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的无奈十篇

时间:2023-03-20 10:28:42

母爱的无奈

母爱的无奈篇1

故事讲述了孟加拉女孩儿纳兹奈恩婚后跟随丈夫漂洋过海来到英国,从最初对家庭、对丈夫充满了依赖,对英国社会迥异的生存方式充满惊异和迷茫,到最终在自己女儿的帮助下逐渐走向成熟和独立的生活与心路历程。小说探讨了母女关系在移民生活中的重要性,对比了两代母女之间的关系,纳兹奈恩的两代母女关系经历了缺失――夹缝――融合的过程。

缺失

《砖巷》开篇写了纳兹奈恩的出生以及母亲对她童年的影响。纳兹奈恩的母亲普鲁班是一个标准的孟加拉家庭主妇,她对丈夫唯命是从,为家庭操劳而毫无怨言,认为这是真主的安排,一切都要听天由命,用等待和忍耐应对生活中的苦难,在她看来这是女人必须承受的一切。纳兹奈恩的母亲无条件接受了所有的事情,不发问,不多话,不质疑,她的思维里丈夫是天,是代替真主说话和做决定的人,而劳作和生育才是自己的本分。“女人就是女人,真主要是想向我们发问时,他就会把我们创造成男人。”在普鲁班的世界中,女性不过是男性的附属品,母亲是女儿的榜样和模范。她关心女儿的身体健康,希望她快乐,但她对纳兹奈恩的影响和教育就是在女儿的身上重现自己,重现自己对丈夫的无限尊崇,以及对真主安排的顺从与隐忍。这实际上就是接受女性作为男权社会统治下的无自我状态。 莫妮卡・阿里

纳兹奈恩的童年被动接受了母亲的思想,无法改变的东西和必须遵从的原则像符咒般主宰着她的生活。然而她并不完全理解母亲,尽管母亲的教诲惯性地融入她的生活――出嫁移居英国后,每天向真主祈祷,晚上给丈夫挖脚上的鸡眼、剪指甲,对他的抱怨和责骂一言不发,但纳兹奈恩在沿着生活的轨迹前行时,却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做,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她倍感无聊和失望。而在母亲的意念里,全部的生活就是服从和模仿,她服从丈夫的命令,自己的女儿也要模仿和沿袭自己的做法。然而,普鲁班没有想到的是,女儿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移居到一个新的环境。来到完全陌生的异地他乡,一切都不再是纳兹奈恩曾经熟悉的模样,母亲教导自己的原则在日渐复杂的境况中慢慢失去了力量。她既想像母亲一样把家务操持得井井有条,又想像那些砖巷里的妇人一样拥有自己的交际圈,她在这样的内心矛盾中挣扎着举棋不定。当新的环境一步一步接近、诱惑她时,母亲那些脆弱的意念和原则开始分崩离析。因此,当她34岁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热情又苛求的情人时,她再也无法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安排,而是主动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纳兹奈恩和母亲的关系是被动而不平等的,她们母女之间缺乏真正的理解与交流,她之所以接受母亲的思想观念,仅仅缘于血脉亲情以及童年时期母亲的言行影响。

女性主义学者露西・伊里加蕾说过,一切母女关系中,如果女儿开始感到跟随自己的母亲没有前途时,便开始走向打破母亲束缚的道路,追寻更加有活力的人。因此当纳兹奈恩越来越感到母亲的一套思想无法再应对生活中的种种变化,并且当她也有了自己的女儿,有了对生活的期待与盼头时,她便不去想那些所谓命运的安排,试着用新的方式经营自己和女儿的关系。那么,她固有的老思想能否跟上女儿的步伐呢?

夹缝

纳兹奈恩在女儿莎哈娜出生后,并没有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教导她听天由命,她给女儿讲故事,从自己出生到移民英国。她不顾丈夫的反对把女儿送到现代学校接受教育,尽一切可能给女儿想要的自由,她自己不可能得到的生活,要在女儿身上重现,女儿就是自己重新找到的活力。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之间的分歧也开始加大。莎哈娜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对父亲如此顺从、忍让,父亲明明古板又迟钝,还爱抱怨,但母亲却对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怨言。母女两人的矛盾在不知不觉中潜伏了下来。

英美女性文学研究者付明端在研究华裔文学中的母女关系时曾表示,在移民家庭中,母亲在与女儿的关系中一直属于“边缘人”的角色,既具有中间性又具有边际性。在移居海外的华裔家庭中,母亲是传统文化身份的代表,在她们身上中国文化的特征早已溶入血液里,身为人妻、人母所要具有的顺从、隐忍、勤劳等文化印记影响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因此母亲从精神上讲只是生活在国外的中国人。而她们的女儿作为第二代移民,除了面部特征显示了自己亚裔的身份,通过教育、外部环境等文化熏染,她们从思维方式到行为准则,无一不在显示着已然西化的特点。在家里她们接受着来自母亲的传统文化的教习,而在社会交际中又不断濡染着西式的行为习惯。因此,移民家庭中的母女之间有着天然的夹缝,女儿尊敬母亲,但同时又不认同母亲思维中的保守与传统,极力排斥母亲的教育对自己的束缚;而母亲对女儿离经叛道的行为也无法理解,在不知不觉中欲将女儿牵引到自己走过的老路上。两代人除了年龄、家庭身份地位的不同外,意识形态、文化背景的差异也加大了母女之间文化身份的断裂。 小说《砖巷》

