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问题研究

摘要：近年来，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等地方性中小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发展迅速。目前，某省辖内已开展外汇业务的地方法人银行共30余家，其涉外收支规模占全省的30%左右。在激烈的国际业务市场竞争中，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经营缺乏差异化策略设计，客户群定位不够清晰，业务竞争存在弱点，现有外汇管理政策支持方向模糊且作用发挥有限。提出应在防范风险和分类管理原则下，及时进行政策协调完善，推进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健康发展。

关键词：差异化经营；风险防范；分类管理；政策支持

一、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经营差异化的必要性

随着涉外经济的快速发展，银行间国际业务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从地方法人银行自身业务经营和国家政策导向角度，必须要实施差异化、专业化的经营策略，积极服务中小企业发展。（一）地方法人银行经营特点要求开展差异化经营地方法人银行由于自身规模小、机构少、产品单一等特点所限，与大型国有、股份制银行在对优质客户的市场竞争中处于劣势，主要表现为：一是资本金规模有限。地方法人银行往往资本金规模较小，开办外汇业务时间较短，多为3-5年，以汇款、信用证、托收等传统业务为主，对同业拆借和外汇交易市场的依赖程度较高。如齐商银行、某农村商业银行外汇资本金分别只有2000万美元和200万美元，外汇业务同业竞争力较弱。二是境内外网点较少。相较国有银行及大型股份制银行，地方法人银行境内网点数量少、境外网点建设更是严重落后于大银行，外汇资金来源有限。部分银行通过行方式弥补网点少的缺陷，但仍相对被动。如农村商业银行无海外分支机构，国际知名度较低，只能通过国有银行代办进出口信用证等业务。三是产品创新能力不足。银行产品创新能力取决于银行人力资源及资产规模，大型国有、股份制银行在外汇业务产品尤其是融资产品创新方面具有相当成熟的经验，能够根据不同形势开发推广组合产品来应对风险和获取盈利，而地方法人银行往往不具备较强的产品创新能力。（二）地方法人银行风险防范与成本控制能力不足，要求开展差异化经营地方法人银行短债指标、融资性对外担保余额指标等均受额度控制，为大企业办理几笔融资业务就易导致“占满指标”，一旦发生企业信用违约则集中承受较大风险，中小企业融资业务则可分散风险。在产品同质化严重情况下，大银行可利用雄厚的资金实力提供相对较低的融资成本，顺利争到大企业的大额业务，而地方法人银行议价能力较弱，经营成本控制能力欠佳，与大银行进行全方位、全层面的趋同性业务竞争显然不够现实。因此，地方法人银行选择与自身服务能力相适应的中小客户群体，在外汇业务理念、机制以及产品服务的手段、效率、价格等方面细分市场，有利于增强核心竞争力，实现自身价值最大化。（三）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符合国家政策导向要求近年来，我国对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支持导向日益明显，不断出台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经济政策，当前稳健货币政策的实施要求中，也包含了为中小企业发展创造良好金融环境的内容。这为中小银行尤其是地方法人银行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经营发展空间，地方法人银行实施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将业务重点放在中小企业身上，既有利于找到业务发展和利润增长点，又符合当前政策导向契机。

