生态文学论文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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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论文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1

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本文将首先简述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然后在阐述其发展的三个阶段基础上,探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意图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

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1972年,约瑟夫·米克(JosephW.Meeker)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1972)中提出“文学生态学”的概念,“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注:JosephW.Meeker,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

NewYork:Scribner''''s,1972,p.9.)。1978年,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中首先使用了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提出“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注:WilliamRueckert,“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IowaReview9.1(Winter1978),p.71-86.)。随后,有人提出“生态诗学”(ecopoetics)、“环境文学批评”(environmentalliterarycriticism)、“绿色研究”(greenstudies),或“绿色文化研究”(greenculturalstudies)等其他术语,但大多数人倾向用ecocriticism这一提法,因为它不仅很容易被转变成ecocritical和ecocritic等形式,而且“eco”这一前缀强调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的关系。1985年,弗雷德利克·瓦格(FrederickO.Waage)编辑出版《讲授环境文学:资料,方法和文献资源》(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Resources,1985)。该书收集了十九位讲授生态环境文学课程的教师写的“课程简介”(CourseDescriptions),“目的是要在文学领域促进人们对生态文学有更深的了解和认识。”(注:FrederickO.Waage,ed.,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

Resources,NewYork:1985,p.viii.)1989年《美国自然文学创作通信》(TheAmericanNatureWritingNewsletter)得以创办使有关学者得以发表生态文学研究的短文、书评、和课堂笔记等。随后,不少人文学科的学术刊物相继开辟了生态文学批评的增刊或专刊,其中有《印地安那州评论》、《俄亥俄州评论》等美国著名的学术刊物。(注:根据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统计,自1986年至今,美国人文学科出版过20多期关于生态环境文学的专刊。具体内容请参见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第32页。)同时,一些大学开始把生态文学列入课程,作为现当代文论的一部分,受到学生普遍欢迎。在1991年美国“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上,哈罗德·费罗姆(HaroldFromm)发起并主持了名为“生态批评:文学研究的活力”(Ecocriticism:TheGreeningofLiteraryStudies)的学术讨论。1992年,“美国文学协会”专题报告会上,格伦·A·洛夫(GlenA.Love)主持了题为“美国自然作品创作:新环境,新方法”(AmericanNatureWriting:NewContexts,NewApproaches)的专题讨论。同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ASLE:AssociationfortheStudy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成立,该学会的宗旨是“促进人类和自然世界关系的文学思想与文学信息的交流”,“鼓励新的自然文学创作,推动传统的和创新的研究环境文学的学术方法以及跨学科的生态环境研究。”(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

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1993年第一届全美生态批评研究会在科罗拉多州的福特科林斯(Fort-Collis)举行。与此同时,第一份正式的生态文学研究刊物《文学与环境跨学科研究》(ISLE:InterdisciplinaryStudiesinLiteratureandEnvironment)问世。该刊物的目的是“从生态环境角度为文学艺术的批评研究提供论坛,包括生态理论、环境保护主义、自然及对自然描述的思想、人/自然两分法及其他相关的理论思想。”(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一些生态文学批评的专著相继出版。1996年佐治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1996)。该书收集了26篇论文,分三个部分,分别讨论了生态学及生态文学理论、文学的生态批评和生态文学的批评。1999年洛兰·安德森(LorraineAnderson)和斯科特·斯洛维克主编的《文学与环境:自然与文化读本》(LiteratureandEnvironment:AReaderonNatureandCulture,1999)收集了长短不一的文章一百多篇,以小说、诗歌、散文、传记等不同体裁论述了人类与动物、人类与居住环境、政治与环境、经济与生态等众多主题。2000年,劳伦斯·库帕(LaurenceCoupe)主编《绿色研究读本:从浪漫主义到生态批评》(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2000),从“绿色传统”、“绿色理论”和“绿色读物”三方面论述了生态文学批评的渊源与发展。1999年至2001年间出版的伦纳德·西格杰(LeonardD.Scigaj)的《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SustainablePoetry:FourAmericanEcopoets,1999)、乔纳森·巴特(JonathanBate)的《大地之歌》(TheSongoftheEarth,2000)、帕特里克·穆菲的《自然取向的文学研究之广阔领域》(FartherAfieldintheStudyofNature-OrientedLiterature,2000)、戴维·梅泽尔(DavidMazel)的《美国文学的环境主义》(AmericanLiteraryEnvironmentalism,2000)和劳伦斯·布伊尔(LawrenceBuell)的《为濒临危险的地球写作》(WritingforanEndangeredWorld:Literature,Culture,andEnvironment

intheU.S.andBeyond,2001)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

除了出版生态批评的专著以外,近年来有关生态文学批评的会议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例如,在“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的协助下,2000年6月在爱尔兰举行了议题为“环境的价值”的多学科国际学术研讨会。2002年3月“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在英国召开研讨会,讨论“生态批评的最新发展”。2002年9月,该学会的英国分会在利兹大学召开第三届年会,会议主题是“创造,文化和环境”,重点研讨生态批评、生态诗学和生态女权主义。“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第三届年会将于2003年6月在波士顿大学召开。会议的主题是“海洋-城市-水池-园林”(“Sea-City-Pond-Garden”)。

二、美国生态批评发展的三个阶段

到目前为止,短短的十多年中,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已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研究自然与环境是怎样在文学作品中被表达的。生态批评家认为,许多作品中描写自然的一个陈旧模式是:自然要么被描绘成伊甸园般田园牧歌式的世外桃源和处女地,要么是瘴气弥漫的沼泽地或无情的荒野。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二阶段把重点放在努力弘扬长期被忽视的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上,对美国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的历史、发展、成就,及其风格体裁等作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美国描写自然的作品是以描写自然为取向的非小说创作。它有着成果累累的过去和充满活力的今天。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美国出版的描写自然的作品选集有二十多部。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它源于英国吉柏特·怀特(GilbertWhite,1720—1793)的《塞尔波纳的自然史》(ANaturalHistoryofSelbourne,1760)。这一写作传统通过亨利·索罗(HenryThoreau,1817—1862)、约翰·巴勒斯(JohnBurroughs,1837—1921)、玛丽·奥斯汀(MaryAustin,1868—1934)、艾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ld,1886—1948)和蕾切尔·卡森(RachelCarson,1907—1964)等延伸到了美国,其中利奥波德和卡森后来成为直接推动生态批评兴起的领先人物。利奥波德的“生态中心论”(ecocentrism)思想后来成为环境主义者的金科玉律。卡森的《寂静的春天》(SilentSpring,1963)可以说是一座丰碑,是人类生态意识觉醒的标志,是生态学新纪元的开始。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三阶段试图创建一种生态诗学,通过强调生态系统的概念,加强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建设。生态批评发展到今天,在创建理论体系方面,已取得了不少成就,提出了许多有意义的思想。例如,“环境伦理说”(environmentalethics)或“环境哲学”(environmentalphilosophy)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道德关系进行探讨;非人类中心说主张非人类存在物,如物种、生态系统等同样具有道德地位,指出人类对它们负有直接的义务;施韦策(AlbertSchweitzer)的“敬畏生命”论和泰勒(PaulW.Taylor)的“生命中心论”(biocentrism)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生命界,构筑了以“尊重自然”为终极道德意念的伦理学体系;克利考特(JBairdCallicott)的主观价值论和罗尔斯顿(HolmesRolstonШ)的客观价值论,特别是奈斯(ArneNaess)等人提出的“深层生态学”(deepecology)都可以被看作是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基础。

近几年来,伦纳德·西格杰、乔纳森·巴特、帕特里克·穆菲、劳伦斯·布伊尔等从现当代西方哲学家和文论家那里吸取思想精华,运用巴赫金、海德格尔、梅洛·庞蒂和罗兰·巴特等人的批评理论来构建当代生态诗学,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在《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一书中,西格杰批判了后结构主义语言理论对当代诗歌和文学批评的影响,认为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仅仅把批评的目标放在语言、文本和话语上,似乎文本以外就没有自然环境等其他“存在”(Being)的存在。西格杰把批评的矛头指向西方哲学中的二元论思想,强调生态诗学的理论构建应以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的思想为基础。根据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观点,存在首先是个人的存在,个人存在是一切其他存在物的根基,“在”就是“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在”的结果,必须在人对外部世界事物的关系中来考察它们,否则就毫无意义,失去了确定性。西格杰认为,在今天全球高度信息化、科技化,经济环境与政治环境不平衡的形势下,生态诗学的任务首先是要面对全球环境恶化这一基本事实,要以人的生存为本。西格杰还试图从梅洛·庞蒂有关现象学的论证中探索生态诗学的理论基础。梅洛·庞蒂深受胡塞尔的现象学的影响,把自己的哲学称为“知觉现象学”。他指出,现象学就是对本质的研究。所谓“本质”,并不意味着哲学要把本质当作对象,只是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意味着我们需要“观念性的场所”。在梅洛·庞蒂看来,本质就是我们的体验;世界不是客观的对象,只是“我的一切思想和我的一切外观知觉的自然环境和场所”(注:蒋孔阳:《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8年,第232页。)。西格杰发现,梅洛·庞蒂的论点为生态批评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批评模式,即把体验的深度与世界的内在关系融会于一体,不能机械地或用理想主义的框架来理解身体与世界的关系,这就意味着生态诗学的研究要超出传统西方哲学中主观/客观二元论的思想。

乔纳森·巴特在《大地之歌》中也应用了现象学的批评原理,并多次提及海德格尔的观点,进一步完善了他在1991年发表的《浪漫主义生态学:华兹华斯和环境传统》(RomanticEcology:WordsworthandtheEnvironmentalTradition,1991)中陈述的浪漫主义生态诗学。同时,巴特还根据法国思想家卢梭(JeanJacquesRousseau)有关论证“自然状态”的思想来探讨生态诗学的问题。巴特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论和“返于自然”的思想与“深层生态学”理论从本质上讲是一致的。巴特全面论述了从十八世纪到当今的小说和诗歌。他在《大地之歌》的前二章中把简·奥斯汀和托马斯·哈代、玛丽·雪莱和威廉·H·哈德孙以及伊莉莎白·毕晓普相并立,以独特的视角探讨了这些通常不被认为是“自然作家”的生态意义。(注:JonathanBate,TheSongoftheEarth,Massachusetts:HarvardUniversityPress,2000,p.31.)

劳伦斯·布伊尔和帕特里克·穆菲等也试图从不同方面构建生态诗学理论。布伊尔试图淡化自然与文化的界限,认为生态批评的未来应从研究自然与文化的关系着手。穆菲试图重新调整当今生态批评界的一些不平衡的做法,其中突出了美国生态批评界对美国少数裔生态作家的忽视和对国际上其他国家生态作家及生态文学经典的忽略。穆菲指出,生态批评家研讨的作品大多是像梭罗的《沃尔登或林中生活》之类的非小说作品,而涉及生态环境主题的小说作品却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边缘地位。穆菲认为,叙事小说在环境保护方面起的作用丝毫不亚于非小说作品,叙事作品应成为未来十年生态文学研究的重点。尊重自然、保护环境的思想意识不仅体现在纯自然作品中,而且在不少现当代小说家的叙事小说中也有明显表现。例如当代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JohnUpdike)和唐·德里罗(DonDelillo)分别在《白色噪音》(WhiteNoise,1985)和《兔子休息了》(RabbitatRest,1990)中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当代作家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德里罗的《白色噪音》除了表现当代人惧怕死亡这一主题外,还通过对生态环境的描述,特别是通过对某一旅游景点(一旧牲口棚)、超市食品、化学毒气泄露事件的描述,表现了在后现代文化背景下的美国乃至整个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真正意义上的自然和文化在以消费为主的后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复制”而成为种种假象(simulacraandsimulations),并最终因发生“错位”而逐步消失。厄普代克的《兔子休息了》从侧面描写美国作为一个“后自然”(postnatural)国家,其大地所拥有的资源差不多已被消耗一空了。在小说的结尾,已五十五岁的主人公“兔子”哈利·安斯特罗姆眺望佛罗里达州一处疗养地的风景时,他透过那天堂般的外表,看到其中的衰败和污染。在这些“危险的风景”(riskscape,美国当代地理学家苏珊·卡特杜撰了这一词,来形容空气中漂浮的毒气对自然风景的侵害)中,哈利看到成排的棕榈树由于遭受干旱而枯死,看到蓝色的天空被“喷气飞机喷出的烟雾所污染”,看到“紫外线正把人体的扁平细胞烤成癌细胞”,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使人难以呼吸”。(注:JohnUpdike,RabbitatRest,NewYork:AlfredKnopf,1990,p.501.)如果说十九世纪的西方文学反映的是一个把自然当作医治人们精神创伤的社会,二十世纪的西方文学描写了一个把自然看成是经济源泉的社会,那么,当代美国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所揭示的正是比尔·麦肯比(BillMckibben)所说的“后自然世界”(postnaturalworld)。在这个“后自然世界”里,人们对自然的需求仅仅是表面上的,尽管自然有时会激起人们的怀旧思想,有时会使人产生背井离乡的感觉,但它已经与实在的东西(theReal)无关。

尽管生态批评家为了创建生态诗学已经做了不懈的努力,但生态批评理论尚处在发展阶段,它还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成熟,更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美国学术界认为生态批评缺乏理论基础的也大有人在。《美国现代语言协会》杂志编委玛萨·班塔斯(MarthaBantas)认为“环境研究是软性的(soft)”,它不过是“拥抱树木的玩意”(“hugthetreestuff”)。(注:LaurenceCoupe,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

NewYork:Routledge,2000,p.169.)尽管此话显得过激,但多少说明一些问题。

三、生态文学批评旨在解决的问题

多年来,生态文学批评一直就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不断提出问题并试图予以回答。生态文学批评家经常提出的问题,除了诸如作者是怎样描述大自然、作品的主题是否反映生态环境意识、人应该如何对待大自然、人在自然中处于什么位置等之外,还包括这样一些根本问题:怎样确定自然与文化的关系?当代生态文学批评研究的方向和思路是什么?生态批评是不是一门“终极的科学”?怎样把生态文学研究与其他学科结合起来以便达到一个互补互利的结果?等等。

生态批评家们明确提出,生态批评的根本前提是:人类文化与自然世界密切相关。人类文化影响自然世界同时被自然世界影响。它研究的主题是自然与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来重审人类文化,进行文化批判,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正如乔纳森·莱文所说,“我们的社会文化的所有方面,共同决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独一无二的方式。不研究这些,我们就无法深刻认识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而只能表达一些肤浅的忧虑。……因此,在研究文学如何表现自然之外,我们还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分析所有决定着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和生存于自然环境里的行为的社会文化因素,并将这种分析与文学研究结合起来。”(注:转引自王诺:《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文艺研究》,2002年第3期,第48页。)生态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注:JonathanLevin,“OnEcocriticism(ALetter)”,PMLA114.5(Oct.1999),p.1098.)。著名生态思想研究者唐纳德·奥斯特指出,“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度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研究生态与文化的历史学家、文学批评家、人类学家和哲学家虽然不能直接推动文化变革,但却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而这种理解恰恰是文化变革的前提。”(注:DonaldWorst,TheWealthOfNature:EnvironmentalHistoryandecologicalImagination,

