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领奖十篇

时间:2023-03-17 16:02:30

莫言领奖篇1

一“奖”激起千重浪。

先是央视名主持“幸福与否”的尴尬问询,接着是自己旧居惨遭“扫荡”,然后是地方政府决定大规模种植红高粱,还有官员贿选评委的荒谬传闻……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接踵而至,让这位诺奖的新科状元应接不暇,疲惫不堪。

然而,这真实生活版的“魔幻现实主义”并未就此打住。一则“为参加诺奖颁奖典礼和晚宴,正在制作燕尾服,学跳华尔兹舞”的爆料再度将莫言推上公众讨论的风口浪尖。

一些网友认为,“中国作家平时从来不穿燕尾服,想象着他穿着燕尾服跳舞,很快就会淹没在众多燕尾服里,毫无新意,为什么不穿民族服装呢?”一位甚至在报纸上撰文称“我们实在无法想象,莫言穿着燕尾服的样子是怎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形象”。此君例举另一位他国诺奖获得者在颁奖仪式上身着民族服装,大侃民族文化的往事做比。

不忍目睹莫言罩上传统西式礼服的窘态,不愿错过弘扬中国文化的绝佳“秀”机,期待中国作家在世界瞩目下的完美亮相……

燕尾服?抑或汉服唐装?

这是一个问题。

在不久前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莫言用一个故事来讲述个性与敬畏在自己心里的理解变化。

著名作曲家贝多芬和文学家歌德一同出行,路遇国王贵族。贝多芬昂首挺胸从王族的队列中穿行而过,而歌德却站在原地脱帽致敬。莫言坦陈,自己年轻时曾喜欢贝多芬的骨气鄙视歌德的软弱。而多年之后,发现其实要做到歌德那样才需要真正的勇气。因为,作为一个声名赫赫的文学家,能做到跟百姓一样谦恭敬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国王的仪仗队不仅代表权势,还代表很多复杂的东西。比如礼仪,比如国家的尊严和许多象征性的东西。”如此,“跟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尊重世俗礼仪,是正常的。”

作为世界瞩目的文学大奖盛典,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仪式和颁奖晚宴以程序分明,规矩繁多著称。所代表的“东西”就更复杂,更神圣,更应该尊重和敬畏。

“贝多芬”?抑或“歌德”?

这是一个问题。

12月10日当地时间下午4点,瑞典斯德格尔摩音乐大厅,世界文学史将翻开崭新的篇章。

掌声四起,乐曲悠扬。一个来自中国山东高密名叫莫言的中年男人将从瑞典国王的手中接过金灿灿的诺贝尔文学奖章,成为获取此项殊荣的首位中国本土作家。

以文学的名义?抑或其他?

这是一个问题。

莫言领奖篇2

《盛典》与盛况

相较于其他作家王蒙、梁晓声等人的新书首发会均在书博会展馆内部举行,莫言则享受到了主办方的“特殊待遇”,将会安排在会议中心的贵宾厅,使得会的确有几分“盛典”的感觉。但这也让慕名前来的众多媒体和读者一顿好找,将偌大的会展中心兜兜转转几遍才找到了富丽堂皇的贵宾厅。尽管如此,现场早已人满为患,有的记者甚至挤不进去而被挡在了门外。原定上午10点的会延后到11点,在众人翘首期待中,莫言带着女儿管笑笑终于现身会场。

面对全国媒体的“围堵”,身穿浅色衬衣的莫言保持着一贯的“淡定”表情。在近两个小时的会中,女儿管笑笑挑起大梁,不仅全面介绍了这部新书的编写过程和“莫言文学村”的情况,还以诺奖之行亲历者的姿态,风趣地向现场读者介绍了自己经历的事情。比如“莫言老师参加王宫晚宴,我们不能参加只能去吃火锅,后来问莫言老师你们吃得怎么样,他说没有怎么吃,就跟国王聊天了,他说国王非常健谈,说他自己也种田养牛,然后还有政府的补助”。管笑笑花了很长的时间来介绍《盛典》的整体内容、装帧设计、特色等,坐在台下的莫言始终认真听着女儿的介绍。

