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学发展论文十篇

时间:2023-04-06 23:16:47

传播学发展论文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1

乡村传播在西方社会的研究,并不是以学科的形式而出现,仅仅是对某一类研究对象的多层面研究而形成的。从上述对发展传播学基本发展脉络的梳理,可以看出,乡村社会作为现代社会的对立面,是需要从国家发展的角度进行宏观综合考量的。如何促进乡村社会(或者说传统社会)完成向现代社会的转换,可以关注的话题很多。在发展传播学的第一、第二阶段,对乡村社会内部的相关研究,一度成为发展传播学关注的一个中心命题。

例如:曾经是传播与发展的主导范式之一的“创新与扩散研究所作的大部分努力是以农民和乡村居民为目标对象的。美国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率先对此做出了努力和评估。现在,它已成为第三世界各国的大多数发展计划中的一个特色。那些计划不仅与农业有关,而且涉及健康、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②20世纪60年代早期,美国公立大学和农业推广组织将其研究成果向拉丁美洲、非洲、亚洲发展中国家输出。这一跨国行动的主要动力是农业发展,研究主题是农业创新的扩散。学者们力图证明他们的思想“在第三世界国家农民中的扩散与发生在拥有更多媒体设施的环境(如美国和欧洲)中的扩散具有大致相同的模式,并且在扩散过程中以及用于分析这个过程的概念和模型也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③其后,在70年代早期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研究,评估预期和非预期结果。并逐渐转为对环境等相关问题的关注上。

我们可以将发展传播学对乡村社会信息传播系统的相关研究划归为早期乡村传播的研究先驱,但其背后所潜藏的理论含义和价值选择则是不同的。本文所说的乡村传播学是在对中国社会发展现状和传播学在中国的本土化中提出来的。其研究视角带有明显的中国化色彩。乡村传播学的研究以中国当代社会中最突出的问题为出发点,关注在这一社会现实情境中,乡村内部和城乡之间的信息传播系统,以信息为核心拓展开来,在信息已成为社会管理的核心命题时,乡村传播学的切入点便得日益重要起来。

在这一中国特色的社会背景下,我们将乡村传播学的理论界基础界定为:传播学理论和行动研究理论(ActionResearch)。

传播学的兴起与西方社会当时的社会情境紧密相关。从学科发展的视野出发,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自然科学的分野很大程度上是工业化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换言之,工业化社会的发展促使相关的现实命题变得越来越学术化,而关注社会总体的和谐发展逐渐成为社会科学研究者的学术使命和现实使命。历经了两次世界大战的西方社会,对于战争中对人类本身的非理性特征的认知和运用各种手段毫无人文信念地、纯粹为了战争目的的宣传活动,从全方位的角度进行了反思和探讨,传播学学科在这一及其现实的社会现实和历史背景中凸显出现,并得益于相关社会科学的学科领域围绕信息本身,对信息传播模式、信息传播渠道、信息传播效果,以及对传播者与受众的相关研究而逐渐确立。

传播学的诞生既是社会现实的产物,也是历史发展使然,更与人类在理性反思的基础上,对正在发生的、或已经发展的社会事件、文化事件、历史事件、政治事件乃至于经济事件的反应。它关注作为信息传播过程中各个角色的平等、权利、角色和地位。具体而言,关注传播者、受众、信息本身的内容、渠道和影响力等具体问题。其发展经历了从效果中心论到受众中心论,继而到受传者中心论的不同阶段。归根结底是侧重于对社会传播系统的宏观关注。但这种宏观关注在立足于西方的传播学而言,一大部分理论是来源于长久的实证研究的结果,一部分理论则是20世纪70年代之后逐渐兴起的批判学派的基本观点,因而,传播学的理论便具有鲜明的“本土化”的特色和开放性的特征。对于中国的传播学发展而言,迫在眉睫的也是对已有的经验学派的传播学理论在中国化的语境中,进行验证并提出中国式的传播学理论来,二是对批判学派的理论则要分析社会语境和历史话语的差异,避免仅仅以概念的转化作为分析中国社会诸种特征的工具。

行动研究理论:“行动研究的根源可以追朔到20世纪初约翰·杜威。虽然杜威所强调的问题解决、反思和科学的方法毫无疑问是行动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大多数学者认为是社会心理学家勒温在20世纪30年代把行动研究引入到了社会科学领域。在他的著作中,勒温试图让几组人用科学的方法去解决他们所遇到的实际问题。勒温把行动研究定义为社会实际工作者(教师和其他人)与科学研究者通过集体决策和精心制作的问题解决技术来实施社会和文化变革的一种方法。”④

行动研究理论受到20世纪早期教育科学化的影响、杜威进步主义教育理念的影响、以及社会心理学和人际关系训练中的群体动力学运动(GrouPDynamicsMovement)的影响。“就像19世纪的贫困、住房、城市生活等社会问题催生了质的社会研究一样仰ebbandWebb,1932),由于战争、群际关系问题、社会重建、歧视和其他许多社会问题的冲击,要求社会科学做出反应,19世纪40年代质的研究绕了个圈子又彻底回来了。出于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的需要,实践人员的研究重获新生,而行动研究也披视为一种可靠的回应。最后还有战后美国“科尼时代”社会创建主义的课程开发活动的影响。一些战后重建主义研究者提倡并拥护在教育中采用行动研究。S.科尼(Corey,1963)是领导这场运动的旗手,他相信,因为实践工作者能够运用自己研究的成果,所以行动研究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和提升课程实践。20世纪50年代,依托一些大型的课程开发项目,人们开始将行动研究作为一般的策略来设计课程,并解决像群际关系和歧视这一类复杂的社会问题。这个时期被认为是“合作行动研究的时代”。20世纪50年代后期行动研究开始衰落,日益成为被攻击的对象。⑤行动研究在不同的时期,在不同的社会、政治和经济背景之下,有不同的研究取向(approach)。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种:科学行动研究(scientificactionresearch)、实践行动研究(practicalactionresearch)和批判行动研究(criticalactionresearch)。

早期的行动研究希冀以科学理论来解决社会问题,研究的典型目标是:假设或预测从那些看来实施成效较好的实践中,找出一个可遵循的固定答案。实践行动研究取向主张行动研究就是教师或其他教育实践工作者,在面临一个实际问题时,所展开的行动过程。批判行动研究取向主张行动研究是由实践工作者在社会情境中,所采取的一种自我反省的探究形式。它的目的是:改善实践工作者所从事的实际工作的合理性和公正性,加强实践者对自身工作和工作情境的理解。

无论我们把行动研究当作是一种理论还是实践,对于在社会协调发展中,如何将传者与受者之间的角色定位、权利等进行阐释,尤其是对当代社会流动群体的研究而言,都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理论和研究路径,对乡村传播学而言尤其如此。

二、乡村传播学的发展脉络

1.乡村传播学的界定

乡村传播学以发展中国家乡村社会及其乡村社会与外部之间的信息传播系统为研究对象,关注以信息为核心的乡村传播系统中受传者的社会身份、社会角色、个人和群体的权利的问题,借助对信息内容、信息传播渠道以及影响力的研究,解读信息时代中乡村社会的内在变迁机制、变迁趋势及其外在的影响力和推动力。

作为一门学科,乡村传播学是研究乡村社会内部信息传播系统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外部信息传播系统之间的相互关系的学科。它以传播学的相关理论和行动研究的理论和范式为基础,强调参与各方角色和地位的平等意识,其潜在的价值理念是以学术的实践和学者精神。以人人生而无选择的权利但是可以有获得平等选择机会的权利为学术理念,将学科发展不仅仅建构在宏达的理论建构上,而且注重行动模式和行动者的意识和行为的培养,更将学术研究的宏观视角和社会实践的微观研究相结合,借助中国当代社会发展的巨变时机,以乡村传播学的学术理念融合到中国社会的整体历史发展中,这不仅仅是对特定的历史时刻的一种明智的选择,更是对中国社会科学在中国改革开放30年展特色的一种应有的努力。

2.乡村传播学研究的发展脉络

乡村传播学发端于20世纪50-60年代从外部力量推动乡村社会发展的各种研究。这些研究的实施,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有相类似的行动。初期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村民个体为对象的效果研究,另一类是以村落整体为研究对象的农业推广制度模式。

但就历史发展而言,中国近代社会的发展脉络中,处处都留下了乡村传播研究的痕迹,从民国时期的大西北开发运动、农民运动讲习所、政府提倡的新生活运动、乡村教育运动到1949年之后的、农业合作化运动、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和农业学大寨运动等等,这些社会运动或是由政府提倡,由知识分子和当地官员相互配合,或是知识分子在乡村进行的单纯的改造运动,从乡村传播的视角来看,其目的都是以改造乡村社会以及乡村社会中村民的诸种素质为基本出发点,其采用的行动模式多是自上而下、由外及内的模式,其背后的理念都在于希望以知识为工具,促进中国乡村社会的整体发展。

在其他国家,如苏维埃的集体化农庄、坦桑尼亚的强制村庄化等,都是政府对农村现代化所作的努力,很显然,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或前社会主义国家,这种由“国家发起的极端现代化农业”所依赖的简单化、静态化、公式化的模式,斯科特认为使得乡村社会的复杂性被屏蔽了。“农业技术推广和农业研究中简单的生产和利润模型在很大程度上不能反映真实的农民,以及他们在社区中复杂、灵活和洽谈达成的目标。”“……导致这些系统(农业推广)失败的原因至少有四点:第一……农业规划中的现代主义者继承了许多未经检验的关于种植和耕作的假设,这些假设完全不符合当地的环境。第二,由于现代化农业规划所包含的专家评鉴的前提,实际的项目往往屈从于官员的权力和地位,以及由他们所控制的国家机构。……第三,它所关注的只是生产主义目标。第四,科学农业试验不可能处理当地某些形式的复杂关系。它倾向于忽视或轻视不能被其技术同化的农业实践。”⑥

就美国历史发展而言,对于乡村社会的关注也是以教育、改造和影响为核心的。南北战争之后的美国,由于农村人口的涌入城市,对于乡村社会变迁的关注从两个视角展开,一个视角是从社会学角度对乡村社会的关注,在美国各州农业实验站建立之后,由于政府的资助,对于乡村社会的全方位研究成为热点。从社会学角度出发所进行的著名的杂交玉米的实验便是早期扩散研究的成功范例。随着美国乡村社会的逐渐转型,村民与市民之间的界限也逐渐剥离了,乡村社会与城市社会之间出现同质化倾向,学术界对乡村社会的关注也日益转向了。

从当代社会发展而言,从参与式发展的理念到行动研究模式,乡村传播学的发展逐渐走向了成熟期。主要的转变体现在:关注乡村社会的发展,但摒弃了自上而下、由内及外的传播理念;以理解和学习的视角,进入乡村社会以及与外界的相关互动过程中;注重传授双方的平等角色和地位,力图在双方互动的前提下实现共同发展。

由于乡村传播学的理论基础和研究视角与当代社会自身的发展、与社会科学整体对当代社会的研究思路密切相关,使得作为学科的乡村传播学的各类观点和研究流派还处在起步阶段。就中国而言,主要的研究成果还集中在:原有的农业推广机制的变革、大众媒介对农业科技政策传播的影响力、村落内部的舆论领袖的作用(包括农业经纪人、农村新的精英分子等)、农村合作组织的研究、村民大众媒介接触率研究、以及农民进城后的各种现状研究等等。笔者认为,主要存在的问题在于:缺乏积淀性的原创性理论;缺乏本土化的实证调研工作。而原创性的理论必须建立在本土化的实证研究基础之上,因而,关注乡村传播学学科的发展,有必要从踏实而长久地从事实地调研工作。本书所进行的相关调查,便是一种努力的尝试。

三、发展传播学与乡村传播学之异同

1.相同之处

首先:研究目的相同。发展传播学发端于对二战之后以西方为中心的国家,力图借助大众媒介手段促进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线性理想模式。乡村传播学发端于国家和社会层面共同为促进乡村社会发展而进行的各种社会运动和实践规划。

其次,二者均关注大众媒介在社会发展的功能和定位。发展传播学探讨大众媒介作为社会发展动力的作用,乡村传播学探讨大众媒介对乡村传播学系统与城乡之间的传播系统的作用和地位。

再次,二者均关注弱势群体中的信息传播。发展传播学关注不发达国家和地区如何采用新的技术和规划,完成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实现过程。乡村传播学希冀借助信息的力量,实现传授双方的信息平等和共同权利。

2.不同之处

首先,理论基础不同。发展传播学的理论基础是发展理论和现代化理论,研究背景为西方中心论,其基本假设是西方中心论的假设;乡村传播学的理论基础是传播学理论和行动研究方式,其基本假设是中国学派的传播学本土化的假设,即认为乡村传播学的目的是促进和改善传受双方在信息链条中的角色和地位,实现人人获得平等的选择信息机会的权利。

其次,研究视角不同。发展传播学从发展学的视角出发,将大众媒介的力量融入到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中,以自上而下、有内及外以及后来的参与式发展为核心范式,希望借助大众媒介的传播模式、以及其他的传播模式,实现对乡村社会的现代化转变过程。乡村传播学从行动研究的视角出发,将大众媒介的功能与信息弱势群体的权利和角色的定位结合起来,力图化解社会各阶层之间的传播沟壑,为实现乡村社会与城市社会之间的理想沟通状态而努力实践着。

注释

1谢咏才,李红艳主编:《中国乡村传播学》,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年版,第34页。

2参见[英]丹尼斯·麦奎尔、[瑞士]斯文·温德尔著:《大众传播模式论》,祝建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65页。

3[美]埃弗雷特·M·罗杰斯著:《创新与扩散》,辛欣译,中央编译局出版社,2005年版,第54页。

4[美]JAMESNOLAN,JR.LINDAA.HOOVER著:《当代教师新支点丛书:教师督导与评价》,兰英主译,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7年版,第124页。

5[英]JamesMckernan著《课堂行动研究》,朱细文、苏贵民、赵南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8-10页。

6[美]詹姆斯.斯科特(JamesC.Scott)著:《国家的视角:那些试图改变人类状况的项目是如何改变的》,王晓毅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359-360页。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2

【论文摘要】 关于价值的管理,不同领域的学者站在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企业战略管理学者从战略角度、企业财务管理学家从财务角度分别对价值管理的概念进行了界定。本文站在公司理财的角度对已有的价值管理概念进行了简单的综述,在厘清概念的基础上,总结出价值管理的本质特征,并对于目前价值管理零散的、不系统的业绩评价及信息披露问题进行了探讨,认为建立系统完善的基于价值的信息披露体系是今后价值管理理论的发展方向。 【论文关键词】 价值管理 企业价值观 价值信息系统 一、引 言 随着20世纪80年代公司控制权市场的出现,奠基于经典经济学价值创造原理的价值管理(VBM),发端于公司控制权市场上的恶意收购活动,并于90年代在西方发达国家得到广泛地拓展和运用,涌现出了一系列有关价值管理的理论观念和实务方法(王平心,吴清华,2005)。关于价值的管理,不同领域的学者站在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从某种意义上讲,VBM是众多商业学科和商业主题的综合。从财务角度而言,VBM将创造股东价值这一目标同折现现金流量估价模式结合了起来。从公司战略角度而言,价值创造是投资于同现存的以及潜在的竞争者都存在某种相对优势的公司的结果。从会计角度而言,VBM采纳了公司会计报表的基本结构,并根据自身的要求进行了修改,最后,从组织行为学的角度而言,VBM认为评价和奖励对于引导员工的行为很重要。因而VBM系统是由一套旨在鼓励员工为股东价值而设计的评价和激励系统构成的(约翰·D·马丁等,2000)。本文将站在公司理财的角度对已有的价值管理概念进行简单的综述,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价值管理的本质特征,对价值管理理论的发展方向进行展望。 二、关于企业价值观的分析 我们知道严谨、现代意义上的企业价值理论源于Miller与Modigliani两教授在1958年所提出的MM无公司税资本结构模型。MM理论的提出,奠定了现代企业价值理论的基础。由于企业价值内在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人们可以通过不同的方面来观察或控制企业价值及其最大化的形成过程。基于对企业价值进行观察的不同角度,形成了多种企业价值评价模式。由于评价企业价值的具体方法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企业价值观,主要包括基于折现现金流量模型的企业价值观、基于经济增加值的企业价值观和基于托宾Q值的企业价值观四类。 (一)基于价值派(pie model)模型的企业价值观 按照这一模型,企业价值是负债市场价值与股权资本市场价值之和。即FV=B S式中:FV表示企业价值;B表示公司债市场价值;S表示股票市场价值。由于公司债价格虽然会受到利率波动的影响,但其市场价值总是有一个中心支撑线,即公司债的票面值。而股票价格及其波动却反映的是一种长期趋势。所以,在此情况下企业价值最大化目标与股东价值最大化目标达到了协调和统一。基于价值派模型的企业价值观将人们的视线由企业自身引到了证券市场上,将证券市场的价格机制引入了企业价值的生成过程,突出了债务资本投资者与股权资本投资者在整个企业价值生成过程中的不同作用。在经济金融化日益深化的现代社会中,基于价值派模型的企业价值观对于投资者而言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这种企业价值观没有告诉投资者企业价值的真正的源泉究竟在哪里。因此,按照这种企业价值观进行价值管理,投资者在关注证券市场的同时,也必须密切关注着企业自身的各种变化。 (二)基于折现现金流量模型的企业价值观 按照这一模型,企业价值是未来时期内期望现金流量按照加权平均资本成本进行折现之和。该模型建立在持续经营和资产可以被循环用于创造未来收益和现金流量的基础上。折现现金流量模型能够更好地体现企业价值的性质,即企业价值从本质上讲反映的是企业投资者对企业现金流量索偿权的大小。它的理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3

在信息传播新技术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作为传播学领域一大研究部类/范畴的媒介分析,正清楚地凸现出现实意义。世界范围内,信息传播新技术的作用和影响成为近年来传播学界的热门话题,由此带动了整个媒介分析领域,使之赢得了国际上学术界的很大关注。在中国大陆学术界,媒介分析同样受到了很多关注,近年来,学者们进行了许多有关媒介研究/媒介分析的探索,发表了大量的有关成果。本文试图对中国大陆学术界这方面的成果,进行一番梳理,在此基础上,分析其特点。限于资料、时间等方面的原因,本文的这种梳理,难以在对所有学术成果的总体进行通览的基础上进行。因此,笔者作了一些选择,主要通过对若干新闻传播学刊物1996-2000年的内容分析、对自1995年召开的全国第四届传播学研讨会以来几次全国和国际学术研讨会内容作类似的分析、并对两本近年来出版的集中论述信息传播技术与媒介发展进程的关系等的媒介分析专著的研究,来从论文和著作这两个层面,探讨中国大陆传播学术界的媒介分析的研究成果,透视其概况及特点。由于笔者所掌握的资料十分有限、所读所知也十分有限,本文的局限性在所难免,其对研究成果的梳理,遗漏大约也在所难免,但却绝非出于故意。抛砖引玉,唯期本文对我国大陆传播学界有关媒介分析的研究之梳理,能引发对此的更全面的探讨。

关键词:媒介分析、信息传播新技术

Abstract

Atpresent,aswavesofnewinformationtechnologiessurgeforwardthroughouttheword,mediaanalysisasanimportantcategoryofcommunicationresearchisdemonstratingitssignificance.Worldwide,usesandimpactofthenewinformationtechnologieshavebecomeahottopicfordiscussion,thuspushingforwardresearchinthewholeareaofmediaanalysis,attractingmuchacademicattentiontothearea.InthemainlandofChina,mediaanalysishasalsoreceivedalotofattention.Inrecentyears,scholarsinthemainlandofChinahaveexploredmanyissuesinthearea,resultinginmanypublications.Thispaperattemptstomakeasurveyoftheirresearchachievementsand,onthebasisofthat,analyzethefeaturesoftheseachievements.Owingtothelimitationoftimeandtolimitedmaterialsavailable,thewritercannotpossiblymakeathoroughlycomprehensivestudyofallthemediaanalysisachievements.Therefore,thewriterchoosestocarryoutthestudymainlythroughacontentanalysisofthearticlespublishedinfourjournalismandcommunicationjournalsinthecountryfrom1996to2000,asimilaranalysisofthepaperssubmittedtoseveraljournalismandcommunicationconferencessince1995,andadiscussionoftworecentbooksonmediaanalysis.Asthewriter’sknowledgeofandreadingintheliteratureofthisareaofresearchareverylimited,andthematerialsavailablearealsoverylimited,thispaperisboundtohavesomelimitations.Omissionsmayalsobeunavoidable,butcertainlynotintentional.ThewriteroffersthispaperjustinthehopeofinvitingmorecomprehensivestudiesofthemediaanalysisachievementsinthemainlandofChina.

