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资本的开发与防控

时间:2022-08-11 10:53:00

民间资本的开发与防控

一、引言

亚当·斯密认为,资本现象的产生,反映出人类从狩猎、游牧和农业社会中,自然地过渡到商业社会的过程。在商业社会中,通过彼此依存、专业分工和贸易交流,人类可以大规模提高生产力。资本是一种“魔力”,它可以提高生产力,创造剩余价值。亚当·斯密给予的启示是,资本不是积累下的财产,而是蕴藏在财产中的一种潜能,它能够衍生新的生产过程。

资本的根本属性是一种带来价值增殖的价值。资本的这种特有属性,促使温州民间资本极其活跃。保守估计,温州民间资本至少有6000亿之多,投向可分为两类,一类投进了实体经济,从实业到实业,比如从制鞋、制革、打火机、电器等,已在全国投资3万家工业企业,总额达3000亿元,并建立了300多个专业市场,目前通过因势利导,在国家扩大内需政策的背景下,这部分资金正投向新产业、新项目;另一类则进入了流动性很强的领域,不少温州商人虽然做制造业,但并不满意制造业5%-8%的毛利率,普遍希望可以获取更多更快的财富效应,集资款转化为“投机资金”,到处炒煤、炒房、炒股等,这部分资本流动性比较高,需要引导和规范,因为它的盲目性强,运作中很容易造成风险。

二、温州民间资本的投资路径与风险分析

(一)温州民间资本的房地产投资与风险分析

1998-2001年,温州的民间资本大量投入当地房地产,促使当地房地产价格以每年20%的速度递增。从2000年开始,温州人开始在上海、杭州、北京、苏州、厦门、武汉等地置业,这就有了“温州购房团”。据不完全统计,温州市区及乐清、永嘉等县约有8万多人在全国购置房产,其中至少90%以上是炒楼,业界广泛认同的是,温州有10万人在炒楼,动用的民间资金高达1000亿元。商铺、公寓、别墅是温州人炒房的首选。

方兴未艾的房地产业正好给温州的闲资提供了一个出路,表面看起来的确如此,但深究起来,却是误入歧途。炒楼毕竟是短期的获利行为,一旦政策波动,或炒楼资金链断裂,其风险可想而之。姑且不论大量游资涌入房地产市场所带来的负面作用,单以温州经济发展利益衡量,如此本该在产业推进中发挥作用的资金大量流失,对温州经济发展后劲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如果10万温州人拿着1000个亿“炒楼”,那么这1000亿中已经参与到炒楼的部分,不过是支撑整个炒作市场的一个资本系数。而这无疑意味着,温州购房团正在撬起一个可怕的产业黑洞。此过程中银行实际在承担着大部分风险,不及时控制,最终将演变为一个巨大的金融黑洞。因为房地产市场模式,只要负担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钱,就可以拥有一座完整的房产。那么这1000亿游资,将托起一个规模达4000-5000亿的房地产市场,加上跟进的炒作资本,如此庞大的资金流和更庞大的房产市值,不啻是一个可怕的产业黑洞。

“炒房资金、民间借贷、实业投资”共同组成的温州资本正鏖战全国各地房地产市场。温州“炒房团”所掌握的资金并非自有资金,还有外来参股的资金,资金模式是“金字塔”式的结构,有的甚至是从银行贷款或借高利贷而来的,一旦被套牢,这些家庭就会倾家荡产,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金融风险。而高利贷本身也会带来风险,第一个是法律上的风险,因为民间金融目前在我国是不受法律保护的;第二个是利率比较高,本身就有风险。

(二)温州民间资本的煤炭投资与风险分析

前些年,随着煤炭投资的不断升温,山西省也出台了许多引导民营资本进入煤炭小企业的政策。温州资本源源不断地流向山西,进入煤矿。据统计,2005-2006年两年间,在山西估计有500多座温州人投资的小煤矿,总投资在500亿元以上。温州资本一度掌控了山西60%的小煤矿,年产煤炭8,000万吨,占山西省煤炭总产量的1/5、全国的1/20。2009年,随着山西省国土资源厅出台的《关于煤矿企业兼并重组所涉及资源权价处置办法》,温州人在山西投资的500多亿元投资全部要进入被国有大型煤矿兼并或收购的行列。投资煤矿最大的风险就来自政府频繁的政策变化,其次是煤矿生产中的风险,如矿难等,这些风险是不能预料的。