由于出版方对该书的保密工作十分细致,此前很多读者都误以为这全部是莫言自己撰写的。事实上,该书是“莫言文学村”出品的第一部书籍。“莫言文学村”成立于2012年末,是由一群热爱莫言文学的年轻朋友组建的一个工作室。新书共16万字,按时间顺序真实记录了莫言领诺奖期间每日活动、演讲、采访以及感想,包括莫言日记13篇、莫言演讲实录7篇、采访实录8篇,还有60余幅精美彩色照片。尽管连莫言自己都说,这本书更多是资料性的东西,但确实真实记录了莫言在获奖前后的珍贵历程。书中还流露出莫言着急想回到书桌前创作下一个作品的迫切心情。看来获奖后外界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或盛誉或议论,一向低调的莫言已经疲于应对。

首发式最后,莫言上台与主持人进行了20分钟的简短对谈,回答了两个记者提问后,便匆匆离场。大批有备而来、希望得到签名的书迷望着莫言远去的身影露出一脸的失望。

还原真实 不惧“死亡之吻”

主持人:莫言老师,为什么会想到将自己的获奖之行写成一本书来告诉我们读者呢?

莫言:这本书原来也是没想到的,回国后听到很多关于我获奖前后的报道,有一些是准确的,但也有无中生有的。为了准确地再现领奖过程,也为了让读者更加完整地了解我在诺奖这几天的所说、所做、所为,所以我感觉有必要出一本书,因为我不可能一家一家媒体去解释,也不可能为了网上的传闻去一个一个辟谣,于是我觉得出书是最有意义、最方便,也最省事的。在此我也感谢“莫言文学村”的这帮年轻人对这本书的付出。

主持人:您在领取诺奖之后短短几个月就推出了新书,是不是也想打破一个魔咒?因为有一个说法是获得诺奖之后,很多作家都很难有更好的作品了,这被称为“死亡之吻”,您是否有这方面的考量?

莫言:这本新书是我一段心路历程的记录,也是我一段行程的记录。我获奖前的想法、领奖过程当中的想法,以及领奖回国后的想法都在这本书里有所流露,但也流露出我特别着急,特别想回到书桌前创作下一个作品的迫切心情。

确实获得诺贝尔奖对每个作家而言都是一场考验,前不久在中澳文学论坛上,我和南非的一位作家库切也谈到了“死亡之吻”对作家的意义。库切说有一些作家他的创作时期已经过去了,比如英国的莱辛,他得奖的时候已经80多岁了,对于这样的作家我想获奖之后确实对他没有太大影响。但对一些正当盛年的、40多50多岁的作家来说,获奖后各种应接不暇的社会活动、各种各样的议论,让他的心态发生变化,固有的生活习惯受到影响,因此也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他今后的创作,尤其会影响他创作的质量。

我想影响一个作家创作质量的,不仅是来自外部的一些邀请、采访、围追堵截,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巨大的荣誉会让作家的心态发生变化。以为得了奖就高人一等了,就是好作家了,就不是一般人了,这样的心态对创作绝对是个致命的伤害。另外这样一个荣誉也让作家倍感压力,感觉那么多人都在期待他的新作,一定要写好,不能写得比以前差,这样在写的时候就放不开,生怕哪儿写不好就会受到别人的批评和质疑。这么沉重的心理障碍和压力很难让作家原有的艺术水平得到正常发挥,所以我想很多作家是因为这样的内在原因而影响了创作。

文学最大的用处就是无用

主持人:在这次瑞典之行中,我们也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您所到之处很多人都会唱起《红高粱》的歌曲来迎接您。1988年的《红高粱》以及同名电影红极一时,它的轰动程度不亚于现在诺贝尔获奖,您怎么评价25年前的《红高粱》和25年后的诺奖?心态有什么不一样?

