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边塞诗十篇

时间:2023-03-22 04:40:55

唐代边塞诗篇1

摘要:唐代是我国诗歌发展的鼎盛年代,诗人和诗歌的数量和质量都达到了历史的顶峰,诗歌在唐朝也有着“一代之文学”的美誉。在唐代诗歌的众多类型中,边塞诗是非常有特色的一类诗歌,在有限的空间环境下,蕴含着无限的意境。本文将对唐代边塞诗的发展进行研究。

关键词:唐代;边塞诗

边塞诗在中华民族的文学历史上源远流长,从先秦时期就已有之,但是直到唐朝才达到历史的顶峰。唐朝的边塞诗,不仅成为了之前边塞诗的集大成,而且对后世的边塞文学有着深厚的影响。因此,对唐代边塞诗进行研究,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的。本文将从初唐、盛唐和中晚唐三个阶段来分别探究唐代边塞诗的发展,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有益参考。

一、初唐时期

初唐时期的唐朝边塞诗,可以被分为两个阶段,以“初唐四杰”和陈子昂为分界,前后两个阶段边塞诗的风格呈现出明显不同。唐朝建立初期,尤其是在贞观年间,此时唐朝诗坛的风格还呈现出明显的六朝遗风,边塞诗的作者还停留在宫闱之中,唐太宗的边塞诗歌,主要从宏观上回顾往昔边塞峥嵘,体现堂堂君威,包含自我陶醉,如《幸武功庆善宫》等,而文武大臣的边塞诗歌除了回顾战功岁月之外,还包含有歌功颂德等内容,大多是有感而发,重情感流露而轻战争实际。等到“初唐四杰”在诗坛上崭露头角之后,边塞诗的风格有了一些变化。闻一多在《唐诗杂论・四杰》中提到,此时的边塞诗开始“由宫廷走到市井”、“从台阁移至江山塞漠”,开始呈现出平民化的视角。对于战争场面的描写、对于边塞生活的描写和对于战场建功的急切心情得到展现。如卢照邻《关山月》、骆宾王《从军行》等。尤其是在贞观之治的大环境下,文人渴望追求功名的心情更为热烈,这种心情反映在边塞诗上,就被体现为壮志难酬的情怀。因此,虽然初唐四杰对于边塞诗的风格有所革新,但是整体上边塞诗还是格局略显狭窄。

到了陈子昂时期,边塞诗真正出现了盛唐诗风的影子。陈子昂对于边塞诗歌最显著的贡献,就是在边塞生活的现场感和边塞战场的责任感上为后世树立了榜样。陈子昂有塞外生活的基础,他的《和陆明府赠将军重出塞》将自身对于边塞生活的感受融入其中,《送魏大从军》则思想更为深刻,将报效国家的民族思想融入其中,使得边塞诗的风格境界又上一层楼。

二、盛唐时期

盛唐时期,一般指指唐玄宗执政时期,此时唐朝的国力达到了鼎盛时期,诗坛发展也到了最高峰,涌现出李白、杜甫等大批著名诗人和众多流派,边塞诗也在这一时期迎来了大繁荣大发展。纵观整个盛唐,“雄浑”成为了边塞诗歌的主题风格,这集中反映在诗人的思想上。此时,唐朝的边塞疆域得到扩大,并且进行了有效管治,战争数量较少,和平发展较多,边塞呈现出繁荣的景象。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边塞诗人的思想也由战乱变为了为国戍疆,内容也由荒无人烟的描写变成了反映边塞社会生活的描写。另外,边塞诗歌的感情寄托更深,风格也更为豪放,如著名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等等。即便是对于边塞风景人物的描写,也是雄美壮丽,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等等,无不显示出意境之广阔。在这样的意境之中,边塞诗积极向上的铮铮铁骨完全显现出来,成为这一时期边塞诗歌的重要特征。

三、中晚唐时期

一场“安史之乱”,让唐王朝国力急转直下,外忧内乱同时发生,也给唐朝的诗歌带来了非常迅速的变化,尤其是边塞诗歌无论从主题还是风格都发生了转变。从整个诗歌发展的历史来看,这样的转变也让诗歌从盛世跌落下来。从边塞诗的主题来看,由于唐朝在边塞战争中不复以往的多为胜仗局面,战争的残酷场面、人民的流离失所、官兵的巨大牺牲等成为了塞诗中大量描写的内容,如“寒沙战鬼头,白骨风霜切”、“燕然山上云、半是离乡魂”等。从边塞诗的风格来看,以往的积极向上也逐渐被负面消沉所代替,除了中唐初期的李益等人还尚有一丝豪迈外,如“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等,越到晚唐,气势越发消沉,如“鸿雁新从北地来,闻声一半却飞回”,或者是厌战情绪浓厚,如“笳声未断肠先断,万里胡天鸟不飞”等。同时,边塞诗人的数量和质量也急剧减少,许多诗人无暇或者不愿意到边塞,投笔从戎也不再是文人的生存之道,从边塞将领中诞生的边塞诗人在水平上和盛唐相比也有较大差距。总体来看,中晚唐时期基本没有出现如盛唐般千古流传的名作和名家,边塞诗歌呈现出一片衰落景象。

不难发现,唐代的边塞诗歌发展,是与唐代的经济社会发展一脉相承的。事实上这也是边塞诗歌在整个历史长河中的缩影。当国力强盛、边塞和平繁荣时,边塞诗歌就呈现出繁荣景象,有更多的诗人参与其中,反之则凋零衰败。马克思指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就是对唐代边塞诗发展渊源最好的注解了。

参考文献:

[1]程郁缀.愿得此身长报国――边塞诗漫谈[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05):161.

唐代边塞诗篇2

关键词: 唐代边塞诗;繁荣; 原因 ;魅力

有一种诗总会让我们心潮澎湃,它写的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胡地,有一种诗总会让我们无比向往,它讲的是胡笳悲啼、八月飞雪的边关;有一种诗总会让我们热血沸腾,它说的是秦月汉关、铁马秋风的塞外。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诗歌呢?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梦回大唐,聆听那铜板铁琶奏出的千古绝唱――唐代边塞诗。

一、群星璀璨

边塞诗可上溯到《诗经》,历经汉魏六朝以至隋、初唐的草创、发展,至盛唐而蔚为大观,其后则是余音流响。据统计,从《诗经》到隋代,这么长的历史岁月中,现存的边塞诗才不到二百首,而在《全唐诗》中所收的边塞诗已有两千余首,足以看出唐代边塞诗的空前繁荣。由此很多人纷纷携笔从戎走向战场,即使有的诗人不到边关,也用自己的如椽巨笔去描写边关的明月,塞外的烽烟。

风流潇洒的诗仙李白这样说到:“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只破楼兰,杀气喷涌而出,这就是李白一直崇尚的侠客行,英雄梦。

诗圣杜甫说道:“健儿宁斗死,壮士耻为儒”。男人就应该保边卫国,做书生多耻辱啊。就连杜甫这位恪守“奉儒守官”一辈子的“老夫子”也说出这样的话,可以看出世风人心的所向了。《送蔡希鲁都卫返陇右》

看破浮华的“诗佛”王维说:“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谁不知道驻守边疆的艰苦,但我依然会一往无前,即使到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堆白骨,我也可以带着侠气流芳百世。一个“香”字就把热血豪情都带到我们的面前来,很淡定的诗佛也坐不住了。

再来看一生体弱多病的诗鬼李贺也昂扬的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男儿何不佩带这样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去收取关山五十州呢?请你到唐太宗的凌烟阁上去看看,那里都是立过边功的英雄群像,里面哪有一个是书生呢?连弱不禁风的诗鬼李贺也要弯弓射大雕,笑傲江湖了。

在唐朝名家大腕无论是豪迈的,还是沉郁的;无论是淡泊的,还是超脱的,都涉笔边塞诗;很多默默无闻的诗人也在写边塞诗。所以创作过边塞诗的人数之广、作品数量之多,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边塞诗在唐朝可谓繁星璀璨。

二 、繁盛之因

唐代边塞诗的兴盛有多方面的原因,主要有如下四点:

(一)空前强盛的综合国力

这为边塞诗的繁荣提供了物质基础。大唐终于实现了汉末以来的大一统,东至朝鲜半岛,西达西亚,南到越南顺化一带,北至北冰洋一带。疆域如此辽阔,同时老百姓生活也很富足。比如在杜甫就留下了这样一片繁华盛世,“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杜甫《忆昔其二》)可见唐朝不但GDP高,幸福指数也高。再来看外交: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大唐的深宫禁苑也不再像其他王朝那样是禁闭的,而是一殿殿、一级级已敞开大门,各国使节都向大唐皇帝朝贡。这是日本国王子来大唐朝贡的画面,顶礼膜拜,十分虔诚。

足以见出,唐代的经济、政治、外交各个领域的全面兴盛, 形成了让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欣羡、赞美的“盛唐气象”。这必然有助于打开人的眼界、 激荡起人们感情和想象的波澜。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说,唐代边塞诗正是在唐帝国这一肥沃土壤上迅速成长繁荣的。

(二)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

唐代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李泽厚说过,这些外来文明都可以进入唐朝,但唐人的大气一丝一毫没有感觉到别人会吞没我们,反而坚信会把他们融合掉。这就是唐人普遍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

唐代是一个充满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的时代,更是一个充满了希望和进取的时代,此时“天下壮武而柔文”,整个社会弥漫着英雄主义的气氛。伴随着战争的胜利、疆土的巩固,更给这个冉冉升起的帝国注入了强劲的动力,一种锐意进取、志在必得的民族精神成为时代的最强音。再加上朝廷上下对边功的极为重视,这样一种时代精神就自然升华为投身边疆、杀敌报国的拼搏意识。解了唐人的这种精神,我们就会进一步明白他们的醉卧沙场、蔑视死亡,与历史上其他朝代相比都有着不同的精神内蕴。毫不夸张的说,正是这种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为边塞诗的繁荣提供了社会心理基础。

(三)连绵不断的边境战争

唐自建国起就一直边患不断,唐朝初年四周都有边患。唐太宗在位23年中近20年有边塞战事,他平定突厥(北亚的一支逐草而居,逐水而居的游牧民族)、征服吐谷浑、和亲吐蕃,又平定契丹等地,使唐朝成为一个地大物博的多民族国家。唐高宗中叶以后,突厥不附,吐蕃强盛,屡屡犯边。武后时,基本上采取守势,但依然边境不断。唐玄宗重视武功,开元初年虽比较安定,但中期后边境地区少数民族统治者的侵扰也日益频繁,杜甫在《兵车行》就写到“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白首还戍边”。当兵去的时候还是小伙子,回来头发斑白了还得去边关。可以说战争连绵不断。