我们不能否认在《砖巷》里女儿莎哈娜爱自己的母亲,正因为她爱母亲,所以更怒其不争。当父亲不允许她们在家里说英文,连一向支持自己的母亲也不站在自己一边时,她恼火、愤怒,大发雷霆。在莎哈娜眼里,不允许说英语事小,母亲对父亲的顺从才是她最愤恨的地方,父亲明明毫无道理,而母亲却在极力维护他所谓的尊严。莎哈娜觉得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可,至于那些绊脚石,就应该踩在脚下。而对于纳兹奈恩而言,心里虽然在逐渐接受新生活带来的冲击,但传统意识依然左右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她想摆脱母亲的影子,又感到无力和彷徨;她想和女儿一样行事,但对于莎哈娜的许多行为,她却并不赞同。她虽然也不喜欢丈夫的武断、无理取闹和夸夸其谈,但却不愿看见连女儿都瞧不起他;她从心里排斥着这些家规,但出于对丈夫的尊重,她不得不去纠正和责备女儿。

然而,纳兹奈恩不是自己的母亲普鲁班,生活在英国的她有自己的希望――女儿无疑就是真主送来的希望。莎哈娜虽然年轻气盛,但她爱自己的母亲,母亲是她在父亲面前唯一的保护者。社会学家哈利・冈特里普在研究中发现,人形成和实现自我的过程依赖于爱的需求,依赖于来自客体的爱的回应和确认。母亲和孩子天然的血缘连接是无法切断的,一个女人如果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找不到希望和力量的时候,她首先会将这种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母女关系的夹缝,让她们看到了交流和靠近的必要性。父亲不让她们在家里说英语,引起了母女之间的摩擦,但正是母亲半责备、半纵容的态度,让莎哈娜明白了母亲的心意。纳兹奈恩在有意识地向女儿展示和强调自己的女性主体力量,她的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就可以不理他了”无疑成为缓和父女关系、磨合母女感情最好的剂。莎哈娜也是在这件事情之后开始改变对母亲的看法,她学着观察母亲,进入她的视角来看待问题。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统一,分歧的开端也是融合的起点。

融合

墨西哥学者凯西亚・堪克里尼在其著作中提出“杂交文化”的概念,认为杂交文化最大的特点是混杂性,是殖民者和被殖民者文化中,文化符号和文化实践的混合与整合。后殖民主义学者霍米・巴巴将这种由本土文化和殖民文化在冲突中形成的文化,称为“第三空间”,它是一种脱离了二元对立的新空间。莎哈娜从出生起便生活在英国,相较于母亲传授给她的孟加拉本土文化,她所接受的欧美文化是一种新型的殖民文化。没有母亲初到英国的惊异和无所适从,周围的一切于她而言都顺理成章,现代化的教育也让她早早具有了自己独立看问题的视角和见解。她早已看出父母亲之间是无爱的,在她眼里,爱情跟恩情无关,母亲爱的是她的情人而非她的丈夫,这和父亲是不是好人毫无关系,并且父亲的专断独行和愚蠢根本不配得到母亲的爱情。她直白而犀利地问母亲关于爱的问题是想让母亲正视自己的感情,将她从命运的咒符中拉出来。莎哈娜的问话完全打破了传统母女关系中女儿对母亲的恭敬谦逊、唯命是从,而是从与母亲平等的视角,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询问她,不允许自己的母亲有任何的逃避与含糊。

爱着母亲的莎哈娜试图进入母亲的世界,站在和她一样的高度来看待问题。当母亲游移不定,理智上不愿背叛丈夫,而情感上又渴望与情人在一起时,莎哈娜直白而大胆的询问直逼其内心,在母亲一直固守的信念上撬开了一条缝隙,将自己所相信的人人都有追求爱与幸福的理念植入母亲的思想中,让纳兹奈恩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莎哈娜虽然不理解母亲的许多做法,但面对“砖巷”以外的人对他们这样的移民的轻视时,她始终明白自己的体内流动着母亲的血液,离开母亲的庇护,她将是一只稚嫩的幼雏。她没有办法完全改变母亲对父亲的态度,但她却可以一点一滴地影响她,将母亲从原先的生活状态中拉出来。女儿莎哈娜对母亲的影响,就如同是一次人生的再教育,在纳兹奈恩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是女儿的鼓励和劝说让她一点点地接受英国的生活方式,一点点融入周围的环境中。她的视野在女儿引导下极大地扩大,她支持情人的事业,学着其他妇女的样子给别人缝制衣服以换取零花钱,她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可以独自外出去交际,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新的变化让原先对英国充满恐惧不解的纳兹奈恩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和爱情的甜蜜。

母爱的无奈篇2

想要自己活得开心

想要父母活得开心

想要全家都觉得活得开心

但是,生活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往往越是想要的,越是难以如愿

为了让父母开心,我选择了委屈自己

每天被父母安排着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一刻我懂得什么是无奈

明明知道这样自己不快乐

却不得不装作很开心,让父母快乐

原来,无奈也是一种境界

它也包含着浓浓的爱

只是,它的爱有点重

也让人无法第一时间看透

母爱的无奈篇3

那天,比尔在丽奈特的记事簿里发现了端倪: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她工作的安排,只有在上个月某一天用红色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标注着“幸福的一天”,接着隔几天就有一处用彩色笔勾出的记号。

比尔回忆了一下,那天他正在外出差,一整天都在和客户谈判,妻子在那天有开心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呢?

比尔忽然又想到一件小事。一天,夫妻俩正在吃早餐,丽奈特接到一个电话,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就走到起居室接听。比尔听到妻子喊出的名字是德里克,听到她断断续续在说“明天见”。

丽奈特接完电话回来,比尔随口问了句:“是我们的那个老同学德里克吗?这小子找你准没什么好事。”现在想来,丽奈特当时的表情略有尴尬,而记事簿上画着红心的“幸福的一天”正是那一天。

比尔愤怒又伤心地得出了结论:丽奈特爱上了别人,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了。他盘算着先揍德里克一顿,再将出轨的丽奈特扫地出门!