KeyWords:mediaanalysis;newinformationtechnology

(正文)

在传播学领域,媒介分析作为一个大的研究部类/范畴,主要指的是对如下内容的研究:媒介技术的产生和发展,各种媒介技术的特征及作用,媒介技术及其发展史同人类社会变迁、文明发展史的关系,等。在传播学的发展史上,传播技术与媒介作为信息传递和接收的手段、载体,并非总是研究的重点。在西方传播学兴起的初期,传播学者们的注意力主要倾注在大众传播媒介所传递的讯息内容及其所产生的效果上。诚然,传播学发展史上曾出现一些对传播学界有深远影响的媒介分析成果和理论,如开媒介分析先河的英尼斯(HaroldInnis)的传媒的时空偏向理论,促使媒介分析在传播学研究中真正登堂入室的麦克卢汉(MarshallMacLuhan)的以“媒介即讯息”为中心论点的传媒理论,等等。但是,比起学者们反复挖掘、成果极为丰富的传媒效果研究或在许多重大而影响深远的传播学研究中都占据重要位置的传媒内容分析来,以媒介技术本身为焦点的媒介分析,在传播学发展史上原本算不上是一个显赫的研究范畴。然而,近年来信息传播新技术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的社会现实,却使媒介分析的现实意义,清晰地凸现。因而,世界范围内,信息传播新技术的作用和影响成为近年来传播学界的热门话题,由此带动了整个媒介分析领域,使之赢得了国际上学术界的很大关注。

在中国大陆学术界,媒介分析同样受到了很多关注。虽然,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起步较晚,历史尚短,媒介分析领域中尚未出现象麦克卢汉理论式的独树一帜的、闻名遐迩的媒介理论。但是,我国传播学术界的成果发表、学术会议交流等学术活动表明,近年来,我国学术界进行了许多有关媒介研究/媒介分析的探索,发表了大量的有关论文。尤其是随着建设信息高速公路的热浪在全世界的高涨,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的特点,传播技术、媒介的发展与更新及其社会影响等媒介分析中的核心问题,已成为在我国举行的一些传播学研讨会的热门话题,也成为不少新闻传播学学术刊物涉及的重要内容。此外,专门涉及媒介分析领域的书籍也已出现。

本文试图对中国大陆学术界这方面的成果,进行一番梳理。限于资料、时间等方面的原因,本文的这种输理,难以在对所有学术成果的总体进行通览的基础上进行。因此,笔者作了一些选择,拟通过如下几步研究,透视我国的媒介分析研究的概况及特点:

■通过对《新闻与传播研究》、《国际新闻界》、《新闻大学》和《新闻记者》1996-2000年的内容分析,找出其中涉及媒介研究的文章篇数、在刊物内容中所占的比重与论题。在此需要说明的是,选择这四家刊物的原因,仅是出于对三种情况的综合考虑:地域分布(这四本刊物,两本在北京出版,两本在上海出版)、兼顾主要面向研究界与主要面向业界的刊物、可行性因素(主要是指刊物对笔者而言的易获得性)。笔者丝毫无不重视其它新闻传播学刊物之意。

■通过对自1995年召开的全国第四届传播学研讨会以来几次全国和国际学术研讨会内容作类似的分析,进行这种梳理。这里笔者只可能把范围限于自己所熟知的几次学术会议,不敢妄求全面包括我国新闻传播学界所有学术会议。

■通过对《传播科技纵横》(闵大洪著,警官教育出版社1998年出版)和《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明安香主编,华夏出版社1999年出版)这两本集中论述信息传播技术与媒介发展进程的关系等的媒介分析专著的研究,探讨我国传播学术界关于媒介分析的研究在专著这一层面的成果。笔者坦承,由于自己所掌握的资料十分有限、所读所知也十分有限,而研究只能建立在对资料文献的掌握的基础上进行,局限性在所难免,遗漏大约也在所难免,但却绝非出于故意。抛砖引玉,唯期本文对我国大陆传播学界有关媒介分析的研究之梳理,能引发对此的更全面的探讨。

一、概况透视

透过我国新闻传播学领域近年来的学术刊物的内容、学术会议上的论文交流以及书籍的出版,我们可以领略学术界的研究动向。

I.1学术刊物

学术刊物往往是人们观察学术界最新动态的一道窗口,因此,笔者希望先以分析若干国内新闻传播学的学术刊物为切入口(按季刊、双月刊、月刊排列),进入对于近期我国学术界有关媒介分析的研究之梳理。

《新闻与传播研究》(季刊)年份*总篇数⑴*媒介分析文章篇数及在总篇数中所占比例⑵

1996年502;4%

1997年467;15.22%

1998年498;16.33%

1999年508;16%

2000年5114;27.45%

总计:246共计:39;15.85%

《新闻大学》(季刊)年份*总篇数*媒介分析文章篇数及在总篇数中所占比例

1996年1045;4.81%

1997年1175;4.27%

1998年1174;3.42%

1999年1088;7.41%

2000年11913;10.92

总计:565共计:35;平均比例:5.88%

《国际新闻界》(双月刊;1998年度第5-6期合刊)年份*总篇数*媒介分析文章篇数及在总篇数中所占比例

1996年11419;16.67%

1997年1119;8.11%

1998年9913;13.13%

1999年10321;20.39%

2000年9726;26.80%

总计:524共计:88;平均比例:16.79%

《新闻记者》(月刊)年份*总篇数*媒介分析文章篇数及在总篇数中所占比例

1996年2986;2.01%

1997年3427;2.05%

1998年3397;2.06%

1999年37419;5.08%

2000年42731;7.26%

总计:1780共计:70;3.93%

以数据点折线表示,媒介分析文章在这些刊物中所占百分比近年来的变化情况如下表所示:

从以上图表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如下几点:

1.这四种刊物在最近几年中无一例外地都经常刊登媒介分析文章。

2.在四种刊物中,《国际新闻界》发表媒介分析文章最多,不但按篇数计算数目最大,而且在总篇数中所占百分比也最大。

3.四种刊物中,《新闻记者》刊登媒介分析文章篇数在总篇数中所占比例最小,但1999年起该刊发表的媒介分析文章篇数与往年相比明显增多。

4.1996年-1998年期间,《新闻与传播研究》发表的媒介分析文章逐年增多;2000年该刊发表的此类文章明显多于前几年。

以上几点中的第一点显示了媒介分析近年来已成为我国新闻传播学专业刊物经常涉及的内容之一。

关于第二点,我们认为,它和《国际新闻界》的宗旨目标及特点有关。这一刊物以“透视环球传媒,追索今昔流变,拓展研究视域,提升学术品位”为其宗旨目标,具有重视国际传媒业最新动态、重视介绍国外情况的特点。自美国以其经济实力和技术优势率先提出建设信息高速公路的目标以来,信息高新技术的层出不穷和迅速投入应用、因特网作为新一代的传播媒介迅速崛起、全世界范围信息高速公路建设发展势头猛烈、传统的传媒业正面对一场新的社会传播事业结构调整──这一切已成为国际传媒业近年来的新动态。而美国和一些其它西方工业发达国家在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中的领先地位,使介绍信息高新技术的应用成为介绍这些国家传媒业近况的一个重要论题。这些显然都促使《国际新闻界》较其它刊物更多地刊登以论述信息传播新技术与传媒发展、传媒运作的关系为主的文章及讨论有关理论的媒介分析文章。此外,自1997年以来,《国际新闻界》每年都有一期或若干期有关于信息高新技术的应用的栏目,集中刊登有关文章。1997年第四期中有“最新传播技术手段研究专辑”栏目,下有5篇文章,按我们本文中所下的定义都属于媒介分析文章;1998年第四期中有“新媒体研究专辑”栏目,收有6篇文章,均属媒介分析文章;1999年第三期中有“网络传播研究专辑”栏目,收有5篇关于最新传媒──网络的文章;第四、五、六期均设有“网络传播”栏目。2000年第一、五、六期均有“网络时代”栏目。设有这样集中刊登关于信息高新技术的应用的文章的专栏,显然也有利于该刊较多地刊登媒介分析文章。

关于上述第三点,《新闻记者》上的文章体裁不一、且以短文居多大约与此不无关系。作为一家面向业界的刊物,相对而言,它所刊登的理论性、学理性探索的学术论文在刊物中所占比重是有限的;它重视传媒业界同仁间的体会交流等,大量的文章涉及写作、编辑、摄影等业务方面的体会。当然,随着电脑、网络技术在新闻工作中的日益渗透,随着我国新闻传媒业技术手段更新的过程的进展,我国新闻工作者将会在其传播实践中对信息传播高新技术的运用及其影响等,体会日深。在被称为我国“传媒上网热之年”的1998年过后的1999、2000年,《新闻记者》上刊登的媒介分析文章明显增多,正可说明这一点。

在这四家刊物中,《新闻与传播研究》可说理论色彩最浓。1996年—1998年期间这家刊物所登载的媒介分析文章逐年增多,而2000年该刊发表的此类文章明显多于前几年,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探讨传播技术手段、传媒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关系的媒介分析研究,正越来越受到我国新闻传播理论研究界的关注。

I.2学术会议

学术会议也是观察学术界动态的一道窗户。根据笔者手头掌握的资料,1995年“全国第四次传播学研讨会”在四川成都召开以来,探讨传播新技术、新媒介等的媒介分析文章,已成为我国新闻传播学领域学术会议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全国第四次传播学研讨会”的论文集显示,“传播新技术、新媒介研究”系当时对论文分门别类时的一个类别。但是,当时这一类别下的论文篇数尚不多,仅有两篇,题为:“信息传播手段的又一次革命”和“试论我国在‘信息高速公路’十字路口的选择”。(论文集总共收入论文59篇。)1996年,当暨南大学新闻系为庆祝成立50周年而举办“面向21世纪的新闻与传播”学术研讨会,邀请来自香港和内地30多所大学、研究机构和新闻媒介的学者会聚羊城各抒己见时,会上发表的50多篇论文中可归为本文中称为“媒介分析文章”的,有5篇。这5篇论文绝大部分研究信息高速公路,研究正在迅速崛起的因特网(当时称“国际互联网”)。1997年,“全国第五次传播学研讨会”在杭州大学召开,60余名学者以“传播与经济发展”为主题,进行了为期两天论文宣讲与讨论。会议收到的46篇论文中有5篇论文属于讨论信息传播新技术的“媒介分析文章”。信息高速公路、电脑互联网络与大众传播发展、社会发展的关系,成了台上台下的热门话题,不但在会场上引发学者们的热烈发言,而且在会场外的个人交谈中也引发种种议论。会议结束后,有关论文很快被《新闻大学》、《新闻记者》、《新闻学争鸣与探索》等刊物登载。

1999年10月至11月,我国新闻传播学界接连举行了三次较大型的学术会议。10月下旬,在上海外国语大学召开了“’99传播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出席会议的30多位中外学者在会上所宣读的论文中,探讨信息传播新技术与社会的互动的媒介分析论文有5篇,以研究因特网为主。10月底至11月初,在南京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召开了“第二届两岸传播媒体迈向21世纪学术研讨会”,会议收到的40余篇论文中,可归为本文称为“媒介分析文章”的,有10多篇。紧接着,12月7日至9日在复旦大学召开了“第六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会上发表的50余篇论文中,有10来篇属本文所说的“媒介分析文章”。

2000年10月20日—21日,在中国人民大学召开了“世界新闻传播100年”学术研讨会,会议收到的近70篇论文中,可归类于“媒介分析”的文章达16篇,占总数的23.19%。2000年12月13—15日,在上海交通大学召开了“全国第四届科技传播研讨会”,会议的主题,即是网络传播。

从这几次会议的情况来看,网络传播的崛起使围绕信息传播新技术同传媒发展、社会发展的关系及其有关理论的媒介分析研究对我国新闻传播学界而言魅力有增无减,在1999年以来的五次学术会议上,媒介分析文章尤其成了会议内容的一个重头。这一点,同笔者梳理有关学术刊物近年来的文章内容所发现的情况,是吻合的、一致的。

I.3书籍

1998年4月,北京警官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闵大洪先生撰写的《传播科技纵横》。此书分十五章,阐述了传播科技发展进程中各项重大进步及其对人类社会生活的深刻影响。这十五章是:“古代信息载体与传播手段”,“近代印刷术的诞生与发展”,“摄影术、电影的诞生与发展”,“近代通信手段的重大发明与发展”,“广播电视的诞生与发展”,“当代印刷术和出版业”,“当代广播电视新技术”,“当代计算机业与通信业”,“计算机网络与信息交流”,“因特网与传统大众传媒”,“当代多种媒介的相互竞争与融合”,“传播技术在当代新闻传媒中的地位”,“传播技术的发展与知识产权保护”,“对传播新技术的管理”和“信息高速公路展望”。书中追踪最新信息传播科技及其应用对传媒业的影响和宽广的社会影响的,占10章之多;这10章中,尤以探索计算机业及以计算机技术为基础的计算机网络业及其正、否两方面的社会影响的部分占了重头:作者以整整八章的篇幅,对此进行了阐述。鉴于对建立在以往的传播科技的物质基础上以往的传播方式,学术界早已有过许多论述,达成许多一致的认识,作者将全书三分之二的篇幅用于对信息传播科技的最新进展、最新发明及其对于传媒业发展与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系列方面的影响上,这种选择显然使《传播科技纵横》得以涉及开拓空间较大的课题。书中不但尽量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对一系列最新传播科技手段作了描述,而且涉及了一系列围绕传播科技发展对人类社会影响大课题的具有迫切的现实意义的问题,如:传播科技发展的利与弊,传播科技发展与知识产权保护,因特网与传统的大众传媒,传播科技发展与传媒市场,传播科技发展与传媒管理,传播科技发展、信息传播的全球化趋势及国家的信息传播政策,等。

以传播科技的发展的利和弊为例,该书在对卫星直播电视的探讨中,既谈到卫星直播电视的利──对于扩大电视的覆盖面、扩大电视传播的范围、促进国际电视传播中的作用,又探讨了卫星直播电视的弊──对卫星的轨道资源的国际争夺和电波越境对发展中国家带来的价值观、生活方式冲突问题。作者指出,“正因为通信卫星具有打破以往电视传送所受到的时空限制的能力,因此不仅发达国家大力研制、发射电视直播卫星,而且不少发展中国家也纷纷购买或租用。在激烈的竞争中,商业利益与国际政治带来了国与国之间无可避免的冲突,其中最重要的有两项争论。一项是技术问题,即卫星轨道问题,因为同步静止卫星的轨道资源是有限的,必须向国际电信联盟提出申请得到认可,而目前世界各国对卫星轨道位置争夺激烈;另一项是社会问题,即电波越境带来的影响。

电视直播卫星所带来的电波越境,从积极意义上说,可以促进国与国之间的相互了解,但使用不当或别有用心,也会造成国家间的不和甚至相互憎恨,破坏人类共同生存发展的氛围。……在DBS电波越境的争论中,西方发达国家持‘信息自由论’的立场,要求在政治上和法律上承认信息自由流动的原则。而反对的国家则持‘信息论’的立场,要求在世界信息与传播秩序的总格局内制订出具体的规则,并强调应事先取得他国的同意。……

80年代,美国国际电视进入西欧,为已经风靡西欧市场的美国影视片推波助澜时,欧洲传播界也纷纷指责美国为‘文化帝国主义’,要求采取措施保护民族文化,许多国家对电视台(尤其是对有线电视网)播放外国节目的比重作了限制。当国际电视的浪潮推进到亚洲地区以后,这种矛盾就更为尖锐。对于卫星电视来说,进行有效的国际管理确实困难重重,……”⑶

该书在有关因特网的章节中也讨论到了传播科技发展的利与弊。在简述因特网的特点和功能,各国对因特网的应用在促进经济、科技、教育方面的发展中的作用,在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方面的效能后,该书即谈及因特网带来的种种问题,如:网络安全及计算机犯罪、“黑客”猖狂入侵重要的网站网点,意识形态和文化渗透,虚假信息虚假新闻流传,色情内容泛滥于电脑空间,知识产权遭到侵犯,等。

再以因特网与传统的大众传媒、传播科技发展与传媒市场为例。《传播科技纵横》谈到了因特网的出现和普及对传统的大众传媒构成冲击,但以更多的篇幅,探讨后者如何能“借着因特网之势另有一番风光。”⑷因为,因特网上信息流通的一些负面影响,使“人们在网上广泛浏览之后,更愿意访问每日能提供客观、真实信息来源的节点,而这一点,在人们心目中已建立权威地位的著名新闻媒体具有独一无二的优势。也就是说,现有新闻传媒上网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同时也必须看到,现有新闻传媒具有自身的特点和优势,因特网并非可以完全包容和替代。如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印刷报刊由于自身所具有的特点,不可能完全被网上电子报刊所代替。”⑸尽管如此,该书作者强调指出,传播科技的新发展必然导致新老传媒间的激烈竞争,作为新一代媒体的因特网的崛起,必然意味着它与传统的大众传媒间在传媒市场上对受众的争夺。“各类媒介均有自己的特点,一种媒介完全取代另一种媒介是不可能的。但影响力的大小,此消彼长,则是不言而喻的。”⑹而与此同时,传播技术的发展还在改变以往各种传媒泾渭分明,截然分开的情况,竞争之中还出现了相互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趋势,“多种多样的媒介在推进社会多元化和多样性方面已成为一股强大的动力”。⑺

1999年2月,华夏出版社出版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明安香先生主编的《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重点课题,该书不但对90年代初以来突飞猛进的信息传播高新技术、新媒介的现状和特点进行了归纳性的描述,还对学术界和社会上围绕它们的讨论中涉及到的许多问题,进行了严肃的讨论,按自己的框架,综合研究了众说纷纭的概念,论点,预测,通过系统的分析,将有关认识上升到理论的高度。⑻此外,该书又在研究的基础上对我国的信息高速公路建设,提出了一系列对策性建议。该书聚焦于以“信息高速公路”为基础的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对传统的大众传播带来的影响,分十一章对有关问题进行阐述,即:“信息技术和信息社会”,“印刷媒介:告别铅与火走向光与电”,“当代多种传播媒介的互相竞争与融合”,“新兴电子传播媒介”,“‘第四大众传媒’的崛起:计算机国际互联网络”,“新技术、新媒介与社会政治、法律”,“新技术、新媒介与社会经济发展”,“新技术、新媒介与社会文化”,“新技术、新媒介与社会生活”,“信息高速公路将引发大众传播革命”和“赢得进入信息社会的‘护照’”。按照该书主编、课题组负责人明安香研究员的归纳,该书是从五个方面,对研究重点展开探讨的,即:

■“从数字式、多媒体、网络化等最新信息传播技术发展的崭新高度和视野,重新回顾和探讨了人类信息传播”。

■“宏观地探讨和展望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在当代和未来社会中所处的空前重要地位及其发展方向。”

■“对书中重点探讨的‘信息传播新媒介、新技术’作出界定,并回顾和概括当前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发展的主要种类、特征及其现状”。

■“简要探讨信息高速公路对整个社会的影响,以便以此为背景更好地探讨信息高速公路对大众传播的影响”。

■“探讨和预测以信息高速公路为基础和核心的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将会给传播的大众传播在一系列方面带来的巨大影响和根本变革;并对于我国的信息高速公路建设、大众传媒业、新闻与大众传播教育及理论研究在建设信息高速公路的新形势下的发展,提出一些对策与建议”。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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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对媒介发展进程的总结、归纳式研究,对以信息高速公路为基础和核心的传播高新技术同大众传播的关系的分析,对世纪之交我国在信息高新技术、信息产业领域的发展的对策性建议,都反映出课题组对有关问题的深思,并有助于启发人们探索思考。例如,第十章“信息高速公路将引发大众传播革命”首先以历史的视角,概括性地分析了传媒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基本规律和法则,再分媒介形式,新闻采访、写作报道和编辑方式,新闻产品的发行和传送方式,受众地位及其与媒介的关系等几个方面,探讨信息高速公路将引发的大众传播中的根本性转变。作者对于传媒发展过程中的新老传媒遵循的法则,表达了深具概括性的观点,即:旧媒介在同新兴媒介的激烈竞争中,纵然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也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而是会遵循生存第一法则,千方百计谋求生存下去,而为了生存下去,旧媒介又会遵循变革求存的法则,适当地改变自己的“媒介形式、运作方式和服务方式,以适应形势的发展”;新媒介要在原有的媒介世界中站稳脚跟,取得成功,就得遵循优胜法则,即在方便、兼容、简便、可靠、可见、价格适宜等一系列方面显示出其超越旧媒介的优胜性,并遵循经过一个(一代人时间的)过程的“一代人法则”;旧媒介和新媒介在激烈竞争中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共同遵循长期共存法则。⑽

