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十篇

时间:2023-11-27 17:32:12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1

关键词:现代职业教育;概念体系;理论元素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16)05-0105-05

收稿日期:2016-04-2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十二五”规划2013年度教育学一般课题“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理论体系:概念、范畴与逻辑”(项目编号:BJA130096;主持人:周明星)。

作者简介:王良(1983-),男,山东乳山人,天津科技大学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教育学硕士,主要从事教育理论与政策研究。梁卿,教育学博士,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副教授。

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重大战略任务。现代职业教育的快速发展离不开系统的现代职业教育理论指导,因此加强现代职业教育理论体系建设应是职业教育研究的首要任务。在现代职业教育理论体系之中,概念体系处于基础性地位。基于这一考虑,本研究尝试建构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理论的概念体系。

一、概念体系建构的设计

本研究的现代职业教育指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职业教育。所谓概念体系就是根据相关概念之间的关系而构建起来的概念集合。基于这一理解,概念体系建构的基本思路就是:获取概念――建构概念体系。

在概念获取上,本研究主要采用文献法。即从已有的职业教育研究文献中,提取职业教育的概念。职业教育的各类研究文献可谓浩如烟海,基于可操作性的考虑,本研究的文献来源主要有两个:一是中国知网期刊网CSSCI库中“职业教育”领域的研究文献,它代表了职业教育研究领域高水平的研究成果;二是《教育大辞典》(第3卷)中收录的职业教育术语,它汇聚了数千名教育专家学者的智慧,是职业教育领域的权威工具书。这两类文献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和代表性,能够反映职业教育研究的主要成果,基本能够囊括职业教育的主要概念,从而能够保证研究结论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在概念体系的建构上,本研究主要采用聚类分析法和德尔菲法。概念的聚类一般有指称聚类和定义聚类两种类型。指称聚类指的是根据概念的指称,即术语来进行聚类。汉语经常采用在核心词之前增加不同修饰词的方式构词,核心词就是最高层级的概念,指称聚类的目的就是要找出这个核心词。定义聚类指的是根据概念的定义来进行聚类。从理论上来说,只有经过定义层次的聚类,才能真正明确概念之间的关系。本研究将首先搭建概念体系的框架,然后通过指称聚类和定义聚类相结合的方式,建构概念体系。在此基础上,本研究将采取德尔菲法对概念体系进行完善。具体而言,在通过文献法和聚类分析法建构了职业教育概念体系初稿以后,采取通讯的方式,将初稿发给职业教育理论与实践领域的10位权威专家学者。经过三轮征询专家学者的意见,专家学者的意见趋于一致。在此基础上,根据专家学者的意见对初稿进行修改和完善,最终得到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理论的概念体系。

二、概念体系的建构过程

(一)筛选概念

建构概念体系的前提是确定作为体系要素的概念。那么,怎样才能获得概念呢?可行的路径是以术语识别为基础,获取概念。其依据在于概念与术语之间的关系。概念与术语的关系可以概括为:概念先于术语,但概念必然表现为特定术语。所谓概念先于术语是指,人们总是先形成相关概念,然后再使用相应语词指称概念。所谓概念必然表现为特定术语是指,任何一个概念一定通过术语表示出来。基于这一关系,可以通过对中国现代职业教育研究文献的考察与分析,从中提取相关术语,识别相关概念。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2

目前国内外文献中有关核心概念定义的表述众多,地理学相关文献中有“Key concepts”、“Central concepts”、“关键概念”、“主要概念”等[2][3][4][5],虽然表述存在一定的差别,但其代表的意义相近。本文认为核心概念是指位于学科中心的概念性知识,包括重要概念、原理、理论等基本理解和解释。核心概念构成学科的骨架,呈现学科发展的图景,对学科核心内容具有统摄作用[6]。因此,凡具有此种功能的概念性知识,无论其表述为关键概念或主要概念等,皆等同于本文所探讨的核心概念。

核心概念对于地理教育的意义,早在《地理教育国际》中就被提及过。《地理教育国际》是指引全球地理教育工作者开展工作的重要纲领性文件,明确提出了地理学习的核心概念(Central concepts),为地理教育的实施指明了方向。本文收集了有关地理学核心概念的研究成果,梳理了国内外地理教育界有关核心概念的教育教学状况,为探讨我国中学地理教学中建立围绕核心概念的地理课程提供了相关的参考。

一、地理学核心概念

地理学是一门兼有自然科学性质和社会科学性质的综合性学科。与其他学科相比,地理学并没有发展出一个位居专业核心、可鉴定的清晰概念,而是出现了多个概念,其中最为核心的有空间、地方、景观、环境、系统、尺度和时间等,这些核心概念凸显了地理学的学科性质,有助于认识地球表层及人类与地理环境之间的关系[7][8]。我国许多学者也针对某一核心概念进行了有关研究,并通过核心概念内涵的演化过程阐明了核心概念是处于动态变化中的,这也与地理学的发展图景一致[9][10]。地理学核心概念的内涵表达了地理学最重要的思想,在认识地理学思想传统和基本问题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11]。

在地理教育中,《地理教育国际》最先提出了地理学核心概念,指出地理教育共存在5个核心概念,即“位置与分布”、“地方”、“人与环境的关系”、“空间相互作用”及“区域”。对于为什么提出地理教育的核心概念,《地理教育国际》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认为地理学的学习范围广阔,研究方法多样,有着自然和人文各学科内容的高度综合性,并十分重视处理人与环境的关系。地理学的六大问题是“它在哪里?它是什么样子的?它为什么在那里?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它产生了什么作用?怎样使它有利于人类和自然环境?”要想较好地回答这些问题,人们就需要认识地球的位置、空间分布、空间相互作用和人地关系等内容,这本身就构成了地理学核心概念的基本内涵。因此,从核心概念出发进行地理教学,人们能够从整体层面把握地理学的核心知识与学科特点[12]。

二、围绕核心概念的国际基础教育地理课程体系

自1992年国际地理联合会地理教育委员会组织起草并通过了《地理教育国际》以来,许多国家围绕地理学核心概念进行了基础教育地理课程体系的建设,说明了地理教育工作者逐渐加大对地理学核心概念的重视力度。

表1列举了一些围绕核心概念而形成的国家(地方)地理课程标准。尽管许多国家地理课程标准中将核心概念表述为“主题”、“基本因素”等,但其实质都是地理学核心概念的其他表述方式。从各国的国家地理课程标准中可以看出,尽管他们对地理学核心概念的理解有所差别,但都是围绕核心概念来建立国家地理课程体系,这也表明核心概念具有提纲挈领的作用。

各国国家地理课程标准中均提及用空间(包括空间分布与空间相互作用)来显示地理学的学科特性,这也源自地理学的空间传统。多个国家地理课程标准中提及地方(地区)和区域,这说明了地理学具有区域性特点。此外,人地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也出现在多个课程标准当中。因此,从各个国家课程标准中提及的核心概念来看,尽管核心概念的选择并不一致,但对地理学最核心内容的认识却是趋同的。

总体来说,《地理教育国际》中提出的地理教育核心概念,被纳入国家地理课程体系中,成为国际地理教育发展的趋势。通过核心概念来统摄地理学科内容,人们可以明确清晰地把握地理学的主要问题。

三、渗透地理学核心概念的中学地理教育

地理学核心概念对中学地理教学中的作用,已经逐渐地被地理教育工作者所关注。由于地理学核心概念涵盖了中学地理教学的观念和思想方法[18],其被渗透在诸多地理教育教学研究与实践中。

1.地理学核心概念与地理学思想方法

中学地理教育界已经开始重视思想方法的教育教学研究。有学者明确地提出中学地理课程与教学需要基于地理思想方法来实施,其提及的如空间尺度、空间定位、将世界组织定为区域加以认识、时空关联、空间相互作用思想等[19],均是对“空间”这一核心概念内涵的表述。“人地关系”这一核心概念,体现了人地关系思想,贯穿于地理教育教学研究成果中。一些学者提到自然地理教学的重要思想是“系统的思想”[20],这与“系统”这个核心概念及现代地理学的发展有直接的关联。由此,核心概念与地理思想方法在中学地理教学中的要求是一致的。

2.地理学核心概念与地理素养

《义务教育地理课程标准(2011年版)》中提及地理课程要培养具有地理素养的公民[21],这是中学地理教育的核心。地理素养具有综合性、空间性、终身性、动态性和实践性等特征,其中最为重要的综合性、空间性与地理学核心概念中的系统、空间等核心概念的内涵相吻合。地理学核心概念对培养学生地理素养具有积极的作用。地理素养中有地理思维的成分,地理思维具有综合、区域、空间、联系、批判、追求新结论等基本品质[22],这也直接体现了系统、区域、空间等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地理思维能力的培养,需要让学生认清人地关系,具备空间思维与综合思维,这些也体现在核心概念方面。

3.地理教育界对核心概念内容的教育教学研究与实践

围绕核心概念的具体内容,教育工作者已经开展了丰富的教育教学研究与实践活动。例如,一些学者对“空间”这一核心概念进行了教育教学研究。中学地理教学中有关空间的教学内容包括空间位置、空间分布、空间组合、空间联系等,这些都可整合为空间要素,促进学生形成空间思维,这是对“空间”这一核心概念在地理教学运用中的具体阐释。

对于“人地关系”这一核心概念,许多教育工作者也进行了实践研究。人地关系思想是地理学的一个核心思想,也是地理教育重要的核心概念,贯穿于整个中学地理教学活动中。因此,无论是自然地理模块,还是人文地理、区域地理模块,都会涉及人地关系思想。

“区域”是在中学地理教育教学实践中有诸多研究成果的一个核心概念,这也与地理学的学科特性有关系。由于地理学科的特性,“区域”作为地理教学中重要的教学内容,产生了众多研究成果。从区域特征的分析、区域地理学习思路的归纳到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教学,都是“区域”这一核心概念在地理教学中的应用。

此外,北京教育学院地理学科团队也提出了以《地理教育国际》所给出的核心概念为基础的初中地理教学核心概念,分别是“位置与分布”、“地理环境”、“人地关系”、“空间差异与空间联系”及“区域”。以这5个核心概念统摄初中地理教学内容,赋予了核心概念更多的地理教育教学实践的应用价值。

四、地理学核心概念对我国中学地理教育的启示

自《地理教育国际》中提出地理核心概念以来,大部分地理教育工作者已经围绕核心概念来实施地理教学,这在许多国家的地理课程标准中均有所体现,反映出地理教育的国际发展趋势。然而,我国地理教育主要是以内容主题的形式来表现的,主题众多,不利于学生掌握地理学的核心内容,所以我国地理教育应从教学实际情况出发,提炼出适当的核心概念,围绕这些核心概念开展地理教学,提高地理学科内容的概括性。

地理教学要体现地理学科思想,培养学生的地理素养,这已经获得许多学者的共识。然而,如何在教学中进行实践仍处于探讨阶段。核心概念对地理学科教学具有很好的统摄性,地理教学核心概念是贯彻地理学科思想方法的重要载体,符合培养学生地理素养的要求。因此,地理教育要加强基于核心概念的地理教育教学的研究与实践,促进地理教育教学活动的开展。

此外,从各国的国家地理课程标准来看,由于地理学科性质的缘故,各国对地理学核心概念的界定不尽相同。因此,我国的地理教育要针对我国的国情,结合我国地理学发展状况,提炼出适合我国地理教育的核心概念,建立基于核心概念的国家地理课程体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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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地理课程标准(2011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3

