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论文范文10篇

时间:2024-05-04 04: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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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论文

马克思演变论文

一如果有人要我对我的哲学论文所坚持的基本论点用几句话作个概括,我就说:马克思创立了一门新科学,即历史的科学。我还补充说:这一科学发现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的理论事件和政治事件。我要明确指出:这一事件是不可逆转的。理论事件。在马克思以前,所谓“历史大陆”一直被宗教、伦理、政治、法律等意识形态观点,即被历史哲学所占领着。历史哲学自认为能够反映社会和历史的进程,其实它只是用虚假的概念把社会和历史的真实运动掩盖起来。这种欺骗性决不是一种偶然,它是历史哲学的一个职能。这些意识形态观点无非是实践意识形态的理论小分队(宗教、伦理、法律观念、政治观念等等),而实践意识形态的基本职能就是复制阶级社会中的生产关系(即剥削关系)。马克思正是在同这些意识形态观点决裂的同时,才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用《资本论》以及其他著作“开放”了“历史大陆”。列宁说得好,马克思只是为一个庞大的领域奠定了“基石”,这一领域由马克思的继承人继续进行了探索,它的规模之大和问题之新要求人们作出不懈的努力。政治事件。马克思的科学发现历来是并将越来越是一场激烈和无情的阶级斗争的对象和焦点。马克思证明,人类历史是阶级社会的历史,是阶级统治和阶级压迫的历史,因而归根到底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马克思还指出了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的各种形式;这一切都和阶级的利益是直接冲突的。统治阶级的思想家以十倍、百倍的怒火猛烈地攻击马克思。相反,被剥削者、首先是无产者,则认识到马克思的科学理论是“他们的”真理,他们接受了这个真理,并把空当作他们在革命的阶级斗争中的一件武器。这一认识在历史上有个名称,叫做工人运动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结合(或列宁所说的融合)。这种汇合、结合或融合既不是自发产生的,又不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和传播前,工人运动受到了空想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观点的影响。经过在意识形态方面和政治方面的长期斗争,这一结合终于才开始形成,并具有历史的存在。由其实现和存在的条件所决定,这种结合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既然它受到阶级斗争的制约,它就要在同威胁其存在的各种偏向和危机进行的激烈阶级立场中不断地得到维护,这些偏向和危机过去有第二国际的叛卖,今天则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分裂。有一个事实是无可怀疑的:一百年来,人类的全部历史就取决于工人运动(以及被压迫民族的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现已发展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结合。凡有一点历史眼光的人都能看到,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以不同形式共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从此已成为主宰世界历史舞台的现实。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二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于以上的认识。但如果要进一步探索“历史大陆”(不论我们在这场斗争中占何地位),或要积极地理解无产阶级斗争的现代形式(问题的方面不同,但实质相同),我们就应该进一步提出以下的问题:马克思的科学发现必须具备什么条件才能成为可能?表面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是绕圈子,其实不然。它表面上似乎是个理论问题,其实却涉及到一些地具有现实意义的政治问题。三我在过去发表的几篇论文中曾经指出,马克思的科学发现是一种“断裂”,是同以往意识形态历史观的一次“决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谈到了科学和意识形态之间的“断裂”或“决裂”,这意味着什么?我还论述了意识形态,这又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只是进行了形式的分析,而我们现在就要阐明这一分析的意义和指出它的局限。首先,我们承认了一项事实。我们注意到出现了一个具有理论意义的事件,即是在历来被意识形态观点所占领的一个领域里,出现了一种科学的历史理论。我们暂且先把意识形态这个名称搁在一边不谈。我们还指出了马克思的理论和意识形态观点之间存在着不容抹煞的区别。为此,我们对比了二者的理论概念和行使职能的方式。关于理论概念:我们指出,马克思用一些前所未有的新概念代替了历史哲学中陈旧的基本概念,这些崭新的概念在旧观点中是“不可能找到的”。凡在历史哲学谈到人、经济主体、需求、需求体系、市民社会、异化、盗窃、不公正、精神、自由——乃至谈到“社会”――的地方,马克思就用生产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社会形态、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阶级、阶级斗争这类概念。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在马克思的概念体系和马克思前的概念体系之间,不存在继承的关系(即使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把这种无继承关系、这种理论差别、这种辩证的“飞跃”叫做“认识论断裂”和“决裂”。关于行使职能的方式:我们指出,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实践中行使的职能完全不同于马克思以前的旧观点。在我们看来,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概念体系是按照科学“理论”的方式行使其职能的,它所面对的对象具有“无限性”(列宁语),也就是说,这个“基本”概念体系必定要不断地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从而不断地产生认识。我们可以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概念体系是为了无止境地求得新认识而确定临时真理,而新认识本身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更新这一原始真理。相比之下,意识形态旧观点的基本理论不但不能担负起产生新认识的临时真理的职能,相反却实际上作为历史的真理,作为这一真理完整的、最后的和绝对的认识而出现,总之,作为一个不发展的封闭性体系而出现,因为如果一个体系没有科学意义上的对象,它在真实中永远只能找到自己的思辨反映。由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马克思的理论同以往的观点有着根本的差别,我们把这种差别叫做“认识论断裂”和“决裂”。此外,我们把以往的观点称之为意识形态的观点,我们把业已确认的“认识论断裂”或“决裂”当作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一种理论中断。应该说明,这不是一般科学和一般意识形态之间的理论中断,而是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自身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理论中断。然而,我们根据什么说马克思的观点曾经是意识形态的观点?或者用另一个问题来问,我们赋予了意识形态一词以什么含义?不论不论人们赋予意识形态以什么含义,意识形态观点的额角上或心脏里都不打上意识形态的印记。相反,它却以真理的面目而出现。它只是从外部和在事后――从存在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观点出发――才能被确定其性质。我想说的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不仅已经作为科学而存在,而且作为历史的科学而存在。确实,任何科学一旦在理论历史上出现并被证明为科学时,它就把它自己的理论史前期(它同理论史前期已经决裂)看作是谬误、错误和非真理。科学实际上就是这样来对待它的理论史前期的,这种对待是科学历史上的一个阶段。但是,总有这么一些哲学家,偏要从中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他们以这种自反实践(回溯)为依据,却要建立起真理与谬误、认识与无知、科学与意识形态(其条件是意识形态一词不采用马克思主义的含义)相对立的唯心主义理论。这种自反实践(回溯)也可应用于马克思主义科学,其结果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一出现,它就必然把它自己的史前期看作是谬误,它甚至还把它自己的史前期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含义上的意识形态。它进一步指出,它的理论史前期之所以是谬误,恰恰因为这是意识形态,因而它实际上就把理论史前期当作意识形态看待。它不仅出了错误,而且又提供了错误的历史原因。因此,它不容许把科学同它的史前期之间的“断裂”牵强附会地当作真理与谬误、认识与无知之间的唯心主义的对立。这一空前的差别和优越性有什么原则这依据呢?有以下的事实为根据:马克思创立的科学是社会形态历史的科学。据此,这门科学首次赋予意识形态概念以科学的内容。意识形态不是单纯的幻觉(谬误),而是在社会机构和社会实践中存在的表象群;它们属于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并在阶级斗争中确立其地位。马克思创立的科学之所以把属于它史前时期的理论观点说成是意识形态,这不仅为了宣告这些观点是错误的,而且为了指出它们曾自认为是正确的,曾经被认为并继续被认为是正确的,同时也为了提供这种必然性的理由。马克思与之相决裂的理论观点(简单地说,即历史哲学)之所以能称作意识形态,因为它们是在复制特定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中承担着必要职能的实践意识形态的理论小分队。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认为,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断裂”既不涉及科学与意识形态相差别的理论,也不涉及认识论。它关系到另外的东西,即一方面是包括国家和上层建筑在内的上层建筑的理论,另一方面是认识产生过程的物质条件(生产)、社会条件(分工、阶级斗争)、意识形态条件和哲学条件的理论。这两种理论归根到底都属于历史唯物主义。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向马克思的科学理论本身去了解,在什么条件下,它才能在与之相决裂的意识形态观点中“脱胎而出”。四马克思主义导师(首先是马克思,然后是恩格斯和列宁)都清楚地意识到,单是承认新科学的诞生还不够,必须对新科学诞生的条件作出符合马克思主义科学原则的分析。在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里,我们可以找到关于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德国的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理论,这一理论正是这种分析的初步形式。一如果有人要我对我的哲学论文所坚持的基本论点用几句话作个概括,我就说:马克思创立了一门新科学,即历史的科学。我还补充说:这一科学发现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的理论事件和政治事件。我要明确指出:这一事件是不可逆转的。理论事件。在马克思以前,所谓“历史大陆”一直被宗教、伦理、政治、法律等意识形态观点,即被历史哲学所占领着。历史哲学自认为能够反映社会和历史的进程,其实它只是用虚假的概念把社会和历史的真实运动掩盖起来。这种欺骗性决不是一种偶然,它是历史哲学的一个职能。这些意识形态观点无非是实践意识形态的理论小分队(宗教、伦理、法律观念、政治观念等等),而实践意识形态的基本职能就是复制阶级社会中的生产关系(即剥削关系)。马克思正是在同这些意识形态观点决裂的同时,才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用《资本论》以及其他著作“开放”了“历史大陆”。列宁说得好,马克思只是为一个庞大的领域奠定了“基石”,这一领域由马克思的继承人继续进行了探索,它的规模之大和问题之新要求人们作出不懈的努力。政治事件。马克思的科学发现历来是并将越来越是一场激烈和无情的阶级斗争的对象和焦点。马克思证明,人类历史是阶级社会的历史,是阶级统治和阶级压迫的历史,因而归根到底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马克思还指出了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的各种形式;这一切都和阶级的利益是直接冲突的。统治阶级的思想家以十倍、百倍的怒火猛烈地攻击马克思。相反,被剥削者、首先是无产者,则认识到马克思的科学理论是“他们的”真理,他们接受了这个真理,并把空当作他们在革命的阶级斗争中的一件武器。这一认识在历史上有个名称,叫做工人运动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结合(或列宁所说的融合)。这种汇合、结合或融合既不是自发产生的,又不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和传播前,工人运动受到了空想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观点的影响。经过在意识形态方面和政治方面的长期斗争,这一结合终于才开始形成,并具有历史的存在。由其实现和存在的条件所决定,这种结合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既然它受到阶级斗争的制约,它就要在同威胁其存在的各种偏向和危机进行的激烈阶级立场中不断地得到维护,这些偏向和危机过去有第二国际的叛卖,今天则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分裂。有一个事实是无可怀疑的:一百年来,人类的全部历史就取决于工人运动(以及被压迫民族的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现已发展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结合。凡有一点历史眼光的人都能看到,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以不同形式共同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从此已成为主宰世界历史舞台的现实。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二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于以上的认识。但如果要进一步探索“历史大陆”(不论我们在这场斗争中占何地位),或要积极地理解无产阶级斗争的现代形式(问题的方面不同,但实质相同),我们就应该进一步提出以下的问题:马克思的科学发现必须具备什么条件才能成为可能?表面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是绕圈子,其实不然。它表面上似乎是个理论问题,其实却涉及到一些地具有现实意义的政治问题。三我在过去发表的几篇论文中曾经指出,马克思的科学发现是一种“断裂”,是同以往意识形态历史观的一次“决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谈到了科学和意识形态之间的“断裂”或“决裂”,这意味着什么?我还论述了意识形态,这又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只是进行了形式的分析,而我们现在就要阐明这一分析的意义和指出它的局限。首先,我们承认了一项事实。我们注意到出现了一个具有理论意义的事件,即是在历来被意识形态观点所占领的一个领域里,出现了一种科学的历史理论。我们暂且先把意识形态这个名称搁在一边不谈。我们还指出了马克思的理论和意识形态观点之间存在着不容抹煞的区别。为此,我们对比了二者的理论概念和行使职能的方式。关于理论概念:我们指出,马克思用一些前所未有的新概念代替了历史哲学中陈旧的基本概念,这些崭新的概念在旧观点中是“不可能找到的”。凡在历史哲学谈到人、经济主体、需求、需求体系、市民社会、异化、盗窃、不公正、精神、自由——乃至谈到“社会”――的地方,马克思就用生产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社会形态、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阶级、阶级斗争这类概念。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在马克思的概念体系和马克思前的概念体系之间,不存在继承的关系(即使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们把这种无继承关系、这种理论差别、这种辩证的“飞跃”叫做“认识论断裂”和“决裂”。关于行使职能的方式:我们指出,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实践中行使的职能完全不同于马克思以前的旧观点。在我们看来,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概念体系是按照科学“理论”的方式行使其职能的,它所面对的对象具有“无限性”(列宁语),也就是说,这个“基本”概念体系必定要不断地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从而不断地产生认识。我们可以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概念体系是为了无止境地求得新认识而确定临时真理,而新认识本身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更新这一原始真理。相比之下,意识形态旧观点的基本理论不但不能担负起产生新认识的临时真理的职能,相反却实际上作为历史的真理,作为这一真理完整的、最后的和绝对的认识而出现,总之,作为一个不发展的封闭性体系而出现,因为如果一个体系没有科学意义上的对象,它在真实中永远只能找到自己的思辨反映。由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马克思的理论同以往的观点有着根本的差别,我们把这种差别叫做“认识论断裂”和“决裂”。此外,我们把以往的观点称之为意识形态的观点,我们把业已确认的“认识论断裂”或“决裂”当作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一种理论中断。应该说明,这不是一般科学和一般意识形态之间的理论中断,而是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自身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理论中断。然而,我们根据什么说马克思的观点曾经是意识形态的观点?或者用另一个问题来问,我们赋予了意识形态一词以什么含义?不论不论人们赋予意识形态以什么含义,意识形态观点的额角上或心脏里都不打上意识形态的印记。相反,它却以真理的面目而出现。它只是从外部和在事后――从存在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观点出发――才能被确定其性质。我想说的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不仅已经作为科学而存在,而且作为历史的科学而存在。确实,任何科学一旦在理论历史上出现并被证明为科学时,它就把它自己的理论史前期(它同理论史前期已经决裂)看作是谬误、错误和非真理。科学实际上就是这样来对待它的理论史前期的,这种对待是科学历史上的一个阶段。但是,总有这么一些哲学家,偏要从中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他们以这种自反实践(回溯)为依据,却要建立起真理与谬误、认识与无知、科学与意识形态(其条件是意识形态一词不采用马克思主义的含义)相对立的唯心主义理论。这种自反实践(回溯)也可应用于马克思主义科学,其结果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一出现,它就必然把它自己的史前期看作是谬误,它甚至还把它自己的史前期看作是马克思主义含义上的意识形态。它进一步指出,它的理论史前期之所以是谬误,恰恰因为这是意识形态,因而它实际上就把理论史前期当作意识形态看待。它不仅出了错误,而且又提供了错误的历史原因。因此,它不容许把科学同它的史前期之间的“断裂”牵强附会地当作真理与谬误、认识与无知之间的唯心主义的对立。这一空前的差别和优越性有什么原则这依据呢?有以下的事实为根据:马克思创立的科学是社会形态历史的科学。据此,这门科学首次赋予意识形态概念以科学的内容。意识形态不是单纯的幻觉(谬误),而是在社会机构和社会实践中存在的表象群;它们属于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并在阶级斗争中确立其地位。马克思创立的科学之所以把属于它史前时期的理论观点说成是意识形态,这不仅为了宣告这些观点是错误的,而且为了指出它们曾自认为是正确的,曾经被认为并继续被认为是正确的,同时也为了提供这种必然性的理由。马克思与之相决裂的理论观点(简单地说,即历史哲学)之所以能称作意识形态,因为它们是在复制特定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中承担着必要职能的实践意识形态的理论小分队。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认为,马克思主义科学同它的意识形态史前期之间的“断裂”既不涉及科学与意识形态相差别的理论,也不涉及认识论。它关系到另外的东西,即一方面是包括国家和上层建筑在内的上层建筑的理论,另一方面是认识产生过程的物质条件(生产)、社会条件(分工、阶级斗争)、意识形态条件和哲学条件的理论。这两种理论归根到底都属于历史唯物主义。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向马克思的科学理论本身去了解,在什么条件下,它才能在与之相决裂的意识形态观点中“脱胎而出”。四马克思主义导师(首先是马克思,然后是恩格斯和列宁)都清楚地意识到,单是承认新科学的诞生还不够,必须对新科学诞生的条件作出符合马克思主义科学原则的分析。在恩格斯和列宁的著作里,我们可以找到关于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德国的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理论,这一理论正是这种分析的初步形式。

