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诗社简介十篇

时间:2023-03-13 17:22:16

死亡诗社简介

死亡诗社简介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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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叶海智.信息技术与情感教育[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7:64.

[4] 王澍,段啵升,姚玉香.论成长电影中的人性假设及其对学校教育变革的启示――以《死亡诗社》《蒙娜丽莎的微笑》为例[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2011(05).

死亡诗社简介篇2

教育学电影《死亡诗社》观后感一

影片讲述了一个特立独行的老师和一群年轻学生的故事。老师的思想别出心裁、与众不同。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思想过于超前,这本不是一件坏事,却不被当时的大多数人接受。这大多数人,包括老师的同事、上司也就是校长、以及学生家长。而学生是理解并接受他的,因为他适应了年轻人的天性,让他们做他们喜欢的事情。

影片以Neil的死亡达到高潮。我们说一个人自杀,是要放在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下去分析的,举个例子来说,我国今天,许多人因为适应不了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转型期带来的思想冲击还有的个人信仰缺失而自杀。而我注意到影片首映是在1986年6月的加拿大,所以说这部电影的年龄可能比我们在座的各位同学还要大,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的论坛一类形式的诗社,更没有什么第二课堂活动,学校传统的管理制度更让人觉得压抑沉重。

作为Neil的父母——如果我是Neil的父母,我肯定会为儿子的表演天赋和才华感到骄傲的,毕竟这是一件好事啊!而他的父母却百般要求他成为一名所谓体面的医生,禁止他的一切兴趣爱好,这个就有点儿极端了。

Neil的死,有学校,有家庭,有社会的责任,老师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原因,只是一个导火索。那么为什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老师的身上呢?

因为,久负盛名的学校要保住它的名誉。这个学校如果要维持它的正常运转,就必须牺牲一个可怜的老师的利益,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是整个教育系统中一个最小的螺丝钉,一个人的力量是无力改变长久形成的庞大的传统教育体制的。而传统的教育模式之所以存在那么长的时间,也一定有它存在的合理之处。

作为先驱者,Neil的这位老师的牺牲意义是很大的。任何一项革命或改革,都必然有先驱牺牲。毕竟改革是利益关系的调整,在教育也在趋利的时代,我相信像Meil老师一样正直的教育工作者依然大有人在。虽然一小步一小步的,但在坚定地在改变我们的理念。

令人欣慰的是,影片的最后,大部分学生都站在桌子上为默默地目送老师离开,这也是这个老师最大的欣慰吧!也赋予我们了一些对当今教育体制的深刻的警醒和思考。

《死亡诗社》观后感二

今天,Jacy给我们放了一部电影《死亡诗社》(Dead Poets Society),剧情是讲一个很严格的男子学校,新来的Keating老师教他们诗歌,Keating老师是一个反传统教育模式的老师,在第一节课上叫学生把诗篇的一些诗歌给撕掉,这对于学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举措,一开始他们都犹豫了,后来还是照老师说得给做了。

当中有个学生叫尼尔比较喜好文学,曾为了他父亲认为他的校编制助理是浪费精力而被迫辞退。尼尔和他同学见到Keating老师的年鉴,然后看到老师是剑桥大学毕业,并发现他是诗社团的会员,keating老师的介绍让尼尔很感兴趣,于是他们也很大胆在山洞里举行了读书小组。当然,尼尔是主要负责人。通过keating的启发,他们都变得很个性,并且“及时行乐”。正因如此,查理追到了他心怡的女生。剧中尼尔因为受到Keating老师的鼓励坚持参加话剧演出,最后演出时他父亲虽然来到现场,但是他父亲一直都不喜欢他演话剧。因为在他父亲的眼里,尼尔是甲等学生,应该注重学习,毕业后应该去就读哈佛,并且成为医生。但是这并不是尼尔要的生活,可是他又无力反驳他的父亲,最后他以自杀的形式结束了生命。Keating也因为被指教唆学生“放纵”等被辞退。最后,他的学生全部站上讲台表示他们对Keating先生的不舍,以及对他的支持。

《死亡诗社》就是当中的教育意义,如果只看一遍简单的介绍,得到的只是简单的剧情和Keating先生一反传统的教育方式。当我看第一遍时,我深深地被Keating老师的教育方式吸引住了,上诗歌课,不会照着书本一本正经地念当中的理论,甚至还叫学生撕书,站上讲台体现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帮助学生重拾自信心,在操场上听着音乐边踢足球边读诗歌,在中庭场中以走路的形式让大家明白一致性,同时也要大家保持个性,还鼓励学生不要害怕恐惧,要树立信心。特殊是他为安德森重拾信心的那一堂课。Keating老师的授课方式很多种,学生能够学到很多,不仅仅是学到知识,也收获到快乐。这对我们专业很受启发,教师与学生的教与学的过程是一个交流的过程,把过程变得有趣化,这会收获不一定的效果,要注重学生的个性发展,不能让陈旧的教学理论抹杀了学生本有的天性,他们的聪慧要通过不断地发掘才能让他们的才艺迸发。

另一个比较收益的方面是,英国的学生学习多以小组的形式进行,学生有专门的小组课和专用课桌,比较注重学生的动手能力,从pizz制作的雷达就可以看看出。虽然剧中涉及的只有诗歌课,但是从中也发现学生的任务也并不轻,因为他们会要求去完成很多论文,或是原创诗歌。Keating老师比较侧重于学生原创,著名的诗歌名家也只是起借鉴作用。再者,英国的学生还会成立读书小组,他们会约定在一个时间和地点,进行读书活动,读书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活动。这在我看美剧DH的时候也会经常听到读书小组,Bree会经常去读书小组,其他主妇有空的时候也会捧起一本书看,他们会把看书当作是一种休闲方式。而相反在我们国家,在刚结束的高考中,学生撕书,扔试卷,把试卷和书本撒落在地上,此举有人称是解压,但我认为有点把高考看得太重了,有点忽视看书与学习的真正意义。扔试卷或撕书有点让人感觉在对知识的蔑视。

学习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结果,我们应该享受途中的每一处风景。

2012.6.8晚

《死亡诗社》观后感三

看完电影《死亡诗社》,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电影中,教师基丁不断用诗歌和个性化的教学来激发孩子们学会独立地思考和自由地思想,告诉他们要“抓住今天,让自己变得非凡”。深受教师基丁的影响,学生尼尔鼓足勇气背着父亲出演了话剧。演出成功后,他被父亲带回家指责,当晚,尼尔自杀。基丁因此被勒令离校,但孩子们还是忍不住为基丁送行。

从电影的结尾,我们看到了孩子们对自主学习的向往。是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学校的模式化教学都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在传统的模式化教学中,我们往往热衷于过多地对学生进行喋喋不休的说教和灌输,这样的教学忽视了学生内心的感受和成长规律,只会让学生本本主义读死书,最终产生厌学情绪,扭曲了学生的发展。我觉得我们对孩子们的教育、教学中,应该避免照本宣科和教条主义,多一点个性化的元素,引导他们对客观情境的亲身体验。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个性化和有创新意识的人才。

死亡诗社简介篇3

关键词:死亡 永生 时间之旅

一、死亡、时间和艺术

希腊神话中酒神仆人西勒诺斯回答米达斯王的逼问,要他说出对人类最好的是什么。西勒诺斯嘲笑道:可怜的浮生啊,对你最好的东西是你永远得不到的,那就是不要出生;不过还有其次好的,就是立刻死掉。生命是悲哀的。然而希腊人通过艺术的救赎之路,发现生命是值得努力追求的。从而得出了人生的相反结论:最坏就是立刻就死,其次坏就是早晚就要死。[1]11-12艺术使得原本悲哀的生命有了值得活下去的意义。

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在《思想录》曾说过,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而恰是这根看似柔弱的芦苇,却有着足够的生的坚韧:虽时刻面临死的在场,但却不为所迫;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他也断不会停止思考。生死问题是人类根本性问题的追问,它直接涉及人类存在的意义和终极关怀,涉及人类的价值观乃至信仰。生命的意义与时间紧密相连,是思想的起点和归宿,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艺术用生命在空间形态上的生成与毁灭,来表现时间那飘忽不定的足迹。我们有必要阐释死亡、时间和艺术三者的关系。

死亡是人类终极的失落,也是永恒的失落。死亡既熟悉又陌生;感觉清晰又模糊;实在又虚幻。死亡让人疑惑,让人恐惧,只因为它无可挽回,也就无可毁坏;不可逆转,也就义无反顾;不能尝试也就耐人寻味;无所不在,也就不必躲藏。死亡让生命更加可贵,才不会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因着死亡,人类才能看见未曾见过的。死亡造成了世界的断裂,但就在这断裂之处才看见了原来存在的关系。死亡必然涉及时间问题,引出了人的生命感。在人的生活世界里,人才开始思考“人应该怎么看待自己的过去”、“生命的过往是怎样的”。面对死亡,面对存在,面对生命的经验、过往的历史经验,人不得不思考死亡与时间的联系。

“时间实际上是人的积极存在,它不仅是人的生命尺度,而且是人的发展的空间。”[2]532人的存在是有限的,即是时间性的存在。作为有限的个体总是期图超越时间的无限。然而,现实却是时间的流逝,人的各种超越,都无法摆脱时间的转轮而驰向死亡之乡。时间否定了有限个体。“艺术的中心是人的生命形式,艺术是超越生命的有限性而获得无限性的终结。”[3]86时间与艺术的结合让时间获得了一种自身的肯定。虽然人作为有限者,无法抗拒死亡的宿命。人对于死亡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然而人类生命存在的意义联系着时间形态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是文学永恒的主题。然而,“人通过艺术这一中介向无限超越之时,时间的流向发生了变化。人在体验之中,不再像日常生活时间是由过去走向未来,而是以未来朗照现在。他携带生命的全部过去和现在进入未来之中,并以未来消融了全部时间,根据自我内心所体验的内在时间重新构筑一个新的时空(境界)”。[3]88真正的艺术、真正的艺术家能够把感性个体引出有限时间的牢笼,臻达绝对超时间的永恒,让顿悟的一刹那定格为永远。