【摘 要】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和思维的逻辑起点是概念。思考和思维最基本的单位是概念,人是通过一个一个概念来思考问题的,有时候可能是不自觉的,但是大脑肯定是经过这一个过程的。所以在研究每一个领域时必须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该问题的概念,体育当然也是如此。 【论文关键词】概念 体育概念 一、我国的体育领域概念的不清楚,造成了一些理论和思考的混乱 1.体育从二战以来有了很大的发展,一大批理论和成果涌现出来,但相对于其他的成熟的学科来说体育还很年轻,体育学还没有奠定真正的基础,也没自己固定的研究方法,主要还是借鉴其他成熟学科的方法来研究体育。这样我们会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借鉴其他学科来研究体育的人,最后成了他所借鉴学科的人。 2.体育的概念不清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由于体育概念划分得不明确,致使这个领域的一些下属学科的划分不清楚,有互相重叠的现象,学科与学科之间的界限不明确。第二,由于体育概念的不清楚,致使整个体育体系的建立有混乱。第三,由于体育概念的不清楚,致使我国体育与世界的接轨有障碍。 二、近25年来体育概念的发展状况 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曾较大规模的对体育的概念研讨了3次,即第一阶段,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20世纪80年代初,确立了体育是教育的组成部分。第二阶段,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确立了体育是文化的组成部分。第三阶段,20世纪90年代初至今,确立了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在体育中具有高度的统一性。 第一阶段,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20世纪80年代初,确立了体育是教育的组成部分。1980年,《成都体院学报》第一期发表了胡晓风先生“关于体育科学体系的若干问题”的文章,将体育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是教育的组成部分,确立、提高了体育的社会地位。最大的贡献在于肯定了“人”的价值。1982年6月,林笑峰先生在《体育和体育方法》中对体育的定义,对于当时的学校体育是有贡献的,这种定义把体育教学与运动训练分开,为体育教学在学校中争得了一席之地,对于文革后恢复学校体育在教育中的地位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有利于学校体育面向全体学生,并增强学生的体制,但把体育只当作体质教育,应该说是很不全面的。这种思想与同期日本有些学者的观点有相似之处。1983年,《体育科学》第二期发表了刘秉果先生“体育概念应如何确定”的文章,他在文章中从《现代汉语词典》和《新华词典》中引得体育条,也是把体育作为教育的组成部分。 第二阶段,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确立了体育是文化的组成部分。中国在这一阶段对体育概念的研究,从三本比较权威的著作中,即1986年3月第三次印刷的《中国大百科全书•体育》、1988年8月曹湘君先生的《体育概念论》和1988年3月第3次印刷的高等教育出版社《体育理论》中可以看到以下几个特点:1.在中国大体育概念已经确立,包括体育(狭义的)、竞技运动、身体锻炼和身体娱乐。尽管这种不合逻辑的划分遭到任海先生等人的批评,认为“这种不合逻辑的划分将竞技体育与学校体育和大众体育人为的割裂开来看,歪曲了它们之间的关系。”这种批评用今天的眼光看也是对的,但遗憾的是中国体育界至今没有找到一个能较好代替这种划分,并能让大家接受的新的划分方法。2.体育概念的内涵扩大。3.把体育作为文化的组成部分,进一步提高了对体育的认识水平,即体育在社会中的地位。 第三阶段,20世纪90年代初期至今,确立了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在体育中具有高度的统一性。1995年,高等教育出版社的《体育概念》,对体育定义得相当全面,突出特点是:1.既肯定了人个体发展,又肯定了社会对人发展的社会需求,二者具有高度的统一性。2.注重人健康的生物观、心理观和社会观的统一。3.这个定义是以日本、美国、前苏联等学者在体育的:“育人机制”的基础上定义的。4.将体育归入教育、文化、社会现象之中。1999年,在《体育与科学》第2期,韩丹先生发表了“论中国体育:一分为三”的论文,较全面地对体育及进行了定义,并发表了一系列有关体育概念的文章。但对体育的定义不够准确,并且有用被定义概念解释想要定义概念的情况。 由于中国对国外有关文献研究的滞后性,国外对sport的定义仍基本延续了历史的定义方法。这从另一方面也表明国外以前对体育概念的研究较深入,因此,才具有如此好的稳定性。通过以上对我国体育概念的历史研究可以看出: 1.体育的内涵随着社会 的发展逐渐扩大。2.研究体育概念的视角逐渐扩大。但也不难看出研究中对体育的概念定义得过于笼统、宏观、不具体、针对性不强,经常用一个统一的概念概括了所有体育的组成部分,对社会体育,学校体育,竞技体育等方面的关系界定不够清楚,对体育的上位概念及最邻近的属概念界定含糊,对physical education; physical culture; sport; athletic等都翻译“体育”不够准确。 三、结论 对中国体育概念的历史研究得出以下结论:1.体育是文化、教育的组成部分。2.体育的内涵随社会的发展逐渐扩大。3.“人”成为体育的主体,成为具有社会性和个性的统一体。4.研究体育概念的视角逐渐扩大。5.注意到了体育与社会、政治、经济等方面的联系,同时也关注体育内部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研究。 存在的不足之处是:1.研究不够深入,缺乏研究的思想基础,研究结论不够确定,反映体育的本质不够。2.对国外资料的理解不够精确,对physical education、physical culture、sport、athletic等都翻译成“体育”,不够准确,并且研究滞后。3.对国外的学习借鉴,多于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创新。4.概念定义的过于宏观、笼统、不具体、针对性不强,经常用一个统一的概念概括所有体育的组成部分。5.对社会体育、学校体育、竞技体育等方面的关系界定不够清楚。6.对玩、游戏、休闲、娱乐、身体教育、sport、竞技、工作之间的关系研究不够深入。 四、建议 1.中外体育概念的研究应具有互补性。中国在学习借鉴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要深入研究,不断创新,有独立的见解,为世界体育的发展作贡献。 2.中国对体育概念的研究应不断具体化,加强研究的针对性和科学性。 3.中国对体育概念理解的内涵不断扩大,要界定组成部分及其之间的关系。并应该注意这种趋势,避免内涵扩大给体育造成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董杰.对近25年来中外体育概念研究的比较.体育与科学,2001,(2). 李慧萌.从逻辑学的角度对体育定义的重新审视.皖西学院学报,2005,(2).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4

关键词:教学概念;意义;形成过程;常见问题

文章编号:1005-6629(2013)7-0003-05

中图分类号:G633.8

文献标识码:B

教学概念对于从事教育工作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不少一线教师也会在自己实践的基础上提出某些教学概念。随着近几年来课程教学改革的发展,特别是教师考核制度对教学研究能力要求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一线化学教师开始关注、研究教学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并且踊跃参与交流、讨论。但是,由于对教学概念形成过程及方法缺乏深入的认识,他们虽然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能够发现有价值的研究问题,但在提出恰当的教学概念时仍存在较大的困难,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有鉴于此,本文拟对以教师为主体提出的教学概念的意义、类型、形成、界定及常见问题等做一些讨论,以促进教学研究更好地开展,促进教学经验更好地升华和推广。

1 什么是教学概念

概念是反映事物(对象)及其属性的思维形式,教学概念则是反映教学活动中某种(类)事物(对象)及其属性的思维形式。

这里所说的教学事物大体上包括教学中的物和教学中的事两个方面。教学中的“物”不仅指教学中涉及的无生命的静物(例如有关的工具、中介物等),也包括教学中有生命的各种人物在内,比较恰当的称谓是“实体”。教学中的“事”则是指教学中的种种事件、现象,是在教学活动中发生和变化的。

教学活动是人的活动的重要类型之一。人的活动的本质是实践。构成人的活动过程的基本环节包括活动的目的、活动的手段、活动的对象和活动的结果,它们之间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从横向上看,人的活动又可以分为“主体-客体”和“主体-主体”两大关系领域。其中,“主体-客体”关系领域包括实践活动、认识活动、价值活动和审美活动等;“主体-主体”关系领域包括人与人的各种社会交往活动,它们构成人的活动的基本层次。横向上的基本领域和纵向上的基本环节错综复合的稳定联系与关系总和,构成了人的活动的基本结构。人的活动过程具有多样性、复杂性和阶段性等特点。教学活动也具有人的活动的这些基本属性。

过去常把概念所反映的属性限定为本质属性。所谓本质是指事物固有的决定事物性质、面貌和发展并且规定和影响事物其他属性的根本属性,是事物的内部联系,由事物的内在矛盾构成,也是同类事物必然具有的最一般、最普遍和最稳定的方面。本质的对立面是现象;现象是本质在多方面的外部表现,通常能被人的感官直接感觉到,是事物比较表面的、零散的和多变的方面。本质主义认为:任何事物都有与复杂多变的现象相对的不变的本质,而且本质是唯一的,是属于事物自身的,不是外部强加的,也不依赖于外部的任何关系而存在;人能够透过现象认识事物的本质,科学研究的终极目标就是克服一切困难把握事物的本质;人对事物本质的认识就是真理,其他的都是伪知识。可见,本质主义信仰本质的存在并致力于对本质的揭示和追求。但是,20世纪以来,面对现实世界的相对性、复杂性、不确定性和非完全性,传统哲学家探究的不变本质受到普遍的怀疑和否定。例如,整体论者认为,本质主义只适用于认识简单事物,对于复杂事物(例如人体生命)而言,一旦被分割,将会因此丧失许多信息而失真。事物的复杂程度越高,由分割引起失真的程度就越严重,因此,应该从整体的角度来把握复杂事物。反本质主义认为,本质主义肯定事物的本质永远不变,认为研究者可以克服一切困难,通过研究能够认识本质并最终获得“终极真理”即本质,是“荒唐可笑”的:世间万物可能是像洋葱那样,现象和本质、形式和内容之间并没有清晰的分界线,它们可能共同融合于“洋葱瓣”之中,研究者若一瓣一瓣地剥下去,最后可能什么也找不到。因此,反本质主义认为本质问题是一个虚假的哲学问题,不承认本质的存在,拒斥现象和本质的二元区允认为终极本质观可能只是一种信仰,而非真实的存在。反本质主义还质疑本质主义对现象一本质认识的线性化和简约化,认为本质主义先验地把事物划分为现象和本质两部分,将事物的本质与事物的现象一一对应,在线性化认识事物的同时试图从纷繁芜杂的现象中找到号称本质的东西,以“本质”的东西取代或忽略现象和“非本质”的属性,把一切事物归结为“科学方法”处理的题材,“渴望共性,蔑视个性”,是不合理的。反本质主义是一种后现代的哲学观点,有其合理的一面,对我们正确认识和处理复杂事物,认识和处理一般与特殊、认识与实践、人文与科学之间的关系是有所助益的。

教学系统是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在这个背景下,我们认为教学概念只反映教学事物的重要属性,甚至于只反映教学事物的一般属性或者某些特征,不宜强调教学概念只反映教学事物的本质属性。例如,在20世纪80年代,国内常用“边讲边实验”来概括一种常见的实验教学方式,这应该算是一个教学概念。“边讲边实验”这个概念提出之后,这种教学方式就风行一时,在化学实验教学理论的形成和发展中占有一席地位,推动了当时的化学教学改革。但是它并没有反映这类教学方式的本质或重要属性,只是反映了这种教学方式的外部特征(作为实验教学的一种方式,把它称为“边实验边讲”可能倒确切一点)。之后,实验教学方式在这个概念基础上逐步发展,形成了实验-讨论法,“边讲边实验”这个教学概念似乎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就少有人提了。

广义的教学概念不但涉及教的活动和学的活动,还包含跟教学活动有关的其他方面,例如学科教学内容。狭义的教学概念只包含前者,不包括后者。本文主要讨论的是狭义的教学概念。

2 教学概念的意义

列宁曾经用“自然科学的成果是概念”这句话来说明概念对于自然科学的重要性。其实,对于教育科学和教学工作来说,概念也同样是十分重要的。

一般地说,概念的意义主要在于:概念能概括同类事物,以压缩的形式表示大量事实、现象,从而便利于对事物的认识和陈述;概念能反映同类事物的重要特征,深化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概念是思维的基本单位,有了概念才能进一步进行判断、推理等思维活动;概念的形成是感觉的升华,是认识过程中的一次重要飞跃,标志着人的认识由感性阶段深入到理性阶段。

教学概念的意义还在于:

(1)为研究教学实践提供基础的理论工具

在新课程改革前,一些教学概念就为概括、研究化学教学实践提供了便利的理论工具,前面所介绍的“边讲边实验”概念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随着新课程改革的逐步展开,越来越多的教学现象、越来越多的教学问题引起一线教师和研究人员的关注和思考,一些富有创意的新的教学概念也应运而生,例如展示课、研究课、常态课、家常课、“同课异构”、对话教学、学案、伪实验、“师源性化学学习障碍”……等等,这些概念的提出为进一步研究教学实践提供了基础的理论工具。

(2)推动教学实践和教学研究深化发展

教学概念能够推动教学实践和教学研究深化发展。例如,“研究课”、“同课异构”在推动教学多样化,推动教学研究,推动教学改革进一步推广和深化方面正在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自主性学案”在落实新课程“以学生发展为本”理念,促进学习方式转变、促进学生发展方面具有积极的意义;“伪实验”这个概念则尖锐地揭露了形形旨在取消实验教学的说法和做法的实质,有利于坚持和巩固实验教学。

(3)补充、完善基本的教育理论体系

科学理论是有关规律(包括原理、定理、定律或规律)的集合,而原理、定理、定律或规律都是用有关的科学概念总结出来的,科学概念则是对科学事实进行抽象、概括的结果。这就是说,科学理论的完整体系是以科学事实为基础,由概念、用有关概念构成的基本规律(基本判断),以及对概念作逻辑推理得到的结论这3种成分构成的。如果不是这样,理论就不是科学的理论,就是不可靠的。没有科学的教学概念,就没有科学的教育教学理论;要根据教育教学实践的发展及时地、恰当地补充、完善基本的教育理论体系,就必须注重由教学实践形成新的教学概念;不及时地对新的教学事实进行抽象、概括,形成新的教学概念,就没有教育教学理论的发展。

(4)提升教师的教育教学水平

教学概念是在教学实践基础上概括出来的成果,它可以反过来成为教师认识教学和改善教学的工具。这是因为,感觉到了的东西,人们不一定能够理解它、把握它,而理解了的东西却能更深刻地感觉它、把握它。教师要具有较高的教育教学水平,仅仅具有感性经验是不够的,还要注意把感性经验上升为理性经验,才能够自觉地、必然地(而不是偶然地)提高自己的教育教学水平,并且取得好的效果。这就需要通过思考,将丰富的感觉材料转化成科学的教学概念,并且运用概念进行判断、推理等,以至于形成比较完整的理性经验。

化学教学概念是化学教育工作者总结、概括、推理出来的理论成果,其根植于教学实践的特点赋予了化学教学概念对于提高化学教学效果的成效。

3 教学概念的分类

对教学概念可以从多种角度进行分类,例如:

根据教学概念所反映的对象的基本属性分为反映教学中的实体(有关的工具、中介物、人物等)的教学概念和反映教学中的事情(事件、现象等,如“拼图式合作学习”)的教学概念两大类。

