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诗句十篇

时间:2023-04-08 04:47:12

战争的诗句

战争的诗句篇1

2、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____岳飞《满江红·写怀》

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____纳兰性德《长相思·山一程》

4、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____王昌龄《出塞二首·其一》

5、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____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6、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____杨炯《从军行》

7、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____陈陶《陇西行四首》

8、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____王维《老将行》

9、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____李贺《雁门太守行》

战争的诗句篇2

关键词: “The Man He Killed” 文体意义 战争

一、引言

诗歌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文学样式,以其独特的音乐美、视觉美、意象美和寓义美[1:16]历来受到研究者的重视。传统上,语音、格律、诗的布局、行数、比喻的用法、句式、标点等是探讨诗歌文体特征的着眼点[2:45―47]。本文将诗歌传统的研究方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相结合,探讨以下一首诗[3]的文体意义:

“The Man He Killed”

Had he and I but met

By some old ancient inn,

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

Right many a nipperkin!

But ranged as infantry,

And staring face to face,

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

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

I shot him dead because――

Because he was my foe,

Just so: my foe of course he was;

That’s clear enough; although

He thought he’d ’list, perhaps,

Off-hand like――just as I――

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

No other reason why.

Yes; 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

You shoot a fellow down

You’d treat if met where any bar is,

Or help to half-a-crown.

这是Thomas Hardy (1840―1928)一首脍炙人口的战争题材的诗。诗中以一位参加南非战争归来的老兵的口吻讲述了自己在战场上杀死了一位士兵的经历。作者通过这首小诗揭露了战争的残酷,表达了反战的主题。

本文将从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布局和语域、及物性、主位、衔接等方面探讨这首诗的文体意义。

二、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和布局

这首诗的语音模式包括多种押韵(rhyme):行内韵(internal rhyme),头韵(alliteration)和尾韵(end rhyme)。全诗的押韵模式是abab、 abab、abab、abab、abab。

全诗共20行,5个诗节,每个诗节4行诗句。每一行的音步是抑扬格,即每一诗行的音节遵循“非重读―重读―非重读―重读”的模式[2:35]。

这首诗的语音模式和格律模式不仅使它读起来朗朗上口,音律优美,还深化了主题,具有独特的文体魅力。

第二节第三行“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he”和“me”构成了行内韵,而且根据这首诗的格律模式,这两个词需要重读,因此加深了叙述者和他杀死的士兵在战场上的对立、矛盾关系。另外一处行内韵同时也是元音韵(assonance)出现在第二节的最后一行“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元音韵指的是具有一个相同元音的音节[2:31]。“killed-him-in-his”每个词都有一个相同的短元音/i/,形成了一种急促而紧凑的节奏,突出了战争中紧张、激烈、压抑的气氛。

最后一节第一诗行中的“quaint”和“curious”都是以辅音/k/开始的,因此构成了头韵。头韵具有加强语气的效果,同时朗朗上口,加深读者的印象,强调战争的奇怪、不正常。

根据这首诗的格律模式,第一节第三行中的情态动词“should”应被重读。一般说来,重读的词比不重读的词携带更重要的信息。此处“should”重读的文体效果是强调对于这两个士兵来说“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是“本应该”发生的非常正常的事情,然而事实却是,他们“staring face to face”并且向对方射击。唯一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相遇的场所是战场,而不是酒馆,强调是战争撕裂了人与人之间“本应该”和谐美好的关系。“should”的重读使这一节描述的温馨美好的情形和下一节二人在战场上互相厮杀的情形形成了更加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从而给读者更加强烈的震撼,以引起读者对战争残酷的思考。

这首诗中具有文体意义的标点符号是两处破折号和两处感叹号的使用。一个是“because――Because”中的破折号,反映了叙述者在试图找到杀死那位士兵理由时内心世界所经历的犹豫、彷徨和不确定。二是第四节中“off-hand like――just as I――/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这两行诗句讲述的是叙述者想到那位死于自己枪下的士兵入伍前可能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悲惨遭遇:“失业”,“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卖了”。破折号在视觉上有“延续,延伸”的效果,象征着他们入伍前所经历的生活苦难在这里并没有列举完。他们经历了多少生活的苦难,在困境中的苦苦挣扎还有当时的迷茫、孤独和无助,都通过这些破折号留给读者广阔的想象空间。

感叹号一般用来表达强烈的感情。第一节中“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是一个陈述句,句尾却使用感叹号;同样,最后一节“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联系上下文,此两句的感叹号加强了叙述者控诉战争残酷的语气和力量。

这首诗在布局上也独具匠心。每一节的第三行比其他三行向左拉长了四个字符的位置,并且比其他行多了一个音步,是四音步(tetrameter),而其他行则是三音步(trimetre)。因此读者很容易一看到这首诗后就先浏览这几行,内容如下:

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

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

Just so: my foe of course he was;

Was out of work――had sold his traps――

You’d treat, if met where any bar is,

这几行诗正构成了这首诗的情节:我们“本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成为好友,但事实是我们互相厮杀。只因为我们作为敌人在战场上相遇。他也许和我有着同样悲惨的命运:“失业,卖掉所有家当”,若我们不在战场而是在酒吧相遇,我“会请他喝酒”。

这首诗在结构上首尾呼应:第一节和最后一节重复了一种假设:若在酒馆相逢,他们会一起坐下来喝点小酒。这和他们向彼此开火的事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渲染了浓厚的令人惋惜的气氛。一切的差异只因他们相遇的场合,在战场,而非在酒馆。至此战争对生命残酷的摧残,对人性无情的扭曲便被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三、语域和及物性分析

Halliday认为语域指“根据语言的使用情况所发生的变异”(variation according to use)[4:41],包括语场(field)(所发生的事件)、基调(tenor)(交际中涉及的人以及人物间的关系)和方式(mode(话语形式)三个方面的内容。

这首诗的语场有三个:一是第一节讲述的假设二人在酒馆里相遇时发生的事情;二是第二节描述的二人在战场上相遇后发生的事情;三是第四节叙述者想象中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那位士兵入伍前的生活经历。基调有一个,即为叙述者和在战场上被他杀死的那位士兵。方式也是一个:叙述文字。