但愿关于“来源”的比喻不因它所包含的唯心主义概念(思想的起源、内在性等等)而把我们引入歧途。这个“经典性”理念特别杰出的地方,首先在于它不把马克思的发现归结为个人或作者的天才,而看作是几个不同的和独立的理论成分的会合(三个来源)。其次,它认为这一会合已产生了与加入会合的各成分根本不同的崭新结果,这种“飞跃”或“质的跳跃”属于唯物辩证法的基本范畴。然而,恩格斯和列宁并不以此为满足。在有关马克思主义科学诞生的问题上,他们不是要维护一种单纯内在性的和单纯“认识论”的观点。他们指出,这三种理论成分都有物质的、社会的和政治的历史为实践背景,在这一历史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决定性变革,新兴的资产阶级同封建的贵族进行的几百年的阶级斗争,还有无产阶级初期的阶级斗争行动都占着主要的地位。总之,他们指出,德国的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是现实(经济现实、政治现实、意识形态现实)的理论反映。现实虽然在这些抽象形式中得到了反映,但同时也在其中被歪曲、被神秘化和被掩盖,因为这些理论成分具有浓厚的意识形态性质。关键的问题在这里就被提出来了。确实,承认三种理论成分的会合导致了马克思主义科学的诞生,这还不够。必须考虑这种意识形态的会合怎么能分离出科学和产生了“决裂”。换句话说,必须考虑,当会合发生时,马克思主义思想怎么和为什么能从意识形态中脱胎而出;或者,是什么转移产生了这一奇妙的变革,究竟马克思的发生了什么变化,才揭开了伪装,改变了原有的含义和发现了未被认识的必然。我想提出以下的论断,以作为对这个问题的初步解答:正是由于马克思转移到了无产阶级的崭新立场上来,他才有效地实现了理论的会合,并从中产生了历史的科学。五为了阐明这一点,我们可以生产力地回顾一下青年马克思思想“演变”的各个“阶段”。从《莱茵报》的激进自由主义文章(1841年)到1845年由《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记录的革命决裂,相距只有四年时间:青年马克思在这一革命决裂中提出了著名的口号,宣告“把我们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声称新哲学从此不再要“解释世界”,而要“改造世界”。在这四年里,我们看到莱茵河畔的一位资产阶级子弟从激进资产阶级的政治立场和哲学立场转变到小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立场,接着又转变到共产主义唯物主义的立场(空前的革命唯物主义)。我们再进一步说明这一“演变”的几个方面。我们看到青年马克思既改变了思考对象(大体上说,他从法律转到国家,又从国家转到政治经济学)又改变了哲学立场(他从黑格尔转到费尔巴哈,转到革命唯物主义)和政治立场(从资产阶级的激进自由主义转到小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再转到共产主义)。这些变化是逐级上升的,又是相互紧密联系的。然而,我们不能把这些变化当作一个无结构的整体而混同起来,因为每次变化都在不同的阶段出现,并各自在青年马克思思想演变过程中起着不同的作用。我们可以说,在以对象在前台出现的这一过程中,政治立场(阶级立场)占着决定的地位,但哲学立场占着中心的地位,因为正是哲学立场确保着政治立场与思考对象之间的理论联系。这在青年马克思的经历中可以得到经验的验证。政治的确使马克思从一个对象转到另一个对象(大体上说,从新闻法转到国家,再转到政治经济学),但转变的实现每次都以一种新的哲学立场的形式表现出来。从一方面看,哲学立场是阶级的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立场)的理论表现;从另方面看,政治立场的理论表现(以哲学立场为形式)又是政治立场同思考对象保持理论联系的条件。既然如此,如果哲学确实是政治的理论代表,我们就可以说,青年马克思前后采取的哲学立场体现着他进行思考的阶级理论条件。既然如此,为新科学的建立奠定基础的1845年决裂首先表现为一次哲学的决裂,表现为对以往哲学信仰的一次“清算”和对一种前所未有的哲学立场即将诞生的宣告,这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我们可以看到,在1844年的《手稿》中正是贯穿着这种惊人的辩证法。如果对《手稿》进行仔细的研究,人们可以衡量出马克思在撰写《手稿》时经历了多大的理论危机(马克思从没有把这部《手稿》发表,也从没有谈到过它)。《手稿》的危机在于政治立场和哲学立场在思考对象――政治经济学――中发生冲突,从而产生了无法解释的矛盾。当马克思撰写《手稿》时,他在政治上是个共产主义者,他力图要用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概念、分析和矛盾为他的共产主义信念服务,因而他把所谓“异化劳动”(他当时还不能想到这是资本主义剥削)放在头等很重要地位上;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理论难题。在理论方面,他站在小资产阶级的哲学立场上,力图要把黑格尔的思想引进到费尔巴哈的思想中去,以便通过异化来研究劳动和通过人来研究历史;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政治难题。《手稿》是一篇感人的但又无情的记录,它记录了互不相容的政治立场和阶级理论立场在意识形态的范围内,与同一个对象相比较时出现的不可克服的危机。我们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找得到这场危机的结局,或至少对危机结局的宣告:一种“新的世界观”的“萌芽”(恩格斯语)。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闪光中,发生改变的不是马克思的政治立场,而是他的哲学立场。马克思彻底地抛弃了费尔巴哈,他同只是“解释世界”的全部哲学传统决裂,并朝着革命唯物主义的新路前进。这一新的立场是马克思的政治立场在哲学中的反映。我甚至认为,马克思朝着无产阶级的理论立场(哲学立场)迈出了决定性的、不再后退的第一步。在这里,政治仍然是决定性因素,即马克思在政治斗争中更加明确地站在无产阶级的一边。从理论角度看,哲学仍然占着中心地位。因为马克思从这一阶级的理论立场出发对政治经济学的思考,将朝着一个崭新的方向发展:同一切意识形态观点相决裂,从而奠定和发展历史科学的原则。为此,我想冒昧地对“三个来源”的理论解释一下。三种理论成分(德国的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的会合,只是在青年马克思转到了无产阶级的政治立场和理论立场上来以后,才能够产生其效果(马克思的科学发现)。没有政治转变,任何转变都不会发生;而没有哲学的转变,政治转变就不可能找到为科学地认识其对象所不可缺少的理论表现。我想再补充说几句话。首先这是为了指出,由《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所宣告的新哲学立场仅仅是一项宣言;它没有被和盘托出;这一哲学立场将在马克思及其继承人后来的政治和理论著作中,以及更广泛地在工人运动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结合的历史中,默默地或公开地逐渐得到制订;这一制订工作是科学和马列主义政治实践作用于哲学立场的结果。其次这是为了指出,采取无产阶级的哲学立场(即使在“萌芽”状态)对创建历史科学,也就是说,对分析阶级剥削和阶级统治的方式是不可缺少的。在任何阶级社会中,阶级剥削和阶级统治的方式被厚厚的一层意识形态表象所遮盖,因而变得神秘莫测,而历史哲学等等就是意识形态表象的理论形式。为了揭穿这些形式的真相,我们必须摆脱这些意识形态,也就是说,“清除”作为这些意识形态的基本理论表现的哲学信仰。因此,必须抛弃统治阶级的理论立场,站到被剥削和被压迫的阶级的一边,从而暴露这些理论形式的真面目。仅仅接受无产阶级的政治立场是不够的,必须使这一政治立场上升为理论立场(哲学立场),以便去认识和思考从无产阶级观点所能看到的各种现象的前因后果。不经过这个转变,历史科学的产生是不可思议的和不可能的。六最后,再回到文章的开头,我不要补充说,我们从历史科学的诞生所绕的弯并不是为了炫耀博学,相反这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因为,对青年马克思提出的要求也是而且更应该是我们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为了“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即为了分析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剥削和统治的新形式,为了确实能够正确地把工人运动和马列主义理论结合起来,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站到无产阶级的理论立场(哲学立场)上来,也就是说,从无产阶级的政治立场出发,通过对统治阶级的全部意识形态进行彻底的批判,制订出无产阶级的理论立场。列宁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我们可以说,没有无产阶级的理论立场(哲学立场),就不会有工人运动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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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生存论哲学论文

