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构建研究

摘要：随着我国经济进入新时代，制造企业转型升级与提质增效需要制造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协同发展。本文借助于传统商业生态关系的演变，探讨新时代制造企业生态系统的构成要素，指出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财务战略及财务资源是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构建的影响因素，从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环境、生态主体、生态客体及生态法则等方面，构建新时代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模式“一体两翼”。

关键词：新时代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

一、引言

我国要实现由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加快推进中国制造“2025计划”的实施，促进中国制造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关键在于发挥制造业产业链的资源整合效应与管理协同效应，树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发展理念，遵循制造业产业链的生态规律进行财务管理，实施财务管理创新，构建制造业企业的财务生态系统，形成和谐共生关系，促使利益相关者利益冲突的平衡，提升制造业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确保制造业企业振兴与成功转型升级目标的实现。

二、文献综述

20世纪30年代英国生态学家Tansley[1]提出了生态系统的概念；将自然生态系统原理应用于人类企业活动[2]；随之生态系统的研究视角进一步扩展到商业、学术、政府机构等领域。国内学者对财务生态系统研究集中体现在概念、特征及机理方面：在我国较早提出财务生态系统，提出财务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和开放性的特点[3]；根据自然生态系统界定了财务生态系统概念[4]；以上市公司为主体界定财务生态系统概念[5]；认为保持财务生态系统的内部协调是财务生态系统研究的重要问题[6]。财务生态系统的研究尽管已引起重视，但均未能形成可借鉴的直接研究成果。财务生态系统构成要素的研究散见于四个方面：（1）财务战略研究。Modigliani&Merton[7]最早提出财务战略；英国的DavidAllen[8]最早系统研究财务战略；英国的RuthBender&KeithWard[9]认为财务战略主要目标是增加企业价值。财务战略研究视角很多，目前基本上认同的是基于价值创造的财务战略研究[10-11]。（2）财务治理模式研究。应用委托的理论建立数据驱动系统，传递数据信息，保障公司内部财务治理的有效实施[12]；采用激励机制－问责制，以确保财务主管能充分行使他们的责权[13]；建立经理特定的投资模型，认为增加管理者薪酬并不十分有效[14]。财权配置是财务治理的核心[15]；财务治理可以从公司财务活动及财务关系中逐渐形成[16]；从EVA、全面预算、风险边界及财务增加值角度研究财务治理模式[17]。（3）利润共享机制研究。对库存时间和库存数量的优化来使上下游企业的利益同时最大，但无法实现整体的最优[18-19]；价格协调机制两成员实现利润双赢的必要条件[20]；两成员获取的系统利润增量比例取决于其风险规避程度[21]。利润共享契约优于其它契约[22]；利润分配参数对供应链上的各节点企业的影响[23]；针对两渠道价格相等和不等两种情形，分别寻找其协调价格机制和双赢条件[24]。（4）营运资金管理研究。在供应链环境下应付账款对营运资金管理有改善作用[25]。国内对营运资金研究较多的是王竹泉，分别从跨区分销渠道、战略影响因素、供应链关系、产权性质、供应商关系及经营风险方面研究营运资金管理策略[26]；从业务流程视角出发，提出营运资金管理的原则[27]；研究营运资金管理与利益相关者管理存在共生互动的关系[28]；研究行为财务对建筑企业营运资金管理的影响机理[29]；在正常经营状况下，中国上市公司经营性营运资金管理效率与企业绩效之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30]。综上所述，国内外学术界对财务生态系统的研究是完全类比自然界生态系统的特征来研究企业财务生态系统，大多停留在概念、特征及内容的研究层面，并未涉及实质性研究———财务生态系统构建研究。虽然财务生态系统构建要素的财务战略、财务治理模式、利润共享机制及营运资金管理方面有过研究，但均为单一问题的研究，并未对财务战略、财务治理模式、利润共享契约及营运资金管理等构成要素进行整合研究。