第一节中,“Had he and I but met /By some old ancient inn”“We should have sat us down to wet/Right many a nipperkin!”这两个句子都是没有目标的物质过程,第一句还包含一个环境成分:“By some old ancient inn”。第二节中,“But ranged as infantry”也是物质过程,只有目标“he and I”,没有动作者,暗示了我和那个士兵参加战争的被动、无奈和盲目;“infantry”还暗示了此语场的环境成分是“在战场”。“And staring face to face”是行为过程,行为者是“he and I”,环境成分是“face to face”,“I shot at him as he at me”是物质过程,动作者分别是“I”和“he”,目标分别是“him”和“me”;“And killed him in his place.”是物质过程,动作者是“I”,目标是“him”,环境成分是“in his place”。该节对二人在战场上相遇后发生的事情的描述中使用了多个以彼此为目标和动作者的物质过程,因此暗示了二人在战场上的对立冲突关系。由以上分析可知,第一个和第二个情景的参与者是相同的,都是叙述者和那位不相识的士兵,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语场,这是由于环境成分的不同造成的:第一个是在古老的酒馆里“By some old ancient inn”,第二个是在战场上。因此是环境决定了这两个普通人的命运和关系,即战争是造成这一悲剧的根源。

四、 主位和衔接

根据系统功能语法,陈述句中的主语作主位时是无标记主位(unmarked theme),而补语作主位是有标记主位(marked theme)[5:120]。这首诗中有两处有标记主位。一个是“my foe of course he was”中的补语“my foe”和“quaint and curious war is!”中的补语“quaint and curious”。通过使用有标记主位,读者的注意力被分别吸引到了“my foe”和 “quaint and curious”上,从而起到了强调的作用和战争的“奇怪”的作用。在叙述者杀了那位士兵后,他一直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但是“他是我的敌人”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这个理由是如此薄弱和无力以至于似乎都不能说服他自己。因此,必须通过强调他是“我的敌人”这种尖锐的矛盾冲突,叙述者才能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暂时的解脱。然而,一想到被他杀的人可能有着和自己同样悲惨的命运和经历,叙述者就又开始感到不安和后悔,进而开始反思和质疑战争的罪恶。通过对“quaint and curious”的强调,有效地加强了叙述者对战争控诉的力量,这与第三节叙述者试图为自己在战争中的行为找到解脱的理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思想得到了进一步升华。

重复是语篇重要的衔接手段之一。这首诗中出现了两处重复,一个是词汇的重复 “because――because”,反映了叙述者在试图找到杀死那位士兵理由时内心世界经历的犹豫、彷徨、矛盾和他对自己想出的理由的不确定性。由此表明叙述者本人对战争感到很迷茫,很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战,更不要说战争的本质了。另一处是“quaint and curious”产生的语义重复,强调战争拥有“奇怪的”能够扭曲人们之间和谐友好关系的魔力。

在句法层面,从属连词“although”与它引导的让步状语从句“he thought he’d ’list,...”分别位于第三节和第四节,这样从句被放在了一个更加突出的位置上,因此从句传达的关于二人入伍前可能拥有相同悲惨境遇的信息得到突出和强调,突出了二人本是同病相怜,被迫应征入伍“ranged as infantry”,却在战场上互相厮杀,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最后看一看诗中代词的衔接。题目是“The Man He Killed”,第三人称“He”把读者拉到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倾听“He”的故事。诗的前四节的叙述角度发生了变化,以第一人称“I”来讲述的,叙述者仿佛在和读者聊天,娓娓道来,把读者最大限度地拉到身临其境的情境中,更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诗的最后一节,叙述角度再次发生变化,变成“you”,这个代词在这里显然不是特指那位叙述者,而是泛指千千万万在战争中杀过人的士兵。这就把那位叙述者个别的经历和感受升华为一类人共同的思想和疑惑,这首诗反战的主题在这里得到彻底升华。

五、结语

本文将诗歌传统的研究方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相结合,具体分别从语音模式、格律模式、标点、布局和语域、及物性、主位、衔接等语言的各个层面对Thomas Hardy的战争诗“The Man He Killed”进行了分析,探索了上述各个方面的文体意义是如何共同实现这首诗的文体意义并深化全诗的主题的,即通过一个参加过战争的士兵的自白,强烈地控诉了战争对宝贵生命的摧残,对和谐美好事物的破坏。正是全诗的语言在以上这些方面存在的独特魅力,才使这首诗脍炙人口,经久不衰。

参考文献:

[1]张德禄.功能文体学[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

[2]Thornborrow,J.& Wareing,S.Patterns in Language :Stylistics for Students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London:Routledge/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8/2000.

[3]何功杰编著.英美诗歌.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

战争的诗句篇3

关键词:《悬诗》;蒙昧时期;手工业;阿拉伯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6)03-0166-02

一、前言

文学创作与社会发展是息息相关的,社会发展影响文学创作,文学创作反映社会发展。诗歌是阿拉伯人的史册,蒙昧时期的诗歌更是阿拉伯诗歌历史上的一朵奇葩,《悬诗》代表了蒙昧时期阿拉伯文学的最高成就,其内容丰富,真实生动地反映了蒙昧时期阿拉伯人的生活风貌,是了解当时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本文从《悬诗》中分析当时社会的文明情况,分析阿拉伯人在蒙昧时期从事哪些手工业,了解他们的饮食起居,从而窥出蒙昧时期阿拉伯社会生活的全貌。

二、《悬诗》中的手工业

在乌姆鲁勒・盖斯的悬诗中提到了很多的手工业,他在诗句中写到:

诗句中出现了“盛水、酒等的皮囊、皮袋”、“袋子或皮罐上用作提手的绳圈”、“马鞍”、“笼头”、“”、“灯芯”、“纺锭轴的螺环”、“剑囊”等词,这些词语虽然简单,但它们背后却关联了皮革业、马鞍业、照明业和纺织业等。蒙昧时期物质匮乏,七首《悬诗》中,乌姆鲁勒・盖斯的《悬诗》里手工业的词汇较多,这与他是一位王子不无关系。

塔拉法的《悬诗》涉及到很多与武器和乘坐工具相关的词汇,也向读者展示了蒙昧时期的手工业文明。他的《悬诗》中出现了缝纫业、皮革业、制鞋业、制铜业、建筑业、马术业、装饰业、武器业、酒业、食品业、打铁业、航海业等。比如下面这句诗就是当时造船业的写照:

在拉比德・本・拉比阿的悬诗中,制革业有着重要的地位,他的诗句中出现了“绳圈”、“缰绳、绳索、带子”、“缰绳、”等词。阿拉伯制革业的发达是与它作为阿拉伯的传统工业是分不开的。阿拉伯民族是一个游牧民族,自然与皮革有着天然的联系。皮革可以制造出很多生活用品,所以,在蒙昧时期的日常社会生活中,皮革制品是随处可见的。

除了上面三首《悬诗》,其他《悬诗》中也出现了很多与手工业相关的词汇,在阿慕鲁・本・库勒苏姆的诗中有一些与磨面业、搓绳业相关的词汇,在哈雷斯・本・希里宰的诗中有一些与染织业、制革业、制鞋业、建筑业相关的词汇,安塔拉的诗中有与制革业相关的词汇,在祖海尔的诗中,有与屠宰业和打铁业的词汇。