书中对新闻与传播理论体系如何适应新的形势的探索,也颇具特色。该书建议“重新构建新闻与大众传播的理论体系”,并认为这就是要建立“网络传播学”这样一种脱胎于传统的理论体系而又根据崭新的网络化传播环境形成全新的特色的崭新的理论体系。书中探索性地提出,根据目前的情况,“网络传播学”至少应涵盖这样几类内容:网络传播环境学、网络传播生态学、网络传播采访学、网络传播媒介学、网络报道学、网络公众学、网络调查学、网络传播法规学和网络传播伦理学。⑾

与论文相比,书籍由于篇幅大得多,论述问题可以在全面、系统、深度等方面,有较大的发挥余地,内容覆盖面当然也可大大超过论文。如果说近年来我国学术刊物上的媒介分析论文各自探讨了有关信息传播新技术同大众传播和社会发展的关系或有关理论的某个或某几个问题的话,那么《传播科技纵横》和《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则对以数字式、多媒体、网络化等为主要特征的最新的信息传播技术、新媒介概括性地进行探讨,并对传播科技发展与变化加以总体研究,还对围绕科技、传媒、社会发展的关系的诸多问题,进行了探索。

目前,随着网络运用的逐步推广,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也已开始被推上网:1999年下半年,由新浪网、浙江在线和浙江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联合创办的《中国新闻学评论》已在网上出现,这是一家没有印刷版的网络刊物,而且是专门有关中国新闻与传播研究的网络刊物。有关媒介新技术、新媒介的研究是该刊物的重要内容之一。该刊的栏目之一“个人频道”下的“大洪视点”,集中刊载了闵大洪先生有关网络等传播新技术、新媒体的一系列论文。2000年5月28日,上海14家主要新闻传媒机构联手创办的东方网正式开通,“网络媒体研究”成为这一网站上的专题栏目之一。由于《中国新闻学评论》在网上推出和“网络媒体研究”在东方网上出现时间还不长,目前笔者尚无法对此作更多的讨论,只能寄希望于未来。

上述讨论到的都属于我国学术界在媒介分析领域、尤其是信息传播新技术革命研究领域的成果发表。同样值得一提的还有这一领域的目前正在进行的重大项目。据有关论文介绍,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对当前的信息传播新技术革命这一前沿研究领域极为重视,“1996年以来几乎每一年都有相关课题,如1996年设立项目《多媒体技术与新闻传播》、1998年设立项目《新闻传播手段的数字化:现状透析与发展预测》、1999年设立项目《网络传播新发展及其对策(研究报告)》、2000年设立项目《互联网对信息传播和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影响研究》。”⑿有关成果发表和正在进行的有关项目,显示出我国传播学界围绕着与信息传播新技术同大众传播和社会发展的关系有关的许多问题,已进行并在继续进行许多探索。

二、特点分析

本文第一部分的讨论说明,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在传播新技术及其特点、传播技术与媒介的发展与更新及其同社会发展的关系领域的研究,已产生了以论文为主兼有书籍的成果。这一部分试图在此基础上探讨这些成果的特点。

II.1介绍、描述性内容占重要位置

介绍、描述性内容在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在我们此处称为“媒介分析”的领域的成果中占重要位置,这可说是我国的媒介分析研究的特点之一。如果略加细分,不难发现,本文第一部分中谈到的学术刊物与学术会议上的媒介分析文章中,大量的文章主要是描述性或介绍性的,再加上对有关问题的分析。例如,《新闻与传播研究》刊登的“国内外电子出版物的发展现状与发展趋势”,“对亚太地区三家日报电子版的观察与思考”,“中文报通过因特网走向世界”,等,《新闻大学》刊登的“上海六家广电媒体因特网网页比较分析”,等,《国际新闻界》刊登的“信息高速公路上的新闻战”,“驶上信息高速公路的美国报业”,“西方通讯社是如何在哥伦比亚工作的”,“数字时代的BBC”“美国记者如何利用E-mail”,等,《新闻记者》刊登的“一份跨国界的免费出版物──兼谈电子网络”,“网络上办影展光盘上存照片”,“新闻传媒网络化发展新趋势”,“记者要学会数字化生存”,“美国《时代周刊》见闻”,等,“全国第六次传播学研讨会”论文中的“因特网在对外传播中的应用──效果及趋势”,“从新闻提供者到公共论坛:《人民日报网络版》个案分析”,等等,可说都属于此类文章。这类文章的特点是,一般以小见大,往往从某些具体实例入手对最新传播技术渗透到传媒业工作和人们社会生活的现状作描述、介绍,以此为基础探索一些带有共性的问题。例如,《新闻与传播研究》1997年第三期刊登的“对亚太地区三家日报电子版的观察思考”(作者:闵大洪)一文,对亚太地区三家大型日报——日本的《朝日新闻》、台湾省的《中国时报》和新加坡的《联合早报》的概况进行了介绍,提供了诸如访问人次、电子版网页编排、内容、电子版上的广告等资料信息,由此切入到电子报纸的发展这一课题,探讨了电子报纸发展的技术基础──因特网,以及与电子报纸的特点有关的电子报纸发展的动因。

又如,《新闻大学》1998年冬刊登的“上海六家广电媒体因特网网页比较分析”(作者:陈思劼)一文,主要是对上海电视台、上海东方电视台、上海有线电视台、上海教育电视台、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东方广播电台的网页的一些基本情况及主要内容作介绍,并对这些网页进行比较,介绍的信息包括这些网页的主页网址、上网日期、网页数、容量及主要栏目与内容。在此基础上,文章对广电传媒与网络传播的关系问题略加探讨,但从全文来看,这一探讨部分所占篇幅颇小。又如,《国际新闻界》1996年第三期刊载的“驶上信息高速公路的美国报业”(作者:杜跃进)一文,是透过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市的一家小报《圣何塞信使新闻报》创办的(与“美国在线”AmericaOnline联网的)电脑联机网络信息服务系统“信使中心”的实例,透过这一“信使中心”提供的电子报纸、通讯服务等网上服务的情况,来以小见大──观察“驶上信息高速公路的美国报业”并进而讨论美国新闻业对信息高速公路的积极采用对美国新闻业的传播方式的影响这一问题的,文中谈到了反映这种影响的四个方面:新闻媒体物质形式的演变,新闻内容的变化、对新闻从业人员的挑战、对受众的影响。但介绍性内容不但所占篇幅较大,而且还贯穿于讨论分析之中。《国际新闻界》1998年第二期登载的“数字化时代的BBC”(作者:彭兰)一文,描述了BBC近年来的沿着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向前迈进的情况,即:进入90年代以来,适应数字化时代的挑战和需要,英国广播公司BBC实施自己几次根据形势进行修改、补充的对近期、远期发展规划,采纳数字化技术,退出一系列新广播、电视频道和服务的发展状况。文中具体对BBC的一系列借助数字化技术的新服务、新频道作了介绍及特点分析,为读者描述了BBC数字化广播(DAB,DigitalAudioBroadcasting的缩写)服务的现状、特点与发展计划。

再如,《新闻记者》1999年第十期发表的“办出特色:传媒网站生存之道”,透过两家并非由传统传媒中著名的大型媒介机构创建的传媒网站——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太阳海滨媒介集团公司创办的Sunline网站和美国首都华盛顿附近的一家视频作品制作公司GardyMcGrathInternational创办的“网上电视”/“万维网电视”(TVontheWeb)网站──的成功实例,探讨办出特色在传媒网站获得成功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文中对这两家传媒网站的网页设计、内容、办网站的方针、策略等,作了介绍分析,以“办出特色”为主题,将这些介绍性信息串在一起,作为讨论这两家传媒网站的成功的一大原因及其启示的基础。⒀

这类文章当然并非遵照同一模式,虽说总体而言都带有这样的特征:以小见大,以介绍实例为主引出或融入对有关问题的讨论,但是,其中有的在介绍和讨论方面都较宽泛,有的则突出重点的色彩较浓。由于偏重情况介绍描述,此类研究往往在理论问题探讨方面就涉入有限,从而出现谈得较宽泛而缺乏细化深入的分析,几笔带过等情况。然而,介绍、描述性为主的研究自有其作用,对此我们不能忽视。这类研究提供了许多十分有用的新近资料,而新近资料的积累,正是进一步深入研究的必不可少的基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其中的有些研究中,作者提供了或由其本人采用调查、观察、内容分析等方法而得的量化的第一手资料,或通过网上研究、图书资料研究等而获得的来自其他学者实证性研究结果的量化的第二手资料。以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传统上重思辨、重定性研究而对定量研究重视不够的情况而论,这种量化的资料的提供,可以为学术界进一步对有关问题进行思辨式的研究,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事物的发展变化过程,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把量化作为一种测量工具,作为一种手段,对事物(的质)进行精确量化,有利于对事物、对事物的质的系统研究和了解,也有利于使论点的展开、定性的阐述具有扎实的依据从而增添说服力。因此,上述提到的那些研究提供的量化数据的积累,对于我国的传播学研究而言,就可说另具一层意义了。

从信息传播技术发展的进程来看,20世纪90年代信息传播新技术大量涌现,发展之迅速,真是创历史之最。在这样的背景下进行的媒介分析研究,客观上需要先从介绍、描述与最新传播新技术的应用有关的新情况入手。此外,在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中,经济实力、科技优势等方面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的工业发达国家如美国、英国、日本等国走在前面,这些国家在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中的新经验、它们在这方面出现的新情况、新趋势,因其参考作用而值得介绍。这也必然使我国传媒研究成果中覆盖这方面的内容,从而增添了介绍、描述性的内容在我国学术界的有关研究成果中所占的比重。

虽然在我国学术界关于媒介分析的文章中似以描述性或介绍性为主再加上对有关问题的分析的文章居多,但也有一些文章是讨论分析性的,或以此为主的,如:探讨网络出版物与法律法规的“电子网络出版物的法律法规建设”(作者:张西明,《新闻与传播研究》,1997年第一期。),分析互联网络的“互联网络:一个虚拟的社会”(作者:张锦,《国际新闻界》1999年第三、四期。),探讨网络时代媒介把关人角色的变化的“从‘Gatekeeper’到‘Heads-upDisplays’”,探讨网络传播中的受众的“网络传播中的受众诠注”(作者:石艳红,《国际传播界》,1999年第三期。),等。此类文章中还有对某一媒介分析理论进行探讨的,如:讨论著名的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论文——《新闻与传播研究》1997年第四期刊登的“麦克卢汉的传播思想”和作为“第六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论文之一的“新形势下对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再认识”。作为探讨理论的文章,这些文章自然就较为突出分析讨论。

II.2讨论分析偏重概括性、综合性

从上面梳理到的我国传播学界的媒介分析研究成果来看,讨论分析偏重概括性、综合性,也是一个特点。笔者在梳理过程中发现,就这一领域的研究而言,学者们在对问题的展开中往往铺开面甚广,以概括性、综合性地阐述为主。例如,“电子出版物的法律法规建设”一文将传统媒介的新闻出版法规面对网络出版物在实施中遇到的主要困难归为九点,对建立与网络信息有关的法律法规、规范网上出版中要解决的法律道德问题,分“名誉侵权问题”、“著作权问题”、“保密和泄密问题”、“黄色、凶杀、暴力一类图文音像信息引起的法律问题”四个方面予以展开,逐一讨论。“网络传播中的受众诠注”一文对于网络媒介为受众成员在传播过程中的地位所带来的变化之分析讨论,分“网络受众的定义及其图示”、“个体化和主动化的网络受众”、“网络受众在信息面前人人平等”、“网络受众对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意义”和“网络受众:为自己把关”五个部分展开,铺开面较广,在论文的篇幅范围中来看,这种处理法带有综合性的色彩。

就书籍来说,上面讨论到的《传播科技纵横》和《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中,相比之下,后者对理论探讨更为偏重。因此,笔者此处拟集中考察后者在讨论分析问题中是否也具有重概括性、综合性的特色。笔者感到,此书对有关问题的讨论,同样具有概括性、综合性的特征。这首先表现在它综合讨论了诸多问题上。对此,我们在上一部分中已有所涉及,这里不再赘述。其次,这表现在此书对其所讨论分析的问题,在展开中似乎也偏重概括周全。试以该书的第十章“信息高速公路将引发大众传播革命”为例。这一章概括了“媒介发展的基本法则”、“报纸、广播、电视将面目全非”、“新闻采访方式将发生的根本性变革”、“新闻报道和编辑方式将发生的根本性变革”、“新闻发行和传送方式的根本性变革”、“受众地位及其与媒介关系的根本变革”和“媒介角色的根本变化”七个方面的内容。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力求全面概括的展开方式。这七个方面构成了这一章的七个节,而每一节的展开,同样体现了这种偏重概括周全的特色。例如,第二节“报纸、广播、电视将面目全非”,分“报纸:由印刷报纸到电脑网络报纸、电子便携报纸”、“电视:数字式、高清晰度、互动式家庭影院”和“其他大众传播媒介的变革”三点展开,显然最后部分以“其他大众传播媒介的变革”为名,可以将除了这一节的标题中点到的报纸、广播、电视以外的其他的传统的大众传播媒介包括进去,这看来同该书的讨论注重全面概括有关。在具体到这些小点(目)的阐述中,综合性、概括性的特点仍然可见。即以这一节的第一点“报纸:由印刷报纸到电脑网络报纸、电子便携报纸”为例,其内容涉及到:作者对印刷报纸因其特点不会“很快被高速飞驰的信息列车碾得粉碎”的看法及理由,报纸等印刷媒体的变形三部曲──即出现电子翻版、电子变版和多媒体版,以及反映报纸发展另一种趋势的便携式电子报纸及其特点,覆盖面相当广,由此也可见力求概括周全的特色在书中得到了层层体现。

我国媒介分析研究著述中出现讨论分析偏重概括性、综合性,自有其原因。首先,它同选题有关。我国不少媒介分析文章的题目都较大,题目本身要求覆盖面较广,注重概括性、综合性也就自然而然。其次,我国在传播学研究领域起步较晚,目前尚处于学科建设的早期,围绕媒介的技术特点,传播技术、媒介的发展更新同大众传播业的发展及整个社会生活的关系等而展开的媒介分析研究,当然更是处于早期。对于早期的研究来说,重概括性、综合性正适应学科建设积累的需要。此外,对于书籍而言,我国新闻传播领域的不少书籍似乎往往兼具专著和教材的特色,而且事实上在使用中也扮演专著与教材的双重角色,对于问题的分析阐述力求概括周全,与教材要全面概括、传授基本知识的客观需要相吻合。对于我国的媒介分析领域而言,这些已有成果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当然,随着研究的进一步发展,我国学术界还需要在媒介分析领域向形成独特的、创新理论体系的方向努力。

II.3选题贴近传媒业发展现实、追踪发展动向

从选题来看,中国大陆新闻传播学界的媒介分析研究,具有贴近传媒业发展现实、追踪发展动向的特点。电子出版物的兴起与特点,因特网的特征及其对传统大众传媒的挑战,网络传播中的法律法规问题、伦理问题,传媒网站建设,卫星电视,网络时代传媒把关人角色的转变,网络时代受众角色的变化,新、老传媒的关系,计算机(电脑)辅助新闻学,等等,构成了近年来我国学术界的媒介分析研究一再关注的问题,这些选题,无疑是贴近我国传媒业新发展的现实的,也是追踪全世界信息高速公路建设中的发展动向的。这一特色,大约同媒介分析这一研究领域本身的性质、特征有关。媒介分析本身,是一种考察传播技术的发展同社会变迁的关系的研究,对发展、变迁的研究,首重新发展、新变迁往往很自然。当年,媒介分析理论家麦克卢汉正是在电视在全世界蓬勃发展的60年代,提出其媒介理论,为确立以媒介技术为焦点,用媒介技术史作主线把文明发展史串起来的研究传统作出关键性贡献的。虽然他的著述涉及了媒介技术发展史上的各个阶段,但是当时的新兴传媒电视无疑是他的研究突出关注的。关注媒介新技术的特征及其发展动向,是媒介分析的需要使然。追踪发展动向除了可以指追踪实践方面的发展动向外,还可以指追踪理论方面──学术研究方面的发展动向。在后一种意义上,我国的传媒分析研究的选题,总体上来说也是可以说具有追踪发展动向的特色的。当笔者将我国的媒介分析研究中经常关注的问题同国际上的一些新闻与传播学学术刊物——如《传播学杂志》(季刊;由美国国际传播学协会主办)、《新闻与大众传播教育者》(季刊;由美国新闻与大众传播教育学会主办)、《加拿大传播学杂志》等──中近年来发表的论文中的同类研究的关注点相比时,笔者发现,两者相当吻合。即使国际上的这些刊物上的同类研究不少在时间上领先了一步,但是我国的研究并非在时间上远远落在后面。事实上,我国传媒分析研究中不少引征了国外学者一些最新研究成果,有的还参照了网上提供的最新资料,注释中出现有关网站的网址与上网日期,可以说明这一点。

当然,各国信息高速公路建设的进展不同,各国传媒采纳高新传播科技的发展情况也不同,各国媒介分析研究的起始时间、发展阶段也不同,因此,在这一研究领域中,国际学术界所经常关注的问题中也有一些尚未构成我国学术界的关注热点。例如,对于电子出版在学术性信息传播(scholarlycommunication)中的应用,对于网络空间中的虚拟社区等,国际上学术界常有论及,但在我国学术界现实的媒介分析研究中,似尚未引起多少注意。关于前一问题,迄今为止在我国新闻传播学术信息沟通中,最主要的手段仍然是印刷传媒,这大约是影响关于电子出版与学术性信息传播的关系成为关注热点的重要因素。关于后一问题,对于现阶段因特网在我国的发展情况来说,离众多的人们感受虚拟社区的存在,还有很大的距离。这影响到网络空间中的虚拟社区研究在我国的现实意义,它尚未构成我国媒介分析研究的热门选题,也就很自然。

我国传媒分析研究中,不但那些围绕传播技术新发展、传媒新发展展开的研究显示出追踪国际上的发展动向的特点,而且那些探讨媒介分析理论的研究,也是如此。例如,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本已在达到其红极一时的顶峰后长期陷入较少引起注意的寂寞的低谷,但近年来,在信息传播新技术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的新形势下,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又再度受到国际上学术界的关注,重新引起学术界的探讨。90年代中期以来,在美国和加拿大,专门关于麦克卢汉及其媒介理论的书籍频频出现:1995年,加拿大McGill-Queens大学出版社出版了JudithStamps撰写的《改变对现代性的看法:英尼斯、麦克卢汉和法兰克福学派》;1996年,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出版社推出了GlennWillmott所著的《麦克卢汉,或逆向的现代主义》;1997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出版了PaulBenedetti和NancyDehart合编的《通过反视镜向前:有关麦克卢汉的看法和麦克卢汉提出的看法》,纽约BasicBooks出版社发表了W.TerrenceGordon撰写的《马歇尔·麦克卢汉:进入理解的出口》;1998年,加拿大BlackRoseBooks出版社出版了PaulGrosswiler所著的《方法即讯息:以批判理论重新思考麦克卢汉》……一些广泛阐述有关信息传播新技术与传播新动向、社会新变迁等的书籍,也纷纷论及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以迅速沟通学术新信息为己任的学术会议和学术性刊物,也及时反映了学术界对麦氏及其理论的新兴趣。围绕麦克卢汉媒介理论,1998年3月,在美国纽约Fordham大学举行了为期两天的题为“麦克卢汉的遗产”的研讨会。来自美国、加拿大和欧洲一些国家的数十位学者,各抒己见,对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的宝贵之处、对其理论的要点对传播学研究的启示,进行探讨,尤其是结合因特网的迅速发展,对麦氏理论中的“凉”、“热”媒介区分说、按占主导地位的传播手段、媒介技术划分人类文明发展史的阶段的观点等,进行了新的分析。⒁学术性刊物中,《加拿大传播学杂志》近年来一再刊登研究麦克卢汉媒介理论以及这一理论的重要源头──英尼斯的媒介理论──的论文。在该刊1998年第一期和第三期刊登的学术论文中,研究麦克卢汉媒介理论和英尼斯的媒介理论的论文几乎占了半数。美国《传播学杂志》1998年也曾刊出题为“时下流行的对麦克卢汉的看法”的评论文章,对美国和加拿大近年来出版的专门关于麦克卢汉的书籍,进行了一番分析评论。国际上学术界对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新关注,还在通过网络媒介进行的学术沟通中反映出来:因特网上曾出现有关麦克卢汉的网页,如:和。我国学术界在对媒介分析理论的研究中也注意到了国际学术界的这一动向。在我国近年来的学术刊物和学术会议上,提出应重新认识麦克卢汉学说、认识其作用的论文有之,专门讨论麦克卢汉媒介理论的论文也有之。