无论透过马克思哲学本身的语境,还是透过后现代有关马克思哲学评述的语境,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都会为我们深刻地感受。理解了马克思哲学的这一向度,才能明白马克思无论是在谈自然还是谈社会、谈经济还是谈政治、谈历史还是谈现实、谈科学还是谈艺术,一刻也没有忘怀对人本质的哲学提问,即对人的生存处境和命运发展的深切眷恋和关注。正是如此,马克思没有让自己的哲学停留在形而上学的“抽象王国”里,而是让它径直遭遇人的现实存在,并且以自己特有的运思深入到历史的人的生命活动的坎陷和人的历史的歧出,揭示了人的现实生存境遇,展望了人的理想生存样态,从而锻造出了自己哲学的新形态——生存论哲学。

一、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首先是通过他对传统哲学的解构而表征的

海德格尔曾就西方哲学史作过这样的总评:整个西方哲学就是柏拉图哲学的展开;形而上学就是柏拉图主义;是马克思完成了对“形而上学”的颠倒;至此,哲学进入了“终结阶段”。(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第59-60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我们认为,海氏的评价是中肯的。正是马克思完成了颠倒“形而上学”的工作,哲学才由“存在”被遗忘的形而上学的历史转向对现代人之生存境遇的思索的非形而上学的“存在之思”,即使得现代西方哲学包括马克思自己的哲学具有存在论之意义,亦即具有生存论的指向,那么,马克思是如何实现对“形而上学”的颠倒的,其哲学生存论的指向又是如何得以表征的,是我们这里要涉猎的问题。

1.通过对传统哲学的主题转换,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得以初步表征。“传统哲学”是相对于“现代哲学”而言的,它是指从古希腊哲学尤其是自柏拉图以降的哲学到19世纪中叶特别是黑格尔哲学这一历史阶段的所有哲学形态,包括古代哲学和近代哲学。从根本上说,传统哲学是“形而上学”,即关于超验存在之本性的学问,它力图从一种“终极存在”、“初始本原”中去理解和把握事物的本性以及人的本质和行为依据。

应当指出的是,对世界以理性的方式从总体上去把握,这本身是哲学的特征,但问题的关键是传统哲学把它们探讨的“本体”或“本原”抽象化了,以致在它们那里(包括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哲学体系),不仅“物质”或“精神”成了“抽象的存在”、“抽象的实体”,而且人也成了一种抽象的存在物,人的主体性完全失落了。

对于传统哲学只关注宇宙本体、注目上苍的“绝对”或“抽象的实体”,而忘却对人类世界即现实人的生活世界的关怀,马克思有相当清楚的认识。所以,当他在哲学研究的初始,便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拒斥形而上学”的大旗,并断言:“这种形而上学将永远屈服于现在为思辨本身的活动所完善化并和人道主义相吻合的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9-16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与孔德“拒斥形而上学”有本质的不同,马克思不是把这种“拒斥”局限于经验和知识以及“可证实”的范围,而是在“拒斥”后,把哲学导向关注“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感性世界”、“现存世界”、“人类世界”,并强调哲学应当“把人们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同上书,第161-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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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财富理论论文