根据教学概念的内容领域分为关于实践领域教学活动的教学概念(如“PBL教学法”)、关于认识领域教学活动的教学概念、关于价值领域教学活动的教学概念、关于审美领域教学活动的教学概念等。

根据教学概念所反映的对象在教学活动结构中的位置,分为(1)反映教学中的主体一客体关系的教学概念,具体包括关于教学活动目的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活动手段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活动对象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活动结果的教学概念等;(2)反映教学中的主体-主体关系的教学概念,具体包括反映教导主体-学习主体关系的教学概念、反映学习主体-学习主体关系的教学概念、反映教导主体-教导主体关系的教学概念等。

根据教学论范畴分为:关于教育教学目的(或目标)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原理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组织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内容的教学概念、关于教材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过程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方法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工具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效果及其评价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中的教育的教学概念、关于教学研究的教学概念(如“元分析”、“复盘式评课”)等。

还可以根据教学系统的要素结构对教学概念进行分类,分为关于学习主体、教导主体、教学内容及其载体以及教学工具手段等要素的教学概念;关于各要素相互作用的教学概念关于系统运行的教学概念等等。

此外,从逻辑学角度看,教学概念也有单独概念与普遍概念、集合概念与非集合概念、正概念与负概念、实体概念与属性概念之分。

总之,教学概念涉及许多方面,这可以为教学概念的提出提供一点启示。

4 教学概念的形成和界定

4.1教学概念的形成

在教学实践中,有关的事物反复引起人们的感觉,使人们产生印象,形成感觉材料。对丰富的感觉材料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抽象思维加工,就会形成概念,发生认识的突变(飞跃)。

在初期,由于思维加工深度不足,形成的概念大多是粗浅的、表象的,有些模糊不清,不能清晰表达,常常“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属于缄默知识(或缄默认识)之列;用它作出的判断、推理也常常是逻辑上不严密,经不起推敲、反思和批判的。实质上,这时的概念处于前概念、潜概念阶段,是概念形成过程中的“半成品”。

在经过足够的思维加工,弄清有关事物的重要属性、它跟其他事物的区别,以及它的同类事物等等之后,概念才能进入比较清晰、可以表述的阶段。接着,进一步明确概念的内涵、外延及其划分,对概念进行恰当的界定,并经过实践检验,才能最终形成科学概念。

总之,概念是抽象思维的结果,概念的形成通常要经过反复的科学抽象来逐步形成。只有经过科学抽象,不断地由表及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撇除次要的属性,才能概括出一类事物的重要属性,从而形成此类事物的普遍概念。概念是在实践中逐步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是实践发展的产物。概念的内涵是否正确,外延是否恰当,都要由实践来检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概念是不断地修正、完善的结果,是否定、抛弃错误概念的结果。

概念的形成依赖于丰富的实践感知,也依赖于对丰富的感觉材料进行恰当的理性加工。在积累丰富的感觉材料方面,教学第一线的教师具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只要他们掌握对丰富的感觉材料进行理性加工的科学抽象思维方法,就能够使丰富的感觉材料升华为科学的教学概念,从而使自身成为提出教学概念的主体力量。平时一贯坚持对教学实践活动进行细致和全面的观察、思考,注意做好观察记录、教学笔记、教学反思,并且善于运用科学抽象、科学思维方法进行总结升华等等,都有利于教学概念的发现和形成。

4.2教学概念的界定

科学的概念都必须进行界定,这是它跟日常概念的重要的和显著的区别。所谓“概念的界定”有狭义与广义之分:为了揭示事物的本质,人们常用下定义描述概念内涵的方法来反映事物的重要属性,狭义的概念界定即是指定义;广义的界定还包括明确限定概念的外延。

“属概念加种差”是科学概念最常用的定义方法,所谓种差是属概念下位的各个种概念间的主要差别。

在属概念或者种差难以明确时这种界定方法无法采用,常改用下列方式:

(1)罗列多种性质,形成性质定义;

(2)说明如何发生,形成发生定义;

(3)说明主要功用,形成功用定义。

它们都是属概念加种差定义的特殊情形之一。此外,还有词解式定义,即通过对有关字词做出解释或规定来明确概念含义,严格地说这不是定义。

一般说来,教学概念在初期不会进行界定,此时它还不是科学的概念。随着它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和使用,会有人尝试从语词角度说明其含义(词解式定义),并逐步出现对它作出性质定义或者发生定义、功用定义等。教学概念一旦被用“属概念加种差”方法作出定义,它也就跨入科学概念行列之中了。

概念需要用语词(词项)来表达,但是,概念与语词不是一一对应的,概念与语词之间存在着“一义多词”和“一词多义”现象,教学概念也不例外。在理论上,表达概念的语词(概念的名称)不过是一种符号、一种标志,用什么语词都可以,只要大家都接受就行了。在实际上,选择恰当的语词做概念的名称,能够有利于更多的人理解和把握概念,能够避免错误的理解和运用,因而是一件应该认真考虑的事。

5 教学概念的常见问题

前已述及,教学概念有着多方面的意义。然而,不恰当的“教学概念”却会干扰人们的注意和正常思维,带来负面影响。片面地追求“新概念”,新名词满天飞,是学风不正的表现,令人厌恶。为了教学概念的健康发展,需要注意研究和避免不恰当的“教学概念”。为了说明问题,下面列举了一些例子,别无他意,尚祈读者不要“对号入座,自寻烦恼”。

5.1常见不当教学概念

常见的不当教学概念主要有:

5.1.1归属越位,概括不当

例如,有人把“因陋就简”理念、“安全实验”理念也归结为“化学实验中的科学理念”,把比较具体、下位的“因陋就简”、“安全实验”等理念跨位拔高,显然属于归属(概括)不当。

再如,有人提出“教师自身教学”来指称教师在边研究边实践中实现专业化发展的现象。实际上,人们很难把“教师自身教学”这个名称跟“教师在边研究边实践中实现专业化发展的现象”对应起来,也属于归属(概括)不当。

5.1.2故弄玄虚,特质不明

常常有人用数量词来概括某些教学过程、教学方法或者教学模式,例如×模块建构式教学;×步教学法;×环节教学法;×阶×步教学法……其泛滥程度已到了使一些编辑拒绝接受的地步。仅从名称根本无法了解其特质,而其中包含的环节和整体结构又特质不“特”;用数量词来概括,指称有故弄玄虚之嫌。

5.1.3搬弄名词,乔装打扮

例如,有人提出“先学后教”,光看语词,似乎提出者倡导“以学为先”、“以学定教”,然而看具体内容,实际上是以“练”代“学”,“先练后教”,“以练便教”,行的是“题海训练”之实。这说做法严重干扰了“以学为先”“以学定教”本来的正确含义。

再如,有人提出“信息化说课”概念,其主要内容并无信息化之实,只不过是借用“信息化”一词的光鲜而已。

5.1.4考虑不周,难经推敲

例如有人用“前备知识”来概括学生已有的认知基础、技能和生活经验等。粗看没有什么问题,细细一想,“备”字有准备之意。实际上,学生已有的经验未经激活是不能进入学习准备状态的,不宜称为“备”。

再如有人提出“生活化教学”是当前课程改革研究热点。所谓“生活化”是指从学生已有的生活背景和生活经验出发,创设学生熟悉的生活情境或为学生提供实践机会,把抽象的知识转化为生动的现实原型,与生产、生活密切联系,并应用到生活中。应该承认,这种主张对于部分教学内容是适用的、需要的,然而,用了一个“化”字就有了普遍实行、一概实行之意,这是欠妥的。

5.1.5涵义不明,令人费解

例如有人提出“实案”概念,“实案”一词颇令人费解,不细看其具体内容,根本想不到是指称有目的、有计划地加以实施的具体的方案及其操作过程。还有人提出“健康课堂”概念,一会儿说其目的是让学生健康地成长,一会儿说其内容是关于(身体)健康的知识,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

5.1.6“画蛇添足”,没有必要

例如,有人提出“学生实验时教师的友情提醒”这个教学概念。实际上,“提醒”一词已经足以说明问题,硬要再造一个概念,是没有必要的。

再如,有人提出用“实境”来表示“实际情境”,除了令人费解之外,没有什么必要。

在实践中还有其他种种情况,平时只要稍加注意就不难发现,这里也就不再列举了。

5.2纠正与预防

一个好的教学概念的提出,一定是“厚积薄发”的结果,否则就很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要纠正和预防不当概念,首先是必须坚持形成概念的正确过程和方法,要勤于思考,多从正反两方面进行思考。其次,应注意端正学风和文风,实事求是,不“哗众取宠”。第三,要恰当地把握好“创新”的分寸,杜绝只顾“创新”而不顾真、美。第四,注意使用“共同体语言”:有志于开展教学研究、搞好教学的人实际上组成了像“科学共同体”那样的“教学研究共同体”,共同的语言是维系“共同体”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要注意学习、研究和使用“共同体语言”,自觉地把自己融入教学研究共同体之中。第五,要注意多学一点哲学,多学一点逻辑学,多读多看优秀的教育教学论文。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5

相对于其他教育研究而言,农村教育研究起步比较晚。20世纪二三十年代,国家内忧外患,关注农村、发展农村教育成为部分先贤救国保民开启民智的路径选择。在革命立新的历史浪潮中,以开启民智为核心的农村教育运动逐渐发展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乡村教育运动”。农村教育及其相关的研究成为中国教育学界研究的新领域。时至今日,我国农村教育研究已有90余年的历史。

然而,量化的历史并不能代表农村教育研究在质上的数值,曾经的辉煌并不能昭示现在和未来的发展情景。总结农村教育研究的过去及当下种种状况,我们不难发现,目前农村教育研究处于一种失范或者“同质性”的困境,缺乏研究主题与对话理论在学术研究路线上的源流关系和逻辑体系。简而言之,目前的农村教育研究缺乏自身的学理逻辑和学术话语。

作为对问题的回应和寻求解决之道,我们自应回归问题本身,从农村教育研究的发展脉理中找到关键所在,并加以分析。

一、农村教育研究的现状与问题

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社会结构和形态发生了巨大改变。传统农村社会的文化道统和政治生态在断断续续的革命和运动中遭到破坏。农村教育所面对的社会环境亦随经济改革的不断推进而变化,农村教育实践的新问题层出不穷,问题背景下的农村教育研究获得了全面且深层次地发展。当然,问题与发展并存。

(一)农村教育研究的现状

同其他社本文由http://收集整理会科学研究一样,改革开放至今的30多年,农村教育研究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农村教育研究围绕农村教育实践中的问题,结合理论,描述、分析及解释教育现象和问题,形成了一批研究成果,丰富和完善了农村教育研究的理论建构,提升了农村教育研究的学术影响力,且有效地推动了政府关于农村教育的政策制定。

在研究实践和构建理论的过程中,农村教育研究的组织机构先后在各个高校建立,如东北师范大学农村教育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农村教育与农村发展研究院、盐城师范学院农村教育研究所、江苏农村教育研究中心、江汉大学农村教育与教师研究所等,农村教育研究有了一支相对稳定的研究学者群体。在此基础上,2010年中国教育学会农村教育分会成立。在某种意义上说,中国教育学会农村教育分会的成立表明农村教育研究有着自己独特的研究主题和研究品位。事实上,回顾30年来的农村教育研究,可以看到农村教育研究在研究视野、研究观念和研究方法上取得了较大进展。

1. 研究视野的拓展。农村教育研究初始,关注的是农村教育基本问题,如农村小学普及和农村中等教育结构调整。这些基本性的问题也很容易通过相对简单的研究方法和学理分析总结出来,研究机构和学者也容易获得研究成果。关于此类的研究,能很好地呼应社会需求,有效地促进农村教育的发展。当然,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的问题也是时下农村教育研究的焦点。

然而,农村教育形态及发展主题随着社会发展而发生改变。农村小学普及问题研究并不能帮助解决农村教育所有的问题,农村义务教育并不代表农村教育整体。其中即是涉及到农村教育研究基本概念的界定,如“农村”、“农村教育”、“农村教育研究”。关注基本概念表明农村教育研究从一种研究的初始状态转向研究理论的建构,对概念的不同界定也丰富和拓展了农村教育研究的主题和范围。

在研究主题上,农村中小学学生辍学问题,农村教师队伍建设问题,农村课程改革的适切性问题,农村学校布局调整。以至近年来关注农村教育深层次问题、教育质量问题、教育公平问题。在研究范围上,农村职业教育、农村高中教育、农村学前教育,注意与城乡的教育比较。关注农村中小学外的教育现象和问题是对“农村教育及其研究”内涵的衍化。

此外,农村教育研究并没有束缚于教育研究的单一领地。随着经济的发展,农村文明慢慢兴起,农村教育的载体与过去单一同质的乡镇公社有了很大的差别,简单地从教育学视角已无法深刻分析农村教育所出现的问题。学者也自觉地借用社会学、人类学、法学、经济学等学科理论来描述和解释农村教育问题。尤其是近几年,多学科或跨学科的研究已成为农村教育研究的主流。可以说,农村教育问题的突出和农村教育研究的兴起,引导学者尝试从横纵两个维度拓展农村教育研究的视野。

2. 研究方法的创新。20世纪90年代以前,教育研究方法论意识初步觉醒,研究者对系统科学方法论在教育研究中的价值以及如何运用系统科学方法论进行教育研究作了思考。[1]20世纪90年代后,教育研究方法论的研究走向深入。[2]尽管我国农村教育研究有着深厚社会背景和精神支撑,但当前的农村教育研究作为教育研究的一种类型研究,其研究方法并没有体现时代或学科的先行性。