三、新时代制造企业生态系统的形成

制造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必须考虑其利益相关者的利益需求，将其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在利益相关者之间进行区分分配，才有助于制造企业持续健康发展。若一味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必然伤及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导致制造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的生态关系受到破坏。（一）传统商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单一制造企业只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制造企业之外其他各组成部分形成生态系统的外部环境，这些外部环境与其他部分相结合又会形成另一个生态系统，这种以利益关系为核心所形成网络交错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供给与需求关系，而是一个种错综复杂的生态系统关系。制造企业生态系统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其发展经历过传统商业生态系统（核心商业生态系统、扩展商业生态系统、完整商业生态系统）及新时代商业生态系统，不同的生态系统其构成要素不同，其中：核心商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只包含制造企业、直接供应商、直接客户；扩展商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在此基础上还包含供应商的供应商及客户的客户；完整商业生态系统在此基础上还包含经济环境、技术环境及自然环境。（二）新时代制造企业生态系统构建要素。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的重要论述，意味着我国经济进入新时代，基本特征是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变为高质量发展阶段，同时又特别指出“扎实践行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因此，制造企业生态系统的构建必须把握新时代的特征及党建要求，从核心层、价值链层、支撑层及环境层等方面构成生态系统（见图1）。（1）核心层。核心层由管理核心、党建核心及监督核心组成，其中：管理核心由董事会、股东大会及总经理办公会组成，负责制造企业经营决策；党建核心则由党委负责，对“三重一大”问题行使否决权；监督核心由监事会、纪检监察部门组成，依法监督监察对象依法、依规履职情况。（2）价值链层。价值链层由股东、债权人、采购、生产、销售及售后组成，其价值链贯穿筹资活动、投资活动及经营活动，属于净利润与净现金流形成的重要部分。（3）支撑层。支撑层是价值链正常运行的基础，其中：设计研发要体现创新，人事负责企业用工需要及人员质素提升，财务负责资金管理，物流负责原料及产品的合理配送，维修负责生产部机器正常运转，后勤负责水、电、汽及安全等工作，办公室负责对内对外公务处理，工会负责职工权益维护，职代会体现民主管理。（4）环境层。环境层由技术环境、自然环境、经济环境及网络环境组成，属于生态系统的重要影响因素，直接影响核心层战略制定及决策调整。

四、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构建的影响因素

（一）制造企业与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为主体的利益相关者涉及支持型利益相关者（股东、债权人）、核心型利益相关者（供应商、客户）及辅助型利益相关者（经营者、职工）等，利润链与资金链是维系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彼此之间生存、发展的重要财务生态链。实事证明，股东价值最大化表现为制造企业利益对利益相关者分配后的剩余利益，制造企业对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分配称之为成本，一些制造企业为了实现股东价值最大化目标，通过不断降低此种成本的方式，获取更高的收益，其实质则是选择不断降低其他利益相关者利益的满足度来实现股东价值最大化目标，其结果则会导致其他利益相关者纷纷弃之而去，财务生态系统被破坏，制造企业最终失去生存的土壤，得不偿失。（二）财务战略。虽然各利益相关者对制造业企业的影响度虽有不同，但都是生态链中不可缺少的环节，其关系也并不是单方面的供给，必然同时存在需求，制造业企业及利益相关者之间供给与需求关系形成一种天然生态关系。这种生态关系包含物质、信息及资金转移或转换，资源的稀缺性导致之间必然存在竞争，从内部利益相关者来看，为充分保证资图3新时代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一体两翼”模式源的合理配置，企业整体利益的实现就需要管理层对采购、生产及销售等部门进行协同，但各部门之间增值能力的差异性及需求的动态性，部门利益最大化又会导致管理层协调困难；从外部利益相关者来看，各外部利益相关者必然会站自身角度考虑交易的收益与风险，并权衡利弊，从而作出是否交易的选择，这种交易的选择权具有传导作用，当外部某一方利益相关者选择退出后，其他同类型的外部利益相关者会更加谨慎，进而会导致制造企业成本增加或错过交易恰当时机，因此，其交易的形成有可能需要制造企业作出某些让步，否则，制造企业自身内部价值链就可能断裂，但这种让步是建立在制造企业自身利益的基础上，而不是一味地满足利益相关者的需求，而作出的无原则让步，让不让？让多少？制造企业与内部利益相关者及外部利益相关者所形成的现实问题已无法回避，这些现实问题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就是需要制造企业发挥财务战略指导性作用，财务战略包含筹资战略、投资战略、运营战略及分配战略，通过财务治理对财务战略之间的协调，可以调整制造企业与内部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及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关系，其目的在于促使内外之间呈现动态平衡状态。（三）财务资源。利润与资金是制造企业重要的财务资源，财务资源的有限性，必然导致利益相关者之间相互竞争，“有利润无资金”、“有资金无利润”，均会直接影响制造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从制造企业生态系统来看，制造企业处于生态系统的核心位置，但制造企业持续发展必须依靠其利益相关者的支撑，进而需要确保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均处于“有利润有资金”状态。综上所述，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构建必须考虑制造企业、利益相关者、财务战略及财务资源等影响因素，各因素相互之间的关系见图2。