[论文关键词]人;马克思;财富;和谐

[论文内容摘要]财富有着十分丰富的人学内涵,在历史规律性语境中,财富是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存在;而在人的主体性语境中,创造财富是人实践活动的主要方式。因此,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进程中,人们应树立具有时代特征的社会主义财富观。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是实践的唯物主义,而人的实践主要表现为人的劳动。同时,人的劳动结果表现为劳动产品,也称作社会财富。社会财富蕴含着十分丰富的人学意义,它体现着人的主体性及其历史发展。本文力图从财富的人学定义、历史规律与人的主体性、和谐社会等方面勾画出人学语境中马克思财富理论的一个轮廓。

一、“财富”的人学定义

西方经济学家们常用纯粹“物质”的方法定义财富,如乔治·拉姆赛曾将财富界定为“那些为人们所必需的、有用的、适合于他们需要的,而且不是由自然界自发地、无限丰富地提供的物质。”①重农学派认为社会财富就是从土地上生产出来的农产品,而社会财富的真正源泉就是农业。

马克思认为,财富就是“一个靠自己的属性来满足人的某种需要的物”②。可见,财富就是具有有用性,从而能满足主体需要的对象或使用价值。马克思指出:“不论财富的社会形式如何,使用价值总是构成财富的物质内容。”马克思在这里所讨论的,是物质生产过程,财富的承担者是物质产品,因而把物质产品的使用价值看作财富的物质内容。这里所说的使用价值,并不只是指商品的使用价值,还包括非商品的物品的使用价值。马克思还指出,社会财富包括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他说:“以物的形式存在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既包括肉,又包括书籍。”③马克思对精神财富的具体形式有过细致的阐述,他认为有两类精神产品,即物质产品形式的精神产品和活动形式的精神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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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研究论文

【正文】

综观2005年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其主要研究热点仍集中于西方马克思主义和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具体而言,其特征表现如下:一是继续追踪和深化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有关人物和问题的研究,如卢卡奇、葛兰西、布洛赫和列斐伏尔等;二是扩展并加强了对某些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的深度挖掘;三是对后马克思主义或后现代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取得明显的进展。

一、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和流派的研究

伴随着新世纪的来临、全球化的浪潮和全球范围内的科技革命景观,以及国内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的迫切性,国外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似有重“热”之趋向。因此,整理并发掘已有的史料,立足于新的视野,重新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和思想流派,就成为一项摆在面前的重要工作。就过去的一年看,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覆盖了卢卡奇、葛兰西、布洛赫、列斐伏尔和阿尔都塞等人,也包括了各个思想流派,如法兰克福学派、西方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英国的马克思主义等。既有新译著的面世,也有立足新角度的深入挖掘。

1.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的研究

在过去的一年中,对卢卡奇、葛兰西、布洛赫和晚期列斐伏尔等人的研究是国内学界关注和研究的重点。首先要提及的是卢卡奇的一本重要著作《理性的毁灭》,于2005年由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该书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背景,从意识形态上对德国法西斯主义做了“追究既往”式的思想清算。作者把德国法西斯主义的兴起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责追溯到了非理性主义的思想学说,对自20世纪起的西方非理性主义思潮的源流、演变和社会后果等做了系统的考察和批判。作者认为叔本华、尼采等人的非理性主义思潮在德国法西斯主义的兴起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中承担了不可推卸的“思想责任”。卢卡奇的这一观点在我们看来并不陌生,也不一定完全赞同,但此书的出版为国内的卢卡奇研究提供了另一新的材料来源。另外,其他学者也从各个角度对卢卡奇的思想做了分析。张亮对卢卡奇的研究进行了方法论的反思,在对卢卡奇自传文献产生过程进行历史分析的基础上,揭示了其政治辩护的本质和自我遮蔽的不良后果,并为国内研究走出卢卡奇晚年自传的阴影提供了建设性的向度。张双利在《对资本主义危机的末世论的洞见》一文中阐释了早年卢卡奇思想向其著作《历史与阶级意识》转变的内在历程,以此为基础,作者在现代性批判的论域中,重新阐释了《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物化理论和阶级革命之间的内在关系。作者认为,卢卡奇的《历史与阶级意识》对现代性的批判是一种末世论的洞见,它既看到了资本主义的末日,也预示了末日之后灾难重生的光明道路,唤起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中革命的阶级意识。张秀芹以“物化、总体性与阶级意识——卢卡奇意识形态理论研究”为题,仔细地考察了卢卡奇的意识形态理论。卢卡奇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鼻祖,虽然国内对其研究较多,但对有关其意识形态理论则关注不够;而且卢卡奇本人可能也没有系统的意识形态理论论述,所以从意识形态角度来考察卢卡奇,不失为一个较好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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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晚年思想研究论文

论文关键词:马克思;晚年思想;研究成果;分歧

论文摘要:我国学界对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一是关于马克思晚年思想的时间界定;二是关于研究马克思晚年思想的文本依据;三是马克思晚年手稿和书信的写作缘由;四是马克思晚年思想的主要内容及理论主旨;五是关于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理论价值和历史地位。在上述五个问题的研究上成果颇丰,但也存在分歧。

1972年,马克思的《人类学笔记》由美国人类学家劳伦斯·克拉德编纂、整理、注释,并写有长篇绪论,在荷兰出版,引发了国外学者的晚年马克思研究热潮,涌现不少专著、专论。我国学者对马克思晚年思想的系统研究起步较晚,他们一方面借鉴国外研究成果中的合理结论,另一方面在某些领域的研究又独辟蹊径,对马克思的晚年思想作出了实事求是的分析和凝炼,成果颇丰,但也存在分歧。笔者拟就其中一些问题的研究加以枚举和综述,以期推动国内对这一问题研究的进一步深入。

一、马克思晚年思想的时间界定

与国外学者蓄意制造的所谓“晚年马克思”不同,我国绝大部分学者对马克思一生不同时期的思想发展脉络加以区分,是以整体马克思为基点的。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对马克思晚年思想的时间界定趋于清晰,但也凸现分歧。

如有学者对马克思晚年时间作出了大致界定,指出:就马克思一生的理论研究来说,一般分为三个主要阶段,以唯物史观理论的制定、发展和完善来说,它被分为早期的制定阶段;中期的《资本论》写作的唯物史观从假设变为科学的中期阶段;《资本论》之后的研究,可以说是马克思为这一历史观理论的进一步完善的研究阶段,即晚年笔记,表现为《人类学笔记》、《历史学笔记》和跨越“卡夫丁峡谷”的有关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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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剖析分析论文

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学派起始于1978年出版的G.A.科亨的《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一书。在这本著作中,科亨,一个有犹太共产主义者家庭背景的加拿大人,试图用分析哲学的方法来阐明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科亨的这种尝试至少对两类人来说是荒谬的,其一,英语国家中黑格尔和阿尔都塞两大阵营里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激进分子们,他们一致认为牛津和剑桥分析哲学方法既保守又狭隘;其二,分析哲学家们,他们或者认为马克思不具有真正哲学意义上的重要性而对他不屑一顾,或者把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学说看作是黑格尔的晦涩主义和幼稚的哲学错误的混合体。然而,科亨确信能够运用普通语言哲学的方法来澄清和说明历史唯物主义的主要理论,并且认为这种方法是对该理论进行真伪评价的必要前提。

在实现其方案的过程中,科亨坚决反对自普列汉诺夫以来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一致认同的观点,即马克思主义和资产阶级的社会科学在方法上存在着根本的分歧。科亨认为,马克思创立了世界历史理论、阶级社会理论和革命理论——这些理论值得认真研究。

科亨研究工作所起的示范作用鼓舞和启发了其他研究者的类似工作,这些研究者大都是(但仅仅是)盎格鲁—撒克逊世界的学者:例如J.罗默(美国经济学家)、J.埃尔斯特(挪威哲学家)、E.O.赖特(美国社会学家)、范帕里斯(比利时政治哲学家)、普泽沃斯基(波兰政治哲学家)、布伦纳(美国历史学家)和其他一些人。这些思想家组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学派:除了在极少的基本原则上保持一致,他们相互之间经常发生激烈的争执。然而,他们至少为自己能够清晰地阐明论点、观点,以及能够采用公开的批评和争论方式而自豪。他们尽量避免使自己沉迷于那些经常被其他马克思主义者使用的模糊策略。由于这个原因,他们称自己的小组为“非胡说的马克思主义”(no-bullshitMarxism)(由于每年会议的日期,该小组正式称为“九月小组”)。这个小组在“马克思主义”阵营中有一个令人惊奇的特征:一些成员(最明显的是范帕里斯)从未声称过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

在下文中,首先,我将概述一下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第一阶段的有深远意义的贡献:科亨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和罗默的阶级与剥削研究;其次,我将论述与分析马克思主义相关的社会科学的哲学和“理性选择的马克思主义”这一称呼是否恰当。最后,我讨论最近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对社会主义价值的辩护和替代资本主义制度的详细设计(这种设计比他们最初的计划更远离了左派)。

科亨和历史理论

科亨在《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一书中为之辩护的是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经典解释,反对哲学批判主义。其核心内容是他对马克思关于物质属性和社会属性两种区分的坚持和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功能性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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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哲学生存论文