二、生死时间之旅在艾米莉・狄金森诗歌中的体现

如何做到这一点,不同的诗人有着不同的答案。对死亡与死亡后来生的可能性的思考盘踞在诗人的头脑里,如何跨越死亡这座人人必经桥梁,来真正认识死亡本身的特殊性,横亘在了每个人面前。19世纪美国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一千七百余首诗作中,有六百多首以死亡为主题。她在“死亡”的否定中寻求“永生”。她希望通过突破死亡与时间的对立来揭示生命在时间流逝中的延续。然而人类的个体存在总是一种时空上的存在。个体生命在空间形态上消逝,意味着作为以个体存在的线性时间的终结。任何个体的都不能逃脱个体消亡时间的最终到来。对于艾米莉・狄金森来说,如何能够从永生的未来观照此刻当下,挣脱个体线性时间的束缚而获得超然成为其死亡主题诗歌的重心。死亡在她看来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和词,而是个体生命的有限与宇宙生命的无限,个体生命的线性时间与宇宙生命的循环时间的对立统一的载体。

狄金森在《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4]中把自己对于死亡与时间的理解进行了充分的诠释。“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 He kindly stopped for me / The carriage held but just Ourselves / And Immortality.”“死神”在此处已经不再是一个狰狞的魔鬼而是一个优雅的绅士,死亡已不令人恐惧。“我”的不断前行使我不能为了他而等待着,而他则“好心”地为“我”停车,“接我上马”,载“我”走上另一段旅途。而在这死亡的马车上有“永生”与我共行。作者通过借用人生旅途的隐喻来揭示生与死只不过是两段不同的行程而已。“We slowly drove He knew no haste/ And I had put away/ My labor and my leisure too,/ For His Civility ”“我”回报死神的“儒雅”以撂下尘世的牵挂,不再匆忙,“徐徐前行”走向另一段旅途。在途中她经过了孩子们在“嬉闹”的操场的喧嚣到落日西沉的凝视,在一系列的隐喻中作者再次顾盼了人生:学校―童年,庄稼―壮年,落日―暮年,在时间的慢镜头中咀嚼着些许对于生的牵挂与忧伤。在这节诗中作者用了“ring”这个圆形的形象表现了生命的轮回与永恒。“ We passed the School, where Children strove/ At Recess in the Ring / We passed 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 / We passed the Setting Sun ”

然而“西下的太阳”带走生的热度,留下了死的冰凉,“露水”提醒着“我”衣薄体寒。“Or rather He passed Us / The Dews drew quivering and chill / For only Gossamer, my Gown / My Tippet only Tulle ”此时在暮色穿行中,寒意袭来,“我”触到了死亡的冰冷。就在这时,马车停在了一座从没见过的房子前,一处奇特静谧的令人神往的安息之地,而不是阴森恐怖的地狱之门。“We paused before a House that seemed/ A Swelling of the Ground / The Roof was scarcely visible / The Cornice in the Ground ”马车的停顿带来了思想的顿悟。死亡是一种未来之境,它超出了此刻当下。时间的冰冷的刻度已经失却了意义。对于死亡而言,几个世纪等同于一天。在死亡的坟墓空间里人类获得了时间上的永恒与躯体的永生。个体线性时间而言的终结只不过是这宇宙时间暂停的音符而已。“Since then ’tis Centuries and yet/ Feels shorter than the Day/ I first surmised the Horses’ Heads/ Were toward Eternity ”这首诗与其说是写死亡的历程倒不如说是对于永生的获得过程。

人类出生开始就是作为一种有限生命的个体方式存在着。死亡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人类无从体验死亡的深沉,但对于死亡的恐惧与生俱来。人们试图挣脱个体时间的束缚阻止青春流逝、岁月匆忙。他们渴求着超越时间获得一种时间上的永恒,并将这种渴望外化为岩画与教堂却依然无法回避死亡。人类如西西弗斯那样倔强地抗衡着生命沙漏流沙。就这样,生命的意义联系着时间形态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它既是思想的起点和归宿,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艾米莉・狄金森在结尾之处的“永恒”呼应文章开头处的与“我”同行的“永生”,以期借助语言来突破生与死的决然界限。生命在空间形态上的生成与毁灭表现了时间飘忽不定的足迹。死亡与时间同一却恰恰展现了生命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地延续,在生命的感知中时间不再沦为钟表上的冰冷刻度。

在《钟停下来了》[4]这首诗中,狄金森通过让钟表中的小人“puppet”的不能继续他的鞠躬“bowing”来喻指一个人的死亡凝聚在钟表的刻盘上。人的生命的有限通过指针的停止而得以表现。“A Clock stopped /Not the Mantel’s /Geneva’s farthest skill/Can’t put the puppet bowing /That just now dangled still ”这个时候的钟表盘是一团糟。“An awe came on the Trinket!/The Figures hunched, with pain /The quivered out of Decimals /Into Degreeless Noon ”谁也不能拯救这个垂死的小人,医生不能,钟表商人也不能。“It will not stir for Doctors /This Pendulum of snow /This Shopman importunes it /While cool concernless No ”对于“puppet”的死去的反应只有一种漠不关己的冷淡。然而在人类长达几十年的与时间的不可调和的傲慢对立就体现在了这里。“Nods from the Gilded pointers / Nods from the Seconds slim / Decades of Arrogance between / The Dial life /And Him ”因为,在指针的滴答声中,秒针的行走缩短了人与客观时间的差距,人永远无法真正实现对于时间的傲视。

人走到了终点,而时间却依然继续。在“Crumbling is not an instant’s Act”,通过描述人在时间中的衰变过程,表达了时间于人的消磨。“Crumbling is not an instant’s Act/A fundamental pause/Dilapidation’s processes/Are organized Decays./’Tis first a Cobweb on the Soul/A Cuticle of Dust/A Borer in the Axis/An Element Rust ”崩溃坍塌的只是一时的表象,诗人通过类比蜘蛛结网、门轴生锈来喻指其过程是一个“有组织的”的“腐败”。“Ruin is formal Devil’s work/Consecutive and slow /Fail in an instant, no man did/Slipping is Crash’s law.”这种毁灭的过程无形中销毁了人,而人对此却不曾察觉,只有在最终才意识到堕落的规律是时间的“渐变”累积。在科林斯・斯多科的《艾米莉・狄金森与现代意识》这本书中曾提到:

Time for Emily Dickinson is not qualitative historic time, but the timeless time of the mechanized celestial system and of the social-historic systems conceived as endlessly repetitive like the repetitive production process of our system, Time as measured mathematically by the clock and calendar. [5]

他认为在艾米莉・狄金森的时间观中,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意识到的时间是应用钟表和日历来量化了的时间,而时间作为宇宙系统中的一员却只能是无时间的时间。这种时间会以一种重复的形式循环出现。这种时间观直接影响到了她在死亡诗歌中对于死亡与时间的理解。在《七月的回答》[4]这首诗中,狄金森以祈使句开头,对七月拟人化,希冀从它能得到时间存在的答案。“Answer July / Where is the Bee /Where is the Blush /Where is the Hay?”然而七月并没有作答。作者引入了五月,可结果就像是水中捞月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在诗歌的结尾处只有“年”回答了所有的问题一切都在“此处”。细心观察不难发现,诗人通过摘取具有代表性的事物来勾勒出了一年的四季,比如:“Bee”, “Hay”, 和 “Blush”―夏, “Seed” 和 “Bud”―春, “Snow”, “Bells” 和“Jay”―冬, “Maize”, “Haze” 和“Bur”―秋。

Answer July

Where is the Bee

Where is the Blush

Where is the Hay?

Ah, said July

Where is the Seed

Where is the Bud

Where is the May

Answer Thee Me

Nay said the May

Show me the Snow

Show me the Bells

Show me the Jay!

Quibbled the Jay

Where be the Maize

Where be the Haze

Where be the Bur?

Here said the Year

四季就像在玩小孩捉迷藏一样彼此寻找着对方。“年”的一句回答“就在这儿”回答了一切的问题。生命在四季中更迭变化着,而“年”就像是一个看客,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细品人生百味。“年”的岿然不动证明了时间的强大与稳固,生命在时间看来只是一出接一出戏的上演而已。时间与生命是一种包容与被包容的关系。那么死亡与时间又是怎样的一层关系?在《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诗歌伊始,作为刚出生的“我”有着强大的生命力意志和最充分的自我完善的时间,“我”才能与“永生”和“死神”同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即时间的渐变打磨,“我”渐入暮年,来到象征坟墓的“房子”前,我此时才意识到了“永恒”是整个行程的终点。由时间的渐变到命运主题突转的创作手法多次出现在她的诗歌创作中,反映了作者思想的累积变化的过程和作者更看重的是生的过程,对她而言死亡只是人生交响乐曲中的一个休止符而已。

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向死而生才能获得一种生命的真谛。不惧死者才能获得真正的新生。死亡在她看来只是人存在的另一种形式。借助于死亡这一个形式获得一种超脱,这种超脱是对个体线性时间的超脱。将时间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受个体时间的约束。对于死亡的肯定也就肯定了永生,而获得了时间上的永恒。然而死亡是横在每个人头上的德谟克利之剑,任何人都无法预知死后的事情。“生命中最确定的事实是我们都会死亡,最不确定的事实,死亡何时降临。”这句古老的拉丁谚语提出了一个摆在人类面前永恒的时间与死亡的问题。死亡的无处不在需要人们直接去面对。正是这样的一种无知才能让人对于死亡会有那么多的恐惧。人在时间的衰变中褪去了生的鲜活色彩。

三、艾米莉・狄金森的超越生死的时间之旅的本质

艾米莉・狄金森本人对死亡与时间的二律背反持有一种矛盾的态度。一方面,她困顿于个体时间的注定消亡的事实,另一方面她又执拗于个体时间能通过一种死亡的模式而获得的时间上的永恒,让个体线性时间溶于宇宙无限循环的时间体系中。生命在时间的钟摆中摇摆着合为一体。一方面,诗人可以像约翰・多恩那样豪迈地对死神说出“死神你莫骄傲”:“当我们死亡的那一天,死神你将死去,而我将获得永生。”另一方面,虽然诗人自由的心灵之鸟可以翱翔于天地之间,而同时又受缚于无法规避的必死的地心重力和人类有限的视阈。那么诗人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触摸这宇宙”。这恰恰是艾米莉・狄金森诗歌技巧中最为突出的一个特点,即从不给其诗歌一个确定的结尾,而是总醉心于诗歌意义的含混性。狄金森选择的是不选择,在不选择的含混中包容了意义的无限可能性。