朝廷上下为此坐卧不宁,寝食难安,所以军人拿起刀枪上战场,诗人们拿起笔来做刀枪,在边塞诗的战场上开疆拓土。所以边境战争是边塞诗兴盛的直接原因。

(四)发展完备的诗歌

首先,唐诗整体的繁荣,它就拉动了边塞诗的繁盛。我们看唐诗怎么发达?唐代是中国古典诗歌的极盛时代,上到皇帝,下到百姓,甚至乞丐,都在写诗,诗歌总量现存超过50000首,诗歌作者近2300人,繁荣空前!辉煌的唐诗,就带动了蔚为壮观的大唐边塞诗。

其次,边塞题材的传承。先到源头《诗经》中看看这首《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是先秦百姓抗击西戎入侵的军中战歌。这种最原始的英勇无畏的精神跃然纸上。边塞题材在诗经时代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发展到两汉,边塞题材的乐府诗歌处处可见。一直到南北朝乐府民歌中,出现了描写描写边塞战争的《木兰诗》,到唐朝人手里继续发展传承。

最后是诗歌体裁的丰富发展;以前诗歌样式很单一,也没有定性的韵律。在初唐终于定型,并且诗歌样式也丰富多彩,唐代边塞诗就找到了具有强大生命力的、适合自己的表现形式。

唐代边塞诗有了这些坚实基础,长成繁茂的参天大树是毋庸置疑的。

三 内在魅力

《木兰诗》中“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一)悲壮

唐代这种“悲壮”又是如何表达的呢?下面就从边塞诗的领军人物之一高适来看看他的《燕歌行》:

带着都山之围的悲壮背景,来看“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在唐朝东北的边境上烽烟四起,所有将士辞家去抵御胡贼,男儿本来就看中横刀骑马天下行,天子也是非常赏识这种英雄本色,国难当头,将士们士气高昂集结完毕赶赴战场。“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校尉穿过大漠深处紧急传来了羽书,单于也高居猎火已然照到狼山腹地,战争一触即发,剑拔弩张,战果如何呢?“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在那种大漠穷秋的萧瑟背景下,暮色降临这座孤城,这里能战能守的士兵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因为很多将士已以身殉国了。我们不是,士气高昂、蓄势待发,胜券在握吗?为什么会失败呢?

作为军人的高适看到了此次战争失败的原因,“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将士们在阵地上冲锋陷阵、奋勇杀敌,而将军在哪里呢?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呢!接着一句“相看白刃雪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战士们相互看着战刀上血迹斑斑,看着刀刃自己的胸膛,但绝不投降。一反问句,振聋发聩,自古尽忠而死难道仅仅为了功勋受赏吗?看看战士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浴血奋战的画面,听听战士们肉搏厮杀,震天动地的吼声,这根本不是为了取得个人的功勋呀!明明知道重重包围、已经无路可逃,却没有一个将士投降;直至战到最后一分钟,最后一个人。我想此时此刻的战士们应该想到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正是这种宁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抗争意识,才显得这场都山之围尤为地悲壮。

除了悲壮,还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使边塞诗中的铮铮铁骨变成了鲜活丰满的男儿,一次次撞击着我们的心扉呢?

(二)柔美

还是走进《燕歌行》,看看那座孤城里的将士们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

这位身着铁衣盔甲的战士正在站岗执勤,白天勇猛无比,此时听着远处传来的幽咽的羌笛声,他情不自禁地遥望着玉门关,遥望着家乡的方向,想起了妻子,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此时的唐朝,“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男人们都奔赴战场了,留给家中女人的是苦苦的思念和期盼、无尽的煎熬和折磨。

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此时他仿佛看到妻子一个人在城南的小院内,流着千行的泪水仰望星空,守着一片清辉,望眼欲穿。妻子也知道教夫婿觅封侯的道理,但那种“战死沙场”的无限担忧,再加上太久太久的分离,思念已经如穿肠的毒药,让她肝肠寸断了。而战士也已经习惯了这苍茫无尽的大漠,习惯了无尽大漠下跨越千山万水的思念。在这生命中最后一个晚上,妻子再一次入梦――最后让我再看一眼魂牵梦萦的故乡吧,最后让我再听一听妻子满是哀怨的倾诉吧……

正是对敌人满腔的仇恨和对妻子无尽的思念和不舍,铸就了这个敢爱敢恨的血性男儿。顿时化作了战士心中无穷的力量,化作了他手中杀敌的利器,当然也化作了他胸前最后的那一抹红色……

正可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铁骨柔情,长歌当哭,这正是一个有血有肉、敢爱敢恨的真男子。

三、雄奇

首先来看唐代边塞诗的另一位代表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北风卷地白草折”,北风如此劲猛,连那“冬枯而不萎,性至坚韧”的“白草”也迎风而断。“胡天八月即飞雪”,八月在我们这里正是桂子飘香、皓月当空、中秋月圆的时节,而在塞外却已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这种情形应该使人感到“愁云惨淡万里凝”才对,但是诗人突发奇想,认为这压在枝头的不是雪而是盛开的梨花,“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往这里一搁,就使阴暗的天空突然有了亮色,空气突然变暖起来了,从而也奠定了全诗豪迈乐观的基调。把春风催使梨花盛开与北风吹送雪花飞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春与秋,边地与内地,时空跨越很大。试想,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下了一夜之后,第二天竟变成了异样的、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这玉树琼枝,像春风来了,像是醉人的、芬芳的江南春色。这境界该是怎样的雄奇壮美!更主要的是边境苦寒呀,营帐中奇冷无比,连“狐裘”这样的貂皮大衣,“锦衾”这样的军被,也“薄”而“不暖”。将军的大弓也被冻得拉也拉不开;善于征战的都护,铁衣也是冰凉不比,但是为了战斗,“铁衣冷犹着”,如此乐观豪迈。

当然这种雄奇不仅体现在生活中,还体现在战时状态。比如“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狂风像发疯的野兽,在怒吼,在咆哮,像斗一样大的走马川的石头,居然被风吹得满地滚动。再著一个“乱”字,更表现出风的狂暴,极写了环境的恶劣和艰苦。大家试想一下,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无所畏惧地行军,这该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呀!战无不胜的铁军。正是这样一种雄奇的景色,衬托出出征将士的英勇无畏。

我们通过刚才对唐代边塞诗现象、原因和特质的赏析,明白了边塞诗是博大而壮美的,读懂了边塞诗的生死无畏,看懂了边塞诗的阔达胸襟。我们完全有理由这样说:唐代边塞诗就像挥毫泼墨的画家,一幅幅画面让我们心潮澎湃;它像在呢喃地诉说,一句句说得我们柔肠百转。它更像一个雄浑的军号,一声声吹得我们热血沸腾。

【参考文献】

(1)曲琨 盛唐边塞诗繁荣的历史原因 [J]《探索与争鸣》2006.04

(2)秦绍培 刘艺 论唐代边塞诗及其繁荣原因 [J]《新疆大学学报》1992.01

(3)姚春梅 论岑参边塞诗中的异域情调 [J] 《喀什师范学院学报》 2004.05

唐代边塞诗篇3

关键字: 盛唐; 边塞诗;盛行;历史原因

以军旅、征战等边塞生活为题材的边塞诗最早起源于《诗经》中有关战争和征戍题材的诗歌,经过汉魏六朝,边塞诗无论从质上还是量上都有一定的提高,到了唐代,边塞生活成为诗歌创造的普通题材,特别是自玄宗开元元年(713)至代宗大历五年(770)这一盛唐时期的边塞诗,更是以其充沛的感情,刚健的笔触,描写了壮丽的边塞风光,豪迈的军戍生活。在近些年的唐诗研究中,边塞诗是众所瞩目的热门课题,已发的论文多达数百篇,但大多都是从文学的角度研究边塞诗的,从历史的角度探讨边塞诗在盛唐盛行原因的论文甚少,从解放到现在主要相关论文有陈涛的〈〈盛唐边塞诗的繁荣及内容再探〉〉[1],黎传绪的〈〈论盛唐诗歌特征及其原因〉〉[2]等,还有个别的论文集也有所论及,其中胡大浚“深沉的历史意识和特定的现实条件造就的时代精神,独特的社会文化心理是盛唐边塞诗盛极一时的根本原因”[3]是最重要的观点,本文就是在此基础上,展开并深入地论述边塞诗盛行的历史原因,在综合前人的观点上通过举例等论述使之成为更为全面的结论,这不仅可以理清其盛行原因,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将有助于我们对唐文化史乃至中华文明史的认识。下面我将从物质、精神、文化、战争融合四个方面来浅析盛唐边塞诗繁荣的历史原因。

一、 唐帝国强盛的国力为边塞诗的繁荣提供了物质基础(物质方面)

唐承隋制,是在隋的基础上重新建立起来的大一统封建王朝,并且在开元、天宝时期把中国封建社会推向了辉煌的顶峰。唐代是一个变革的大时代,国内各民族进一步融合,对外文化交流频繁,思想高度活跃,整个社会生活呈现出一种积极健康向上的趋势,给人以一种蓬勃而富有生机的感受。这样的时代背景,必然有助于开阔人们的视野,充实人们的生活体验,激荡起感情和想象的波澜,从而为艺术文化的创造开拓出崭新的局面。盛唐边塞诗正是在唐帝国所开创的空前强盛的政治经济文化这一肥沃土壤里迅速成长繁荣起来的。

处在中国封建社会鼎盛时期的唐王朝经济是十分发达的。由于唐初推行均田制,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也由于隋末农民起义对豪强势力的严重打击,使农民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与地主阶级的人身依附关系,从而使唐代的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解放与发展。到贞观年间,唐代的经济不仅得到全面的恢复,还有了很大程度的发展,有当时“商旅野次,无复盗贼。囹圄常空,马牛布野,外户不备,又颇致丰稔,米斗三四钱”[4],就是见证。到玄宗时代,唐朝的经济更是达到颠峰,中已是“小邑犹藏万家室”,“公私仓廪俱丰实”【5】.