无论透过马克思哲学本身的语境,还是透过后现代有关马克思哲学评述的语境,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都会为我们深刻地感受。理解了马克思哲学的这一向度,才能明白马克思无论是在谈自然还是谈社会、谈经济还是谈政治、谈历史还是谈现实、谈科学还是谈艺术,一刻也没有忘怀对人本质的哲学提问,即对人的生存处境和命运发展的深切眷恋和关注。正是如此,马克思没有让自己的哲学停留在形而上学的“抽象王国”里,而是让它径直遭遇人的现实存在,并且以自己特有的运思深入到历史的人的生命活动的坎陷和人的历史的歧出,揭示了人的现实生存境遇,展望了人的理想生存样态,从而锻造出了自己哲学的新形态——生存论哲学。

一、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首先是通过他对传统哲学的解构而表征的

海德格尔曾就西方哲学史作过这样的总评:整个西方哲学就是柏拉图哲学的展开;形而上学就是柏拉图主义;是马克思完成了对“形而上学”的颠倒;至此,哲学进入了“终结阶段”。(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第59-60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我们认为,海氏的评价是中肯的。正是马克思完成了颠倒“形而上学”的工作,哲学才由“存在”被遗忘的形而上学的历史转向对现代人之生存境遇的思索的非形而上学的“存在之思”,即使得现代西方哲学包括马克思自己的哲学具有存在论之意义,亦即具有生存论的指向,那么,马克思是如何实现对“形而上学”的颠倒的,其哲学生存论的指向又是如何得以表征的,是我们这里要涉猎的问题。

1.通过对传统哲学的主题转换,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得以初步表征。“传统哲学”是相对于“现代哲学”而言的,它是指从古希腊哲学尤其是自柏拉图以降的哲学到19世纪中叶特别是黑格尔哲学这一历史阶段的所有哲学形态,包括古代哲学和近代哲学。从根本上说,传统哲学是“形而上学”,即关于超验存在之本性的学问,它力图从一种“终极存在”、“初始本原”中去理解和把握事物的本性以及人的本质和行为依据。

应当指出的是,对世界以理性的方式从总体上去把握,这本身是哲学的特征,但问题的关键是传统哲学把它们探讨的“本体”或“本原”抽象化了,以致在它们那里(包括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哲学体系),不仅“物质”或“精神”成了“抽象的存在”、“抽象的实体”,而且人也成了一种抽象的存在物,人的主体性完全失落了。

对于传统哲学只关注宇宙本体、注目上苍的“绝对”或“抽象的实体”,而忘却对人类世界即现实人的生活世界的关怀,马克思有相当清楚的认识。所以,当他在哲学研究的初始,便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拒斥形而上学”的大旗,并断言:“这种形而上学将永远屈服于现在为思辨本身的活动所完善化并和人道主义相吻合的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9-16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与孔德“拒斥形而上学”有本质的不同,马克思不是把这种“拒斥”局限于经验和知识以及“可证实”的范围,而是在“拒斥”后,把哲学导向关注“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感性世界”、“现存世界”、“人类世界”,并强调哲学应当“把人们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同上书,第161-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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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哲学研究论文

无论透过马克思哲学本身的语境,还是透过后现代有关马克思哲学评述的语境,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都会为我们深刻地感受。理解了马克思哲学的这一向度,才能明白马克思无论是在谈自然还是谈社会、谈经济还是谈政治、谈历史还是谈现实、谈科学还是谈艺术,一刻也没有忘怀对人本质的哲学提问,即对人的生存处境和命运发展的深切眷恋和关注。正是如此,马克思没有让自己的哲学停留在形而上学的“抽象王国”里,而是让它径直遭遇人的现实存在,并且以自己特有的运思深入到历史的人的生命活动的坎陷和人的历史的歧出,揭示了人的现实生存境遇,展望了人的理想生存样态,从而锻造出了自己哲学的新形态——生存论哲学。

一、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首先是通过他对传统哲学的解构而表征的

海德格尔曾就西方哲学史作过这样的总评:整个西方哲学就是柏拉图哲学的展开;形而上学就是柏拉图主义;是马克思完成了对“形而上学”的颠倒;至此,哲学进入了“终结阶段”。(海德格尔:《面向思的事情》,第59-60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我们认为,海氏的评价是中肯的。正是马克思完成了颠倒“形而上学”的工作,哲学才由“存在”被遗忘的形而上学的历史转向对现代人之生存境遇的思索的非形而上学的“存在之思”,即使得现代西方哲学包括马克思自己的哲学具有存在论之意义,亦即具有生存论的指向,那么,马克思是如何实现对“形而上学”的颠倒的,其哲学生存论的指向又是如何得以表征的,是我们这里要涉猎的问题。

1.通过对传统哲学的主题转换,马克思哲学的生存论指向得以初步表征。“传统哲学”是相对于“现代哲学”而言的,它是指从古希腊哲学尤其是自柏拉图以降的哲学到19世纪中叶特别是黑格尔哲学这一历史阶段的所有哲学形态,包括古代哲学和近代哲学。从根本上说,传统哲学是“形而上学”,即关于超验存在之本性的学问,它力图从一种“终极存在”、“初始本原”中去理解和把握事物的本性以及人的本质和行为依据。

应当指出的是,对世界以理性的方式从总体上去把握,这本身是哲学的特征,但问题的关键是传统哲学把它们探讨的“本体”或“本原”抽象化了,以致在它们那里(包括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哲学体系),不仅“物质”或“精神”成了“抽象的存在”、“抽象的实体”,而且人也成了一种抽象的存在物,人的主体性完全失落了。

对于传统哲学只关注宇宙本体、注目上苍的“绝对”或“抽象的实体”,而忘却对人类世界即现实人的生活世界的关怀,马克思有相当清楚的认识。所以,当他在哲学研究的初始,便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拒斥形而上学”的大旗,并断言:“这种形而上学将永远屈服于现在为思辨本身的活动所完善化并和人道主义相吻合的唯物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9-16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与孔德“拒斥形而上学”有本质的不同,马克思不是把这种“拒斥”局限于经验和知识以及“可证实”的范围,而是在“拒斥”后,把哲学导向关注“自己时代的现实世界”、“感性世界”、“现存世界”、“人类世界”,并强调哲学应当“把人们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同上书,第161-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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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的衰败论文

在我们这个时代,任何对于激进可能性的思考,都必须从马克思主义的批评开始。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中,马克思主义不仅提供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最基本的批判,而且激励和启发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的产生,为不同模式的社会和经济组织提供了对资本主义唯一可能的挑战。

基于实践,社会主义社会已经所剩无几,这使马克思主义面临空前的危机,并且对某些马克思主义不得不明确表达对未来的激进选择提出了质疑。毫无疑问,激进选择是必要的,因为当代危机不只是社会主义或马克思主义的危机,也是资本主义的危机,但我们还是应该避免激进行为,安守现状,因为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可以充当资本主义的替身。僵局迟早要被打破,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思考这样的选择,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资本主义替身的主要来源似乎已在其自身历史结果的重压下四分五裂了。

资本主义的历史表明它自身有能力渡过多次危机,这使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正确性不断地受到怀疑。同时,马克思主义也遭到各种激进观点的质疑,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因其对经济剥削和阶级问题的过分专注,而无法看到在狭隘的经济组织之外还存在别的压迫和剥削。这些观点在过去的几十年一直十分盛行,因为如下的情形已经越来越明显:虽然社会主义社会解决了一些经济剥削和压迫问题,但他们无法解决另外一些基本的社会和政治问题,而且这些问题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比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表现得更为尖锐。

诸如此类问题的持续存留,使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新一代觉醒了,但同时也削弱了这一代人的信心。既然社会主义社会能够宣称提供资本主义的替身,马克思主义者就得通过承诺对现存问题在未来的解决方案而避免对马克思主义基础的质疑。既然社会主义社会的解体看来已经使马克思主义丧失了未来,那么就不能再拖延直面这些问题的时间。全球经济组织的巨变,不仅迫使一部分社会主义社会解体,而且引发了对接踵而来的对马克思主义相关性的质疑。全球性资本主义的出现,因社会主义社会的瓦解而日益引人注目,它改变了社会之间的相互关系,也改变了民族国家的角色,并且提出对所有关于发展和社会变化的评论进行重新思考的要求。由于这些变化,支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主要社会力量即工人阶级,被贬低到了社会的次要地位,其他的支持者在新的形势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政治和社会的未来。虽然现在就宣布马克思主义的解体可能还为时过早,但是很明显,马克思主义已不足以解释新的世界状况中产生的新问题。人类解放的理想──广义地讲,就是从经济的匮乏中、从社会和政治的剥削压迫中解放出来──必须立足于一种不同于马克思时代的新的世界形势,而且必须与新的社会支持者的理想相结合,因为他们是伴随?耪庵中碌淖纯霾摹?nbsp;

正是这种新的世界状况制造了马克思主义最近面临的空前危机。但同样也是这种新的世界状况,使资本主义发展的特征暴露出来。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也缓解了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前提的质疑──把马克思主义的失落解释成对资本主义进行的激进批判。考虑到马克思主义在所有激进理论中的中心地位,以及在过去所有对资本主义替身的激进表述中的中心地位,如果我们要全面把握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所存在的所有缺点的话,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胆地面对这些问题。我的目的不是要在其他激进观点的危机中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再次评判,以便把它从其过去历史中挽救出来。我的目的是揭示其缺点,以便在思考关于未来的激进可能性时──不管这种可能性看上去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能够正确地面对这些缺点。