从我国学术界的媒介分析研究的现状来看,在理论方面,对我国的研究影响较大的恐要数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虽然,大多数媒介分析研究的成果中似乎并没有直接引征麦克卢汉的著述,但是,我们从如下事实中,可以看出,麦克卢汉的理论所提供的思路──即从媒介技术的影响的角度考察传播科技与人类文明变迁的关系的思路,却影响着这些研究。这一事实即:这些研究大多数都着重探讨传播新技术对大众传媒业乃至整个社会的影响,而较少换个角度探讨社会的其它方面对传播新技术的应用的影响,如:社会决策对于决定传播新技术的命运的影响,经济因素对于传播新技术的采纳过程的制约等。

结论

中国大陆近年来新闻传播学领域的学术成果发表、学术讨论等活动表明,在媒介分析方面,中国大陆学术界远非一片空白。我们没有理由妄自菲薄。我国学术界在这方面已经起步,并且还将继续研究。我们已经开始讨论许多问题,只要我们坚持本着学术研究的严谨性、科学性和创新精神不断努力,日积月累,我们终将取得日渐成熟的学术成果。与此同时,我们也没有理由过高估计我国媒介分析研究的现状。虽然,我国传媒分析研究中大量研究以介绍、描述性内容为主也好,分析讨论偏重综合性、概括性也好,都自有其原因,我们对此可以用“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来概括;而且我们在上面的讨论中已经指出过,在现阶段而言,介绍、描述性为主的研究对发展我国媒介分析研究自有其不可忽视的作用,在讨论分析中突出综合性、概括性对学科建设的积累,也有很大贡献。但是,一切存在的,又并非“都是合理的”:事出有因的状况,并不总是等于理想的状况;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学术研究也应不断发展。我们应该面向未来,追求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尤其是应追求在未来的研究中在扎扎实实的资料积累的同时不断提高理论探讨的深度,不断进行理论创新。

注:

⑴*笔者在统计篇数中没有把报道式消息、文摘、书讯等包括进去。

⑵*在本文中,“媒介分析文章”指的是:总体来看以论述信息传播新技术、新媒介的特点,传播新技术与传媒发展、传媒运作的关系及同社会的关系为主的文章及讨论有关理论的文章。

⑶闵大洪著《传播科技纵横》。北京警官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31-132页。

⑷出处同上,第194页。

⑸出处同上,第194-195页。

⑹出处同上,第230页。

⑺出处同上,第233页。

⑻参见明安香主编《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著作出版推荐意见书之二”。

⑼参见明安香主编《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1-4页。

⑽参见明安香主编《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219-224页。

⑾参见明安香主编《信息高速公路与大众传播》。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287-290页。

⑿闵大洪。“网络传播研究亟待加强”。载《新闻与传播研究》2000年第一期,第16-18页。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4

关键词 传播学发展;阶段;困境;展望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5)135-0042-01

传播在人类社会生活中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是人们赖以信息交流的手段,只要有人类生活,就会有传播活动。20世纪40年代,传播学在美国产生,并在美国迅速的发展。20世纪50年代后,传播学开始传入欧洲,出现在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前苏联等国家。20世纪80年代,施拉姆的《传播学概论》被引进中国,从此,传播学开始传入中国。

1 传播学在中国的发展进程

从传播学被引进,30多年来,传播学在中国经历了三个阶段:引入阶段、困难阶段、发展阶段。

在传播学刚被引入中国时,主要是翻译和介绍国外有名的传播学作品。1982年11月,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揭开了我国传播学研究的序幕。1982年,在中国传播学历史上,有两件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大事。一件是当年6月至8月,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和首都新闻学会调查组共同进行举行地区新闻受众调查,这是自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进行的受众调查;另一件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世界新闻研究室的研究人员开始编辑一本介绍传播学的著作,并准备召开一次全国性的传播学学术研讨会。11月,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召开第一次全国性的传播学学术研讨会。传播学正在我国逐步发展,但1989年下半年却因我国形势发展问题遭到了困难,开始走下坡路。传播学被当作“资产阶级新闻学”而批判,被批成“精神污染”,有些老教授评价传播学否定阶级斗争,应拒绝接受,接着又有人撰写文章批判传播学无关阶级与阶级斗争。传播学因此暗淡了几年。然而1991年传播学研究逐步走出低谷,重新活跃于社会。1992年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后发表讲话,从此,我国传播学研究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开始步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改革开放后,各类现代化事业飞速发展,随着知识经济与信息时代的到来,以生产信息并为之传播为基础的传播学也日益发达,逐渐兴盛,新旧世纪交替之时更是明显。199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开始将传播学加入大学学科目录,2001又将传播学调整为一级学科。与此同时,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重点高校相继开办传播学院(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也改名为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人们对传播学的态度,由最开始的好奇,期间经历一段时间的盲目崇拜与诋毁,最后恢复理智。学者们开始普遍认为,我们的传播学研究不能总是照搬西方发达国家而应该走专门属于中国的特色创新之路。这种观念上的转变为传播学的复兴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2 传播学在中国发展中遇到的困境

引进传播学到中国主要走的是群众道路,但是尽管如此,由于人们头脑中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维定势,这使得传播学的引进和发展之路布满荆棘。传播学经过几十年的研究发展,已经在我国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确定了初级地位。在传播学的发展阶段,官方通过学科目录的方式给了传播学一个应有的名分,无论是本学科还是非本学科,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钟情于研究传播学,但传播学在中国却始终没有像其他相关学科一样形成自己的完整体系。学科内外都在怀疑传播学的研究和学科地位。

传播学在其发展过程中遇到了三个方面的困境。其一是教育的困境。传播学在教育活动中的位置是已经确定的,可是无论是针对整个传播学专业而言还是针对某一门课程而言,都一直存在着一个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传播学究竟是干什么的?甚至专门从事传播学教学的老师,也对传播学专业学生的未来就业问题充满了担忧。在教学任务中很难将新闻学与传播学区别开来,学生从刚刚进入传播学的学习阶段起就被带入新闻媒介和其他大众传播媒介,而传播学基础且重要的人际传播、组织传播、演讲、谈判等理论知识以及专门培养学生个人传播能力的课程往往没有安排进教学计划。最终,新闻传播类学生的就业去向集中于大众传播媒介,如果脱离专业媒介,学生们就无从下手解决问题,导致了新闻传播类学生目前就业难的问题。其二是运用的困境。在我国,传播学的社会运用遇到了非常尴尬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形成的传播学理论和知识都是基于西方发达国家的传播环境,尽管多年来我们一直提出传播学的本土化问题,但并没有出现真正既适合中国实际国情又适合当代传播学规范的传播学成果。导致在运用已有传播学成果时出现许多同中国传播体制和传播实践无法接轨的窘境。其三是方法的困境。传播学作为一门西方的现代社会科学,经过了西方发达国家长期努力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研究方法。对于西方的研究来说,这些传播学的研究方法是合适的。但在中国进行的传播学研究却不可以直接模仿西方的研究方法。

3 传播学在中国发展的未来展望

虽然传播学在我国仅有30多年的发展历史,但却已经作为热门学科引入大学的学科建制。各所高校纷纷新设传播学院(系)、开展各类传播学课程,但在繁华过后反思,却发现鲜有研究本土传播学理论。分析传播学的发展现状,传播学如果想从热门学科逐步成为成熟学科,必须依靠坚实的理论基础来加强符合本质的话语权。作为一门新兴交叉学科,传播学在未来很有可能向两个方向发展:一个方向是与其他类别学科相结合,比如像哲学那样成为每个学科和专业,甚至每个大学生都必修的公共基础课程,即基础传播学;另一个方向,作为一门针对性学科,传播学不仅将在新闻传播、媒体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网络传播、公共关系传播和广告传播等领域进一步扩大发展,,还将增添新的专业领域,比如政治传播学、医疗传播学、体育传播学等。

中国作为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已有五千多年的文化历史,中国创造的悠久文化对世界文明的发展做出了不可言喻的贡献。虽然传播学属于外来文化,但在中国五千多年的的文化历史中,对传播问题的分析和描述也有很多。要谦虚、沉稳、客观地看待我国的悠久历史和璀璨文化,既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骄傲狂妄。事实上,在虚心接受、学习西方发达国家传播学理论的同时,用心研究我国文化宝藏中有关传播理念的珍宝,向全世界公开我们中国人独特的传播智慧,开辟研究本土传播学的新天,成为接下来我们的责任和目标。

参考文献

[1]徐耀魁.传播学的发展[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2003(2).

[2]段京肃.传播学在中国遭遇的困境[J].新闻大学,2008(2).

[3]池岩.对传播学发展及其理论贫乏状况的反思[J].河南大学学报,2009(3).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5

关键词:传媒经济 理论结构 广播电视 文化产业

【中图分类号】G220 【文献标识码】A

我国城市广播电视传媒现在的结构模式基本上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逐渐形成的。具体来说,1983年,国家广播电视部根据党的第十二届代表大会的要求,召开了中国第十一届广播电视工作会议,会议明确提出了“以新闻改革为突破口,开展多种经营”和“四级办广播、四级办电视、四级混合覆盖”的方针。现在,我国的城市广播电视传媒基本上都是在这一方针的指引下发展起来的。可见,第十一届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既是我国广播电视传媒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也是我国广播电视朝着产业化方向发展的一盏指路明灯。正因为这样,第十一届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以后,一方面是广播电视广告业得到了发展,另一方面是由于报业经济理论研究的率先起步促进了广电人把广播电视经济研究提到了议事日程,并于1984年开始了“广播电视经济”的研究。到1990年,具有中国特色的广播电视经济理论体系的雏形已基本形成,但是真正科学的、完整的中国广播电视经济理论体系以及结构模式是在2000年以后逐渐形成并快速发展。

一、广播电视经济理论结构模式

具有中国特色的广播电视经济理论结构模式与我国的宏观传媒经济理论结构模式一样,它们是一个共同的整体,所谓广播电视经济理论结构模式也就是我国的传媒经济理论结构模式。自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三十多年间,在我国传媒人的共同努力下,我国“1+2+1”的传媒经济理论结构模式已基本形成。其中的第一个“1”是指传媒经济中枢理论,“2”是指传媒经济造血理论与传媒经济输血理论,第二个“1”是指传媒经济纳新理论。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依据“1+2+1”的传媒经济理论结构模式的要求更快、更健康地发展我国的整体传媒文化产业。

传媒经济理论系统涵盖的十大基础性理论是引领我国传媒经济发展的核心理论、路标性理论。这十大基础性理论主要是:传媒二重性理论、传媒生产力理论、传媒结构理论、传媒产业资源理论、传媒产业经营与管理模式理论、传媒产业集团化理论、传媒资本运营理论、传媒多种经营理论、传媒市场营销理论、网络经济的本质理论等。它们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形成了具有我国特色的“1+2+1”的传媒经济理论结构模式。

传媒经济理论基础体系中的传媒二重性理论、传媒生产力理论、传媒结构理论、传媒产业资源理论等四大理论系统相互作用构成了传媒经济中枢理论。传媒经济中枢理论是一种引导性理论、灵魂性理论、宏观性理论、聚集性理论、共享性理论、中心性理论、主导性理论,它一方面告知传媒人应该如何科学认识传播媒介和科学开展传媒经济活动以及其他的相关活动,另一方面又告知传媒人应该如何科学感悟传媒现象和自己的传媒行为。传媒经济中枢理论是阐述传媒的性质、功能、走势等传媒的重大理论问题,不是阐述传媒运作的具体技巧,但是它可以引导传媒人通过自身对传媒经济中枢理论的感悟而创造出具体的、具有特色的传媒经济的运营技巧。

传媒经济理论基础体系中的传媒产业经营与管理模式理论、传媒产业集团化理论、传媒资本运营理论、传媒多种经营理论等四大理论系统相互作用构成了传媒经济造血理论。血对于人体是何等的重要,同样,对于传媒产业来说,它的生存和发展同样需要“血”。传媒产业生存和发展所需要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简单地说是从传媒产业经营活动中来的,若从理论的角度来说,它是由传媒人在传媒经济造血理论的引导下创造出来的,是以传媒产品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传媒经济输血理论――传媒经济理论基础体系中的传媒市场营销理论。传媒经济输血理论与传媒经济造血理论是传媒经济生命理论链条上的两个环节,传媒经济造血理论是从理论的角度分析传媒产业如何创造价值(造血),传媒经济的输血理论是从理论的角度分析传媒产业如何实现价值(输血)。传媒经济输血理论是从医学中的“输血”理论发展而来的一种新理论。输血理论是当代医学中的一个重要理论,它包括采供血理论和输血理论两个部分。传媒经济输血理论的实质就是借鉴医学领域中输血理论提升传媒市场营销理论的地位和作用,它的任务主要是:(1)通过市场机制的作用传售各类传媒产品;(2)监督和检查传媒产品的质量;(3)实现传媒产品的价值,保证传媒产业功能和传媒事业功能的实现。

传媒经济纳新理论――传媒经济理论基础体系中的网络经济的本质理论。传媒经济纳新理论是根据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种常态现象以及传播媒介生存、发展、壮大的实践要求形成的一种理论。我国有一个成语,即吐故纳新,其原意是指人呼吸时,吐出浊气,吸进新鲜空气。后来,人们常常把扬弃旧的、吸收新的行为称为吐故纳新。一个组织要永葆青春,就应该不断地吐故纳新。同样,传播媒介作为一个实体也必须吐故纳新,只有这样传播媒介才能永葆青春,才能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才能充分地、更好地发挥传播媒介的作用。但是,传播媒介的吐故纳新既是一般意义上的吐故纳新,又是具有传播媒介特点的吐故纳新。所谓具有传播媒介特点的吐故纳新,主要是指传播媒介实体应根据传媒生产力的发展,不断调整那些不适应传媒生产力发展要求的传媒生产关系,绝不是取消某些传媒实体。比如我国的报刊、广电等传统传媒可以借用网络技术和网络传媒的孵化器作用,推动传统传媒实施吐故纳新,一方面提高了传统传媒的网络技术含量,实现了传统传媒的吐故纳新,另一方面借用网络技术实现了整体传媒文化的融合,为推动我国整体传媒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全方位地发挥整体传媒文化产业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作用做好了传媒体制上的准备。

二、广电经济理论结构模式形成过程

(一)广播电视经济的发展历程

我国的广播电视传媒始于1940年12月30日延安新华广播电台,到现在可区分为两个阶段:1.广播传媒单一事业功能发挥作用阶段。1940~1980年的40年间,我国广播传媒和1958年5月1日开播的电视传媒(1958~1978年称为北京电视台,1978年后改称中央电视台)只执行单一的事业功能,否认广播电视传媒的产业功能。2.广播传媒事业功能与产业功能共同发挥作用阶段。1979年1月28日,上海电视台率先播出了中国大陆第一条电视广告以后,我国广播电视传媒在功能上开始由单一的事业型功能转变成为两种功能――事业功能和产业功能。可见,我国广电人对于广电传媒二重性的认知是从认知广电传媒的事业功能和产业功能开始的。广电传媒的事业功能和产业功能是一种传媒现象,广电传媒二重性是传媒本质的体现。根据认识论的本质要求,人们对于任何事物的认知都是从其现象开始的。可见。广电人对广电传媒二重性的认知过程,是认识规律的一种体现。

随着广播电视传媒产业功能作用的发挥,在广播电视传媒领域内部,具有中国特色的广电经济学理论开始萌芽。1979年初,当我国的电视传媒广告经营问世以后,电视传媒产品经营也提到了议事日程。为了保护具有中国特色的广电经济的萌芽,1979年5月14日,中共中央宣传部明确肯定了传媒恢复广告的做法,并作了具体规定。1979年12月,中央电视台开办了《商业信息》节目,开始集中播送国内外商业广告信息。1980年1月1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该台有史以来的第一条广告。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大陆的广播电台、电视台均先后开办或恢复播出广告节目。

在此情况下,人们对广播电台、电视台能否创收(即经营收入)开始有了新的认识,传统观念开始动摇。正当广电人困惑和徘徊的时候,第十一次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于1983年3月13日~4月10日在北京召开。会议认真总结了第十次全国广播电视工作会议的经验,讨论和确定了广播电视传媒改革的基本方针,会议指出:要“自己走路”,要“以宣传为中心”,要“以新闻改革为突破口”,要“四级办节目、四级混合覆盖”,要“开展多种经营,广开财源”,开创了我国广播电视事业发展的新局面。

1985~1991年的六年间是我国整体传媒经济元素发现最多的六年,也是广电传媒经济发展最快的六年。在这六年间,就传媒经济元素问题学术界进行了认真讨论,进而科学地确定了哪些是传媒经济元素,哪些不是传媒经济元素。比如新闻就不是传媒经济元素,它是新闻学的核心元素,但是,也是发展传媒经济必须弄清楚的一个重要问题。这六年间,在广电传媒经济理论上确定了广播电视也是生产力理论、传媒二重性理论等传媒经济理论元素;在广电传媒实践上,于1986年12月15日,珠江经济广播电台经广播电影电视部和广东省委的批准成立,其办台方针是:“大众型、信息型、服务型、娱乐型”;呼号为:“珠江,珠江,珠江通四海,经济第一台!”从此时起,中国大陆第一个直播电台――珠江经济广播电台用全新的广播方式开始了播音。1990~1993年,我国相继成立经济广播电台14家、经济电视台10家、有线电视台12家。

1992~1995年,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模式――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我国广电传媒开始进入了市场。

1996~2002年,中国传媒经济理论博弈进入高潮。1996年5月29日,全国首家报业集团――广州日报报业事业集团宣告正式成立,并宣布从即日起中国传媒业走上了集团化发展的道路,同时在传媒理论界也开始了中国传媒集团应该是产业性还是事业性的博弈。1999年6月9日,中国第一家城市广电集团――无锡广播电视事业集团宣告成立,此后,中国传媒集团性质的博弈进入高潮。2000年12月27日,中国第一家省级广电传媒集团――湖南广播影视事业集团宣告成立;2001年12月6日,中国最大的传媒事业集团――中国广播影视集团挂牌,标志着我国广播影视事业管理体制和事业性运行机制“重大改革”的全面展开,广播影视事业集团化运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2003年以后,一方面广播影视事业集团的弊端日渐暴露,另一方面广播影视产业的优势在“夹缝”中有了一定的发挥。为了促进广播影视产业的发展,2004年,国家广电总局明确提出“产业化年”的口号。2005年1月,广电总局明确指出:从现在起不再组建广播电视事业集团,对已组建的广播电视事业集团改为“总台”,同时对“总台”进行“产业化”改革,并恢复了建立“制播分离”制度的政策。2005年以后,广电总局没有审批一家广播电视事业集团,但是有相当多的省市成立了与“总台”并行的“广播电视台”。2010年,国家广电总局批准安徽、黑龙江、湖北等省成立了网络广播电视台。现在,我国的广播电视传媒正朝着传媒融合化、一体化以及整体文化的方向稳步健康地发展。

(二)广播电视经济开始走向成熟

我国广电传媒经济同我国整体传媒经济一样,是逐步走向成熟的。

1.广电产业经营已市场化。自1978年以来的三十多年间,我国广电传媒产业从“无”到“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再到产业化经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变化。在它的变化过程中,我国广电传媒人创造了许多广电产业经营市场化的经验,其中有两种广电传媒产业经营的经验是一定要写入传媒经济发展史的,因为它体现了广电产业发展的一种规律。这两种广电产业经营的经验是:一是由央视传媒人创造的黄金传媒资源广告招标式的广电广告产业经营模式;二是由湖南广电传媒人创造的用广电经济活动塑造企业形象的传媒产品经营模式。

2.广电传媒经济政策已逐步走向完善化、科学化。从整体传媒经济来看,比较完善的、科学的传媒经济政策体系已基本形成,现在的问题是如何科学实施这些政策。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六十多年间,如果把我国制定的传媒经济政策细分一下,大致可分为四类:其一,辅助类政策,即新中国建立初期,为解决报纸所需资金短缺问题所采用的政策;其二,事业类政策,即1956年我国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以后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的22年间制定的关于传播媒介的宏观政策和微观政策;其三,“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类政策,即1978年国家财政部批准的《人民日报》等八家在京新闻单位可试行的一种办报模式;其四,产业类政策,即在同“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类政策的博弈中以渐进式态势逐渐走向完善化、科学化的传媒产业政策。这类传媒产业政策体系的形成大致可区分为三个阶段:一是1983年中央37号文件确定的“以新闻改革为突破口,开展多种经营”的方针;二是1992年党的十四大关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模式是市场经济体制的确定;三是我国第一部文化产业专项规划――《文化产业振兴规划》、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及十报告中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是一条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协调发展之路的论述。十年来,我们在认识上的一大突破就是将文化区分为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双轮驱动,两手抓,两加强等,并在党的重要文献中,全面阐述了我国传媒文化产业政策。