同时唐帝国也是一个气度恢宏的大国,言路开通,思想活跃,政治文化氛围较为宽松自由,这为唐边塞诗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像元稹《连昌宫词》、白居易的《采诗宫》等,虽然批评了皇帝,也并没有因此犯忌讳。正因为这样,所以朝野上下,有一种比较自由的空气。【6】中有诗人可以“举觞白望青天,皎如玉树立风前”,可以“长安市上市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唐代的变革更带来了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个社会生活领域的全面兴盛,形成了让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欣羡赞美的“盛唐气象”,唐代边塞诗尤其是盛唐边塞诗的雄豪风貌,正是以这种强大帝国蒸蒸日上的国势及其所展示出来的“盛唐气象”为其现实依凭的。

二、唐诗的整体繁荣和边塞诗的长期发展是盛唐边塞诗繁荣的内在逻辑起点(文化方面)

盛唐边塞诗繁荣,既有其共时性的因素,诸如盛唐社会政治经济军事的强盛,同时又有其历时性的“史”的因素,即从文学发展的流变来看,盛唐边塞诗之所以能够成为历代边塞诗之冠,主要是因为它是唐诗全面繁荣和边塞诗自身逻辑发展的必然结果。

首先,唐诗的整体繁荣带动了边塞诗的创作水平,提高了边塞诗的艺术成就。唐代是中国古典诗歌的极盛时代,诗歌总量现存超过50000首,诗歌作者近2300人,诗歌繁荣盛况空前,技巧之成熟,流派之众多,体裁之完备,揭露社会矛盾之深刻,描摹人物心态之细致,几乎空前绝后之地步!唐代诗歌的这种整体氛围和总体格局,使得作为唐代诗歌重要组成部分的唐代边塞诗的创作水平和规模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和拓展。

其次,从边塞诗自身发展的逻辑来看,在唐以前,边塞诗歌已有悠久的历史,《诗经》始为滥觞。两汉时期,武功卓著,对匈奴的长期战争和经营西域的成就,不仅对当时社会,而且对整个中国历史都有深远的影响。尽管由于诗歌创作的不发达,没有为我们留下成熟的边塞诗,然而汉乐府中的《上之回》、《战城南》,以及许多已亡佚的作品,如《陇头水》、《出塞》、《入塞》、《关山月》等等,却成了唐人边塞诗中最常见的题目,《乌孙公主歌》、《李陵歌》、《匈奴歌》成为典故常为唐人所歌咏。建安魏晋南北朝诗歌对唐代边塞诗的影响就更为明显了,它们之间有着更加直接的渊源关系。

三,民族边患战争的长期存在也促进了盛唐边塞诗的发展与繁荣。(战争和融合方面)

自大唐建国伊始,便面临着严重的边患。事实上,在李唐近三百年的历史中,边患一直没有真正解除。于是,在唐代士人中,特别是那些渴望建功立业而扬名沙场的高洁之士便大量涌现出来,这就为从军出使,漫游塞上提供了方便,实际上也就为诗人直接和间接地吸取边塞生活养料创造了可观条件。而与此相关的边塞诗也便应运而生了。当时边事不休,文人崇尚军功,“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从军行》)成为当时众多士子的共同心态;而国内承平气象又自然使人想到秦汉王朝空前威严雄浑气象(因此之故,唐代文人爱在诗中出现“秦汉”字眼,王昌龄《出塞》中“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17],这种对秦汉王朝的追慕情怀,笔者姑名之为“秦汉情结”),这更激起诗人心中的豪情。

盛唐边塞诗人中作豪壮语者颇多。如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以“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极写军情之急,以“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力衬唐军之勇。高适在《燕歌行》中,以将士面对“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的酷烈战争,表现出“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哪顾勋”[18]的无私报国。

但不可回避的是,盛唐边塞诗人的这种豪情也往往伴随着“边愁”。边地辽远,生活苦寒,“五月天山雪, 无花只有寒”(李白《塞下曲》),羌笛“怨”杨柳自在情理之中。在组诗《从军行》中,王昌龄才抒发“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的豪情,又流露出“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19]的愁绪。

由于战争的影响,所以各民族出现了空前的融合,再加上唐统治者采取开明的民族政策和民族思想,从而扭转了自古以来大汉民族鄙视少数民族的偏见,如中唐太宗说“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20】,在李世民的带头下诗人们也逐渐摒除了民族偏见,这就从很大形势下促进了民族关系的改变,为各民族边塞诗人的互相交流提供了一个平台,由于各民族诗歌风格的相互融 合,为诗歌的发展补充了异样的血液,从而促进了 边塞诗的繁荣.

作为一个独立的整体,唐朝边塞诗派的出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同时,它的形成也经历了较长时间的酝酿。事实上早在边塞诗派形成之前,不少文人已经创作出数量可观且远胜于前代的边塞诗,像骆宾王,陈之昂等,但唐代边塞诗派的真正形成却是在盛唐时期。从骆宾王到陈之昂,初唐边塞诗大大地发展、丰富了,虽然还未能形成独立的流派,但已为盛唐边塞诗派的出现做了多方面的准备,预示着一个更加繁荣的边塞诗创作时代的到来。

由此观之,盛唐边塞诗繁荣的原因不是单方面造就的,而是由多方面因素综合构成的,是唐王朝雄厚的国力、开明的文化政策、士人锐意进取的民族精神及下层民族之间长期的战争与融合谱写出来的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史诗。

参考文献:

[1]林庚.唐诗综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59页

[2]陈铁民.关于文人出塞与唐边塞诗的繁荣.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2002(9-12)

[3]车保仁.唐边塞诗所反映的民族和睦.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1988(10-12)

唐代边塞诗篇4

【关键词】边塞诗; 鉴赏; 方法

在唐朝,尤其是盛唐时代,由于国势强盛,疆域广阔,交通便利,国内外各民族之间经济文化交往增多;守边和扩边的战争也较频繁,不少边帅能文能武并且喜欢延揽文士;知识分子视野开阔,精神振奋,不少人带着建功立业的愿望,投笔从戎,赴边求功。正如杨炯诗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王维诗句“忘身辞凤阙,报国取龙城。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岑参诗句“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丈夫一英雄。”这些因素,促成了唐代边塞诗的繁荣,形成一个边塞诗派。

边塞诗指的是那些以边塞风光、军旅生活为表现对象的诗,是唐代诗歌的主要题材,是唐诗当中思想性最深刻,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一部分。一些有切身边塞生活经历和军旅生活体验的作家,以亲历的见闻来写作;其创作贯穿初唐、盛唐、中唐、晚唐四个阶段。其中,初、盛唐边塞诗多昂扬奋发的格调,艺术性最强。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就是初唐写作边塞诗较多的作家,此后其他著名诗人如杨炯、陈子昂、杜审言等人也创作边塞诗。边塞诗创作一时蔚为风气。

盛唐是边塞诗创作的鼎盛时期,涌现了著名的边塞诗派,代表诗人有高适、岑参、王昌龄、李颀、王维。除此之外,盛唐大诗人李白、杜甫都写过边塞诗,这些边塞诗成为他们的代表作的一部分。如:李白的《关山月》、《塞下曲》六首、《战城南》、《北风行》,杜甫的《兵车行》、《前出塞九首》、《后出塞六首》等。另外一些诗人也有边塞诗的名篇传世,如王昌龄有《出塞》、《从军行》,王之涣有《出塞》,王翰有《凉州词》。盛唐成为边塞诗创作的顶点,此后中晚唐并没有出现边塞诗的大家,但题材有所扩展。宋朝的范仲淹、贺铸、陆游、辛弃疾等也有边塞诗传世,但影响远不如盛唐时期。

边塞诗作为诗歌大家族中的一员,除了具有一般诗歌的特点,还有它的独特之处,我们掌握了边塞诗的这些特点之后,鉴赏起边塞诗来就会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一些,边塞诗主要是结合雄伟、壮阔的边塞景色的描写,表现边塞将士驰骋沙场、抗敌御侮的爱国思想和豪情壮志,风格奔放雄伟,豪迈悲壮。诗歌内容主要有:

1、以诗歌来反映边塞的山川景物和风土人情

2、表现从军边塞、杀敌报国的意志

3、讴歌边塞将士不畏辛劳、保卫边陲的战斗精神

4、抒发御敌建功的愿望和安边定远的思想

5、描写将士和亲人相互思念的深沉情感

6、讽刺并劝谏拓土开边、穷兵黩武的统治者

7、表现将士和人民厌战怨征的情感

列出了边塞诗的内容之后,我们再把边塞诗中经常出现的意象及鉴赏边塞诗时常用的术语作一个归纳:

从用品看:金鼓、旌旗、烽火、羽书、戈、矛、剑、戟、斧、钺、刀、铩;

从地名和民族名看:碛、西、轮台、龟兹、安西、楼兰、夜郎;胡、羌、羯、夷、单于;

从景物看:大漠、烽烟、长城、黄沙、长云、秋月、雪山、孤城、雁飞、鹰扬、箭飞、马走;

景物的特点:雄奇、奇丽、奇寒、辽阔、壮阔、广阔;

感情特点:豪迈、豪气、豪情、报国之志、杀敌豪情、昂扬精神;

美学风格:雄浑、磅礴、豪放、浪漫、悲壮、瑰丽、奔腾、峻伟;

常用手法:比喻、夸张、用典、烘托。

了解了边塞诗的这些知识之后,如何更好的理解、鉴赏这类诗歌呢?我们认为,应该注意从以下几个角度去掌握。

①了解诗歌创作的时代背景,即把握时代特征。 边塞诗是时代的产物,是最能体现国运兴衰的作品,所以,如果能对作者所处的时代有所了解,对体会作品的内容和作者的感情肯定是大有帮助的。诗评家常称赏“盛唐之音”,边塞诗正是构成“盛唐之音”内容的一个基本方面。“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王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王昌龄),豪迈,勇敢,一往无前,即使是艰苦战争,也壮丽无比;即使是出征远戍,也爽朗明快;即使是壮烈牺牲,也死而无悔。到了中晚唐,国势开始衰微,虽然诗人们仍保持着昂扬向上的基调,但不免夹杂着多少悲壮,多少婉伤:“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李益),“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陈陶)。

到了宋代,国家在民族斗争中一直处于劣势,外侮不断,国难当头,在边塞诗中流露出来的感情,就更多地体现在报国无门的愤懑(陆游“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更多地体现为归家无望的哀痛(范仲淹“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尽管仍洋溢着一股爱国热情,但和盛唐时代的边塞诗相比,不免更多一些凄凉,更多一些惆怅。时代不同,边塞诗的题材、主题基本类似,风格也差别不大,却都分明展示了各自不同的时代特征。

②推敲作品中蕴含的不同的思想感情。 边塞诗题材的兴起,是与诗人们的生活范围有所扩展紧密关联的。从边塞诗中,我们看到诗人的眼界开阔了,诗歌的境界拓展了,诗歌的内容更显得异彩纷呈。有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有报效国家的激情:“誓欲成名报国,羞将开口论勋”(张说)。