我将结合当今社会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调整来讨论马克思主义。这种重新调整指的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解体,更重要的是全球性资本主义的出现,它为理解当代全球的变化提供了最为广阔的文本背景。我认为,对于把握这些变化的实质及其影响,马克思主义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只要它能避免那种被建构到理论中去的现代化主义(modernizationalism)。毕竟,现在成问题的不只是马克思主义,还有关于现代化和发展(或者说"恶性发展",旺达那·希瓦(VandanaShiva)这样称它)的整个观念。马克思主义不仅需要摆脱现代化的时空目的论,而且需要摆脱概念的目的论,它应该进入社会变化的丰富多彩的概念化过程,即便最终的结果是要求妥协、乃至放弃理论的一致性。我认为,解放的问题不应被任何一种理论所局限,包括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如果理论必须通过妥协来达到解放的目的,那就让理论妥协。理论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推进解放,而不是使解放屈就于理论本身或者某种标识理论的特殊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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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分析论文

我们能够——在《共产党宣言》130年和《资本论》110年之后——为人们所说的“马克思主义”勾勒一份类似于资产负债表的东西吗?当然可以,因为我们不仅就马克思主义有了历史的眼光,而且有了关于它的胜利、失败和悲剧的长期经验。也许,这也是因为我们从今往后就一直要生活在一个危机、它的危机中——生活在一种有助于驱除一切幻想,并迫使我们全神贯注去接受现实的无情考验的处境中。1那么,今天,关于那个最根本的、却又可能一直不被理解的马克思,我们能记住些什么呢?这里首先有一个简单的事实:马克思说过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2这句话已被当成体现着要求读者“自己思考”3的自由精神的妙语,它实际上带有很重的份量。马克思不光是事先一直反对把他的著作解释为体系、解释为新的历史哲学,或解释为终于发现了的政治经济科学——由一个“作者”(马克思)生产出来的具有总体理论(马克思主义)统一性的作品。马克思不光是在宣称《资本论》不是“科学”,而是“政治经济学批判”的时候一直拒绝这种自以为是。而且,他在这样做的同时,甚至就改变着“批评”或“批判”这个说法的意义。针对这个——被理性主义传统责成要把真实的东西从虚假的东西中解救出来,或者要代表真实的东西来谴责虚假的东西的——概念,马克思强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建立在阶级斗争之上的使命:“这种批判代表一个阶级……无产阶级”。4而通过这些言词,他还拒绝了那种在传统意义上把他假定为上述批判的知识分子“作者”的观念。这些见解使我们回到另一个事实:正是在工人阶级运动中——通过分担它的实践、它的希望和它的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才从根本上改变了,成为“批判的和革命的”5。这不止是观念史上简单的一环。在马克思主义史上,它已经成为那些具有决定意义的理论—政治争论的赌注。当考茨基在德国社会的全盛期(1902年)断言马克思主义理论已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科学”的唯一守护人生产了出来,并“从外面被灌输到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时,当列宁在一个完全不同的语境(反对“经济主义”的斗争)中,甚至也拾起了考茨基的提法时,6他们正用一种最成问题的解释在暗示马克思的思想。提法不过是提法。但它能够使一种政治倾向具体化,同时使某些历史实践得到辩护和加强。在科学理论由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生产出来,并“从外面被灌输”到工人阶级运动中的这个观点背后,存在着关于理论与实践之间,党与群众运动之间以及党的领袖与普通战士之间关系的一整套观念,这套观念通过以上种种分离再生产出资产阶级的知识与权力形式。毫无疑问,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曾是学术上训练有素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但出身并不必然是命运。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历史角色定义为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那个现实命运,是在他们的直接经验——马克思对于法国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组织的政治斗争的经验,恩格斯对于英国工人阶级被剥削状况和宪章运动的经验——中彻底表现出来的。在他们“早期著作”的矛盾中,我们可以跟踪他们逐渐投身进来的那些阶段;我们甚至还可以确定那“一刻”——在《1844年手稿》中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的戏剧性遭遇之后,他们“意识”到需要彻底追问那些塑造了他们的原则,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思考,“变换场所”,以及为了这样做而“把[他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7这“一刻”是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那惊人的、象谜一般的句子中开始体现出来的——它只是一个无尽的探索过程的第一步;这个过程在1848—49年的政治斗争之后,在《法兰西阶级斗争》(1850年)、《雾月十八日》(1852年)、《政治经济学批判》(1859年)、第一国际的创建(1864年)中,接着在《资本论》本身(1867年)和《法兰西内战》(1871年)中持续着。我们可以这样来回应考茨基的提法:马克思的思想是在工人阶级运动内部、在那个运动及其立场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的。正是由于来自在斗争和矛盾中惨淡经营起来的工人阶级运动内部,马克思的思想才能从最初的马克思主义圈子普及到大型的群众性政党中来。我们在由考茨基系统地重申并且列宁也援用了的、恩格斯关于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的著名论点中发现了同样可疑的解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确属于那些具有德国哲学、英国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社会主义(我们所说的“三个来源”)教养的知识分子之列。然而,把马克思的思想归结为这三股潮流的汇合就是向观念史的陈辞滥调屈服,从而无法说明促成这一相汇并把它改造为对于自身组成要素的“革命性批判”的政治-理论基础。黑格尔、斯密与李嘉图、蒲鲁东等等当然构成了马克思不能不顾及、不能不由以出发的历史视野,也是他注定要进行加工的原料,但他这样做的目的却在于戳穿它的意识形态门面、打乱并重整它的原则、洞察它的另一面——它那藏匿着的现实。为了到达这另一面,恰恰就要“变换场所”,而且要采取另一种立场、一种“代表……无产阶级”的“批判”。把这场思想革命的历史归结为“三个来源”的简单汇合,说到底,就是把马克思看成一个所谓“作者”——他知道怎样对他头脑里凑在一起的要素进行结合,例如,通过把黑格尔运用于李嘉图,建立一种“政治经济学的形而上学”。这就是认为马克思可以不触动其结构而使这三个要素中的每一个都“用脚站起来”——使政治经济学成为一门科学,使哲学成为辩证唯物主义,再使法国社会主义的幻想成为一种“唯物主义”历史哲学或——作为那种弥赛亚主义的实践版本——成为一种科学社会主义。我们知道具有这种完成形式的这些提法在马克思那里是找不到的。不如说,它们属于马克思主义史,并且自第二国际以降,它们就表述了对马克思主义的官方定义: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社会主义。然而我们的确在——因为不得不对尚未命名的事物进行思考而在矛盾中斗争的——马克思那里找到一些因素,它们为这些提法的出现打开了方便之门。我们找到了对黑格尔哲学的“颠倒”、使黑格尔辩证法“重新用脚站起来”8的(费尔巴哈的)主题。我们的确找到了——越来越受到批判,但还总是作为一种基调存在的——体现为确定生产方式“演进的几个时代”相交替并通向共产主义透明性的某种历史意义、历史哲学的观念。9我们在马克思那里找到了继“必然王国”之后的“自由王国”这种唯心主义的表述10——即个体的“自由发展”由以代替种种社会关系,使后者像国家和商品关系一样变成多余的这一共同体的神话。这些主题的或隐或显的唯心主义不仅出没于《德意志意识形态》(名副其实的“唯物主义”历史哲学),而且出没于1859年《序言》的进化论(诸生产方式的“演进”交替)和在葛兰西喜爱的名言中同义反复着的终极目的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11同样的唯心主义以远为狡猾的形式出没于《资本论》本身。我们已经学会从《资本论》——无论如何都会给人以深刻印象的——“表达方式”12中辨认出那个虚构的统一性;因为需要从对价值的抽象出发,就是说,需要从可通约性领域所预设的同质性出发,而不是事先把资本主义剥削关系确定为这个表达过程的条件,所以上述统一性从一开始就被强加了进来。如果说“开头”的问题对马克思来说是件麻烦事(“万事开头难,每门科学都是如此”13),如果说他给自己强加了把对价值的最大限度的抽象作为强制性起点的观念,那么这也是某一特定的科学(Wissenschaft)观念——即关于每一思维过程(Denkprozess)为了求真就必须服从的形式条件(例如全部知识,因而还有对知识的表达,都必须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观念——作用的结果。显然,黑格尔就停留在关于真的必然表象(representation,Darstellung)或表达形式的这种幻想之中。关于真思维形态的这种哲学观念,其影响可以确切地在《资本论》中一一指出:例如在把剩余价值作为生产出来的价值与生产过程中预付的可变资本之间的差额而用算术方法加以表述的地方。14从表达顺序出发、被扣除法以这样的形式强加进来的这种表述,便可以导致对剥削的经济主义解释。但剥削无论如何是不能归结为这种剩余价值的,它必须在其具体形式和条件中得到思考。这也就是说,它必须一方面在劳动过程无法缓解的紧张状态(扩大、强化、划分)和劳动组织的分工与规训的范围内,另一方面在劳动力再生产的条件(消费、住房、家庭、教育、健康、妇女问题等等)的范围内得到思考。毋庸置疑,马克思并没有认为剥削只等同于价值的减法计算。他谈到了剩余价值的不同形式(绝对剩余价值、相对剩余价值),恰如他谈到了在劳动过程和在劳动力再生产中的种种剥削形式。但他是在那些总是显得很突兀的、“历史的”和“具体的”而非抽象的章节中,在占统治地位的表达方式的边缘做到这一点的15——好象他不得不暂停或打断这种方式才能赋予它应有的意义似的!还可以举出许多例子,来说明致使马克思陷入从对价值的抽象出发这个自设的圈套中去的那些困境和矛盾。这里仅举两例:生产资料在被劳动力运用过程中实现的价值的保存/转移这个棘手的问题;或者关于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的问题,马克思在那里被一条有缺陷的推理线索绊住了手脚——好像人们没有必要回过头去更进一步地理解问题似的。16所以我们看到“变换场所”、采取一种“代表……无产阶级”的立场,这种显而易见的需要,无论怎样被有意识地提了出来,就其本身而言,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服务于“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的。马克思鼓吹的唯物主义同样适用于他本人:意识并不是实践;意识甚至不是有着其真正形式的思想。我们可以指出一个事实来作为这个不可避免的裂缝的标志:除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那简短的、像谜一般的宣言,马克思本人可能从来没有关于“他的”哲学说清楚自己的新立场。他给恩格斯许诺要用一打纸谈谈辩证法,但从未将它们写出来过。他还“压下了”1857年《导言》——这是关于他的立场的最详尽的陈述——并说:“我觉得预先说出正要证明的结论总是有妨害的”。17一切都发生在他的著作和他的斗争中:这是一场为了确保新立场以防退回旧立场而进行的漫无止境的斗争——一场即便看似获胜也总是存亡未卜的战役;一场为了思考被某些万能词语所遮蔽的事物而去找出尚不存在的词语的斗争。(这也是超出词语而进行的斗争。)《资本论》中最意味深长的含糊其辞便是明证,在这些地方,“异化“继续出没在关于拜物教理论、死劳动与活劳动的对立、生产条件对工人的支配、以及共产主义图景的文本之间。异化:一个旧词,一个旧的、无所不适的、唯心主义的概念,显然是在思考着别的什么东西——某种不被思考的、并且一直就那样存在着的东西。这里还有另一个例子,它可以说明历史怎样以十足的唯物主义方式出其不意地超越了马克思。马克思区别于所有唯心主义政治哲学,因为他从不对“观念的统治[omnipotence]”——包括他自己的观念——抱有任何幻想。(是列宁在受到激烈攻击的时候才不明智的写道“马克思学说具有无限力量[omnipotent],就是因为它正确。”)