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要素的演变和劳动价值关系研究论文

时间:2022-12-01 11:25:00

生产要素的演变和劳动价值关系研究论文

论文关键词:生产要素劳动价值所有权

论文摘要:从历史演变的规律看,生产要素越来越表现出多样化和细分化。每种生产要素都参与财富价值的创造,但生产要素的自身变化以及生产要素所有权组合的演变影响着价值创造中各要素的作用。否定资本作为价值创造重要因素的观点正是未能区分价值决定的一般性与特殊性。随着现代劳动表现出新特点,现代劳动的价值关系也发生了新的变化,即财富价值的增值途径和方式的变化,价值规律的作用前提和方式的变化以及传统的“剩余价值”关系也丧失其“剥肖”的典型意义。

深人开展劳动价值理论讨论和研究,创建与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新的劳动价值理论,是当前我国理论界的重大历史性课题和紧迫任务。劳动从深层次上看首先是生产要素的组合,因而对生产要素组合及其历史变化的考察,应该成为研究劳动和价值关系创新的基本出发点。

一、生产要素是不断变化的历史范畴

从劳动的一般性上说,生产要素的组合,主要表现为劳动者与生产资料或劳动工具和劳动对象的组合。由此,在传统研究中曾有生产“两要素”或“三要素”之说。其实,无论是“两要素”论,还是“三要素”论,都不过仅是在劳动组合的最初意义或抽象概括的角度上讲的。因为最初的生产也是最简单的生产,其完全依托于大自然的创造和人的自身的天赋。马克思说,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引起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人自身作为一种自然力与自然物质相对立”。马克思还认为,人类早期的生产工具是“自然产生的生产工具”,在这种情况下,“各个人受自然界支配”,“财产(地产)也表现为直接的、自然产生的统治”。马克思所以把劳动“首先”定位在“人和自然之间”,强调其是“人自身作为一种自然力与自然物质相对立”,最初的“财产”也是“自然产生的统治”,就在于要说明原始生产的“自然”性质,以及贯穿人类生产始终的基本生产要素的真正内含。

然而从历史的真实过程看,不同历史阶段都具有各种具体的生产要素,而且各个历史阶段的生产要素还处在不断再生、分化的过程中,决非是用两种或三种基本要素所能概括或取代的。一些在先前的生产组合中起过重要作用的生产要素,在往后的生产组合中却有可能逐渐地降低了作用,甚至变得没有多大作用;一些在先前的生产组合中只是依附于或包含在一些原始要素之中,并不具有独立存在地位的东西,而在往后的生产组合中却从原始的要素中分离或演变了出来,成为一种独立的生产要素,甚至上升为最有影响作用或最具决定地位的要素。马克思曾在对资本主义生产的分析时明确指出:“劳动的客观条件(土地、原料、生活资料、劳动工具、货币或一切的总和)从它们同这些个人(他们现在已同这些条件分离)先前的联系中游离出来。这些劳动的客观条件现在依然存在,但却以另一个形式,作为自由基金而存在,在这种形式上一切原有的政治的以及其他的关系都已经消失;这些劳动的客观条件已经只是以价值的形式,以坚持独立的价值的形式,与那些已同这些条件分离的、丧失了财产的个人相对立。”马克思的这段话不仅指出了资本主义生产阶段要素的多样化(有劳动者个人、土地、原料、生产资料、劳动工具、货币等),以及多种要素演变中的“游离”和“分离”现象,而且强调了在“客观条件”的“独立的价值的形式”形成后,出现的固态生产资料向“自由”活动的要素转变和资本对其他生产要素(包括客观条件和“丧失了财产的个人”)的支配地位,即以资本经营为依托劳动形态阶段的到来。

总之,历史上生产要素演变的总的趋势是,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生产要素的分解愈加细化和具有多样性。这种生产要素再生和分解过程,自然表现了生产劳动组合方式的变化,同时意味了各种生产要素参与或决定劳动成果价值中作用的变化。不同时代的劳动方式具有不同的价值创造性及其决定关系。因此,决不能把历史上的生产要素看作是固定不变的两种或三种,也不能认为历史上只能有一种劳动价值决定关系,或者只能用一种劳动价值理论解释说明一切时代的劳动价值决定关系。承认生产要素演变和劳动价值构成因素变化的规律性,应该成为进一步探讨劳动价值理论创新的根本定位。