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93,p.27.)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2

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本文将首先简述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然后在阐述其发展的三个阶段基础上,探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意图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

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1972年,约瑟夫·米克(JosephW.Meeker)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1972)中提出“文学生态学”的概念,“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注:JosephW.Meeker,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

NewYork:Scribner''''s,1972,p.9.)。1978年,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中首先使用了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提出“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注:WilliamRueckert,“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IowaReview9.1(Winter1978),p.71-86.)。随后,有人提出“生态诗学”(ecopoetics)、“环境文学批评”(environmentalliterarycriticism)、“绿色研究”(greenstudies),或“绿色文化研究”(greenculturalstudies)等其他术语,但大多数人倾向用ecocriticism这一提法,因为它不仅很容易被转变成ecocritical和ecocritic等形式,而且“eco”这一前缀强调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的关系。1985年,弗雷德利克·瓦格(FrederickO.Waage)编辑出版《讲授环境文学:资料,方法和文献资源》(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Resources,1985)。该书收集了十九位讲授生态环境文学课程的教师写的“课程简介”(CourseDescriptions),“目的是要在文学领域促进人们对生态文学有更深的了解和认识。”(注:FrederickO.Waage,ed.,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

Resources,NewYork:1985,p.viii.)1989年《美国自然文学创作通信》(TheAmericanNatureWritingNewsletter)得以创办使有关学者得以发表生态文学研究的短文、书评、和课堂笔记等。随后,不少人文学科的学术刊物相继开辟了生态文学批评的增刊或专刊,其中有《印地安那州评论》、《俄亥俄州评论》等美国著名的学术刊物。(注:根据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统计,自1986年至今,美国人文学科出版过20多期关于生态环境文学的专刊。具体内容请参见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第32页。)同时,一些大学开始把生态文学列入课程,作为现当代文论的一部分,受到学生普遍欢迎。在1991年美国“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上,哈罗德·费罗姆(HaroldFromm)发起并主持了名为“生态批评:文学研究的活力”(Ecocriticism:TheGreeningofLiteraryStudies)的学术讨论。1992年,“美国文学协会”专题报告会上,格伦·A·洛夫(GlenA.Love)主持了题为“美国自然作品创作:新环境,新方法”(AmericanNatureWriting:NewContexts,NewApproaches)的专题讨论。同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ASLE:AssociationfortheStudy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成立,该学会的宗旨是“促进人类和自然世界关系的文学思想与文学信息的交流”,“鼓励新的自然文学创作,推动传统的和创新的研究环境文学的学术方法以及跨学科的生态环境研究。”(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

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1993年第一届全美生态批评研究会在科罗拉多州的福特科林斯(Fort-Collis)举行。与此同时,第一份正式的生态文学研究刊物《文学与环境跨学科研究》(ISLE:InterdisciplinaryStudiesinLiteratureandEnvironment)问世。该刊物的目的是“从生态环境角度为文学艺术的批评研究提供论坛,包括生态理论、环境保护主义、自然及对自然描述的思想、人/自然两分法及其他相关的理论思想。”(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一些生态文学批评的专著相继出版。1996年佐治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1996)。该书收集了26篇论文,分三个部分,分别讨论了生态学及生态文学理论、文学的生态批评和生态文学的批评。1999年洛兰·安德森(LorraineAnderson)和斯科特·斯洛维克主编的《文学与环境:自然与文化读本》(LiteratureandEnvironment:AReaderonNatureandCulture,1999)收集了长短不一的文章一百多篇,以小说、诗歌、散文、传记等不同体裁论述了人类与动物、人类与居住环境、政治与环境、经济与生态等众多主题。2000年,劳伦斯·库帕(LaurenceCoupe)主编《绿色研究读本:从浪漫主义到生态批评》(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2000),从“绿色传统”、“绿色理论”和“绿色读物”三方面论述了生态文学批评的渊源与发展。1999年至2001年间出版的伦纳德·西格杰(LeonardD.Scigaj)的《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SustainablePoetry:FourAmericanEcopoets,1999)、乔纳森·巴特(JonathanBate)的《大地之歌》(TheSongoftheEarth,2000)、帕特里克·穆菲的《自然取向的文学研究之广阔领域》(FartherAfieldintheStudyofNature-OrientedLiterature,2000)、戴维·梅泽尔(DavidMazel)的《美国文学的环境主义》(AmericanLiteraryEnvironmentalism,2000)和劳伦斯·布伊尔(LawrenceBuell)的《为濒临危险的地球写作》(WritingforanEndangeredWorld:Literature,Culture,andEnvironment

intheU.S.andBeyond,2001)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

除了出版生态批评的专著以外,近年来有关生态文学批评的会议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例如,在“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的协助下,2000年6月在爱尔兰举行了议题为“环境的价值”的多学科国际学术研讨会。2002年3月“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在英国召开研讨会,讨论“生态批评的最新发展”。2002年9月,该学会的英国分会在利兹大学召开第三届年会,会议主题是“创造,文化和环境”,重点研讨生态批评、生态诗学和生态女权主义。“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第三届年会将于2003年6月在波士顿大学召开。会议的主题是“海洋-城市-水池-园林”(“Sea-City-Pond-Garden”)。

二、美国生态批评发展的三个阶段

到目前为止,短短的十多年中,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已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研究自然与环境是怎样在文学作品中被表达的。生态批评家认为,许多作品中描写自然的一个陈旧模式是:自然要么被描绘成伊甸园般田园牧歌式的世外桃源和处女地,要么是瘴气弥漫的沼泽地或无情的荒野。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二阶段把重点放在努力弘扬长期被忽视的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上,对美国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的历史、发展、成就,及其风格体裁等作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美国描写自然的作品是以描写自然为取向的非小说创作。它有着成果累累的过去和充满活力的今天。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美国出版的描写自然的作品选集有二十多部。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它源于英国吉柏特·怀特(GilbertWhite,1720—1793)的《塞尔波纳的自然史》(ANaturalHistoryofSelbourne,1760)。这一写作传统通过亨利·索罗(HenryThoreau,1817—1862)、约翰·巴勒斯(JohnBurroughs,1837—1921)、玛丽·奥斯汀(MaryAustin,1868—1934)、艾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ld,1886—1948)和蕾切尔·卡森(RachelCarson,1907—1964)等延伸到了美国,其中利奥波德和卡森后来成为直接推动生态批评兴起的领先人物。利奥波德的“生态中心论”(ecocentrism)思想后来成为环境主义者的金科玉律。卡森的《寂静的春天》(SilentSpring,1963)可以说是一座丰碑,是人类生态意识觉醒的标志,是生态学新纪元的开始。

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三阶段试图创建一种生态诗学,通过强调生态系统的概念,加强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建设。生态批评发展到今天,在创建理论体系方面,已取得了不少成就,提出了许多有意义的思想。例如,“环境伦理说”(environmentalethics)或“环境哲学”(environmentalphilosophy)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道德关系进行探讨;非人类中心说主张非人类存在物,如物种、生态系统等同样具有道德地位,指出人类对它们负有直接的义务;施韦策(AlbertSchweitzer)的“敬畏生命”论和泰勒(PaulW.Taylor)的“生命中心论”(biocentrism)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生命界,构筑了以“尊重自然”为终极道德意念的伦理学体系;克利考特(JBairdCallicott)的主观价值论和罗尔斯顿(HolmesRolstonШ)的客观价值论,特别是奈斯(ArneNaess)等人提出的“深层生态学”(deepecology)都可以被看作是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基础。

近几年来,伦纳德·西格杰、乔纳森·巴特、帕特里克·穆菲、劳伦斯·布伊尔等从现当代西方哲学家和文论家那里吸取思想精华,运用巴赫金、海德格尔、梅洛·庞蒂和罗兰·巴特等人的批评理论来构建当代生态诗学,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在《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一书中,西格杰批判了后结构主义语言理论对当代诗歌和文学批评的影响,认为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仅仅把批评的目标放在语言、文本和话语上,似乎文本以外就没有自然环境等其他“存在”(Being)的存在。西格杰把批评的矛头指向西方哲学中的二元论思想,强调生态诗学的理论构建应以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的思想为基础。根据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观点,存在首先是个人的存在,个人存在是一切其他存在物的根基,“在”就是“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在”的结果,必须在人对外部世界事物的关系中来考察它们,否则就毫无意义,失去了确定性。西格杰认为,在今天全球高度信息化、科技化,经济环境与政治环境不平衡的形势下,生态诗学的任务首先是要面对全球环境恶化这一基本事实,要以人的生存为本。西格杰还试图从梅洛·庞蒂有关现象学的论证中探索生态诗学的理论基础。梅洛·庞蒂深受胡塞尔的现象学的影响,把自己的哲学称为“知觉现象学”。他指出,现象学就是对本质的研究。所谓“本质”,并不意味着哲学要把本质当作对象,只是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意味着我们需要“观念性的场所”。在梅洛·庞蒂看来,本质就是我们的体验;世界不是客观的对象,只是“我的一切思想和我的一切外观知觉的自然环境和场所”(注:蒋孔阳:《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8年,第232页。)。西格杰发现,梅洛·庞蒂的论点为生态批评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批评模式,即把体验的深度与世界的内在关系融会于一体,不能机械地或用理想主义的框架来理解身体与世界的关系,这就意味着生态诗学的研究要超出传统西方哲学中主观/客观二元论的思想。

乔纳森·巴特在《大地之歌》中也应用了现象学的批评原理,并多次提及海德格尔的观点,进一步完善了他在1991年发表的《浪漫主义生态学:华兹华斯和环境传统》(RomanticEcology:WordsworthandtheEnvironmentalTradition,1991)中陈述的浪漫主义生态诗学。同时,巴特还根据法国思想家卢梭(JeanJacquesRousseau)有关论证“自然状态”的思想来探讨生态诗学的问题。巴特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论和“返于自然”的思想与“深层生态学”理论从本质上讲是一致的。巴特全面论述了从十八世纪到当今的小说和诗歌。他在《大地之歌》的前二章中把简·奥斯汀和托马斯·哈代、玛丽·雪莱和威廉·H·哈德孙以及伊莉莎白·毕晓普相并立,以独特的视角探讨了这些通常不被认为是“自然作家”的生态意义。(注:JonathanBate,TheSongoftheEarth,Massachusetts:HarvardUniversityPress,2000,p.31.)

劳伦斯·布伊尔和帕特里克·穆菲等也试图从不同方面构建生态诗学理论。布伊尔试图淡化自然与文化的界限,认为生态批评的未来应从研究自然与文化的关系着手。穆菲试图重新调整当今生态批评界的一些不平衡的做法,其中突出了美国生态批评界对美国少数裔生态作家的忽视和对国际上其他国家生态作家及生态文学经典的忽略。穆菲指出,生态批评家研讨的作品大多是像梭罗的《沃尔登或林中生活》之类的非小说作品,而涉及生态环境主题的小说作品却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边缘地位。穆菲认为,叙事小说在环境保护方面起的作用丝毫不亚于非小说作品,叙事作品应成为未来十年生态文学研究的重点。尊重自然、保护环境的思想意识不仅体现在纯自然作品中,而且在不少现当代小说家的叙事小说中也有明显表现。例如当代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JohnUpdike)和唐·德里罗(DonDelillo)分别在《白色噪音》(WhiteNoise,1985)和《兔子休息了》(RabbitatRest,1990)中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当代作家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德里罗的《白色噪音》除了表现当代人惧怕死亡这一主题外,还通过对生态环境的描述,特别是通过对某一旅游景点(一旧牲口棚)、超市食品、化学毒气泄露事件的描述,表现了在后现代文化背景下的美国乃至整个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真正意义上的自然和文化在以消费为主的后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复制”而成为种种假象(simulacraandsimulations),并最终因发生“错位”而逐步消失。厄普代克的《兔子休息了》从侧面描写美国作为一个“后自然”(postnatural)国家,其大地所拥有的资源差不多已被消耗一空了。在小说的结尾,已五十五岁的主人公“兔子”哈利·安斯特罗姆眺望佛罗里达州一处疗养地的风景时,他透过那天堂般的外表,看到其中的衰败和污染。在这些“危险的风景”(riskscape,美国当代地理学家苏珊·卡特杜撰了这一词,来形容空气中漂浮的毒气对自然风景的侵害)中,哈利看到成排的棕榈树由于遭受干旱而枯死,看到蓝色的天空被“喷气飞机喷出的烟雾所污染”,看到“紫外线正把人体的扁平细胞烤成癌细胞”,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使人难以呼吸”。(注:JohnUpdike,RabbitatRest,NewYork:AlfredKnopf,1990,p.501.)如果说十九世纪的西方文学反映的是一个把自然当作医治人们精神创伤的社会,二十世纪的西方文学描写了一个把自然看成是经济源泉的社会,那么,当代美国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所揭示的正是比尔·麦肯比(BillMckibben)所说的“后自然世界”(postnaturalworld)。在这个“后自然世界”里,人们对自然的需求仅仅是表面上的,尽管自然有时会激起人们的怀旧思想,有时会使人产生背井离乡的感觉,但它已经与实在的东西(theReal)无关。

尽管生态批评家为了创建生态诗学已经做了不懈的努力,但生态批评理论尚处在发展阶段,它还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成熟,更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美国学术界认为生态批评缺乏理论基础的也大有人在。《美国现代语言协会》杂志编委玛萨·班塔斯(MarthaBantas)认为“环境研究是软性的(soft)”,它不过是“拥抱树木的玩意”(“hugthetreestuff”)。(注:LaurenceCoupe,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

NewYork:Routledge,2000,p.169.)尽管此话显得过激,但多少说明一些问题。

三、生态文学批评旨在解决的问题

多年来,生态文学批评一直就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不断提出问题并试图予以回答。生态文学批评家经常提出的问题,除了诸如作者是怎样描述大自然、作品的主题是否反映生态环境意识、人应该如何对待大自然、人在自然中处于什么位置等之外,还包括这样一些根本问题:怎样确定自然与文化的关系?当代生态文学批评研究的方向和思路是什么?生态批评是不是一门“终极的科学”?怎样把生态文学研究与其他学科结合起来以便达到一个互补互利的结果?等等。