20世纪90年代以来,教育研究方法作为一门学科,学科体系逐步建立起来,研究方法作为研究的工具选择越来越具有规范性和系统性,比较研究、历史研究、调查研究、文献研究等研究方法成为教育研究的经典方法。农村教育研究学者群体遵从教育研究方法的发展方向,自觉地把教育研究方法所包含的方法运用到农村教育研究领域。

针对农村教育问题研究,学者善于使用传统“实验”、“调查”、“统计”等注重量化的研究范式,习惯性地采用调查研究来描述分析问题。农村教育问题及其产生的原因本身包含诸多学科因素,其研究方法也相对灵活。当然,与教育研究一样,缺乏学科性研究方法必然随着研究问题和对象的复杂化而借用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近年,针对不同的研究主题,学者也自觉地采用适切的研究方法,或族志法,或个案研究法,或行动研究,并取得很好的成果,如《村落中的‘国家’》(李书磊,1999)、《中国农村教师发展研究》(唐松林,2005)、《弹性与韧性》(魏峰,2009)、《嵌入村庄的学校》(司洪昌,2009)。这些农村教育研究成果所采用的方法跨学科性和综合性,总体上更多地采用质性的研究范式,强调“农村社会”这一文化载体,凸显农村教育的主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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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农村教育研究存在的问题

农村教育研究越来越受人关注,研究组织和团体越来越活跃,研究队伍越来越壮大,研究主题和研究方法也越来越有时代感。无论怎样,若抛开农村教育问题严重性带来的农村教育研究的紧迫性和社会对其的期待性,农村教育研究自身是存在问题的。研究主题的拓展和研究方法的创新并没有促使农村教育研究形成逻辑体系。

1. 基本概念界定模糊。基本概念清晰,才能找到主题的研究脉络。农村教育研究必然要对基本概念进行学理分析。农村教育研究,不管是描述问题,还是解释问题,亦或是寻求解决问题的策略,亦或是探求农村教育发展的内在逻辑,前提性的问题在于“农村教育”是什么。对很多人而言,这可能不是个问题,但它却关系到研究者与问题之间的主客体定位问题。

在过去的30年,农村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并没有得到鞭辟入里的分析,学者在研究相应问题时,往往忽略在农村教育研究框架内论述问题,而是基于找出研究问题的策略回答,从上位概念中选择本文由http://收集整理性地对“农村”、“农村教育”、“农村教育研究”进行界定。除此之外,基于“教育普及”、“教育公平”、“教育质量”等一些教育概念,我们亦是缺乏研究,缺乏针对一些规定性概念基于农村教育实际的批判和分析,而往往使用通行的界定。

概念是理论建构的基本单位。[3]正是对一些基本概念缺乏系统研究,农村教育研究者很难拥有自己的学术表达空间,使得农村教育研究很难构建起自己的研究体系,未能形成自己的学术话语。

2. 研究的问题意识错位。研究,探求事物的真相、性质、规律是也。要研究,得有问题,以问题为切入口,循序渐进,最终把问题分析好。问题是贯穿研究全过程的核心因素,做好研究就应有问题意识,对关注的领域所出现的现象持一种怀疑和批判的态度,时刻保持一种专业敏感性。

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农村教育研究相同,目前的农村教育研究仍有着自己的时代命题和研究主题。但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农村教育研究学者的研究取向不同,目前农村教育研究的学者群体研究基于问题研究,而非一种使命研究。然而,目前农村教育研究的“问题”是从农村教育现象及其政策表征显现的问题,如农村中小学普及问题、辍学问题、教师队伍建设问题等。有学者坦言:农村教育研究往往就是对策研究,而这首先就要求应认识某一具体的农村教育现实问题及其根源所在,然后才可能提出可行的破解之道。[4]农村教育研究的对策取向是时下研究的主流。

对策研究是一种工具性路径选择,在研究过程中往往忽略问题机理分析,简单地进行现象描述、经验汇编,追求问题对策的达成,有问题但欠缺研究。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农村教育是一种相对于城市教育的教育形态,是一种区域概念,更是一种文化概念。在对策研究视角下,农村教育问题是在城市教育发展比较视野下得到的,研究者也是在城市教育发展的理论视角下来理解和解释农村教育实践,而罔顾农村教育内在发展逻辑。

二、农村教育研究的逻辑起点

回顾农村教育研究的30年,辉煌与问题并存。其中不容忽视的是,农村教育研究已成为教育研究领域最为被世人关注和尊敬。这种社会荣耀是基于农村教育问题紧迫性,而非农村教育研究实际给农村教育或社会做出了相匹配的贡献。

在目前农村教育研究的境况下,若当局实施有效的政策,农村教育表征的问题得到暂时的解决,那农村教育研究的价值何在?寻求农村教育研究在困境中突围,提升其研究品位既是农村教育研究者当前所面对的困难,也是时代使命,但要很好地找到解决困境之道,就应回到研究的起始范畴——研究的逻辑起点。

(一)逻辑起点

要形成一个严密的逻辑结构或体系,必须有一个逻辑起点……任何一门学科的理论体系及其性质,不论理论层次高低与否,都来源于一定的逻辑起点。[5]逻辑起点具有如下特征:第一,逻辑起点与科学或学科理论紧密联系;第二,是科学或学科间区别的最基本单元;第三,决定学科的发展方向。

众所周知,逻辑起点与科学和学科理论体系联系在一起,起着最为基础的规定性作用。农村教育研究并不是科学,也不是学科,但是在科学指导下,属于学科内转贴于

的问题研究。农村教育研究亦存在科学和学科理论体系所面对的基本问题:研究对象的界定、研究方法的采用、研究的基本矛盾。可见,逻辑起点同样可以帮助农村教育研究解释研究的起始范畴。

农村教育研究的逻辑起点是什么呢?农村教育研究的逻辑起点是规定研究起始。(黑格尔:科学应以什么开端)。具体包含:农村教育研究的前提或先在条件;农村教育最基本的矛盾;农村教育基本概念关系的规定。

(二)逻辑起点的应用

农村教育研究并非研究者简单地运用研究方法纯粹地对客观的农村教育现象进行描述或分析,而是研究者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中,运用研究方法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对农村教育中存在的现象放在农村社会及农村教育基本矛盾中进行分析和解读。

这种研究视角的转向并不是要求农村教育研究者简单地回归到对量化还是质性研究方法取舍的讨论上。农村教育研究本身就是一个实践性很强、跨学科的研究领域。针对目前农村教育研究的困境,研究者应自觉回归对农村教育发展的社会基础的研究上,实现从“农村到农村”、从“农村教育到农村教育”,在多学科理论的借鉴和对话过程中建构自己的核心概念,并试图摆脱现有的城市教育发展视野下关于教育研究的逻辑框架、理论预设乃至意识形态的判断。

三、农村教育研究的问题意识与研究路径

毋庸置疑,农村教育问题的严重性凸显农村教育研究的紧迫性。社会区域结构发展失衡,这直接导致广大的农村地区及中西部地区社会发展问题突出,解决好这些问题已成为时代要务。作为其中的关键,教育问题是这些地区发展所面临的困境也是发展契机所在。相应社会情境下的农村教育也存在诸多问题,并被世人所关注。正如最近几年社会上对教育的质量、公平、教学方法、教师水平等的批评不绝于耳,其中原因除了教育关系国计民生,与每个人和家庭利益相关外,最为关键的是每个人都有经历教育的生命体验。因此,每个人都可能对教育问题加以评述,而目前农村教育境况令人堪忧。研究者应自觉地区分开对农村教育的关注或者有生命体验这种相对松散的经验性的评述和研究现象的学理分析。

或许,以“经验性”来替代“学理性”,其意义可能更加宽泛,研究更具包容性,更能提升农村教育的研究品质(时下,教育界积极向一线教师推广叙事的研究方法,此方法即是强调研究者的经验性体验)。作为一种研究,“经验性”东西很难形成“病理学”、“医理学”理论形态。当然,农村教育研究不应排斥“经验性”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但问题是“经验性”研究在于通过对描述展开、组织、逻辑再构研究对象,以实现对理论的再构与提升。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6

关键词:道德教育;德育;思想政治教育;辨析

中图分类号:D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5194(2007)01-0120-04

收稿日期:2006-09-10

作者简介:韦冬雪(1966-),女,广西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西南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概念是思维的工具,对概念的厘清是理论研究最基础性的工作。“道德教育”、“德育”、“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学、德育原理中最基本、最常用的概念。但是,当前学界对这几个概念的认识仍然是模糊的,对它们之间的关系不够明晰,或停留在任意各自表达的状态,缺乏科学的界定。这不仅不利于思想政治教育学、德育学科理论和实践研究的深入开展,也会影响到国内国际的交流。笔者认为,有必要厘清三者的关系,对其进行科学的界定。

一、“道德教育”与“德育”概念的辨析

对于“德育”概念的理解,一般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德育是道德教育的简称,这是从伦理学体系上界定的。广义德育是从教育学上界定的,德育“是相对于智育和美育来划分的,它的范围很广,包括培养学生的思想品质、政治品质和道德品质”[1]。 道德教育,即培养道德素质的教育,它以道德这种社会意识形态为内容,包括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三个部分。由此,狭义德育被包含在广义德育中,它极易造成研究的困难和思想的混乱。因为,对德育概念解释的不同,就反映了对德育范畴理解的角度和价值取向不同,其最终会影响到我们对德育内容和德育实践活动的理解。

(一)主张德育即道德教育观点的依据

持这一观点的学者的理由是:一是德育的概念是由国外传入我国的,二是国外没有广义德育的概念,三是中国近现代教育起始,德育就是道德教育的简称。

他们从“德育”概念的历史由来进行分析。认为,“德育”(moral education)作为教育世界中的一个基本概念和常用术语最早是英国学者斯宾塞(H•Spencer)在他的《教育论》(1860年)一书中提出来的,他把教育划分为“智育(intellectual educationg)”、“德育(moral education)”、“体育(physical education)”。在我国最早使用“德育”这一专门术语是1902年《钦定京师大学堂章程》,章程中写道“外国学堂于知育体育之外,尤重德育”。1904年,王国维以“德育”与“知育”、“美育”三词,向国人介绍叔本华的教育思想。1906年,他在《论教育之宗旨》中正式使用“德育”这一术语,他所说的“德育”是指道德教育。1929年唐钺等人编撰的《教育大辞书》对“德育”也作“道德教育”的理解:“德育为教育之一方面,以儿童之道德心之陶冶为目的”,“是德性之熏陶。”同年,王克仁、余家菊等人所编的《中国教育辞书》认为:“道德教育训练道德品格之教育也。一称德育。”[2]可见,“德育”一词最初使用仅指道德教育。此外,国外没有“政治教育”、“思想教育”这些名称。

因此认为,德育应该仅指道德教育,把德育定义为思想教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的总称,是德育泛化的表现,并指出泛化的德育界定有以下几大弊端。其一,将德育视为思想意识领域无所不包的范畴,实际上也取消了这一概念本身。其二,目前教育学或德育原理方面的著述往往在下定义时讲德育是“思想、政治、道德教育”,但由于思想教育、政治教育的心理机制并不等同于道德教育的心理机制,可资借鉴的西方德育心理学主要讨论的是道德教育,所以在论述德育过程或德育心理机制等问题时又通变成了泛化的道德教育过程或心理机制等等描述,这在理论体系上存有致命的逻辑问题。其三,过于宽泛的德育概念在理论上往往使人无法在一个共同的语境下讨论德育的问题。其四,致使在实践中让德育承担其所不能承担的任务,而忘却其最根本的目标。其五,在德育实践中容易使道德问题与政治、思想、法制或心理问题相混淆,采取错误的教育策略。因此,有关德育外延的界定应当遵循“守一而望多”的原则。所谓“守一”即严格意义上的德育只能是指道德教育[3];并有学者呼吁:“为‘德育’正名,把它严格限定为‘道德教育’,把政治教育、世界观和人生观教育、道德教育统称为‘社会意识教育’,目的在于理顺政治教育、世界观和人生观教育、道德教育之间的关系,促进各自的研究和理论建设。”[4]这些观点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并有其合理性,但是它却不符合我国拥有的悠久的德育历史和现代教育实际情况。

事实上,英语的“moral”含有“道德的,品行端正的,道德教育的,精神上的,道 义 上 的,教训,伦理”等含义。[5]把“moral education”译为德育是由于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尚缺乏对道德理论的系统研究。从英语词义上来看,把“moral education”译为“道德教育”而不是“德育”应更确切一些,既符合国外道德教育的实际情况,也符合我国的教育培养目标所要求的“德、智、体全面发展”。鲁洁等教授认为,在中外教育史上,不同国家不同历史时期,在教育思想、教育政策、教育实践领域,道德教育、政治教育、法制教育、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教育、思想政治教育、思想品德教育等概念均曾单独或并列地被运用过。只是由于语言习惯的原因,有的人仍不愿用德育这一广义概念;有的人由于工作岗位和德育重点内容的不同,也不愿使用广义的德育概念;更多的人是由于对道德与德这两个不同词的含义区分不清,而不使用广义德育的概念。即使在共同运用德育这一概念过程中,也存在着对其含义的不同理解和各行其是的情况[6]。 因此,所谓为了“与世界接轨”而用“德育”代替“道德教育”概念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其最终结果会造成人们在研究中思想上的混乱。其实,任何一个概念都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完善。