二、制约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的影响因素

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中大企业业务份额普遍较高，个别银行日常发放外汇贷款（含贸易融资）中大企业客户业务占比达80%左右。制约地方法人银行差异化经营的因素主要为现有政策对银行为中小企业融资的支持效力不足，也有银行倾向于办理大企业融资业务、扶持中小企业客户能力欠缺等原因。（一）现有外汇政策对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缺乏具体政策规定目前，我国外汇管理政策体系仅从面上对银行业务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做出方向性要求，但缺乏明确、细致的支持措施。银行短期外债指标、对外担保余额指标等政策出台时均提及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如《关于核定2016年度境内机构短期外债余额指标有关问题的通知》等文件中提出“应重点向服务于中小企业的银行倾斜”、“应重点支持境内中小企业与境外投资相关的融资需求”等要求，但政策缺乏明确规定，在具体业务实践中，大企业融资业务单笔金额大、风险小，地方法人银行倾向于将短债指标、融资性对外担保指标等用于大企业融资业务，对支持中小企业的政策要求落实效果较差。（二）外汇政策对对中小企业贷款支持难以落到实处与其他管理部门相比，现有政策并未对地方法人银行支持中小企业业务份额、比例等做出强制性、控制性要求。如银监局对地方法人银行贷款实行“两个不低于”管理：即小微企业贷款增量不低于去年增量，小微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全部贷款的增速。在2015年新资本协议管理办法中规定，计算风险加权资产时，小微企业贷款风险权重从100%降为75%。而外汇管理政策中并未做出相应规定，对地方法人银行较少支持中小企业的行为难以有效限制，导致中小企业实际获取外汇贷款支持较少。（三）部分外汇政策实施中未考虑银行实际经营差异在对银行结售汇头寸政策调整过程中，外汇局并未充分考虑地方法人银行实际经营状况，对不同类型银行实行“一刀切”方式。《关于加强外汇资金流入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调整结售汇综合头寸管理政策，大型国有银行可充分利用海外分行资金优势化解政策限制效应，而地方法人银行资金来源有限，只能大量增持头寸，承受较大汇兑损失。部分地方法人银行为留住大客户，对大型企业的融资继续给予支持，对中小企业的贷款严格控制。（四）地方法人银行普遍尚未缺乏差异化经营的理念对中小银行而言，大企业议价能力强导致业务利润不高，融资规模大导致风险相对集中，发展中小企业客户风险相对分散，也有利于提高盈利水平。因此，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采取与大银行差异化的经营策略，积极服务中小企业有利于地方法人银行发展。但目前实际业务中，各地方法人银行差异化理念不强，往往考虑到大企业融资业务风险和经营成本较低等因素，积极将融资资金投向于大企业，实际贷款融资业务中存在资源向大客户集中现象。如调查发现，从业务资金量结构看，2016年上半年某省地方法人银行1000万美元以上的大额外汇授信占比91%，中小企业外汇授信仅占比9%。（五）地方法人银行对中小企业客户扶持能力较弱目前，与大型国有、股份制银行相比，地方法人银行存在无海外分支机构、信息匮乏等弱点。在针对中小企业进行业务服务时，对贸易往来国家违约风险等方面防范力不足，对中小企业客户的扶持能力相对较弱。

三、支持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应把握的方向

（一）加强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风险防范目前，地方法人银行在外汇业务尤其是中小企业贸易收支、贷款融资等方面面临诸多风险。一是市场风险。地方法人银行资本金与外汇存款规模一般较小，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对同业拆借的倚重较大，部分地方法人银行外汇资金筹措中占比30%-50%，对突发情况的应变力不足，在拆借过程中，存在一定程度的资金错配现象，资金来源和资金运用期限的不匹配增加了市场风险，银行的资金周转成本也相应增加。二是头寸汇兑风险。地方法人银行从外汇交易市场中购买外汇资金以增加头寸，在人民币汇率波动较大的背景下，承担了更大的汇兑风险。如《关于加强外汇资金流入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5月6日后，6月7日某34家地方法人银行结售汇头寸余额1.7亿美元，在短短1个月内增加7000万美元，多持有头寸的汇兑损失较大。三是内部控制风险。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起步较国有、股份制银行更晚，业务操作及内控制度等尚不完善，专业人才相对匮乏，外汇收支、结售汇及融资等业务办理规范性不足，容易形成重业务发展、轻风险控制的局面。作为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的监管者与支持者，外汇局应给予合理的业务指导、监测与分析，有效防范各类风险。（二）实施对地方法人银行的主体分类管理2007年银行即期结售汇业务市场准入退出管理政策调整后，地方法人银行结售汇业务经营的政策门槛放开。目前，对地方法人银行不论经营状况，均实施单一的市场准入管理，这种“一视同仁”的管理模式不利于激励和惩戒机制的建立，对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缺乏有效的评估体系。主要表现在：一是“开而不办”造成外汇管理资源浪费。部分地方法人银行在申请并获得结售汇业务资格后长期未开办业务，而现行政策法规并未对此类行为作出明确的处理规定，结售汇业务“开而不办”问题积聚，降低了结售汇监管效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外汇管理资源的浪费。二是退出与准入机制不对称导致业务质量难约束。目前，结售汇市场退出主要有银行自主申请停办和作为处罚手段被外汇局依法中止两类情况，后者包括银行被银行业监督管理机构接管和被依法撤销或破产后其结售汇业务资格自然中止和银行违反备案管理制度。业务实践中，两类情况均属极端而难以发生，市场退出这一手段对法人银行业务经营质量缺乏约束效果。三是委托代办结售汇机构脱离监管视野。部分地方法人银行如农村商业银行未办理结售汇业务资格，通过其他法人银行办理结售汇业务，按照协议规定履行各自义务，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并存在申报差错责任难界定、业务时效性差影响企业资金周转等问题。从表面上看，此类业务归属于行结售汇业务统计范围，从而使得被行脱离外汇监管视野。因此，应提高结售汇市场准入这一手段的灵活性与可操作性，建立涵盖全面的市场准入管理体系，完善对地方法人银行差异化业务经营的分类评价及激励、惩戒机制，充分实现有保有压，奖优惩劣。