温州富裕的民间资金形成了一个独有的融资模式,一项投资的背后总会牵连到很多家庭。温州资本深陷山西煤矿,直接连累温州民间资本,连累一批温州投资人。温州人在山西投资的小煤矿的关闭造成大量的民间债务和无数家庭的破产,很容易引发因民间融资带来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在山西省此次整顿小煤矿“国进民退”的过程中,政府和国有企业更大的希望是,民营小煤矿能作价入股国有企业,这样既能保持民营投资的原有意向,同时也将减轻国有企业和当地政府的经济负担。但是,温州投资者没有一个人愿意被大型国有煤炭企业兼并,民营小煤矿作价入股与国有企业合作,无疑等于破产。而由于中间费用比较大,增加了国有企业运行的成本。在鲜明的成本差距中,温州投资者心里都清楚将自己的煤矿作价入股大型国有企业的后果了。

(三)温州民间资本私募股权投资及风险分析

创投实际上是建立在别人企业基础上的经营模式,这种投资方式更有选择性。在实体经济遇冷的情况下,温州资本又出现从房地产、煤炭、原油、棉花、股市中大幅回撤的迹象。人力资源成本升高、人民币升值压力加大以及内需走软,导致温商的实业投资越来越难。因此,温州民资寻求新的投资方向势必将转为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合一的领域。据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的不完全统计,2009年上半年温州民间资本进入到PE领域的规模大致有1500亿元,除了外地的创投机构到温州募资外,温州本地也成立了近200家创投机构。但随着后来爆发的金融危机,温州民间资本进入PE行业的步伐明显放缓,募资规模也出现显著下降。外地创投纷纷到温州募资的同时,温州本地的创投也在开始行动,并逐渐走向联合,以形成相对雄厚的资金团体,进行一些集中的股权投资。实业领域几乎已经无利可图,做实业的环境也越来越困难。温州民间资金正在抱团进入创投领域,已经有1500亿温州民间资金涌入了创投领域,成立投资基金数量达到300个。在经历了对房地产、矿产、棉花、股市、能源的投资之后,大量温州民间资金开始转向VC(创业投资)和PE(私募股权投资)领域。这是当前国际金融风暴下“温州热钱”的最新动向。VC、PE风险会表现如下几个方面:

一是竞争加剧致估值升高。参与PE/VC的人越来越多,各路资本的流入,对项目的估值确实整体在提高。二是进入门槛低,成功门槛高。中国的创业是进入门槛低,成功门槛高。而在美国,看一个行业其他人做得差不多了,就不做了。不管是创业还是投资,大家想的事情就是复制,看谁的钱多,比谁的融资能力强,以谁能上市为标准,很容易导致行业泡沫。三是风投不怕输钱怕输名声。目前一些风投企业出现诚信问题。

三、民间资本的开发路径与风险控制分析

(一)加快民间资本的对内市场开放

中国的金融市场很大程度上还是一个垄断的市场。应当放开和规范民间信贷。开放至少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是市场准入的开放,第二个是在价格保护方面的开放,第三个是对于金融管制的开放。在进一步放开管制,拓展中小企业融资渠道方面,积极发展小额贷款公司、村镇银行等小型信贷机构,同时尽快放开民间信贷。对于目前相继开展的小额贷款公司的试点工作控制过严,应尽早放开过于僵硬的行政控制。现行制度对于设立小型信贷机构、对资金互助社的要求普遍偏高。应制定更加符合现实、有利于吸引民间资本进入的准入制度,并根据小型信贷机构的不同性质或规模,设定不同的监管要求。据预测,目前温州民间资本总量大约在6000亿,一旦这些资本被激活,势必对温州民间资本有效配制以及引导温州经济健康发展起到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