她之所以这样做可能原本就在于她所探求论题的问题性。正是生死这个不可简化的问题把人类对自身的质疑蕴藏在最深处,通过这种置疑建构着思考的和谐性。思考的人向自己提出各种问题,自己回答的过程也就是自己理解的过程。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把各种材料联系起来。这一行为增长并发挥了自己的判断力。人生之两极生存与死亡,恰如上下、左右一样,都只有通过对方才能获得其规定性,获得其价值和意义。一方面,没有生,根本就无所谓死,死亡的意义和价值就根本无所依托,无从实现;另一方面,离开了死,人生的整体性和有限性就无从体认,人的超越人生有限性、追求无限或永恒的热情也就无从激发,甚至人生意义或价值的大小也无以评判。

生死与时间的对立统一使得狄金森陷入了两难的困境。她只有借助作为有限无限的超越性中介――艺术来完成对从有限的彼岸到无限彼岸的追求。死亡是有限生命的自我意识。死亡是生命的终了。然而,从生命的深层意义来看,死亡就不是单纯的中介,同时也是意义的完成。如果生命的目的是在实践与完成个人的使命,若一旦掌握或领悟到天命的意义,则即使面临死亡,也无所畏惧。

《论语》曾有言“未知生,焉知死”,也许用在狄金森这就是“未知死,焉知生”。死亡是人生所有不可能中的唯一可能,人必是要面对。虽然死亡是个伤感的主题,但只要勇敢地去直视面对,死亡并不可怕。永恒的获得不是通过不死,而是以无限的追求超越无限,达到永恒。生命的意义不在乎生命的长短,而在于意义的充盈。死亡的清明消解了生命的幽暗。人类永恒的生命力在人生诗意化中那些忘我陶醉的瞬间。突破永恒,突破死亡,这也许才是艾米莉・狄金森超越生死的时间之旅的要旨所在。

参考文献

[1] 尼采.悲剧的诞生[M].周伯平,译.北京:三联书店,1986.

[2]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6.

[3] 王岳川.本体反思与文化批评[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2001.

死亡诗社简介篇4

看完电影《死亡诗社》,最受感动的,还是尼尔死后那些男生在雪地中跌跌撞撞的样子:纯白的雪覆盖了茫茫大地,仿佛一切都沉寂了;雪白雪白的雪是上天对尼尔最崇高的祭奠。我和那些男生一样,被深深感动的,是尼尔对生命的尊重和热爱。

当顽固专制的父亲冷酷地封杀了他对表演的热爱和对梦想的追求时,尼尔在一声沉闷凄厉的枪声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以一种绝望的姿态宣告自由和梦想在残酷现实面前的破碎。尼尔就这样取走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以为他却比很多活着的人更尊重生命,更热爱生命,也更接近生命的真谛。正是因为这种对生命的无比敬畏,他戴着自己演戏时的荆棘王冠,着上身推开卧室的窗户,张开双臂感受着自然之风的最后一次吹拂……当白雪混合着月光飘洒在他年轻的肌肤上时,他一定想到了耳边曾经响过的低沉声音――

“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我希望获得深刻,汲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

“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让我在生命终结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他一定想起了自己得到饰演主角机会时的自豪,想起了在舞台上放开自我尽情展露表演天赋时的快乐,想起了立于台上被鲜花掌声所鼓励的满足……

面对皑皑白雪,尼尔扬起了嘴角,舒展了笑颜,听见了整个世界的自然万物都在无声地呐喊。

这一刻,唤起的是我对生命的思考:生命是什么,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记得2007年的一个夏日,刚结束中考的我,坐在老家的院子里,头顶上是棵树冠很大的泡桐树,手里捧着一本《巴尔蒙特诗选》。当我读到《为了看看太阳,我来到这世界》时,一个邻居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书。我给他看了看封皮。“看这样的书有什么用呢?”他问我。我当然不能回答他,难道我要对他说,读它可以让我感受到生命的价值?我想,他一定会问我,小小年纪。你懂得什么是生死?

找基廷的《死亡诗社》找了好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以为它是一部恐怖片,可看到这部电影简介的时候,我就为它着迷了。今天,在语文课上,我和我的同学一起在泪水中看完它,对生与死有了更多的感触。

“啊,自我,生命,因为你的存在,因为生命和个体的存在,因为伟大的戏剧在继续,因为你可以奉献一首诗……”

伟大的戏剧还在继续,而我们也可以奉献一首诗!因此,我在文首已付上了我的一首诗――《为生命献上一首诗》。

死亡诗社简介篇5

摘要保罗・策兰是夹在父辈的犹太传统和以色列家神的号令与德语传统及全人类的基督救赎暗码之间的一位奇特诗人,鉴于二战期间对犹太民族惨无人道的杀戮,相互冲突的神灵符号与二战的残酷现实使一位诗人对言语符号挥起“奥康姆剃刀”,使一个犹太人在欧洲的塞纳河里结束肉体生命。言语同样是策兰作为一位诗人的生命,这生命在神学符号的冲突中结束于既象征童年美好回忆,指称残酷现实的雪。流畅的“死亡赋格”因此坍缩成晦涩的个人内指典故,思想与言语的双重困境将诗人引向别无选择的、众多类似犹太艺术家最终都踏上的不归路。

关键词:保罗・策兰 死亡赋格 大屠杀 犹太意识 生存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历数二战期间欧洲文坛的惊人之作,尤其是描述纳粹的犹太大屠杀的诗歌作品,“死亡赋格”一定不能错过。用德语写作的犹太诗人保罗・策兰因这首诗而闻名欧洲,获得在德语世界极有声望的毕希纳奖,尽管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策兰的诗集及论诗稿已经译成欧洲主要文字,其影响与日俱增。尤其是策兰后期作品,更是他那个时代后现代主义诗歌创作的一个典范。

诗人王家新说:策兰的诗是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爱”,要求我们不断回到他那种不可转译的词语黑暗中,直到它被照亮,或被我们更深刻地领悟。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策兰后期诗歌形式破碎、意象神秘、用典曲折,诗人与读者、他自己与诗歌文本之间的对话之门被他单方面逐渐关闭,他的秘密之爱与美好回忆,像一枚“未曾长熟的青果”,连同肉体一起自沉于冰冷的塞纳河。

来自犹太传统与德语语言的双重逼迫,在这样一位诗人那里构成特有的策兰困境,这个困境的许多部分为许多艺术家所共有,但在策兰这里,却成为不能化解的两难:言说那不能言说者。策兰困境如何造就了这样一位不可替代的诗人呢?

一 欢乐、和谐的死亡隐喻

策兰在“死亡赋格”里运用的文学手段,即表现主义音乐强调的“无调性自由”和“设有和声的对位”运用,以期表现“现代人内心的迷惘和变态”和超现实主义画派“借如实传达表象的手法绘出潜意识中浮现的意象和荒诞恐怖的图景,”在其中,人与狗位置的互换、浪漫情怀与杀人游戏的并置、灰发书拉密与金发玛格丽特的价值错乱、破晓与繁星闪烁对囚徒与看守的心境对应、蓝眼的日耳曼人对灰发的希伯来人的征服、空中的墓与地上的铁铲形成的因果链、蠕动的蛇与升腾的烟雾构成的生与死的预兆、喝黑奶的舞蹈者与射杀精湛的死亡大师沉浸其中的同一支舞曲,这一切都在悠扬的琴声背景中发生。在青年时代的策兰笔下,荒诞的人生场景配合娴熟的语言工具轻易就在欧洲诗坛上奏响一曲华美的乐章。可是,对策兰而言,人生最大的荒诞集于一身:母语(德语)的承载者竟然就是掳掠杀戮母体(希伯来人)的元凶。

“死亡赋格”里已经埋下隐喻的种子,“黑色的牛奶、在空中挖掘的坟墓、骨灰色的头发、为掘墓者表演的有提琴伴奏的舞蹈,”虽说这些隐喻“美化了奥斯威辛血淋淋的实情,但幸存者说这些不是隐喻,而是明明白白的事实,”策兰自己也曾后悔在该诗中精心设置隐喻技巧,因为,像所有隐喻应用的例子一样,转移人们注意力的风险总是不可避免的,正因如此,才会有著名诗人海因茨・皮翁特克如下的评论:

“它们有着法国的光辉、巴尔干半岛的魅力、香颂的暗示和忧郁的转调。这些诗的存在全赖于隐喻……现实被置换为诗法的秘密稿本!”。

然而,正是从接下来的“密接和应”组诗里,策兰才承接了赋格的叠句技法而在另一个维度重新踏上隐喻之路,隐喻光与暗的破晓与黑夜,在这里变成了“带往/异乡/那里有绝不会认错的路径”。语言的困境,从来都是现实困境的必然结果,青草茂盛,毕竟遮不住杀人场浸润的血渍,血腥的气息,引领人找到屠杀的证据而绝不会出错。让现实挪位而进入文本的真实,非隐喻莫能担其重任。当现实使言语失色的时候,要找到使“词义焚空而又不止如此的灰烬!”可真是难啊!这样的困境并非通晓四种语言、译过近百位诗歌大师作品的这位诗人在言语本身的发挥,而是与“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完全相反的言语困境,因为在相同的德语语境里,面临的是一个无法回答更难于清晰表达的存在困境:“残壁的/挡弹板上:/又一次,/清晰可见:/子弹刻成的深槽……”

二 丰满的石头与冷峻的十字架

隐喻作为典型的文学手段,在古老的希伯来传统中起着顶梁柱的作用。在希伯来《圣经》里,《旧约・诗篇》是引用隐喻最多的经文。策兰汲取的《圣经》精华,正是从对《圣经》隐喻传统的依重体现出来的。对于策兰诗的很多读者而言,近乎不合情理的用语简约化使诗要传达的意旨受到很大局限,而且他使用的很多隐喻也使隐喻所要比较的两方距离太远,因而造成又一重阅读障碍。然而,如果我们考察圣经隐喻传统,就会发现,耶和华被比喻成“磐石”、“高台”、“盾牌”,也比喻成“亮光”、“牧者”,“正直人必得见他的面”,如果没有新约知识,很多读者就会堕入理解的迷雾。再如在《旧约・雅歌》里,热恋中的男子称其爱人“鼻子好像黎巴嫩塔,朝向大马色,”“头发如同山羊群,卧在基列山旁。”岁月流逝,人们的比喻方式毕竟有很大变化,从作为一种比较手段的隐喻本身来说,被比较的双方共有的特征,有些作者取得多,有些取得少,这就必然会造成部分喻意要转换几次才能为人理解。照现代标准看,爱人的鼻子像黎巴嫩塔固然难看,可是,高山之壮丽美好、独一无二却是无人能否认的,这样的隐喻仍然保持其有效性,只不过时代变迁使这类比喻显得突兀而已。