三、《悬诗》中与战争相关的手工业

在塔拉法的《悬诗》中,战争的影响是占首要地位的。诗中出现了很多战争用的器具,如“箭”、“剑”、“剑柱”、“刀、刃”、“粗棍”、“弓”等:

阿慕鲁・本・库勒苏姆的《悬诗》就是建立在战争的基础上的。他的《悬诗》中有大量关于战争用品的词汇,比如他提到了“剑”和“旗帜”。在《悬诗》中提到战争用品很多的还有安塔拉。安塔拉是黑奴所生,又爱上了自己的表妹,勇敢的骑士作风是他获得自己的尊严和爱情的唯一法宝,所以他投身到战争中,在《悬诗》里也出现了较多的战争词汇。

余下的《悬诗》也对战争有所提及,其中“剑”和“箭”是最多的,因为它们是原始战争中最主要的武器。正因为在蒙昧时期的战争中对这两种武器使用广泛,所以在阿拉伯语中才会有这两个词的大量同义词和修饰词。蒙昧时期社会所崇尚的就是战争,保卫部落,保护邻居,一个部落向另一个部落发起战争,另一个部落就必须还击。更多的时候,没有什么裁决能让人们都满意,只有用剑、矛、弓、箭来说话。蒙昧时期的战争和战役常常是各部落由于牲畜,牧场,水源,统治权的纷争而爆发的。

四、《悬诗》中与饮食相关的手工业

上文提到的是蒙昧时期的战争生活,那么人们的日常饮食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同样可以从《悬诗》中找寻答案。

乌姆鲁勒・盖斯写到:

从这两句诗里可以发现:任何一个原始的社会人们的主食都是从肉开始的,阿拉伯人也不例外。他们也是一个食肉的民族。蒙昧时期的阿拉伯人是游牧民族,最主要的肉类是骆驼肉。蒙昧时期阿拉伯人的用餐习惯是大家聚在一起用餐,诗人和这群女人在一起用餐就是考虑到当时的这种用餐习惯。对于这种聚餐的习俗,还有诗人别的诗句为证:

从这两句诗中又可以看出,阿拉伯人无论是请人吃饭还是到别人家做客,都是在白天进行,究其原因,应该是白天有太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饭菜。这就说明了两点,第一是当时的照明工具并不普及,第二是当时生活的治安环境不好,晚上并不安全。当时人们每天的饭大概分为两餐,第一餐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早餐和中午饭,第二餐相当于现在的晚餐,肉的烹调方法并不是单一的,有煮的和烤的。关于这种白天请客吃饭的习惯,塔尔法有诗句说:

在悬诗中提到的唯一饮料就是酒了,特别是塔拉法、安塔拉、阿慕鲁・本・库勒苏姆三人,他们的诗中有很多关于酒的描写,让人们了解蒙昧时期阿拉伯人喝酒的场面,知道他们是怎么喝酒的。塔拉法写有:

安塔拉写有:

阿慕鲁・本・库勒苏姆写有:

从中可以看出蒙昧时期喝酒是一种慷慨的表现。饮酒是一个向别人展示自己豪迈之情的好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酒量。喝酒的时间一般是在白天,晚上不饮酒的原因和晚上不吃饭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没有足够先进的照明用具。

五、小结

蒙昧时期的阿拉伯人是游牧民族,所以手工业所遵循的原则就是满足人们最低的生活要求,让人们能够维持自己和牲畜的生命,仅此而已。通过对《悬诗》的分析,可以了解到很多关于蒙昧时期手工业的情况,以及当时的社会发展状况。社会的发展在文学创作中留下了烙印,透过文学也能了解到那个时代的社会情况,《悬诗》的确是蒙昧时期的一面镜子。

参考文献:

[1]纳忠.《阿拉伯通史》(上、下).商务印书馆.

[2][埃及]艾哈迈德・爱敏.纳忠译:《黎明时期》.商务印书馆.

[3]仲跻昆.《阿拉伯古代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

[4]

战争的诗句篇4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

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边庭飘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这首《燕歌行》是高适边塞诗中的代表作,千百年来广为传诵,一向享有盛誉。关于此诗的写作起因,诗前小序略有说明:“开元二十六年,客有从御史大夫张公出塞而还者,作《燕歌行》以示,适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这里所说的“御史大夫张公”,指河北节度副大使张守。开元二十三年张以与契丹作战有功拜辅国大将军、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其后部将败于契丹余部,张守不但不据实上报,反而贿赂派去调查真相的牛仙童,为其掩盖败绩。此诗虽是感于张守及其部下的战事而写,但并非某一次战役的实录,而是有感于更广泛的边塞“征戍之事”,并融入诗人自己的蓟门多年之见闻,做了高度的艺术概括,因而具有更普遍的讽喻意义。

这首诗大致可分为三段。第一段自开头至“单于猎火照狼山”,写东北边境发生战事,将士们慷慨出征。前二句写边关起烽火,将士辞家赴敌。“烟尘”,烽烟、尘土,这里是指战争。“东北”,指东北一带奚、契丹等少数民族。“残贼”,指契丹残部。此前张守曾大破契丹,但余党未平,不久又叛唐。两“汉”字,均以汉代唐,诗人连用之,不仅突出了唐朝将士挺身赴国难的英勇气概,而且烘托出战争的紧急气氛。接下二句写将士勇武,天子器重,上下一心,士气昂扬。“横行”,指驰骋疆场,英勇作战。“赐颜色”,即赏脸,特别看重的意思。下二句是写行军的路线和豪壮之声势。“(chuQng)金”,敲击铃、钲等一类响器。“伐鼓”,即敲鼓。“榆关”,又作渝关,即山海关。“旌旆(pFi)”,即旌旗;旆,大旗。“逶(wEi yI)”,弯弯曲曲,连绵不断的样子。“碣石”,山名,在今河北省乐亭县西南。以上二句意谓,大军鸣金敲鼓开向山海关,碣石山一带军旗绵延不断。这段的最后二句是写战前形势紧迫,敌人气势汹汹。“羽书”,即插有羽毛的紧急文书。“瀚(hSn)海”,指沙漠地带。“单(chWn)于”,古代匈奴称其王为单于,这里是泛指敌人首领。“猎火”,打猎时燃起的火焰。“狼山”,即狼居胥山,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内。这里是虚指。以上二句从敌我两方面写战前状况,一方在行军途中传来紧急军情;一方以打猎为名,正在进行军事演习。这二句对仗工稳,对比鲜明,其中的两个动词用得尤为恰切而生动。