生态批评家们明确提出,生态批评的根本前提是:人类文化与自然世界密切相关。人类文化影响自然世界同时被自然世界影响。它研究的主题是自然与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来重审人类文化,进行文化批判,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正如乔纳森·莱文所说,“我们的社会文化的所有方面,共同决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独一无二的方式。不研究这些,我们就无法深刻认识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而只能表达一些肤浅的忧虑。……因此,在研究文学如何表现自然之外,我们还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分析所有决定着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和生存于自然环境里的行为的社会文化因素,并将这种分析与文学研究结合起来。”(注:转引自王诺:《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文艺研究》,2002年第3期,第48页。)生态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注:JonathanLevin,“OnEcocriticism(ALetter)”,PMLA114.5(Oct.1999),p.1098.)。著名生态思想研究者唐纳德·奥斯特指出,“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度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研究生态与文化的历史学家、文学批评家、人类学家和哲学家虽然不能直接推动文化变革,但却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而这种理解恰恰是文化变革的前提。”(注:DonaldWorst,TheWealthOfNature:EnvironmentalHistoryandecologicalImagination,

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93,p.27.)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3

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本文将首先简述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然后在阐述其发展的三个阶段基础上,探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意图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

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1972年,约瑟夫·米克(JosephW.Meeker)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1972)中提出“文学生态学”的概念,“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注:JosephW.Meeker,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

NewYork:Scribner''''s,1972,p.9.)。1978年,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中首先使用了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提出“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注:WilliamRueckert,“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IowaReview9.1(Winter1978),p.71-86.)。随后,有人提出“生态诗学”(ecopoetics)、“环境文学批评”(environmentalliterarycriticism)、“绿色研究”(greenstudies),或“绿色文化研究”(greenculturalstudies)等其他术语,但大多数人倾向用ecocriticism这一提法,因为它不仅很容易被转变成ecocritical和ecocritic等形式,而且“eco”这一前缀强调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的关系。1985年,弗雷德利克·瓦格(FrederickO.Waage)编辑出版《讲授环境文学:资料,方法和文献资源》(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Resources,1985)。该书收集了十九位讲授生态环境文学课程的教师写的“课程简介”(CourseDescriptions),“目的是要在文学领域促进人们对生态文学有更深的了解和认识。”(注:FrederickO.Waage,ed.,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

Resources,NewYork:1985,p.viii.)1989年《美国自然文学创作通信》(TheAmericanNatureWritingNewsletter)得以创办使有关学者得以发表生态文学研究的短文、书评、和课堂笔记等。随后,不少人文学科的学术刊物相继开辟了生态文学批评的增刊或专刊,其中有《印地安那州评论》、《俄亥俄州评论》等美国著名的学术刊物。(注:根据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统计,自1986年至今,美国人文学科出版过20多期关于生态环境文学的专刊。具体内容请参见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第32页。)同时,一些大学开始把生态文学列入课程,作为现当代文论的一部分,受到学生普遍欢迎。在1991年美国“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上,哈罗德·费罗姆(HaroldFromm)发起并主持了名为“生态批评:文学研究的活力”(Ecocriticism:TheGreeningofLiteraryStudies)的学术讨论。1992年,“美国文学协会”专题报告会上,格伦·A·洛夫(GlenA.Love)主持了题为“美国自然作品创作:新环境,新方法”(AmericanNatureWriting:NewContexts,NewApproaches)的专题讨论。同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ASLE:AssociationfortheStudy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成立,该学会的宗旨是“促进人类和自然世界关系的文学思想与文学信息的交流”,“鼓励新的自然文学创作,推动传统的和创新的研究环境文学的学术方法以及跨学科的生态环境研究。”(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

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1993年第一届全美生态批评研究会在科罗拉多州的福特科林斯(Fort-Collis)举行。与此同时,第一份正式的生态文学研究刊物《文学与环境跨学科研究》(ISLE:InterdisciplinaryStudiesinLiteratureandEnvironment)问世。该刊物的目的是“从生态环境角度为文学艺术的批评研究提供论坛,包括生态理论、环境保护主义、自然及对自然描述的思想、人/自然两分法及其他相关的理论思想。”(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

九十年代中期以后,一些生态文学批评的专著相继出版。1996年佐治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LiteraryEcology,1996)。该书收集了26篇论文,分三个部分,分别讨论了生态学及生态文学理论、文学的生态批评和生态文学的批评。1999年洛兰·安德森(LorraineAnderson)和斯科特·斯洛维克主编的《文学与环境:自然与文化读本》(LiteratureandEnvironment:AReaderonNatureandCulture,1999)收集了长短不一的文章一百多篇,以小说、诗歌、散文、传记等不同体裁论述了人类与动物、人类与居住环境、政治与环境、经济与生态等众多主题。2000年,劳伦斯·库帕(LaurenceCoupe)主编《绿色研究读本:从浪漫主义到生态批评》(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2000),从“绿色传统”、“绿色理论”和“绿色读物”三方面论述了生态文学批评的渊源与发展。1999年至2001年间出版的伦纳德·西格杰(LeonardD.Scigaj)的《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SustainablePoetry:FourAmericanEcopoets,1999)、乔纳森·巴特(JonathanBate)的《大地之歌》(TheSongoftheEarth,2000)、帕特里克·穆菲的《自然取向的文学研究之广阔领域》(FartherAfieldintheStudyofNature-OrientedLiterature,2000)、戴维·梅泽尔(DavidMazel)的《美国文学的环境主义》(AmericanLiteraryEnvironmentalism,2000)和劳伦斯·布伊尔(LawrenceBuell)的《为濒临危险的地球写作》(WritingforanEndangeredWorld:Literature,Culture,andEnvironment

intheU.S.andBeyond,2001)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

除了出版生态批评的专著以外,近年来有关生态文学批评的会议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例如,在“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的协助下,2000年6月在爱尔兰举行了议题为“环境的价值”的多学科国际学术研讨会。2002年3月“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在英国召开研讨会,讨论“生态批评的最新发展”。2002年9月,该学会的英国分会在利兹大学召开第三届年会,会议主题是“创造,文化和环境”,重点研讨生态批评、生态诗学和生态女权主义。“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第三届年会将于2003年6月在波士顿大学召开。会议的主题是“海洋-城市-水池-园林”(“Sea-City-Pond-Garden”)。

二、美国生态批评发展的三个阶段

到目前为止,短短的十多年中,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已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研究自然与环境是怎样在文学作品中被表达的。生态批评家认为,许多作品中描写自然的一个陈旧模式是:自然要么被描绘成伊甸园般田园牧歌式的世外桃源和处女地,要么是瘴气弥漫的沼泽地或无情的荒野。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二阶段把重点放在努力弘扬长期被忽视的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上,对美国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的历史、发展、成就,及其风格体裁等作了深入的探讨和研究。美国描写自然的作品是以描写自然为取向的非小说创作。它有着成果累累的过去和充满活力的今天。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美国出版的描写自然的作品选集有二十多部。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它源于英国吉柏特·怀特(GilbertWhite,1720—1793)的《塞尔波纳的自然史》(ANaturalHistoryofSelbourne,1760)。这一写作传统通过亨利·索罗(HenryThoreau,1817—1862)、约翰·巴勒斯(JohnBurroughs,1837—1921)、玛丽·奥斯汀(MaryAustin,1868—1934)、艾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ld,1886—1948)和蕾切尔·卡森(RachelCarson,1907—1964)等延伸到了美国,其中利奥波德和卡森后来成为直接推动生态批评兴起的领先人物。利奥波德的“生态中心论”(ecocentrism)思想后来成为环境主义者的金科玉律。卡森的《寂静的春天》(SilentSpring,1963)可以说是一座丰碑,是人类生态意识觉醒的标志,是生态学新纪元的开始。生态文学批评的第三阶段试图创建一种生态诗学,通过强调生态系统的概念,加强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建设。生态批评发展到今天,在创建理论体系方面,已取得了不少成就,提出了许多有意义的思想。例如,“环境伦理说”(environmentalethics)或“环境哲学”(environmentalphilosophy)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道德关系进行探讨;非人类中心说主张非人类存在物,如物种、生态系统等同样具有道德地位,指出人类对它们负有直接的义务;施韦策(AlbertSchweitzer)的“敬畏生命”论和泰勒(PaulW.Taylor)的“生命中心论”(biocentrism)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生命界,构筑了以“尊重自然”为终极道德意念的伦理学体系;克利考特(JBairdCallicott)的主观价值论和罗尔斯顿(HolmesRolstonШ)的客观价值论,特别是奈斯(ArneNaess)等人提出的“深层生态学”(deepecology)都可以被看作是生态文学批评的理论基础。

近几年来,伦纳德·西格杰、乔纳森·巴特、帕特里克·穆菲、劳伦斯·布伊尔等从现当代西方哲学家和文论家那里吸取思想精华,运用巴赫金、海德格尔、梅洛·庞蒂和罗兰·巴特等人的批评理论来构建当代生态诗学,把生态文学批评理论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在《持续的诗篇:四位生态诗人》一书中,西格杰批判了后结构主义语言理论对当代诗歌和文学批评的影响,认为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仅仅把批评的目标放在语言、文本和话语上,似乎文本以外就没有自然环境等其他“存在”(Being)的存在。西格杰把批评的矛头指向西方哲学中的二元论思想,强调生态诗学的理论构建应以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的思想为基础。根据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观点,存在首先是个人的存在,个人存在是一切其他存在物的根基,“在”就是“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在”的结果,必须在人对外部世界事物的关系中来考察它们,否则就毫无意义,失去了确定性。西格杰认为,在今天全球高度信息化、科技化,经济环境与政治环境不平衡的形势下,生态诗学的任务首先是要面对全球环境恶化这一基本事实,要以人的生存为本。西格杰还试图从梅洛·庞蒂有关现象学的论证中探索生态诗学的理论基础。梅洛·庞蒂深受胡塞尔的现象学的影响,把自己的哲学称为“知觉现象学”。他指出,现象学就是对本质的研究。所谓“本质”,并不意味着哲学要把本质当作对象,只是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意味着我们需要“观念性的场所”。在梅洛·庞蒂看来,本质就是我们的体验;世界不是客观的对象,只是“我的一切思想和我的一切外观知觉的自然环境和场所”(注:蒋孔阳:《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著选》,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8年,第232页。)。西格杰发现,梅洛·庞蒂的论点为生态批评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批评模式,即把体验的深度与世界的内在关系融会于一体,不能机械地或用理想主义的框架来理解身体与世界的关系,这就意味着生态诗学的研究要超出传统西方哲学中主观/客观二元论的思想。

乔纳森·巴特在《大地之歌》中也应用了现象学的批评原理,并多次提及海德格尔的观点,进一步完善了他在1991年发表的《浪漫主义生态学:华兹华斯和环境传统》(RomanticEcology:WordsworthandtheEnvironmentalTradition,1991)中陈述的浪漫主义生态诗学。同时,巴特还根据法国思想家卢梭(JeanJacquesRousseau)有关论证“自然状态”的思想来探讨生态诗学的问题。巴特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论和“返于自然”的思想与“深层生态学”理论从本质上讲是一致的。巴特全面论述了从十八世纪到当今的小说和诗歌。他在《大地之歌》的前二章中把简·奥斯汀和托马斯·哈代、玛丽·雪莱和威廉·H·哈德孙以及伊莉莎白·毕晓普相并立,以独特的视角探讨了这些通常不被认为是“自然作家”的生态意义。(注:JonathanBate,TheSongoftheEarth,Massachusetts:HarvardUniversityPress,2000,p.31.)

劳伦斯·布伊尔和帕特里克·穆菲等也试图从不同方面构建生态诗学理论。布伊尔试图淡化自然与文化的界限,认为生态批评的未来应从研究自然与文化的关系着手。穆菲试图重新调整当今生态批评界的一些不平衡的做法,其中突出了美国生态批评界对美国少数裔生态作家的忽视和对国际上其他国家生态作家及生态文学经典的忽略。穆菲指出,生态批评家研讨的作品大多是像梭罗的《沃尔登或林中生活》之类的非小说作品,而涉及生态环境主题的小说作品却在某种程度上处于边缘地位。穆菲认为,叙事小说在环境保护方面起的作用丝毫不亚于非小说作品,叙事作品应成为未来十年生态文学研究的重点。尊重自然、保护环境的思想意识不仅体现在纯自然作品中,而且在不少现当代小说家的叙事小说中也有明显表现。例如当代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JohnUpdike)和唐·德里罗(DonDelillo)分别在《白色噪音》(WhiteNoise,1985)和《兔子休息了》(RabbitatRest,1990)中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当代作家对生态环境的关注。德里罗的《白色噪音》除了表现当代人惧怕死亡这一主题外,还通过对生态环境的描述,特别是通过对某一旅游景点(一旧牲口棚)、超市食品、化学毒气泄露事件的描述,表现了在后现代文化背景下的美国乃至整个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真正意义上的自然和文化在以消费为主的后资本主义社会中被“复制”而成为种种假象(simulacraandsimulations),并最终因发生“错位”而逐步消失。厄普代克的《兔子休息了》从侧面描写美国作为一个“后自然”(postnatural)国家,其大地所拥有的资源差不多已被消耗一空了。在小说的结尾,已五十五岁的主人公“兔子”哈利·安斯特罗姆眺望佛罗里达州一处疗养地的风景时,他透过那天堂般的外表,看到其中的衰败和污染。在这些“危险的风景”(riskscape,美国当代地理学家苏珊·卡特杜撰了这一词,来形容空气中漂浮的毒气对自然风景的侵害)中,哈利看到成排的棕榈树由于遭受干旱而枯死,看到蓝色的天空被“喷气飞机喷出的烟雾所污染”,看到“紫外线正把人体的扁平细胞烤成癌细胞”,看到“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使人难以呼吸”。(注:JohnUpdike,RabbitatRest,NewYork:AlfredKnopf,1990,p.501.)如果说十九世纪的西方文学反映的是一个把自然当作医治人们精神创伤的社会,二十世纪的西方文学描写了一个把自然看成是经济源泉的社会,那么,当代美国文学作品中的自然描写所揭示的正是比尔·麦肯比(BillMckibben)所说的“后自然世界”(postnaturalworld)。在这个“后自然世界”里,人们对自然的需求仅仅是表面上的,尽管自然有时会激起人们的怀旧思想,有时会使人产生背井离乡的感觉,但它已经与实在的东西(theReal)无关。

尽管生态批评家为了创建生态诗学已经做了不懈的努力,但生态批评理论尚处在发展阶段,它还没有达到理论上的成熟,更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美国学术界认为生态批评缺乏理论基础的也大有人在。《美国现代语言协会》杂志编委玛萨·班塔斯(MarthaBantas)认为“环境研究是软性的(soft)”,它不过是“拥抱树木的玩意”(“hugthetreestuff”)。(注:LaurenceCoupe,TheGreenstudiesReader:fromRomanticismtoEcocriticism,