莫言:25年前的《红高粱》电影获得了西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金熊奖,那时候我在故乡高密东北乡一个供销社的仓库里写我的小说。我觉得这个对我丝毫没有影响,因为电影得奖应该是电影人的光荣,是张艺谋、巩俐、姜文的光荣,与我没有太直接的关系。现在的诺奖是授给我作家个人的,所以我觉得这两者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电影是一种集体创作,无论导演多么伟大,他也不可能自己拍、自己导、自己演,要借助于整个集体的劳动,才有可能拍出一部好的电影。但作家的创作与电影制作是完全两码事,作家创作是一种高度自我、高度个性化的劳动。当然作家在创作过程中也可以和同行们切磋、交流,让亲朋好友提出意见,但最后落实在纸面上的还是自己的想法。这是我觉得小说和电影创作的最大也最本质的区别。得奖也正是如此,一部电影得了奖站在舞台上领奖的是一群人,而一个作家得奖站在领奖台上的是一个人。

主持人:诺贝尔先生有三份遗嘱,之前两个遗嘱他并没有把文学奖放在其中,而是设立了物理、化学、医学等自然科学类的奖项,1895年的时候才把文学奖加进来。您也曾说过一句话:和自然科学相比,文学没有什么用处。它的“无用”,你是如何理解和解读的?

莫言:诺贝尔写遗嘱时确实没有最先把文学奖列入,而是后来加进去的,但诺贝尔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很热心的读者,还是一个作者。他写过剧本、小说等,对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如果诺贝尔没有文学奖,那么它的影响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每年的诺贝尔奖奖项公布的时候,老百姓最关注的还是文学奖,因为它变数最大,最难猜测,争议也最大。所以西方很多网站没有把物理、化学奖加入项目,而是把文学奖纳入其中。

我在诺贝尔奖晚宴上原本准备了讲稿,后来忘了放哪儿了,于是临场发挥了一句话:与物理化学医学奖相比较,文学是没有用处的。化学可以让我们有各种各样的产品,医学可以治病,文学能干什么呢?一个人生病了不吃药会很痛苦,但一个人几天不读文学作品好像也无关紧要。退一步来讲,文学不是一种非常直接的用处,但我觉得文学最大的用处也是它没有用处,没有特别功利的用处。我们每个人如果想起童年的读书生活,都会说出很多感动的、难忘的故事,也从文学中接收了许多思想或受到启发,甚至有人因为读了一本书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文学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文学或艺术有时候可以类比成头发,一个人有一头秀发很漂亮,有的人头发很少,也不妨碍他健康愉快地生活,所以我们日常生活中可能没有文学也活得很好,但有了文学会活得更好。我们发现在人的遗骨中,很多部分都化为泥土,可是头发还在,我想文学艺术的存在在生活中就是这样一种价值。我说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贬低文学,恰恰是抬高了文学对人、对民族、对世界的重要影响力。

主持人:这恰如那句古话――无为而治,无为则是有为。您获奖之后获得了人们空前的关注,有人预测说2013年将是一个长篇小说创作、出版的高峰期。您觉得您的获奖对推动中国人的阅读、推动中国的文化有哪方面的影响?

莫言:获奖之后我也反复表达过,希望“莫言热”赶快过去,“莫言热”能够转化成“文学热”。我也希望读者不要只盯在我的几本书上,应该把目光转向作家的创作上,看到中国当代还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家和作品。由对我个人的关注变成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关注,希望由此引发新一轮读书的热潮、新一轮文学创作的热潮,促进中国文学的发展。

主持人:您在新书序言别对“莫言文学村”所做的贡献表示感谢,能不能介绍一下“莫言文学村”是个怎样的团队?这个团队是不是代表着某种您对未来的规划和方向?

莫言:“莫言文学村”实际是后来才命名的,起初就是我的一些朋友还有笑笑一群年轻人在一起读我的书、讨论我的书,慢慢想着把它编成一本书。他们在书的整体内容、装帧设计方面都精益求精,有一点让我很自豪的是,这本书我认认真真地读了两遍,没有发现一个错别字,这在中国的出版作品里很难得,我也期待专家和读者能发现其中的错别字。“莫言文学村”就是一个松散自由的读者小组,他们又对图书的装帧设计编排有浓厚的兴趣,就这么集合在一起,也不用什么报酬。我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阅读经典 海南作家很有潜质

主持人:您曾经给一位读者题过八个字:用心做事,以笑待人,您也是带着这句话从高密东北乡一步步走到了诺贝尔奖的领奖台。有没有什么话,或者一些美好的祝福想对读者说的?