3.广电经济理论已体系化。基于整体传媒经济理论体系的形成,广电经济理论也已体系化。所谓理论体系一般是指基于某一公理的演绎。传媒经济学是一门社会学科,它的理论体系就是基于传播媒介的特点和运营规律而形成的一种被社会认可并能指导传媒组织或机构实体依据传媒运营规律持续发展的理论,这一理论就是传媒经济理论基于的一种“公理”。对于传媒来说,这一“公理”就是传媒二重性理论,它是实现传媒经济平衡发展的支点理论。不管是人类社会还是自然界,只要发展,就必须保持平衡。因此,保持传媒活动各要素的平衡、有效开发传媒资源是传媒人追求的基本的价值目标。但是传媒活动各要素的平衡是相对的,是暂时的,不平衡是绝对的。传媒人为了促进传媒业的发展,必然追求新的传媒平衡并努力保持这种平衡,因为平衡可以表明传媒业已实现了一定意义上的统一、和谐、一致,标志着传媒业已在原有平衡的基础上,经过平衡与不平衡的博弈进入了一个高水平的平衡。传播媒介同其他事物一样,就是不停地从不平衡进入平衡,循环往复,进而促进传媒业的发展。可见,传媒经济理论体系化必须具有三组基本的传媒经济理论系统,即传媒二重性理论系统、传媒资源理论系统、传媒平衡管理系统。传媒经济理论体系内的这三组基本理论系统的科学结合度是决定传媒产业发达度的重要因素,也是检验传媒经济是否健康发展的重要指标。

4.广电经济活动制度化。长期以来,我国的传媒制度是单一的、“纯而又纯”的公有制,特别是广电传媒更加强调公有制。后来,随着我国传媒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特别是市场经济体制模式的确立和发展,除在传统传媒领域仍然坚持公有制外,在新兴传媒领域采取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基本制度。

就传媒经济活动制度来说,在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传媒经济活动的主体已经多样化,既有公有制性质的实体,又有集体性质的实体和个人。但是大部分传媒经济活动是由传播媒介主办和发动的。

就传媒管理体制来说,当前的传播媒介基本上是以事业性管理为主,产业性管理所占的比重还不大。但是,从传播媒介的发展趋势来看,传媒文化产业在整体文化产业中的主体地位决定其产业化管理所占的比重将会增大。具体来说:(1)报业传媒将实施“三分开”的管理体制,即产事分开、产政分开、管办分开。通过“三分开”的管理体制的实施,一是改变报业的高度垄断状况,二是纠正“千报一面”的现象。从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开始实施“三分开”管理体制以来,虽然推广较慢,但是效益还比较理想,因为“三分开”的管理体制,有利于报业尽快转企改制,有利于更充分地调动报人办报的积极性,有利于更好地利用报业资源,有利于改变过去“千报一面”现象,是报业传媒体制改革的最佳途径。(2)广电传媒应实施“制播分离”制度,这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业界率先提出来的改革设想。经过18年的反复实践,证明这是广电传媒实施管理体制改革的最佳选择。(3)我国的网络传媒应建立多种形式的所有制结构,实施传媒产业化经营,充分调动各类网络传媒的积极性。

总之,根据我国传媒产业制度的特点,要解决当前我国传媒产业机构中存在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经营好公有制传媒产业的同时,支持和扶植民营传媒产业公司的发展,以便更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促进我国传媒经济的发展。

5.广电传媒经济教育规范化。传媒经济理论作为一门专业课走进大学课堂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其中作为一门知识课较早走进大学课堂的应该是《广播电视经济学》。所谓广电传媒经济教育规范化就是说《广播电视经济学》作为一门新专业不仅已经走进大学课堂,而且从1995年起,我国的一些高校已根据国家教育部的统一规划开始招收传媒经济学类本科生、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2002年,中国传媒大学还招收了我国第一位传媒经济学博士后。从此,传媒经济学就成为我国高校的一门常设课程,既有规范化的《传媒经济学》专业课程设置,又有相应的《传媒经济学》教材建设,传媒经济教育已被纳入到了我国规范化教育的行列。

三、未来中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模式

基于我国已形成的广播电视经济理论结构模式和我国广播电视经济开始走向成熟的传媒环境,未来我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的基本模式应该是:建立整体文化框架下的中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模式,即树立科学的整体文化观,深化城市广电传媒体制改革,加快实施转企改制,促进广电传媒生产力的发展,提高城市广电传媒的竞争力和影响力。这是我国未来城市广电传媒发展的一种科学的发展模式,只有从整体文化的角度和整体传媒文化的视野去改革城市广电传媒、去发展城市广电传媒,我国的城市广播电视传媒才能够快速发展,才能够大发展,否则,企图把城市广电传媒做强做大是不现实的。现在,根据我们党和国家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战略部署,深化整体传媒文化体制改革的社会环境、技术环境、政策环境、理论环境都已具备。对于我国城市广电传媒来说,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抓住机遇,既要在宏观上弄清楚我国“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的大好形势,又能从本地实际出发,科学地实施转企改制,不断“增强文化整体实力和竞争力”。这样,不久的将来,一个具有中国整体文化特色的新的城市广电传媒将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了“积极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的战略思想,它一方面科学地把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区分开来,另一方面对于文化体制改革以及文化管理体制、文化生产经营机制、文化法制建设、文化市场培育等都作了全面部署;2004年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首次明确提出了“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的命题,并把提高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能力作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2011年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把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首次作为中央全会的议题进行了讨论;党的十再次强调“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一定“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增强文化整体实力和竞争力”。党的十六大以来,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已进入了快车道,有关“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的战略思想日渐明确,推动我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政策日渐完善。这种宏观的社会环境和政策环境已为深化我国传媒文化体制改革、解放传媒生产力做好了准备。

从文化和文化产业理论的角度来看,人们不仅在思想上认识了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而且在理论上弄清楚了文化也是生产力,是社会生产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弄清楚了要增强文化产业整体实力和竞争力,就必须推进文化产业结构调整,就必须实施重大文化产业项目带动战略,就必须大力发展重点文化产业――文化创意、传媒文化产业。

任何一种传媒产业都是传媒文化产业,都是我国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支柱性文化产业,其发展受着两种力量的支配,即受传媒发展规律的支配和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支配,特别是受传媒文化生产力发展的支配。传媒经济活动是所有传媒活动基础,因此,传媒经济的发展同样受传媒发展规律的支配和社会生产力以及传媒文化生产力发展的支配。作为传媒发展规律对于传媒经济的支配力量是永恒的,但是传媒发展规律对于传媒经济活动的支配力度是同传媒人对于传媒发展规律的认知度和驾驭度相联系的。那就是说,传媒人对于传媒发展规律的认知度越深、驾驭度越娴熟,传媒经济发展就快些,反之,传媒经济发展的速度就慢些。但是,还应该明白:从总体上来看,不管传媒人对于传媒发展规律的认知度如何,传媒发展规律对于传媒经济的支配作用是不会改变的,这是真理,是不可怀疑的。作为社会生产力对传媒经济的支配力度通常是指社会生产力对传媒经济的影响力,其核心是传媒自身的力量,即传媒文化生产力或传媒技术的作用力。比如网络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不仅产生了许多新传媒,而且也促使传统传媒焕发了“青春”,衍生了新的生命力。现在,我国的传媒经济在传媒发展规律和社会生产力的支配下,不仅得到了健康、快速的发展,而且它正在促使我国的分散性的传媒文化、“独立”性的“传媒小文化”朝着具有中国特色的整体传媒大文化的方向发展。分散性的传媒文化造成了我国传媒文化机构“林立”和在传媒资源利用上的浪费;“独立”性的“传媒小文化”造成了传媒实体的“小而全”“大而全”和“重复建设”,严重影响了整体传媒文化功能的发挥。造成我国传媒文化的分散性和“独立”性的原因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于我国的传媒文化生产力发展的渐进性,二是由于观念更新的滞后性。传媒文化生产力发展的渐进性造成了我国长期的单一纸传媒文化独占鳌头的传媒文化模式,不会与新传媒合作,更不会与新传媒分享传媒资源,于是,当一种新传媒产生以后不得不另立炉灶,实施分散化独立运营。随着传媒技术的发展,新传媒越来越多,形成了我国目前多传媒并存的局面,或者说是多传媒割据的传媒结构。观念更新的滞后性造成了我国传媒文化组织职能发挥的局限性和组织职能的相互制约性,使本来就具有局限性的我国传媒文化组织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内耗,既影响着传媒文化组织职能的发挥,又影响着我国传媒文化的发展。根据我国传媒文化体制改革实践提供的经验,要改变目前我国传媒文化现状,必须根据《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基本精神,不断提高传媒融合的品位,在实现传媒高层业务融合的同时,积极推进传媒文化机构之间的融合和传媒文化机构与相关宏观文化机构的融合,逐步改变我国分散性传媒文化和“独立”性“传媒小文化”的现状,努力打造具有中国特色的“大文化”,即整体文化。

实现分散性传媒文化和“独立”性“传媒小文化”向具有中国特色的整体“大文化”的转变,是传媒文化产业发展的必然结果,是聚合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的结果,也是未来我国传媒经济理论研究者的一项重要任务。在过去,对于传媒文化经济与我国宏观文化产业经济的关系问题研究的较少,只是在传媒经济学体系的研究中、在传媒经济整体理论体系的研究中以及传媒经济发展走势的研究中,对于整体传媒文化经济的发展及其在我国宏观文化产业经济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理论分析,其目的是为了给未来我国传媒经济的发展提供相应的理论支持。从现在起,特别是党的十以后,传媒经济理论研究的任务是:在已创立的传媒经济基础理论的基础上深化研究整体传媒经济理论和文化产业经济理论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用科学的“大文化”观统率传媒经济理论研究、指导传媒文化经济理论研究,从“大文化”的角度去解决传媒文化经济活动中的一切问题。这既是传媒经济理论研究的重心,也是我国传媒经济运营的重心。

城市广电传媒是我国广电传媒产业的基础性产业,它具有数量多、差异大、资源丰富等特点,它既是我国城市文化事业的主力军,又是我国城市文化产业主体产业。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提高我国整体文化实力和竞争力过程中,城市广电传媒是一支不可缺少的力量。因此,建立整体文化框架下的中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模式,无论是对于整体广电传媒文化的发展,还是对于整体传媒文化的发展以及整体文化的发展,都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因此,要建立整体文化框架下的中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模式,当前必须做好以下几项工作。

其一,在思想认识上,一定要从科学发展的角度把握文化、文化事业、文化产业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把握我国已形成的广播电视经济理论结构模式和我国广播电视经济开始走向成熟的传媒环境对于建立整体文化框架下的中国城市广电经济发展模式的意义;把握传媒生产力就是传媒文化生产力,它是我国文化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二,在理论上,一定要明确城市广电传媒文化产业是我国文化产业的主体产业,是实现城市传媒资源整合的一种主导性力量。

其三,在资本运作上,一定要面向资本市场,充分利用传媒文化产业的技术含量高、产业链长、盈利点多、资源广泛等优势,有效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本,促进城市广电传媒文化产业的发展,提高社会资本的利用率,满足社会投资者的需求。

其四,在广电传媒产品的经营上,一定要提高传媒产品品牌的影响力。广电传媒产品经营者可以借助于传媒产品品牌的力量占领市场、获得盈利,促进广电传媒文化产业的发展。要提高传媒产品品牌的影响力,必须强化品牌策划,必须打造那些具有本地特征的传媒产品品牌,打造那些贴近本地受众文化心理和审美诉求的传媒产品品牌,用这些品牌产品提高城市广电传媒的影响力和竞争力。

其五,在城市广电传媒资源开发策略上,一定要注意其层次性,既要重视对重点资源的开发,又要避免对资源的浪费;一定要注意提升城市广电传媒文化产业的规模化,这是实现城市广电传媒优势资源科学开发利用的关键。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6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 大众化 人民群众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使马克思主义从抽象到具体,成为指导广大人民群众进行生产实践的指南。在关注理论发展的同时也强调实际应用,结合生产生活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提高理论的应用水平,更好地推动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向前发展。传播学作为贴近百姓生活的一门显学,在推动社会、文化发展等方面,发挥了建设性效能。尝试从传播学视角探索新时期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开辟了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新思路。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现实表征

首先是实践性。实践性就是注重马克思主义理论与现实实践相结合,将马克思主义理论运用到解决实际问题中,赢得大众的认可,特别是在当前复杂形势下,要牢牢抓住马克思主义实践品质,坚守马克思主义思想阵地。因此,实践性也成为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属性。其次是时代性。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历史阶段,内涵和范畴也会出现诸多新变化,在全方位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进程中,也要做到与现实实践相结合,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理论,赋予马克思主义理论时代特点,既体现时代要求,也能全面把握时代特征,指导群众使用科学的理论,提高理论认知与解决问题的基本能力。最后是民族性。中华文化在发展过程中,建构了独立的文化心理结构,这一文化心理结构具有独立价值判断、处理现实问题的辩证法理念。在全面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同时,要实现在更高层面推动实践理性发展,让马克思主义被越来越多的人掌握,是一项长期的工程。

传播学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时代价值

提高传播时效性。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发展上实现互补,使传媒业发展步入了新阶段。借助媒体能够快捷、精准把握党与国家的路线、方针政策,能及时参与到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讨论中,及时解决存在的问题,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时效性,激发人民群众融入理论学习的主动性。

提高理论的普及度。在信息化时代,信息资源不仅能实现共享,还能被广泛运用,因此,全面借助信息化发展方式,扩大理论影响面,能加快大众化发展,特别是通过建立门户网站,提高网站信息量与影响力,这些网站传播的信息,不仅速度快,而且信息量大,与此同时,信息资源的普及化,也便于受众及时查阅、使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拓宽了理论成果服务范畴,提升马克思主义理论普及水平。

构建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新模式要注重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具体化、通俗化

一是倡导传播手段大众化。强调用具体内容、大众式语言、通俗表现形式,加快传播马克思主义内容,让理论更接地气,由深奥变通俗,成为大部分人掌握的科学理论,为此,既要做好理论的系统宣讲工作,也要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将理论术语转变为通俗易懂,被广大人民群众理解和掌握的语言,通过舞台剧、通俗读物等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做好理论宣传工作,得到群众认可,当然,也可以尝试在潜移默化中,实现理论的精准宣传,让群众更易理解、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去指导生活、开展工作。

二是推动传播主题专业化进程。在实施理论传播过程中,需要广大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充分利用现有材料,结合具体案例,用简洁的推理来推出结论,这样能引导群众更好理解理论,这更易引发人们的思考,同时,还需要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始终坚持为群众服务的理念,深入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工程,科学运用理论去解决实际问题。

三是传播模式多元化。在信息化时代,应构建适合的马克思主义传播模式,推动传播模式的现代化进程,利用广播、网络、电视等载体,做好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尤其是网络传播。依靠网络优势,能扩大理论的辐射面,提高传播效率。运用科学的传播运作模式,抢占理论宣传高地,牢牢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宣传主动权。当然,也要探索传统媒体和大众媒体结合的宣传方式,建设覆盖全面、传播迅速、立体化互动式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体系,加快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大众化进程。

构建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新模式要关注社会大众的内心世界,了解其现实诉求

马克思主义理论强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社会实践中指导广大人民群众做好实践工作,更好地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这是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源泉。在实现马克思主义通俗化、大众化的同时,通过社会实践去关注社会大众的内心世界,了解其现实诉求,推动马克思主义人学发展进程,将人视为整体,开展系统分析,采用科学的观点,紧密围绕人的本质是开展社会实践,进行全面研究。在全面探索“人”的进程中,深入生活实际,了解群众心理所依,运用现代化手段,和群众开展深入交流、运用理论解决实际问题,并注重开展心理指导,做好沟通工作。还要看到,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也需要通过生活实践去检验理论,通过实践去不断检验并丰富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者也需要广阔的胸襟、悲悯的情怀、清醒的头脑,拥有责任感,深化对群众认知,善于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传递给大众,让马克思主义与我国传统文化相衔接,与时展相契合,内化成个体的思维模式。在生活中,让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人们的生活实践中,汲取进取的能量,从而全面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在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历程中,要尝试不同媒体、信息技术构筑整体概念,建立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阵地。在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同时,也要依靠信息技术,建立信息交叉传播体系,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大众化传播密度,让社会大众不仅可以通过传统媒介来获得知识,也能通过互联网等新媒体,能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启迪,让理论与群众生活实践相结合,加速马克思主义大众化进程。也要结合受众的情况,通过宣传展板、黑板报及开办讲座等形式,让马克思主义理论走进家庭,拉近群众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距离,激发群众掌握理论的积极性,更好完善传播系统。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过程中,要坚持以人为本的受众本位理念,注重受众的参与度,发展平等交流、沟通传播,坚持并不断强化群众路线在理论大众化传播中的作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质强调大众化,需要在传播过程中,将传播内容让广大受众所接受、了解与掌握,才能更好开展实践指导,这样的传播才是科学的、有效的。因此,在开展传播过程中,要科学认知受众地位,注重受众参与,多和群众开展平等沟通,也要在传播实践中,建立宣传反馈机制,改正传播中存在的不足之处,调整传播方略,更好地满足受众需要,提高宣传效果。

(作者为中共驻马店市委党校副教授)

【参考文献】

①王国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实践路径探析》,《马克思主义研究》,2009年第3期。

②钱耀敏:《关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与创新传播路径的思考》,《中国广播》,2009年第5期。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7

关键词 科技传播学;历史渊源;学科发展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5)134-0011-05

The Scien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unication:

Historical Origin and Discipline Development

Zhai Jiequan ,Chen Shuangshua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Beijing 100081

Abstract The origi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unication (STC) studies 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first half of the 20th century. The STC studies grew up an important research field in the second half of the 20th century, and it is currently being developed into a discipline. As an independent discipline, there are three tasks need to be completed in the scien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unication : how to establish their own research framework and its theoretical basis and to develope a innovation paradigm of the STC studies.