手机突然响了,比尔定了定心神,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是家乡亲戚打来的,告知他不幸的消息:父亲罗纳德去世了。

比尔自从小目睹父亲赶走母亲艾米丽,他在心中种下了一颗对父亲厌恶的种子。母亲走后,父亲变得放荡不羁,对比尔也疏于照顾,比尔觉得毫无亲情可言。可是父亲死了,他还是应该回去参加葬礼的。比尔心想,正好避开妻子,让自己冷静一下。

比尔没有向丽奈特打招呼,独自一个人订了机票飞回家乡。第二天,神父做完下葬仪式后,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妇躬身在比尔父亲棺前放下一束花,她竟然是20多年未见的母亲艾米丽!

在家乡的老房子里,艾米丽眼含泪水,一言不发。

比尔打破沉默:“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回来参加他的葬礼?”艾米丽颤抖着说:“是啊,我根本不配!”比尔很奇怪:“怎么会是你不配呢?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们下午在家里吵架,他还打了你,第二天你就不见了。要不是他赶走你,我何至于这么多年没有妈妈?”艾米丽流下了泪水,她颤声说:“我就知道罗纳德不会跟你说的,他是一个好人!比尔,其实是妈妈对不起你们!”

原来,比尔7岁的时候,艾米丽爱上了嘉年华的马戏团驯兽师。她出轨了,她想让驯兽师带她走,可驯兽师表示她的孩子不能一同带走。艾米丽权衡再三,最终抛下比尔与驯兽师私奔。她收拾东西时,被罗纳德发现,他挽留她,她不肯,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罗纳德妥协了,愿意放她走,去找真爱。第二天,艾米丽便跟着周游全国的马戏团走了,此后再无音讯。罗纳德不愿意向比尔说出事实,他不愿意让儿子知道自己被母亲抛弃。于是,他情绪消沉,借酒浇愁。他爱比尔,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艾米丽讲述了这一切,痛哭流涕祈求比尔的原谅:“比尔,我也爱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爱我现在的丈夫,他不允许我见你,我别无选择。”比尔沉默良久,他慢慢扶住母亲的双肩,把她揽在了怀里。

几天后,比尔回到家。丽奈特一见他就说:“爸爸去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几天,我真着急。”比尔说:“出了些小事。我有事要对你说……”他想告诉妻子,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他愿意成全她,但是他更愿意全力补救这段感情,挽回妻子的心。丽奈特却笑着打断他:“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那么我先说吧,我怀孕了。”比尔又震惊又痛苦:“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丽奈特说:“记得那次咱们到庄园度假吗?口服避孕药给我们开了个大玩笑,可是我真高兴。这段时间,我又兴奋又担心,怕你不能接受,因为童年发生的事情,你一直以来都不愿意要孩子……可是现在,我决定了。”

母爱的无奈篇4

孩子都是这样成长的。

但是,人活着,也就活着了,又能,选择什么,父母么,那是命中注定。你活着,就是为了父母而活!

你前进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不会铺满献花,可父母会替你铺下垫脚的石头。

欢,你则想给予父母一份。

悲,你则想你只要想到父母,便喜上眉梢。

然而。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孩子,想到父母则头涔涔而泪潸潸。阳下,月下,心下,父母早逝都给孩子莫大的创伤。啜呼!此生已矣,来生真存?奈之何哉!奈之何哉!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指的就是父母过早离世,古今的孝子无法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啊!玩味一下这首诗词: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同时。

母爱的无奈篇5

母爱,像空气一样的母爱。

在一个静悄悄的夜晚里,花儿睡了,鸟儿也睡了,夜风轻轻地吹着,破旧的茅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上了年纪的母亲,眼睛都花了;另一位是手不释卷地捧着书的儿子。一位慈爱的母亲知道儿子要去远行,笑眯眯的借着清柔的灯光连夜地为远行的儿子一针一线地缝衣服。当线用完的时候,他的眼睛有点花了,但慈爱的母亲一想到儿子要远行了,他不能为远行的儿子做什么,慈爱的母亲只能为儿子把衣服缝得又密又结实,把所有的爱都缝进衣服里,让儿子穿得久一些,就怕远行的儿子迟迟不能回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正如嫩绿的小草无法回报春天的阳光,母亲给他的温暖,儿子的爱心要怎能回报得了母亲那深重的恩情呢?

儿子要出远门了,母亲站在破旧的屋子里看着儿子离开,儿子对母亲说:“母亲快回去睡吧,在这里很冷,”母亲说:“儿子让母亲看着你离开吧,”儿子被感动地留下了思念的泪水。

启育小学六年级:naidy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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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无奈篇6

——《道德观察》

母爱,是人生中永恒的话题,与此密切相关的就是我们的母亲。黄贵娥,是一个肾癌晚期的患者,与此同时,她还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也许,她很普通,但她用她无私的母爱,让一切变得不再普通。

黄贵娥生在韶关一个小村庄,与丈夫王明感情和睦,生活幸福。20岁时,黄贵娥生下了儿子亮亮,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其乐融融。但好景不长,22岁那年,她被查出已经患上了肾癌,还是晚期。刚开始,王家人还体谅的让她休息,照顾她,给她治病,可随着医疗费用的不断提高,王家人日渐觉得力不从心,就带着当时还不到一岁的亮亮逃走了。黄贵娥苦苦等了两年,却见不到一个人影,无奈的她只好带着愁怨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现在,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最后再看一眼儿子亮亮。对于病危的她来说,说话已经成为了一种极大的困难,但为了找到儿子,她还是坚持着让记者录了一段视频。带着视频的记者四处寻访,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被这个母亲临终的心愿打动,每一个人都为这个心愿提供了自己所能内最大的帮助,包括王明的父亲王代云。本来,王代云已经答应了让黄贵娥见到亮亮,但无奈王明的母亲又一次玩起了旧把戏——带着一家人消失的无影无踪。黄贵娥只好带着这个未了的心愿,含着遗憾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曾充满希望的眼睛……