莫言:首先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会,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关注,对我个人的关心。

用心做事,以笑待人也是我的人生理念。做什么事用心做很重要,像我写小说就要用心去写。以笑待人是一种人际关系,与别人恶目相向、拳脚相见,这种斗争对抗的态度肯定是不对的,人生也是失败的。以笑待人并且没有原则,而是一种与人为善的态度。这和坚持一个人最基本的原则是没有矛盾的。

主持人:感谢莫言老师!下面有请媒体记者提问。

记者:现在是一个推销的时代,面对浩如烟海的出版物,以及网络上惊人的文学创作,读者该如何选择?海南正建设国际旅游岛,文学也是文化建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海南作家在未来的创作中如何才能更好地把握海南的内容和精髓?

莫言:读书是人类社会文化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人类有今天的进步和成就离不开阅读。当今时代,科学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文学方面的艺术创作,都跟阅读密切相关。尽管有人提出,手机阅读、网络阅读会逐步代替传统阅读,但短时间内,传统阅读还是很有需要,而且会越来越热。

当然,面对浩如烟海的出版物,以及网络上惊人的文学创作,我们怎样阅读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很多学校的老师也希望我向学生推荐阅读作品。有一个观点是我一直坚持的,就是阅读应该从经典开始。因为经典是经过一代一代读者的检验的,是大浪淘沙的结果,所以我觉得阅读经典很重要。

关于海南作家我整体情况我比较熟悉,因为我连续三年担任海南奥林匹克花园长篇小说大奖赛的评委。去年也来过海南。在担任评委的3年时间里,我阅读了上百部海南题材以及与海南有关的作品,大部分是海南本土作家创作的。这三年的作品无论从数量和质量上,都呈逐渐上升态势,说明海南作家是很优秀、很有潜质的群体。而且海南从文化和地理上都有独特性,加上海南作家的努力,相信以后会产生非常好的创作作品。

记者:您今天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的,而且以后媒体和您女儿打交道的时候会很多。那您觉得中国作家是否需要经纪人呢?

莫言:笑笑确实是我的女儿,但她不是我的经纪人。因为现在有很多出版、邀请、采访方面的事情,要是我一个人去应付这些,那么我什么都不用干了,因此让她帮我处理这些日常的事务。

莫言领奖篇3

这个夜晚,属于中国作家,属于中国文学,属于中国。

得知自己获得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消息的时候,莫言正在他的故乡山东高密。这似乎完成了一个隐喻:这个从高密“东北乡”走出来的中国作家,在不断完成对“东北乡”叙事的言说后,终于在这片沃土上迎来了自己收获的秋天。

人们追捧莫言,同时也在思考莫言获诺奖的原因和意义。

评委会:将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

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会给莫言作品的评语是:将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瑞典文学院在当天的一份新闻公报中说,从历史和社会的视角,莫言用现实和梦幻的融合在作品中创造了一个令人联想的感观世界,他在作品中融入了年轻时代的个人经历。

瑞典汉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之一马悦然曾评点莫言:“非常会讲故事,太会讲故事了!”白嘉琳说,因为他的语言是非常有特色的,是非常有色彩的语言。所以我喜欢不断地研究,试试看,把他的作品翻译成漂亮的德文。

更多专家则认为,莫言作品扎根“中国乡土文化”,强烈的人文思考和关怀更为出彩。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过莫言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蛙》。出版社总编辑郏宗培说:“莫言的文学创作立足于他的故乡高密,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乡土,以他交织着‘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现实’的众多文学作品,向世界呈现了一个‘有悠久历史、经历过波折磨难,但始终向往美好生活、肩负重轭前行的伟大中华民族的优秀品格’。”