Key words The scien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mmunication; Historical origin; Discipline development

科学技术的传播与科学技术的创新、应用是科学技术领域的三大基本现象。科技传播和科学技术具有同样悠久的历史,内在地与科学技术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与科学技术相伴而生、一同成长,伴随着科学技术的产生而产生,伴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发展。但相比而言,科技传播研究的孕育与产生却已经到了20世纪。大约在20世纪上半叶,在一些看起来并不相关的研究领域,先后出现了一些针对科技传播现象的相关研究。在20世纪下半叶,科技传播研究成长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并积累了一些重要的研究成果。进入21世纪,科技传播研究开始朝向建立一门真正的学科的发展阶段迈进。而科技传播学要成为独立的学科,需要建立自己的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确立自己的理论基础和基础理论。

1 科技传播发展的三大关键节点

科技传播的旅程起始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早期,最初内含在人类的知识与技能传承之中,后来则从属于人类知识教育的一部分,直到近代才获得了相对独立的发展。在近代科学阶段,科学共同体内出现了专门服务科学家交流新知识的科学杂志(如1665年就在法国巴黎和英国伦敦同时诞生了两份世界上最早的科学杂志《学者杂志》和《哲学汇刊》),科学家们也基于推进科学的需要积极面向普通民众传播新科学。例如,作为实验科学创始人的伽利略就曾用意大利语(而不是当时学者们惯用的拉丁文)和“对话体”(以三人对话辩论的形式)撰写了两部著名的“对话”――《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和《关于两种新科学的对话》,其目的应该就是以让普通人都能够读懂的方式来传播新科学。伽利略可以被认为是近代有科普意识的第一人,可以被称为近代科普之父[1]。

近代阶段的这种科学传播仍然是从属于科学的,并没有真正成为独立的社会活动。科技传播真正受到社会的关注,并逐渐发展成为独立的社会活动,应该说已经到了19世纪。具有象征意义的事件是在19世纪40年代前后出现了“科普”一词(最早是在1836年)和被称为“科普者”的一批人。科学在19世纪的时候已经走上了专业化的发展道路,科学论文里充满了“只有大学者们才看得懂”的专业术语,大多数领域的科学知识已经发展到超出一般大众所能理解的范围,于是出现于18世纪末期、表达“普及”涵义的英文单词“popularize”(意思是“使……通俗化”),在19世纪40年代前后开始被用于科学与技术。“一种新的职业正在开拓,那就是科学普及者(popularizer of science)和科学

作家”[2]。

19世纪的科学领域获得了快速发展,19世纪的技术领域也出现了许多新奇的发明。不断涌现的科学新发现和技术新发明极大地激发了公众对科学技术的兴趣,而公众的兴趣又激励了科学家向公众传播科学技术的热情,于是社会上出现了许多热衷于科普的科学家、工程师、发明家、职业演说家,他们撰写科学文章介绍科学新知识和技术新发明、周游全国发表科学演说、演示令人惊叹的科学实验,极大地促进了科普在当时的活跃,使科普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但科普在当时还未成为一个研究的对象。学者们真正把科学普及作为研究对象,已经到了20世纪之后了。英国著名科学家和科学社会学家贝尔纳应该说是最早关注并研究科技传播现象的学者。在1939年出版的《科学的社会功能》一书中,他利用一章的篇幅专门讨论了科技传播(Scientific Communication)问题[3]。

伽利略时代科学家的科普工作、19世纪科普概念的提出、贝尔纳对科技传播的研究可以说是科技传播发展史上的三个重要的关键节点。伽利略时代的科学家们积极面向公众传播科学,并显示出了比较明确的科普意识,虽然这种传播主要还是基于让社会接受新科学的需要(即主要是源于科学本身的需要),但正是这样的目标和需要促进了科技传播最终走向独立。19世纪40年代“科普”一词的出现和一群热衷于科普的“科普者”的出现,意味着作为科技传播重要组成部分的科普已被认定为一类特殊的社会活动,因而可以认为是科技传播真正走向独立的重要标志。而贝尔纳在20世纪30年代对科技传播的关注和研究,意味着人们在这个时代已经认识到了科技传播的特殊价值,认识到了有必要将科技传播现象和问题作为专门研究的对象。

2 科技传播研究的三大主要源头

我们可以将贝尔纳对科技传播的研究看作是科技传播学的发端。在《科学的社会功能》这部科学社会学的奠基性著作中,贝尔纳分析了科技传播方面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改进科技传播的建议,认为“科学情报(Scientific Information)数量之多已使其传播成为巨大问题”,“需要极为认真地考虑解决科技传播的全盘问题,不仅包括科学家之间交流的问题,而且包括向公众传播的问题”。通过改善科学家之间的交流提高科学研究的效率、通过向民众普及科学让公众更好地理解科学所起的作用,是贝尔纳关注科技传播问题的基本原因。贝尔纳之后的科技传播研究在许多方面事实上都是沿着贝尔纳所指引的方向发展的。例如到目前为止学者们对科技传播的理解也基本上像贝尔纳一样把科技传播分为科学交流和科学普及两大基本方面,科技传播研究大体上也主要围绕科学交流与公众传播两大方向发展。对科学交流的研究分析了各种正式的和非正式的交流,发展出了科技情报学这门重要的学科。贝尔纳所关注的科学与传媒、公众理解科学等等问题也成为后来科学传播研究关注的焦点问题[4]。贝尔纳所开创的是科学社会学传统的科技传播研究,是科技传播研究的第一个重要源头。

科技传播实际上包含一个广阔的领域[5],不仅包括科学共同体内(科学家之间)的交流,包括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也还包括科学技术在社会中的传播扩散。而最早关注并研究科学技术在社会中传播扩散问题的是社会学家和传播学家。例如,1940年代前后,美国学者瑞安(Bryce Ryan)和格罗斯(Neal Gross)就对衣阿华州杂交玉米推广进行了系统研究,不仅为农业技术推广研究提供了范例,而且带动了其后对技术推广问题的大规模研究。20世纪50年代之后,技术推广和技术扩散研究甚至成为相当热点的一个研究领域,当时的美国农业部、卫生部资助和支持了许多关于农业技术推广、环保和卫生知识传播的研究项目。研究中得到的许多关于技术接受率、影响因素、传播网络等重要成果在60年代被罗杰斯(Everett M. Rogers,曾担任过美国传播学会主席)概括成了“创新扩散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6]。传播学家也基于这些研究成果提出了“采用―扩散论”。创新扩散研究可以说是科技传播研究的第二个重要源头,研究的成果揭示了科学技术在社会中是如何传播扩散的。

科技传播研究的第三个源头是产生于欧美的“技术传播”(Technical Communication)研究。欧美国家的“技术传播”概念实际上与许多性质不同的职业活动相关联,成立于1971年的国际“技术传播学会”(The Society for Technical Communication,STC)就包括了科技作者、科技新闻、科技编辑、科技出版、科技培训、文档管理、技术写作甚至是翻译工作、广告工作等各种职业背景的会员。技术传播工作虽然可以服务于许多不同的职业活动,但需要的技能和要求却是相同的,这就是如何使科学技术知识和专业信息传播得更加准确有效。技术传播研究的基本内容就是探索准确有效传播专业信息的技术、技能、技巧和方法。技术传播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美国大学在20世纪初为教授学生如何利用写作描述技术产品信息而设立的“工程英语”课程,之后便逐渐形成了以这种专业性传播的理论与实践为研究内容的“技术传播”研究领域。目前在发达国家,技术传播已经实现了高度的职业化,大学里开设有数百个相应的专业。

科技传播研究的兴起和发展实际上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和促动,科学社会学基于提高科研效率、增进公众理解科学的问题,开始了对科技传播现象的研究;技术扩散研究基于对技术推广和扩散规律的关注,开始了对技术如何在社会中扩散的研究;技术传播研究则关注的是如何让专业技术信息传播得的更准确,对传播的技能与方法进行了研究。这些研究分别从不同方面促进了对科技传播相关问题的研究,促进了科技传播研究的发展。因此,我们不能认为科技传播学只有某个单一的源头,尽管有些研究(例如创新扩散研究)目前并不被认为是科技传播研究的一部分,未来也未必需要将其转移到科技传播研究之中,但研究成果对我们理解科技传播现象、发展科技传播研究都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科技传播研究需要充分借鉴和吸收这样的研究成果,发展并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科技传播研究本身带有多学科交叉融合的特点,并内在地包含与其他学科相交叉,从而形成不同研究方向的可能性,也自然可以形成不同的研究

范式[7]。

3 科技传播研究的三大基本阶段

在20世纪上半叶,随着科学技术进入新一轮快速发展和应用的高潮,科学技术传播现象也得以快速发展并变得引人注目,科学社会学家意识到科学技术信息的快速增长给科技情报服务提出了挑战,新闻学者注意到科技新闻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新闻品种,从事语言教学和写作研究的学者看到了科技文本表达和写作的特殊性,社会学家和传播学家则发现新技术推广中存在一些值得研究的现象和过程。换言之,在一些看起来并不相关的领域中,人们似乎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一些与我们现今称之为“科技传播”相关的现象和问题,于是关于科技传播的研究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科学社会学、传播学、技术扩散甚至是与语言写作相关的研究中。当然,最初的这些研究不仅分散于不同的领域,而且也是相当初步的,我们可以将这一阶段的科技传播研究称为“问题”研究阶段,不同领域的学者发现并意识到了存在这样一类需要研究的“问题”。

随着不同领域的学者们在各自领域内不断深入的研究,到20世纪下半叶的时候,将科技传播作为“问题”的研究阶段过渡到了“研究领域”形成的阶段。最早达到这一阶段的应该说是科技情报学。受到科技高速发展和文献量指数增长的促动,到50年代中期,关于科学交流和科技情报的各种研究就慢慢实现了整合,形成了科技情报学这门新的学科。稍后达到这一阶段的是技术扩散研究,在20世纪中期前后大量关于农业技术推广和工业技术扩散研究的基础上,60年代前后也实现了理论整合,1962年罗杰斯就出版了他那本著名的著作《创新的扩散》。而在“技术传播”领域,分散于科技新闻、科技写作等领域的研究到70年代的时候,也逐渐被整合到了“Technical Communication”名下,并形成了大致的研究框架。例如在美国,20世纪上半叶成立的科学作者协会、技术写作协会、科技出版协会等相关组织,在1971年的时候就合并成了“技术传播学会”。

在面向公众的科学技术传播(国内外学者通常称之为“科学传播”)方面,尽管像科学普及这类问题很早就受到了社会的关注,但真正将这方面的研究推进到研究领域的发展阶段,应该说已到了20世纪80年代。20世纪下半叶以后,科学技术快速发展并在经济社会各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关于公民科学素质的问题在发达国家受到了关注,从70年代开始就开展了相关的调查和研究,而调查中也发现公众对待科学的态度正在发生重大的变化,原来对科学充满崇敬的公众对科技的发展和应用开始有了很多的担忧,这就引发了80年代起始于欧洲的“公众理解科学”运动,其基本目标是通过广泛开展科学普及和传播,提升公众的科学素质,增进公众对科学的理解。1985年,美国科学促进协会提出了旨在提升全体美国人科学素质的“2061计划”;同一年,英国皇家学会了著名的《公众理解科学》报告。

20世纪下半叶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关系的变革、科学技术与公众关系领域中出现的一些新问题所引发的社会对科学素质的关注以及公众理解科学运动,是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研究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的基本原因。到90年代的时候,科学传播已经成为科学界和学术界共同关注的一个研究领域,《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和《Science Communication》这两本专业期刊也在这一时期应运而生。尽管到目前为止仍在科学普及和科学传播研究领域仍然还没有出现类似于科技情报学或创新扩散理论那样的整合性理论体系,但社会已经意识到了科学传播不仅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大问题”,需要给予系统的研究。

经过三十年来作为一个研究领域的发展和积累,科学传播研究目前正在向形成一门学科的发展阶段过渡。2012年5月和2013年9年美国科学院举办了两次以“The Science of Science Communication”(科学传播学)为题的学术论坛,邀请了世界科学传播研究领域的专家学者,集中讨论了科学传播研究的现状、学科融合以及科学传播发展策略、有效传播等许多科学传播领域的基础问题。作为世界四大名刊之一的《美国科学院院报》(PNAS)也出版了论坛的论文专辑。这两次会议不仅第一次(仅据笔者的了解)在国际高规格会议上正式使用了“The Science of Science Communication”这样的名称,而且从学者们在论坛上探讨的重要问题,大体上也可以看出构建“科学传播学”框架的初步尝试。因此,这两次论坛的举办可以视为科学传播研究由研究领域到学科过渡的标志性事件。

4 科技传播学的三大基础任务

考察近些年来国内外科技传播研究发展,我们可以认为,尽管学者们在科技传播的许多问题上还没有取得广泛的共识(例如科技传播包括的范围甚至是基础术语的使用等),科技传播研究还没有建立共识性的理论基础,但在许多问题的理解上也还是取得了重要的进展,研究深度和广度上也有了重要的突破,理论上广泛探讨了当代科技传播的背景、对象、内容以及传播的方法、策略等多方面问题,分析了科技传播与公众科学素质、公众理解科学等方面的基本关系,也在反思科技传播的传统理论与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了许多新问题、新概念、新模型,特别是在技术扩散研究、技术传播研究、公众理解科学研究等方面已经取得了许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媒体中的科技传播、社会情景中的科学传播、科技传播政策与策略等等问题也已经成为科技传播研究的重要方向。因此,科技传播研究正处在重要突破的前夜。

特别是在面向公众的科学传播研究领域,受20世纪下半叶以来受“科学与公众”关系领域出现的新问题(如对科学的“信任危机”)的推动,科学传播已经成长为一个活跃的研究领域、实践领域和重要的政策议题,不仅政府机构、教育组织、大众媒体、工业部门、科学共同体、科普团体、科普设施等各类社会主体积极参与社会的科学传播活动[8],使科学传播呈现出繁荣的发展局面,而且也极大地推动了科学传播研究的不断活跃。“国际科技公共传播网络”(The International Network on Public Communic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通常简称为PCST)自80年代末就开始组织国际性的PCST会议,至今已连续举办了10余届,其目前的科学委员成员就来自20多个国家和地区。就在美国科学院举办科学传播学论坛的2012年,英国科学促进协会也举办了“科学传播会议”(Science Communication Conference),至今已举办了三届(每年一次)。正是因为科学传播的繁荣发展和科学传播研究的日渐活跃,科学传播研究界提出了建立“科学传播学”的呼声。

我们可以将美国科学院举办“科学传播学”论坛作为科技传播学迈向学科发展阶段的重要标志,但科技传播学真正要作为一门学科,还面临着三大基础问题需要解决。第一,如何在理论整合和学科融合的基础上,确立自己的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到目前为止,与科技传播相关的许多研究仍然分散于科学社会学、技术创新、技术传播等不同的学科或研究领域,处于相互隔绝的状态,需要通过建立统一的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充分整合其中的研究成果。特别是需要突破对科技传播的狭义理解,推动传播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学科在科技传播研究中的交叉融合,概括和提炼技术扩散、技术传播、健康传播、环境传播、风险传播等领域的研究成果,服务于建立更具包容性的科技传播学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

第二,如何实现理论研究的深化和理论水平的提升,确立科技传播学的理论基础和基础理论。拥有自己独有的理论体系和基础理论是一个学科立于学科之林的基础,科技传播学自然也不例外。作为一个学科的科技传播学需要在理论上实现突破,建立自己独有的理论基础和基础理论,并且能够用这样的理论指导科技传播实践,引领科技传播研究,指导科技传播政策。笔者近年来曾就科技传播研究的宏观微观分层、当代科技传播任务目标分层等问题做过一些讨论,也提出了科技传播的多重任务及整合模型等观点[9],对科技传播学的理论整合和基础理论问题做了一些探讨。但在目前学者们对与科技传播相关的许多问题的理解上还不甚一致的情况下,科技传播学理论体系和基础理论的确立仍然任务艰巨。

第三,如何发展面向创新的科技传播研究,从而更恰当地确立创新时代的科技传播定位和价值。当代科技传播发展背景正在面临深刻变革,科学技术领域爆发的新革命引起科学、技术、社会之间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经济社会越来越走上“创新驱动发展”的道路,科技传播的地位和作用得到了提升,科技传播需求也在日益增长。但与此同时,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也使科学与公众关系领域出现了许多新问题,如何更好地服务当代科学与社会的互动进程(包括服务科学与社会的对话),已经成为当代科技传播面临的重大任务。科技传播需要新的理解和新的定位,科技传播研究需要新的范式和新的理念,发展“创新范式”的科技传播研究,在创新范式的框架下建立科技传播学的理论体系,可以让科技传播学更好地适应创新时代的发展要求。

5 理论整合需要注意的三个问题

传播学的发展历史上曾发生过两次重要的理论整合,两次理论整合都对传播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在20世纪40年代末期,威尔伯・L・施拉姆将先前分散于新闻学、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等领域的传播研究成果进行过重要的整合,通过归纳、整理、总结这些研究成果并使之系统化、结构化,勾画出大众传播学的基本体系,从而创立了传播学这门新学科。施拉姆正是因为这种贡献而被尊为“传播学之父”。在20世纪60年代,埃弗雷特・罗杰斯将分散于农业社会学、公共卫生研究乃至人类学、教育学中关于创新扩散的研究成果进行了理论整合,确立了创新扩散研究的理论框架,建立了创新扩散理论的基本体系,从而将创新扩散研究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由此,罗杰斯的名字在学术界几乎成了研究“创新扩散”的同义词。

尽管科技传播和科学技术拥有同样悠久的历史,但真正受到关注并得到研究却已经到了20世纪。在20世纪,与科技传播相关的科技情报、科技交流、科技写作、科技出版、科技新闻、科技教育、科技宣传、科技普及等工作得到迅猛发展,公众理解科学、科学传播、科学素质等问题受到社会重视,学者们针对这些工作以及这些问题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其中就包含有许多极有价值的科技传播研究成果。但到目前为止,与科技传播相关的研究成果不仅分散在上述这些不同的研究领域,在包括科学社会学、农业社会学、技术创新研究等不同领域,也蕴藏着关于科学传播、农业科技传播、技术扩散等与科技传播相关的丰富成果。当代科技传播研究所面临的情形与施拉姆、罗杰斯进行理论整合之前的情形十分的相似,需要通过理论整合形成统一的科技传播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

首先,全面梳理分散于不同学科领域的科技传播相关研究成果,特别是深入分析在科技情报、科技新闻、科技普及、科学传播、公众理解科学、科学素质建设以及在技术扩散、健康传播、环境传播研究等中得到有价值的思想、观点和成果,从中归纳、概括、提炼对确立科技传播研究框架和理论体系有价值的结论,同时引进科学哲学、科学社会学、传播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理论与方法,将这些成果和结论系统化、结构化,进而总结科技传播研究需要面对的问题结构,根据这种问题结构确立科技传播研究的理论框架,勾画科技传播学的基本体系,确立科技传播学的理论基础和基础理论。对科学传播学的未来发展而言,这种理论整合对实现其学科独立显然是极其重要的。

其次,持续深化和拓展对当代科技传播实践的认识。当代科技传播已经发展到利用多样化渠道、传播多样化内容、达成多样化目标的新阶段[10],涉及多样化的形态和分层化的目标[11]。科技传播在实践领域上既有以普及科学技术知识、提升公众科学素质的科技传播类型,也有服务科学技术创新、推进科学与公众对话的科技传播类型[12]。科技传播研究领域因而也出现了诸如“普及范式”和“创新范式”等不同的范式和传统[13]。科技传播理论整合需要持有充分开放的态度和认识,不能自我窄化我们的研究视野,将科技传播理解为只有某种单一的形态和目标(甚至由此排斥其他形态的科技传播实践),否则理论的整合将无法实现,也无法建立开放的理论体系、回应当代实践的要求、推进科技传播事业的全面发展。

再次,继续深化和拓宽对当代科技传播概念的理解。当代科技传播实践丰富而多样的发展,要求我们拓展对科技传播当代实践的认识,也要求我们拓宽对科技传播概念的理解。近些年来,国际科学传播文献也都通常对“科学”概念采取广义的理解,包括科学、技术、工程、医学等[14]。如果我们也给予科技传播概念以广义的理解,使科技传播不仅包括科学共同体内科学家之间的科学交流、面向公众的科学技术传播(即目前国际所说的“Science Communication”或“Public Communic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也包括科学技术在社会中的扩散和传播,那么,我们就可以更好地拓展和丰富对当代科技传播实践的认识,并在统一框架内对各种科技传播现象进行研究,从而使科技传播研究能够更好地回应当代创新提出的各种要求。

在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和广泛应用的推动之下,20世纪下半叶以来人类社会进入到经济繁荣发展、社会全面进步的新阶段,经济社会迈进创新驱动发展的轨道,人类社会生活也发展到全面科技化的状态。科学技术与经济社会之间关系的日益紧密,提升了科学技术创新、传播、应用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要性,促进了科学技术创造、传播、应用规模和速度不断提高,也给科技传播事业的发展和科技传播实践提出了许多新挑战。这意味着无论是在当前还是在未来,科技传播实践和研究都已经成为我们值得为之奋斗的事业,需要我们在全面认识时展要求的基础上,持续深化科技传播实践与理论问题的研究,推动科技传播事业的全面发展。

参考文献

[1]周孟璞,松鹰.科普学[M].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07:34.

[2]石顺科.英文“科普”称谓探识[J].科普研究,2007(4):63-66.

[3]《科学的社会功能》的第十一章,标题为“Scientific Communication”(科技传播),国内中译本译为“科学交流”。参见:J.D. Bernal. The Social Function of Science. First M.I.T press Paperback Edition, 1967:292-308;中译本:[英]J.D.贝尔纳.科学的社会功能[M].陈体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

[4]希拉贾撒诺夫,等.科学技术论手册[C].盛晓明,等,译.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4:243-297.

[5]翟杰全.科技传播研究:疆域的扩张[J].科学学研究,2005(1):19-23.

[6]罗杰斯.创新的扩散[M].辛欣,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7]翟杰全,张丛丛.科技传播研究:“普及范式”和“创新范式”[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9-11.

[8]Research International. Science and the Public: Mapping Science Communication Activities[R].

[9]翟杰全.当代科技传播的任务分层[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139-145;翟杰全.科技公共传播:知识普及、科学理解、公众参与[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29-32.