不少诗人在塞外军营生活多年,如高适、岑参、李益等,他们的边塞诗中的内容几乎涉及到了边塞生活的各个方面:有的写出征士兵的乡愁和家中妻子的离恨(李益“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有的表现塞外生活的艰辛和连年征战的残酷(岑参“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有的反映对帝王黩武开边的不满和对将军贪功启衅的怨恨(高适“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 有的表现报国无门的愤懑和归家无望的哀痛(陆游“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有的惊异于塞外绝域那种迥异于中原的风光(李益“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我们在阅读这些诗歌时,要能够区别每首诗作思想内容上的细微差别。比如岑参的边塞诗,以慷慨报国的英雄气概和不畏艰苦的乐观精神为其基本特征,更多地描写边塞生活的丰富多彩。他也写过一些在边塞怀土思亲的诗歌,如为后人传诵的《逢入京使》:“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事情虽小,情意深厚。同时,我们还要体会到,跃动于边塞诗中的种种矛盾:慷慨从戎和久戍思乡的矛盾;卫国激情和艰苦生活的矛盾;痛恨庸将和献身精神的矛盾等等。

③体会不同的艺术风格。 边塞诗的艺术风格也是异彩纷呈。有的豪放旷达,如王翰的“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有的雄奇壮美,如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的豪壮悲慨,如杜甫的“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有的委婉清丽,如李白的“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只有通过对诗歌字句的细细体会,才能准确地领会到由于不同时代、不同内容、不同诗人的不同艺术素养、不同生活遭遇,反映在边塞征战诗这个大主题下异彩纷呈的艺术风格。

以陈陶《陇西行》为例:”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首诗思想内容有显著特征:既以昂扬的爱国热忱,歌颂了戍边将士保家卫国,奋勇杀敌,不怕牺牲的精神,又毫不讳言战争的另一面,以沉痛的心情表现了战争所造成的家破人亡的惨痛悲剧。诗的前两句写战事的惨烈,将士的奋勇。”誓扫“句从士气以见战争的性质,”五千“句从牺牲之大来表现战争的壮烈和将士义无反顾的奋斗精神。后两句宕开一笔:远方戍人已成为无定河边的尸骨,家乡的妻子却不知,梦见的仍然是音容栩栩的良人,仍然朝思暮想,守着、盼着他回来团聚的这一天,而他却永远也不能重回她的身边。这两句通过现实与梦境的对比,将悲剧意味表现得浓烈深长。

诗歌鉴赏是语文教学中的难点,而边塞诗,由于学生接触较少,鉴赏起来更是有一定的难度,希望这篇文章能对我们鉴赏边塞诗有一定的帮助。

参考文献

[1] 《唐代边塞诗研究论文选粹》,甘肃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

[2] 《盛唐边塞诗评》,漆绪邦,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唐代边塞诗篇5

边塞诗在唐代蔚为大观,涌现了一批优秀的边塞诗人。唐朝的强盛塑造了高度自信的时代风貌,也使得诗人们有强烈的入世热情和积极的政治关怀,纷纷前往边塞,而边塞的奇异经历又使他们的诗风有所转变。本文以岑参为例,谈谈西出阳关对诗人诗风转变的影响。

关键词

边塞诗 西出阳关 岑参 诗风转变

边塞诗是唐代诗歌的主要题材,是唐诗当中思想性最深刻,想象力最丰富,艺术性最强的一部分。自初唐开始,边塞诗在唐朝的逐渐强盛和高度自信的时代风貌中走向繁荣,至盛唐达到边塞诗的的鼎盛期,涌现出以岑参、高适、王昌龄等为代表的边塞诗派。边塞诗派这一说法,不只强调了作为这类诗歌创作主体的诗人人数之多,形成群体,而且还强调这些诗人在精神上有某些共同的时代内容,那就是盛唐诗人对国家、社会的强烈关注,换言之,边塞诗在盛唐的大盛,反映了士人强烈的入世热情和积极的政治关怀,以及由此带来的尚武精神和豪迈意气。

岑参是唐朝边塞诗中最富盛名、成就最高的诗人之一,这位大诗人的诗风在出塞前后的变化,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唐朝西出阳关诗人这个群体在出塞后的所见所闻带给他们的人生以及诗歌创作的影响,故以岑参为例,浅谈西出阳关诗人群体的诗风在出塞前后的变化以及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

岑参的生平和诗歌创作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以两次出塞为分界线,第一次出塞前为第一个时期,两次出塞为第二个时期,第二次出塞回归至去世为第三个阶段。岑参诗歌创作最重要也是成就最高的时期显然是他经历两次出塞的第二个时期,从天宝八年至肃宗至德二年。

岑参出身于仕宦家庭,他的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曾官至宰相,父亲也两任州刺史。但岑参幼年丧父,家道衰落,跟着兄长学习。十五岁时,家庭移居嵩山少室。在嵩山少室读书成长的经历,使他的早期诗歌中流露出耽于山水、恬然自适的思想情绪,然而出身于中途没落的仕宦家庭的他,在二十岁后又为重振家声而积极入世,之后的十年,他为仕途奔走于京洛之间,广泛交游,为排遣失意之感,又漫游河朔,因而他的早期作品中既有田园山水之作,又有因自身仕途坎坷而作的怀古排遣之作,因而写景之作与抒怀之作成为岑参早期的代表作。

天宝八年,岑参与当时不少文人一样走上了投笔从戎的道路,希望可以到边庭去博取功名。初次出塞,岑参意气昂扬,对未来充满着希望,高唱“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塞垣苦,岂为妻子谋!”(《初过陇西途中呈宇文判官》)然而诗人毕竟是第一次从军西征,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常在诗中流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逢入京史》)“渭水东流去,何时到雍州?凭添两行泪,寄向故园流。”(《西过渭州,见渭水思秦川》)但在适应了军旅生活之后,于天宝十三年第二次出塞的岑参胸襟开阔,心情振奋,生活阅历的更加丰富和视野的更加开阔,让他写下了大量气势磅礴、雄奇高亢、多彩烂漫的边塞诗,达到了个人诗歌创作的全盛时期。

岑参的边塞诗抒发了自己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歌颂了唐军爱国将士的爱国主义精神,记述了军旅生活的种种感受,描写了西北奇异壮丽的自然风光和生活风貌。他用自己发达的感受力和想象力将他人眼中荒凉单调的边塞生活描绘得如此丰富多彩。他又用瑰丽的语言、新奇的表现手法,对奇异的大漠风光予以生动的艺术表现,更常常运用奇妙的想象和形象的比喻来描绘眼前的事物,从而制造出奇峭的表达效果,往往出人意表,却又极为生动传神,最著名的莫过于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西域各族独特的民族风情对好奇的岑参来说也有很大的吸引力,故他的诗作中也有不少关于西部民族生活风情和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的记载,如对西域民族舞蹈之矫健、明快、活泼、俊俏大为赞赏的《田使君没人如莲花舞北旋歌》,以及反映各民族间互相交往的《与独孤渐道别长句兼呈严八侍御》。

从岑参的诗作中很容易看出诗人在出塞后,诗风从写山水的自然灵动和写怀古的沉郁转向了写边塞风光、军旅生活、边庭战争的俊、逸、奇、壮、悲。正如明代边贡《刻岑诗成题其后》中所说,“夫俊也、逸也、奇也、悲也、壮也五者,李杜弗能兼也,而岑诗近焉。”

唐代边塞诗篇6

关键词:唐代诗歌;王昌龄;龙城;卢龙

abstract:like that in poems in the northern and southern dynasties and those in the tang dynasty,“the town of long” in passing through the fortress,one of wang changling's best-known poems,was used as an allusion,referring generally to a border town or a border fortress but neither to the town of long of the huns nor to the town of long in the kingdom of qianyan nor mistakenly to the lulong. the expression “lulong” was first used either as a function word or as a lexical word and later turned from a current allusion to a classical allusion. like “the town of long”,lulong also refered either to a border town or to a border fortress.

key words:poetry in the tang dynasty;wang changling;the town of long;lu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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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龄《出塞二首》之一云:“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首千古传颂的唐人绝唱,迄今有一个纠缠不清的问题,即“龙城”何所谓?

清人阎若璩《潜邱札记》谓:“王少伯《出塞》诗:‘但使龙城飞将在’,遍阅《文苑英华》凡十数本并同。惟宋椠本《王荆公百家诗选》‘龙’作‘卢’。或者颇以为疑,来质余。余曰:‘卢’是也。李广为右北平太守,匈奴号曰‘飞将军’,避之不敢入塞。右北平,唐为北平郡,又名平州,治卢龙县。唐时有卢龙府、卢龙军,杜氏《通典》:‘卢龙塞在县西北二百里。’其土色黑,山如龙形,故名。若‘龙城’,见《汉书·匈奴传》:‘五月,大会龙城,祭其先、天地、鬼神。’崔浩曰:‘西北胡皆事龙神,故曰大会处为龙城。’所以,唐窦威《出塞》:‘潜军度马邑,扬旆掩龙城。’杨炯《从军行》:‘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即王少伯又《从军行》:‘去为龙城战,正直胡兵袭。’则‘龙城’明明属匈奴中,岂得冠于‘飞将’上哉?”[1]卷3自此说出,后人或是之,或非之,或另辟它说,或并列二说。

陈友琴《关于“龙城飞将”》一文[2]286,郁贤皓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第3卷王昌龄《出塞》诗注[3]52,均以阎说为是。沈祖《唐人七绝诗浅释》[4]45、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唐诗选》[5]87则依据阎说而径改“龙城”为“卢城”。

认为阎说似是而非者有金性尧《唐诗三百首新注》[6]367及李云逸《王昌龄诗注》[7]130。

马茂元《唐诗选》[8]130、马茂元、赵昌平《唐诗三百首新编》[9]86、富寿荪《千首唐人绝句》[10]81、顾青《唐诗三百首(名家集评本)》[11]501均以为是合用卫青袭取匈奴龙城、匈奴称李广为“汉之飞将军”二典。

黄肃秋、陈新《唐人绝句选》[12]33、孙琴安《唐人七绝选》[13]28则并列“龙城”即“卢城”和兼指卫、李事二种说法。

高步瀛《唐宋诗举要》[14]793、喻守真《唐诗三百首详析》[15]329皆注龙城为匈奴祭祖、祭神之地。

李永祥《唐人万首绝句选校注》谓:“汉北平郡,辖境相当于后之营州,营州州治为龙城,故谓李广‘龙城飞将’。”[16]139

孙其芳《“龙城”试解》一文则“疑此龙城为‘陇城’之讹……。龙字,或以为诗人因同音而讹。”[17]

另外,今人编辞典[18]506,注唐诗[19]卷132,凡遇“龙城”一辞,几乎无例外地用匈奴龙城来作解释。

以上诸家解说,可概括为这样几种:一、王昌龄诗中龙城指匈奴祭天之所;二、李广不曾至匈奴龙城,故王诗中的龙城与李广无关;三、后世龙城县曾为汉代右北平之辖地,故王诗中的龙城与李广有关;四、将卫青进攻匈奴龙城与李广镇守右北平的事迹合而为一;五、唐之卢龙城与汉之右北平同属一地,而李广又曾为右北平太守,故“龙城飞将”应依《王荆公百家诗选》作“卢城飞将”;六、李广是汉陇西成纪人,“称陇城,犹如称成纪也”,故“龙”为“陇”之讹。

综合来看,显而易见的是无论作哪种解读,都要把“龙城”坐实为某地,且其论据又仅限于一二首诗,未能通观众多见于南北朝隋唐时期诗歌作品中的“龙城”与“卢龙”。

南北朝时,龙城、卢龙等地名已见于诗歌作品中,而见于唐诗中的则更繁多。对于这么多诗篇中出现的龙城、卢龙等,岂可皆以诗人误认“卢龙”为“龙城”来解读,或皆以合用卫青与李广之事典来解读,或皆以版本文字之误来解读?