NewYork:Routledge,2000,p.169.)尽管此话显得过激,但多少说明一些问题。

三、生态文学批评旨在解决的问题

多年来,生态文学批评一直就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不断提出问题并试图予以回答。生态文学批评家经常提出的问题,除了诸如作者是怎样描述大自然、作品的主题是否反映生态环境意识、人应该如何对待大自然、人在自然中处于什么位置等之外,还包括这样一些根本问题:怎样确定自然与文化的关系?当代生态文学批评研究的方向和思路是什么?生态批评是不是一门“终极的科学”?怎样把生态文学研究与其他学科结合起来以便达到一个互补互利的结果?等等。

生态批评家们明确提出,生态批评的根本前提是:人类文化与自然世界密切相关。人类文化影响自然世界同时被自然世界影响。它研究的主题是自然与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来重审人类文化,进行文化批判,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正如乔纳森·莱文所说,“我们的社会文化的所有方面,共同决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独一无二的方式。不研究这些,我们就无法深刻认识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而只能表达一些肤浅的忧虑。……因此,在研究文学如何表现自然之外,我们还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分析所有决定着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和生存于自然环境里的行为的社会文化因素,并将这种分析与文学研究结合起来。”(注:转引自王诺:《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文艺研究》,2002年第3期,第48页。)生态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注:JonathanLevin,“OnEcocriticism(ALetter)”,PMLA114.5(Oct.1999),p.1098.)。著名生态思想研究者唐纳德·奥斯特指出,“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度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研究生态与文化的历史学家、文学批评家、人类学家和哲学家虽然不能直接推动文化变革,但却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而这种理解恰恰是文化变革的前提。”(注:DonaldWorst,TheWealthOfNature:EnvironmentalHistoryandecologicalImagination,

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93,p.27.)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4

关键词:生态语言学;英美文学教育;学生主体性培养

现代教育学的研究成果表明,合理而完善的教学模式应具有兼容并蓄的特点,即做到平衡教师、学生、语言与语言学习环境等诸多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在英美文学教学过程中,学生在教师的指引下对知识形成初步感知,进而形成学生对知识的自我探究能力,这是良好教学效果的前提所在。但英美文学教育难点在于作品中的意境很难得以完美传递,这就需要教师在教育过程中把握学生的主体性,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学会进行主动思考,主动地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而生态语言学观点下的教学活动具有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将教学活动看作是一个统一的,能动的且可变的体系,教师与学生都被看作是发展中的人,其中教学效果的呈现则是这两者之间有意识的相互影响。本文尝试从生态语言学的视角来分析英美文学教学,并从教师的角度来探讨学生主体性的培养,希望能真正发挥出英美文学教育的潜在作用,进一步推动英美文学在我国高校的教学质量。

一、生态语言学内涵概述

生态语言学是自然生态学与语言学相结合而成的一门交叉学科,其观点的核心概念“语言生态”最早由美国学者霍根提出,他在《语言生态学》中指出:“要研究任何特定语言与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并将语言环境与生态环境进行相应的隐喻类比,并从隐喻认知的角度来对生态语言学进行考察和研究。纵观“生态语言学”的所有发展历程,所有研究者都将研究对象比喻成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从生态学的角度揭示语言学与生态学之间互动变化的动态过程,运用生态系统、生态平衡的机制原理,研究各种存在的语言现象。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生态语言学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三个方面:(1)语言的多样性。如生物的多样性类似,语言也是由多种语言所构成的一个整体性体现,“就好比是自然生态中的有机体,各个个体都具备其独特的生长机制及演化规律”。(2)语言的互动性。语言是人类交流思想感情的主要媒介和有效工具,也是实现彼此进行深度融合的关键,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互动的基础之上。(3)语言与其所处的特殊环境相互作用。任何一门语言的形成和发展演化过程都受到所处特殊环境的相应影响,将两者看作是一种微型的生态系统,继而针对系统内部之间的彼此作用和协调机制进行相应的考察和研究。而生态语言学理论自身较注重语言的整体性,即语言系统是由不同时空语言交织建构的一个整体性存在,其内部之间相互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彼此的相互作用,最终构成相对平衡的语言生态系统。

二、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学生主体性培养

1.理论基础--生态系统中的“协调发展”。根据霍根的“语言生态”理论,英美文学课堂本质上是组成语言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即“教学环境内生存的各种要素及因子(教师与学生、教学工具及教学模式)与环境相互作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是具有能量转换和信息传递功能的统一体”。随着英美文学教学环境的不断发展和改善,教学生态系统中的教师、学生以及教学方式等各个重要影响因子也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每个因子都试图占据更大的“势力”范围,以便发挥更大的影响和作用,而这均会对该生态系统的平衡造成严重的影响。教师作为整个教育生态系统中的关键因子,只有充分发挥其潜在的重要作用,才能保证整个教学系统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当中,以此来达到英美文学教学效果的最佳化。2.实践运用--生态语言学下学生主体性的培养。在英美文学的教学过程中,教师是“教”的主体,学生是“学”的主体,两者共同作用于教育中介系统--教育内容,共同构成教学活动的主要部分。在生态语言学视域下,英美文学教学课堂牵涉到生态环境中的多个生态因子,其相互依存并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制约。教师作为整个教育生态系统中的重要因子,其在不断的能量交换中,技能、知识和教学手段得到不断的丰富和提高,这些会相应的影响生态位的范围,进而构成英美文学教学发展的主要动力。因此,教师要积极引导学生从自己的独特角度去体会文学作品背后所蕴含的深刻含义,并作出相应的反应,这就需要教师采取相应的策略以培养学生的学习主体性。第一,教学环境宏观化。教学环境是教学活动顺利运行的保护伞,其浓厚的学习氛围能够让微观的教学生态系统得到健康而快速的发展,教学效果也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教师在开展英美文学教学活动时,应积极转换自身的传统思想观念,突破以往的师生教学体系,建构教师、学生及教学环境为一体的教学体系。在生态语言学理论的指导下,充分利用教学体系中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促进教学活动的高效进行。当然,教师应该注意到学生的学习仅靠课堂内的有限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强调了课堂外部环境的重要性,这在一定程度上符合教学环境的生态发展平衡。在课堂上进行授课时,教师应该从不同的角度,充分利用“慕课”“微课”以及其它的新兴教学手段,以深入分析文学作品的内涵所在,与学生共同鉴赏其字里行间所蕴含的人文主义精神。第二,教学方式多样化。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负载着一个民族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流传下来的独特文化传统,这使得每一种语言都反映着特定的民族精神和文化现象,而英美文学教育的一个主要功能就是异域文化的传承。教师在开展教学活动时,应结合教学内容,灵活地选择各种教学方式,以求在激发学生学习热情的同时,也展示出英美语言的魅力和特点所在。虽然发达的网络技术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已全面渗透到我们日常生活的各个层面,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教师要完全依靠多媒体技术等先进工具,而是要从作品自身出发,开展多样化教学。因此,教师在备课时,需要在自身文学素养的基础上对作品的进行深度解读,以全方位的掌握作者的个人经历和创作背景,进而才能选择合适的引导角度。教师在生态语言学的观点下开展多样化的教学活动,可让学生可让学生透过语言的赏析,通过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感受到文学中的深刻内涵。第三,教学策略互动化。如语言体系的各种结构关系一样,教学系统中也存在很多相互影响且相互制约的关系,正是这些关系之间的不断作用,进而形成相应的互动体,“其中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以及学生与文学文本之间的互动必不可少。”基于生态语言学视角,互动化教学策略的开展要求教师必须以学生为中心,尊重学生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地位。在设计教学体系时,教师应该留以学生足够的思考空间,在合理设置教学任务的基础上,引导学生主动解决相应的难题,自行查找相关资料对所学内容进行自我探究。师生之间的互动,即教师的引导性和学生的主动性相互结合,两者共同参与到课堂活动,这可在一定程度上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生生的互动,即学生之间在教师的教学任务分配下共同实现既定的学习目标”,共同建构知识与发展能力的过程,进而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学生与文本之间的互动,学生在教师恰当的指引下,事先对所学文学进行阅读理解,形成对知识的初步认知。教学生态系统中存在多种复杂关系,而各关系之间的良性互动对于学生主体性的有效培养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结语

在英美文学教学过程中,学生应该始终作为主体出现,虽然教师并不是教育的主体,但可以通过合适的教学策略鼓励学生阅读文学作品,以便做出他们的个性化解读。因此,本文基于生态语言学视角,从教师的立场出发,从教学环境的宏观化、教学方式的多样性化以及教学策略的互动化来探讨学生主体性培养,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教学系统内部的教师、学生、教学环境各要素之间的协同共处并相互促进,有利于促进教学活动的高效开展,使得英美文学教育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参考文献:

[1]张梦娟.生态语言学视角下大学英语生态化教学模式研究[J].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4(03).

[2]林凡.生态语言学视阈下的大学英语教学[J].科教文汇(上旬刊),2018(10).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5

也无风雨也无晴

——从《玉卿嫂》到《永远的尹雪艳》看白先勇的命运意识的转变

内容摘要

伟大的作家必然在他的作品中融入个人的生命体验,而伟大的作品也必然反映着作家的心灵感悟.作家白先勇和他的作品无疑体现了这一点.白先勇的命运意识隐含在他的作品中,从初探到成熟,在具有代表性的文本的对比分析下,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白先勇命运意识由懵懂到觉醒,由困顿到觉悟,由挫折到命定,由激烈到平淡的转变的轨迹。作者认为人的命运一般由两部分组成:造化赋予人的命运和人自身对命运的态度。本论文的正文论述将从三个角度对白先勇的命运意识作详细分析:第一部分主要是看作者怎样为主人公安排命运的,因为这种安排也反映了作者命运意识的走向,也正是在这样的安排中我们也能发现作者的良苦用心。同时我们又可以发现作者的精心安排由于他意识的转变而有所改变;第二部分主要是看作者笔下的人物如何看看待人生,如何来对待作者为她们安排的命运。从她们的人生态度里,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命运意识流变的全景。尽管安排人物命运和人物的人生态度都是出自作者笔下,反映的却是作者的态度和意识。第三部分主要是从作者的写作方式和角度看作者命运意识的转变,这往往最能说明作者的意图。本文主要是论述白先勇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流露出的命运观的转变。

付费论文,节选,不要骂我。敬请关注,我在想办法搞整篇论文。

[2006.8.25]:对不起大家了,今天才想起这事来,付费论文太贵了,只好推荐一篇免费的论文:汉语言文学毕业论文(免费)

Abstract

Greatwriterbyallmeansmeltintotheindividualexperiencepersonalliesofthelifeinhiswork,andgreatofdestinyconsciousnessthatmindthatworkalsobyallmeansreflecttheauthortodisillusion.thewriterBaixianyongiswithhisworkdoubtlessnowthispoint.Baixianyongisimplicitinhiswork,frominvestigatetomature,underthecontrastanalysisthathavethetextoftherepresentativethis,wecanclearlydiscoversbaixianyongdestinyconsciousnessfromtheDisunderstandingtocometo,andbearrivedbyexhaustedlytothedisillusion,fromthefrustratethedestine,andbearrivedbyvehemencemildchangeoftrace.Thedestinythatauthorthinkthepersonisgeneraltobeconstitutedbytwoparts:Thenaturethatbuildthedestinygivesthepersonwiththeperson''''soneselfattitudetowardsdestiny.TextthatdestinyconsciousnessthatthisthesisdiscusswillfromthreeangledialoguesBaixianyongmakethedetailedanalysis:Thefirstthepartprimarilyseetheauthortohowlineupthedestinyforhostpublicsecurityofficialof,becausethiskindofthearrangementalsoreflectedtheauthordestinytheconsciousness''''salignmented,andalsoexactlyatthearrangementthatlikethisinsidewealsocanauthorisdiscoveredgoodandbitterdiligently.Wecanagaindiscoversauthorofwithmeticulouscarearrangingbecauseofthechangeofhisconsciousnessatthesametimebuthavethechanges;Thesecondpartprimarilyiswhichseeauthor''''sstyleofwritinghowpersonisseenacttowardspeopletoliving,andhowtocometreatingtheauthorthedestinythatarrangeforthem.Fromtheattitudeoftheirhumanlife,wecanseetheauthordestinyconsciousnessthepanoramathatchange.Despitehumanlifeattitudethatarrangementpersonthedestinyallcomefromtheauthor''''sstyleofwritingwiththeperson,andreflectofhoweveristheauthor''''sattitudewiththeconsciousness.Thethirdpartistoprimarilyisamethodfromthecomposingofauthortoseetheauthordestinytheconsciousness''''schangewithangle,andthiscanusuallyandmostexplaintheauthor''''sintention.Thistextprimarilydiscussesthebaixianyongthechangeofthedestinythatshowunintentionallyinthecloak-and-daggerartisticprocess.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6

论文关键词:艾特玛托夫;俄苏文学;文学批评

20世纪60年代,苏联时代吉尔吉斯地区的著名作家艾特玛托夫的作品开始走进中国,力冈先生翻译他的成名作《查密莉雅》,在《世界文学》1961年第1期一经问世,即引起较大的社会反响。此后,其作品陆续被翻译过来。1981年,石南征的《苏联作家艾特玛托夫的长篇小说(一日长百年)》(《外国文学动态》1981年第3期),打破了此前学界有译无评的局面(“”中庸俗的政治批判除外),此后,关于艾特玛托夫其人其作的评介在各种文艺刊物上不断涌现。因此,严格说来,国内关于艾特玛托夫的学术研究应该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本文拟对近30年来艾特玛托夫的研究状况作以系统的梳理。

一、启蒙语境中的艾特玛托夫研究

20世纪80年代,艾特玛托夫及其作品成为中国学者关注的一个焦点。文艺理论家刘再复认为:“艾特玛托夫的作品被热烈传诵的程度大约不亚于海明威。”…学者汪介之指出:“对中国新时期文学影响最大的当代苏联作家莫过于艾特玛托夫。”众多名家之所以盛赞艾特玛托夫,是因为他的作品契合了国内新时期人们的精神诉求。基于“”反思与改革开放的政治语境,现性启蒙在当时的中国,逐渐成为思想主潮,“新启蒙主义”是这一时期文学创作与批评的公共话语,人的“主体性”也成为知识精英们关注的核心问题。“别求新声于异邦”,此时期中国学界从苏联文学中找到了精神价值的高度认同感,俄苏文学的译介掀起了一个高潮。