(二)主张德育即政治、思想、道德教育观点的依据

持这一观点的学者的理由,一是认为它符合我国的教育实际,二是认为符合我国的德育历史。他们认为:“如果把德育放到德、智、体的关系之上,从德育在学校的位置上来看,相对于智育、体育而言,德育承担对人的除智、体以外的教育,因此不能也不应仅限指道德教育,或者用道德教育取代其他诸如思想、政治方面的教育。这是因为学校对学生的教育仅有道德教育是不全面的,理应还要对学生进行思想、政治乃至心理健康方面的教育。”[7]

王立仁教授在其专著《德育价值论》中,对“德”的词源及依据我国教育的实际进行分析,认为德与道德是两个不同属性的概念,德育就是育德活动。他认为,在西周初期的金文中,德字就已经有了现代德字的形状:由彳、直和心三个字组成,即是在“直”下面加上一个“心”字。这个心字意味着德的行为既要发自内心又要正直。德首先和基本上是一个政治的概念,然后才是一个哲学概念。“我们说德首先和基本上是一个政治的概念,并不意味着德仅仅是一个政治概念,而是说德在原初上是一个政治概念,在后来的德发展过程中,它基本上是一个政治概念。”黄崇岳在其《中国历朝行政管理》一书中曾谈到:“‘德’既是统治阶级的自我修养和行为规范,又是一种统治手段。”作为政治概念,德有三层涵义:第一层是指能力,第二层是指德的方法,第三层是指治国方略。因此,德与道德是属于不同属性的概念。道德不是由统治者提出来的,它来自社会和世俗,是用来调整个人和个人以及社会与个人之间关系的准则。而德则是一定社会对人的思想、政治、法纪和道德等品质的标准和要求[8]。 所以,德不仅仅是道德,它包括政治思想法纪和道德品质,道德只是德的一部分。德育即育德的活动,不仅仅指道德教育。

基于以上分析可知,育德这一活动在我国古代就已经开始,而德育的概念从教育史角度来看,是起始于中国近现代教育,多半是作为道德教育的简称或同义语,主要是受国外的影响。到了20世纪80年代,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教育内容的不断丰富,人们逐渐感到作为道德教育简称的德育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迫切需要扩大德育的含义,将道德教育、思想教育、政治教育等收进德育这一概念中来。这不仅获得了学术界、政府文件的认同,而且在教育界中得到推广。当然,在研究过程中,对于思想教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这些内容应区别对待,毕竟道德教育是一种规范性教育,政治教育是方向性教育,思想教育是认知性教育,它们各自应遵循的原则、教育的方法和途径有所不同。要真正提高德育的实效性,还必须对德育所包含的具体内容及其方法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

之所以作如上辨析,目的在于使理论工作者和教育者在研究过程中,明确自己所研究的内容,正确使用这两个概念。如果是对德育的整体进行研究,则使用“德育”概念,如果仅是就道德教育进行研究就直接用“道德教育”,而不要使用“德育”一词,以免发生歧义。

二、“德育”与“思想政治教育”之辨析

“德育”与“思想政治教育”这两个概念之间有没有区别?在何种情况下使用“德育”概念,何种情况下用“思想政治教育”概念?在现实中,我们常常发现许多人没有弄清二者的关系。实际上,“德育”与“思想政治教育”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一)二者之联系:目的和内容的基本一致性

德育是“教育者根据一定社会或阶级的要求,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对受教育者施加系统的影响,把一定的社会思想和道德转化为个体思想意识和道德品质的教育”[9]。 鲁洁等教授认为,“德育是教育者根据一定社会和受教育者的需要,遵循品德形成的规律,采用言教、身教等有效手段,在受教育者的自觉积极参与的互动中,通过内化和外化,发展受教育者的思想、政治、法制和道德几个方面素质的系统活动过程。”[10]这一界定,比较全面地揭示了德育的内涵和本质属性,同时也把德育应遵循的原则、使用的手段和方式都表述在了其中。

“思想政治教育”概念可以说是从“思想政治工作”中引申出来的。随着“思想政治工作”概念的广泛使用,“思想政治教育”也逐步广泛地流行起来,并成为一个定型的规范的基本概念。1940年3月19日,陈云同志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第五期学生毕业大会上的讲话中,首次提出了“思想政治工作”概念,主要是指端正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11]。 “思想政治教育”的概念最早是在1950年2月第一次全国学校工作会议上提出来的,“坚决地贯彻思想政治教育的进行,是现行学校中开展民主主义学习的主要关键。”同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教育部明确提出,高等学校“要迅速改变一般的思想政治教育,而有计划、有系统地进行以抗美援朝为具体内容的政治教育”[12]。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我国同时使用 “思想政治工作”和“思想政治教育”两种提法。随着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建立,学界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概念进行界定,逐步明确了“思想政治工作”与“思想政治教育”之间的区别。思想政治教育是思想政治工作的基本内容,而不是思想政治工作的全部,它是受政治制约的思想教育和侧重于思想理论方面的政治教育。从外延来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应包括政治教育、思想教育、道德教育等内容。目前对于“思想政治教育”概念的界定,学界多采用张耀灿等著的《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中所作的界定:“思想政治教育是指一定的阶级、政党、社会群体按照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念、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他们形成符合一定社会、一定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会实践活动”[13]。

从上分析可知,德育及思想政治教育所研究的内容是基本上一致的,都是研究如何对人们进行政治教育、思想教育、道德教育;其主要目的都是培养符合一定社会或阶级所需要的合格的人才,当前在我国就是要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二)二者之区别:教育的对象及教育的侧重点不同

由上分析,德育研究的内涵与外延与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基本一致性,它们之间的研究有很大的交叉性,所不同的是德育研究重心在于学校德育,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则涵盖了人的一生和社会的各个领域。可以这么说,德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一个阶段,是对人生中在校学习阶段所进行的思想教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简言之,德育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对象的侧重点不同。

陈立思教授对二者的区别作了具体的论述:“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教育实践活动,它泛指一切对人的思想政治品德发生影响的活动,而德育则是限于学校范围的思想政治教育,与智、体、美、劳诸育并列。二者的区别主要有两点:其一,从施教主体来看,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可以是一切社会机构、组织团体和个人,而德育的主体主要是学校教师和学校行政管理人员。其二,从社会功能来看,德育主要是‘育人’,侧重于‘教育’,而思想政治教育除此之外,还担负有化解社会矛盾、引导社会发展、维护社会稳定等任务。”[14]胡守教授也认为,“同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相对应的德育,是一个更广泛的概念,它是学校对青少年学生进行道德教育、政治教育和思想教育的总称。”[15]由于教育对象不同,其年龄、心理特征也不同,教育的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对青少年开展的德育侧重强调思想品德教育,侧重于促进学生思想品德的发展。而思想政治教育的对象虽是全体社会成员,但是以成人为主,教育的侧重点是思想教育和政治教育。

基于此,我们在开展理论研究时就必须注意正确使用这两个概念。如果研究的是青少年学生群体的思想教育、政治、道德教育,一般应使用“德育”这个概念,如小学德育、中学德育、高校德育(由于高校教育的特殊性,亦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等,这是根据我国的教育目标,相对于智育、体育而言。而对其他成员的思想教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则使用“思想政治教育”的概念,如军队思想政治教育、农村思想政治教育、社区思想政治教育、企业思想政治教育等等,而不能使用诸如“企业德育”、“农村德育”这样的概念。

结语

任何一个概念的演变都必然经由一个从模糊到准确的过程,且其演变还会受到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背景的影响。对“道德教育”、“德育”、“思想政治教育”三个概念的辨析,使它们各自的研究领域更加明晰:道德教育所涉及的范围最小,它主要是对受教育者进行道德认识、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行为的培养,内容包括社会公德、家庭道德、职业道德三方面教育。学校德育研究内容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内容都包含政治教育、思想教育、道德教育,但是学校德育所研究的对象范围较小,仅是在校的青少年学生群体;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对象范围最大,它包括学校思想政治教育(即学校德育)、企业思想政治教育、农村思想政治教育、社区思想政治教育、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等等。只有厘清它们之间的关系,才便于学者、教育者在共同的话语体系下交流而不会产生歧义,也便于进行国际交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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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刘建军,曹一建.思想理论教育原理新探[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

[12]龚海泉.当代大学德育史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2-4.

[13]张耀灿,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学[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6.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7

关键词:学力;概念内涵;概念发展

中图分类号:G40-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4289(2013)10-0011-03

作为专用词语“学力”,在历史的演进中不断地得到丰富与发展。学力概念的意蕴也由日常走向科学,由一般走向特殊,学力概念的主体在现实中走向多元,在变化中实现转换,在实践中得到拓展。之所以认为学力概念的科学使用与现代教育制度与教育形式相伴而行,原因有二:一是人们开始关注学力的本质,分析学力的结构;二是人们开始采用科学的测量方法来考量学力。

一、学力概念的意蕴

关于学力是什么的本体论追问早在1918年的《妇女杂志》上就有“学力为人生第二天秉说”的阐述,认为“天下孰是生而为贤人者亦孰是生而为豪杰者,率皆由学力而得之也。学力者所以辅天秉而不足,而天秉非限我之前进也。固孔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之求之者也。由此观之,学力之有辅于天秉不亦大哉。”可以看出,学力不是先天而得之,而是后天习得的,论述中充分强调了学力对人发展的价值及对学力本质的初步认识。

学力概念的使用尽管源于我国的唐宋时期,但这一概念却没能在中国的教育学话语中得到深入地研究。近年来,国内关于“学力”的研究较多的是译介和分析日本学者的研究成果,立足于本土的研究相对较少,而日本学者对“学力”概念有较为深入的研究和普遍应用。

作为一种历史的、社会的存在的“学力”,由于它受时代和社会对于教育的要求与期待所制约,并没有成为大家统一认可的概念,所以引发了学者们对“学力”概念的不同定义。

大致说来,学力概念有广义与侠义之分。广义而言,指借助学校教育所形成的能力,即借助学科教学和生活指导而形成起来的能力总体,它相对于在现实生活中所培养起来的生活能力的概念,是一种多少超越了狭隘的生活现实和生活实践的更加抽象的能动的能力。但是在实际的学力概念的运用中,常常会缩小范畴;而从狭义上来说,则是指借助学科教学形成的能力。

诸多“学力”概念并存似乎显得有点混乱,但究其原因是由于并没有把“学力”(achievement)视为一种“基于学习的成就”的实体,而是视为“力”的功能了。进而又把“力”(能力、权力)的功能视为学力的实体,从而助长了围绕“学力”概念的混乱[1]。这种混乱的定义背后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多元多样,相得益彰,从而加深人们对“学力”本质的探讨。日本关于“学力”的定义大致说来可以归纳为“能力总合说”、“教育目标说”、“学业成绩说”、“智慧能力说”[2],每种学说或观点都有其合理之处,亦有其不足之处。

钟启泉教授认为,学力既非知识,亦非教育内容;既非测验的得分,亦非入学考试的合格分数;它属于人的能力范畴,是人“活生生起作用的力量”,是主体的、实践的人的能力的基础部分。把学力的本质作为人的能力来把握时,必须明确四个前提[3]:第一,学力是人通过后天学习获得的。第二,它的媒介是人类的文化遗产的传递。第三,作为人的能力的学力,同学习主体的内部条件和侧面处于不可分割的关系之中,它是人在同各种能力、功能、特性的整体发展的有机联系中形成的。第四,学力是在它的主体侧面(学习主体的动机、兴趣、意识、主体性等)和客体侧面(客体化了的教育内容)的结合统整之中,作为“活生生起作用的力量”,作为主体的、实践的人的能力而形成的。

我们可以充分肯定,学力的基本性质是客体侧面与主体侧面的统一;外化与内化的统一;适应与创造的统一,它是基于学校教育之上,又是存在于学校教育之外的一种学习力、生存力与发展力,它既是教育目标的根本要求,也是学业成绩的体现(但不仅仅是学业成绩本身),是内化为主体素质与实践之中的无形的“力”。实际上学力与英语中的词汇没有直接对应,而在日本较多的对应为“achievement”,显然这一对应词语不能涵盖学力的意义。因为学力具有潜在性与迁移性。所以,用英语中的“capability”或“capacity”较为合适,但从学力的功能而言,它的确又是一种力量和权力,等同英语中的“power”。

二、学力概念的发展

学力概念从出现到使用,从日常走向科学,其内涵不断得到丰富与发展。学力内容从单一强调知识为主的学业成绩到以生存、发展、创造为核心的综合素养;学力形态从基础学力到发展学力呈现多样化取向;学力主体从学生到教师逐步扩展;学力形成原因由学科教学转向学校生活。

(一)学力内容:从知识拓展到素养

学力内容是学力构成的基本元素,不同元素的相互统一共同构筑了“学力”的概念大厦,其中以知识的客观性、抽象性和体系性为核心的学力客体侧面是学力存在的基础性前提,是教育传承与创新的出发点和归宿之一。从学力概念的界定以及学力结构的分析,可以看出学力内容由知识为主导的学业成绩说,逐步向教育目标说、智慧能力说、能力综合说的多样性发展。