二、财富价值决定的一般性和特殊性

劳动的目标是要创造财富。财富是劳动的直接产物。那么作为生产要素组合的劳动,从财富创造的价值决定性上讲,究竟是每种要素都起着作用,还是只有某种要素在起作用?如果是每种要素都起作用,那么这各种要素的作用又有没有差异、会不会变化?这是经济学研究中历来争论不休的大问题。

笔者认为,与生产要素的一般概括和历史演变中的特殊状态相联系,财富价值的决定性也存在一般与特殊的区别。从一般性讲,财富价值也是历史上始终存在的范畴,它是衡量人的劳动创造能力和贡献水平的标准,实则是劳动中各种生产要素共同创造能力的表现,而决非是某种生产要素的独特产物。正像每种生产要素在生产进行中具有不可缺少的作用一样,缺少了某种生产要素,财富就无法创造得出来,也没有什么价值可言。换句话说,每种生产要素都是其参与组合的劳动过程财富价值的创造因素。这就是财富价值决定的一般规律性。

财富价值决定的特殊性是指各个具体的社会阶段人们对生产要素创造价值决定的认定性。虽然从一般意义说每种生产要素都对价值创造具有决定作用,是价值生成的构成因素,但是表现在不同社会阶段中,各种要素的实际作为却是有差异的,尤其是在社会的认定性上讲,更会由于人为的或意识性的因素而大相径庭。历史上在有关生产要素价值决定作用认识上出现过的众多学术派别之观点,已经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概括地说,影响价值决定特殊性变化的作用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劳动中生产要素的自身变化。如前已述历史上劳动中生产要素是处在不断分离变化之中,每种生产要素的具体作用和地位也是变化着的,由此必然导致价值构成及其创造因素的实际变化。二是社会财产的所有权组合演变及影响作用。这后一种作用是个复杂问题,很需要作补充说明。

在分析劳动的历史演变和价值构成时,不能不涉及所有权组合问题。因为几乎是在劳动的最初发生的同时,就发生了劳动中的占有问题,而且它又成为贯穿人类社会劳动全过程的基本前提。马克思说:“最初的动物状态一终止,人对他周围的自然界的所有权”就出现。“一般说来,人(不论是孤立的还是社会的)在作为劳动者出现以前,总是作为所有者出现。”又说:“一切生产都是个人在一定社会形式中并借这种社会形式进行的对自然的占有。在这个意义上,说所有制(占有)是生产的一个条件,那是同义反复。所以,一定劳动方式的生产要素组合,实则是以一定社会形式所表现出的生产要素的所有权组合。而且,又因为每种生产要素的所有权都是特定主体利益的表现,所有权实则是利益的获取权。作为要素所有权的拥有者,他是决不会无故放弃自己控制要素所应得利益的。加之劳动自身演变造成不同社会阶段生产要素种类、作用、地位之差异,这就决定了不同历史阶段之间生产要素对财富价值生成中作用难免有所不同,从而自然地表现出相应的认定上的特殊性。进一步地说,还因为生产要素的所有权在总体上都属于一定阶级的所有权,每个社会阶段的统治阶级都会从本阶级利益出发,维护一定的所有权而否认或排斥另一些所有权,表现在社会意识上也总是一些人承认或赞同某种生产要素创造财富价值的权利,同时否认他种要素创造财富价值的权利,而另一些人则会相反。由此便人为地扭曲对财富价值创造要素的认识,又事实上推动一定社会阶段的价值决定性认定与价值创造一般决定性之背离,促使每个社会阶段财富价值决定特殊性的最终确立和逐步深化。

基于以上认识,笔者认为历史上的生产要素组合状态大体可按原始社会、古代社会、近代社会和现代社会划分为四个阶段,即天赋自然阶段、物态资料阶段、资本经营阶段和科技知识阶段。其每个阶段的财富创造都依托在某些具体的生产要素上,并以其中某种生产要素为主导的价值决定性因素,表现为一宁阶段价值创猎的特殊决定性。现列表如下:

三、对现代劳动新特点的认识

在对生产要素的历史演变和财富价值决定关系作了基本认识之后,我们再对现代劳动的自身变化作出研究。

这里说的现代劳动主要是相对马克思时代的劳动而言,并且包含对一些未来发展趋势的预测。概括地说,笔者以为它主要具有四个方面新的特点:

第一,生产要素进一步泛化,冲破了由一种要素独霸支配地位的要素组合格局。如前已述,历史上生产要素演变的总的趋势是向着细分化、多样化发展,到现代已经达到比较典型的状态。与劳动分工的深化和市场经济的发达相联系,现代生产要素的领域大大拓宽,而且每种生产要素都成为一种独立的存在,具有特定的发展空间。同时,生产要素的作用和地位也趋向平均。就大趋势看,科技可称为这个时代生产发展的“领头羊”,具有财富价值创造中的主导性,但它却没有形成当年资本独霸天下时那种显赫地位,而似乎是每种要素都具有领取风骚的能力。另一方面,现在的要素也都“资本”化了。不仅钱是“资本”,技术、人力、管理、房地产、信息等都可以作为资本。

第二,伴随科技水平的日益提高,整个劳动由传统的体力型向智力型转化。这或许已是不争的事实。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这个转化过程正是科技作为独立的生产要素,以至上升为第一位的生产要素的过程。诚然,在早期的劳动中,科技完全是附着在一般劳动者身上的,又是通过劳动过程才得以表现的,因而它并不具有作为独立要素的地位,科技创新尚且是一种偶然现象。而在近代以来,却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一是在人类科学研究积累的基础上,科技自身的发展步伐大大加快,新的创造接连不断,技术更新周期明显缩短,并越来越短;二是科技劳动成为了专门行业,具有一大批专门的职业从业者和独立的社会组织实体;三是科技成果评价市场化,科技产品能够作为独立的商品进行交易;四是科技对价值增殖的贡献能力空前提高,大大超过了传统要素中的任何一种的能力和水平。正是这个原因,人们把现代社会当作知识经济的时代。这也是我们把科技作为现代社会财富价值决定主导要素的理由。

第三,由于计算机和通讯产业的发展,社会生产开始由传统的固态要素组合,向信息要素组合转化。传统的生产是依托固态生产资料进行的,生产的第一步是建立厂房,安排场地,然后再进行产品加工,生产中从原材料进厂到产品加工出来,再定货、销售,每个环节都需要一定时间,都要求一定物质条件(场地、库房等)。然而现代经济却通过信息组合,可以使这许多程序和过程大大减化,甚至完全缩减,由此出现所谓“虚拟工厂”、“虚拟经营”、“虚拟管理”等新的经济组织和运行方式,这不只是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而且意味着生产要素组合直接对象的变化,即由传统的固态资料组合变为信息组合。

第四,商业流通方式更新使生产与流通的界限模糊,相互融合。传统生产过程作为生产一交换-消费一分配四个阶段界限非常明显,相对独立,只能逐步推进,连续进行。而在现代,商业方式革命不断深化,超市出现、专卖的推行、销售的规范进行,售前、售后服务的广泛开展,连锁经营、物流配送等新型方式实施,网上定货、电视购物快速兴起,直接地融生产、科研、销售、服务为一体,使许多“生产”在流通中进行,大量的流通活动也成为直接的“生产”,以至使传统的“物质生产劳动”与“非物质生产劳动”、商业中“创造价值的劳动”与“不创造价值的劳动”之间的区分极为困难。

四、对新型劳动价值关系的探讨

劳动自身的变化必然引起价值关系的变化,现代劳动具有的新特点决定了现代劳动中价值关系也出现了有别于马克思年代的新变化。这突出地表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财富价值的增殖途径和方式发生变化。马克思年代研究的劳动价值创造主要定位于体力劳动,所以只有直接创造物质产品领域的劳动才是创造价值的劳动,价值增殖的途径也主要通过直接劳动时间的绝对延长和劳动强度的相对加大去实现。然而现在的劳动是一个体力劳动与智力劳动相统一并更多地表现智力劳动的活动,科技成为一种独立的并且是最有影响力的生产要素,劳动创造能力主要表现为劳动智能化水平高低和充分利用程度。反映在劳动活动本身,增加价值创造并不需要延长劳动时间,却常常带来的是缩短劳动时间;越能创造价值财富的劳动,却往往是越少花费体力的劳动;创造价值能力最强的劳动,主要是科技创新、制度整合、资产重组、管理水平提高等,而却非是体力性劳动。尤其是这里出现了一个有趣的背反现象:按照传统劳动价值决定理论说,技术水平更新,劳动效率提高,商品的价值量降低,而现实中的情况却是愈属新技术产品,其交换价值的水平却愈高。这里的要害问题是,传统理论中并没有把科技作为独立的生产要素加以考察,也就模糊了在科技作为独立要素情况下价值创造的新关系。诚然,马克思当年已经提出“简单劳动”与“复杂劳动”的差异,但这主要解决“量”的换算问题,而现在的智力劳动与传统的体力劳动却是两种不同“质”的劳动,它们之间的区别是靠“简单劳动”与“复杂劳动”的概念所解释不了的。表现在价值决定上,仅从劳动效率提高的角度分析价值的变化是很不准确的,而应该重视从科技作为特殊劳动的耗费对价值含量的提升上说明问题。有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研究的价值是以抽象劳动而言的,在这点上各种劳动都没有什么区别,也不应有什么区别。对此我是不能接受的。因为马克思历来认为他的“抽象”是以“具体”为前提、以一定历史阶段为对象的,即对一定阶段具体对象的概括,决不能把它理解为可以完全脱离开具体和绝对非历史的东西。所以,主要是从体力劳动的“具体”出发概括的“抽象劳动”,与主要是从智力劳动的“具体”出发概括的“抽象劳动”,决非是一回事。借口“抽象劳动”,而否认劳动和价值范畴应具有的历史性变化,是不符合马克思研究的本义的。总之,如果说传统的劳动价值观主要是一种体力劳动价值观,现在需要树立的则是一种新型的智力劳动价值观。公务员之家