2

要弄清南北朝隋唐这一时期诗作中的“龙城”及“卢龙”何所谓,得先弄清此二地的设置沿革。

《通典》卷178《州郡》:“营州今理柳城县。……秦并天下,属辽西郡。二汉及晋皆因之。慕容皇光以柳城之北,龙山之南,所谓福德之地也,乃营制宫庙,改柳城为龙城,遂迁都龙城,(注:《晋书》卷109《慕容皇光载记》:“……筑龙城,构宫庙,改柳城为龙城县。……[晋成帝]咸康七年,皇光迁都龙城。”)号新宫曰和龙宫。后燕慕容宝、北燕冯跋,相继都之。后魏置营州。……[隋]炀帝初州废,置西辽郡。大唐复为营州,或为柳城郡。”据此,唐代营州即汉代辽西郡之地,而汉代右北平郡在辽西郡之西,龙城最早设于前燕慕容皇光时。又据《隋书》卷30《地理志》辽西郡条、《旧唐书》卷39《地理志》营州条,至隋文帝开皇初年,改龙城县为龙山县,开皇十八年又改为柳城县,唐代仍因之。再据《晋书》卷14《地理志》:“慕容垂子[慕容]宝迁于和龙,……[冯]跋僭号于和龙。”《魏书》卷106上《地形志》:营州治所为和龙城,辖县有龙城。可见,作为县名则称为龙城县,作为城名则称为和龙城,也称作黄龙城。(注:《宋书》卷76《朱修之传》:“鲜卑冯弘称燕王,治黄龙城”。卷97《夷蛮传·东夷高句丽国》:“先是,鲜卑慕容宝治中山,为索虏所破,东走黄龙。义熙初,宝弟熙为其下冯跋所杀,跋自立为主,自号燕王,以其治黄龙城,故谓之黄龙国。”)这都很清楚地显示出龙城县和龙城在十六国及北朝时期的沿革变迁,然至唐代,就成为古地名了。其地当在今辽宁朝阳,位于辽河流域西部。

《通典》卷178《州郡》:“平州今理卢龙县。……秦为右北平及辽西二郡之境,二汉因之。晋属辽西郡。后魏亦曰辽西郡。隋初治平州,炀帝初州废,复置北平郡。大唐因之。领县三:卢龙汉肥如县。……卢龙塞在城西北二百里。”据此,唐代平州跨越汉代“右北平及辽西郡之境”。又据《隋书》卷30《地理志》北平郡条、《旧唐书》卷39《地理志》平州条、《新唐书》卷39《地理志》平州北平郡条,隋文帝开皇年间,改汉辽西郡肥如县为卢龙县,唐因之,为平州治所,并有卢龙府,天宝年间又置卢龙军,是通向塞外的门户。这对唐人来说,无论是作为行政区划的卢龙县,还是作为军事防区的卢龙府、卢龙军,都是新地名。其地当在今河北卢龙,紧邻辽河西部地区。

既弄清了地理上的沿革变迁,再来看唐代以前见于诗歌作品中的“龙城”、“卢龙”,就可以发现这样一种现象:两晋宋齐及北魏以前的诗作中未见此地名;(注:案《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魏诗》卷2温子升《凉州乐歌二首》之二中的“龙城”,或指龙桑城,俗名龙城,在今甘肃岷县一带,见《水经注》卷2《河水》;或指龙夷城,在今青海乐都一带,见《初学记》卷8《州郡部·陇右道》。又《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北周诗》卷1王褒《从军行二首》之二中的“卢龙”是指在今河北喜峰口附近一带卢龙塞,而非卢龙城,见《三国志》卷1《魏书·武帝纪》、卷11《魏书·田畴传》。)梁陈以后的诗作中只见“龙城”及其异称“黄龙”;在唐诗中则是“龙城”与“卢龙”二者俱见,并有一个清晰的趋向,即唐前期多见“龙城”,少见“卢龙”,中期以后,“卢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现据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和中华书局影印本《文苑英华》,将南北朝时期诗歌中所见“龙城”、“黄龙”等地名的相关诗句依次列出。

昔随张博望,辞帝长杨宫。……季月边秋重,严野散寒蓬。日隐龙城雾,尘起玉关风。[20]《梁诗》卷8何逊《学古诗三首》之三

忽值胡关静,匈奴遂两分。天山已半出,龙城无片云。汉世平如此,何用李将军。[20]《梁诗》卷10吴均《战城南》

扬鞭渡易水,直至龙城西。[20]《梁诗》卷10吴均《渡易水》

黄龙暗迢递,青泥寒苦辛。[20]《梁诗》卷11吴均《咏怀诗二首》之一

遥看白马津上吏,传道黄龙征戍儿。[20]《梁诗》卷15萧子显《燕歌行》

天寒陇水急,散漫俱分泻。北注徂黄龙,东流会白马。[20]《梁诗》卷19萧子晖《陇头水》

边秋胡马肥,云中惊寇入。……月晕抱龙城,星流照马邑。[20]《梁诗》卷20梁简文帝《陇西行三首》

虽弭轮台援,未解龙城围。[20]《梁诗》卷21梁简文帝《赋得陇坻雁初飞诗》

黄龙戍北花如锦,玄菟城前月似蛾。[20]《梁诗》卷25梁元帝《燕歌行》

长相思,望归难,传闻奉诏戍皋兰。龙城远,雁门寒。[20]《陈诗》卷5徐陵《长相思二首》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朝见马岭黄沙合,西望龙城阵云起。[20]《隋诗》卷1卢思道《从军行》

漠南胡未空,汉将复临戎。飞狐出塞北,碣石指辽东。冠军临瀚海,长平翼大风。 云横虎落阵,气抱龙城虹。[20]《隋诗》卷4杨素《出塞二首》

龙城擒冒顿,长坂纳呼韩。[21]《文苑英华》卷197薛道衡《出塞二首》

细味以上诗语,可以得出这样几点认识:第一,没有哪首诗中的“龙城”是指匈奴祭天之所,再联系“龙城”一辞不见于两晋宋齐及北魏以前诗作之事实,说明诗人们接受的十六国之后的“龙城”,而由初设(公元341)至南朝梁人诗中首见之时,已有200年了,是个历史地名;第二,很难看出诗中的“龙城”及其异称“黄龙”具有实指某地之意,都是借指或泛指所处的辽西之地,甚至出于艺术夸张的需要而不顾地理方位;(注:案《颜氏家训集解》卷4《文章》云:“文章地理,必须惬当。……萧子晖《陇头水》云:‘天寒陇水急,散漫俱分泻。北注徂黄龙,东流会白马。’此亦明珠之,美玉之瑕,宜慎之。”清人卢文弓召注曰:“案:陇在西北,黄龙在北,白马 在西南,地皆隔远,水焉得相及。”王利器先生加案语曰:“所侈陈之地理,皆以夸张手法出之,颜氏以为文章瑕,未当。”对这种写法,古今人仍有误解者。如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卷21《李太白诗误》条云:“李太白诗:‘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按《史记》言……乃知汉与匈奴往来之道,大抵从云中、五原、朔方。明妃之行,亦必出此。……而玉关与西域相通,自是公主嫁乌孙所经,太白误矣。”(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道光十四年黄氏家刻本,1985年版,第1595页。)又如唐人上官仪《王昭君》一诗有句曰:“玉关春色晚,金河路几千”,刘南扬先生《唐诗通论》评说:“玉关即玉门关,金河,今名黑河,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南。咏王昭君而言玉关,误矣,其后李白《王昭君二首》之一亦同此误。”(巴蜀书社1998年版,第58页。))第三,诗中往往以处在华北、西北地区的边关要塞与“龙城”相对,如用玉关、天山、轮台、马邑、雁门来与“龙城”作对句,都是一东一西,说明当时人把玉门关、雁门关一带看做是中原与外裔在中西部地区的分界线,而把龙城一带看做是中原与外裔在东部地区的分界线;第四,早在南北朝诗人的笔下,就将“龙城”与李广牵连起来,且为“飞将”冠上“长安”字样,说明当时的诗人并不以“龙城”代指右北平。综合来看,南北朝时期诗歌作品中的“龙城”,是诗人在创作以边塞生活为主题的诗歌时,舍弃原始本意,仅取它在地理位置上具有出入东北边境所必经过的这一点,并形成一个艺术化、典故化的地理概念,即借指边城边关,或泛指边塞边境。故在解读时,不可将其拘泥或坐实为某一具体地点,否则,就会重蹈像颜之推等人那样的对艺术作品误解的覆辙。既然南北朝时期的诗人在作品中对“龙城”作如此用,那对唐人来说,已是约定俗成的典故旧事,如以上所录的吴均《战城南》、吴均《咏怀诗二首》之一、梁简文帝《陇西行三首》之一、《赋得陇坻雁初飞诗》、梁元帝《燕歌行》就被收在供创作诗文用典的《艺文类聚》等类书中,当诗人要用典故时,便从中拈取,以示出处有据,并不会先考证一番后而用之,此亦古代文学创作史上使用典故的一条通则。