母爱的无奈篇7

一个小男孩看见我,准确地说是先看见我的车――一辆银色的宝马之后就迅速从小树下他的摊位上跳起来,想要卖掉他那一串串香蕉和一瓶瓶的烤花生。他的衬衣脏兮兮的,松松垮垮地搭在短裤上。尽管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但似乎已经饱尝生活的艰辛。

等我把车停下时,他已经站在车门旁,嘴里吆喝着:“香蕉300奈拉,花生200奈拉!”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那些生了黑斑的香蕉,把价砍到香蕉加花生一共200奈拉。他同意后,我拿出钱包,递给他一张崭新的500奈拉纸币。他没有零钱,我告诉他不用找了。他冲我感激地笑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

两个星期后,当我再次看到小男孩时,我愈发明白我在这个社会的位置。母亲的保镖告诉我:“你是部长的儿子,应该热爱这个国家。”但是看着这个本该在教室里读书而此刻却在烈日下叫卖的男孩,我实在找不到热爱的理由。一直以来,父母都教育我们三兄妹要清楚我们的优越生活以及与之相伴的责任和义务。

我把车靠边停下,然后摇下车窗。男孩还穿着同样的衣服,手里准备好了一串香蕉和一瓶花生。我对他摆摆手,问道:“怎么了?”他用蹩脚的英语回答:“我,我没有钱买课本。”我拿出钱包,抽出两张崭新的500奈拉纸币,问他:“够吗?”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四下望了望,这才把手伸进车窗接过钱。 “谢谢您,先生,”他说,“太感谢您了。”

回到家,我说起了这件事。母亲身边的工作人员提醒我:“在这里,如果你施舍一点什么,人们会把你当做财神,然后蜂拥而至。”没错,在尼日利亚,人们会利用乐善好施的人,可是全世界的人都会这样。不过,我还是想知道男孩是不是会把钱拿去买课本。万一他是个小骗子呢?我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6个月,我一直在尼日利亚北部的难民营忙碌。在回来后的某天,我驾车外出时,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正站在一个卖鸟人旁边。他蹦上蹦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当我把车窗摇下时,他满脸微笑走了过来。“嗨,先生,好久不见。”他说。“现在上学了吗?”我问道。他点点头。“很好。”我说。我们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突然,我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给你。”我拿出一张500奈拉的纸币。他用力摇摇头,后退几步,好像我冒犯了他。“怎么了?”我问,“这只是我给你的小礼物。”

他再次摇摇头,把放在背后的手拿出来。他的脸上闪着汗珠。他把一串香蕉和一瓶花生放在我前排座位上,然后才说:“这些天我一直在这儿等着把这个给你。”

(选自《环球时报》2011年8月15日,略有改动)

母爱的无奈篇8

祁剧是湖南地方大戏,历史悠久,名家辈出。《目连救母》又是一出历史渊源深厚的戏,扮演其中重要角色刘氏,又是新版,对我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演员,无疑出了一道难题。通过反复阅读剧本,我意识到:刘氏生活在封建社会,她对丈夫关心体贴,却又不愿听从丈夫要她“吃斋念佛”。她对穷苦乡邻十分关心,对下人仁慈,她爱子如命……是个感情复杂,内心冲突十分尖锐的角色。全剧十一折,刘氏的戏有九场,集唱、做、念、舞于一身。

我认为创作角色,必须从人物出发,不管戏多戏少,都应该在规定情境中做戏。

在刘氏“戏活”不多的场次里,我注重细节表演,例如《博施济众》,场面大,人物多,全场只有4分钟,但要体现出傅相、刘氏、傅罗卜广结善缘,周济贫苦人的行动。我是这样入戏的:当看到光着脚丫的哑女背着聋夫出现时,我立即主动的迎上去搀扶她,示意家院赠鞋赠银,并抚慰贫苦大众,这一连串的无声的动作表达,虽然不多,却充分体现刘氏的善良。生动地表演细节,对于人物刻画,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再如《刘氏咒誓》,台词不多,我仍坚持对细节的细腻处理。当夫君傅相生命垂危之际嘱托刘氏要“斋僧道,广布施,一辈子持斋把素念弥陀”,刘氏犹豫,儿子在耳边轻唤“母亲——”,我理解儿子的潜台词是“娘,父亲已危在旦夕,看在我父子两代人的情份上,我求您答应了吧——”一种“夫死从子”的封建思想使我无奈:“好,我一辈子持斋把素念弥陀”,边叹气边跪了下来,潜台词是:“哎,我能拒绝吗?”许多观众反映,虽然是淡淡的,却能感受到刘氏心里的抗拒和无奈。

随着剧情的发展,进入到刘氏的重场戏,在导演的启发指导下,我的创作过程分为以下三步:

一是精读剧本,与对手戏演员反复对台词,找语感,分析台词内涵,寻找潜台词。二是仔细揣摩人物此时此地的心理动作,设计人物舞台行为,包括四功五法的多种运用。三是不断地否认,不断地调整,包括舞台节奏、灯服道效等的融合,直到准确地再现“这一个”人物形象。