知识本身内涵与外延的不断变化是引起学力概念变化的一个根本原因。从夸美纽斯的“把一切知识教给一切人”的梦想到斯宾塞的“什么样的知识最有价值”,再到阿普尔的“谁的知识最有价值”,历经了学校知识谱系的选择性变革。其中,既蕴藏了知识价值观的变革(从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到福柯“知识就是权力”),又包含了知识性质的变革(从培根的科学知识分类到赛蒂纳的制造知识[4])。知识不再仅具有纯粹意义上的客观性、中立性与绝对性,而赋予了知识的人文性、情境性与建构性,波兰尼的隐性知识论开启了知识研究的新视域。知识内涵的变化为学力内容的变革提供了丰富的源泉。

知识论的深化研究虽然拓展了学力内容,但也给学生学力的提升带来困境与挑战。在积极的意义上,学校可以有更多的知识资源让学生学习,可以有更多的方法让学生采用,可以充分张扬学生的个性去“扬弃”知识,拓展素养。就消极的意义而言,可能会使学力内容陷入无边界的境地,甚至会导致“相对主义”的不确定情形。

无论知识内涵怎么延伸与扩展,学力内容必然越来越走向综合化,学力越来越能够代表个人的综合素养。很显然,传统意义上的知识观已远远不能适应时代的需求,不能仅以此再代表学力的本质了。

(二)学力形态:从基础学力拓展到发展学力

学力形态是指通过学力内容元素间的相互作用而在不同场域中表现出来的学力功能样态。学力形态的概念引用不是分割学力内在元素的整体和整合关系,而是特别强调了学力在具体情形中的价值取向和功能定位。

关于学力形态的区分最基本的莫过于佐野良五郎的基础学力与发展学力之分,在此基础上国内学者把学力形态划分得更为详细,即:生存学力、课业学力、专业学力、实践学力、趣味学力等[5]。钟启泉先生依据古典认识论中的“感性”、“悟性”与“理性”将学力区分为:直觉型学力、考察型学力和洞察型学力[6]16-19。袁运开先生将学力分为:基础学力、发展性学力与创造性学力。学力论争中无可绕开的就是对“基础学力”问题的讨论,故而,基础学力构成了学力形态的最根本和原初状态。“基础学力”的内涵是后一阶段学力形成的“学力”,经历了从各门学科培养的学力到构成一般学力的基础知识、理解、技能等。无论是西方20世纪50年代后的“回归基础”运动,还是我国的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加强双基”,都从不同的角度阐释了“基础学力”的重要价值。

如果说“基础学力”概念的提出是“知识授受”下的观念延伸的话,那么生存学力、发展学力则是社会和学校深刻变革的直接反应。1996年7月19日日本发表的咨询报告《展望21世纪我国教育应有状态》提出了在“轻松宽裕”中培养“生存能力”的教育改革理念。它认为,现在的日本学生没有闲暇时间,生活忙忙碌碌,因而主张给学生创造轻松宽裕的学习环境。它所提出的生存能力包括三点:(1)无论社会怎样变化,都能自己发现课题、自学、独立思考、自主地做出判断并行动、更好地解决问题的素质和能力;(2)不断地律己、与他人相协调、同情他人之心、感动之心等丰富的人性;(3)茁壮成长所不可缺少的健康和体力[7]。可见对生存学力的关注已经成为日本学习指导的核心理念。作为发展的“未来学力”论正成为现在基础学力论的主流。知名的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认为“未来学力”就是能够有效地使用已有知识,能够适应需要获得必要的信息的能力,具有创造力[6]16-19。

学力形态的多样性是学力内涵丰富性的直接映照,学力形态与学力内涵之关系是形式与内容,现象与本质的具体体现。因而,在分析学力问题时应该把握现象背后的本质。

(三)学力主体:从学生拓展到教师

当我们思考学力概念时,无可回避的问题就是“学力是谁的学力”,即是关于学力“主体”的问题。日本及国际研究更多关注的学力主体是“学生”,是对作为学习主体的人的学力研究。而我国古代“学力”一词的出现到当今“学力”概念的使用,没有仅仅局限在“学生”身上。在古代,“学力”意指学问造诣,基本上与学生没有必然联系,而现在研究虽然重点关注学生的学力,但教师学力也不断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崔相录先生在1994年第2期的《教育研究与实验》上就明确提出,中小学教师学力和专业水平亟待提高。1983年钱梦龙先生在给一位青年教师的回信中明确提出了“学历≠学力”。随后,关于教师学力研究的文章不断出现,如杨玉相的《教师创造性学力刍议》,周正怀的《教师继续教育:学历与学力孰重》,冉隆平的《论现代学力观下的中职教师发展性学力和创造性学力培养》,吴举宏的《教师群体学力低落的原因分析》等。虽然现在关于“学力”研究的主流定位在“学生”上,相对于此,关于“教师学力”研究显得少而又少,但是“教师学力”研究应该处于与“学生学力”研究同等重要的地位。可喜的是,教师学力已开始进入研究者的视野,逐渐成为研究的另一个重要领域。

学力主体研究的发展,不是削弱了对学生学力的关注,而是从专注“教师学力”的角度深化学生学力研究,这一拓展充分体现了教育旨在促进学生主体发展的本质。与此同时,我们绝对不能削弱“教师学力”的研究价值,没有教师学力提升,就不会有学生学力的发展,所以,学力主体研究从“学生”拓展到“教师”是教育实践与理论无可回避的问题。

(四)学力形成:从学科教学拓展到学校生活

学力形成的概念视角是诸多“学力”概念界定的基本方法之一。无形中都会根据学力的形成去判定。如胜田守一的界定(学力是通过学校教育而在学生身上所形成的各种能力的总和,它是由认识能力、感应表现能力、劳动能力和社会能力所构成。因此,学力又叫做“学校的能力”)、小川太郎的界定(学力仅仅是通过教学活动而形成的智慧能力)和木下繁弥的界定(学力是学习学科教材的结果,表现为外显化的学业成就,即知识与技术;同时也是在掌握知识的过程中所获得的学习潜力,即学习方法、科学方法、探究能力等)。

学力形成与对学力概念的理解有着直接的联系。狭义的学力观则认为通过学科教学形成的能力才谓之“学力”,是与在生活现实中培养起来的能力即生活能力相对应的一种概念。从广义而言,凡是借助学校教育所形成的能力就是“学力”。如果把学校教育分为学科教学和生活指导,那么通过学科教学及生活指导而形成的能力总体便是“学力”。

就目前及未来发展情况来看,狭义的“学力”观远远不能解释学生学力形成的多样化因素,尤其是随着综合实践课程的实施,学校教育生活甚至社会教育生活也成为了学生学力形成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学力形成途径由学科教学拓展到学校教育生活是教育发展的必然,但我们决不可因此而忽视或弱化学科教学的功能,或者泛化学校教育生活的作用,只能肯定学力形成是多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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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钟启泉.关于学力概念的探讨[J].上海教育科研,1999,(1).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8

[关键词]教育理论;课程;教学

新课程改革作为一项国家行动,对教育研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推动力,最明显的就是加快了许多理论问题的显露,促成且激活了许多理论论争,出现了“概念重建”“教学理论重建”等呼声。论争本身体现着学界的理论反思,然而作为论争结果的重建口号之提出,并不意味着反思的完成,而且常常只是一个开始。新课改进入阶段性总结并面临如何进一步深化与创新的今天,教学理论的重建更成为迫在眉睫之事。教学理论的重建,显然离不开对理论论争的进一步反思。任何教育改革都必然涉及课程与教学这两个基本范畴。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就是近十来年教育理论争论的焦点之一。本文拟对近十来年课程与教学关系研究的论争进行审视,以一己之见,就教于方家。

一、研究概述:两种结果

截至2009年5月,笔者根据中国知网CNKI的“学术搜索”数据统计,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的专题研究论文仅9篇,主题研究论文44篇,涉及这一问题的论文则达900余篇;又根据超星数字图书馆的“读秀学术搜索”数据统计,有17部以上的课程与教学论教材中设有“课程与教学的关系”专节。探讨到这一问题的教育类教材著作达2000多种(未排除部分重复项)。就笔者所查阅的研究文献来看,除少数研究直接结合现实实践亮出观点外,大多数都是对既有观点进行归纳分析,其中不少人借鉴或重写了奥利瓦(P.F.oliva)的观点,而研究的最后结果不外两种。

其一,承认课程与教学各自的相对独立性,同时强调二者密不可分。至于二者关系密切到何种程度,则大多数语焉不详,如“用‘和而不同’更能表达其间的关系”“只有一句话:密不可分”“课程与教学之间肯定存在着各种联系和交叉重叠部分,不可能在相互独立的情况下各自运作”或者只给出理解二者关系的要点,如只强调“以学生学习为出发点考虑课程与教学的关系”。这类研究或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第一,课程与教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第二,课程与教学都以学习为根本;第三,课程与教学又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即存在互为反馈的循环关系;第四,课程与教学不是包含关系;第五,课程与教学在功能上彼此依赖;第六,课程与教学相互依赖并不意味着两者是正好相对应的。或者只探究课程与教学关系复杂的原因,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课程与教学在现实实践中的内在联系,这使二者在理论上存在交叉关系,各有侧重,不可能清晰界分。[61319-321

其二,摆明自己的观点。这又分三种情况:一是认同课程是内容与教学是形式的关系观,如施良方等;二是主张教学包含课程或课程包含教学,持论者较少且有越来越少的趋势,典型者如黄甫全对大课程观的内涵及以之整合教学的必然性所进行的论证和人们普遍认为新课程改革就是课程包含教学的关系观体现;三是持整合(或一体化)观,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课程与教学的整合化正在成为当代教育发展的—个重要趋势,甚至明确“课程与教学的一体化研究是人们研究课程与教学的指导思想”。或许这是1997年“教学论”专业名称调整为“课程与教学论”专业影响的结果。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们不能不明确一点,就是专业名称的这种变更,根本上不全是学术研究认识趋于一致的结果,还有出于社会资源分配均衡的政治考虑。

二、研究综评:五个缺失

单从研究文献的数量来看,课程与教学的关系论争够繁复了。然而,综观既有研究,面对所取得的众多成果,我们能给出的积极评价至多只能是,争论客观上对深入认识课程、教学及二者关系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同时,我们更不得不承认,由于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目前的各种研究结论还普遍存在如下五个方面的缺失。

(一)在对课程与教学概念认识、理解上仍然存在混乱

在对课程与教学概念认识上的混乱直接影响了人们对课程与教学关系的认识深入,同时,认识方法也有待进一步探寻。讨论两事物的关系,必须以对它们各自的本体具有一定程度的认识为基础。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界定,必须建立在厘清课程与教学概念的基础上。对此,学界早有认识。20世纪末就有学者强调“概念误区与进一步研究的问题”目,并指出“由于对教育中一些基本概念在认识上存在模糊或混乱,由此导致的教育学理论概念体系混乱,又导致了教育学理论体系的模糊与混乱……要探讨清楚课程论、教学论甚至教育学理论体系的建构等一系列问题,要真正能够在元研究的水平上开展无课程论、元教学论,甚至元教育学的研究,根本的前提是首先要对教育学中的基本概念作一次彻底清理”。然而,到了新课程改革已经进入反思阶段的今天,我们看到,在新课程改革中人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并没有因为“自上而下”培训塑造而达成一致,而仍然处在模糊与混乱之中。我们对某一事物的认识,离不开对它与其他事物之间关系的把握。同时,对事物独特性及其本质能否准确把握,又决定着我们对事物之间关系的认识水平。在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上,目前众说纷纭而莫衷一是的局面,实质上是多种课程观、教学观争相呈现的结果。不同课程观、教学观的形成又往往与研究者所采用的方法密切相关。翻检国内迄今为止的研究,我们发现绝大数研究者就课程与教学进行了词源学的考察,考察结果有人直接当作结论,有的人则只作为参考而进一步结合历史实践状况进行文化意义上的界定。相对而言,后者就较为中肯却很少。还有,到目前为止对语源学考证方法的功能及其适用范围,还缺乏自觉的具体分析,对词源学方法的应用也多只是机械地追溯其出现的时间、本义和各阶段的意义变化结果,而没有深入探究所谓本义与后来的各派生义之间的关系及其内在制约机制,终致流于形式而缺乏实质性的说服力。而结合现实实践情况进行总结的,又往往失偏于一隅,难达公允。如有学者认为:从实践关系看,课程与教学不是同时产生的,教学的产生要远远早于课程的产生。从现今流行的自有人类就有课程、教学的教育观来看,这明显的将知识内容的选择和组织唯自觉化,而把自发性知识内容选择和组织排除课程概念之外了,即便再换一种新的如主张视课程为教育愿景的后现代观念为参照,仍难获得认同。

还有,大多数论者在界说课程、教学的时候,往往就课程谈课程,就教学谈教学,而不是把课程、教学放到它们赖以立身的更宽阔的视域中去看待。当然,其中不乏真知灼见,如“教的概念是在学的概念的规定性中加上了又一层规定性”。“教学是以课程内容为中介的师生双方教和学的活动”等。这些结论中不同程度地存在模糊之处,如前例一中“又一层规定性”究竟是什么性质的规定性,是什么样的规定性,并不明确;前例二中“教”“学”分开并列出现在定义中,二者本身并没有得到界定。再有的学者,要么直接认定“现在就要得出一个精确的并为大家所认同的课程定义”“既不现实,也不可能”,为方便进一步讨论而只对作为科学术语的“教学”进行规定;要么干脆承认课程与教学在理论层面都属于多义概念,在不同研究范式中的不同侧重是合理的,而在实践层面则随着学校外部的宏观社会脉络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主张“从艺术的角度思考课程与教学”及二者间的关系。