这是里尔克《杜伊诺哀歌》式的困境,非有言语哲学的超越不能化解。在“死亡赋格”与“密接和应”之间,策兰曾求助于超现实主义和语涉双关等文字游戏,以及某些为追求荒诞效果而写作的荒诞小品,试图把超现实主义与启示文学传统糅合起来。超现实主义手段在策兰突破语言罗网封锁的努力中没有产生让人记忆犹新的效果,因为纯粹的超现实主义并非策兰所长。只有当他恢复“条顿族的悲伤诗人”和“流亡中的德语作家”这个真实身份,也就是只有当他回到希伯来传统的主题上时,流行的文学手段才能在他笔下生发出人性与艺术的光辉。

三 锤炼至失语的诗艺

除了隐喻以外,《旧约圣经》里用过的大部分文学手段,策兰无不曾一一尝试,包括象征、寓言、拟人、反讽、双关。这部分解释了策兰为何对圣经风格情有独钟。在已经发现的几种平行体中,策兰的近800首诗里有很多都用到了,以正、反、合三种平行体反复玩味某种重要的思想,正是希伯来诗人所擅长的诗风,其中,以重复为主要手段的技法,我们在“死亡赋格”里已经有初步领略。令人惊奇的是,假如我们把策兰全部诗歌拿起来做一个提纲契领的总体评论,会发现原来只是用于单篇诗作的手段,竟然能够成为其全部诗歌的一个总体特征,即,策兰在无论译诗、创作和文论中的手段,全部都与这个手法息息相关,他的每一首诗,都可以看作是对其他诗歌的呼应或主旨的重复,这个情形甚至可以将他不同时期的诗歌包括在内予以考虑。策兰的诗传承了希伯来诗歌的精髓,即“它的思维结构重于外部形式,一首诗靠平衡一系列意群写出,这些意群根据某些简单的联系规则而相互依靠。”

为使别人贴在他诗作上的隐喻和神话标签彻底松脱,策兰一边尝试别种手段,一边扭曲这两种手段,使其差不多到了断裂点,几至无法辨别。他以类似神“变乱”人类言语的手段拆毁、倒置、重构和分解各类词性的用语,名词、形容词、副词、介词甚至动词,无不在他残酷而又不乏严肃的砍伐与重新调用之中,往往伴有词性的随意转换。

雪的意象,对策兰来说承载了太多的精神伤痛与丧亲之苦,竟至于无法用词汇精确表达,无论是将几个词扎成一堆(Deep in snow写成Deepinsnow),还是逐个去掉其中的辅音。最后剩下来三个光秃秃的元音,无法让人不想起人子耶稣在十字架上绝望的、由类似元音构成的呼号: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除了拆字重组之外,策兰还生造了很多词,这些词最多见的是几个词语的合并,如“雪区”、“字血”、“生存之死”、“文本-虚空”、“结杏的女人”、“旷野面包”、“太阳穴雪”等,这些词语合并当然不同于诗歌里常见的奇异的词语组合,而是指策兰拿来当作单个概念予以处理的一个词,有些用连字符连起来,更多是直接生造。这里不可避免的阅读障碍在于,他从法语、德语、英语、希伯来语和俄语里随意拼接,要准确抵达他的意义“内核,”恐怕只有他本人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然而,只要我们把握住他最基本的隐喻习惯和圣经传统,照构成这些生造词的字面意思揣测,也可以探查到些许脉络痕迹,依稀听出“荨麻路上传来的声音”。

言语的罗网终于收紧,为策兰留下来的言语活路,就只有近于无语的沉默,因为“他们吃:精神错乱的块菌,/一件/没有掩埋的诗歌作品,/熔化舌头与牙齿……”而无语,对一位诗人来说就无异于诗歌生命的终止。对策兰,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四 理解雪中言语

保罗・策兰令人折服和震憾的隐喻巧用,并非所有人都赞同,斯图加特市一家领先的报纸评论说:“如此才华横溢的一位诗人……有时候竟在他自己的隐喻森林里为矮树丛所困,”更有人说他“找不到一条路径可以走出他那阳春白雪式的歧义手语。”策兰必须找到比隐喻更能表现其诗法的诸般手段,可是,他能够去哪个方向轻易找到这样的手段呢?他自己借用里尔克的一个定义来界定自己的诗:“设在无字可用的无限周边的围栏”。他的诗文虽然还谈不上无字可用,但他的用词的确越来越节俭,越来越怪异。隐喻的美妙虽然正在文字的简约与形象的生动,但如前文所述,比较两端的重叠部分越是少,引发歧义的可能性也就越是大,造成的阅读障碍也越是大。这不能不算是策兰中、后期诗歌遇到的一个极大麻烦。意象的生动丰富使诗歌具备极大的展延可能,为不同感性与知识层面的读者设置好恰与其分的欣赏空间,然而,诗的个别性或私人性质太浓,同时也就使诗人本来想传达的题意见仁见智,各取所需,正所谓“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没有一个共同的标准,诗的旨意便会落空。像“人心造就的弹坑”或“蜂巢之冰”这些隐喻,不仅仅十分离奇,而且也不太可能为读者辨认出来。尽管我们可以说,并非每一首诗都一定要有一个确切无疑的主旨,惊人的意象并置本身也可能带来强悍的审美愉悦,但对于策兰这样一位涉猎广泛而又讲究诗法的诗人来说,主旨的明确往往比单纯的惊人意象重要得多。在这样的两难选择中,策兰无疑选择了主旨的传达,因此造成的阅读障碍,也是他必须要付出的牺牲。同时,为了告别“躲藏在隐喻背后的捉迷藏游戏,”策兰不得不尝试其他手段,至少要将表层与内里的真理与现实融合起来,在一个真切的“你”中实现二者的结合,使一切成为行动而不再充当“古老的隐喻贩子”。

从诗歌技法上看,“死亡赋格”和“密接和应”无论是在诗法与音乐的配合,还是从切题的崇高境界上看,策兰都登上了无与伦比的高峰,个人、民族和时代以及艺术等各个方面的悲欢离合以及情感升华,都指向他的必由之路,这一点虽并非策兰所独有,无数的艺术家都因江郎才尽而选择庄严崇高的死,以避免不能创新的灵魂折磨,可是,在策兰这里,多重要素的交汇准确到了致命的程度,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策兰困境。

参考文献:

[1] [美]约翰・费尔斯坦纳,李尼译:《保罗・策兰传》,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2] 金炳华等编:《哲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年版。

[3] John Felstiner,Paul Celan:Poet,Survivor,Jew,Yale University Press,New Haven and London,1995.

[4] 祖光编:《旧约・创世记》,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5] 李文禄、黄永恒主编:《旧约・雅歌》,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死亡诗社简介篇6

[关键词]《死亡诗社》;后现代主义;主要人物

一、《死亡诗社》内容简介

当我让我的学生选择一部电影观看时,他们异口同声地在几部电影中选择了《死亡诗社》。我知道这是人类对于死亡、坟墓、魔鬼、谋杀等词汇天生的好奇与偏执所致,正如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片名时的感受一样,好奇地想了解片名后面的内容。然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和我们的预期完全相左的故事。故事讲述的是50年代末的美国,古老、传统而富有盛誉的威尔顿学院来了一位特立独行的新老师John Keating(Robin Williams饰)。Keating的到来给死气沉沉的崇尚古风和死板教育方法的学院带来了生气,他引领着Neil Perry(Robert Sean Leonard饰)、Todd Anderson(Ethan Hawke饰)、Charlie Dalton(GaleHansen饰)等年轻人摆脱了传统思维方法的束缚,唤醒他们心中的激情和欲望。在Keating老师的鼓励下,几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组织了名为“死亡诗社”的秘密团体。深夜他们悄悄聚集在山洞里或朗诵伟大的诗歌作品,或吹奏乐器抒发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喜欢戏剧的Neil因为要参加“仲夏夜之梦”的演出和一贯要求严格的父亲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在演出获得极大成功的晚上父亲把Neil带回了家中,也就是在那个晚上,Neil选择了用悲剧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校方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异端分子Keating的身亡,并令其离开校园。

这部影片是Peter Weir的上乘之作,曾得到四项学院奖的提名,并且赢得了最佳电影原创剧本奖。另外,Robin Williares的出色演技,也为本片增色不少。

二、关于后现代主义

作为一种哲学流派及思维方式的后现代主义是发生于欧美20世纪60年代,并于70与80年代梳行于西方的艺术、社会文化与哲学思潮。其核心是消解、破坏和批判现代主义,是“去中心”和“多元化”,具有开放性、多元性、宽容性、无限性等特征。其本质是一种知性上的反理性主义、道德上的犬儒主义和感性上的快乐主义。它的主要形式是态度与价值的多元化,人们可以任意地加以选择。

后现代主义波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各种理论观点也不尽相同,但总的说来,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倾向:批判理性主义,崇尚非理性;解构现代主体性;反对“同一性”、“整体性”,崇尚差异性。法国后现代思想家利奥塔认为,后现代科学关注的是异质性、多元性、差异性、他者性、语言游戏的多样性、局部规则的语用论建构和参与者同意的规范性。后现代科学正在改变知识的意义,同时也在表明这一改变是如何发生的,后现代科学创造的是未知而不是已知。

三、主要人物思想中体现出的后现代主义观点解读

1 Keating教育思想中体现出的后现代主义观点。

作为社会体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一教育机构,它的职能是教书育人,而不是模子造人。1959年,威尔顿预备学院以它凝重的风格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尊敬。在那里,教育的模式是固定的,不仅单调而且束缚了思想。然而这一切在一个新教师的手中发生了改变。John Keating反传统的教育方法给学院带来了一丝生气:在他的课堂里,他鼓励学生站在课桌上,用一个崭新的视角去观察周围的世界;他向学生介绍了许多有思想的诗歌;他鼓励年轻人张扬个性、告诉他们,scize the day,make your livesextraordinary(抓紧时间,让你的生活与众不同);他告诉他们顺从是危险的,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吸取生命的精华,“否则当你在弥留之际,会发现自己从未活过”;他所提倡的自由发散式的思维哲学在学生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渐渐地、一些人接受了他,开始勇敢地面对每一天,把握他们自己的人生。

他在第一堂课上,就撕去了庄严的教科书上对诗歌的规定,告诉孩子们青春的激情原可以和动人的诗句如蜜糖般从唇边滑落。他让孩子们称他为Captain(船长)。

Keating的教学方法展示了教育的另外一个目的:教育是为了教会学生能够独立思考。诗歌无法以理性坐标的方式去度量,人类充满着激情!医学、法律、经济、工程,这些只是生存的手段,诗歌、美、浪漫和爱才是生活的精髓。他告诉他们不要墨守成规,要学会站到桌子上,从另一个角度看不同的世界,告诉他们不要一味服从,因为,那对采摘真正的生命的花蕾是有害的。

他的教学方法中,体现了很多的后现代主义思想。

2 Todd思想中体现出的后现代主义观点。

Todd刚出场时,他的眼神羞怯不安,在第一堂课上,他写下了Seizlng the day,课后又把它撕去了,表明他内心对传统训诫与新鲜的Keating老师灌溉的思想之间的冲突。他常常保持沉默,面色苍白,在现实世界中胆怯地行走,唯唯诺诺,唯命是从。在死亡诗社的几次聚会上,他害怕当众朗诵诗歌,都只作为记录者存在。然而他是运的,因为拥有了Neil这样的良友和Keating老师。托德在Keating老师的影响下,从胆小怕事到最后带头站上课桌,敢于与传统对抗,他的转变是潜啬化的。Keating老师的走,他无能为力,甚至无奈地充当着指责人,在Keating离开教室的瞬间,他站在了课桌上,呼喊着:“船长,我的船长!”