18自《宣言》以降,马克思的立场就是明确的并且从未改变:正是无产阶级反对资本家阶级的阶级斗争的普遍运动,才能为作为一场“现实的运动”的共产主义开辟道路。观念的影响只是阶级力量对比的次要表现形式。不寻常处在于马克思根据他自己观念的立场来考虑上述唯物主义论点。这在《宣言》和1859年《序言》中是同样明确的,后者的表达还采用了地形学的形式。这样,马克思两次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说明了他自己的观念。他先是把它们作为综合分析的原则加以提出(在《宣言》中针对的是全球形势,在1859年《序言》中针对的是社会形态的结构)。他的这些观念从而随处可见——并且见之于它们的理论形式——因为它们是解释全球性现实的工具。但是当他把它们放在一个由这种全球性现实所决定和限定的立场上时——用1859年《序言》的那个提法,把它们放在“人们借以意识到[阶级]冲突并力求把它克服的……意识形态的形式”19中时——马克思的观念就换上了第二副面孔。于是,通过把他的这些观念放在一个由社会和阶级关系所规定的(上层建筑的)立场上,马克思不再把它们看作对既定整体的解释原则,而是只从它们在意识形态斗争中所可能产生的效果这方面来看待它们。与此同时这些观念也改变了它们的形式:它们从“理论形式”转化成“意识形态的形式”。马克思唯物主义的份量更多地在于——对这些观念可以在其中获得能动性的那些条件、形式和限度而言——他具有敏锐的、实践的意识,而更少地在于他的理论的唯物主义内容。因而,就有了这些观念在地形学中的双重铭文。因而,就有了那个根本性的论点——观念,无论怎样真实、怎样在形式上得到了证明,它们也只有在具备了群众意识形态的形式并被阶级斗争所采用的情况下,才可能获得历史的能动性。然而,由于不可思议的历史的反讽,马克思的立场并不能设想这样的可能性,即他自己的思想本身就可以转而了结“观念的统治”并被当作为此服务的政治学来使用。这里的问题不是要把马克思拿来拷问并根据他本人没有经历过的历史——我们必须反思这个历史——来审判他。但我们还是可以指出这样一条证据:在马克思留给我们的所有著作中,论及他所谓“上层建筑”——意指法律、国家,和“意识形态的形式”——的地方微乎其微。在(其贡献仍属有限的)葛兰西之前,马克思主义传统并未对马克思留给我们的东西有所丰富。此外,马克思主义从理论观点看仍停留在马克思的阶段,或不如说停留在他的某些缺点中,也是一个令人诧异的悖论。他的思想引发了评论和说明(时而是卓越的,大多是乏味的),也引发了若干应用,并且在革命政治行动的进程里也自然地陷入由解释而产生的尖锐冲突之中。然而就绝大部分情况而言,马克思主义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被重复,并且被扭曲或僵化。假如说马克思主义不是以乌托邦方式而是以科学方式出现的,假如说世上的所有科学无不靠进步——要求批判地对其最初的表现形式、对其“开头”加以怀疑的进步——而生存,那么上述现象就叫人吃惊了。在马克思主义这里没有发生过那种进步:只有罗莎?卢森堡有勇气试着去批判《资本论》第二卷里的再生产图式,然而却是错误的。近年来,一个批判性研究的运动终于象是在成形了,在这之前,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直未能有新的起步或发展。如今,这个悖论不仅仅让我们看到阶级斗争那无可争辩的作用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统治,它们使马克思主义一直在理论上处于守势;它还让我们看到了马克思那里的空白,而我们必须注意,不要以一种理论自身所具有的观念的名义,即不要以那种应当是“完整的”、没有裂缝或矛盾的东西的名义对这些空白做出评判。关于观念在地形学中所具有的双重立场以及关于观念从属于阶级斗争的这种唯物主义,实际上并不足以对观念在阶级斗争中的有效性进行思考。还必须使观念能够为群众“意识形态的形式”所采用,这不可能单纯通过宣传来实现,而是有赖于阶级斗争的种种组织形式。“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其实就意味着“组织!”现在看来,组织的迫切性好象并没有给马克思提出一个特殊的理论难题:整个难题都事先通过由自由平等的成员组成的那个自觉自愿的共同体所具有的透明性——通过对共产主义的自由共同体、一个超出社会关系的共同体的预见——而被解决了。每个组织为了保证其本身思想与行动的统一性,都必须为自己配备一套机器;没有不带有这套机器的组织;而机器与战士之间的分离也会再生产出资产阶级的权力分配,导致严重的难题并且以悲剧而告终——工人阶级在其历史经验中将不得不正视的这种观念,对马克思来说还是无法想象的。但他的后继者们也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理论难题来解答——甚至罗莎?卢森堡也没有,尽管她已察觉到某种危险。而且马克思除了有一种关于组织的透明性概念之外,从未放弃他过去把意识形态看作“意识”或“观念体系”的那种透明性观念,也从未成功地设想意识形态的物质性——就是说,设想意识形态在实践中的实现,而这些实践则受到依赖于国家并作为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形式而起作用的那些机器的支配。马克思的大多数后继者所做的无非是对马克思本人加以重复(注释或解释),并且闭着眼睛跳进茫茫黑夜,即对于国家、对于意识形态、对于党、对于政治的无知的黑暗中——更有甚者,则把马克思的思想颠倒成与他根本不相容的东西。我们早就听说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这证明教条的诱惑在受到否认之际也会出来作祟。20列宁本人毫不犹豫地断言“马克思学说具有无限力量,就是因为它正确”,并说“马克思主义是被铸就的一块钢铁”。当然,我们不能忘了这些说法得以形成的语境,要明白列宁是在故意地“把棍子弯向另一边”;21但历史改变着语境,这些话却保留了下来。马克思主义变成了进化论的历史哲学(考茨基、普列汉诺夫),《资本论》变成了政治经济学论文。为了巩固这个事业的统一性,恩格斯的某些不幸的文本(如《路德维希?费尔巴哈》或《自然辩证法》)被用来构筑“那”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列宁给它提供了绝对的保证,宣称这是“唯一完备而严密的哲学”。在这条发展线索的尽头,马克思主义变成一门哲学(辩证唯物主义),而历史唯物主义是它的一个“必然组成部分”,科学社会主义是它的运用。以马克思的名义,斯大林用了很多年给这种穷人的黑格尔主义,给——任何地形学都已从中合情合理消失了的——这种没有外部的绝对知识确定了种种提法。既然“干部决定一切”,那么给真下定义就是领袖的特权,观念的统治这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就在国家-党-国家意识形态的畸形统一性中凯旋了,而群众恰恰只有在他们获得解放的名义下屈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对工人阶级运动的影响还不足以解释造成上述巨大扭曲的原因;同样必须说明的是这一意识形态的诸形式在工人运动内部再生产的过程。在这里,一种——不仅关于国家、关于它在某些机器中的物质存在,而且关于党本身的——意识形态理论是必不可少的。马克思主义的领袖们历来对(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工人阶级运动内部的政治倾向上产生的影响是敏感的。然而他们总是机械地把它设想为、并最终一成不变地把它认定为造成运动的一切困境和“偏向”的唯一原因。只有这种影响。投身于实践的、直接的阶级斗争难题并被它们遮住视线的这些领袖们,他们没有告诉我们:任何斗争的组织形式都掩藏着一个特有的意识形态,它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捍卫并确保组织本身的统一性。即便他们的确认识到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了在政治上具有能动性就必须获得以群众为基础的“意识形态的形式”,他们也并没有真正重视一个事实,就是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和为了组织的生存、统一性与防卫所需要的意识形态之间存在着差异并潜伏着矛盾。由于缺少一种关于党、关于其机器的结构所产生的作用的理论,他们不可能想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会因为党本身所必需的意识形态而受到歪曲。后一种必要条件就反映在列宁关于马克思主义的“无限力量”和“一块钢铁”的提法里。对有待于在自身组织实践中被统一起来的党而言,考虑它在某一危机时期的特定目标与特定前途,和公开保证它的意识形态的真理、保证它的理论与它的实践的永久统一性一样,都是必要的。而由于党是机器,所以对党的领导来说就有了一种强大的诱惑,使它认为自己理应对某种绝对知识做出意识形态的保证,以至于再也看不到这种知识与其权力相混淆的意识形态功能了,进而也看不到它的风险了——甚而至于也不能理解:意识形态的这种未被认识的功能最终将会在党自身中、在它的领袖与它的战士的差别中再生产出资产阶级国家的结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对于工人阶级运动的公认的影响,不单是一个“观念”或“倾向”的问题,而且也反映在适宜于再生产出国家结构的各种组织结构的物质性中——然而想要看到这一点,原本就需要一种关于意识形态、关于国家、关于党和关于政治的唯物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在其各种组织的实践中,总是不断地与这些现实相遭遇:它总是不得不解决由它们提出的难题,但又是摸索着解决的,就像它是盲目的一样。这造成了列宁的工作和行动的崇高与悲怆: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存在,并且没有在建立新的党和新的国家的艰巨任务面前停止修正和改变他的思考,也没有停止使群众投身于一场文化革命的意识形态复兴。列宁在革命实践的长期、矛盾的过程中积累的大量经验,对于把这种实践当作一个总体的、直接的突变看待的神话概念来说,的确是一贴矫正药,但并没有发展成一种关于国家、意识形态和党的理论。这也造成了葛兰西的崇高与悲怆:他已经察觉到这些问题的重要性和政治分量,但却无力摆脱那种仍然束缚于一套历史哲学的历史研究。这也是造成了毛的崇高的原因:他大胆地使辩证法服从于(他的“矛盾”论的)辩证法,从而实践地质疑了关于辩证法的形而上学观念,进而在被指望用来改变党与群众关系的文化革命的狂热计划中,触及了意识形态关系的性质,并指出政党机器脱离群众以及它的权力的问题。然而在这里,实践也没有发展成一种理论。上述证明不应该是变相的判断。那样就意味着退回到某种微妙形式的“观念的统治”中去,意味着把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情所应负的责任推给关于意识形态、国家、党和政治的理论的缺席。那样就意味着设想“完整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本可以主宰历史,并且在这种主宰历史的唯心主义之外,还假设了另一种唯心主义:它认为,在阶级斗争中“代表……无产阶级”的理论并不因为国家和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权力而脱胎于这场斗争、从属于这场斗争的历史,并不依附于组织的结构以及关乎这些组织的建立与斗争的意识形态条件的结构。在它的发现中,一如在它的空白与矛盾中,马克思主义理论都从属于这场斗争,就像它涉身于自己历史的种种歪曲和悲剧中那样。马克思主义不该通过谴责或悔恨的方式来摆脱其历史的悲剧,那种做法只能流于道德主义和理论上、政治上的自暴自弃。对马克思主义来说,至关重要的是承认这些悲剧、对它们负起责任、把它们提上议事日程并锻造从根本上理解它们所必需的理论工具。这跟要澄清一段不可逆转的过去的那种知识分子的好奇心毫无关系。在这样一个彻底的反思过程里,生死攸关的赌注是今日马克思主义:最终要让它开始了解自己、了解那个事实上的和将要改变的自己。因为理论的难题并不是知识分子头脑里的一场赌博,而他们既不能决定这些难题的突然出现,也不能决定它们的立场,更不能决定它们的解答。要成为今日唯物主义者,我们首先必须承认:如果我们可以就马克思的思想——它的空白、矛盾和幻想——草成一份初步的、零零碎碎的帐单的话,那也是因为局势给我们强加了这个任务并使我们能够去履行它。世界上与我们各国工人阶级及群众斗争的巨大发展以空前的可能性回答了帝国主义的进攻;最终这使得马克思主义——在政治上、意识形态上和理论上——的普遍危机带着它的矛盾、混乱、僵局和悲剧而在光天化日下爆发了。毋须追溯多远,我们就可以说,这个危机曾经对我们而言是被封锁和密闭在斯大林主义国家教条主义的各种形式之中的,后者判决所有试图接近难题的人都是有罪的和政治上孤立的。今天——这是相当重要的新情况——这种封锁的各种形式正在瓦解,构成危机的因素开始——甚至通过它们的分化——对广大群众变得可见了。危机所提出的种种要求使我们看到了在马克思那里一直缺少的东西,因为今后我们迫切地需要搞明白什么是国家、意识形态、党和政治。我们只要读一读马克思和列宁的著作就会看到,马克思主义即便在它充满活力的时候也总是处在一个critique[批判的/危机的]立场上(取该词的两个意思:与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幻想做斗争,和不断地在其发现中受到威胁),因为它总是介入群众运动,并被它们搞得措手不及,它总是向群众斗争那无法预言的历史的要求开放着。现在比起任何时候来,即便是处在最糟的矛盾之中,群众也更多地在行动。也许这是它历史上的第一次,马克思主义到了深刻变革的边缘,变革的最初迹象已然可见。今天,马克思主义理论能够、也必须重新采用马克思的老格言——而不是丢掉它:我们必须“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首先是把马克思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而且我们应该认识到,这不光是哲学家、知识分子和领袖们的事——甚至不光是个别政党的事。因为“人人都是‘哲学家’”(葛兰西语)。归根到底,它是经受着斗争无情考验的广大群众的事。