四、相关建议

（一）明确细分控制要求，合理引导法人银行差异化经营定位应从外部政策方面对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发展提出明确的控制性规定，对中小企业业务份额作出制约性管理要求，帮助法人银行摆脱单一的市场竞争，建立外汇业务差异化经营定位目标。可参照银监部门对地方法人银行贷款的管理要求，规定其对中小企业贷款增量不低于去年增量，小微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全部贷款的增速等。同时，设置对短期外债余额指标、融资性对外担保余额指标的常态化规定，并根据形势变化调整要求。（二）根据不同规模银行实际情况，加强对地方法人银行支持建议出台政策时应充分考虑地方法人银行外汇业务实际，如可在结售汇综合头寸下限确定要求中，将其与地方法人银行本外币存贷比挂钩计算，或将参考外汇贷存比调整为与外资银行一致的100%，减少对地方法人银行融资业务开展的限制。（三）搭建平台，提升地方法人银行风险防控与外汇服务能力建议建立地方法人银行与其他大型银行的业务合作与沟通渠道，有效提升对各种风险的防控能力，强化对中小企业的外汇融资支持。引导地方法人银行与国有、股份制银行的金融合作，研究强化风险内控管理，注重对分散的制度进行清理整合，从整体上保证风险流程、制度的系统化。指导地方法人银行加强风险监控信息系统建设，充分利用信息技术和风险管理技术，结合外汇业务风险提示措施，对外汇产品风险进行事前预告、事中监控、事后检验，实现外汇资金交易的动态实时风险监控。引导地方法人银行加强与其他地方法人银行合作或结成联盟，以拓展服务网络和结算渠道，打破经营地域限制，提升服务能力。同时，在地方法人银行难以设立海外分支机构的条件下，引导其加强与大型银行的境外信息合作，利用国有银行海外分行的信息优势，强化地方法人银行对中小企业贸易往来国的信息沟通，提升对中小企业外汇服务的能力。（四）完善对地方法人银行的结售汇资格管理，实施有效的分类管理措施应完善银行结售汇市场准入与退出管理，加强对地方法人银行的业务监测与评估。对于申请结售汇业务资格准入的，应强化必要性审核，防止“开而不办”行为；对于长期未办理结售汇业务的，应实施强制性退出要求；对于发生结售汇重大违规行为的，应在充分论证、评价的基础上，建立预警—约见谈话—取消结售汇业务资格的路径，并明确结售汇市场退出的时限性要求。同时，应明确对委托结售汇业务法人银行及业务的统计监测要求，确保结售汇业务管理的完整性与有效性。

作者:庞娜 单位: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营业管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