自“山川萧条极边土”至“力尽关山未解围”为第二段,写战斗的激烈、危急和将士间的矛盾而终致失败。前二句写边境的荒凉和敌人来势的凶猛。“萧条”二字,不仅写出了连年战争而造成的一片荒芜,而且烘托出战场上的凄凉气氛。“极”,达,穷尽。“凭陵”,凭借自己的强悍骑兵侵略别人。“杂风雨”,形容胡骑来势迅猛有如狂风暴雨。接下二句写将士之间的苦乐悬殊:一边是战士在前方拼命厮杀,死亡过半;一边是将军在大帐里欣赏美人的歌舞。这二句以对比手法,鲜明地揭示了士兵和将领间的阶级对立的本质,就其尖锐性、深刻性而言,几可与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相媲美。其中的“犹”字,尤耐人寻味,战斗如此激烈,死伤如此惨重,而身为指挥全军的将领,既不前去督战也不运筹帷幄,却犹自在闲情逸致地欣赏歌舞,战争岂有不败之理?所以接下四句便写兵稀力尽,围困难解。“腓(fRi)”,指草枯萎变黄。“身当”,即身受。“恩遇”,指皇帝的器重与厚待,与前面的“天子非常赐颜色”相照应。“轻敌”,轻蔑敌人;一说轻身赴敌,似与诗意不合。以上四句前二句主要是写景,大漠连天,塞草枯黄;孤城人稀,落日当头。这既是对战地实景的概括,又是对败兵悲凉心境的烘托。下二句则是写将士的战况。由于将领身受皇帝的恩宠厚遇,而经常轻敌,结果士卒们在关塞拼命战斗,也没解除敌人的包围。这二句上句写的是因,下句写的是果,轻敌的是将领,而受苦的是士卒,这再一次揭示了官兵间的矛盾与对立。

战争的诗句篇5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赏析:这首诗的前两句描绘了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战争了,直到今天还有没有回家的士兵。后两句则抒发希望有个良将来结束这多年的战争,也表达了诗人和平民对和平的生活的无限向往之情,希望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2、《从军行·其四》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赏析:这首诗的描绘了青海地区的恶劣天气和距离中原很遥远,但勇猛的士兵们仍然坚持战斗,即使打了几百场战争,铠甲都快破了不取得胜利也不返回,表达了士兵们对最终取得胜利的决心。

3、《塞下曲·其一》

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

出塞复入塞,处处黄芦草。

从来幽并客,皆向沙场老。

莫学游侠儿,矜夸紫骝好。

战争的诗句篇6

毛泽东同志不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而且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人。他的诗,从内容到形式,从思想到艺术都充溢着一种恢宏博大、奇恣纵肆的激情与张力,成为诗坛上一曲品格与个性强烈、画面与色彩斑斓的绝唱。

一、简洁精美的艺术语言

毛泽东的诗词长的不过百字,短的只有数句,但是能够创造出生动的艺术形象和优美的意境,既能言志,又能愉目悦耳,给人以美的享受。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诗词的艺术语言,一字一句都是精炼细琢出来的,组合排列符合形式美的法则,对仗工整,音韵流畅,声律和谐,生动形象,以短见长,以小胜大,一字千金,简洁精美。有的是整首诗表现出简洁精美的,如《十六字令三首》,“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每首四句,十六个字,均以“山”字开头,相互联结。在毛泽东的眼中,山既是红军驰骋纵横的活动空间,也是敌强我弱形势下红军的生存空间。三首小令本文由收集整理,各有重点地描写山的不同形态,借以展现红军的坚强与伟大。第一首以“高”为重点,突出红军履险如夷,飞越关山的无畏气概。第二首写山势的雄浑浩瀚,突出红军扭转乾坤的磅礴气势。第三首是静态入笔,借山峰之势,喻红军顶天立地的壮伟。这三首诗通过写山,咏物言志,言近旨远。有的是用一句诗词语言表现出凝炼美,如《忆秦娥·娄山关》,“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好一个“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无边青山,峰峦起伏,像大海的波涛一样;一轮落日,垂挂西天,发出鲜红的血般光芒。“苍山”“残阳”,气象阔大而雄浑,神韵隽永而悠远。还有的以一字表现出诗词语言的简洁美,如《菩萨蛮·大柏地》开篇二句“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第一句用七种颜色来描绘天虹,把一幅鲜艳夺目的色彩展现在读者的眼前。妙在第二句“谁持彩练当空舞”,一个“舞”字把静态的彩虹写活了,使人顿觉妙舞翩翩,光彩夺目。

二、引人入胜的艺术形象

诗词的艺术美之所以有醉人心灵的艺术魅力,重要的原因是有动人的艺术形象,形成诗词美的意境和感人的情思。毛泽东的诗词里有各式各样的形象,美的形式也是五彩缤纷。描写自然景物形象的,如《沁园春·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即将南下广州的毛泽东,在深秋时节一个人独立于橘子洲头,看到的是一片使人目眩神摇、色彩斑斓的秋景。描写社会历史形象的,如《清平乐·蒋桂战争》:“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洒下人间都是怨,一枕黄粱再现。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这首词创作的历史背景是:1928年底南京国民政府虽然在名义上统一了中国,但内部各派系争权夺利的斗争却并未停息。1929年3、4月间,蒋介石和桂系军阀李宗仁、白崇禧之间爆发了争夺华中的战争,5月,广东军阀陈济棠和桂系军阀之间爆发了粤桂战争,8月间蒋介石和冯玉祥、阎锡山之间爆发了战争。频繁的战争,导致国家山河破碎,人民生活困苦不堪。但是,军阀的混战,也给“工农武装割据”提供了现实可能。毛泽东利用反动政权处于分裂和战争的机会,率领红四军主力于1929年3月进入闽西,占领长汀,5月,占领龙岩,9月,占领上杭,创建了闽西革命根据地。这首词较好地浓缩了这段历史。毛泽东的诗词里面,个人的艺术形象不多见,但描写群体形象的,就比较多了。如《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头上高山,风卷红旗过大关。此行何去?赣江风雪迷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漫天风雪中,红旗在翻飞,人马在飞腾,山岳在摇动。“漫天皆白”“高山”“大关”“风雪迷漫”,突出的是阔大的意境,“情更迫”“下吉安”“十万工农”,展现的则是雄浑的气势,表现出工农红军所具有的一往无前的高昂斗志和势不可当的英雄气概。读来让人精神振奋,对建立红色政权,争取革命胜利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三、真实奔放的美好情感