五、新时代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一体两翼”模式

以新时代（技术环境、经济环境、自然环境、网络环境）为生态环境，充分发挥财务战略的统筹与财务治理的协调职能，构建“制造业企业及利益相关者为主体，财务资源（利润与资金）为两翼”的财务生态系统，具体见图3。（一）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环境：新时代。生态系统各影响因素之间关系的维持与发展，需要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否则任命健康机体的生命都是短暂的。新时代制造企业的生态环境由技术环境（新成果、新材料、新工艺）、自然环境（环保、绿色）、经济环境（三去一补一降）及网络环境（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组成，其中：“中国制造2025”的核心就是重视核心技术创新，以新成果、新材料及新工艺为引领，推动传统制造企业向新型制造企业转型；报告指出，“要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按照“三去一降一补”总体要求，从制约供给侧效率提升短板入手，解决工业发展的主要矛盾：工业标准制定；报告指出：“要加快建设制造强国，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中央经济政策的调整与改变，是党中央审时度势，充分考虑制造企业面临的国内外环境而作出的英明决策，我国要由制造大国转变为制造强国，必须为制造企业生存与发展创立良好的生态环境。因此，制造企业必须适应新时展的生态环境，主动参与制造企业的转型升级，推动制造企业从数量扩张到质量提升。（二）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主体：制造企业及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及利益相关者是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主体，包含生态系统的价值链层、核心层及支撑层的内外部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其核心在于创新，制造企业没有创新就没有市场，其内部价值链就会断裂，最终失去竞争力。同时，任何制造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也必须依靠利益相关者支撑，筹资活动是制造企业资金运动的起点，股东与债权人是制造企业筹资活动的重要资金来源，没有筹资活动，制造企业的投资活动与经营活动就会缺少动力，股东与债权人属于制造企业的支持型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处于价值链中生产链环节，是实现产品增值重要环节，也是诱导其他利益相关者进入的关键，其上游联结供应商，下游联结客户，供应、生产与销售的畅通，需要为三方利益关系找到一个平衡点，供应商与客户属于制造企业的核心型利益相关者；制造企业内部各部门可分为投资中心、成本费用中心及利润中心，虽然其分工不同，但都是整个制造企业正常运转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各中心存在不同利益需求，必然会存在内部竞争或甚至产生矛盾，这种竞争的化解或矛盾的协调就需要经营者的智慧胆识与经营策略，职工更是制造企业价值的直接创造者，制造企业的竞争其实质就是人才的竞争，引人、用人与留人是制造企业发展的根本，经营者与职工属于制造企业的辅助型利益相关者。（三）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客体：财务资源。财务资源是制造企业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客体，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的相互依存，其目的应该是“共赢”，维系其“共赢”的财务资源则是利润与资金。利润是指营业利润，属于盈利的数量指标，资金是指经营活动净现金流量，属于盈利的质量指标，对于任何财务生态主体来说，最佳的经营状态是营业利润大于零，净现金流量大于零；最坏的经营状态是营业利润小于零，净现金流量小于零；净现金流量大于零，营业利润小于零的经营状态要优于营业利润大于零，净现金流量小于零的经营状态，由此可见，各财务生态主体对财务资源的争夺中，更需要关注资金。利润是收入与费用对比的结果，属于形式上的财务资源，财务生态系统的任何主体都会希望成本费用得到补偿，其经营成果表现为营业利润大于零，但其补偿的表现形式不同，如：股东则表现为投资收益大于等额资金同期银行存款利息收入，债权人则表现为贷款利息收入大于客户存款利息支出，制造企业、供应商及客户则表现为销售价格大于生产成本或者采购成本，经营者、职工则表现出薪酬高于智力与体力劳动的付出。营业利润值越大，其财务生态关系越紧密，营业利润值越小或出现负数，其财务生态关系就会出现松动甚至解体。资金是经营活动现金流入量与现金流出量的对比，属于实质上的财务资源，从经营活动来说，财务生态系统的任何主体更希望现金流入量大于现金流出量，也就是净现金流量大于零，如：股东则表现为投资收益产生的现金流入量大于获取等额投资资金所支付现金流出量，债权人则表现为贷款利息收入产生的现金流入量大于获取等额客户存款所支付利息流出量，制造企业、供应商及客户则表现为销售产品所产生的现金流入量大于生产产品或者采购原材料所支付的现金流出量，经营者、职工则表现出薪酬所产生的现金流入量大于智力与体力劳动消耗所支付的现金流出量。及时与足额收取现金流入量与支付现金流出量，是制造企业与其利益相关者维系其财务生态关系的重要关键，净现金流量越大，其财务生态关系越紧密，净现金流量越小甚至出现负数，财务生态关系就会出现松动甚至解体。（四）财务生态系统的生态法则：财务战略与财务治理。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对财务资源的获取，是维持其生存与发展的动能，财务资源的有限性，若由各利益相关者自行争夺，必然导致制造企业与各利益相关者的财务生态关系出现失衡。财务生态系统中各生态主体的作用并不完全相同，制造企业为主导者（“主人”），利益相关者为参与者（“客人”），遵照“客随主便”的经营习俗，制造企业经营者必须通过财务战略统筹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关系，借助筹资战略、投资战略、经营战略及分配战略，准确核算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的成本费用及现金流量出量，对财务资源按照支持型、核心型及辅助型的贡献度进行分配，确保成本费用及现金流出量得到有效补偿。“客随主便”并不意味着所有分配政策均由制造企业经营者独断，为确保财务资源分配的公平与公正，还必须通过财务治理模式来协调制造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关系，财务治理作为一种公权，其参与主体包括党委、董事会、股东会、监事会及职代会，财务治理既是一种监督机制，也是一种平衡机制，通过财务治理模式对经营者所作出的财务资源分配政策进行修正，修正后的财务资源分配决策，能有效解决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财务资源无序掠夺问题，更能打破“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生态状态，最终呈现“强弱相济，共生相融”的生态境界，促使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财务生态平衡。