艾特玛托夫是一个典型的人道主义作家,其作品努力讴歌真诚美好的人性,批判践踏人性的官僚主义。在人与社会的关系方面,他不仅注重个人对社会的贡献,还强调社会对每一个公民的责任。艾特玛托夫思考问题的辨证性和圆融社会主义人道价值观的理解,契合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国民的普遍心态。“如果说50年代那批青年还不大容易理解,那么,他们从22年‘炼狱’,从极左路线与个人崇拜的灾难中,重新返回文坛的时候,由于有了切肤之痛与情感体验,他们重新阅读《一个人的遭遇》以及艾特玛托夫的《扎米莉亚》、尼林的《冷酷》……怎能不痛思连翩,怎能不情感爆炸,满腔热忱地呼唤人性和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精神的复归!”学者偏重于挖掘艾特玛托夫作品中人性美的内质,但是批评者并未剥离具体的政治历史语境,对“人性”概念作抽象理解,而是把“人性”与社会现实密切结合起来思考。这一时期涌现了许多探讨艾特玛托夫作品中的现实主义精神的论文,如浦立民的《“严格的现实主义”——谈艾特玛托夫的创作特点》(《俄罗斯文艺》1985年第4期)、曹国维的《走向现实美与幻想美的结合——试论艾特玛托夫的创作特色》(《文艺研究》1986年第1期),等等。尽管当时国内学界对现实主义的理论内涵还存有争议,但学者对艾特玛托夫作品的现实主义精神总体上持褒扬态度,大多认为其作品饱含一份厚重的现实关怀和人文精神。这其中渗透着知识分子对“”历史的沉痛反思与新人文主义的精神渴求。

二、形式主义文论视野下的艾特玛托夫研究

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国内政治气候的变化,上个十年形成的艾特玛托夫研究热已降温。对中国期刊网全文数据库检索发现,从1990年到1999年,关于艾特玛托夫的研究论文仅有68篇,其中关注小说艺术形式的论文24篇,超过研究成果的l/3,出现了“形式的转向”。有学者运用结构主义方法去研究艾特玛托夫小说的形式技巧,其中大致可分为两种类型。其一,关注小说故事的叙述结构以及叙述视角。孙兆恒的观点颇具代表性。他归纳出艾特玛托夫不同时期小说的结构方式有三个基本特征:内聚焦为主的视点结构、辐射型的情节结构和隐喻型的意象结构。其二,探讨小说中的神话功能和结构规律。此时期部分学者注意到艾特玛托夫的《白轮船》《花狗崖》《一日长手百年》和《断头台》等作品中包含神话传说元素。他们运用弗莱的神话原型批评方法,挖掘小说中神话模式的原型意义,进而呈作者对人类的现代处境及其悲剧性命运的独特思考,如何云波的《论艾特玛托夫小说的神话模式》(《外国文学评论》1994年第4期)。

中国学者运用结构主义方法研究艾特玛托夫,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西方结构主义理论的原初形态,呈现出鲜明的本土化色彩。有学者通过借鉴和改造原有的结构主义模式,建构新的结构主义理论框架,来评析艾特玛托夫的创作。阎保平在《论艾特玛托夫小说的“星系结构》中认为,“世界”是艾特玛托夫小说的基本要素,小说的结构特征是众多各自独立的世界构成的“星系结构”。还有学者将结构主义分析与其他形式分析结合起来,对艾特玛托夫的作品采取一种综合性的阐释方式。孙兆恒《也谈艾特玛托夫小说的结构特征》一文运用结构主义叙述学理论,指出艾特玛托夫的小说具有内聚焦为主的视点结构;又借鉴俄国形式派对作品情节与情节分布的讨论,指出艾特玛托夫的小说具有辐射型的情节结构;同时运用神话原型批评,得出小说具有隐喻型的意象结构的结论。可以说,中国学者对形式文论的创造性运用,使得艾特玛托夫作品的形式研究呈现出灵活多变的特点,从而丰富了人们对艾特玛托夫文学作品形式与意义的认识。这些研究成果共同推动着艾特玛托夫研究朝着现代学术的多元化方向发展。

三、文化批评视域中的艾特玛托夫研究

进入21世纪以来,关于艾特玛托夫的学术研究重新活跃。据中国期刊网全文数据库统计,2000—2008年关于艾特玛托夫的研究论文有77篇,仅2002年就有20篇。据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统计,2000—2008年,关于艾特玛托夫的硕士论文有11篇。此时期还出现了两部研究专著:韩捷进的《艾特玛托夫》(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和史锦秀的《艾特玛托夫在中国》(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这一时期,学者主要运用文化批评理论去分析艾特玛托夫小说中的民族性、宗教意识、女性意识和生态意识等。有学者从生态主义的视角评价艾特玛托夫。杨素梅认为:“自20世纪70年后,艾特玛托夫创作了一系列生态题材的作品,凸显了具有时代性的生态伦理观。”有学者从后现代的视角去剖析艾特玛托夫的宗教观。刘伟锋运用互文性理论去阐释《死刑台》,认为小说大量地借鉴了《大师与玛格丽特》以及《圣经》有关彼拉多的内容,从而形成一部典型的互文性小说。有学者从后殖民主义的视角切入,如韦建国认为艾特玛托夫“站在更高的层次、在更广的范围里思考本民族的伊斯兰文化、新母语民族的东正教文化与世界其它文化的关系”。从方法论层面看,文化批评的视角既吸收了形式主义文论的文本分析之长,又兼顾了文本与社会历史语境的复杂关联。

总的来说,21世纪以来,学者们从“全球化”和“多元化”的双重视域出发,开拓了艾特玛托夫研究中的文化批评空间。在宽宏的文化研究视域,艾特玛托夫独特的民族身份与作品的文化意义得到了多维诠释,他在俄语文坛乃至世界文坛的地位由此得到彰显。学界普遍认为,艾特玛托夫以其个性化的写作方式,将个体生命熔于本民族文化的深层机制之中,将吉尔吉斯与俄罗斯文化置于全球化视野中进行通观,以此表达对生命、人性和文化等方面的独到见解。

四、问题与反思

从20世纪80年代单维的政治一人性批评,到当下多维视角的文化批评,整个历程相当于中国文艺批评观念演变的一个缩影,同时也体现了中国学者研究俄苏文学的方法论转向。在关于艾特玛托夫的学术研究中,还有一些问题期待深化和突破。

其一,艾特玛托夫的宗教观问题。国内学者对艾特玛托夫的宗教观存有争议。任光宣认为,艾特玛托夫“从不庸俗化地看待宗教……他肯定宗教的某些道德伦理观念以及宗教对社会发展和人的思想所起的能动作用”。…陈慧君则措辞严厉地批评艾特玛托夫的宗教观:“《断头台》和主人公阿弗季鼓吹的‘宗教济世’,是荒诞的,是有害的,必须给予批判。”很显然,这种“大帽子扣人”的批评方式和结论,非常僵硬干巴。其根本原因,一方面是论者对俄罗斯悠久复杂的宗教文化历史认知不足,另一方面则是缺少一份真正的宗教情怀,从而无法对宗教抱以“同情之理解”。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7

地理水文学(GeographicalHydrology)与水文地理学(Hydro-geography)均属水文研究的地理学方向,与直接服务于水利工程的工程水文学有所不同。但研究的对象是一致的。50年代受原苏联学术界的影响,促进了我国区域水文的研究,并且形成了水文地理学的主题。俄语中的水文地理(гидротафия)与英语中的Hydrography涵义相同。后者于16世纪在欧洲用于水道(河、海)测量制图的描述[1,2],在中译书刊中有人译为“水象学”。水利工程专业人员把水文地理作为水利的自然条件来看待,例如,地质、地貌、气候、植被、土壤等等背景,实际上是自然地理因素的特征描述。这里看不出对于水文与水资源本身规律的研究,不能有效地利用地理学原理深入研究水文现象。为此,我们强调水文学的地理方向或地理方向的水文研究。近年来的实践表明,水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工农业生产与人民的生活,广泛涉及生态与环境等的方方面面[3]。水文地理学已突破了单纯的水背景研究。实际上,从1978年以后,中国地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的历届全国水文学术大会上都强调人与水关系的研究[4-6]。

适应水问题研究发展的需要,并与工程水文学相配合,深化水文研究的理论与实践,地理水文学更可拓宽水文地理学的研究方向,发展内涵,有利于学科研究发挥自己的特色;促进水文研究与地理科学其它分支科学的横向结合,如气候学、地貌学、土壤地理学等,尤其是与人文经济地理学的结合,形成新的边缘学科领域和产生新的学科生长点;通过水与资源、社会、经济、生态与环境的广泛联系,有利于综合性研究优势的发挥,改变水文地理研究的传统方法与手段,增加计算技术、遥感遥测与信息系统方法的应用,提高研究工作的水平。

地理水文学的提出是一种发展,而不是对水文地理学的否定。两者既属于地理科学也属于水文科学。为了简化叙述,它们的关系可以用图1来表示:

图1地理水文学与水文地理学示意

Fig.Relationshipbetweengeographicalhydrologyandhydrogeography

显然,地理水文学与水文地理学均是地理科学(G)与水文科学(H)的公共部分,即集合G与H的交,有共同的元素为X,则:

G∩B={X/X∈G,X∈H}

只是水文地理学靠近地理学,而地理水文学靠近水文学。从我国地理部门的水文研究来看,针对区域和流域的单纯水文地理研究已相对减少,而水文水资源本身的研究相对发展。地理水文学在研究领域、深度层次、实际应用等方面均领先于水文地理学。

2回顾与研究现状

从30年代后期到80年代中期的研究回顾,见参考文献[1-3」。结合当前,简要概括如下:我国地理学中现代水文学研究始于30年代末,从吴尚时先生的译著“江河之水文”为起始。50年代初,谢家泽、郭敬辉、施成熙、罗开富等为推动我国水文研究作出巨大贡献,50年代中期以后,以河流水文为主的水文研究迅速发展,包括边远地区河流水文调查与全国水文区划的研究。60年以后,从河流水文(包括河口水文)逐渐扩大到其它陆地水体,包括冰川、湖泊与沼泽水文及水文过程(如泥石流、洪水与森林水文影响等)的研究。同时,水文实验,包括定位半定位试验相继发展。70年代,特别是80年代以来,水资源问题与环境水文研究得以迅速发展。80年代中期以后,“人与水”和涉及全球变化的水文研究开始兴起,方兴未艾。

至于研究现状的归纳,择其主要方面分述如下:

2.1水循环与水平衡

作为水文基本理论的水循环与水平衡研究,正在宏观与微观尺度上不断扩展与深化。在宏观上面向全球。国际地圈生物圈计划(IGBP)强调的界面过程研究,正力图把描述全球物理气候系统的总循环模型(GCMS)与全球水循环模型相耦合。这一研究将提供量化与描述全球水文过程与未来变化的可能,其中包含自然变化与人类活动的影响。IGBP计划特别注重植被变化的作用,以便把人与生物圈(MAB)计划的研究紧密联系起来,这是目前国际上正在开展的一项巨系统研究。在我国结合IHP-IV计划(大气、陆地和水系统间的界面过程,气候变化和水文系统的关系,湿润热带、干旱半干旱区水文研究与水资源管理战略等)已有初步研究,目前正加强我国地理水文学与地学及生物学各分支学科的跨学科研究。

水循环研究除在国内已发展的各类流域水文模型外,正深入到单元尺度的细微观测与计算模拟,尤其是田间水分运动与交换过程的实验与计算研究。相对于宏观尺度的研究,我国在这方面已有一定的工作基础,如土壤-植物-大气连续系统的研究,发展了多种水体之间多种形式耦合系统的探讨;结合中国科学院生态台站网络的建立,开展不同地理带的水循环过程的实验,致力于揭示界面过程中水分、热量交换规律,例如,地下/土壤水、植物根系吸收、植物冠层辐射平衡、温度、总气孔阻力、边界层阻力、土面蒸发、土壤热通量等等。水循环或水量平衡研究,既是发展水资源确切评价方法的基础,也是农田节水调控、农业合理用水的依据,具有重要的意义和广阔的应用前景[7]。水循环的微观与宏观的结合表征水文科学理论的逐步完善化和系统化。

2.2区域水文与水资源

2.2.1区域水文近年来的主要进展表现在:

①定量分析技术手段有所加强,如应用模糊数学进行区域水文类型的研究,已有黄河流域的水文区划工作;应用有序量最优分割法,进行河川径流变化的研究;利用遥感技术进行地区水文条件的判读,包括对多时相卫星遥感图像分析区域水文动态等。

②区域水平衡研究进一步深入,如: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进行的全国水量平衡与华北水量平衡的研究;长江流域办公室与黄河水利委员会提出的长江流域水平衡三要素分布和黄河流域水文要素时空分布及水平衡分析;各省区的水平衡研究,全国已有一半的省市提出研究报告[5]。在这些研究水平衡的工作中,多采用六要素的平衡计算方法。

③全国水文区划已完成初稿,这项工作开始于1984年,成果即将发表。

④特殊区域的水文研究也取得许多成果。如喀斯特地区、干旱区与半干旱地区、山区、平原地区、高寒地区与小岛的水文研究均有相当的研究成果发表。

2.2.2水资源从70年代后期开始,我国的水资源问题一直对水文研究起着导向的作用,而且经久不衰。有人甚至认为一门新的学科——水资源水文学正在兴起。这说明水文与水资源不可分割的关系。作者认为水资源的研究可以作为水文学延伸与拓广。但水资源学并不与水文学等同。水资源学与社会、经济有更直接的密切关系。1986年在南宁召开的第4次全国水文学术会议以来,水资源的研讨非常热烈:

①针对水资源的涵义,杨戊与刘昌明等分别提出了水资源的定义[8,9]。

②在区域水资源的研究方面,提出了对农业生产至关重要的土壤水的资源评价与利用[10-12]及农业节水的途径。这方面的研究与原苏联学者李沃维奇曾经展望的“水文学的土壤趋势”相呼应。

③在区域水资源研究方面发表了大量的论著,特别是对边远地区(如新疆、西藏等地区)的水资源提出了比较系统的研究成果[13]。

④结合城市水文研究的开展,南京大学与华东师范大学对城市水资源做了一系列的工作,水资源规划与管理的研究比较突出。

⑤南水北调工程是我国水资源重大战略性工程,对缓解我国地方水危机有重大作用。由于引水线横跨江、淮、河、海4大流域,水资源的配置与联合利用是亟待研究的问题。针对这一问题,应用水文地理的系统分析取得了进展[14]。

2.3冰川、湖沼水文

全国第一次水资源评价中的冰川与湖泊水量均由地理部门完成[15]。中科院冰川冻土研究所计算分析得出全国冰川间积为58651km2,冰川储量为51322×108m3,冰川融水年径流量为563×108m3。这部分水量构成了我国西部地区水源的重要成分;中科院地理与湖泊研究所估算了全国湖泊总面积为71787km2,年贮水量为7088×108m3。中国科学院长春地理研究所估算出我国沼泽的面积约为10×104km2。