《过奈何桥》是剧中表演难度最大,也是表现手法创新最多的一折。我首先用舞台行动三要素“做什么,为什么做,怎么做”来分析人物。刘氏过奈何桥,是因违誓开荤,被阎君惩罚所致。她惧怕奈何如油泼如火烧,铜蛇张口,铁犬摇头的惨况;她为自己小小“过错”受此弥天大罪感到冤屈;她想要逃离,想要抗争……中国戏曲特别讲究美,追求美,创造美,于是产生了多样的绝活。我在导演的指导下,努力学习前辈艺术家的追求精神,借鉴前辈留下的宝贵遗产,在处理刘氏过奈何桥的时候,采用祁剧特有的野性美的表演方式,真实的再现这一人物。传统的一桌二椅,在这里变成了一座具象的“桥”。刘氏在又冤又怕中被鬼差押出。踏上了如同平衡木一般又窄又滑的“奈何桥”。为突出刘氏过桥的艰辛,剧中多次采用高难程式戏剧技巧,如上桥时数次从桥面上滑下、踩空,用了单腿立,施转,三起三落,盘腿旋转加探海,一个咕噜毛,衔接劈叉。还有表现刘氏在逃跑中被鬼差抓回,用绳索捆绑时的串翻身,表现刘氏被鬼差踢倒在地时用抢背,还有那表现愤懑与抗争的双腿悬空跳,后飞燕,配以高亢呐喊式的快板唱腔,集戏曲表演程氏的唱、做、念、舞为一体,将情绪推上高潮,表现力极强。在这里,一切的表演技巧,都要做到服务于角色性格塑造的需要。 《目连救母》中《刘氏回煞》、《刘殿见母》是刘氏的重要感情戏,从母子相会的跌宕沉浮,到身陷地狱的痛苦煎熬,大段的唱腔和舞台调度步步深入地揭示刘氏激烈的内心冲突,层层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

在《刘氏回煞》一折中,刘氏的主要行动是回魂看儿,我将它划分为如下几个层次:一是刘氏生命已逝,与儿别离的痛苦心理。二是见儿却不能近儿身的悲痛和悔恨。三是天晓离别,不知与儿何日相见的绝望与无奈。我通过祁剧高腔《桂枝香》、《山坡羊》等曲牌,用凄楚的声调,悲声轻唱,时紧时慢,忽高忽低。表现在寒风中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数次想抱儿,为儿盖衣裳,却又一次次地被佛光震开的悲苦无奈,舞台上下沉浸于母子浓情之中,最后,刘氏被鬼差押走,一束追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眼含泪水,颤抖地无奈地呼喊着:“儿啊……”我人已入幕,那长长的想要摸儿的手臂还在寒风中颤动……

母爱的无奈篇9

关键词:张爱玲,女性形象,绝望希望,无奈,凄凉

 

张爱玲是中国二十年代末至三四十年代沦陷区女性文学的代表人物。她的创作多以四十年代的都市社会为背景,表现旧式家庭女性的爱情婚姻与道德心理,表现男性与女性复杂的矛盾关系。许多人认为“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她的认知态度是冷静客观的。她用超脱而悲悯的态度对待她笔下的人物形象。“她静静冷冷地观看,并用她那挑剔的、善于发现丑的眼睛审视着这些背向着时代盲目地挣扎着的女性。”[①]或许张爱玲在描写她笔下的芸芸众生时的确是冷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读她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她在描写众多人物的悲欢离合时往往跳出这些事件本身,只作客观地陈述,就连张爱玲自己也说“现代文学作品和过去不同的地方,似乎也就在这一点上,不再那么强调主题,却是让故事自身给它所能给的,而让读者取得他所能取得的。论文大全,绝望希望。”[②]“我的本意很简单,既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就来描写它。”[③]她似乎只对作品作单纯的描写而懒得设定主题,所以才导致大多数人认为她是冷静的,客观的,完全置身事外的,其实这是一种错觉。我以为冷静或是冷漠的态度并不意味着作者的置身事外,我们仔细阅读作品,再参照作者自身的经历,就不难发现作者在描写笔下众多人物形象的悲欢离合时其实倾注了许多自己对人生的体验和感悟。尤其在其笔下的女性形象身上,我们不难发现有许多张爱玲自己的影子。事实上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几乎没有完美的,而且她们的生活可以说是一份份失败的记录,这些人物都是有着人性弱点和人生缺憾的。张爱玲按照自己对人生和人性的感知如实书写出生命的无奈和人生的不易。

张爱玲出生于显赫的贵族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贯通了西方文化的鲜活与东方文化的沉重。当经历了父母的离异、再婚、继母的冷酷、父女的反目后,遭遇颇多的张爱玲对世态人情有了分外深切的体悟。对亲情的绝望,对爱情的渴望,以及因对人生的彻底悲观态度而导致对幸福始终抱有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奈、凄凉心态,所有这一切均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有迹可循。过多而又过早的残酷人生经历造就了张爱玲的“自私而冷漠”,但是掩藏在这些冷漠之下的那腔对人生的热情,对幸福的渴望却通过别样的方式尽情地展露于她的作品之中。所谓的自私和冷漠只不过是这个敏感而孤傲的天才作家为了掩饰自己对幸福的极度渴求而披上的一层伪装罢了。

对亲情的绝望:

张爱玲在不少文章中对自己的家庭关系有着较为详尽的描写。她用冷静的笔触描写自己冷酷无情的亲情关系,描写自己所遭遇的苦难,冷静得仿佛在叙说别人的事,然而从她对作品人物的叙说中我们却不难发现她压抑着的委屈和无奈。在《私语》中,她写到自己因到母亲那里住了几天,回到父亲家里受到继母的责难和侮辱,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听信继母的挑拨,不但毒打了张爱玲而且将她囚禁长达半年之久,生了痢疾也不为其延医治疗,幸而她自己逃了出来才得以结束这种牢狱之灾。这样的父女关系在常人看来绝对是疯狂的,不正常的。张爱玲所受的委屈毋庸置疑是难以忍受的,然而她本人在描写时却是极其冷静的,只是客观地陈述这一事实,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申诉与企盼。但在她的作品《十八春》里有一段关于女主人公曼桢被曼璐和祝鸿才设计囚禁起来的描写,曼桢被姐姐设计,遭姐夫奸污,而后囚禁在祝家长达一年之久,在遭监禁过程中,她不顾一切地反抗,想尽办法逃走,张爱玲通过对曼桢细腻而深刻的心理刻画将其所遭遇的痛苦和委屈一一披露于读者面前,让读者感同身受。从她对曼桢经历的描写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个故事其实是取材于她自身被囚禁的经历。张爱玲是被父亲软禁,曼桢是被姐姐软禁,她们同样是被自己的亲人所陷害。在《十八春》里,张爱玲还通过张豫瑾的态度表达了对曼桢母亲的不满,“他因为知道曼桢和祝家那一段纠葛,觉得顾太太始终一味委曲求全,甚至曼桢被祝家长期禁锁起来,似乎也得到了她的同意,不管她是忍心出卖了自己的女儿还是被愚弄了,豫瑾反正对有些鄙薄。”[④]曼桢为了家里的生计不辞劳苦,兼做几份工作,敬老爱幼,甚至还时时考虑到姐姐的感受。她不仅是顾家经济上的顶梁柱,也是他们全家精神上的顶梁柱。然而在她被囚禁长达一年之久,失踪长达一年之久的情况下,顾家老老小小一群人,没有一个人想要打听寻找她的下落,他们就任由她失踪了,亲情的冷漠实在令人心寒。张爱玲对亲情的绝望通过对曼桢经历的描写尽情展现了出来,她对亲情的绝望,不只限于她的父亲,对别的亲人也是如此。我们通过她对曼桢家人的责备其实不难看出她其实是在影射她自己的亲人。论文大全,绝望希望。在张爱玲被囚禁期间,除她的姑姑去说情被拒之外,且不论她的母亲、弟弟心里作何想法,但在事实上是袖手旁观的。对于母亲,张爱玲似乎有着较深的感情,然而她的母亲因为受过西方教育,所以思想也较西化,她并不认为身为人母就要为子女牺牲自己的独立自由。我们从张爱玲的不少文章中可以看出端倪。比如张爱玲的弟弟前去投奔她时,“我母亲解释给他听她的经济力量只能负担一个人的教养费,因此无法收留他。”[⑤]“同时看得出母亲是为我牺牲了许多,而且一直在怀疑着我是否值得这些牺牲。”[⑥]这些事情表面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但似乎不大符合中国传统的亲情观念,我们一向以为,父母为子女做出牺牲,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张爱玲虽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共同熏陶,但在对亲情观念的接受上,我想她一定更倾向于接受中国的传统观念,因为没人愿意拒绝无私的爱。此外在张爱玲的生活中充当较为重要角色的还有她的姑姑。张爱玲对姑姑的感情也比较深,她自己讲道,“乱世的人,得过且过,没有真的家。论文大全,绝望希望。然而我对于我姑姑的家却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⑦]只是姑姑和母亲一样,是个过于独立自主的女性,她同样不可能给张爱玲一种纯粹而彻底的亲情。“膝盖上只擦破一点皮,可是流下血来……仿佛吃了大刀王五的一刀似的。给我姑姑看,她弯下腰去,匆匆一瞥,知道不致命,就关切的问起玻璃。”[⑧]姑姑对我的伤口是匆匆一瞥,对玻璃却是关切的问起,笔者以为张爱玲并非想谴责什么,她只是有种淡淡的悲哀,姑姑并未做错什么,然而不能给她所渴望的。因为有了这些经历,对亲情的绝望便体现在她的众多作品里。如《花雕》里的郑川嫦,得了肺病,父母怕花钱竟让她去转求已有新欢的前男友章云藩;《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离婚后被哥嫂骗光了钱,在家里被冷言冷语逼得几乎无法立足,连母亲也避重就轻不肯为她做主。《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因哥嫂贪图钱财便不顾手足之情将她嫁给了一个废人,最终失掉一生的幸福。而她为了求得心理平衡,竟然亲手毁掉了儿子女儿的幸福,更是毫无亲情可言。《多少恨》里的虞家茵则被其父断送了美好的爱情。张爱玲的作品里对亲情冷漠的描写比比皆是,这些描写正是作者本人在现实生活中对亲情绝望的投射。

对爱情的渴望:

对亲情的绝望促使张爱玲不得不寻求新的感情依托。人活着总是要有感情寄托的,总是需要被爱的,张爱玲当然也不例外。且越是在一方面缺失得厉害,越是在别的方面需要加倍地弥补。亲人对张爱玲难以置信的冷漠促使她将自己的情感诉求转向了爱情。而且她寄予爱情的希望是巨大的,超出一般人的,她所需要的爱情不只是一般意义上的爱情,它包含着对她从小缺失的亲情的弥补,正如她在《茉莉香片》中借聂传庆之口所说的那样“如果你同别人相爱着,对于他,你不过是一个爱人。可是对于我,你不单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创造者,一个父亲,母亲,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天地。论文大全,绝望希望。你是过去与未来。你是神。”[⑨]然而现实中的作者是骄傲的,她不能将自己对爱的极度的渴望公然宣之于口,也不能不顾一切世俗礼仪去主动追求爱情,更不能随随便便地找个男人来搪塞虚空。愈是寄予极大的希望,愈是对爱的要求趋于完美,所以一向以客观冷漠著称的张爱玲也会写出这样充满着梦幻色彩的句子“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⑩]这是张爱玲的梦。她用她的通天之笔将她的梦呈现于作品中。张爱玲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在无奈而冷漠的世俗生活里艰难挣扎时往往会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爱情上,不止如此,在她的笔下,那些得到真正爱情的女性也特别的幸福,而这些幸福是作者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出来之后加于自己笔下的女性身上的。论文大全,绝望希望。之所以这样说,是为着张爱玲本人在摹写出她笔下大部分的爱情故事时自身却还未遭遇爱情,有的更多的只是对爱情的幻想。《十八春》里的曼桢,在被囚禁的日日月月里,所思所想的唯有一人,唯一的希望也只在这一人,“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病已经好了,但是她发现她有孕了。论文大全,绝望希望。她现在总是这样呆呆的,人整个的有点麻木。坐在那里,太阳晒在脚背上,很是温暖,像有一只黄猫咕噜咕噜伏在她脚上。她因为和这世界完全隔离,所以连这阳光照在身上都觉得有一种异样的亲切的意味。她现在倒是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世钧见面,要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他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他说着,她立刻两行眼泪挂下来了。”[11]在被侮辱被囚禁的岁月里,眼泪已经流干,痛苦也变得麻木,然而一旦想起那个人,却仍然抑制不住满腔的委屈,痛苦,以至于依旧泪流满面。《小艾》里的小艾自幼被卖为奴,在席家受尽折磨和凌辱,然而作者在对小艾的悲惨经历作客观陈述的同时,不忘为这个苦命女子晦涩黯淡的一生增添一抹亮色。爱神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小艾也不例外,命运虽说如此多舛,但是到底因有了爱情的补偿而不至于孤独一生。小艾得到了爱情,在得到爱情的一刹那她是幸福的,“她这样想着,心里这一份愉快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再也抑制不住那脸上一层层泛起的笑意,只得偏过头去望着那边。”[12]《金锁记》里的姜长安,虽说是个小姐,但事实上在感情方面并不比小艾幸运多少。她自幼丧父,心理失常的母亲因为自身的情感过于贫瘠自然也不可能给她多少感情的慰藉,相反,她还处处阻挠长安的种种上进行为,时时掐断长安可能得到幸福的机会。然而毕竟爱情还是来临了,“有时在公园里遇着了雨,长安撑起了伞,世舫为她擎着。隔着半透明的蓝绸伞,千万粒雨珠闪着光,像一天的星。一天的星到处跟着他们,在水珠银烂的车窗上,汽车驰过了红灯,绿灯,窗子外营营飞着一窠红的星,又是一窠绿的星。长安带了点星光下的乱梦回家来,人变得异常沉默了,时时微笑着。”[13]这段描写简单素朴却让人感动,这点星光下的乱梦虽短暂却美好,对常人而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对于生活在那样一个变态家庭里长安而言,这就是幸福的全部所在。