由此再来看本文开头所提王昌龄《出塞》诗中的“龙城”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其实此句中的“龙城”就是边城边关的代名词、借用语,既不实指十六国时期前燕所置之“龙城”,也不是误指汉代右北平郡,更不是指匈奴祭天之地。这种把具有代表性的某一具体地名借用来指某一地域的写作方法,也并非仅此一见,如借用“咸阳”、“长安”来指京城或京城地区,就屡屡见于历代诗文之中。而且,从修辞艺术上讲,“但使龙城飞将在”是一种倒装句法,顺着意思读即为“但使飞将在龙城”,谓只要是李广或类似李广的名将坐镇边城、驻守边关。此句之所以要倒装,是为了平仄合律。“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二句的平仄是“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合乎格律。一旦按正常语序写成“但使飞将在龙城”,其平仄就变为“仄仄平仄仄平平”,则与下句的“仄平平仄仄平平”完全失对,很不合律。

3

作如此解读是否正确,可以唐诗中所及之“龙城”来验证。兹据中华书局断句排印本《全唐诗》、点校本《全唐诗补编》、影印本《文苑英华》,依次列出有关诗句如下。(注:案《全唐诗》卷78骆宾王《秋云》、卷535许浑《贺少师相公致政》诗中的“龙城”均指京城;《全唐诗》卷341韩愈《赠别元十八协律六首》之六、卷352柳宗元《种木槲花》诗中的“龙城”均指龙城郡,即柳州,故不录。)

雁门霜雪苦,龙城冠盖稀。[23]卷1王绩《在边三首》

鸣銮出雁塞,叠鼓入龙城。[23]卷3长孙无忌《五言奉和行经破薛举战地应诏》

潜军度马邑,扬旆掩龙城。[23]卷30窦威《出塞曲》

霜结龙城吹,水照龟林月。[23]卷35李义府《和边城秋气早》

涂山烽候惊,弥节度龙城。[23]卷36虞世南《从军行二首》

茄喧雁门北,阵翼龙城南。[23]卷41卢照邻《战城南》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23]卷50杨炯《从军行》

去为龙城战,正值胡兵袭。[23]卷140王昌龄《从军行二首》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23]卷143王昌龄《出塞二首》

铁马胡裘出汉营,分麾百道救龙城。[23]卷144常建《塞下》

是时天地阴埃遍,瀚海龙城皆习战。[23]卷203屈同仙《燕歌行》

弭节结徒侣,速征赴龙城。[23]卷264顾况《从军行二首》

谓是西流入蒲海,还闻北去绕龙城。[23]卷298王建《垄头水》

楼兰径百战,更道戍龙城。[23]卷317武元衡《石州城》

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侯印不闻封李广,别人丘垄似天山。[21]卷300温庭筠《伤将军》

细味以上所列诗句语意,“龙城”都是作为借指边关边城、泛指边塞边境的典故辞语使用的,没有一例是能够坐实为具体所指。金性尧先生说,杨炯《从军行》、沈亻全期《杂诗》、王昌龄《出塞》诗中的“龙城”都是泛指辽西地区[24]175,庶几近之。下面再依次列出有关“卢龙”的诗句。(注:案《全唐诗》卷392李贺《追赋画江潭苑四首》之四诗中的“卢龙”指卢龙山,即金陵狮子山,故不录。)

翠野驻戎轩,卢龙转征旆。[23]卷1唐太宗《于北平作》

莫卖卢龙塞,归邀麟阁名。[23]卷84陈子昂《送著作佐郎崔融等从梁王东证》

田畴不卖卢龙策,窦宪思勒燕然石。[23]卷120李昂《从军行》

东出卢龙策,浩然客思孤。[23]卷211高适《塞上》

雨雪纷纷黑山外,行人共指卢龙塞。[23]卷236钱起《卢龙塞行送韦掌记》

不卖卢龙塞,能消瀚海波。[23]卷238钱起《送王使君赴太原行营》

自有卢龙塞,烟尘飞至今。[23]卷270戎昱《塞下曲》

卢龙已复两河平,烽火楼边处处耕。[23]卷477李涉《奉使京西》

三代卢龙将相家,五分符竹到天涯。[23]卷477李涉《与梧州刘中丞》

卢如弼《和李秀才边庭四时怨》之二:卢龙塞外草初肥,雁乳平芜晓不飞。[23]卷688

案“卢龙塞”从古就是出入东北边地的著名塞道,至唐依然。上文说过,唐代不仅因袭隋朝卢龙县,还新设卢龙府、卢龙军,而卢龙塞属其所辖。这对唐人来说,既是现实实有之地,又是旧地名与新地名并存之地,还是常年战事不断之地。所以,唐诗中的“卢龙”比较复杂,这从上面所列诗例可以清楚地看出,既有写实的,如唐太宗、陈子昂等人所写即是;也有用典的,如李昂、卢如弼等人所写即是。不仅如此,就是在同一人之笔下,也有既写实又用典的情况,如钱起《奉送户部李郎中充晋国副节度出塞》与李涉《奉使京西》中的“卢龙”即属前者,而钱起《送王使君赴太原行营》与李涉《与梧州刘中丞》中的“卢龙”就属后者。而且,唐中期以后,朝廷失去对卢龙的控制,落入处于半独立王国的河北藩镇的手里,“卢龙”一辞也由此逐渐改变原义,由今典演化为故典,成为“龙城”的同义语,也是借指边关边城或泛指边塞边疆。当诗人在创作中涉及边塞题材的时候,对于“龙城”和“卢龙”就会不分彼此,只是根据个人习惯来使用,此即唐诗中经常混用的缘故。

综合以上众多诗例来看,吴均、卢思道、王昌龄、温庭筠等人都将李广与“龙城”牵连起来,绝非是一种巧合,而是诗歌创作中的用典习惯,此其一。在众多涉及“卢龙”一辞的诗例中,没有一例是将卢龙城简称为“卢城”的,此其二。故王昌龄《出塞》诗原本就写作“龙城”,而不可能是“卢城”之误。之所以会出现“宋椠本《王荆公百家诗选》‘龙’作‘卢’”的情况,道理很简单,宋人中也有与清人一样对“龙城”一语“颇以为疑”者,在未求证之下便作了妄改。

关于“宋椠本《王荆公百家诗选》‘龙’作‘卢’”是否确实的问题,将另拟专文,从文献校勘的角度加以考论,暂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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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边塞诗篇7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唐玄宗开元二十五年(737),河西节度副使崔希逸在对外战争中获得重大胜利,边境线往外推扩了许多。朝廷收到捷报后,就派王维一行来到河西节度使幕府。王维一行是带着朝廷任务的:一、唐朝边塞离京城L安遥远,边将有时会虚报、妄报战绩邀赏请功。王维等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查证捷报是否属实。二、若实际战况与捷报内容出入不大,王维将代表朝廷慰问、奖赏获胜的将士;三、作为朝廷的使者,王维一行将对这场战争的后续影响进行跟踪调查,作为朝廷任命边将和实施对外政策的依据。尽管王维当时任监察御史,官阶不高,但这显然是一次重要的使命,体现了朝廷对王维的信任。而且,王维有机会到边塞领略与中原大地迥然有别的奇异风景,心里应该是乐意的。有些文章认为,王维这次出使,是被朝廷权臣排挤的结果,所以心情黯淡,这种说法既无根据,也不合情理。从诗题看,《使至塞上》是王维已在塞上(河西节度使幕府)安顿之后的诗作。

首联“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关于“边”字,读者往往不能辨析其与“塞”字具有不同含义,而将二者混为一谈。“边”与“塞”的区别在于,“塞”指我军长期定居之地,具体到这首诗而言,指河西节度使幕府的所在地一带。而“边”,则位于塞外,在战争发生时,指敌我两军交锋的最前线。既然崔希逸的军队在这次战争中入犯敌人的地盘2000余里,那么诗中所谓的“边”与“塞”之间,就有相当一段距离了。细揆“问边”两字的语气,这应该是王维在河西节度使幕府安顿下来之后,正常履行使者的任务,即出塞到前线视察。关于“单车”,施蛰存《唐诗百话》指出:这是用旧典,《李陵答苏武书》云:“足下昔以单车之使,适万乘之虏。”(施蛰存《唐诗百话》,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这是有道理的。“单车”出征在唐代以前的典籍中多见,如《史记》《汉书》都已使用。发展到唐代,“单车”出征一词所标示的,主要是一种勇气。不过王维在这里用“单车”一词,似乎主要不是渲染自己的胆魄。诗句说自己简直想乘着一辆单车去前线,而不需要大部队护送。实际上,对于来自朝廷的使者,崔希逸是不可能不派遣随从护卫的。王维这样写,侧重于宣扬由于战争取得重大胜利、疆域得到拓展,即使“单车”出访也平安无虞。

属国,应解释为“附属国”。居延即居延塞,西汉太初三年(前102)强弩将军路博德所筑居延塞,称“遮虏障”,是象征大汉帝国版图雄阔的地理标记。“过”,可以理解成超过。这句诗是在说,我们大唐武功之强盛,已经可以与雄汉媲美;至于版图之辽远,则远远超过大汉帝国。这句诗同时也是在表扬崔希逸及其军队战功赫赫,使不少原敌方的附属国归顺大唐皇朝。而“单车欲问边”心理之能产生,就是以这一强盛的军事实力作为前提条件的。有些学者认为,首句的“问”字应理解为“向”。照我看,该诗若写于出使途中,可以这样理解。但既然这首诗写于诗人已使至塞上之后,则“问”字当理解作“视察”。

颔联“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在唐代以前,“征蓬”已经是古诗中的常用语。其渊源,是曹植《吁嗟篇》《杂诗》(高台多悲风)等诗篇所用的“转蓬”一词。后世受曹植诗作的影响,多将“征蓬”用于描述客子孤游的场景:“征”字明其远行在外的生活状态,“蓬”字取其飘忽不定、未有归宿的喻义。比如,南朝江总《别袁昌州》诗云:“客子叹途穷,此别异西东。关山嗟坠叶,歧路悯征蓬。”再如,卢照邻《西使兼送孟学士南游》诗云:“相看万余里,共倚一征蓬。”又如,张说《南中别陈七李十》诗云:“请君聊驻马,看我转征蓬。”有些读者就根据“征蓬”的这层意思,认为这句诗反映了王维受排挤而远赴边塞的孤独情怀。