艺术要有情感,没有情感就不是艺术,情感是艺术的生命。作为诗人的毛泽东,他的诗词的艺术魅力就在于包含着真挚炽烈的情感,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力。他的作品,有的以情感强烈见美,有的以情真意切取胜。前者如《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人民五亿不团圆。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这首词写于1950年10月国庆观剧,分为上下两阕。上阕三句,以强烈的愤慨揭露和控诉了近代以来,各种反动势力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作者饱含感情,以比喻的手法,起句即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旧社会暗无天日的破败图景,一“长”一“难”,仅用两字就摹画出人民所受的苦难之重。“百年魔怪舞翩跹”,则把近百年来各色反动势力在中国大地上横行无忌的种种恶行勾画得活灵活现。因此,诗人不由得发出“人民五亿不团圆”的慨叹。下阕三句,以高昂激扬、欢快明亮的调子,歌颂了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到处呈现出一派喜人的新气象。“一唱雄鸡天下白”巧妙地用唐人李贺的诗句并赋予它崭新的意义,同时又与上阕首句相呼应,形成鲜明的对比。“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短短两句就描绘出了全国上下同乐,各民族兄弟姐妹大团结的热烈场面。在这首词里,诗人紧扣“国庆观剧”四字层层展开,通过高度概括的语言,巧妙地运用对比的手法,为我们描绘出了新旧社会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现实。在鲜明的对比中,包孕着诗人爱憎分明的思想感情,既对旧社会进行鞭挞批判,又热情歌颂光明幸福的新社会。后者如《蝶恋花·答李淑一》“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细品全诗,词意既浪漫夸张,又现实真朴;既博大崇高,又缠绵深婉,情真意切。

毛泽东这种真实而又奔放的情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诸多诗词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四、诗情画意的美好意境

我们都知道唐王维诗的“诗中有画”,其实毛泽东的许多诗词何尝不是“诗中有画”。若有画家描绘出来,就是一幅诗意画。诚然,诗画的艺术形式各有特点,并非诗画一体,但在诗画的创作和欣赏过程中,倘若两者互相交融,浑然一体,既得诗情又得画意,展现出美的意境,使诗人的气质显示出个性,情感获得自由,理想得到体现,这种艺术的创造和欣赏本身就是一种美的享受。由于毛泽东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人格素养,他的许多诗词是在马背上、山沟里写出来的,历史演变的波澜壮阔给了他独有的灵感和昂扬进取的人格精神,所以他的诗又不同于王维的“诗中有画”。王维的“诗中有画”更多的是夜静山空,花落月出,意境清幽;而毛泽东的“诗中有画”则是斜阳关山,风雪江河,深远壮观。如前面提到的《沁园春·长沙》词的上阕,分明就是主题为“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一幅画:深秋时节,一个年轻的思想者,独自伫立在橘子洲头;脚下的湘江,清澈澄碧,水中鱼儿穿梭,艘艘大船,乘风破浪;头顶的天空,雄鹰展翅;远处,被秋色染红的山峦间层层叠叠的树林伸向远方。这幅画,景象鲜明,色彩明丽,有静有动,动静结合,有情有景,情景交融,诗情画意浑然一体,令人赏心悦目。又如《菩萨蛮·大柏地》,“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全词8句、44字,通过对大柏地的独特景观如彩虹、山色、弹洞的描写,勾勒出一幅清新明丽的画面。同样,上面提到的《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从另一个视角去看,就是一幅雄壮的雪里行军图。

战争的诗句篇7

《春望》选自杜甫写的《全唐诗》,杜甫是宋朝的一位现实主义的爱国诗人,字子美,字号是少陵野老。

这首诗写于公元757年3月,当时正是安史之乱,诗人在景色明媚的暮春三月,目睹百姓被叛军屠杀、抢劫的各种悲惨的场面,由此感慨万千。于是作者就写出了这首著名的诗篇。

诗歌《春望》开始两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写出了当时山河依旧,物事人非,虽然是草木欣欣,但印入诗人眼中的却是满目凄凉。因此,诗人不禁发出了:“祖国的大好山河一片凄凉的叹息。”

诗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写出了诗人在极度伤感的情况下,看到花都想流泪,听见了鸟的叫声都会心惊。

战争的诗句篇8

[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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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诗》是北朝时北方乐府民歌杰出的代表作。北朝民歌因战乱和少数民族风俗的渗入,而展现了一种特异风貌,《木兰诗》是一首淳朴浑厚、简劲粗犷的歌。木兰这一中国文学史上最光彩夺目的英勇女性的形象,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木兰已成了女中英杰的代名词,可见《木兰诗》影响之深远。《木兰诗》的艺术美表现于多方面,笔者以为最为突出的是:承传与创新,简劲与细腻,叙忧与状乐。

一、承传与创新

《木兰诗》带有鲜明的民歌风,又具有其创新之处。北朝民歌《折杨柳枝歌》中有这么两首:“敕敕何力力,女子临窗织。不闻机杼声,只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阿婆许嫁女,今年无消息。”两首诗以女子的叹息声和问答体的形式,将女子内心的隐忧和一种急不可耐的心情表现得毫不掩饰。《木兰诗》的前四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与上引《折杨柳枝歌》前一首形式完全相同,而《木兰诗》紧接着的两句:“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又与上引后一首的前两句完全相同,这可明显看到《木兰诗》承传了北朝民歌中的一种流行语式,但《木兰诗》中的这六句又一反前诗中的“女子”那个人之幽怨,而是有着强烈的对家事的关切以及自动为家庭承担责任的自觉意识。虽然《木兰诗》同样落笔于儿女之思,然而其中饱蘸着木兰对家人的亲情。木兰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婚配,而是战乱给家庭带来的困难:可汗点兵,军书联翩而至,父老无兄。木兰之所以时织时辍,心事重重,是因为替父担忧,替家担忧。《木兰诗》的创新还表现于借儿女之思、亲人之情,写战争之事,写了一个平平常常的劳动妇女弃织从军之思,因此,形式和题材上虽仍为传统型的,然而却光彩照人,展现了中国女性深明大义的高贵品德。这种对民歌形式和题材的承传与创新,既易为人所接受,又能拓展诗歌的容量,可谓蹊径独辟,匠心独运。

不仅如此,《木兰诗》还承传了《折杨柳枝歌》等民歌的五言传统,但又不拘泥于此,有长短句交错,进一步突出了民歌的流畅自然。从篇制上看,也较同期民歌长得多,后人把《木兰诗》与汉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并称为乐府民歌之“双璧”。

二、简劲与细腻

 简劲是一种高层次的艺术追求,简劲在《木兰诗》中时带有一种原初色彩的内在活力,因此,既简练,又显得粗犷豪迈、浑厚深沉。如“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仅30个字就十分简劲地叙写了十年征战的过程。其中“万里”二句,写出木兰跟随大军,飞奔塞上。一个“飞”字既写出战事的匆忙,又写出转战南北、经历的关塞山峦之多。“朔气”二句,则形象地概括了木兰所处的战争环境,从而衬托出木兰不畏艰险的英雄气概。“将军”二句,则以鲜明的对比突出了木兰十年不平凡的戎马生涯。这些简劲之笔,以少胜多,不仅写出了木兰的出生入死、终于凯旋的经历,而且写出了木兰的英雄形象。诗的结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以比拟手法形象逼真地写出了木兰女扮男装的巧妙与代父从军的勇气,也委婉含蓄地表达了她内心的自豪感、自信力。