此外,某些研究从立场、方法到具体推论过程都让人耳目一新,得出的结论在宏观上看极具启发性,可由于对“确定性”“精确性”的追求,落实到微观上整体性说服力却大打折扣。如任长松的《课程与教学探异》,其“分析实在一赋予实在以名称一分析概念名称”的思路选择,“教育过程”的视野,对于“课程是什么”的几种理解的归类,在今天看来仍是新异而有说服力的,可在确认“从本质上看,课程是一个预期的或期望实现的计划或方案”之后,把为实现一定的教育目的而设计的学习者的学习方案,称为课程,又回到了“课程”即“学程”,没有突破把本身是开放的计划或方案当作行动的不变依据而封闭化的认识局限。

总之。课程、教学的概念内涵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澄清,这是探讨二者关系的前提。

(二)国内流行的课程观、教学观和课程与教学关系观,多引进国外而少本土性建构思考

科研往往始于本土性问题的发现及其解决要求,观念的形成亦然。然而,我们仔细鉴别既有研究赖以为基础的课程观、教学观,不难发现,目前国内流行的课程观、教学观基本上是以引进的欧美课程观、教学观为参照标准建立起来的,其中多是对国外课程理论、教学理论的或直接或间接的引用,缺少更深层的本土性的建构思考,没有生动的逻辑力量,难以获得基本的民族认同感。如对“课程”的词源学考察,对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课程”的考察,往往只是为了印证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西方curriculum所表达的内涵的课程概念,取朱熹时代所用“课程”概念内涵,而舍弃此前的“课程”内涵探究。当然,这或许是近代国家民族存亡之际对欧美先进印象所留下的后遗症。再如课程与教学整合(一体)化研究,虽然现阶段“整合”声正日益响亮,但已有论者指出,“分析相关文献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国内学者们在讨论课程与教学的整合发展问题时,多是直接或间接地解读美国学者韦迪(R,Weade)所创造的一个新术语一‘课程教学’概念……国内相关文献中类似的术语引用几乎尽源于此”,西化痕迹极明显。既得成果中值得注意的,有姜国钧等人对课程与教学的词源学考证,尤其获得了“课程一词最早出现在南北朝时期译本佛经中,而非唐代”的结论这样典型的本土性成果,只可惜没能进一步深入到传统教育文化分析;还有史耀嫒等人提出“先通过书斋式理性预设,而后步入纷繁复杂而又具体的教育实践”,作为外来教育理论实现本土化的必经之途,黄伟“面向实践的本土化的”嚏构呼吁,靳玉乐、罗生全以本土化为课程理论文化自觉的研究逻辑的主张,钟启泉以人的尊严的恢复为前提对课程与教学本真意义的回归之倡导。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教育是无国界的,但“越是民族的,也越是世界的”这一论断告诫我们,对国外先进理论的有效借鉴,是以本民族自身的独立思考为前提的。建国前主要引鉴欧美教育理论,建国初专一进口前苏联教育理论,紧接着20世纪60-70年代又受到政治运动的强烈冲击,教育学遭受灭顶之灾而荒芜。进入1978年之后。随着改革开放,教育学得以恢复和重建,引鉴的范围和力度,所取得的实绩,都较前更大。在课程与教学问题上,多元文化理论、后现论和生态学理论的引入,其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刘红、孟凡春发表在《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的《多元文化视角下的课程与教学》,是不多的专门的正面研究之一。但由于建立的背景不同,对欧美课程论与前苏联教学论的概念体系的引鉴,本身存在些许“唯洋主义”心理以及不同程度的食洋不化,加上基础薄弱而又实际调查研究不足,加上西方频度很高的课程与教学变革所带来的新理论继续不断的引入且一度占据了教育理论阵地,导致了新时期以来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的认识和争论上理论提升一直不够,使二者关系始终处于纠缠不清和某种程度的混乱状态。

(三)绝大多数研究者自觉不自觉地游离于教育之外,陷于就事的学术近视

课程从来不是为课程自身而产生和存在的,教学亦然,它们都与人类教育活动发生发展过程紧密相关。对课程与教学的认识,必须在更高的教育层面找到其存在的根据。也就是说,对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研究,还得以弄清教育与课程的关系、教育与教学的关系为前提。这或许是目前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研究最大的问题。然而,从其展开课程与教学关系的探讨时的表述看,多数论者在这一问题的认识上还模糊不明,如“‘课程’与‘教学’是课程与教学领域中最基本的两个概念,任何从事课程或教学探究的学者都必须思考=者之间的关系”“课程与教学……的关系问题是课程与教学理论研究中的一大困惑”,其中“课程与教学(理论)领域”与教育的关系就不明确。于是,那些仅有的没有忽视教育这个大背景或者说依据的研究,就显得颇为珍贵。例如,1998年有学者立足“教育过程”明确指出“对课程与教学的不同理解,往往反映了对教育领域不同的分析框架和思维取向以及对话者不同的教育观念”;2002年有学者在“现代教育”视界中看造成课程与教学分离的认识论根源;2008年有学者从教育的相对独立性出发,认为目前针锋相对的“大教学观”与“大课程观”并无本质区别,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重建的“课程”概念与时下教育学体系不匹配,主张课程与教学变革的有条件的跨越式发展。也有的具备教育意识而未能有力论证课程与教育的关系,如黄甫全1999年《大课程论初探——兼论课程(论)与教学(论)的关系》就论说过于笼统,未能区分课程与教育进程之间的实质性差异,终被指责为泛化课程概念。

值得提醒的是,任何视角的研究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丰富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但任何视角都不能无视教育这一课程与教学的根本归属。如正日趋热闹的课程文化研究、教学文化研究,以文化这一极富涵摄力的视角,提醒我们对课程与教学的理解不能离开人这一根本,但无论如何不能也不应该僭越教育而沉溺于所谓文化的泛泛而谈。

(四)常常粘滞、囿蔽于当下的课程与教学实践而缺少应有的历史眼光

没有历史眼光,就会对传统教育文化资源视若无睹,从而直接影响研究的理论深化。我们固然必须立足于现实需要开展研究,而不能为研究而研究,但过分粘着于现实实践,必然难以在理论认识上实现水平提升。事物之间的关系有多种,有的关系明显地随实践发展而不断发生变化,有的则只是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化发展而呈现得日益清晰。课程与教学的关系直接关涉到教育何以为教育,当属于后者。我们只有在课程与教学发生发展的历史视域中,才有可能实现对课程与教学本体的观照及二者关系的考察。然而,综观既有课程与教学的词源学考察,都还没有深入辨析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课程”内涵,从而没有认识到“课程”在中国传统教育文化中经历了“考程”到“学程”,再到“教程”的嬗变,更没有认识到造成这嬗变的根本原因——教学者和学习者,或者教学者引导学习者一起,屈服于通往教育愿景的考核单位及其程序、标准,把它们当作目标而抛弃了教育愿景本身,学习者为应对考核而学习,教学者为应对考核而教学。如“教学”,姜国钧考证了与现代汉语意义相近的“教学”概念指称语词最早出现在《战国策》中,而非通常所说的宋代,但其对“教”的解释“指教和学的双边活动”,却又“以今套古”,丧失了历史力量。另外,董小平、靳玉乐立足于当前新课程改革实践的现实状况,从主体、目标、内容、评价四个维度进行反思。并提出了对策建议,哄鲜明的现实针对性不可否认,但单纯从当前新课程改革实践的现实状况立论,也对自身造成了“应制性”的局限。

有人认为,中国现代教育本来就是泊来品,至今也就一百年左右,且以进口西方理论、理念为主,根本上就是西化的东西,而且被广为接受了,连“教育学”及其基本的“教育”等概念、教育观念都是进口的,国内的(大)教学论是进口前苏联的, (大)课程论是进口欧美的,谈不上什么历史感,更不要说什么民族认同感。此言差矣。现有中国的教育史研究、课程史研究和教学史研究,正以越来越多而且有力的成果,证明着中国传统教育文化的精深博大。如果研究者们能够进一步充分深入研究传统课程文化,尤其是教学文化,厘清本土性的课程观、教学观及其建构机制,在确立中国自己的课程与教学理论框架的基础上,再适时引进、借鉴国外课程与教学理论,以丰富和发展出中国特色的课程与教学理论,应该自然具有生动的历史感,从而能更好地引发民族认同,在现实实践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五)提出的主张或得出的结论,往往理论合理性论证有余而现实实践可行性论证不足

这在大课程观和课程与教学整合化(或一体化)研究上表现最为突出。黄甫全对以课程统整教学的大课程观论证,基于鲜明的主观意愿性,超越已有教学及其理论包含课程及其理论的已有观念,而学术品格力量不足。否则,用同样的方式反过来论证以教学统整课程的必然性也无可厚非。这种论证中的主观意愿性自然是出于论者的理论思考,但其“课程的重要性已远远地超过了教学方法的重要性”的理论论证,并没有对教师在教育实践中必须同时面对“教什么”和“怎么教”的处境予以理会,使其大课程观的基本内涵、历史必然性、动力依据和研究立场的论证,虽以对建国以来课程与教学进行历史分析为基础,却仍不是具有实践可行性的论证。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9

学界关于思想政治教育学范畴的研究,从一定意义上说是一种哲学性研究。只要看一下学界那些影响较大的论文,就可以知道。学者们先是分别考察思想政治教育的若干基本概念,然后又逐步建构了思想政治教育基本范畴的体系。这就为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进一步构建提供了一种基础条件。当然,思想政治教育学基本范畴的体系,并不等于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体系。构建思想政治教育基本范畴体系对于构建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体系究竟具有何种作用和意义,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和确证。

观点的概括和提炼离不开哲学思维的运用。原理的体系总是由一系列观点或定理构成,而提炼和概括这诸多的观点,使之具有规范的表达形式,这是原理体系建构的另一项基础性工作。在这方面,同样离不开哲学思维的运用,离不开哲学思维强大的抽象概括能力。在这个抽象概括过程中,有一个从简单到复杂,又从复杂到简单的过程。对于表面看起来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哲学的眼光就可以透过这种简单的外观而看到内部的复杂性,看到该事物与他事物相互联系和影响的复杂网络。从这方面说,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同样,哲学也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及其相互作用的网络,尖锐地找出其中最关键的东西,把握住事物的实质。而当抓住了事物的根本时,事物看来就变得简单了,就能达到以简驭繁的效果。应该说,观点的提炼包括这两个思维的过程,而特别是突出地表现为第二个过程,即从复杂的关系中概括出简单的结论。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中的每一个基本观点,每一条结论和每一个定理等,都可以用哲学的眼光加以审视,使之进一步提纯。当然,这不只是哲学思维的问题,还有其他方面的能力,比如驾驭文字的素养等。

体系的构建和论证离不开哲学思维的运用。将既有的概念和定理变成理论的大厦,需要有整体性思维和总揽全局的眼光,需要有谋篇布局的战略性学术能力。在这方面,哲学有其独到之处,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它不是仅仅考究琐细事物的哲学派派,而是具有宏大的眼光和战略性思维的世界观。在这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政治战略有相通之处。马克思主义是讲政治的,这个政治不是政客的小算盘小手腕,而是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大战略。这样,政治家学一些哲学,正如哲学家学一些政治一样,都能起到扩展心胸,开阔视野的作用。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懂得教育,还要懂得一些政治和哲学,这对于全面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性质特点,特别是对于建构得体的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体系,是很必要的。同时,体系的建构不仅需要大眼光,而且需要严密的逻辑思维。如果原理之间以及概念的使用上,缺乏严密的持续的逻辑性,那么原理的体系就还没有达到比较完善的地步。绝对的完善当然是没有的,但在相对的程度上,就一定时期所能达到的程度而言,它应该是尽可能在逻辑上是严密而自洽的。在这方面,当然离不开哲学的推理和逻辑的探究。

对体系的反思与调整需要运用哲学思维。体系不是封闭的,而是具有开放性。任何体系都是不完全的,也都会随着内容的变化而出现相应的调整和改变。研究者应该时时地对原理的体系进行反观和反思,检查和发现其中所存在的问题,并适时作出调整。在一定时期和条件下,现实中的思想政治教育会出现新的重大变化,这些会对原理以及原理的理解产生影响。在现有原理及其理解不能合情合理地解释新的思想政治教育现象和趋势时,就有必要对原理及其理解作出相应的调整或修改。基本原理虽然是稳定的,但不是绝对稳定,更不是一成不变。认识到这一点,就要明白,与其被动地变,不如主动地变。在这方面,哲学的优势在于其“反思”传统,它总是一再回过头来对原有的基础和前提性问题进行新的思考,以求正本清源,强基固本。进一步构建和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体系,也特别需要这种反思的态度和能力。

把握好运用哲学思维特别是哲学概念的度

经过20多年的建设与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在今天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形态。这个成绩的取得,是与哲学思维的运用,特别是恰当地运用分不开的。但是,在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研究和教材编写中,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某些在哲学思维的运用上的不足或过度的情况,这两种情况都带来了相应的不良后果。从哲学思维运用不足的方面看,有下列一些情况和现象:比如,对思想政治教育学领域中存在的诸多相近概念,在学理的界定和辨析方面有所不足。比如标志这门学科的主概念“思想政治教育”就有一系列相近概念,思想教育、思想理论教育、思想道德教育、德育、思想政治工作以及精神文明建设等。它们各自究竟有何含义,边界哪里,各自的理论定位和出场语境等,不够清晰。再比如,原理体系中有时把不同层次的逻辑关系搅在一起。