注释:1LeMarxismeaujour''''hui,是受意大利出版商伽桑蒂(Garzanti)之托,为《欧洲百科全书》(EnciclopediaEuropea,1978)第7卷撰写的“马克思主义”词条的一部分,以意大利文发表。随后以《今日马克思主义》(IlMarxismooggi)为题,重印于文集《不能在共产党内继续下去的事情》(Quelchedevecambiarenelpartitocommunista),米兰,1978。1990年首先译成英文收入英文版文集《哲学和科学家的自发哲学及其它》。本文被视为阿尔都塞的著名讲演《马克思主义的危机》的姐妹篇,后者于同期发表在由意大利《宣言》报主办的“后革命社会”讨论会上(1977年11月,威尼斯)。〖编者注〗2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的信(1890年8月5日),见《全集》第39卷,第432页。〖编者注〗3恩格斯致康拉德?施米特的信(1890年8月5日),见《全集》第39卷,第432页。〖编者注〗4《资本论》第1卷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100页。〖编者注〗5《资本论》第1卷第二版跋,见前引书,第108页。〖编者注〗6《怎么办?》,见《全集》第6卷,第34—36页。考茨基的引文亦见第35页。〖编者注〗7《〈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34页。〖编者注〗8语出《资本论》第1卷第二版跋。“surlespieds”的说法则源于约?鲁瓦的法译本,见《资本论》(根据作者修订的法文版第一卷翻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第846页。另参见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顾良译,商务印书馆,1984),第67页注2。〖编者注〗9《〈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33页。〖编者注〗10《资本论》第3卷,见《全集》第25卷,第926—927页。〖编者注〗11《〈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33页。〖编者注〗12《资本论》第1卷第二版跋,见《选集》第2卷,第112页。〖编者注〗13《资本论》第1卷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99页。〖编者注〗14《资本论》第1卷第9章“剩余价值率和剩余价值量”。〖编者注〗15例如《资本论》第1卷第8章“工作日”、第13章“机器和大工业”以及第24章“所谓原始积累”。〖编者注〗16《资本论》第1卷第6章“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第3卷第9章“一般利润率(平均利润率)的形成和商品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编者注〗17《〈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31页。〖编者注〗18《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见《全集》第23卷,第41页。这里译作“正确(的)”的形容词是vrai,不同于列宁在政治实践意义上谈论的“正确的”(juste),在本书中一般译作“真(实)的”。关于“正确的”和“真实的”两者的区别,参见《哲学和科学家的自发哲学(1967)》一文。〖编者注〗19《〈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见《选集》第2卷,第31页。〖编者注〗20可参见《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结束语”,《斯大林选集》(人民出版社,1979)下卷,第615—619页。〖编者注〗21意即“矫枉过正”,见《全集》第7卷,第253页。〖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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