[10]翟杰全. 科技公共传播:碎片化特性与当展策略[J]. 科普研究,2014, 4:11-16

[11]翟杰全. 当代科技传播的任务分层[J]. 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02:139

[12]翟杰全,张丛丛.科技传播研究:“普及范式”和“创新范式”[J].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9-11,29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8

关键词:播音学;播音主持;专业出版

本文所论及的播音主持专业出版主要涉及大学及以上层次的播音主持专业教材和学术书籍。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发展史也是中国播音学学科体系建设的见证史。1985年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的《播音发声学》《播音基础》是第一批正式出版的播音学理论教材,如果以此作为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开始,以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学科建设成果为划分依据,可以把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三个阶段:1985年至1993年播音理论形成期是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起步期,1994年至2001年《中国播音学》出版后的8年是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发展期,2002年《实用播音教程》出版至今是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扩张期。

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当当网和卓越网的搜索系统中分别输入“播音”“主持”“朗诵”“配音”“广播电视语言传播”,并将搜索结果进行整理,截至2013年2月16日,共有775种图书(包括67种电子书),可以归入播音主持专业出版领域的有486种(包括56种电子书),本文将在分析其出书年代、所属出版社、品种和类型的基础上,梳理播音主持专业出版每个阶段的发展状况。

一、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发展历程

1. 起步期(1985年 ~1993年)

专业出版开始前,中国播音理论经过了几代广播人的探索。1962年,齐越在上海播音组的讲话开启了中国播音学的探索。1982年1月,张颂发表的《研究播音理论是一项紧迫的任务》构筑了播音理论研究的框架。张颂在1983年出版的《朗读学》(湖南教育出版社)构筑了播音创作基础理论的基本框架,是中国播音学学科建设的前奏。①

首批专业教材的出版标志着专业出版的开端。1985年5月,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成立,9月,出版了徐恒的《播音发声学》和张颂的《播音基础》,这是正式出版的最早的播音主持专业教材,宣告了播音理论的初步创立,也是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开端。1989年12月12日北京广播学院音像教材出版社成立。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及其音像教材出版社的成立推动了中国播音学学科相关成果的出版,积极配合和支持了学科的发展。

一系列专业教材的出版为学科体系的建立做好了准备。从1987年开始,张颂带领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的教师开始了《中国播音学》的写作。“中国播音学丛书”(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为中国播音学理论体系的建立做了前期准备。这套丛书除了《播音发声学》《播音基础》,还有吴郁主编的《播音学简明教程》(1988),毕征主编的《播音文体业务理论》(1989),祁芃的《播音心理学》(1992)等。

据统计,这一阶段涉足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出版社有12家,共出版播音主持专业图书35种,教材13种,专著6种,文集8种,播音员、主持人研究的著作和播音员、主持人个人文集等8种。其中,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6种,几乎都是播音理论形成期的成果;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8种,以主持人论文集和资料汇编为主;复旦大学出版社2种,都是介绍主持人的文集;中国文联出版公司等9家出版社各1种。

2. 发展期(1994年~2001年)

《中国播音学》的出版标志着学科体系的建立。1994年10月,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张颂主编的《中国播音学》是中国播音学理论体系形成并开始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也宣告了一个新学科的诞生。同时,北京广播学院音像教材出版社出版了《中国播音大全》,是迄今为止我国规模最大、内容最全的播音主持课程讲座的音像制品。

中国播音学各研究领域成果的出版推动了学科建设的深化和拓展。《中国播音学》的作者们以此书的成果为基础,进一步深化理论研究,拓展研究领域,在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出版了一系列著作。例如姚喜双的《播音学概论》(1998),“从理论上对播音学科的独立性作了全面的阐述”。②罗莉的《文艺作品演播》(1996)、曾志华(雪琴)的《广告播音艺术》(2000)是播音学艺术语言演播方面的深化和拓展;鲁景超的《广播电视即兴口语传播》(2000)是播音学口语传播方面的拓展;吴郁的《节目主持艺术探》(1997)是作者对主持艺术基础理论、主持人语言等的探索,《主持人的语言艺术》(1999)对节目主持艺术进行了更为系统深入的研究。

据统计,这一阶段涉足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出版社有30家,共出版播音主持专业图书96种,其中教材29种,专著21种,文集23种,译著1种,播音员、主持人研究的著作和播音员、主持人个人文集等21种,读音手册1种。其中,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35种,以北京广播学院播音主持艺术学院的中国播音学建设成果为主。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1种,以节目主持研究著作和播音员、主持人论文集为主。作家出版社、华艺出版社4种,以主持人自述式文集为主。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等6家出版社各2种,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等20家出版社各1种。在这一阶段,对于播音员主持人多角度研究的出版物迅速增加;擅长运作畅销书的出版社看到了著名主持人的市场号召力,出版了诸多主持人自述式文集。

3. 扩张期(2002年至今)

系统规范的教材出版促进了专业教育的规范化发展。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的付程总主编的《实用播音教程》凝聚着北京广播学院播音主持艺术学院多年教学实践的成果,使播音主持专业教学有了标准化、规范化的依据,促进了播音主持专业教育的发展。

教学改革成果的出版引领了特色专业教育。2004年,北京广播学院50周年校庆后,改名为中国传媒大学,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改名为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开设了体育评论解说通道班、英语通道班、配音通道班等进行教学改革的实验,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电视体育解说》(2005),《双语播音主持艺术》(2007),《影视配音艺术》(2007)等教材,使很多院校得以开设特色课程,促进了播音主持专业教育的特色化发展。

《张颂文集》铸就学术研究的高地,《中国播音学博士文库》代表着学术研究的前沿。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在2009年到2012年陆续出版的《张颂文集》指引了学术研究的广度和深度;2006年出版的首批《中国播音学博士文库》(包括李凤辉的《语言传播人文精神的阙失与重构》、柴璠的《当代广播有声语言的创新空间》、张政法的《有声语言大众传播的生命活力》)从规范空间和审美空间开掘独具特色的有声语言表达艺术。

播音主持专业教育规模迅速扩大,播音主持学术研究在全国展开。到2010年,“全国设立播音主持专业的大专院校约三百多所,开设本科课程的高校约有六十多个,在校生达到两万余人”。③南京师范大学毕一鸣、浙江传媒学院沈鹏飞和金重建、湖南广电集团曾致等专家学者纷纷出版专著和教材,大大丰富了播音学学科体系。

这一阶段,播音主持专业出版进入整体规模快速扩张时期,涉足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出版社增加到100家,共出版图书299种,和前一阶段相比,出版品种数几乎翻了两番。其中,各类教材166种,专著60种,文集33种,播音员、主持人研究的著作和播音员、主持人个人文集等36种,译著3种,读音手册1种。其中,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83种,该社立足本校优势和特色,坚守专业化出版,形成了品牌影响力。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74种,值得称道的是该社出版了“播音主持艺术技巧丛书”等三套很能体现编辑策划能力的教材。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13种,以《节目主持艺术丛书》为主。浙江大学出版社9种,作者以浙江传媒学院的教师为主。长江文艺出版社8种,是白岩松、朱军、李咏、曾子墨等主持人的自述式文集。复旦大学出版社7种,教材、专著、译著都有。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5种,以主持人论文集为主。北京大学出版社5种,以《中国播音学系列教材》为主。中国经济出版社5种,是于根元主编的《语言与传播丛书》。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5种,全部为英语经典电影对白朗诵。武汉大学出版社等4家出版社各3种。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等8家出版社各2种。郑州大学出版社等57家出版社各1种。

数字出版刚刚起步。近两年,很多出版社开始了数字出版的尝试,播音主持专业出版领域共出版电子书56种。其中,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4种,北京大学出版社和浙江大学出版社各4种,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和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各3种,复旦大学出版社2种,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等16家出版社各1种。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最多,一是因为该社积累的专业图书品种多,可利用的资源多;二是因为该社2012年成立了数字出版部,加快了电子书出版的步伐。

到目前为止,从出书累计品种来看,排名前十位的涉足出版播音主持专业图书的出版社见表1。

其中,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依托中国播音学学科体系的形成和建设,坚持走专业化出版的道路,发展成为播音主持专业出版领域最具权威性和品牌影响力的出版社。不但品种最多,486种专业图书和电子书中,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158个品种,占32.5%,而且重版率最高,30种重版书中,15种由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出版。

除了表1中的10家出版社外,还有中国经济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作家出版社各5种,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各4种,武汉大学出版社等8家出版社各3种,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等21家出版社各2种,高等教育出版社等56家出版社各1种。

二、播音主持专业出版的未来之路

1. 依托中国播音学学科体系建设,维护专业出版的品质

把播音发展为一门学科,应是中国首创。尽管俄罗斯、美国、英国、日本等也不乏对播音的研究,也有相关的著作和文章,但它们都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播音学科进行专门研究。而“中国播音学植根于中国,是面对中国经济、政治、文化的现实,面对主要为广大中国受众服务的有声语言和副语言传播应用的状况及其规律的研究。”④“坚持中国播音特点,才是播音创作基础的立足点或基点。在这个立足点或基点上发展我们的播音理论,才会入之愈深,见之愈新。”⑤播音主持专业出版依托中国播音学坚实的理论根基,才有可能枝繁叶茂,发展壮大。

从前文的统计中可以看出,不断再版和重印的几乎都是立足中国播音学的教材和专著,那些抛弃了播音理论根基,大谈主持现象的教材和专著却缺乏旺盛的生命力。“现代与传统并非截然两分,创新与守旧本应相生共存,否则创新便必然会流于浅薄的时髦,甚至流于单纯的形式创新乃至话语创新。出版的创新与守旧也当作如是观”。⑥播音主持专业出版也应在坚守中创新发展。

2. 挖掘各个研究领域的选题,激活各类院校作者资源

播音主持专业图书从最初的几种发展到几百种,分布在不同教育层次和学科的各个研究领域,但选题分布并不均衡。单就教材而言,本文统计的208种各类教材中,导论概论7种,语音发声25种,播音创作基础13种,朗读朗诵30种,播音文体业务5种,广播播音主持1种,电视播音主持3种,广播电视播音主持2种,新闻播音6种,口语、即兴口语5种,体育解说2种,配音8种,演播6种,播音主持心理学3种,作品赏析1种,主持导论概论通论15种, 各类主持34种,主持传播学1种,英语播音主持10种,粤语播音3种,综合28种,一些类别仍有较大的选题开发空间。专业编辑要善于挖掘各研究领域潜在的特色选题,比如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开设的“影视配音艺术”课程教学成果显著。当时,开设这门课的院校很少,我们抓住这一市场空白点,出版了这门课的教材,之后很多院校因为这本教材而开设这门课程,教材的销量逐年上涨。

如今,除了传媒院校,综合性大学、艺术院校、师范院校、外语院校、财经院校、体育院校等纷纷开设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越来越多播音主持专业硕士以上毕业生充实到教学岗位,还有很多拥有多年工作经验的播音员、主持人参与或转移到教学工作中,这为专业出版提供了丰富的作者资源。编辑可以根据作者的特点引导他们进行教材或专著的写作。比如,《电视新闻播音主持教程》的作者仲梓源既有在江苏卫视担任八年新闻主播的经验,又有在中国传媒大学播音系主讲电视新闻播音主持课程的教学实践经验,编辑正是看到了作者的这些优势,主动向这位从未出过书的作者约稿。《电视新闻播音主持教程》出版后,取得了较好的使用效果和经济效益。

3.把握数字出版的机遇,开发多种形态的数字化产品

数字出版为播音主持专业出版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播音主持专业教学主要传授有声语言和副语言的创作方法和规律,只有文字的播音主持专业教材必须配备具有较强专业示范能力的师资。很多院校师资水平有限,即使有教材,也不知该如何教学如何示范。出版多媒介数字化教材、搭建品牌教材的数字化教学平台可以突破传统教材的局限性。

数字化教材可以做到文字与示范录音或节目视频同步,更能满足教学的需要。目前,播音主持数字化产品仅限于将文字内容平移到数字平台,出版者还需根据读者的需要,重新确定和设计出版物形态,生产出内容表现形式更加多样化的多媒介数字化教材。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播音系学生练声时,能够拿着轻便的手机边听示范边录音,更高效地掌握艺术语言的表达和使用规律。

搭建品牌教材的数字化教学平台,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近年来,播音主持专业教育规模迅速膨胀,但教育质量很不均衡,优质教育资源集中在中国传媒大学、浙江传媒学院等几家院校,很多跟风办学的院校师资力量十分薄弱。即使这些院校使用同样的教材,教学效果仍有巨大差距。如果依托品牌教材搭建数字化教学平台,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将有助于提高播音主持专业教育的整体水平,提高播音主持后备人才的整体素质。

(赵欣,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播音主持编辑部主任)

注释:

① 张颂. 中国播音学发展简史[EB/OL]. 媒介研究在线期刊,2007(2). http:// sinoss. net/qikan/2011/0208/5798. html

② 张颂. 中国播音学发展简史[EB/OL]]. 媒介研究在线期刊,2007(2). http:// sinoss. net/qikan/2011/0208/5798. html

③ 张颂. 播音主持专业发展路径的思考——六十年“自强自信”杂感[A]. 播音主持艺术10[C]. 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0:2.

④ 金重建. 播音主持概论[M]. 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3:1.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9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公共信息就是公共领域中与公众密切相关的信息,是知识单元应获得性的社会符号体系。公共信息管理就是人类借助于技术的、经济的、政策的、法律的、人文的方法和手段对公共信息进行引导、指挥、控制、协调,以提高公共信息的利用效率,最大限度地实现公共信息效用为目的的一种活动。近些年,公共信息管理领域大量的研究工作关注描述和理解社会信息系统中集群行为产生的原因和演进的过程,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研究方向之一。舆论传播,就是社会公众对他们所关切问题的意见、态度、信念在社会群体和大众媒介中的公开表达,并且形成具有一致性和强烈性的共同社会意识,以及发挥社会作用的社会过程。既包括舆论形成时所发生的一切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也包括舆论形成后发挥其社会控制功能时所发生的一切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

 

舆论传播最早隶属于新闻传播学科的舆论学研究,之前的研究范畴也多限于此,研究人员、研究机构多是新闻传播和党政宣传领域,但随着科技高速发展,互联网和无线移动通信终端的日益普及,舆论传播的研究对象与研究情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近些年,突发事件频繁发生,世界已经进入了突发危机时代,而互联网与移动通信则给突发危机的实时、全面呈现提供了平台,但同时也为谣言传播提供了便利,公共话语权由相对集中向相对扩散发展,由此,由互联网与无线移动通信终端引发的集聚突发事件也是层出不穷,给社会系统与民众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其中也蕴含了极大的社会价值与经济价值,值得重点关注与深入研究。舆论传播原来的研究方法和手段多是基于逻辑分析与定性推导,而当前的舆论传播已逐渐过渡到公共信息管理的研究范畴之内,其研究范式与研究方法工具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已演进成为多学科多领域多种理论方法多种技术工具交叉集成的研究方向,吸引了众多学科领域大量的研究注意力资源,呈现出蓬勃迅猛的发展态势。

 

虽然之前已有部分专家学者对舆论传播现状、发展趋势进行过探讨和分析,但由于近些年互联网与无线移动通信的快速发展与日益普及,其研究对象的依存、演化的环境与条件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传统的理论与方法在新情况、新问题、新背景下已不能较为全面、真实、详尽地反映时代的发展与变化,从公共信息管理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与分析应是今后发展的一个趋势与方向。受到文献的启发与帮助,本文从公共信息管理的视角出发利用科学计量学方法对舆论传播的最新文献数据进行定量分析,以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收录论文为依据,以此科学客观地了解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舆论传播的发展脉络与研究现状,探索公共信息管理领域的发展趋势与研究前景,并从舆论传播的角度为公共信息管理的优化提供建议和参考。

 

二、数据来源与分析

 

本文从公共信息管理视角出发对2001~2011年间公开发表在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的舆论传播研究的论文进行了分析,由于各种因素,本文实施的这次检索一定会遗漏部分相关论文,但可以视为一种大规模抽样统计,是能够较大程度反映该领域状况的。从本次检索结果看,2001年只有67篇论文,但2002年文章总数达到了104篇,数据增幅55.2%,在随后的几年里,对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的研究持续得到发展并呈现逐年增长趋势,从2003年开始,一直到2010年,此间文献数量迅猛增长,体现出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已经受到越来越多专家学者的关注,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

 

根据普赖斯理论,计算核心著者的公式为:m?艿0.749×■(式中nmax为发文量最多的著者论文数,m为核心著者最低发文量),统计得到核心著者已达到60多名。由此可见,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已具有相当数量的一批核心著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对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的资助力度最大,资助文献达到了78篇和75篇,居各种资助来源之首。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计划)、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等紧随其后。其他部级基金和省部级基金项目也给予了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较大支持,近几年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的快速发展受益于这些基金项目的资助,而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的创新与发展仍需要各大基金项目更大力度的支持。

 

三、讨论与建议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公共信息管理将成为今后一段时期的研究热点,其涵盖信息管理、公共管理、通信传播、党政宣传等众多学科领域,成交叉化集成化发展,在当前高速信息化、网络化背景下,其研究空间与研究价值巨大。而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则在当前互联网和无线通信日益普及的情况下焕发出新的光芒,尤其是当今社会突发事件频现,而网络则成为一个巨大的舆论场,发挥出令人惊讶的能量,给众多学科领域带来新的问题与挑战。通过对年载文量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其研究文献量每年的总量持续高走,并且近几年更呈现出区别与前些年的高速率增长,这正是一个研究方向蓬勃发展、日益为众多研究者关注的具体表现,当然也反映出我国公共信息管理领域相关研究者对新情况、新问题的敏感与关注,从当前的数据可以判断出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舆论传播研究在今后相当长时期内都是一个研究热点,其在公共信息管理的视域下更具包容性与交叉性,势必引发更多的学科领域以及研究人员与机构的介入,其蓬勃之势可以想见,而且根据知识管理与计量分析的理论我们可以得出,这样大量研究资源的进入之后,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也会由渐高而变得渐大,有可能从舆论传播或舆情传播这一单一论题而逐渐扩展,从多个角度层次对该研究方向进行论述与刻画。而发文著者的分析可以看出近年来在公共信息管理领域的舆论传播研究方面做出较多工作的个人,同时也反映出这些人员在该研究方向上的重视与实力,是我国公共信息管理领域舆论传播研究的主要力量的代表。

 

另外,我们也能从中看出舆论传播从一个新闻传播领域的传统研究方向进而在网络化、信息化背景下逐渐成为众多其他学科领域关注的研究方向,尤其是在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更彰显出其巨大的研究潜力和价值。研究方法、研究工具、研究理论、研究角度多种多样,对研究对象的研究也更为深入和细致,互联网与移动通信把我们带入了一个超大规模的共享互通的舆论场,而公共信息管理也把舆论传播研究带入了一个超学科领域的交叉融合的研究场域,众多学科的理论方法、技术工具在这里碰撞交汇、互补协进,势必带动整个学科领域的飞跃发展与质变突进。

 

但从中我们也发现,相当数量的文献结论具有相似性和表面性,且多为定性主观判断,尚缺少相关的数据支持与仿真呈现,这应该是该研究领域进一步工作的方向,从定性研究向定量研究偏移,实现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综合集成的研究态势,既不泛泛而谈,也不囿于技术工具,定性与定量研究两者协同共进,促进该研究方向的良好发展。研究资助来源分析体现当前公共信息管理领域的舆论传播研究的来自科研领域的主要推动力与支持者,现在的丰硕成果得益于这些资助,而今后更大的发展仍需要相关项目课题的进一步支持。我们的数据计量是以科研文献为对象,科研文献的资助来源多为纵向项目,资助者多以各级政府或事业团体为主,从资助来源分析能够看出当前各级政府与事业团体对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的重视与关注。但应看到,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在坊间,尤其是应用方面的发展也同样蓬勃迅猛,舆情监测软件和舆论公关公司近年来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这些机构或个人也对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做了大量的工作,虽然他们的工作未必能较为明显的反映在科研文献上,但他们的工作和成果我们不能忽视。这一情况同样印证了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舆论传播研究的巨大价值与意义。

 

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以及大众对公共事务与自身权益的关注与表达诉求愿望的日益提高,都使得公共信息管理这一研究领域逐渐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如何处理好公共信息,管理好公共信息,使得公共信息的效用最大化、成本最小化,通过公共信息管理促进社会系统稳定、和谐、有序的发展都是需要我们研究与考虑的问题,公共信息管理关系到社会各界的利益,因而其中的影响因素众多,如何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动态的、实时的大信息化环境、大信息系统、大信息网络中做到公共信息管理的优化的确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而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研究似乎为我们提供一个思路,公共信息管理视域下的舆论传播可以看成复杂社会信息系统中的信息流的扩散与传播,其中夹杂着社会各界的诉求与愿景,在互联网与移动通信构建的共享交互信息场域中或汇流成巨或相互消抵,将网下态势反映为网上情景,将想法、情感成具为信息,这样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从舆论传播的引导与管理出发对公共信息管理进行优化,即对公共信息流进行合理的处理与管理,减少公共信息的沟通障碍,减少和对冲有害公共信息波涌的形成,增进良性公共信息的交流融合,促进公共信息的合理有序流动,使公共信息如同我们社会肌体的血液一般,以和谐有序的流动带走危害与损失,带来发展与共赢,终而实现公共信息生态的良好构建与健康发展。