无奈下的凄凉:

因为早期遭遇了太多的人情冷漠与世态炎凉,加之后来与胡兰成爱情的不顺,最终导致了张爱玲对人生彻底的悲观和失望。对幸福极度渴望,对人生和现实却又极度失望,在这种矛盾心理的主导下,张爱玲对所谓的幸福持有一种悲观的论调,她认为幸福如同镜花水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对于这点,她是无奈的,所以她作品里的人物一般都得不到终极意义上的幸福,幸福于她们大都只是昙花一现。在她的笔下,美好却脆弱的爱情大都经不起残酷现实的种种考验,最终烟消云散,留给作品中人物的,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她笔下的女性只能选择对现实妥协,将之作为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结束。张爱玲笔下虽有对美好爱情的描写,但是她笔下的女性几乎没有谁能够拥有终极意义上的幸福,她们在经历过美好短暂的爱情之后最终拥有的多是不甚得意的结局。这当然和张爱玲悲观的人生态度是分不开的。《金锁记》里的长安,由于母亲的阻挠,甚至没有自己结束爱情的权利,最终被七巧给“自己生命中顶完美的一页”“安上了一个不堪的尾巴”。《多少恨》中的家茵由于父亲的破坏,也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免遭女儿的嫉恨,最终选择了离开。《十八春》里的曼桢,则是因为姐姐的设计而失掉了所爱之人,最终痛苦一生。张爱玲笔下的女性面对残酷的现实做出这些选择是无奈的,而她们的结局又是凄凉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折射出了作者本人的选择和命运。

参考文献:《张爱玲散文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

《张爱玲经典作品集》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

《名家评说张爱玲》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①]摘自程秋莹《女性悲剧的透视与书写——评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06年第6期

[②]摘自张爱玲《自己的文章》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③]同上

[④]摘自张爱玲《十八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

[⑤]摘自张爱玲《天才梦》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⑥]同上

[⑦]摘自张爱玲《烬余录》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⑧]同上

[⑨]摘自张爱玲《茉莉香片》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

[⑩]摘自张爱玲《爱》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11]摘自张爱玲《十八春》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12]摘自张爱玲《小艾》时代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13]摘自张爱玲《金锁记》时代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母爱的无奈篇10

论文关键词:儿子与情人;畸形关系;恋母情结;恋子情结

劳伦斯,20世纪英国作家,是20世纪英语文学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也是最具争议性的作家之一。主要成就包括小说、诗歌、戏剧、散文、游记和书信。生于一个煤矿工人家庭。年轻时当过教师。劳伦斯创作深受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学影响。劳伦斯的作品过多地描写了色情,受到过猛烈的抨击和批评。但他在作品中力求探索人的灵魂深处,并成功地运用了感人的艺术描写,因此,从他生前直到迄今为止,他的作品一直被世界文坛所重视。

《儿子与情人》是他的力作,也为劳伦斯赢得了广泛的声誉。这是一部几乎作者本人自传体的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保罗即为劳伦斯自我的影子。这部作品以十九世纪中叶英格兰中部诺丁汉郡劳伦斯家乡一带煤、铁矿区与水乡阡陌纵横交叉的地带为背景,描述了一幅煤矿工人家庭的生活图景,真实而生动地传达了当时的历史和社会气息。这部小说的前半部带有很大的自传性,真实地记叙了劳伦斯早年的生活经历。劳伦斯生于1885年。父亲是矿工,缺少教育;母亲出身上流社会,有良好的修养。这种文化上的差异,使他们经常吵吵闹闹。但这种差异使劳伦斯从父亲那里得到了丰富的社会经验,从母亲那里至高无上的关怀。也许是母亲过分溺爱,劳伦斯有严重的恋母情结。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我们相互爱着,几乎像丈夫跟妻子那样的爱,同时又是母亲与儿子的爱。我们俩就像一个人,彼此那样敏感,我们之间不要语言。这挺可怕,弄得我有些方面不正常。”一般认为,小说中的儿子保罗就是劳伦斯的化身,而莫雷尔太太就是劳伦斯的母亲莉蒂娅,保罗的女友米丽安就是劳伦斯的初恋情人杰茜。《儿子与情人》的主线之一是以劳伦斯和杰茜的私情为蓝本,而劳伦斯母亲那强烈变态的母爱足以扼杀劳伦斯任何正常的爱情。