冰川与湖沼水文的研究,在我国主要集中在地理研究单位。在学术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施雅风先生的倡导下,我国冰川的研究,取得迅速的发展。除水文调查外,冰川水的研究已深入到冰川的水量平衡与融水径流形成过程的机制方面,并提出了我国冰川水文学的研究专著[16]。

我国湖泊水文研究,在西北与东南地区都取得了重大进展。中国科学院新疆地理研究所,提出了亚洲中部湖泊的近期变化[17]的研究成果,为中亚湖泊水资源利用提供了科学依据。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毛锐,在太湖蒸发的长期研究基础上,针对1991年太湖水灾时期湖水位日变化分析得出排浅阻碍论据,对于世界银行为治灾投入资金的决策起了很大作用,显示了研究论文的价值。此外,1992年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在南四湖蒸发的系统研究成果也通过了科学鉴定,发展了水面蒸发的计算模型[18]。

沼泽水的研究以东北三江平原的沼泽水文研究为代表,已获得了多年的科学积累[19]。

2.4水文过程与环境水文

水文过程在自然地理过程与环境变化的研究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与应用价值。在水文过程的驱动下,导致地貌演化,流水造成侵蚀、搬运与沉积,起着地形的塑造作用;携带地表层化学元素的迁移、沉淀,对化学地理景观起着重要作用;对于地球表面的主要热量(太阳能)进行调节与传输,影响到气候的形成与变化;蒸发过程包含着生物界的一个基本生理过程——蒸腾作用,涉及到植物生长发育。在这个过程中,水与二氧化碳一起是构成植物碳水化合物的主要物质;另一方面,水文地理或环境条件又对水文过程发生影响,成为环境变化研究的命题。水文过程的研究近年来非常活跃。

2.4.1水文过程模型结合各地水文计算的需要,对产流与汇流发展了不同的模型。中山大学、南京大学、贵阳师大与成都科技大学等单位分别研制了岩溶地区水文模型[20,21]。结合流域地貌水系结构,中科院地理研究所等单位发展了地貌单位线方法,用于径流过程的计算。考虑土地利用对水文过程的影响,刘昌明、于静洁提出了森林拦蓄降雨极限量模型①,用于森林拦蓄降雨的计算问题。

①北京林业大学,国际森林水文模型班讲义,81-87,1990。

2.4.2水量转化近期,在我国平原地区,开展了“三水”(降雨、地表水与地下水)转化的研究,考虑到土壤水,称为“四水转化”,再进一步联系到植物水分,称为“五水转化”,这是研究工作的一种循回渐进,从简单到复杂的过程。这方面的研究由于采用了系统的观点和演绎方法[22],使水量转化过程的理论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些进展表现出对水文过程研究的全面概括和预见性,揭示出界面水文研究的前景,同时,也丰富了自然地理过程的理论。

2.4.3环境水文主要探讨环境变化(包括自然与人为变化)造成水量与水质过程的变化,这一研究是以水文过程的理论为基础,计算分析各种水文要素对环境条件改变的响应。在研究方法上,目前主要采用鉴定评价法、模拟法以及外推法等[23]。近几年,国内环境水文的研究大多结合各地的环境保护规划与实施进行,如华北地区的水环境与上海市的水环境[24]。在一些薄弱的领域,如:地下水的污染,也开展了研究[25]。1990年国际地理联合会(IGU)在北京举行区域大会后,IGU执委会批准在中国建立了区域水文对气候变化和全球变暖响应的二级学术研究组织并推选刘昌明为主席,使环境水文的研究由较小尺度的研究转向更加宏观的大尺度环境水文研究。1992与1993年分别在美国华盛顿与中国拉萨举行了国际会议,研讨了全球变暖对水文与水资源的影响和高寒地区水文水资源对气候与全球变暖的响应[26]。这些学术活动推动了我国大环境水文的研究。

2.5实验水文

水文学理论的深入发展必须借助于实验研究。目前,水文的定位观测遍及我国的主要陆地水体,包括冰川、湖泊、沼泽与小河流的降雨径流、土壤水与地下水。比较著名的台站可以山东禹城水循环与水平衡试验站、太湖试验站、东北三江平原沼泽试验站与西北天山冰川试验站为代表,这些实验站纳入了中国科学院生态系统网络,覆盖了我国主要的生态类型区,为我国地理水文的理论与应用研究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撑。实验的内容不仅包含了所有的水文要素的试验观测,而且结合了能量与溶质等不同地理地带的生态与环境条件的研究。在实验技术与手段方面,除了引进国外的先进仪器(如普遍配置土壤水分中子仪,太阳辐射仪等)外,根据实验与模拟的需要还自行研制了室内与野外实验装置[27]。配合对土壤-植物-大气系统(SPAC)的观测,设计了多种仪器的综合装置,发展了新的研究课题。

2.6应用性研究

结合国家与地方的任务,适应市场经济与生产需要,在国土整治、区域发展、城乡规划、工矿交通建设、大型水利工程生态与环境保护等许多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在缺水的华北与西北地区的工作如节水农业[29]等。有些研究突出地理学的特色,如在华北平原进行的古河道调查[30],为区域的水量调蓄工作,提供了重要参考。

3、21世纪地理水文研究若干问题

展望未来,地理水文的研究,将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密切结合社会各方面对水日益增长的需求,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考虑国际学术的发展趋势,面临着严竣的挑战和众多的机遇,研究工作任重而道远。下面提出的若干方面仅供商榷。

3.1水资源仍为研究主题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口的增长,今后应以地理水文与工程水文相结合,为水资源评价、开发、利用、管理和保护提供水资源水文的科学依据,深入水文规律的研究,创造新的水文分析方法。由于供水量的不断增长引起废弃水的增加,水质的研究和地下水及一些新水源利用,将会更加迅速地发展,不断扩大规模或尺度的人类活动对水资源的影响,包括三峡大坝与南水北调等超大型水资源工程的影响,将为地理水文研究提出新课题。

3.2全球变化与地理水文

埃里克·巴伦提出的通用循环模式(GENESIS)进一步发展了全球增暖的认识。对全球变暖引起的水文水资源变化的研究,是我们责无旁贷的任务。中国是世界大国,幅员辽阔,大约跨4°-53°N之间,水资源对气候变化的响应是非常复杂的。主要特点是:

①因纬度带而异;

②水文水资源量的响应属非线性(见图2);

③水文的变异,包括极值,有随温度升高而俱增的特点。这些特点会影响到水资源开发利用的规划与管理。因此,必须开展全国不同地理区或纬度带的水文水资源对全球气候变化响应的研究,并为水资源未来情景作出预测。

图2年径流(R)对气温(T)与降水(P)的响应

Fig2AnnualRunoffResponsetoAnnualTemperatureandPrecipitation

3.3全球能量与水循环实验(GEWEX)

GEWEX是一个跨世纪的国际研究计划,它属于世界气象计划(WCP)的内容,横向与水文学的研究相结合。研究计划在1990年制定,1995年以前属准备阶段。我国早在50-60年代已由黄秉维先生提出了与其基本相同的课题,即“热水平衡”的研究。因此,在我国开展这一工作已具备了一定的基础。特别是目前正在建立的中国科学院生态台站网络,将为开展GEWEX的研究和国际间的合作提供良好的条件。由于GEWEX的研究需要解决大小尺度空间系统的耦合问题,今后的研究从我国的实验观测台站来看,存在着小尺度能量与水分运动的计算,如何在尺度上延伸或升级(Upscale),当然,全球大尺度的模型,也需要考虑尺度的降级(Downscale)。随着GEWEX研究向21世纪的迈进,水文与气候学在大尺度上的结合,将会产生出崭新的成果,发展新的前沿。

3.4水文循环的生物圈方面(BAHC)

在国际地圈、生物圈计划(IGBP)中,BAHC是核心计划之一。这与1966年澳大利亚著名土壤-水文学家菲利浦提出了土壤-植物-大气连续系统的研究一脉相承。1992年已在法国召开了国际学术讨论会,欧洲与北美及澳洲均在开展研究,加拿大国家气候中心立项作为专题项目。

BAHC作为IGBP的核心研究项目,将密切配合国际地圈、生物圈计划的研究,旨在通过植被对水循环实现调控。在我国地球与生命科学的一些研究单位也正从实验的途径开始工作。由于水循环控制关系到水资源调蓄利用,这项研究不仅具有重要的应用前景,而且结合IGBP计划将促进一门新的水文学科——宏观生态水文学的发展。

3.5过度或交错带(Ecotones)的水文问题

Ecotones原意为群落交错带。随着环境变化的深入研究,提出了生物多样性的问题,Ecotones是环境水文问题研究的延伸。根据人与生物圈(MAB)的活动计划,1993年7月,在法国里昂召开国际地下水与地表水交错带的国际学术研讨会,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议题:

①地下水与地表水界面的作用。

②地下水与地表水界面的障碍:原因与评价方法。

③地下水与地表水界面的管理与恢复。在我国Ecotones尚属一个新的研究领域,目前国内水文地理与化学地理工作者正在着手开展Ecotones的研究,除了地表水与地下水交错带外,河湖与陆地过渡带Ecotones也开始研究,预计未来其它交错带的研究也会逐渐发展,这一研究作为水文学与环境学的交叉研究课题需于重视。

3.6雨水资源化

雨水资源化顾名思义是雨水利用的问题,80年代以来热衷于这一研究的各国学者已举行了六届大会和多次区域性会议,1992年10月在日本东京都召开了国际雨水资源化区域会议。1993年8月初在肯尼亚内罗毕召开了第六届会议,说明雨水利用问题深受各国学术界的重视。

1989年8月初在菲律宾召开的第四届国际大会上,酝酿成立了“国际雨水收集系统协会”(IRCSA)并推选了美国夏威夷大学水文学家,美籍华人霍雨时为该协会的第一任主席,该协会的成立进一步推动着雨水利用的研究。

雨水利用的研究应用前景广阔,其内容也甚为广泛,特别是对我国广大农村农户的供水、对缺乏河川的渔岛、远离地表水源的山村等有很重要的意义,拓宽的雨水利用还包括雨云的研究(和人工增雨),屋顶雨水的收集技术以及水质保存的方法、雨洪的调蓄等等。对于我国缺水的北方与南方石灰岩山区。地表水缺乏的地区,雨水利用的研究可望缓解局部地区的缺水问题。在我国降雨分配不均的情况下,这一研究的意义不言而喻。1985年6月将由中国地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与组织在我国召开第七届IRCSA大会,可望推动我国的雨水资源化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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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张春岩.环境水文问题.见:杨戍,刘昌明,沈灿燊主编.中国地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第四次全国水文学术会议文集.北京:测绘出版社,1989.181-185.

24杨凯,黄锡荃.上海嘉定县水资源水环境及对策的初步研究.见:沈灿燊主编.中国地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第五次全国水文学术会议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230-244.

25刘庆书等.大边地下水污染小区段差异分析.见:沈灿燊主编.中国地理学会水文专业委员会第五次全国水文学术会议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1992.269-273.

26牟海省.“气候变化与全球变暖对山地、寒地和其它地区水文水资源的影响”1993年拉萨国际学术讨论会圆满结束.地理学报,1994,49(1).

27WuRai,LiuChangming.ThreeInstrumentsinRainfall-runoffSimulationlaboratory.HydrologicalProcesses,1988(2).

28李宝庆,刘昌明等.零通量面方法的应用研究.见:谢贤群等主编.农田蒸发——测定计算.北京:气象出版社,1981.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8

一、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学界从哲学、社会学、病理学等方面对疯癫都作过深刻的论述。柏拉图的诗学理论早已提到迷狂在诗歌创作中的作用,黑格尔《精神哲学》将精神疾病分为三类:痴呆、真正的傻、癫狂或精神病。此后经过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和萨特等的阐释形成了一整套关于理性与非理性的哲学理论。福柯的《古典时代疯癫史》对疯癫研究起到指导性作用。他分析了文艺复兴时期、古典时期和19世纪的疯癫形象,发现了从理性堕落到非理性,最后变为恶魔和病人这样一个疯癫演变史,其中的权力观念、考古学研究方法,以及二元对立结构理论改写了传统的疯癫史和学者对疯癫研究的视角和立场。[1]但文学并不是福柯的研究重点。他曾说:“对我来说,文学是我观察的东西,不是我分析的对象或是借助用来分析的工具。在这方面……我努力地寻找某一特定时期产生的所有非文学的话语。”[2]对疯癫研究的影响在病理学方面首推精神分析学派,弗洛伊德、荣格、阿德勒等传统精神分析学从生物学角度分析神经病症的构成和发生;新精神分析学理论家如霍尼、弗洛姆、沙利文等则侧重于从社会的精神文化角度研究个体的神经症。精神分析学理论对文学中疯癫的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疯癫研究的指导性理论。针对福柯和精神分析学的精神病理论,吉尔•德勒兹和菲力克斯•迦塔利从哲学和社会学角度在“Anti-Oedipus:CapitalismandSchizophrenia”[3]中提出了精神分裂分析学说,严厉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两种不同的心理人格或主体性———“精神分裂”和“偏执狂”。它们是人满足自身欲望的两种方式:前者倾向于固守并绝对化某种特殊的观念或信仰,具有维持现状的功能;后者则否定任何绝对的权威、超越任何固定的边界,拒斥任何普遍的价值,具有颠覆和反叛功能。