六、结论

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财务生态系统的构建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各财务生态主体突破“本位主义”，坚持“取舍有度”。（1）明确所处的生态环境。立足于长远发展，要顺应新时展的趋势与要求，评估市场环境的过去与现在状况，预测未来市场变化趋势，认真分析所处的生态环境，选择合适的发展战略；（2）明确自身能力与差距。根据自身能力与需求欲望分析价值链增值环节，明确自身在财务生态系统中的地位，重新审视自身的目标定位，对自身的内部能力进行评估，掌握优势与差距，找准核心能力，根据行业机会与市场需要制定企业战略优先级，借助差异化策略推动市场拓展，并持续地迭代检验，提升自身能力；（3）找准价值实现路径。价值的实现路径并非自身能力而为，必须充分发挥其他生态系统方协调作用，一方面分析现有能力提升可获取的最大价值，确定投资决策优先级矩阵，实现资本增值能力，另一方面则需要通过与生态系统中其他方加强合作，知其优势与自身短板，借力打力，实现价值增值；（4）跨界联动。制造企业目标的实现，依赖于合作伙伴的正确选择，通过签约及战略措施等方式开展合作，寻找时机改变双方关系，化被动为主动，化不利为有利，需要合作双方形成新的共识，不拘泥自身业务，延伸业务范围，跨界联动，更有利于目标快捷实现；（5）制订替代计划。制造企业及其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目标并非一致，已经形成的合作模式完全可能被中断，因此，一方面制造企业需要加强对利益相关者的监控，确保制造企业在财务生态系统中持续获取价值，另一方面，必须充分考虑其他利益相关者退出所引发不利后果，制订替代计划，降低利益相关者对制造企业所产生的负面影响。总之，制造企业必须积极应对新时代带来的机遇与挑战，转变观念，树立创新思维，建立和谐的共生关系，积极参与国际制造业竞争，提升中国智造的影响力。

作者:雷振华 雷铭 彭婕 单位:1.南华大学经济管理与法学学院湖南衡阳 2.暨南大学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