一、恋母情结

恋母情结又称俄狄浦斯情结,是精神分析学的术语。精神分析学的创始人弗洛伊德认为,儿童在性发展的对象选择时期,开始向外界寻求性对象。对于幼儿,这个对象首先是双亲,男孩以母亲为选择对象而女孩则常以父亲的选择对象。小孩做出如此的选择,一方面是由于自身的“性本能”,同时也是由于双亲的刺激加强了这种倾向,也即是由于母亲偏爱儿子和父亲偏爱女儿促成的。在此情形之下,男孩早就对他的母亲发生了一种特殊的柔情,视母亲为自己的所有物,而把父亲看成是争得此所有物的敌人,并想取代父亲在父母关系中的地位。同理,女孩也以为母亲干扰了自己对父亲的柔情,侵占了她应占的地位。

根据弗洛伊德心理学,葛楚与保罗的感情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母子之爱。葛楚以对儿子的爱来填补由于对丈夫的失意而造成的情感真空,试图从儿子身上得到她本该从丈夫身上得到的爱。关于这一点劳伦斯在给出版商的信中这样说:……当儿子长大起来时她(葛楚)挑选他们作为情人,首先是最大的儿子,随后是第二个儿子。这些儿子由于与母亲之间的爱的推动而来到人世,并且一直受到这种力量的推动。然而,当他们长大成人时,却失去了恋爱的能力,因为母亲作为他们生活中最强大的力量牢牢地控制了他们。……这些孩子一旦与女子接触便趋于分裂。分裂是劳伦斯早期三个实现自我的阶段“分裂—寻求联系—超脱”中的第一阶段。而在《儿子与情人》一书中,保罗精神上的分裂倾向,完全符合弗洛伊德心理学中的“俄荻蒲斯情结”的症状。

二、保罗和母亲之间的“俄狄浦斯”情结

《儿子与情人》小说主人公保罗的父母莫瑞尔夫妇。他们两人是在一次舞会上结识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婚后也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日子。但是,两人由于出身不同,性格不合,精神追求迥异,在短暂的激情过后,之间便产生了无休止的唇枪舌剑,丈夫甚至动起手来,还把怀有身孕的妻子关在门外。小说中的夫妇之间只有肉体的结合,而没有精神的沟通、灵魂的共鸣。父亲是一位浑浑噩噩的煤矿工人,贪杯,粗俗,常常把家里的事和孩子们的前程置之度外。母亲出身于中产阶级,受过教育,对嫁给一个平凡的矿工耿耿于怀,直到对丈夫完全绝望。

保罗母亲对丈夫的失望、不满和怨恨使莫瑞尔太太把自己的感情、爱怜和精神寄托转向了儿子,或者说,莫瑞尔太太把自己经历过的精神磨难和一心要解决的问题“折射”到了儿子的身上,于是一场灵与肉的冲撞又在母子之间展开。母亲的这种性变态使儿子心酸,惆怅,无所适从。有了母亲,保罗就无法去爱别的女人。在母亲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哀叹“我从来没有过一个丈夫”、一个“真正”的丈夫时,保罗禁不住深情地抚摸起母亲的头发,热吻起母亲的喉颈。这种“恋母情结”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一种“固恋”,使他失去了感情和理智的和谐,失去了“本我”和“超自我”之间的平衡。因此,保罗的情感无法发展、升华,他的性心理性格无法完善、成熟,从而导致了他一生的痛苦和悲剧。幼年时期的“恋母”情结,使保罗成了感情上和精神上的“痴呆儿”。他虽然爱恋着米莉安,但却不能像一位正常的血肉之躯,理直气壮地去爱她。这不但使自己陷入了困境,也给米莉安造成了巨大的精神痛苦。保罗见不到米莉安的时候会感到闷得慌,可是一旦跟她在一起却要争争吵吵,因为米莉安总是显得“超凡脱俗”或非常地“精神化”,使保罗觉得像跟母亲在一起那样不自在。保罗只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灵魂就会被母亲那无形的精神枷锁控制着,感到左右为难,无法获得自由。在他和米莉安俨然像一对夫妇在亲戚家生活的日子里,保罗得到了米莉安的肉体,而在精神上,保罗仍然属于自己的母亲。米莉安只是带着浓厚的宗教成分,为了心爱的人做出了“牺牲”。所以,在那段日子里,他们也并没有能够享受青年男女之间本该享受到的愉悦。实际上,肉体间的苟合,只是加速了他们之间爱情悲剧的进程。在这一次次灵与肉的冲撞后,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一个个伤痕累累,肉体和精神均遭受了巨大的摧残。保罗的父亲在家里、在亲人面前永远成为格格不入的“边缘人”。保罗的母亲在精神上从来没有过一个“真正的丈夫”,只能从儿子身上寻找情感的慰藉,而这种努力又常常被其他女人所挫败,后来心理、生理衰竭,得了不治之症,早早撒手人寰。米莉安虽然苦苦挣扎,忍辱负重,但并没有得到保罗的心,保罗直到摆脱母亲的精神羁绊,可以与她重归于好,永结良缘时,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了她的婚求,孑然一人,继续做精神上的挣扎。只沉迷于肉体欲望的克拉拉也很快结束了与保罗的风流,回到性格粗俗、暴烈、无所作为的丈夫身边。可以说,在这些灵与肉的冲撞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沮丧、可悲 的失败者,找不到一个最终的赢家。其实,在人们赖以繁衍生息的大自然被破坏,在人性被扭曲,在人类的和谐关系不断被威胁的社会中,灵与肉的争斗本来就是残酷无情的,到头来谁也成不了赢家,成不了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

三、恋子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