第二,价值规律的作用前提和作用方式发生变化。传统的价值规律具有两个层次基本内容:一是商品的价值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价值决定价格;二是受市场需求影响,商品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表现在市场中便形成“价格上涨。生产扩大。价格下跌、生产收缩”的“波浪型”价值规律调节过程。这种规律运动在传统产品和交换中是比较典型和稳定地发挥作用的。可是,对于现代劳动和经济活动来说,情况却大不一样。首先,与传统产品生产不同,现代劳动产品更多地成为科技创新性产品,技术含量和技术垄断或专有程度成为商品最重要的价值内含。在这种情况下,产品生产时间并不具有社会平均参照,所谓“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在短时期内根本无法形成。而且由于科技创新步伐很快,技术更新换代周期缩短,常常是前一种技术产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还未形成,而另一种新技术产品又已经出现。于是商品价格形成除了考虑研究的投人外,更多地取决于技术的垄断空间。表现在市场上,一般都会经历“技术创新。垄断价格、技术扩散。优胜价格。技术平均。竞争价格、生产扩张、价格大幅下跌”的、与技术的“新”的程度递减相伴随的“退台型”价格变化过程。每次新产品从垄断价格到引发价格大战,直至大幅度价格下跌,都很少显示传统“价值”的关系和“价值”对价格的控制功能,却基本产生于市场需求的拉动。传统理论强调的生产决定消费,现在则更多转变为消费决定生产,创新决定发展,市场决定投人。可见,传统价值规律对社会财富增长上的调节和支配作用已经大大降低。

第三,传统的“剩余价值”关系已丧失其“剥削”的典型意义。传统劳动价值理论是剩余价值理论的基础,剩余价值理论的核心是揭示资本对劳动的剥削关系。从经济上说,“剩余价值”即是劳动与资本不等价交换的“差数”(即资本家付给工人的工资小于工人劳动实际创造价值的差额)。在社会经济以劳动与资本为主要交换的情况下,这个“差数”所表现出的“剥削”关系是非常典型和具有影响力的。然而在现代经济中,与生产要素的泛化发展和资本形态多样化现象相联系,生产要素之间的交换关系已大大地超越了劳动与资本的区间,交换的“不等价”性也不只可以存在于劳动与资本之间,同样还可以存在于劳动与技术、劳动与管理,以及劳动与其他要素交换中,甚至是资本与技术相交换,也会产生不等价“差数”,而其中受“剥削”者却往往是“资本”所有者。事实更在于,现代的科技劳动与传统的体力劳动在价值创造能力上具有天壤之别,依然按照传统的劳动创造价值观念去说明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是说不清楚的。其实,抛开社会性质的差异,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劳动,也产生了与马克思时代资本主义劳动所不同的新特点,也需要作新的说明。当然,如何准确全面地说明广泛存在于现代经济诸多交换中的“不等价”关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更难于对存在于这诸多“不等价”中的“差数”,作出如同原来的“剩余价值”那样的公式化的准确计算。这些问题的回答仍需要作更加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可是这种现象的出现至少打破了传统理论中对劳动与资本交换“剥削”关系的专一性认识,以提醒我们对现实中此种关系“反动性质”的重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