传播学发展论文篇10

[内容提要] 本文论述了传播学在中国20年的发展轨迹以及在这轨迹上的几个亮点,并对传播学未来走向进行了预测。 [关键词]传播学 发展轨迹 亮点 未来走向 传播现象在中国古已有之,而正式作为一门学问的“传播学”(The Science of Communication),则完全是从国外引起的“舶来品”,其最早的引起可以追溯到50年代①,但当时的影响极为有限。如果从70年代末、80年代初初具规模的译介算起,传播学在中国也只有区区20年的历史。 但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20年。这是中国思想解放、经济转轨的20年。正是在这样的年代背景之下,传播学在中国获得了生长的土壤和空间,完成了从起步到腾飞的发展阶段。 传播学在中国的发展轨迹 放眼看世界——引进与起步 关于传播学在中国大陆的引入问题,一般可分为两次。一次是50年代的早期引入,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当属郑北渭、张隆栋、王中等教授,他们在教学及研究中都曾有过运用传播学相关知识的先例,复旦新闻系的一个没有刊号的杂志《世界新闻译丛》也曾比较系统地介绍了传播学②。可惜在当时的政治背景下,这种引鉴刚刚露头便无疾而终,很快就中断了。再次的引入已是20多年以后的事情。70年代末,复旦大学新闻系创办的一本内部刊物《外国新闻事业资料》上介绍了传播学的一些情况;198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编写的《传播学(简介)》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以此为开端,一批西方传播学著作也相继在大陆出版发行,如《报刊的四种理论》(1980年)、《传播学概论》(1984年)、《传播学的起源、研究与应用》(1985年)、《传播概论:传媒、信息与人》(1985年)等。后来许多学者将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这一举措视作中国大陆传播学研究的真正起步。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在这一时期,百废待兴的中国开始敞开胸怀,放眼看世界。改革开放,是传播学在中国呱呱坠地的催生剂、助产士。 投身改革潮——纸上谈兵与介入实际 传播学这个新生儿、外来户要想在中国的土地上扎根、成长,惟一的选择就是融入实践。在经过引进和起步阶段之后,传播学开始了对中国传媒实践的关注,为新时期中国新闻改革提供了理论支持。 首先是对传统新闻观念的冲击,新闻机构开始被称为“新闻媒介”、“传播媒介”、“大众传播媒介”,从而回归并突出了媒介本身的特点。“信息”、“反馈”、“把关人”、“受众”、“传播者”、“传播渠道”、“传播效果”、“意见领袖”、“双向传播”等一系列概念的引入,给新闻学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以至今天的“新闻学”已逐渐被“新闻传播学”所取代;其次是对于媒介功能的重新认识,即从“阶级斗争的工具”转向“传播信息的工具”,强调信息传播是媒介的基本功能,其他功能的实现都必须以此为前提;第三是促使实现由传者本位向受者本位的艰难转变,而这是与传播学的核心理论——受众理论的影响直接相关的;第四是对效果理论的研究,促使实务界重视与传播效果有关的各个因素,如不同媒介个性特点的研究、对信息本身的研究,受众调查成为媒介改革的重要举措和依据。所有这些,都对新时期的新闻改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影响,余波至今未息。 洋为中用——中国化与本土化 如果说80年代初传播学的引入在中国新闻界起到振聋发聩的冲击作用,直接为新时期的新闻改革提供了理论支持的话,那么与此并行的研究也开始更多地向纵深发展,更多地关注传播学的中国化、本土化问题。1982年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上提出的“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新”的16字方针,对传播学在中国的发展具有战略性指导意义;而1986年召开的第二次研讨会更是明确提出了“建立有中国特色的传播学”的目标,此后传播学者本着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态度,运用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西方传播学理论进行初步的汇集、梳理、分析、运用。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有:居延安的《信息·沟通·传播》(1986年),邵培仁、戴元光、龚炜的《传播学原理与应用》(1988年),周晓明的《人类交流与传播》(1990年),徐耀魁的《大众传播学》(1990年),张隆栋的《大众传播学总论》(1993年),李彬的《传播学引论》(1993年),张国良的《现代大众传播学》(1995年),胡正荣的《传播学总论》(1997年)等等。与此同时,传播学者还从中国的具体国情和传播实际出发,开展大规模的大众传播效果调查、受众调查、民意调查以及一系列专题调查,如陈崇山、弥秀玲的《中国传播效果透视》(1986年),赵水福的《中国社会心理的轨迹:亚运会宣传效果调查报告集》(1991年),柯惠新、张帆的《亚运宣传效果调查》(1991年),喻国明有关报纸读者的调查分析(1995年),丁俊杰、黄升民主持的中国城市消费调查(1996年至今)等等,传媒常有报道,影响较为广泛。 尽管如此,20年来中国传播学者研究的主流还是引进和介绍西方传播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从这个意义上说,传播学的中国化、本土化还远未达到成熟的地步,在为我所用、自主创新方面做得不够,与传播实践之间也存在距离,尤其缺乏一种深厚的传统文化根基。即便上面提到的书籍和教材,也多是以“概论”形式出版的,专门研究传播学中某一重要传播理论或专论传播模式、传播研究方法的学术专著至今尚未出现。值得注意的是,传播学界已经开始了富有探索性的尝试,出现了有一定特色和影响的作品。如沙莲香主编的《传播学》(1990年),大陆、台湾、香港三地学者合作、孙旭培主编的《华夏传播论》(1997年)等。前者设立一个章节专门论述“中国的传统传播方式及其特点”,后者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传播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分析和探索。作者在借鉴西方传播学理论体系和研究模式的同时,致力于研究中国的传播历史和现状,并将它融入中国的大众传播实践,更多地以中国文化传统作为背景和参照,以中国国情为坐标,显示了中国传播学者的开拓勇气和创新精神。 世纪主题——趋向多元与精致 世纪之交的中国传播学,在经历了引进和起步阶段之后,日渐呈现出起飞的态势。表现在学术研究上,就是分支方向的多元化和研究内容的日益深化。作为一门多级交叉学科,传播学不仅涉及新闻学、社会学、政治学、心理学,还涉及语言学、人类学、哲学及相关的技术学科,是在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交合点上形成并发展起来的综合科学。 这一“边界不清”、“多元共生”的学科特点决定了其发展的基本走向,也是它在现代及未来社会日益受到学界重视的重要原因。正在研究中的传播学涵盖内容十分丰富、涉及边缘相当发达,如“大众传播与市场经济”、“大众传播与大众文化”、“科技进步与传播发展”等相关课题日益成为中国传播学者关注的热点。 传播学学科本身的多元化也导致其研究方法的多元化。除运用对传播学发展影响最大的定量研究方法之外,文化学、后现代哲学、文本分析、意识形态分析以及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方法都开始运用,从不同层面和角度推动了传播学研究的拓展和深化,也使得传播学研究更加科学化、精确化。但就目前情况而言,能够熟练运用现代研究方法或就方法本身进行研究者尚不多见,经验研究与实证分析的力度和系统化也还有待加强。 传播学发展轨迹上的几个亮点 当我们勾勒传播学在中国的基本态势,描绘其发展轨迹时,有几个亮点不容忽视: 寥若晨星的零散译介传播学之所以能在中国传播开来,除了社会历史的大背景外,早期为数不多的译作为我们的研究和著书立说提供了直接的思想及资料来源,功不可没。 1978年7月,复旦大学新闻系创办的内部刊物《外国新闻事业资料》发表了郑北渭教授撰写的《公共传播学的研究》和《美国资产阶级新闻学:公众传播学》,虽然只是登在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的两篇介绍性文章,却如同一石击水,在当时一片平静的国内新闻界掀起波澜。在此后的整个80年代,传播学在中国大陆基本上是属于学习和应用阶段。除由中国大陆学者自己撰写的第一本评介传播学的著作《传播学》(简介)(人民日报出版社,1983年)外,较有代表性的译作包括:[美]威尔伯·施拉姆:《报刊的四种理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译,新华出版社1980年版)、[美]沃尔特·李普曼:《舆论学》(林珊译,1984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内部资料,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美]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陈亮、周立方、李启译,新华出版社1984年版)、[美]沃纳丁·赛弗林、小詹姆斯·坦卡特:《传播学的起源、研究与应用》(陈韵昭译,福建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英]丹尼斯·麦奎尔、[瑞典]斯文·温德尔:《大众传播模式论》(祝建华、武伟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美]梅尔文·德弗勒等:《大众传播通论》(华夏出版社,1989年版)、(日)竹内郁郎主编:《大众传播社会学》(张国良译,复旦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为数不多的译本如同点点星光,照亮了大陆传播学寂寥的夜空。 日益规范的各届研讨会 回顾传播学在中国走过的道路,不能不提起几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会议。全国性的传播学研讨会从1982年的第一次算起,至今已经成功举行了6届。这6次研讨会每次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并且在规模、规范等方面渐次扩展、完善: 1982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参加者只有二十几人,除黄可凤、张黎等人翻译的几篇文章外,没有其他论文。但正是在这次会议上,学者们第一次明确提出了对后来的传播学研究产生重大影响的16字方针,从而确定了中国传播学发展的基本方向。会议还将开展传播学教育、研究提到议事日程,对后来一系列相关工作的开展起到了动员和组织作用。 1986年在黄山召开的全国第二次传播学研讨会上,已有学者提出建立有中国特色的传播学; 1993年在厦门大学召开的第三次会议上,则出现了一批与中国传媒实践结合起来的课题; 1995年在成都召开的第四次研讨会开始关注传播学的学术定位,着重讨论传播学的本土化问题; 1997年在杭州召开的第五次研讨会上,大陆、台湾、香港的传播学者首次欢聚一堂、共同探讨; 1999年在上海复旦大学举行的第六次传播学年会,首次尝试采用与国际接轨的较规范的国际会议的操作方式,规模、议题、质量等方面都有了相当的拓展,成为世纪之交名副其实的传播学盛会。 影响深远的受众调查 要论传播学对中国新闻传播实践的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受众调查的兴起。早在1979年,复旦大学七七级一批敏锐的学生,就曾用刚刚习得的传播学方法,尝试在传播学的理论框架下开展调查,进行现在传播学很时兴的“受众研究”,当时正赶上林彪江青集团受审。他们抓住这一重大新闻,及时调查受众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一消息的。尽管调查规模很小,但因其时间较早而产生了一定影响。 大规模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调查当属198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和首都新闻学会调查组共同发起的北京地区读者、观众、听众调查,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受众调查。 这次调查从组织机构的权威性、规模、统计规范程度等方面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调查结果发表后在国内外引起很大反响,国外传播学者认为“中国传播学研究者在进行研究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③。国内新闻界则认为“北京调查”是“我国新闻史上一次突破性的行动” ④,我国新闻学实证研究由此开始,受众观念、受众理论得以建立并强化,受众研究组织相继问世。对中国受众的研究,是探求中国人的传播活动规律、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传播学的关键所在;受众研究还培养和锻炼了一大批专业调查人员,带动了整个社会各行各业的调查研究,从这个意义上说,北京调查对中国的大众传播实践乃至中国社会的发展影响深远。

不断擢升的学科地位 传播学在中国的引进更多的是走民间道路。即便如此,由于受人们头脑中多年形成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维定势影响,传播学的引进和发展充满了曲折。无论在四十多年前还是十几年前,传播学都曾被当作“资产阶级新闻学”加以批判性介绍。1983年传播学被批成“精神污染”,有些老教授认为传播学的要害就是否定阶级斗争;1989年又有人撰文批判传播学不讲阶级和阶级斗争。直到1992年的再次思想解放,才彻底改变了传播学在中国的历史命运。 早在1995年的国务院学科目录上就把新闻学和传播学并列为一个专门的二级学科;199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正式将传播学列入博士、硕士专业目录,新闻与传播学成为国家一级学科,这种学科地位的升格是传播学作为一门学问、一种学科正式被国家和社会所承认的重要标志。有学者认为这对推动传播学在中国的建设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也说明高层领导具有符合时代潮流和世界潮流的战略眼光,因为21世纪是信息唱主角的时代,如果一个国家的政策和学术研究不关注这个基本的核心问题,那么这个国家的学术思想就很难称得上先进。 对传播学未来走向的预测 “框架说”与“交融说” 站在新世纪的地平线上,传播学者对未来传播学在中国的发展走向寄予很大关注。关于传播学的学科建设问题,目前有两种预测,即所谓“框架说”和“交融说”。 持“框架说”者认为,新世纪传播学的首要任务在于积极构建自身的理论体系。传播学虽然具有“泛化”的特点,但它并不是各学科知识的简单拼凑,而是有着自身规律的、由一系列传播学的基本概念、范畴、判断、原理构成的具有严密逻辑性的知识体系。西方传播学发展至今,形成了形形色色有关传播模式的理论和观点,但所有理论最终关注 的焦点仍是传播学理论体系的构建问题。对于中国传播学来说,在经历了引进和起步阶段之后,腾飞的关键就在于建立自己的学科体系和理论框架。 对于传播学的未来发展,笔者更倾向于“交融说”,即除了继续研究高度抽象的普遍传播规律之外,传播学根本的生命力还在于和其他学科的交融共生,也就是说未来发展的空间除继续关注大众传播外,更多地在于建立和发展自己的分支学科,如跨国传播、组织传播、人际传播、文化传播以及管理方面的传播等等,这方面的发展前景十分看好。这种将研究分解到各个专业领域中去的趋势,将促使传播学更多地贴近生活、在理论与实际的多个层面上加强与社会现实的互动,进而使立足于中国传播实践基础上的研究大量增加。 传播学本身是一个交融、边缘性的学科,需要多学科的人来共同建设。传播学与其他学科的交融已越来越多地影响到传播学研究及教育领域。一些综合性大学也开始关注传播学,在一些专业性院校开设研究方向、专业乃至创建整个系。值得注意的是,各学校都根据自身的学科优势进行相关研究和教学,如北京广播学院依靠电子媒介的优势,主要发展广播电视教学与研究,又开始关注网络传播;清华大学、上海大学等则更多地抓新媒体,以求在传播技术与艺术的结合点上多做文章;北大、复旦、人大可能会更多地结合平面媒介,同时发挥其人文学科基础雄厚的综合优势;有些经济院校则会更多地与经济、企业管理结合,研究营销沟通广告等;还有一些师范类院校就更多地搞教育传播、艺术传播等。总之,未来传播学在中国的发展会更多地与每个学校的学科优势相结合。 引进与创新并举 传播学在中国20年的发展轨迹固然不乏闪光之处,但总的来说还是处于学习和应用阶段,真正的创造很少。创造的前提是学习,“我们积累得越深厚,研究思路就越明晰,就越具有超越他者与创新的可能,也就越拥有总结与提出新的传播思想及理论的能力” ⑤。只有对西方传播思想及其理论观点产生的背景进行广泛而有深度的探讨,才能为中国自己的传播学学术建设提供一个比较完整的理论参考框架,同时也建立一个真正的学术交流的对话平台。随着研究的深入,许多学者认识到,我们对国外传播学经典名著及新进展的介绍还很不够、很不完整。与台湾相比,后者就有好几套传播学译丛,仅“远流”一家出版社就出版了四十几种,而大陆整个加起来也不过一、二十本。较具规模的是最近北京广播学院与华夏出版社合作,“首选那些经过教学与实践严格检验,在西方传播学界有较高声望和影响的优秀教材和经典专著” ⑥,出版“高校传播学经典教材译丛”,仅第一辑就有12本,面世后引起较大反响。在西方传播学发展迅速、成果不断的背景之下,引进与创新并举将成为中国未来传播学的主流。 两岸三地交流日盛 由于历史的原因,港澳台等地区传播学的发展与大陆相比,在阶段上有一定差异。从70年代开始,一批留学欧美的台湾、香港学者以更大规模、更严格的规范较系统地引介了传播学及其研究方法,并开始了独立的研究。此后,其研究水平总体上领先于大陆地区。 台湾传播学研究萌芽于60年代初期,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为首批留美归来的传播学者,如朱谦、漆敬尧、徐佳士等。70年代堪称台湾传播学研究的起飞时期,第二代从美国获得传播学博士学位、各有专长的学者的加盟,使传播研究在台湾逐渐迈入成熟阶段。但由于研究者大多曾在美国深造,因而其关注领域及研究内容、方法均难脱开美国传播研究的窠臼。这一时期的特征是以行为科学、实证研究为主,但主题多数为测试西方传播理论。自90年代开始台湾传播学研究进入了多元化发展时期。来自欧洲的文化分析、批判学派、诠释学等理论的介入,打破了量化及实证研究独霸天下的局面,内容分析及调查方法在整个研究中所占比例明显降低,符号学分析、框架分析、言说分析等质的分析方法日渐增多,甚至还出现了数学模式、系统设计等方法。总之,世纪之交的台湾传播学已逐渐摆脱过去40年中的单项、美式、实证的导向,进入多元与深化的崭新发展阶段。 在香港,相对严谨和系统化的传播学研究约始于70年代中后期,标志性事件就是美国传播学泰斗施拉姆到香港中文大学短期任教并创办了传播学硕士课程,开展了亚洲新闻的研究。80年代,随着更多在美国学有所成的本土学者回港,研究阵容和成果都明显强化。进入90年代后,来自本土、大陆及海外的学者汇集香港,学科背景、知识框架的不同,关注领域及研究题材的宽泛多元,使得香港传播学逐渐成为中西交汇之地。 历史上,澳门曾经是我国现代报业的发祥地之一⑦,但新闻传播学的研究则较为滞后,研究队伍、课题都相对较小。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与内地及香港的交流有所加强。如邀请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师赴澳门大学担任客座教授,澳门学者参与在香港举行的“亚洲新闻传播与社会变迁研讨会”等。 90年代以来,两岸三地传播学学术交流日益频繁和深入。香港作为多种文化的交汇点,其传播研究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与港台传播学者的交流,使内地学者了解到最新的研究信息和规范的研究方法;而香港学者关于大陆传媒的研究成果、大陆学者对于港台等地传媒生态的考察等,都在不同层面上加强了两岸三地的情感沟通和学术互动。随着香港、澳门相继回归祖国怀抱,以及和平解放台湾问题呼声的日益高涨,港澳台与大陆的交流必将呈现出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可望成为21世纪的最大显学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韩非子称儒学说为“显学”(famous school),即著名的学说、学派⑧。历史的发展证实了这一论断,儒学确已成为中国大部分伦理、教育、政治以及宗教的基础。21世纪是“对话的世纪”,以研究人类传播现象为目标的传播学是否会成为这个世纪的最大显学?笔者对此抱有充分的信心。 这一判断首先来自对我们所处时代及未来的基本认识。信息产业是21世纪的先导产业,信息高速公路正在以其后来居上的势头成为“创造21世纪财富的主要渠道”,而信息与传播是分不开的,信息高速公路本身就包含了信息及其传播载体两层意思。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信息社会时代不仅仅是技术的,而且也是不同文化背景人们的关系” ⑨。西方发达国家在进入信息化时代以后,传播学逐渐成为大学文科的主流学科,正是其适应社会和经济发展、应对传播国际化的挑战的举措之一。总之,由于信息高速公路越来越成为生活的主要舞台,才促使传播学有可能成为与各种学科最广泛交叉的学科,这种交叉势必将传播学引向“细化”与“玄化”两个极端——一方面,与传播学相关的各分支学科将获得极大发展;另一方面,又有可能导致传播学走向整合的全息文化研究,即对传播意义的追寻。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有学者撰文猜测:“传播学有可能成为未来最大的显学之一,成为博大精深的学问。⑩” 这一判断还来自对传播学在当代中国的理论及实践意义的思考。在与国际接轨、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时,如何发挥传播学对实践界的引导、培训及监督作用,不仅是中国社会发展战略的题中应有之义,而且已经成为当务之急。通过研究实践来建立自己的假设和理论模型,既推动实践发展,又突出了传播学的中国特色;为大众传播实践界及时提供理论、理念上的教育和培训,形成双向互动的良性循环;站在人文及社会发展的高度,审视并监督在市场化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价值观偏离及道德水准降低问题,提醒媒介走一条良性发展的道路,避免重蹈西方社会的覆辙。这正在成为传播学者乃至所有知识分子的关注焦点和神圣职责。 鉴于上述现实,在中国已经呈现起飞态势的传播学,21世纪可望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 注释: ①参见丁淦林《我国新闻传播学学术研究的现状》:“1957年初王中教授讲新闻学原理时,曾提及传播学。当年6月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起了。”转引自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复印报刊资料)《新闻学》1999年第2期第19页 ②袁军等:《要从扎扎实实的研究做起――访副主编裘正义》,《传播学在中国――传播学者访谈》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9年12月版第292页 ③见美国著名传播学者、斯坦福大学传播系教授艾文罗杰斯的评价,转引自袁军等《艰难的起飞――访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陈崇山》见《传播学在中国――传播学者访谈》,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9年12月版第186页 ④同上,第187页 ⑤王怡红《僵化与断裂――对我国研究思路的传播反思》,见《新闻与传播研究》1998年第4期第24页 ⑥见“高校经典教材译丛”总序,华夏出版社2000年1月第1版 ⑦我国领土上第一份现代报纸(1982年葡文《蜜蜂华报》)和第一家中文现代期刊(1828年中、英文对照)的诞生地均为澳门 ⑧见《韩非子显学》:“世之显学,儒墨也。” ⑨参见国际大众传播研究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ss Communication Research)1999年11月的会刊报道 ⑩引自朱光烈为第六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提交的论文《未来传播学的两点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