他是现实的、懦弱的,然而,他会小心呵护心灵和头脑中如星闪耀的火花,那最后喊出的一声oh Cabram,Mycaptain,正是Todd勇于承担责任、思想由保守向开放转变的体现。

3 Neil思想中体现出的后现代主义观点。

Neil Perry学业优异,他俊美、聪明、顺从、宽容,他是每一个老师都会喜欢的标准好学生、父母的好儿子。在严厉的父亲的命令下,他退出了校报编辑;他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好的外科医生,生活无忧,成为一名受人尊敬、衣食丰禄的中产阶级。这些早早设定好的路径正摆在他面前,一切都十全十美,他将是社会的栋梁,生活得平静而绝望,在某个午夜梦回之时,偶尔回望月色,想到青春时有过的梦想……然而,他遇见了Keating老师。从第一堂课,撕碎了第一本教科书开始,就注定了他将与那样的路分道扬镳。他太过于早慧,第一个明白了Keating提出的‘卡配匹亚’。他重组了Keating年轻时组织过的死亡诗社,带领同伴,在夜里奔向那个印第安山洞,夜的迷雾间,苏格兰风笛响起,那些年轻的身影奔行的步伐如舞蹈,正奔向自由和幻想的世界。那种激情飞越的时分,Neil真正体味到了幸福,他通过诗歌寻找到了人生的答案。他思想开放,天生宽容,性格多元,他的思想体现出了很多后现代主义观点。

然而在精神父亲Keating与现实父亲的较量中,精神在现实的蹂k下,不堪一击。Neil的生活一直是一场演出,演出一个好学生、乖儿子的角色,他演技高超,赢得一片赞许。所以,当有一天他要放弃父亲为他划定的轨道,选择另一个不可知的、可能充满荆棘与艰难的道路迹父亲震怒了。在强权的父亲面前,他的灵与肉处于分裂的状态之中:是顺从传统父亲的强势?还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年轻的他无力承担这种重负,他选择了死亡。把《仲夏夜之梦》的精灵花冠放在窗台旁,他用那把父亲长年希望他使用的外科手术刀打开通向坟墓的道路。

死亡诗社简介篇7

摘要美国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的诗歌中大量使用白色的意象,如白色的雏菊,白色的霜冻,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等。诗人以这些白色意象象征爱情和死亡,从而深化了她的诗歌主题。

关键词:艾米莉・狄金森 诗歌 白色意象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美国19世纪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 ,1830-1886)生前默默无闻,终老独身,死后被发现留下了近两千首诗歌和一千多封信件,后来陆续结集出版,倍受评论界好评。狄金森终身未婚,从30岁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她永远都身穿一袭白裙。女诗人对白色的情有独钟也反映在其诗歌创作中,白色的鲜花、白色的霜冻、白雪、一身洁白的新娘等白色意象,在其诗中比比皆是。许多评论家都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但是究竟是为什么,狄金森却从未向世人袒露心曲,评论家们为此各执一辞,但却未能达到共识。著名评论家查尔斯・安德森在他的专著《惊奇的台阶》一书中曾说:

“白色对狄金森的重要性是难以一言蔽之的,白色渗透在她所有的作品中,具有多层含义:有时她用白色喻指死神,‘白色的掠夺者’,有时喻指上帝,‘白色的造物主’,在她写了那首‘白色拣选’的诗歌后不久,她从此直到去世的最后二十年的日子里只穿白裙,这其中的含义是耐人寻味的。”

笔者认为,狄金森的诗歌中的白色意象,是与死亡,爱情,自然等主题紧紧相连的,本文试图通过分析狄金森诗歌中的白色意象来解读她的诗歌主题。

一 白色的雏菊

狄金森喜欢鲜花,也经常在自家的花园里劳作。在她的诗歌中,提到的鲜花种类不下20种,但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花有5种,即玫瑰,雏菊,三叶草,水仙花,百合。而她本人又较为偏爱白色的花,如雏菊和百合。

在美国传统文化中,雏菊一直是纯洁无邪的象征。雏菊的白色花瓣使人联想到纯洁的少女。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的小说《狄西・米勒》中的女主人公狄西与雏菊同名,她天真纯洁,不谙世事,最后成为上流社会尔虞我诈的牺牲品,长眠于开满了雏菊的墓地。在狄金森的诗歌中,雏菊也和墓地等死亡场景同时出现,因为雏菊是狄金森家园附近最常见的野花。而每年春天,教堂的墓地周围满眼都是白色的雏菊,所以,诗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将雏菊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狄金森喜爱雏菊,在诗歌和书信中也经常提到这种花。在她1858年―1861年期间的三封写给一位她暗恋的“导师”的信中,她将自己称为“雏菊”:

“如果我一身洁白地向你走来,你该怎么对待我呢?雏菊会让你失望吗?不,不会!也许不该告诉你,你并没有来,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来。”

这些信似乎是失恋的诗人在诉说自己的心情。“我们可以在天堂里碰碰运气”,“请宽恕……在进入坟墓之前”这些字眼表明了诗人对尘世的爱情已经绝望,寄望在死后与心爱的人团聚。

在狄金森四首关于“雏菊与导师”的诗歌中,都隐含着她对爱情的渴望和死亡之意。在这些诗中,狄金森的心中情人“导师”经常以红日形象出现,灿烂夺目,富有男子气,而她的女性叙述者雏菊则静静地绽放洁白的花蕾,表现出谦卑柔弱的女性气质,翘首等待他的垂青。“太阳――雏菊”这个比喻源自于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故事。传说太阳神阿波罗的女仆克莱蒂出于对太阳的爱恋,变成一朵雏菊,或是一株向日葵,以便时时受到阳光的沐浴和爱抚。在第106首诗中,诗人说:

雏菊静静地追随太阳――

当他结束金色的旅程――

她羞怯地坐在他脚旁――

他――醒来――发现那朵花――

为什么――掠夺者――你在那里?

因为,先生,爱情是甜蜜的!

这首诗充分展示了女性温柔的品性和对于甜蜜爱情的渴盼。而在诗人另一首“雏菊与导师”的诗中,已经去世的“导师”被埋葬在墓地,当冬日的大雪覆盖了墓地,诗人希望春天快点到来,好让白色的雏菊来陪伴逝者。

在狄金森的诗歌中,雏菊静静绽放着白色的花蕾,它既是生者的好友,也是逝者的伴侣。它既象征了狄金森心中理想的爱情,也和死亡的脚步一起来到人间。白色的雏菊消减了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使人们能平静地接受死亡。

二 白色的霜冻

比起白色的雏菊,在自然界中,霜冻是最不受欢迎的。秋日里,每当霜冻来临,花草便枯萎凋零,失去了生机。在狄金森的诗歌中,霜冻就是死神的使者,它将冷漠,恐惧和灾难带给人间。在写于1884年的一首诗中,诗人将霜冻拟人化地形容为“白肤金发的美女杀手”。

显然毫不意外

对于任何无忧的花朵

正嬉戏时被霜冻砍了头

偶然的力量

白肤金发的美女杀手经过

太阳无动于衷地前行

又过了一天

上帝同意了

在这首诗中,“无忧的花朵”和“无动于衷的太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然界中残酷的杀戮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但是太阳却极其冷漠,颇具反讽意味的是,就连上帝都默许这样残忍的事件发生。

霜冻不仅给自然界中的花草带来了死亡,在狄金森的一些诗歌和书信中,霜冻也和人间的死亡息息相关。在第509首诗歌中,狄金森回忆一位去世的好朋友,她的音容笑貌宛然眼前,她清楚地记得朋友走路的姿势,周日去教堂做礼拜时她穿的衣服,她们一起说过的悄悄话。但是她伸出手时,摸到的却是朋友那冰冷的尸体,和被冰霜冻住的永恒的笑脸。无论亲人怎样呼唤,逝者却再也不会醒过来。

1861年底,狄金森的家乡阿默斯特镇上的许多年轻人都去了前线。1861年12月,狄金森听说邻居亚当夫人的两个儿子在安那波里战争中受伤相继死亡的消息,她非常震惊和难过。在写给表哥的信中,诗人流露出她的担忧,“仁慈的耶稣啊,请不要带回一具冰冷霜冻的尸体”,她担心哥哥的好友弗雷泽的安危。结果一语成谶。三个月后,在写给表哥的信中,诗人提到了弗雷泽的死讯。另一首写于南北战争期间的诗歌“胜利来的太晚”也提到了冰霜覆盖的嘴唇的意象,诗人对于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年轻的生命感到痛惜,他们未曾品尝过胜利的喜悦就阵亡了。

在狄金森的诗歌中,霜冻是死神的使者,是死亡的冰冷的外衣。白色的霜冻的意象出现,总会直接或间接和死亡有关。

三 白雪

冬日的白雪也是狄金森的家乡最寻常的风景之一。在她的笔下,白雪也和死亡紧紧相连。1882年,当狄金森的母亲去世,她写信给表姐:

“她从我的手指尖滑落,就像一片雪花被风带走了,她去了那个永恒的地方。”

在这封信里,狄金森用飘落的雪花形容母亲的离世,她的悲伤溢于言表。在她写于南北战争期间的诗中,她也用雪花形容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士兵们,“他们像雪片般纷纷飘落”。在狄金森的诗歌中,有时白雪只是像一块毯子,静静地覆盖在大地上;而有时,巨大的雪毯却带给人们一丝恐惧,因为它带给人的感觉是生死永隔。如第411首诗:

坟墓的颜色是白色――

我是说――外面的坟墓――

从飘扬的雪花中你无法知晓――

在冬日里――直到日出――

融化了狭长的墓穴――

高出地面――

每个突起的小房子里――

留下了一位朋友

坟墓里的颜色――

我想――完全一样

不是所有的雪都把它变成白色

不是所有的夏天――绿色

在这首诗中,白雪覆盖了墓地,乍看和落在每个地方的雪是一样的。但是,太阳很快会融化墓穴上的雪花,裸露的墓碑会提醒人们,墓穴里长眠着一位诗人深爱的朋友。死亡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论是冬日的白雪还是夏季的绿茵都无法换回逝去的友人。在这些诗歌中,白雪的意象即象征着死亡。

四 一身洁白的新娘

说到白色意象,不能不提到狄金森诗歌中出现的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狄金森的诗歌中有12首直接出现了“新娘”的字眼。这些有关新娘的诗歌基本上可以归纳为三类:第一类是关于求婚,尘世的婚姻;第二类是关于死神在寻求自己的新娘;第三类是和宗教有关,神圣的婚姻,关于天堂里的结合。如在第1496首诗中,关于尘世的婚姻,新娘表现出了复杂的心态:

我所做的一切

是回顾

他迷人的心灵

我熟悉他的眼睛

我曾探索过的地方

已紧紧地推向身后

没有港湾

没有飞翔

而他主宰那里

无所不在,躺在那里等待,

她变成新娘

在这首诗的开头,叙事者以“我”的身份讲述她即将跨入婚姻殿堂时的心情,然而到了结尾部分,自信的“我”却变成了被动的“她”,人称代词的变化生动地体现了新娘的心理变化,最初的自信渐渐消失,因为她知道,在婚姻生活中,他将“主宰”一切,而她则将失去熟悉的“港湾”和“飞翔”的翅膀,除了无望的等待,她别无选择。这首诗也反映了狄金森对于爱情和婚姻的矛盾心理。一方面,她向往爱情,渴望有一天能身穿洁白的婚纱,成为新娘;另一方面,她对即将到来的婚姻又心生恐惧,生怕婚姻是一副枷锁,从此失去自由。在她另一首有宗教象征意义的诗歌中,新娘在等待新郎的同时,也在等待死神的降临。

黎明时分我将成为――妻子――

日出――你能否给我一面旗子?

午夜――我还是少女――

刹那间便成为新娘――

于是――午夜――我从你那里

走向东方,胜利――

午夜――晚安!我听见她们在呼喊,

天使们在大厅喧闹――

我的未来轻轻拾级而上

我搜索儿时的祈祷

转瞬已不再是孩童――

永恒,我来了――先生,

救世主――我见过那面容――以前!

在这首诗中,年轻的女孩在等待“未来”,她的内心既充满了担忧,又带着胜利的期待。诗歌表达出新娘渴望在午夜时分完成人生的神圣转折,经历从少女变为妻子的过程。但是和一般诗歌不同的是,新娘听到一群天使的呼唤。她们似乎在为新娘指引方向,护送她进入永恒的天堂。一身洁白的新娘不仅是普通意义上的新娘,而且是神圣的新娘,将和耶稣结合,是天国的新娘。这其中的宗教含义不言而喻。

五 结语

狄金森其人其诗都是一个谜,吸引了无数的评论家和读者从不同角度解读她的作品。她的诗歌中大量白色的意象出现,具有多层次的象征意义。当她失去了爱情并从此隐居后,她以只穿白色衣服隐含自己对爱情和婚姻的向往。但是白色也是死亡的颜色,无论是白色的雏菊,还是白雪和霜冻总是与死神一起来到人间。因此,在狄金森的诗歌中,白色既象征了爱情,也象征了死亡。

注:本文系宁夏大学2006年度社科基金资助项目(资助编号为SK068)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 Anderson,Charles.Emily Dickinson’s poetry:Stairway of Surprise.Westport: Greenwood press,1982.

[2] Dickinson,Emily.Emily Dickinson Selected Letters.Ed.Thomas H.Johnson. Cambridge:Harvard UP,2002.

[3] Dickinson,Emily.The Complete Poems of Emily Dickinson. Ed.Thomas H.Johnson. Boston:Little,Brown and Company,1960.

[4] Wolosky,Shira.“Public and Private in Dickinson’s War Poetry.”A historical guide to Emily Dickinson.Ed.Vivian Pollak.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

[5] Dandrand, Karen,“New Dickinson Civil War Publications.”American Literature 56 (1984):18-27.

[6] Leyda,Jay.The Years and Hours of Emily Dickinson.United States:Archon Books, 1970.

[7] Miller,Cristanne.Emily Dickinson:A Poet’s Grammar.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7.

死亡诗社简介篇8

摘要 从1923年起海亚姆和他的《鲁拜集》就在中国大陆掀起了一阵研究热潮。本文借助《鲁拜集》的诗篇,从诗歌与花和酒的关系探讨和追寻了海亚姆的精神世界,在醉生梦死的世界中来透视海亚姆的死亡观、人生观及宗教观。

关键词:海亚姆 鲁拜集 诗歌 酒 花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纵观中国诗歌发展史,中国的文学是酒与花的文学,中国的诗是酒与花的诗。1923年,中国文人从西方文化中发现了东方的海亚姆,发现了他的“柔巴依”,波斯热在中国大陆掀起一阵旋风。从郭沫若以来,就有数十位文化名人翻译、研究《鲁拜集》。这种现象引起我的两个思考。一是东方人,尤其是大多数的中国人的认知来自哪里。在当前的文化氛围之中,中国对世界的认知,甚至是对自我文化的认知,都是在追寻西方人的足迹,这是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二是无数的个人和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各民族文学在很多方面是相同相容的,但他们交融的立足点是什么。在这里,以上的两个问题都不是我这篇文章所要阐释的要点。而是我在这次文化交流之中,被动的我对海亚姆及其《鲁拜集》的认知。在公元11世纪的古代波斯,海亚姆用酒与花构筑了一个关于人生真谛的抒情诗集《鲁拜集》。从这部诗集的101首诗中,在酒与花的醉生梦死的世界中,我们依稀可以看见诗人海亚姆的死亡观、人生观及宗教观。张德明老师在《人类学诗学》一书中认为,诗与宗教、巫术、神学同源共生。人追求自我的终极价值,最先借助的手段是宗教,可是海亚姆发现宗教并不能阻止死亡的来临,而他只有依赖于现世的生活。然而现世生活的欢愉却是短暂的,就像那瞬间灿烂的花朵,有时痛苦甚至大于欢乐,而在死亡的面前,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短暂,所谓的永恒,只能存在于无情的时间当中。酒能使人逃避痛苦、诗人便把它作为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海亚姆与庄子是多么的相像,他们都把宇宙化作自己,我即是地狱和天堂。在他们的心中,一切奥秘的终结点都在他们自身。及时行乐就是他生命的主题。而我更认为海亚姆的精神世界是一个矛盾的世界。在花的现实世界与酒的梦幻世界之中,他虽然发现了及时行乐来逃避死亡,但这不是他思考的终点,他还没有追寻到他所思考的意义,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

一 花自飘零水自流――残酷的现实世界

在爱德华・菲茨杰拉德的英译本《鲁拜集》里,共有101首四行短诗,海亚姆在他的作品中多次运用“rose”这个意象,郭沫若先生将它解释为“蔷薇”。这种花拥有高度的生命力,它们的绽放与凋零,具有和人类的生存与死亡一样的价值。花的世界如同人的世界,人生存的参照物就是花的存在。诗人正是在对花的反复吟咏之中,遇见了死亡的必然性、人生的短暂性。选取以下若干首来赏析:

Iram indeed is gone with all his Rose,

And Jamshyd’s sev’n-ring’d cup where no one knows;

But still a ruby kindles in the vine,

And many a garden by the water blows. (第5首)

春天已经悄然远逝,遗留下的片片落英铺满花圃,随着花开花谢,Iram 的花园的欣欣向荣与萧瑟凋敝交替更迭,犹如命运之轮,永无停息。预知来世今生,这是何人的希冀?可惜啊,蔷薇消亡,Jamshyd的七环杯也不知去向,人们也就无法知道自己的去今来三生的命运了。这,是喜或是悲,全看你的感悟了。不要失望、不要沮丧,你没有看见玛瑙殷红仍然从葡萄破绽而出吗?你没有看到水畔的花圃铺上落英织成的艳丽的毛毯吗?请珍惜眼前的一切吧!

Look to the blowing rose about us―"lo,

"laughing,"she says ,"into the world I blow,

At once the silken tassel of my purse"

"tear,and its treasure on the garden throw." (第14首)

请你看周遭的烂漫的蔷薇,她似乎在说,我笑着在世间绽放,待到我的锦囊破裂时,我将把我囊中的钱财散满园地。

这是作者的心声吗?我带着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微笑,来到世界,当我离开,化入尘土时,我将自己在世上所积累的一切财富留给世上那些活着的人。花都不留恋世间所谓的金银财,人为何要苦苦搜寻呢?当我们离开人世的时候,也不过像花一样,不带走一点金钱与权利吗?拥有的总是梦幻、空虚的!

I sometimes think that blows so red

The rose as where some buried casar bled;

That every hyacinth the garden wears

Dropt in her lap from some once lovely head. (第19首)

那些盛开在曾经沾染过帝王鲜血的地方的蔷薇花,颜色是那么的殷红,比过任何其它的鲜花;花园中的玉簪恐怕是根植在美女尸中间的吧。这是一幅多么凄美的画面,美女的尸体、一只玉簪、还有那鲜艳的蔷薇花,这就是人走后所留下的东西,不禁发问,这是美好的吗?