《木兰诗》更不乏细腻的铺叙之处,“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这四句不吝惜笔墨,巧妙地写出了木兰匆忙而主动地准备行装的过程,对于惨烈的战争,字里行间毫无沉滞之情,笔调相当轻快,显示了木兰代父从军意志之坚定。谢榛《四溟诗话·卷三》评论说:“若一言了问答,一市买鞍马,则简而无味,殆非乐府家数”。的确,这里的铺陈形式优美,音韵和谐,宜于咏唱,又渲染了军情紧急的紧张气氛。再如:“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声啾啾”。写征战而紧扣儿女之思,以宿营地空寂荒凉的夜景烘托木兰离家愈远思亲愈切的心情,细微地刻画出年轻女子细腻的情怀,从而进一步更为深入地表达了木兰对于家庭的感情,揭示出生活的骤然变化在木兰心灵深处兴起的波澜。这种不满足于木兰英勇坚强的一面,也不把乍离双亲的少女情怀简单化,以发掘木兰心灵深处隐秘的手法,客观上也反映出北朝时期战乱给人民带来的沉重负担和痛苦。

简劲与细腻在《木兰诗》中得到了和谐而完美的结合,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深沉的思索。

三、叙忧与状乐

《木兰诗》由两部分构成,前部分写忧,后部分写乐,忧是乐的反衬,乐是忧的归宿,从而深刻揭示了在战争年代与和平年代两个不同时期的广阔的社会内容,寄托着北朝人民良好的愿望和对融融而乐的幸福生活的憧憬。《木兰诗》先写木兰停机忧叹,造成悬念。“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的问答,排除了儿女之思的狭隘情感,从而突出了木兰为失去和平宁静的男耕女织生活而忧虑,而叹息。“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的叙述,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淳朴纯真的女性焦躁不安的心。时局不安,军情紧急,家庭处于危难之中,这是木兰忧心如焚的根由。困难当头,主动承担家庭的责任,从军驰骋万里。女扮男装,代父从军,这是木兰忧虑而引发的情思,并终于化作了行为。在从军途中怀念爷娘的感情,其实还是隐隐忧思的阵阵侵袭的流露,忧的是自己的代父远征能否换得家庭的安宁,忧的是自己这家中具有劳动力的人一走会不会给爷娘带来繁重的劳动、持家负担,让仁慈的爷娘倍受精神的折磨,相思女儿而又不得相见。写忧使诗的内容更现实化,使木兰形象更丰满、更亲切。“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这归心似箭的表白,不是更让人产生共鸣吗?

《木兰诗》状乐的部分笔调轻捷流转,生动鲜明,真切有味。“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一系列喜悦场面的铺叙,将木兰为和平生活重新获得而乐的情怀展示得淋漓尽致,也将木兰家人对木兰凯旋的自豪与欣喜表现得奔放而热烈。《木兰诗》对“乐”的状写,情味浓,寓意深。熙熙而乐的情景,不正是劳动人民从痛苦的忧虑中摆脱出来,抹去战争阴影而产生的一种喜不自禁的挚情吗?这其中不也深刻表现了人民的理想和愿望吗?从“乐”中,人们不难领悟到幸福宁静生活的来之不易,尤其是从峥嵘岁月中走过来的人们。

战争的诗句篇9

沙龙

可以想象的幻境中的/太阳/柠檬/与轻柔的金合欢的爱情表现的方式清亮晶莹/闪烁的玻璃/耐心/与透明的花瓶太阳、柠檬与轻柔的金合欢/脆弱、易碎/在玻璃的内心含着/球状的金/滚动的金

信徒

生活在平静的村庄/那儿的道路坚硬而漫长/通往一个血与泪的地方/我们依然纯洁。

夜晚总是炎热而宁静/我们守护着爱人/这可贵的忠诚/贯穿一切:生活的希望。

这首诗歌分成三部分,不规则的格式使得文字具有了跳动感和韵律美。

诗的第一句,可以想象的幻境,表现了超现实主义诗歌一以贯之的主题,即梦幻,而这种幻境是可以想象的,似梦非梦,似真亦幻。诗的起始,给整首诗奠定了一个基调,即一种飘忽不定感,如天上的浮云,而这种感受也笼罩了全篇。接着,诗人写到了太阳、柠檬、金合欢的爱情。爱情是艾吕雅诗歌反复吟唱的对象,对于爱的追求也成为艾吕雅诗歌中的一抹阳光。在这里,太阳、柠檬、金色的合欢同属黄色,而黄色是一种明亮而温暖的色彩。在这三个明亮的意象中,太阳代表了炽热、永恒,柠檬是一种清丽与新鲜,而金合欢的花语是稍纵即逝的快乐,而这些都是爱情的元素。太阳的永恒与金合欢的易逝,又构成了一对悖论,这也正是爱情的悖谬之处。

在第二部分,诗人讲到了爱情的表现方式,清亮而晶莹。作者选用玻璃与花瓶的意象,形象地传达出了爱情纯洁而易碎的品质。第二句中,闪烁的玻璃,让人联想到耀眼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进屋子。而玻璃上留下了阳光的温度。接下来,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比喻,用耐心来修饰花瓶,花瓶被放置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接下来花瓶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等待有人来发现,来再次挪动它。这正如人们等待爱情的降临,等待另一半的出现。这也反映出诗人在爱情上的被动,玻璃的意象是被框住的,花瓶的意象是在固定位置上的,它们能做的只是等待和接受。

在第三部分,前面出现的意象汇合在一起,水融。首先,这一部分承接了上文,点出了爱情的脆弱与易碎。太阳、柠檬、轻柔的金合欢,其实也象征了一切美好的事物,而这些美好与明亮却是易逝的,也正是因为易逝才显得弥足珍贵。读到了这儿不免让人感叹。最后作者给诗留下了光明的尾巴,而这也正是我喜欢艾吕雅的原因,永远给人以希望。最后几句“在玻璃的内心含着/球状的金/滚动的金”,玻璃作为意象出现,大都是冷色调的,但在超现实主义诗人的笔下,玻璃被神奇地赋予了另一类形象,玻璃不仅有了明净的外在,还有一颗滚烫的心。这也印证了超现实主义想象的奇崛与怪诞。而且此处玻璃外在的静与内在的动相映成趣。