实际上,当“征蓬”这一意象出现在边塞的地理环境中,还喻示着随心所欲自由穿行的状态。比如,在唐代以前,王褒的《出塞》诗很著名,其中就有句云:“飞蓬似征客,千里自长驱。”王维《使至塞上》一诗说到“征蓬”,不像是在渲染客子孤游之意;由于写作情景类似,这更像是在化用王褒的诗意。据此,我们不妨将“征蓬出汉塞”一句理解为:由于战争取得了胜利,诗人乘坐的车马无所顾忌,而可以像蓬草一样,离开塞上向前线自由自在地驰骋。

至于“归雁入胡天”,如果我们联系有关雁的历史掌故来理解,则这句似非纯然写景之句,而带有特殊含义。胡地有射雁的习俗,而唐代佛教流传,汉人一般不射雁。所以这句诗大致是说:由于唐军得胜,大雁可以平安飞入胡境了。另据《汉书》,汉使曾托言“雁足系帛书”,将苏武在北海牧羊的消息传给武帝朝廷。那么,王维也有可能在化用这一故事入诗,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即大雁似乎有意跟随自己飞入胡天,以获取唐军战胜的具体情况,并早日传至玄宗朝廷。

颈联“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联写景如画,是典型的秀句,向来为解读者所偏爱。比如,明代陆时雍《唐诗镜》录入《使至塞上》,批注云:“五六得景在‘日圆’二字,是为不琢而佳,得意象故。”至于其余几联,陆氏则不予置评。由于这两句一直被关注,出现了一些精彩的鉴赏文字。《红楼梦》第四十八回写香菱学诗,向黛玉报告阅读《使至塞上》的心得体会:

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情有理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似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

而孙绍振先生在《解读王维的〈使至塞上〉》(《福建论坛》2006年第12期)一文中说:

这里王维经营了一幅美好的画面,恰恰又是好诗,诗和画却达到了统一。因为这里的孤烟,一条垂直线;长河,一条水平线。这在绘画上,是静态的构图。这种静态构图,提炼得如此单纯,连征蓬、归雁都消失了,连白云、黄沙也视而不见,留给读者的,就是一个空阔的宇宙、静态的构图。一纵(孤烟)一横(长河),本来宁静得有点单调,再加上落日圆弧,就比较丰富了。这种丰富,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而且包含着内容上的。

苏轼在《题蓝田烟雨图》中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上述鉴赏文字,基本上就是沿着这一解读思路展开的。但是,解读者如果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联的写景艺术太过强调,便容易忽略诗句中所蕴含的边塞精神。

关于“大漠孤烟直”一句的真正含义,莫砺锋先生在“百家讲坛”上说唐诗时曾作过很好的解释。据唐代杜佑《通典》卷一五二记载,边制对举烽火有这样的规定:“每晨及夜平安,举一火。”所以“孤烟”,就是“平安烟”。这句诗虽然写景如画,但最重要的含义,应该是在称道由于战争取得重大胜利,边境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孤烟,是相对于敌情紧急时多燃烽火报警而言的。直,未必一定指烟气形态直冲而上,而是相对于多燃烽火时烟气杂乱而言的。至于“长河落日圆”一句,也有边塞战事已息的含义。因为如果边塞有战事,就会战尘飞扬、“旌旗蔽日”,必然出现王昌龄《从军行》所谓的“大漠风尘日色昏”这样的场景,而日圆的景象也就不会鲜明地呈现出来。可以说,《使至塞上》颈联反映了大唐边塞的承平气象,是对盛世的讴歌。

尾联“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诗中的“萧关”一词是虚用的。萧关在汉代处于中原进入西北或外族入侵关内的关键位置,属于塞上,因而战事频繁。典型例子如汉文帝十四年(前164),匈奴侵犯汉地,即由萧关攻入;而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等西击匈奴,也由此出塞。据杜佑《通典》卷一九四,h萧关在唐代属于平凉郡萧关县,并非处于国境紧要的位置,所以唐代诗文用“萧关”一词言边塞事,多系援引汉代故事,如王维《送韦评事》云:“欲逐将军取右贤,沙场走马向居延。遥知汉使萧关外,愁见孤城落日边。”据此,“萧关逢候骑”以理解成援引汉朝故事,较为合适。不过,王维在写这句诗时,还直接化用了前人何逊《见征人分别》诗:“候骑出萧关,追兵赴马邑。”综合上述各种因素,我们认为,“萧关”一词在诗中并非实际地名,而是代指远在塞外(而不是位于塞上)的屯兵之地,而候骑指在屯兵之地与前线之间来往穿梭的通信兵。至于“都护在燕然”一句,众所周知,是用后汉大将军窦宪燕然山勒石纪功的故事,意在赞扬崔希逸军击败敌人的丰功伟绩,而大唐疆域得以大大扩张。

唐代边塞诗篇8

安史之乱是唐王朝由盛转衰的标志,程千帆先生认为:“那是一个从噩梦中醒来却又陷落在空虚的现实里,因而令人不能不忧伤的时代。”频频出现“请表回军掩尘骨,莫叫士卒哭陇荒”(李益《回军中》)这种节节败退和惨烈的情景。中唐特定的社会现实也影响着诗风的变化,亲身感受到了国势衰落,人生苦痛,并长期接受血与泪浸染的诗人,再也焕发不出盛唐边塞诗人们那样豪迈奔放的诗情,高昂明快的歌唱被苍凉、凄苦的低吟所取代,中唐边塞诗的风格情调有了明显变化,李益正是这样一位开风气之先的边塞诗人。

由于他“生习世纷,中遭顿抑,边朔之气,身所经闻,故从军出塞之作,尽其情理,更深遐思”。长期身临其境的感受体验,加之高超的艺术感悟和表现力,使这类作品有着扎实的现实生活基础和别样的审美效果,发出了苍凉悲怆的边塞新声。

一、表达凄凉哀怨的边愁

初、盛唐边塞诗即使写“边愁”,也是一种波澜壮阔的“群情”,综合一种共同的情感现象,极少从个体和自我感受的角度来描述。如王昌龄“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 (《从军行》其一), “琵琶起舞唤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从军行》其二)二诗及《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等,在写愁的背景下,诗中依然不断闪烁着社会上升时期的力量美、意志美和人格美。同样写忧思和同情兵士之作,由于时代总体氛围的感染,也透出一股正气和率直,甚至描绘危险战局,都洋溢着悲壮的情怀。如高适《燕歌行》:“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记李将军。”

中唐,国力衰弱,边患不息,士兵长年守边,复员返乡的希望变得非常渺茫,漫长艰辛的边塞生活使士兵们倍加思念温暖的家乡,归乡无期,乡思中多了凄苦、无奈甚至绝望。在李益的边塞诗中,描写边愁的作品所占比例最大,有近20首。这种愁思给人的主要是一种忧郁而非昂扬,凄凉而非热烈的美感。正如姚鼐所言,它所引发的是一种“愀乎其如悲”的苍凉悲怆之声。

其《从军北征》、《夜上受降城闻笛》两首脍炙人口的篇章对边情的抒写就更加凄苦、哀婉了: “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偏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 从军北征》)“ 回乐烽前沙似雪, 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 一夜征人尽望乡。”(《 夜上受降城闻笛》)两首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通过虚写音乐情绪导致征人行为举止的细微变化, 实写征人的心理感受。在肃杀凄凉的边塞, 思亲怀乡是征人共同的感受,这种感受长期积郁胸中,无处表达,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煎熬! 在行军驻防的征途,突然听到一阵阵哀怨、凄切的音乐响起,征人们的浓郁思乡之情再也无法控制。而这一心理的变化过程,诗人并没有描写,在诗人的笔下只有千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动作变化:“一时回首月中看”、“一夜征人尽望乡”。它展现的是一幅聚焦完全一致的画面,悲壮中显出凄苦,哀怨中显出无奈,征人的心理刻画得栩栩如生。

二、描绘苍凉冷寂的景物

气势壮观的关塞、广漠无边的沙漠、绵延无尽的草原、高远明净的胡天、奇丽壮观的飞雪等是盛唐边塞诗中特有的意象群。而中唐诗人没有如此的胸襟气度, 他们有的是悲痛哀怨的心境, 于是他们选择细小、灰暗、狭窄的意象群营造令人涕泪沾裳的境界。这种景物在色调上是冷的而非热的,在听觉上是静寂而非喧闹的,其时间背景多在秋冬季节的黄昏及月夜这一时段。正如姚鼐所言,这是一种“如鸿鹄之鸣而入寥廓”的苍凉悲怆之审美意象。

李益十分讲究诗歌语言的锤炼, 他特别偏爱使用一些具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形容词, 在他的50 首边塞诗中,“寒”、“暗”、“孤”三个形容词使用的频率极高,其中“寒”使用了16 次,“暗”使用6次,“孤”使用4次。这些词语的准确运用,使他的诗歌意境显得特别的凄冷、悲凉。如:“苍崖抱寒泉”(《华阴东泉同张处士诣藏律师兼简县内同官因寄齐中书》)、 “空山月暗闻鼙鼓”(《从军夜次六胡北饮马磨剑石为祝殇辞》)、“天寒白登道”(《五城道中》)、“满碛寒光生铁衣”(《度破讷沙》其二)、“暗水入寒塘”(《月下喜邢校书至自洛》)、“ 沙头牧马孤雁飞”(《登夏州城观送行人赋得六州胡儿歌》)、“吹角当城汉月孤”(《听晓角》) 等句所渲染的气氛是肃杀、苍凉的,所营造的意境是凄迷、灰暗的, 所表达的情感则是十分低沉、忧郁的。

悲秋是我国古典文学中的传统情调。秋在文人的笔下,成了“凄苦悲况”的代称。李益不幸生活在中唐这一令人悲凄的时代,更不幸者,他个人仕途亦坎坷多舛,人生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荒漠边塞度过。荒漠恶劣的地理环境、干燥寒冷的气候、残酷无情的战争、久戍不归的乡思、不得升迁的苦恼,这一切都困扰着诗人,折磨着诗人,使得他充心中满了时代的悲凉和个人生活坎坷不遇的凄苦,因而诗人把这种感受凝聚笔端,形诸诗歌,秋的意象频频出现其诗中。如“破瑟悲秋已减弦,(《古瑟怨》)、“伤心不独为悲秋”(《上汝州郡楼》)、“秋来莫射南飞雁”(《送客还幽州》)、“秋风卷入《小单于》”(《听晓角》)。

塞外景色在岑参笔下,在充满豪情壮志、乐于戍边卫国的边塞将士心中,或许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而在胸有郁结、思乡盼归的中唐诗人和戍边士卒心中则成为终年无春、黄沙蔽日的苍凉冷寂景色。