此外,一些文论家对疯癫在文学中的地位也作了零散的阐释。巴赫金在《小说理论》[4]中提到骗子、疯子和傻子等边缘人物在文本中的作用和功能。特里林在《诚与真:诺顿演讲集(1969-1970年)》[5]中谈到文学中真诚与复杂的自我观念,认为真诚是公开表示的感情和实际感情之间的一致性,是一种道德要素。相反,分裂的混乱自我就是精神分裂。20世纪以来,西方国家的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高度发展,带动了文学批评理论的革新,形成了各专业领域的特色。学者运用各种理论对文学中的疯癫现象作了不同的阐释。国外PQDD网站和亚马逊网站收集相关论著百余种,具有如下特色和优势。首先,性别疯癫研究、男性疯癫研究渐渐取代女性疯癫研究。女性疯癫依然是研究的重要议题之一。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桑•古芭的“TheMadwomanintheAttic:TheWomanWriterandtheNineteenth-CenturyLiteraryImagination”[6]是女权主义研究的经典著作。该书分析了19世纪女性作家的作品,批判了父权制文化对妇女和女性文学的歧视,认为在父权社会里女性作家被压抑,疯癫成为被压抑的叛逆的女性作家身份的隐喻。该书对后来的研究影响极其显著,对女性主义运动也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其不足之处在于,作者选择研究文本时并没有真正走出男权主义的立场。“GenderandMadnessintheNovelsofCharlesDickens”[7]通过对狄更斯小说中疯癫女性的研究,阐释了社会对女性精神错乱的界定及精神错乱的原因和表现,得出了疯癫具有性别属性的结论。在对待女性精神异常方面,狄更斯的思想超越了那个时代。作者利用福柯的权力观点研究狄更斯的作品,为读者解读作品中那些被传统误读的人物形象提供了新的观点。维多利亚时代的男性疯癫被忽视,但佩德拉•瓦罗瑞重点研究了维多利亚时代作品中的男性疯癫,认为当今时代男性疯癫都是作家对社会伦理道德衰退和精神堕落表现出恐慌的隐喻,[8]并批判了男性精神表现较女性精神状态稳定的神话。20世纪文学中男性疯癫的原因主要是男性气质的丧失,帕拉迪斯•戈登对此作过详细论述。[9]此外疯癫女性作家的创作也是一个重要议题。瑞贝卡研究了泽尔达•菲兹杰拉德、普拉斯、苏桑娜•凯森、凯特米丽特、劳伦•斯莱特等女性作家的作品和她们的传记,发现了女性疯癫的两种形式:一是具有天赋的女性受精神疾病的摧残,二是因为蔑视社会习俗而被贴上了疯癫的标签。[10]其次,研究具有深度,多种理论被运用,整体研究成果丰富。除了常用的福柯的权力哲学,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符号学和隐喻理论研究外,学者还利用后现代主义文化理论解读文本。如菲尔蒙•索莎娜通过对巴尔扎克、奈瓦尔、福楼拜、詹姆斯、拉康、福柯和德里达等学者的研究,探讨了文学、哲学和精神分析学之间的关系,以寻求文化之外文学“疯癫”的独特性。[11]其关注的问题是作者为什么以及怎样去讲述疯癫的话语,话语如何揭示文学与权力、文学与知识之间的关系。伯格斯托姆•卡尔运用福柯、巴赫金、德勒兹和迦塔利等理论分析了从让-马丁•沙可到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作品,揭示了作者运用疯癫美学阐释现实和人类生存处境的方式方法。[12]国外学界对各断代文学史中的疯癫现象都进行过整体研究,包括古希腊、浪漫主义时期、文艺复兴时期、18世纪、19世纪和现当代文学中的疯癫现象。“MadnessintheContemporaryAmericanNovel”认为,20世纪美国小说将疯癫隐喻为“荒原”,目的是要逃离“荒原”世界。[13]作者过多地将疯癫的起因归为外在环境的影响,忽视了主体自身的决定性作用。利廉•福德在“MadnessinLiterature”中将整个西方文学纳入研究范围,对疯癫作了明确的文学界定,即“一种无意识压倒意识,并控制了个人的观念以及对外部世界的感受和体验的状态,而根据当时的逻辑思维和相应的情感,这些感受和体验都是混乱的、不合时宜的”。

该著作系统地理顺了从古希腊至20世纪文学中的疯癫在各思潮中的作用,认为疯癫是对时代的医学、文化、政治、宗教以及心理学观念的反映和质疑。作者对众多作品进行了具体的分析,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疯癫文学史。黑人等少数族裔群体的疯癫形象及叙事研究是美国文学的特色。吉尔若•鲍尔结合人类学、医学和精神病学理论,研究了20世纪美国黑人作家的作品,认为黑人疯癫与美国民主有着密切的联系,疯癫是美国民主的隐喻,“哪里有平等哪里就有理性”。[15]国外疯癫研究主题多元化,可与爱情、复仇、谋杀、战争、犯罪等主题结缘。“Love’sMadness:Medicine,theNovel,andFemaleInsanity(1800-1865)”以简•奥斯丁、瓦尔特•司各特、夏洛蒂•勃兰特等作家作品中为爱痴狂的女性为研究对象,阐释了19世纪英国的医学作家和小说家对疯癫、女性气质和叙述传统的看法。[16]此外,“SensationNovelsofthe1860s:MurderandMadnessEverywhere和butRevolutionRepressed”等分别论述了小说中复仇、道德、谋杀、战争与疯癫之间的内在联系。[17]疯癫研究的文本对象包括戏剧、小说和诗歌。戏剧方面的研究成果最多,其次是诗歌研究。莎士比亚的戏剧成为重点研究的对象,强调疯癫在情节发展上的道具功能,以及演员对于疯癫表情的演绎。诗歌中的疯癫研究则更多地强调诗歌语言的非理性和诗人创作时感受到的迷狂和灵感。近年来出现大量疯癫主题诗集,揭示诗人进入疯癫的历程,以及诗人如何利用疯癫来表述自己的情感世界。在小说研究方面,科博•罗伯特研究了内省小说中的疯癫形象,认为它们为批判社会提供了舞台,因为疯癫能够从异常视角提出关于社会现实的另类“真理”,人物的内省是对当代社会传统的逃避和抛弃。[18]但作者将内省活动看成是疯癫者唯一的心理活动指向,忽视了文化的意义和作用。除英美等国的作家作品被研究外,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蒂莫西•芬德利以及非裔作家贝西•赫德等的作品也被学界广泛关注。汤普森在“UnderstandingRussia:TheHolyFoolinRussianCulture”中通过俄国特有的圣愚形象,从文化角度阐释了俄国的宗教样态、社会行为模式、民族性人格、政治心态以及知识分子的特征。

二、国内研究现状及趋势

国内学界对西方文学中疯癫现象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期刊论文和少量的硕士学位论文,暂未出现相关博士论文和专著,尤其没有对西方文学某个断代史文学的疯癫形象进行系统研究。从哲学层面看,学者对疯癫的关注起因于福柯的《疯癫与文明》,①尤其是刘本战的译本,曾引发了国内对福柯以及疯癫思想的研究热潮,福柯成为疯癫的代名词。此后《福柯思想肖像》、[20]《福柯的界线》、[21]《后现代性的文本阐释:福柯与德里达》[22]等著作都介绍了福柯的疯癫思想以及他与德里达之间围绕着《疯癫与文明》长达十数年的争论,即理性话语能否说出非理性的沉默史、笛卡尔思想是否排除了非理性等问题。近年来相关著作和译著多不胜数,但多止于对福柯的疯癫理论的介绍和阐释,缺少具有原创性的理论专著。疾病与艺术之间联系紧密。在希腊时期,艺术家就是病人,诗人就是疯子,他们从迷狂中获得灵感进行创作。浪漫主义时期抑郁症给诗人们以灵性和敏感力。20世纪艺术和精神病之间的关系成为心理学的重要内容,躁狂症、抑郁症为作家和诗人的创作及思想带来深度,有民谣说“在天才和疯子之间存在一条细细的红线”。20世纪以来疯癫与天才的关系更受学界的关注。普鲁斯特说:“一切伟大的文学和宗教作品都出自精神病患者之手。”据CNKI上搜到的信息,国内成果最早见于《叔本华论疯癫与艺术创作》。[23]《文艺理论研究》转发了杰弗里•梅耶斯的《疾病与艺术》,详述了各种疾病在不同时期对艺术家的影响,包括肺结核、癌症、忧郁症、躁狂症、梅毒和癫痫等,它们既是人类的大敌,又是人类的益友,迫使人不断前进。[24]自《疯癫与文明》之后,国内出现了大批相关著作。余凤高、郭海平等学者都讨论过天才与疯子之间的关系。国内也译介了不少作品,如《躁狂抑郁多才俊》、《疯癫天才———躁狂抑郁症与艺术气质》等从文化或病理学角度阐释了艺术与疯癫之间的联系。疯癫成为20世纪的流行病。从文学层面看,疯癫研究同样以《疯癫与文明》的译入为起点并渐成热点。在CNKI中,1979-2010年题名含有“疯癫”的论文共193篇,1979-1999年间只有3篇与文学有关;2000-2005年间相关论文37篇,而2006-2010年间相关论文就有100余篇。10年来的研究成果显示出以下几个特点。女性疯癫成为研究重点。男权、父权制度是女性疯癫的主要原因,女性作家将疯癫作为反击男权的符码和自我表达的方式。刘风山认为,女性利用疯癫及疯癫叙事来反抗父权文化中的男性思维与话语对女性的统治和压迫,疯癫是现当代美国女性反抗父权文化压迫的武器。[25]该论文揭示了不同时期的女性在表现疯癫、反抗父权以及结局上的不同,为女性疯癫的演绎提供一个更清晰的图景。疯癫是女性作家追求女性自我主体意识演变的结果,是女性自我表达和反叛的最极端的形式之一。疯癫女性作家是学术研究的重点。《优美与疯癫:弗吉尼亚•沃尔夫传》[26]记叙了作者疯癫的一生,《“卡尔萨•卡桑德拉”的疯癫诗学》认为,埃尔萨•冯•弗雷塔格-洛林霍温的诗歌艺术与她本人的语言观和强烈的女性气质之间存在本质的联系,达达派女诗人通过语言、身体行为批判了社会。[27]疯癫与隐喻之间的关系研究成为新的焦点。范瑞平认为,从哲学的角度来看,疾病不仅是一些不合意的生命现象,它还含有文化因素,是否定性价值判断的表象,在文学中成为修辞手段和叙事方式,表述作者的观点。[28]苏珊•桑塔格的“IllnessasMetaphorandAidsandItsMetaphors”于2003年被译入国内,作者以批判的态度揭示了疾病隐喻的发生和表现,认为疾病是对社会制度和病态文化的隐喻,精神病是排斥异见者的手段,她反对将疾病工具化、政治化。[29]此书引发了对疾病隐喻的热议。近三年来各刊物发表了多篇相关文章。《论当代西方电影中的疯癫隐喻》分析了包括《飞越疯人院》在内的几部影片,认为疯癫是反派先锋、欲望化身、信念呼唤和天才的隐喻。[30]理论阐释疯癫形象成果虽多,但理论运用滞后,研究深度不够,研究文本缺乏创新。国内学界善用拿来主义,利用西方各文学理论研究西方文学疯癫形象。在《从狂欢理论视角看疯癫形象》中,作者从文学狂欢化的角度分析,认为疯癫具有或隐或显的狂欢化色彩,并从反面说明狂欢化并非仪式-演出和广场语言的表现,其本质是突出边缘视角而感受一切相对化的世界。[31]这种观点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和发展了巴赫金的狂欢理论。《疯癫在小说〈牛奶与蜂蜜〉中的文化符号意义》[32]等论文的标题即已揭示其所运用的西方文学理论。虽然夏光、陆扬较早引进了精神分裂分析学,批判资本主义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33-34]但目前仅见陈靓、方成等学者的成果。[35-36]研究文本过于集中在被译介过来的经典文学作品,如莎士比亚的戏剧、《厄舍古屋的倒塌》、《黄色墙纸》、《最蓝的眼睛》、《飞越疯人院》、《钟形罩》等被多次重复阐释,国外较次要作家作品受到忽视,例如美国罗伯特•库弗,以及弗雷德里克•埃里克斯等作家的作品。疯癫叙事等文本内部研究和疯癫主题研究与文学史整体研究尚嫌不足。国内研究成果多为被重复阐释的个案研究,散见于各种文学史书和杂志中,未出现相关专著或博士论文。网络上仅有《从愚人到疯癫的嬗变》,该文认为15世纪以来德国的“愚人文学”在经历了现代化的资本主义社会而进入后工业时代之后,演变为“疯癫文学”。作者跳过现代资本主义阶段中两种文学的演化而直接论及后工业时代的疯癫文学,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两者的关系;其次愚人与疯癫的概念以及关系也有待进一步清晰。[37]美国评论家麦克葛莱瑞的《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中的疯癫》认为,浪漫主义时代疯癫是人性的外在表现,是爱情和欲望的混合;[38]彭予2003至2006年发表了系列论文阐释自白派诗人与创作之间的关系,如《美国自白诗的疯癫主题》辩证地讨论了诗与“疯”之间的关系,诗人必然具备超乎常理的“疯”性,但疯并不必然等于诗,诗是在理性控制之下的“疯”,因而作者纠正了“疯”就等于诗的传统看法。[39]从比较文学的角度看,鲁迅和果戈里的同名小说《狂人日记》是常被研究的议题,《中西古典文学中的疯癫形象》比较研究了中西文学中疯癫在表现程式、意义、审美情感等各方面的巨大差异。

三、结语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9

论文摘要:本文试图在自己理解的生态批评与文学现代性理论体系中,寻找两者之间联系,并尝试性进行阐释。

生态批评作为现在国内文学理论批评界的显学之一,已经成为众多著名的文学理论批评者关注的焦点。但是浏览一下国内专家众多论述,大多是在谈论他的历史、渊源、理论基础和一些批评原则,或者持相反的意见,对其"生态中心论"进行批评,但是很少有把生态批评与另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文学现代性"联系起来论述。至于国外理论界,本人限于资料和信息以及外语水平的不足,不敢妄加判断,但仅仅就现在翻译过来的文章我还没有注意到有人涉及到这一点。我想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两者在当今中国都处于摸索阶段,还没有形成比较统一的理论体系,即使在世界范围内两者也是出于起步阶段,因此很难统一起来去论述。本文本着尝试的态度,试图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加以论述。因为两者的理论体系在中国的不统一,所以在论述这两者的关系之前我必须阐述一下自己对于两者的观点,然后在我认可的理论体系范围内进行论述两者之间的联系。

(一)文学现代性

首先我将讨论一下有关文学现代性的问题。

在这之前必须对"现代性"加以定义,这是一个十分头痛的问题。因为这个概念的复杂性已经超出了人的想象,它的使用范围涉及不同的领域,它们在不同的情境中表达的意思是不同的,有时甚至是矛盾的。它已经成为文学和审美批评领域、历史、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等众多领域的一个关键词。他现在已经成为一个集最相矛盾的词义于一体的十足的杂音异符混合体。

如果按照法国人伊夫·瓦岱的说法,"现代性"这个词在法语中最初的用法至少有三种:"可以表示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可以以一种完全抽象的方式表示现代性事物所具有的特性";"立足于审美层次"。p22⑴至于其他的论述我认为百变不离其宗,差不多就是在这三个范围进行扩展和理解。我真正认同的还是波德莱尔的那句名言"现代性,就是那种短暂的、易失的、偶然的东西,是艺术的一半,它的另一半内容是永恒的、不变的"p424⑵我认为这句话用诗性特有的包罗万象的语言,淋漓尽致的道出了"现代性"的所有内涵

在此我也可以借用一下他的这一说法来界定一下现阶段中国的文学理论界对于"文学现代性"的探讨大约也可以分为三点。一是认为只要进入了现代社会的文学就有文学现代性;二是只有表现现代社会的种种现象的文学才具有文学现代性;三是把文学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联系起来谈。

其实在接触以上现代性理论之前也就是本科阶段,对于"现代文学"的概念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在我们接受的知识结构中理所当然的认为"五四"以后的文学就是"现代文学"。当时接受的理论就认为无论是鲁迅、郭沫若等人的反封建、反礼教和个性化的文学还是沈从文的湘西神庙、李金发和穆旦现代派诗歌都属于现代文学的范畴,把现代文学搞得像一个大染缸,只要是那个时间段存在的文学现象和在那个时间段内出版的文学作品都统统扔进现代文学的范畴,以至于造成在于当代文学的划分中的混乱,有些作家像我这样即使学了四年中文本科依然不敢说他到底是现代文学作家还是当代文学作家,还要在查看了他的文学作品的出版日期之后才敢断定。现在依然有人忽视文学与社会发展这一不平衡的现象,维护着这一文学与历史阶段划分相平行的原则。

对于第二点来说,在中国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五四"以后中国是不是现代社会的问题。如果不是现代社会,那中国文学界所谓的"现代文学"现象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是现代社会,那为什么还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当然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了事,有关社会学方面现代性的理论,我不太了解,不敢妄加推论,只是在看了别人的论述中知道在中国社会学领域其实分期也是十分混乱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就会把现代性等同于现代化。这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

第三点,就涉及到审美现代性的问题,所谓的审美现代性,按照杨春时老师的说法"审美现代性是现代性的反思、批判力量,它是主体在现代化过程中保持着反思能力和超越品格,不至于丧失自觉性而成为盲目的存在"p60⑶。文学与审美的结合我认为是最佳的。文学的自由和审美的超越在本质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辈文学理论者早已在这方面做出了众多探索,如今是我不明的是为什么现在到要脱离他们的联合,而走向现实的批判。文学始终是文学,我们应注重文学的个体性和特殊性,如果用社会发展的理论去规定文学,只能扼杀文学发展的自律性。文学已经为了救亡奉献了宝贵的青春年华,难道我们还要重蹈覆辙吗?