这往往与“思想政治教育”概念的广义与狭义搅在一起有关。在原理教材中,广义狭义同时并存,而且甚至还有更广义、更狭义等多种层次。它们在原理中的同时并存有时会是不可避免,但是它们之间应该有规范的逻辑和语言上的过渡和转换,而不能在不同层次间随意转换。比如在给“思想政治教育”下定义时,言之凿凿地称为这是“一定的阶级和社会集团”所具有的东西,可以包括不同的阶级和社会集团,显而易见是广义的定义。可接下来论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时,不加任何过渡地直接说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是“培育社会主义‘四有’新人”,而不顾及其他阶级和社会集团是否同意把这作为他们的培养目标。

诚然,在建构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过程中没有哲学思维是不行的,但哲学思维的运用也应该有其原则性要求和必要的度。还有一种不好的倾向是,不是从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从历史与现实的大量现象中去提炼重要的论题,而是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体系中直接地把问题套过来,带上个“思想政治教育”帽子,作为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中的基本论题。诸如,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客体,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矛盾等等,其出现都具有一定的先验性。这些问题不能说是“假问题”,但它是直接从哲学原理中套过来的,而不是从实践中提升出来的,因而人们对这些问题的研究也很容易从概念出发,从概念到概念,在哲学原理中兜圈子。表面看来是出现了学术繁荣,但事实上许多无谓的争论脱离了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实践和需要,成了其种新的经院哲学。不仅没有为思想政治教育原理的建构澄清问题,提供帮助,反而为原理构建以及教材编写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烦恼。

比如,近年来关于思想政治教育主客体的问题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其中有些重要看法颇不一致甚至难以调和,俨然成了一个难以啃开的硬核桃。这些讨论和争论从其背景来说,是易于理解的,因为它正好是反映了这个时代对人的重视,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在实践上的一个人本化的转向。所有这些讨论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只有一个,就是确认一个思想政治教育的新理念,即思想政治教育对象(受教育者)不是消极被动的,而是具有积极性和主动性的。其实对于这个理念,现在没有任何人会不同意,也都主张把这一理念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理论中。但是,当这样一个人人都同意的观点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中的主客体关系问题上时,却引起了理论上极为复杂的讨论和尖锐的对立。这无论如何是有些奇怪的。

也许,如果不涉及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和客体这一对概念,那么在现有的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论中,确认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积极性主动性,反对把受教育者当作消极被动的硬性灌输的对象,那是十分容易做到的,大概也不会引起这样多的歧义和不同看法。有了这对概念,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这体现了这对来自哲学的概念在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论中的尴尬处境。再如,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现在争议很大,事实上许多是无谓之争,字眼字面之争,抽象议论之争。不论理论争议多大,透过这些争论可以看到,大家对于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解基本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比如,大家都承认思想政治教育在性质上是科学性与意识形态性的统一,但上升到哲学高度,就引起了极大争论。在教材中,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定义基本相同,大体上都是说它是一定的社会阶级和集团,为实现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而对人们进行有意识有计划的思想政治道德教育的实践活动。其实,这样的定义即是本质主义的定义,它已经体现了大家彼此争论中大多数关于思想政治教育本质的看法。在下了这样的本质主义的定义之后,再去另找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其实是骑驴找驴、徒增烦恼而已。

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也有类似问题。本来,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和作用,不论是对个人的还是对社会的,大家基本上没有不同意见,学生也很容易理解。但是,只要把这个问题变成“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那么问题突然就复杂起来了。甚至不用看学术上的讨论文章,只看一下本来应该十分简明的思想政治教育原理教科书的这一章,就可以看出,它把一个简单明白的问题弄得高度复杂化了。先从什么是“价值”讲起,接着是一系列连绵不断的哲学思辨,诸如价值的一般和特殊,价值的主体和客体,价值意识和价值实现等等,当叙述终于转到思想政治教育的价值上,又是一系列的推演和规定。

至于思想政治教育究竟具有什么样的价值,学生已入五里云雾,不知所云了。不仅不应直接从哲学原理中套取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论题,而且对哲学概念的运用,也要遵循“少即是好”的原则。哲学思维不等于哲学概念。哲学思维的运用可以通过哲学概念来进行,但也可以尽可能少用哲学概念来进行,它更多地表现为一种看问题的眼光和视野,表现为一种分析问题的能力,一种理论思考和推理的方式等。如果说在专业的哲学研究本身中,大量的哲学概念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在哲学运用于其他领域的时候,比如在运用于思想政治教育领域中的时候,就不能完全依赖大量哲学的概念了。而且,过多的哲学概念,表明了哲学思维的笨拙。真正高明的哲学思维,是运用于无形的,是在阐述真正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时体现出来的,它是尽可能避免哲学概念的。特别是那些新出现的生涩难懂的哲学概念,更不应随处运用。

必要的分支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哲学

思想政治教育学科是一个庞大的学科群,其中包含了若干门学科。笔者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群中应该包括一门新的分支学科即思想政治教育哲学。这门分支学科与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虽然都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础理论学科,但应该有所区别。不能把这两个学科混同起来,而目前原理领域中出现的许多理论混乱,也是与此有关的。不言而喻,思想政治教育哲学具有一定的哲学属性,可以说是哲学与思想政治教育学的交叉学科。思想政治教育哲学具有更高的理论抽象层次,它某种意义上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元理论”,它将集中探讨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中的哲学问题,特别是带有根本性质的问题,以及前提性质的问题。比如,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和依据问题,思想政治教育是否可能和合法性的问题,思想政治教育的道与术的问题,思想政治教育与人和社会的关系问题,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与特殊性问题,思想政治教育与思想自由原则的关系问题,等等。这里不仅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传统内容,而且要建立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哲学。为此还要借鉴西方和其他国家的教育哲学。西方教育哲学特别是道德教育哲学等,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问题和看法,值得我们去研究和借鉴。

教育研究的基本概念篇10

【关键词】民族教育 概念 特殊性

【中图分类号】G【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0-9889(2013)08C-

0115-03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为促进民族地区的繁荣与发展,逐步加大了对民族地区发展的支持力度。与此同时,民族教育作为加快民族地区发展的重要途径被提上新的日程,民族教育这一概念也被广泛吸纳并使用。民族教育界的学者和专家对民族教育的概念及特殊性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应该说,这些概念的界定在促进民族教育学科的繁荣与发展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奠定了我国民族教育理论研究的基础,丰富了民族教育实践研究的思维范式。但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全面涵盖民族教育本质的概念,某些对民族教育特殊性的解读也仅囿于对民族教育发展基础现状的描述。通过分析民族教育概念的现状厘定民族教育的本质概念,突破民族教育发展的现状阐释民族教育的特殊性,已成为摆在当前民族教育研究领域亟待回答的问题。基于此,本文想谈点粗浅之见,以抛砖引玉。

一、我国民族教育概念的现状及解析

(一)从某一具体层面对民族教育的界定

区域说,民族教育就是民族地区、民族区域的教育;民族语言说,凡是使用少数民族语言或双语教学的教育;服务说,凡是为少数民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服务的教育都是民族教育;文化说,凡是传承民族文化的教育都是民族教育;泛指说,在我国是指中华民族的教育,少数民族教育才专指55个少数民族的教育;对象说,凡是少数民族成员接受教育就是民族教育;民族地域结合说,我国的民族教育就是民族地区的少数民族教育。

以上民族教育的概念都是从民族教育的某一角度、层面、范围、出发点给出的定义,仅从单一角度对民族教育概念进行的研究,虽符合某些民族地区的教育实际,在指导民族教育发展方面具有积极的一面,但如果以这样的理念来指导我国民族教育实践,恐怕会犯以偏概全的错误,不利于民族教育和民族地区的发展。

(二)从多元文化角度定义的民族教育

滕星教授从民族教育学学科建设的立足点出发,在区分民族教育、国民教育、少数民族教育、多数民族教育、单一民族教育、复合民族教育的基础上指出,民族教育可以分为广义的民族教育和狭义的民族教育。广义民族教育是指对作为有着共同文化的民族或共同文化群体的民族集团进行的文化传承和培养该民族或民族集团的成员,在适应现代主流社会,以求得个人更好的生存与发展的同时,继承和发展本民族或本民族集团的优秀传统文化遗产的社会活动;并指出广义民族教育在实践中有五种表现形式。狭义概念是指少数民族教育,就是对在一个多民族国家中人口居于少数的民族的成员实施的复合民族教育,即多元文化教育。李官和张婷婷在对我国民族教育概念进行评述的基础上,提出我国的民族教育是指中国境内各民族通过传承本民族文化和中华文化,影响本民族成员身心发展,促进其生存和发展的教育活动。

以上民族教育概念多从文化传承的角度出发,认为民族教育是一种多元文化教育,把我国的民族教育研究与世界的民族教育研究联系起来,主观上拓宽了我国民族教育研究的视野。虽然我国的民族教育广义上也有多元文化教育的属性,但却忽视了我国民族教育的特殊性。就民族教育实践的整体性而言,以上两种概念没能很好地把握我国民族教育的实际,没有把发展民族教育的核心任务作为定义我国民族教育本质概念的立足点。即使有的概念是从我国民族教育的实践出发,也没有指出民族教育这一概念在我国,特别是在民族地区特定的、确切的含义。实事求是地说,促进各民族文化的传承与认同是我国民族教育的重要历史任务,但毕竟不是民族教育的全部内涵。如果用多元文化教育的概念来替代我国的民族教育,如此一来,我国的民族教育与普通的国民教育又有何区别?虽然民族教育与多元文化教育所倡导的教育理念有共同之处,但是我国多民族文化教育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不仅和西方的多元文化教育不同,而且两者的性质与内涵也不尽相同。是故,若要真正把握我国民族教育概念的本真,还须以我国民族地区的实际状况和我国的基本国情为着力点。在我国党和政府之所以要提出民族教育这个概念,其核心价值在于重点并优先发展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各级各类教育事业,以之加快推进我国民族地区经济文化事业的发展。如果民族教育不能体现民族地区的特点,不参照各少数民族发展的具体实况,就很有可能使民族教育工作的指导思想和方针政策脱离民族地区的实际。

(三)从其他角度对民族教育概念的界定

耿金声教授认为凡是具有某个民族反映在语言、地域、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方面的基本特征的,为其政治、经济服务的培养人才的社会活动,就是民族教育。王鉴教授从我国民族教育发展的四个历史时期出发,认为我国的民族教育是除汉族以外的55个少数民族的教育,并指出民族教育的本质是使民族成分成员迅速成长为一定社会(在阶级社会里是一定阶段)的合格成员,从而促进不同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工具。

耿金声教授虽然指出民族教育是为民族地区培养人才的社会活动,但其概念强调的是某一单一民族的教育活动,在中国,我们不可能在一个种封闭的环境中去传承某个民族的文化传统,因为从文化的角度看,我们找不到一个如此单纯的民族文化分布区,来推行某一个民族“自己教自己”的教育。我国境内各民族大杂居,小聚居,分布混杂,鲜有某个少数民族成员单独编班接受教育的情况,用带有过于统一性的概念定义民族教育,似乎并不符合民族地区教育的实际状况。王鉴教授也指出民族教育的最终目的是实现民族地区各民族的繁荣发展,民族教育的主体是少数民族,但这忽视了在民族地区,与各少数民族处于同一发展境地的汉族成员。一般来说,民族教育的对象是少数民族成员,但是,民族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普遍提高少数民族及其地区所有人的文化素质,为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建设服务。从这一角度来说,民族教育的对象也应该包括居住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汉族成员,把居住在同一地区,经济文化发展和物质生活条件处在同一水平的少数民族和汉族截然分开是不恰当的,也不利于民族教育和民族地区经济的发展。同理,其他地区的少数民族成员因其特殊的民族文化和民族心理等特点,也应受到一定民族发展政策及相应民族教育政策的眷顾,因此,他们的教育活动也理应成为我国民族教育的一部分。

这里所说的民族教育的内容指的是传统民族文化,它是各族人民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诚然,它不能代表民族教育的全部内容,但却是民族教育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教育是传承人类文明,发展创新的源地。因此,发展我国民族教育也要把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及创新结合起来。当前我国正处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时期,传承并发展传统民族文化是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举措,这要求民族教育的发展不仅要考虑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使民族教育的内容体现民族文化的特色,赋予民族文化适当的时代内涵,适切体现现代文化的特征,使各少数民族的群众既能适应本民族的文化环境,又能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需要,通过民族教育这种有目的的社会实践活动,不但将文化精华代代相传,而且创造性的传递少数民族文化传统,不断地使少数民族文化传统增添新的内容,使学生既能打破对本民族文化盲从和自守,又能不断提升自身批判的继承性和创造性,形成传统民族文化和现代文化间相互补充、互相协调、协同推进的民族教育发展新局面。在民族教育的发展过程中两者是对立统一、相辅相成的关系,但其根本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发展少数民族文化,培养少数民族人才,促进各少数民族文化的繁荣与发展,推进民族地区的全面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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