此外,在整首诗中,名词大量出现,意象相互叠加,其效果就是作者有意与读者拉开距离,而读者需要透过意象去触摸作者的心灵,去感受作者隐藏在文字背后的真挚的情感。艾吕雅曾说,诗人的责任是给别人带来灵感,而不是触发自己的灵感。诗人做到了,通过一系列的意象,引起读者的联想与思考,比如从玻璃与花瓶想到爱情的美好与脆弱,从太阳与金合欢想到爱情的永恒与易逝,这些都是爱情的博论。

全诗分为两部分,共8句,上下各4句,形式比较整齐。

起句,生活在平静的村庄,反映了诗人对冲淡平和生活的向往,平静的村庄没有太多人世喧嚣,诗人可以自由地享受生活。对自由的向往是艾吕雅诗歌另一个着重表现的主题。自由。可以是个人自由,也可以是民族自由。二战期间,戴高乐曾亲自在伦敦的法国电台朗诵艾吕雅的作品,并下令向法国敌占区空投他的诗作。艾吕雅描写自由的诗歌,给饱受战争折磨的人,带去了温暖与希望,鼓舞了士气。

诗的第二句写道,通往自由的道路艰难而漫长,追求自由并非易事。而且这条道路通向战场,一个充满血与泪的地方,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要保持心灵的纯净,这里用“我们”,是诗人与战士们并肩站在了一起,没有任何距离,这也就是这首诗能够打动人心的原因。

战争的诗句篇10

关键词:曾灿、易堂九子、诗歌风格

曾灿(1622-1688)原名传灿,字青藜、止山,自号六松老人,江西宁都人,“易堂九子”之一。除了文人身份,曾灿也曾有过短暂的投笔从戎经历。清顺治二年(1645年),清兵攻下吉安,赣州岌岌可危,杨廷麟、万元吉奉旨守城,曾灿与父亲便计划动员福建山间数万游勇驰援赣州,曾灿奉父命前往福建,却不想中途父亲病逝,赣州亦未能守住。服丧完毕后,曾灿削发出家,远游闽、浙、两广。其母及祖母思灿成疾,曾灿始归,奉祖母命娶妻,在宁都县刘坑虎陂下村筑六松草堂,一边务农一边奉养亲人,数年不出门。后侨居江苏二十余年,客游燕市卒。

在曾灿率兵援赣的前期,由于朝廷对自己委以重任,他充满了责任感和昂扬的斗志,因而在军帐中写下了这首《营中夜望》:

寒意迎霜发,荧光近露浮。云高千嶂落,水静一江愁。铃柝惊长夜,干戈接素秋。天涯犹在眼,努力事封侯。

可以看出,对这次战役,曾灿当时还是觉得有胜算的。此时的诗歌,虽然也用上“愁”这样的字眼,却并无太多惆怅凄苦之意。前两句描写秋色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豪放感觉。尤其是“云高千嶂落”五个字,气势十分恢宏,“水静一江愁”却又迅速转换意境,但最终以充满期盼心情的诗句收尾,将诗人潜意识中渴望有一番建树的心情充分展示出来。

在《率四营兵援赣》一诗中,曾灿因战斗显出颓势,诗中就流露出了更多的悲凉意象:

此日愁无已,其如虎豹何。三军谁转战,百里不闻歌。落日关山冷,凄风草木多。所怀乡井异,宁敢怨干戈。

这时诗人已经不再表现出昂扬的意气,更多的是一种失望和哀戚。纵然“云高”“水静”,却不能不注意到“落日”“凄风”。和写作时间相差不远的《营中夜望》相比,心境上的转变是比较明显的。比起前一首的“千嶂落”,这一首中却只有“关山冷”,对战争也不觉流露幽怨之意。《营中夜望》和《率四营兵援赣》都是写秋景,写作时间相距最多不过数月,却在氛围营造上有如此的落差,可见其时战争之形势不容乐观。 果然,就在同年十月四日,赣州城被清兵攻破。从诗歌中反映的季节推算,诗歌写就的时间和赣州城攻破的时间相距不远。

曾灿身为兵部右侍郎曾应遴之子,出身于地位较高的阶级,魏禧也曾提到“止山为贵公子,裘马自喜”。身为贵公子的曾灿,除了反映赣州守卫战时期军旅生活和战争情景的诗作,早年时常会写一些香奁诗自娱,比如这首《闺思》:

宝鬓坠明珰,春风解绣裳,望郎郎不至,对枕羡鸳鸯。

魏禧说他早期“以风流相尚”“所为诗工美多艳”,秦云爽则对曾灿诗给出过“情致绵渺”的评价,这首就是代表性较强的作品之一。此诗用妍丽的笔法,描绘了女子的云鬓、发饰、绣裳,抒发慵懒幽雅的闺怨情怀,是典型的香奁诗、闺怨诗写法。全诗意象华美,词句工整雅致,情意绵绵,侧面反映出优渥生活对当时曾灿创作的影响,但显然不具有深刻的思想性。

曾灿的前期创作中,有一首舟过东昌时写下的怀古诗《东昌舟次》:

有女坐邻舟,日自惜眉黛。香风入我窗,好色岂不爱。男儿事驰驱,安敢蹈尤悔。

八月桂花开,秋香围樯橹。美人殊不来,零落在江浒。挑灯抱寒衾,独坐怨风雨。

此地经秦项,郊原多草莱。山川自终古,日黑生黄埃。独向层楼望,孤鸿千里来。

燕师久绝援,书入城乃溃。卓尔鲁连子,背君还教诲。有城亦可屠,仁哉曹武惠。

少年游侠子,击剑生铜花。手悬乌号弓,石勒黄金騧。一或不中意,谈笑屠其家。

在昔赵辽西,破卤身亦死。唯不失忠臣,乃克全孝子。终身不入蜀,徐庶非志士。

第一段对于邻舟女子的描绘,是曾灿前期惯用的香妍手法,而这种绰约句子的铺垫,引出“男儿事驰驱”一句,将对女子的怜爱倾慕,升华到了男儿无悔的爱国情怀上。第二段看似松散,其实衔接非常紧凑,明秀悱恻的情思之句,顺理成章地引出“独坐”情境,从独坐引发怀古之幽情。诗中先后对鲁仲连、曹彬、赵苞、徐庶四人事迹进行评价,从而表达出诗人对仁爱、忠诚、孝悌的看法。曾灿认为对国君的忠心不二是非常重要的,同时讽刺了鲁仲连的背君行为,更对徐庶为尽孝而不能尽忠的行为不屑。这首诗的写作手法变化、意境转变正是曾灿在援赣失败前后创作风格变化的一个写照。而诗中的政治立场表达,仿佛预言了曾灿今后的悲剧人生,可以说时代的洪流、政权的更替只是造成曾灿人生悲剧的外在推力,他自身的心态才是决定他人生方向的主观因素。曾灿的悲剧是主观意志和客观环境的双重作用下形成的。