海亚姆花的世界是残酷的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短暂、虚无无不体现在花自飘零的凄凉景象之中。人的短暂与虚无来自哪里呢?诗人为什么会感受到,孤零零漂浮于世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感觉?在第24首诗中,诗人说死亡就是丧失一切的美好,没有动人的歌声,没有鲜甜的美酒,只能永远躺卧在泥土之中,直至化成尘土。在死亡面前,我们只能看到无情的岁月亘古长存,而世间万物都不过是昙花一现。死亡的主题也是历代文人墨客苦苦追寻的主题。死亡是什么,它蕴含怎样的意义。但只要你活着,你就永远无法明白,死亡的真谛。只有你死了,可是形灭后的我已经不能告诉活着的人,死亡究竟为何物了。伟人、智者都无法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海亚姆是真切地明白的。现实的前端就是死亡,海亚姆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助与恐惧。

二 举杯销愁愁更愁――虚无的梦幻世界

诗人无酒不欢,酒是欢声,酒是悲歌,有人用酒自我救赎,有人用酒自我放逐。生是酒,死是酒,这是酒的人生。人既然无法逃离死神的魔掌,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生活的一切原来就是空虚,活就是虚无的等价物。诗人肯定来到人间的惊奇与欣喜,但生存的最终带来的另一种惊奇――死亡,这是多么的残酷。死亡吞噬了宇宙的一切,时间、空间,人短暂的一生,在死亡面前是可笑的一场滑稽剧,这是痛苦的挣扎。你所能做的就只是,在生命的花蕾凋谢后,留下囊中的财物,对你无意义,对那些曾经得到的人而言,最终还是会失去,命运之轮就是这样运转不息的。

Whether at naishapur or Babylon,

Whether the cup with sweet or bitter run,

The wine of life keeps oozing droop by drop,

The leaves of life falling one by one. (第8首)

不要问是在naishapur还是在Babylon,不要问杯中的是苦汁或是芳醇,生命的酒浆滴滴浸漏,永不停止,生命的绿叶叶叶坠地,永无止息。

生命的血液是酒,这无需怀疑。

A book of verses underneath the bough,

A jug of wine ,a loaf of bread-and thou

Beside me singing in the wilderness-

Oh, wilderness were paradise enow! (第12首)

躺在树阴下,手上捧着一卷诗章,旁边放着葡萄美酒,一点干粮,有你在这荒原陪我欢歌,那么,荒原呀,便是我的天堂。

诗人的世界是多么的简单,一点足以让我维持生命的干粮,一卷供自己精神流光四溢的诗章,再加上物质与精神桥梁――一瓶美酒,这样的人生,即使是生活在渺无人迹的荒原,而我也是快乐如同生活在天堂。这是智者的生活,这是理想的生活。在现实社会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境界呢?逍遥的庄子不得已而出世,在自己的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真正豁达了吗?

Ah,my beloved,fill the cup that clears

To-day of past regrets and future fears:

To-morrow!-why,to-morrow I may be

Myself with yesterday"s sev"n thousands years. (第21首)

我亲爱的爱人,请让我们举起酒杯,畅饮一番,让我们在酒中解除昨日的后悔,明日的忧愁。明天的我啊,或许同七千岁以前一样。

阿尔凯奥斯就曾高呼“我们不要让心灵屈服于灾祸,因为哀伤一无所获,酒是医治忧愁的灵丹妙药,让我们喝个一醉方休。”酒只能是逃避的一种手段,除此之外,它什么也不是。

Ah,make the most of what we yet may spend,

Before we too into the dust descend;

Dust into dust,and under dust to lie,

Sans wine,sans song,sans singer,and-sans end! (第24首)

啊,在我们没有化成尘土的时候,让我们散尽千金尽情地享受吧,尽情地沉湎在愉悦的心情;尘土归尘土,尘土下的我们躺着未来的我们。动人的歌声与醉人的美酒在九泉之下是不可能拥有的。所以,及时行乐吧!

Then to the lip of this poor earthen urn

I lean"d,the secret of my life to learn:

And lip to lip it murmur"d-"while you live,

"drink !-for,once dead,you never shall return."(第35首)

我俯就到土瓶的唇边,想要探寻我生命的奥秘:瓶唇对着我的双唇默默地告诉我“生时饮罢!――一去不可复还。”人生的价值就在这畅饮之中吗?这显然是诗人的托词,是一种逃避。及时行乐的主题只是一种逃避。

面对死亡无法战胜的挫折,诗人将眼光转移到现世的生活。及时行乐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事情。花开花谢,生命循环,只有抓住短暂的人生,去尽情地享受生活中所能享受。于是,诗人转向了他伟大的救世主――酒。海亚姆表达的深度人生观、宇宙观都是基于花与酒的世界。他将人置身于宏大的宇宙背景之下进行对比关照,并在诗歌创作当中直白地表达出来。海亚姆在极力地追寻生命的意义、生命的制高点,但是,即使是他所信奉的上帝也不能帮助他领悟生活,他消极,他无奈,最后只能寄托在转瞬的欢愉,而这仅有的快乐是酒的所创造的,这是他构建的理想世界,这是天堂,这是梦幻的世界,终究会烟消云散的世界。

醉生梦死的牢笼。

在死亡面前,存在即意义。对死亡的困惑与无奈,对上帝的怀疑,使他的信仰有着异端的色彩。诗人对世界上的万物都是不确定的,甚至是生命的意义。但是,诗人并没有摒弃宗教。第66首诗写到:

I sent my soul through the invisible,

Some letter of that after-life to spell:

And by and by my soul return"d to me,

And answer"d "I myself am heave"n and hell:"

诗人派遣他的灵魂去查看来世,灵魂返回后的回答却是石破天惊:“我即是天堂与地狱!”我自己就能创造天堂与地狱,要上天堂还是地狱皆在于我。在这里,诗人不是虔诚的谦卑的形象。诗人对自己的信心竟然大于他对神的信赖。

海亚姆在花的世界与酒的世界孤独地徘徊,探索,但他仍然是那么悠然自得。花的世界是残酷的,他是现实世界的代表,是死亡的对立面。花是美好的,而在凋零的现实的面前,花的美、花的艳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不是消极的思想,这是死亡面前的事实。花花世界本质上是残酷而又无奈的现实。这位智者意识到了,所以,他只想生活在酒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有酒、有诗、有点干粮,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这是沉浸在酒的世界的梦幻的时间里。诗人呼朋引伴,借酒消愁,可是他还是那么的清醒。酒的世界是虚构的,它终究会消失无影。留下来的只是空白。诗人是一位智者,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在醉生梦死的世界里,我想他是孤独而又痛苦的,酒毕竟是辣的、甚至是苦涩的。

在海亚姆的世界里,一切悲剧的根源在于世间万物的不可知,一切的悲观与虚无亦源于此。知与不知、生与死、有限与无限等一切终极的思考构建了海亚姆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面对花开花落的循环往复,他无法直面残酷的人生,那是怎样的血淋淋的短暂与虚无,因而他转向酒――这个暂时的精神寄托品,就像那些醉酒狂歌的不得志的名人达士。可是,他还是不满足酒中的梦幻世界,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牢笼,紧紧抓住诗人的困惑。他转向宗教,寻求答案,获得仅仅是“我即是天堂与地狱”。听起来,这是豪言壮语,这是对人生拷问的终极答案。可是,我体验到的仍然是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因为这只是逃避,这个伟大的思考者永远无法追寻到的东西。人类存在的价值就在于他探求未知世界的过程,就像希腊神话中那个不断推石头的神。这是一切进步的动力吧。海亚姆是一个圣者,因为他不仅善于思考、善于探索,更善于回归,回归自我,回归现实。他的出发点与终极点组成一个圆圈的矛盾的怪圈。可是这位智者在这个圈圈里活得潇洒、活得舒坦。他不仅是诗人,还是一位数学家、天文学家,这些身份的象征让我对他的精神世界有了更好的认识与补充。生活就是一个矛盾,意识到了并回归到了一切的本源,让所有的一切回复到那种蒙昧的生活状态,没有了文明、没有了思考,人生也就完美了。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诗人意识到了,所以他回归到现实,尘归尘、土归土,他还是在文学的想象之外,仍然致力于真理的追求。海亚姆,他矛盾,他疑惑,同样阅读他作品的我也囿于这种怪圈。

参考文献:

[1] 张德明:《人类学诗学》,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

死亡诗社简介篇9

莱蒙托夫,1814年生于俄罗斯莫斯科贵族之家,1841年在二度流放高加索途中死于手枪决斗。他在12年中曾创作抒情诗四百多首及长诗数首,另有诗剧和小说,但生前多未发表。他于诗艺方面深受拜伦和普希金影响,但在思想方面却并不像普希金那样易于同社会和解,又不像十二月党人那样能够为理想而英勇献身,正如毕巧林,他对周围的一切深感仇恨、厌倦与绝望。在离开彼得堡赴高加索前,他曾对朋友们说,他要想方设法,尽快求得一死。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的斗争精神滋养了后代俄国文学;深刻的心理分析手法为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继承发扬;其文法句法,对契诃夫等作家产生重大影响。

1840年,《当代英雄》出版,小说由《贝拉》《塔曼》《梅丽郡主》等五个相对独立的故事组成,毕巧林作为主要人物和故事叙述者穿插其中。小说以高加索为主要背景,叙述了贵族青年毕巧林塔曼和高加索战场及矿泉疗养地与少女贝拉、郡主梅丽及贵妇维拉等人的爱情故事,借此刻画出毕巧林作为心灵残疾者和人格分裂者的精神肖像。

有些人,生来注定要与一些地方生死相许。比如莱蒙托夫之于高加索。高加索,这黑海、亚速海与里海之间山脉河流纵横的荒蛮边地,之于彼得一世意欲将其强行揽入怀抱的沙皇子孙而言是五十万山地暴民顽强抵抗的巨大堡垒;对流放边塞的青年贵族而言,这里是仅次于西伯利亚的死亡之地――没有寒冷,但有比寒冷更残酷的战争。而对于诗人莱蒙托夫,高加索在其心中勾起的情感是复杂的,这里既是他童年丧母后的疗养地,五山城的温泉流淌着外祖母的温情,雪峰倒映着初恋女子天鹅绒般的眼睛;同时,这里又是他因精神的奔突不羁而得罪上流社会,从而导致身体被摧残的流放地,死火山与悬崖峭壁以及夜色中亚尔克斯人的枪口,处处散布着死亡的恐怖气息。对于莱蒙托夫美丽的头脑、强健的体魄和焦躁不安的灵魂而言,只有在高加索这个充满风暴的地方,他才可能找到些许的安详。他一生五度涉足高加索,在这里,这位在夜晚的月亮下摆弄鹅毛笔的忧郁诗人,白日则是挥舞军刀的英勇军官――冲锋时“总是头一个上马,最后一个歇息,勇敢而机灵”。在帝俄高加索战争黑沉沉的夜幕边上,他留下了普希金之后俄罗斯文学天空中最深情、最华美的诗篇以及别林斯基眼中“高耸在当代文学沙漠上”的“茕独的金字塔”――我手边的这本《当代英雄》,而后在一生的朝霞时刻,他默念着“我爱那高加索”,一头栽倒在决斗的枪口下。也只有在他长眠不醒之后,列夫・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大大小小的俄罗斯作家们才敢大着胆子在各自的书房中写下些什么。