三、选择短小体制的七绝

李益现存边塞诗50首,其中七绝22首,而七古只有2 首,七绝占到几乎总数的一半。盛唐边塞诗以雄壮昂扬为基调,意象群趋向于宏阔壮大,故多采用七古,其篇幅长,容量大,不但适合铺陈描写异域的奇丽壮观的景物,如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对边地狂风怒吼、飞沙走石的描写,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对雪中严寒的描写,岑参《火山云歌送别》中对火山的描写; 而且适合渲染、突出战争场面的激烈,如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把军队出师、战斗归来等场面都写得有声有色,高适《燕歌行》突出军情的危急、行军的飞速、作战的激烈等。所有这些都表现了盛唐人乐观昂扬向上的情感。而七绝所擅长营造的则是一种委婉含蓄、摇曳生姿的阴柔之美:“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七绝亦切忌用刚笔,刚则不韵。即边塞之作,亦须敛刚于柔,使雄健之章,亦饶顿挫,亦不落粗豪。”中唐边塞诗的情感表现为细腻、哀婉、深沉,意象群趋向于细小柔美,七绝篇幅短小,适合抒发中唐所特有的苍凉悲怆之情。《听晓角》中以雁代人,从雁取影,深一步、曲一层地写出了角声的悲亢凄凉。雁犹如此,人何以堪,征人的感受更不必说;《从军北征》描写的远征军不仅在雪后的天山下、刺骨的寒风里,而且在荒漠上、月夜中,这就使人加倍感到环境的荒凉、气氛的悲怆。长期征战的士兵的哀怨之情跃然纸上。

李益生活在唐代社会大转变的时期,在唐诗发展道路上,也处于诗风衍变时期。李益苍凉悲怆的边塞新声是其主流情绪,为开创中唐诗歌创作,特别是边塞诗创作的新局面起到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 清]沈德潜.唐诗别裁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 范之麟.李益诗注[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唐代边塞诗篇9

关健词:唐朝 宋朝 诗歌 宋词 对比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五千年以来中国这片土地上前前后后诞生了24个朝代。而说到文学特点方面,唐朝和宋朝是必须要提到的两个朝代。唐朝,是世界公认中国的最强盛的朝代之一。至今为止,西方华人所居住的地方也称为“唐人街”。宋朝,是技术发明最为突出的时代,各种各样的新技术都是层见叠出。唐朝和宋朝作为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两大朝代,更值得我们去对比与探究。

唐朝和宋朝文学文化的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到底有哪些?不同文化的产生与当时朝代的社会背景和社会现状有着密切的关联。我们先从唐朝的诗歌文化谈起,唐朝时中华民族最为繁华鼎盛的朝代,唐朝也是最为富裕的朝代。纵观唐朝诗歌,我们都会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诗歌流派:边塞诗。《唐诗三百首》中有着特别多的边塞诗,基本上唐朝的诗人都有写过边塞诗歌,并且内容都很丰富而且深刻,题材和风格都很奇光异彩。唐朝的边塞诗歌中从美学角度讲,总体的边塞诗歌都有着非常的壮美的风格,让人能够感到有种积极向上的生命力,从边塞诗上就能够体现当时唐朝有着气魄宏大的民族精神。如唐朝诗人杜甫杜少陵,也有“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战伐有功业,焉能守旧丘?”“拔剑击大荒,日收胡马群;誓开玄冥北,持以奉吾君!”的壮志诗篇。完全表现出了唐朝诗歌是以雄心壮志,大气磅礴为主。

然而宋朝诗歌则是以词的方式在中国文学历史上刻下了重重的印记。众人皆知,宋朝时期的的词有婉约派和豪放派。或许很很多多人认为的坡、辛稼轩、陆放翁他们写豪放派诗词的大气磅礴所吸引,但是在这里不得不说在早宋时期引领潮流是柳永李清照的委婉派诗词。以周邦彦、李后主、柳永等诗词家为“词之正宗”,恰恰代表了这种看法。婉约派的诗词特点的主要内容的侧重点是儿女风情。重视语言圆润、清新绮丽、音律婉转有种柔婉之美,内容却比较狭窄。由于很长时间词大多都婉转且柔美,促使人们形成了宋词以婉约为正宗的观念。所以宋朝的文学特点便是柔美。

我们看完唐朝诗歌的大气磅礴和宋朝诗词的婉约柔美的特点,我们对唐代诗歌和宋代诗词的文化差异就有了一些结论。无论是唐朝时期的诗歌还是宋朝时期的诗词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财富,在文学上的价值都非常高。在诗词的创作中都需要有丰富的文学底蕴,不论是运用典故还是要运用一些修辞手法,这些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学习。而且诗词也对平仄都有着很高的要求,这也是唐朝和宋朝文学继承的相同之处。诗歌和诗词的创作方式都有着不同的地方。

唐朝和宋朝的社会背景不同,唐朝是在马背上建立的建立以后唐朝依然与外敌争斗不断,也正是有统治者的强势才使得唐朝的士子有着积极进取的思想和开阔的胸怀,这样的社会背景的影响下使得唐朝有了丰富的文学创造力,也给唐朝的文学注入了崭新的活力。然而宋朝的统治者是通过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而上位。成为了皇帝后通过杯酒释兵权得以独占兵权,而后国家不重视战争,沉醉于酒水、歌舞、乐器。在这样环境的影响下促使婉约派诗词被大为追捧。

唐朝和宋朝的社会主流思想发生了改变。唐朝是个开放的时代,汉、回、鲜卑等民族的融合使得民族文化相互融合,佛教、道教、儒家思想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在这种开放的环境下唐朝文化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空前繁华。使得唐朝文化达到了古代巅峰,也促使了诗歌文学的发展。而宋代推行理学,禁锢了人们思想,人们思想不够活跃,所以使得比较严格的诗词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宋朝当时皇帝喜欢文学,在社会风气影响下诗词的题材相对狭窄。

当然,文学的不同也与当时社会的生产力有着密切关系。唐朝虽然十分的繁荣昌盛,如果和宋朝比起来唐朝的社会生产力还是比较弱的。在唐朝社会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使得唐朝当时习惯通过战争和武力来取得进步和发展,从而唐朝士子英勇豪迈、雄心壮志、大气磅礴。由于宋朝的社会生产力相对于唐朝有了很大的提高,使得宋朝社会表面上比较繁荣昌盛,对于普通的学子,通过创作词也能够吸引统治者来谋取仕途的发展。所以使得宋朝的文学比较的柔美。

唐代边塞诗篇10

旅游景观的历史、文化、自然资源是支撑景点的核心竞争力。文字是让受众理解地域文化、扩展景观点的游览内容最直接的方式。常见于中国古典园林中的有古建匾额、对联、题字,现代景观装置、雕塑等作品上的说明标示性文字,或将文字直接赋予各类景观小品之上。其应用以直述居多,识读性强。本文所举的松潘县松州古城景区城墙上的汉唐边塞诗长廊即是在文化资源的整合应用上采取直述文学作品的方式创作的景观节点。

二、文化资源的整合应用在旅游景观设计中的现状

近年来我国文化产业、旅游业、基础建设发展较快,旅游投资持续增长,各类旅游景观项目如雨后春笋般得到开发。在参与旅游规划、景观设计项目实践中,感受到文化因素在规划与设计中正日益成为备受关注的问题,甚至成为核心竞争因素,是展开设计的依据。许多遗址类旅游景点直观再现历史场景,对其历史、文化的挖掘重视程度高,还原历史的脉络明晰,其历史、文化价值得以保留,成为成功景点的案例比比皆是。部分新开发景区,对其历史、文化资源的挖掘,整合工作仍有进一步细化、深化的空间。

三、松州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

据阿坝州旅游发展委员会的2014年12月旅游经济运行情况信息显示,“2014年1-12月,阿坝州共接待海内外游客2876.17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242.74亿元人民币,较2013年同期分别增长25.62%和24.06%。”发展旅游业对于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有重要意义。而其文学资源,是文化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文学资源的整合对于提升区域旅游景观的文化审美功能具有重要意义。位于四川阿坝松潘县境内,地处边陲的松州古城,1992年被列入四川省省级历史文化名城,是整个川西北高原唯一一座兼具军事戍边和汉唐文化的高原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为松州古城景区的一部分,作为新开发的景点,目前已经完成了古城墙上有关项目的开发与打造。

位于松州古城北门广场的“汉藏和亲”雕塑,文化背景为公元638年,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向唐朝皇帝求婚未允,遂攻打唐边防重镇松州,即松州之战。贞观十四年(640年)十月,吐蕃大相禄东赞入唐再次求婚,太宗许,终于娶文成公主,与唐联姻[1]56-57。公主入吐蕃途中,凝视昔日战场,感慨道:“兴师相戕罪也,余将和睦唐蕃。”其景观节点与松潘古城文化资源一脉相承,能与游人产生共鸣。可见文化资源的整合是开发旅游景区的基本依据。松州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位于几经修建的松州古城城墙上,是文学美学价值体现在旅游景观设计中较为直接的案例之一。我国历史上出现过许多著名诗人、文学家描绘边塞之壮美辽阔,征人之离愁别怨,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文学艺术遗产。曾客居松州的杜甫,心系边防军事重镇松州,就曾写下《西山三首》等不少边塞诗歌名篇。

松潘县为藏、羌、回、汉聚居区,据《松潘县志》记载:松潘,新石器时期已有人类活动。蜀山氏(蚕丛氏)立国后为蜀国领地。夏禹时期,分天下为九州,松潘为梁州西北境。唐高祖武德元年(618年),置松州(治所在今松潘县进安镇)、扶州,隶松州都督,领嘉诚(治地同州)、交川、平康、盐泉4县[2]80。从政区、建置上看,自唐起置松州、松州都督府。松州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正是取汉唐边塞诗作为整合范围,设计手法以直述文学作品的设计形式,在游客行走于城墙时作为体量较小的景观节点进行欣赏,设计手法较为单一,但直述诗歌的手法使得诗词可读性较强。诗中多处出现的“羌笛”鲜明地勾勒出边塞的主题,提升了对松州古城作为昔日边塞军事要镇历史的感性认知。松州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在汉唐边塞诗的整合范围内,所选诗歌内容十分丰富。有描绘将士的满怀豪情与西北壮丽风光的――“蕃州部落能结束,朝暮驰猎黄河曲。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也有描绘边塞动人春光的――“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松州古城汉唐边塞诗长廊共有37组雕塑小品,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