从曾灿的前期创作中不难看出,当时的曾灿过着较为安逸富足的生活,有一颗赤忱的为国效忠之心。而明亡后,生活际遇的落差,丧父之痛和亡国之恨的双重打击,使得曾灿的诗歌创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风格趋向于老朴。在《吴阊秋怀同朱悔人用李端“水国叶黄时,洞庭霜落夜”为韵柬赠悔人增我长慨》中,曾灿发出了“我欲驾长风,安能有羽翼?爽气来西山,伤心在故国”的感叹,而在《江楼独坐·其二》中,曾灿对明朝的缅怀之情,被更加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不惜他乡泪,空悲故国音。浮云还隐见,流水自深沉。千里岂吾意,三秋只此心。乱离甘独处,古树倍萧森。

用简单的笔触,向读者展示出了诗人在乱世之下,不得已半生漂泊他乡的无奈和悲愤。一句“三秋只此心”隐晦地表达出了对故国不变的情怀,一个“甘”字也折射出诗人苦中作乐,为自己孤高守节而自豪的心态。运用拟人手法的“流水自深沉”一句,将自身的情感溶于脉脉流水,对诗人作为遗民那种万分沉痛、身不由己却仍然矢志不渝的心理刻画非常到位。

曾灿出家后云游四海,思乡的愁绪和亡国的幽愤常常融合在一起抒发。即使是以《遣闷》为题的诗,能吟出的也还是“故国鸿来少,长江日复斜。眼穿应有泪,梦到即为家”这样的悲歌,而父亲的过世,兄弟手足的离散,不能对家中长辈尽孝,更是曾灿心头至痛,在《无家》中,他就发出了“丈夫志未伸,骨肉恩已负”的泣诉。如果说身在异乡已经让曾灿愁肠百结,那么踏足失落的王都,就更让他悲催欲狂,他的《将抵长安》中,呈现的就是近京情怯,甚至是噩梦重演的情绪:

已料京华路,此生不复来。难逃魑魅影,怕听角笳哀。紫贝空瞻阙,黄金未筑台。只因儿女累,怀抱几时开。

一句“难逃魑魅影”写出了诗人挥之不去的亡国之痛,尤其是作为亲身参与战争的一员,这种耻辱不甘的感受更深切。这种怨愤,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是被时间沉淀成一种彻骨悲痛。诗人对这次故地重游充满了抵触,但他最终卒于最不忍踏足的燕京,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对明朝的无限怀念,对自身命运的悲叹,对无辜民众的同情,使得曾灿对尚不稳定的新政权非常不满,在云游四海,逃避政治迫害的同时,曾灿也不时会创作一些抨击时政,反映时局动荡的诗歌。例如这首《战城南》:

战城南,日暮悲风起,城上惊传钥,壮开黑云阵,鼓压声死。南兵出,北兵入,子弟三千人,犹向城南短兵接。十月霜风寒,白骨高于山。上有乌鸢啄人肉,下有黄犬食人骨。黄犬何狺狺,食尽死骨噬生人。死者不足惜,生者良可矜。弯弓挟矢城南转,不射乌鸢射黄犬。

赣州抗清保卫战时,老弱妇孺皆兵,街巷之中,尸横遍野,这篇《战城南》应该就是反应当时战况的诗作,前半篇描写的是战争开始时的悲壮,然而转眼间“白骨高于山”,气氛迅速从豪迈变为惨烈,作者以“黄犬”指代敌军,如果说“上有乌鸢啄人肉,下有黄犬食人骨”还较为隐晦,那么“黄犬何狺狺,食尽死骨噬生人。”和“弯弓挟矢城南转,不射乌鸢射黄犬。”则是非常明显地表达了对敌军,也就是曾灿诗中常说的“盗贼”“豺狼”“虎豹”的愤恨,也传达出了诗人渴望手刃敌人,挽救生者,守护国土的心情,此外,全诗生动地描写出了战争的惨烈,将动荡的时局给人民带来的伤害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尤其是“乌鸢”“黄犬”吃人的惨状,不仅仅是表面上对尸横遍野的景象的记录,更是在隐喻战争对生命的摧残。

援赣失败后,曾灿父亲在战争中病逝,作为主帅的兵部尚书杨廷麟纵身投水殉国。这两个极受曾灿景仰的人的离世,对曾灿的政治抱负造成了毁灭性的冲击。曾灿在《哭清江杨相国死节》中,以一句“孤城婴六月,四望绝诸援”记录了当时守卫赣州城的绝境,也写出了当时“痛哭丹心在”,却又必须告诫自己“吾应惜去留”的无可奈何。随着赣州城的失守,南明政权的灭亡,曾灿的仕途梦也就此完结,从此毅然走上了浪迹天涯之路。

可以说援赣失败也是曾灿诗歌中的铅华逐渐褪去的一个契机。中后期洗去早年贵族气息的曾灿,在诗歌思想性和文学性方面有了更高的造诣,“文章憎命达”这句话,在曾灿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四十年后,年迈的曾灿重走于都县,写下《次于都县经同杨相国屯兵处》。开篇便感叹“四十年前事,都成一梦中”,虽是恍然如梦,却又发“至今余战血,犹染夕波红”之叹。记忆已经模糊,痛苦却从未淡去,悲凉中透露着不死的赤子情怀,可见曾灿坚定的政治立场。

虽说赤子心不死,但曾灿已经领悟到自己的无力回天,也明白比起复辟旧王朝的梦,更重要的是平安过完一生。在《感愤诗》中,他就有“人无百年寿,何以贵荣名”之语,清楚地表达了对权贵荣华的淡泊。然而多年的颠沛流离,晚年的归隐田园,却也让他有茫然之感,如这首《志感》:

前者不可及,后者不可期。天地自泱漭,吾身何所之。饥鸟求食去,老马泣路歧。试问生前事,斯文安在兹。

用了陈子昂《登幽州台歌》的典,将自身置于广阔天地中,却又充满苍凉和无措。曾灿一生,虽游历天下,却无处是家,故国山河仍在,都城却已易主,少时的仕途梦早已破灭,半生流浪避乱,曾灿对自己命运中因不得已而做出的抉择,也充满茫然和疑问,不能为国尽忠,也无法克尽孝道,人生太多的不得已,让曾灿晚年一直处于一种难以平衡的痛苦心境中。

曾灿的遗民身份为他的诗歌带来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也推动了他在诗歌境界上的提升。在曾灿抒发缅怀旧王朝的情感,描绘故国情状的诗歌里,可以从意境和象征的运用,清楚地看到曾灿的诗歌从工妍绰约走向老朴悱恻的发展路线,也能感觉出曾灿对新旧政权交替的心态立场,和对自身命运的感慨。(作者单位:江西赣南师范学院黄金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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