那么,莱蒙托夫在《当代英雄》中究竟写下了什么?这个问题或许应该由小说内容简介提供者来回答。但我相信,所有的内容简介之于这本小说都是挂一漏万的,因为莱蒙托夫写下的不仅仅是由一些人组成的故事的皮相,五个相对独立而实则相联的故事只是毕巧拉(俄罗斯北方山间的河)大河之上的浮冰,其下才是潜藏的奔涌咆哮的心灵暗流。这股奔窜于小说主人公毕巧林内心深处的暗流是如此的顽固而强大,又是如此的决绝而迷人,它的起点是对现实人生深深的绝望,终点却未必是光亮的新生。在充满厌倦情绪的心路历程之上,颠沛流离的人生过客在对自己伤痕累累的灵魂痛心疾首的抚摸中,展示了一个心灵残疾者、一个人格分裂者对自我、对他人、对社会环境深深的不安以及痛苦的自省。

毕巧林所代表的当代英雄,是包括普希金、莱蒙托夫在内的19世纪三四十年代俄罗斯帝国富有反省和反抗意识的青年贵族知识群体。他们生于贵族之家,生来即拥有世袭的庄园和可供驱使的农奴,生来即接受最优秀的法国、德国式教育,他们的头脑充满智慧,身体充满力量,心灵充满对法国大革命后新生活的无限向往,但在1825年以后,当沙皇将起义的五位十二月党人领袖送上绞刑架,其余发配西伯利亚,当莫斯科进步团体的大学生惨遭监禁与迫害的无情镇压,这整整一代青年陷入整体精神苦闷的沉沉暗夜,摆在这些优秀青年面前的只有三条出路:给沙皇当兵,在杀人或被人杀之间用手枪医疗内心的疾病,退休后靠烧酒和鞭打农奴聊度余生;或者朝相反的方向脱胎为彻底的反抗者――十二月党人的弟弟,登上沙皇秘密警察头子本肯多夫的黑名单,但这一条路不远的尽头,沙皇保罗已腾空了充当监狱的要塞,亚里山大恢复了死刑,竖起了绞刑架,而尼古拉则更变本加利,将整个俄罗斯变成了军营和牢房。留给青年们的只有第三条路,即如毕巧林一般成为挣扎与内心与现实之间的“多余者”――这几乎是一切黑暗时代优秀者共同的身份标签。作为自我期许甚高的社会青年精英却仿佛生来无用,仿佛一出生便被社会遗弃,从而对生活充满厌倦,对黑暗的上流社会以及其中所有的人充满仇恨,先天的智慧与后天的学养只能用以社交舞会与情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旺盛的精力只能用来在非正义的战场上杀人或者纵马田猎、放望。他们游走于情场与决斗场之间,以舞会假面游戏空虚的人生,以决斗手枪维护可怜的荣誉,爱情、友谊、理想乃至只有一次的生命都已弃之如敝履,似乎只有死亡本身才弥足可贵。只有在空无一人的午夜,当出壳的灵魂回返空洞的皮囊,他们方才扪心自问,反躬自省,一边为自己给他人造成的伤害痛心不已,一边又为灵魂的探索找不到光亮的出口而更加苦闷,于是重陷新一轮的心灵劫难,更求在朝霞初现的清晨死于一颗子弹,以结束这表面放浪形骸实则痛苦不已的人生。他们,这些一个时代中最优秀的人,以自己灵魂的毁灭,在黑暗时代道貌岸然的脸上抽了一记狠狠的耳光,并站在最高处将自己的伤口撕裂给人看,以警示群氓和后来者中的精英勿蹈覆辙。这就是他们作为当代英雄的全部意义。

死亡诗社简介篇10

刘 曲,女,辽宁锦州人,硕士,辽宁医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

珀西・比希・雪莱(Percy・Bysshe・Shelley)(1792.8.4~1822.7.8),英国著名浪漫主义民主诗人,著名小说家、哲学家、散文随笔和政论作家。雪莱出身于乡村地主家庭,从小家境富裕,少时就读于伊顿中学,20岁时考入牛津大学,但因宣传反宗教思想而被迫退学。回家后又因写诗歌鼓动英国人民革命及支持爱尔兰民族解放运动,而被迫于1818年迁居意大利。在意大利,雪莱继续支持当地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但不幸于1822年因冒雨驾船渡海而船沉溺亡。

雪莱一生涉猎广泛,建树颇深,其作品热情而富哲理思辨,诗风自由不羁,他的诗作往往于简洁中透露深意,于无穷变幻中给人无尽的思索和回味。“Cor Cordium”(众心之心),即是对雪莱最真实、最深刻的评价,正如勃兰兑斯所言:“Cor Cordium(‘众心之心’)是他当之无愧的称呼――因为他所理解和感觉的正是事物至深的内心,是事物的灵魂和精神”。[1]唯有这难得的至真之情,至深之心才赋予了作品独一无二的韵味和哲理,才使得作品经得住时间的打磨,耐得住空间的考量,横贯中西,纵行历史,在每一个读者心灵中不断地得以重生和再创。因此,我们可以大胆地说雪莱既是历史的,也是永恒的;既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他是诗人中的诗人,是学者中的真正大家。

雪莱一直被公认为是英国18世纪末至19世纪初期的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然而我们却很少知道雪莱的终极理想是创造一个人人享有幸福和自由平等的全新世界。作为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雪莱一生都在力图用笔下的文字来探索社会、政治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根本问题,以诗歌为阵地,在诗歌中表达自己的社会道德思想。正如他在《伊斯兰的反叛》序中所言:“我设法运用音律和谐的语言,联翩的飘逸幻想,人类情操的种种急骤而微妙的变化,运用构成一个诗篇的诸要素;借以宣扬宽宏博大的道德,并在读者心中燃起他们对自由和正义原则的道德热诚,对善的信念和希望。”[2]至此,我们看到,雪莱的艺术美学和文学价值无不以其深刻的社会道德思想为基点,本文力在探讨雪莱的社会道德思想和爱情道德思想,以期为全面地欣赏雪莱的作品提供借鉴。

一、雪莱的社会道德思想

道德,“就是人类现实生活中,由经济关系所决定,由善恶标准去评价,依靠社会舆论,内心信念和传统习惯来维持的一类社会现象。”[3]社会道德是“处理个人与他人,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社会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4]从社会道德目标论的角度,雪莱从先辈的思想家著作中得到启发,认为道德是能为最大多数人带来最大幸福的行动。在19世纪早期的诸多作品当中我们不难寻觅到诗人德以致福的社会道德观点,例如,在《暴虐的俄狄浦斯》中,诗人用对比写实的手法简单明了地传递了有德和无德的截然不同的下场;在《伊斯兰的反叛》中,主人公莱昂为了宣扬真理,唤醒人们反抗暴虐的统治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他的妻子茜丝娜更是舍生取义愿与爱人为了理想而共同赴死,最终两人在死亡中重获新生,共同步入了天堂的乐园;在《宇宙的精灵》中,诗人用高昂的情怀咏叹道:“让美德教会你坚定执着追求,循序渐进实现期望的变革,因为人的诞生、生活与死亡和风一样在世界飘荡,找到落户人家以前神奇状态下的灵魂,都向往完美福祉”[5];在《麦布女王》中,艾恩丝的灵魂与仙后在共同领略了人类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的德以致福的全过程之后才最终认识到人类的最终的整体的幸福只基于全人类的道德意识的觉醒和共鸣。从总体上来看,雪莱的社会道德观念中充满了浓郁的空想色彩,类似于马克思所谓的“乌托邦”式的空想,但无论如何,他肯定了道德在社会进步中的作用,肯定了小利服从大利、个人服从整体的道德观念,这在当时的社会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积极作用。从社会道德构成论角度,雪莱认为构成社会道德的最关键因素在于慈善与公正。雪莱认为“慈善的倾向是人类心灵所固有的”[6],“公正也和慈善一样,是人类本性的一条基本法则。”[7]“慈善”在雪莱看来更多地指的是人类之间的爱,包括手足亲情之爱,也包括人类广博的大爱。在《道德沉思录》中,诗人深刻地论述了人类爱的本质和特征,认为爱具有超乎寻常的力量,“爱之所以以不同寻常的力量占据人类的心灵正是因为无私的品质与人的天性合拍。”[8]然而,为了避免人的狭隘之心对社会道德的侵犯,雪莱又提出了公正的含义。在《麦布女王》中,雪莱写道:“由于我们对贵金属的重视,一个人就有可能以牺牲他人的生活必需为代价聚敛奢侈物品。这样一种制度正适合于产生出从来都是贫富两极端下所特有的各种各样疾病和罪恶……我……坚持人生而平等的学说。”[9]由此可见,雪莱在公正的思想中重点阐述了人生而平等的自由资产阶级思想,表达了作者对当时不公平的社会现象和资产阶级的专制压迫的强烈愤慨。

二、雪莱的爱情道德思想

雪莱的爱情道德思想是其社会道德思想的有机补充和延伸,诗人认为“爱情是天性中流露出来的善的力量最高表现之一。”[10]在雪莱的爱情道德思想中,恋爱双方的平等,融合及婚姻制度等均是其社会道德思想的再现和深化。雪莱一生也创作了大量的作品来表现爱情,用丰富的想象,华美的文字,悠扬的旋律宣扬自己的爱情道德思想,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爱情道德的深深思索和追求。在《麦布女王》中,诗人强调了男女平等之爱才是攀登幸福阶梯的不二法宝。在《伊斯兰的反叛》中,作者通过男女爱人的名字的隐喻作用传递了恋爱男女的平等地位,立足女性权利,这在当时男权霸权主义盛行的社会中具有难得的积极意义。另外,在结尾处描写男女主人公慷慨赴死的场景中,诗人着力渲染了莱昂和茜丝娜为了挽救对方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悲壮之举,这宣传了诗人所认为的爱情牺牲的思想。简言之,雪莱在作品中所积极宣传的爱情平等地位思想不仅在当时的社会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而且对于今天仍具有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第四分册[M].徐式谷,江枫,张自谋,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263.

[2][5][8][9]江枫.雪莱全集[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66,24,281,386-387.

[3]罗国杰,马博宣,余进.伦理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8.

[4]黄应杭.伦理学新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19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