所以文学的现代性应该是与审美现代性相联系,始终保持着对社会的批判,对现代化进程中种种不良现象的负面影响的消解,超越在现代社会中因为现代化进程而造成的异化现象的,从而建立人类的审美的生存方式,这才是真正的文学的现代性。

(二)生态批评

生态批评,作为最近几年内刚刚在国内外兴起的一股文学批评潮流,已经紧随解构主义、女性主义批评之后体现了蒸蒸日上的情形。正如如斯蒂文•罗森黛尔在《绿化文学学术》一书中所说:"生态批评也许还不是主流,但它却已经在当今的文学研究中成为相当引人注目的潮流,文学与环境的课程需求在增加(例如ASLE网站可以链接150所大学在这方面所开的课程)。而且大学中围绕环境主题的课程和项目每年都在增长。许多大学开设文学与环境的研究生课程,越来越多的学者从博士论文就开始着手环境与文学关系的研究。环境文学批评可望在美国的大学中确立永久的地位。"⑷但是我们在这里不是专门谈论生态批评的问题,而是通过谈论生态批评找出他们与文学现代性的联系。

首先我们就应该先涉及到它的定义问题,我认为这是研究任何问题的前提。现阶段对于生态批评的定义也是层出不穷,"生态批评是崛起于90年代英美文学界的批评浪潮。它把文学批评放在地球生物圈这样广阔的语境下,结合切实的生态问题和文学文本,探讨人于自然的关系问题"⑸;"把生态批评定义为研究文学乃至整个文化与自然的关系的批评,揭示了这种批评最为关键的特征。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有着显示其本体特征和独特价值的主要任务,那就是通过文学来重审人类文化,来进行文化批评——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⑹;"生态批评是一种结合了社会历史语境的外部研究,而且随着女性主义批评和后殖民批评的兴起,批评家越发意识到自己有权利也有义务以自己的工作为人类、社会、乃至地球负责"⑺;"生态文艺学是一门从生态学的视角研究文艺与自然生态之间关系的学科。生态文艺学本应包括两个层面:研究文艺与人的外在自然生态环境(指整个的宇宙)的关系,研究文艺与人的内在自然生态状态(指人的生理基础)的关系。但就目前的情况言,生态文艺学主要是就前一层面而言的"⑻,但是在这些定义中我们可以发现无论如何变生态批评都是作为对于任何自然之间的关系的一种反映,这是不可否认的。也就是说生态批评的出现的直接原因是敏感的作家们意识到人与自然的关系出现了危机,同时文学理论家们已做出了这种反应。

的确,对于西方理论家们所说的那些可怖的现代化景象我没有见过,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可以联系我们身边的实际谈一下。不说别的,就仅仅提一下厦大白城对面的山吧,本来这片海域周围山清水秀,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但是为了发展经济填海造田,凿山建楼,我们再也找不到那优美的海湾,只能默默的欣赏愚公后代们的杰作。还有我曾记得小时候我们村四面都是树林,那是我们的天堂,真的为现在的孩子们可怜,他们再也享受不到那在知了声中的树荫下无忧无虑的玩耍的日子。现代化吞噬了我们的精神家园,现代文明已经在毁坏着我们对生活,现在的孩子谁还会夏日的夜晚坐在祖母的身边,数着天上的星星,听着那穿了一代又一代的神话。人们的生活被各种物欲和肉欲的生活充斥着,我们的精神田园诗,早已被网络和电视全都摧残的荡然无存,人们的精神危机日益严重。同时自然也不甘示弱,频频向人类报复。泥石流、洪水、沙尘暴,非典,甚至我有时认为中国日益增加的癌症患者也与人类对自然的过分索取,导致自然的报复密不可分。

可以说生态批评是在文学领域,本着调解人与自然关系失衡状况的原则出现的文学批评流派。他的核心是生态哲学问题,这个问题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有很深的渊源。老庄的道家思想被认为是十分生态的思想,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以及王国维最为推崇的"无人之境"在除了我们以前赋予他们的意义之外,又涂抹上了生态哲学的光环。在西方,他们翻遍所有的资料,并在原先已发现的学者的著作中加以引申重读,在一个主体性高扬的历史中,也发现了有关生态哲学的启蒙痕迹,尤其是梭罗的《瓦尔登湖》,如果不是关注生态美学和外国文学的动态,我想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几个人会记住他的名字和作品。

总之,我认为生态批评是在西方文学理论界发展起来的必然结果。在文学批评界,文学理论已从对文本内在的语言结构精细分析中抬起头来,开始关注世界。但"世界"已经不仅仅等同于社会。世界应该是包括了自然的世界,而文学本该是和自然、生命融合的。生态批评正是以对人与自然的联系的关注使批评家进一步突破文本的社会历史语境,站在地球生物圈的高度上考察传统文学经典的构成、现存文学理论的得失,从而能够再现缺席已久的自然在文本乃至文化中的地位。

(三)二者的关系

以上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文学的现代性和生态批评的状况,那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便是我要谈论的重点。正如题目所说的,我认为生态批评是文学现代性的深入。为什么会得出如次的结论呢?我将从下面三个方面来进行论述。

一、从两者针对的现象看,在上面的有关论述中我们可以知道,生态批评是针对的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反思后各方面做出的结果,而我说主张的文学的现代性,就是对社会现代化进行的反思。不过生态批评的反思是已经突破了人类社会自身的界限,突破了对于社会对人造成的异化问题的反思,而是把目光投向整个地球甚至有人说是整个宇宙的外部环境,反思人与自然,反思人与世界。我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生态批评者可以到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去寻找理论的渊源,这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生态批评会与女权主义批评很自然的结合。

二、从两者的哲学基础看,生态批评应该是文学现代性的继续。文学现代性的哲学基础是什么?当然有许多不同的说法,但是在我的理论体系中我是认同它的哲学基础是"主体间性"或者"交往主体性"的。在一个充斥着异化的时代,如果我们继续高扬自启蒙主义以来曾对我们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主体性旗帜,我们将只会认同现实,容忍现实,我们将只会引导我们自己走向异化的深渊。我们只有本着对话和交往的原则,从互相平等的原则出发,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把他人当作与自己一样的主体,而不是当作异己的客体和利用对象,才能够建立自由和谐的人际关系,才能把真正的个人体验升级为同情感,达到传达体验,提高自身,在审美境界中达到超越现实异化,批判现实,反思现实的目的。而生态批评的哲学基础同样应该是主体间性的哲学。为什么会是如此呢?因为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如果我们还是以主体性哲学为基础,那我们将永远无法摆脱人类的噩梦,继续人类残忍的掠夺。只有主体间性哲学,作为对主体性哲学的反拨,克服了主客二元对立的基础,把存在确定为自我主体和世界主体的交往、融合,从而揭示人类的本真存在,涤除人的自我膨胀和对世界的征服,使人类和世界和谐相处,达到人类真正的自由。

生态文学论文范文篇10

——编者

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全球生产力空前提高和社会经济总量迅猛增长,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但人类在改造自然取得辉煌成就的同时也遇到了诸如人口失控、环境污染、粮食短缺、能源枯竭等严重的生态危机。人们不无遗憾地深切感到,物质财富的创造与生态环境的恶化几乎是同源、同步地降临到人间,人们往往尚未来得及享受和品味现代化的成果,就频频陷于恶劣环境的困扰与折磨之中。更为严峻的是,当今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不仅表现为人与自然关系的严重失衡,而且也扩展为新的社会危机、文化危机和精神危机。如何开辟一条超越传统工业文明的发展道路,已经引起世界各国人民的普遍关切。以为总书记的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国当前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实际出发,在21世纪之初就明确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观”,“促进人和自然的协调与和谐”,“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发展理念,为我们在新世纪新阶段破解发展难题,创新发展思路,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开拓了广阔视野。就此而言,我国方兴未艾的生态文艺批评的出场可谓适逢其时,它是“人类减轻和防止生态灾难的迫切需要在文学领域的必然表现”。

然则,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现状如何呢?它在发展中存在哪些值得注意的问题?这也需要我们在科学发展观的视域下予以认真总结。

在我看来,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经过了一段短暂时间的“西天取经”之后,目前正处在良好的文艺生态过程中。首先,它初步生成了创作与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我们知道,文艺批评固然具有超前引导文艺创作的功能,但它的基础仍然有赖于文艺创作本身的发展,缺乏丰富文艺作品支撑的文艺批评只能是胡说八道。从这一点来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始终是与生态文艺创作齐头并进的,已经初步生成了创作和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生态文艺创作异常活跃,涌现了包括姜戎、陈应松、叶广芩、胡发云、哲夫、郭雪波、阿来、李青松、陈桂棣、徐刚、莫言、贾平凹、张炜、李松涛等著名作家在内的一支实力雄厚、生态意识明显的创作队伍,也奉献出了一批很有分量的生态文艺作品,其中像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2001—2004)、姜戎的《狼图腾》(2004)和阿来《空山》的第二部《天火》(2005)更是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与此同时,生态文艺批评也呈现出异常繁荣的发展态势,生态批评队伍日趋壮大,生态批评研究日趋深入。在鲁枢元、曾繁仁、曾永成、徐恒醇、胡经之、王先霈、王宁等知名学者的大力提倡下,在王诺、赵白生、宋丽丽、刘蓓、彭松乔、盖光、陈剑澜、韦清琦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学人积极参与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正在有声有色地开展起来,其中像鲁枢元的《生态文艺学》(2000)、曾永成的《文艺的绿色之思:文艺生态学引论》(2000)、曾繁仁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论稿》(2003)等论著,从某种意义来看,更是起到了奠基作用。其次,它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毋庸讳言,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崛起是直接受到西方生态批评的启发而产生的。所以,以介绍西方生态批评为己任的“译介式”生态批评无可争辩地获得了话语优先权,像王诺的《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朱新福的《美国生态文学批评述略》、梁坤的《当代俄语生态哲学与生态文学中的末世论倾向》、刘蓓的《生态批评研究考评》等论文,宋丽丽直接与西方生态批评家对话的文章,特别是王诺的西方生态批评专著《欧美生态文学》(2003)都是很有分量的西方生态批评研究成果。不仅如此,从事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特别注重对西方生态文艺创作和生态文艺批评的推介,如《世界文学》2003年第3期,有一辑就是“美国生态文学小辑”;清华大学出版的《新文学史》丛刊就设有“生态批评”专栏,选载英美生态批评译文。这些有关西方生态批评的研究和介绍,为中国21世纪生态批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参照系。而中国本土生态批评研究的崛起,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从最近几年的生态批评研究来看,以中国本土具有生态意蕴的文学文本和理论文本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章与著作正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并且研究队伍越来越壮大,越来越趋向年轻化。这其中既有钱中文、陆贵山、童庆炳、李衍柱等学术前辈的有意介入和推动,也有陈炎、王德胜、张皓、黄秉生、彭松乔等学人的着意建构,还有一批更年轻的研究生的积极参与,目前已经取得了一批较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其中张皓主编的国内第一套文艺生态探索丛书(2002)、彭松乔最近推出的《生态视野与民族情怀——生态美理论及生态批评论稿》(2006)以及以黄秉生教授为学术带头人的广西民族大学文艺学学科对民族生态美学与民族生态文学批评的研究尤为值得关注。无论是侧重于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是侧重于中国本土生态批评建构的学者,他们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里辛勤耕耘,又注意互相取长补短,这无疑为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发展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

其三,它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在生态文艺批评的首倡者鲁枢元、曾繁仁等学者的引导与规范下,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的话语形态真正体现了多元共生的生态精神。有人曾经在《文艺报》上撰文专门论述生态文艺批评的多元话语形态,将之概括为“宏阔的、开拓建设的生态批评观”,“激进的、生态主义的文学批评观”,“温和的、以人为本的生态批评观”,“低调的、要求学理化的生态批评观”,“宽容的、主张多元化的生态批评观”等五种基本形态。虽然这种概括不一定完全符合中国生态文艺批评实际,但是说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已经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则是可以肯定的,其中主流的生态批评声音十分强劲,同时边缘的生态批评声音也颇具特色。正因为如此,每一次生态文艺批评会议的召开总是予人以和谐、进步的积极效应。以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在教育部社教司支持下2005年8月19日至22日于山东青岛举办的“人与自然:当代生态文明视野中的美学与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为例,会议吸引了国内外180多位学者与会,收到了100多篇学术论文,并分为“中国当下的生态文学与生态美学研究态势”、“西方的生态批评与环境美学”、“东方生态智慧和生态文化”、“生态伦理与生态美学”四个论题展开研讨。尽管研讨会上大家的观点有很大不同,有时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但由于主办者及在场学术前辈秉持多元话语共生的学术胸怀,会议开得十分圆满,达到了团结广大学人,推进生态文艺批评研究和生态美学研究的预期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