毋庸置疑,当下大量文学作品缺乏对社会现实的深切关注,也缺乏对人类灵魂的触碰和抚慰。同时也无法满足伴随中国国际影响力上升而令世界日益增长的了解中国的愿望。

媒体评论称,有过先秦诸子、汉唐气象、宋明风韵的文学大国,曾诞生过孔子、屈原、李杜、曹雪芹的文明古国,迎来了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这当然不会是最后一个诺贝尔文学奖,“相信未来中国会有更多文学作品成为承载这个社会痛与乐、悲与欢、苦与喜的佳作,以文字向人性致敬,并由此走向世界”。

莫言:我的文学和故乡密切相关,表现了中国人民的生活

获奖当晚,莫言在故乡——山东高密举行记者会,发表获奖感言。这块长着火焰热血般红高粱的土地,是莫言生长的地方,是他从事文学创作的根基。

莫言对获奖非常低调:“拿到奖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觉得自己资历非常浅。现在有很多优秀作家,我排得相对靠后。”

在作品中摹刻了一出出“东北乡”传奇的莫言对自己的家乡一往情深。“我的故乡和我的文学是密切相关的。”莫言说,“高密有泥塑、剪纸、扑灰年画、茂腔。民间艺术、民间文化伴随着我成长。我从小耳濡目染这些文化元素,当我拿起笔来进行文学创作的时候,这些民间文化元素就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我的小说,也影响甚至决定了我的作品的艺术风格。”

在回答“是什么打动评委”时,莫言认为最主要的是文学素质,“这是一个文学奖,授予的理由就是文学。我的作品是中国文学,也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我的文学表现了中国人民的生活,表现了中国独特的文化和风情。同时,我的小说也描写了广泛意义上的人,一直是站在人的角度上,一直是写人。我想这样的作品就超越了地区、种族、族群的局限。”

对于此前的各种说法和质疑,莫言说:“感谢那些支持我的朋友,也感谢那些批评我的朋友。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把自己放在众声喧哗之中的机会。持续半个月之久的网络大战,也是认识自我的最佳机会,让我知道我有哪些缺陷和不足,也让我知道了有哪些宝贵的东西需要坚持和发扬。”

外媒:他的作品令人印象深刻,拥有广泛的读者

莫言成为有史以来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国外媒体对此进行了大量的报道,认为这是引发世界关注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契机。

据BBC报道,伦敦大学中文教授米歇尔·霍克斯说:“他的作品令人印象深刻,拥有广泛的读者,他描述人权状况的方式是诺贝尔委员会非常愿意看到的。”BBC认为,莫言更关注中国的过去,而不是当下的问题,有大量作品涉及辛亥革命和日本侵华战争。他在中国被推崇为最重要的当代作家之一。

据CNN报道,美国笔会的拉里·赛姆斯说:“对于中国文学来说,我觉得莫言的获奖发生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中国是一个特别有文学素养、充满活力的社会。

法新社援引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彼得·英格伦的评价称,通过讽刺手法的运用,莫言让读者从书中阅读出社会的阴暗面,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作品也被认为是粗俗而的。“莫言书中所写的故事是我听到的最恐怖的故事。”英格伦在接受采访时如是表示。

法新社报道称,莫言的作品涵盖了各个时代背景,比如1911年清王朝的覆灭。莫言的作品通常都是避开时代问题,转而以故事的形式反思20世纪的中国,在故事中莫言还融入了政治因素,以及匪夷所思的黑色幽默感。

国内同行:要走向世界就要坚持中国风格、中国精神、中国气魄

莫言作品获得国际社会赞誉给更多中国作家的创作,以及如何走向世界提供了借鉴和启示,如作品推广应注重翻译等国际化细节,但最重要的是应摒弃浮躁,以中国丰厚的文化底蕴“基石”创作出更多好作品。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辑史领空认为,莫言此次获奖得益于两大因素:一是他的作品从题材到语言都非常有特色;二是莫言的作品被大量翻译成世界各种语言。“随着莫言的获奖,世界将把目光更多地投到中国当代作家身上。这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非常重要的一步。”史领空说。“翻越”翻译的“围墙”也被不少专家认为是中国作品走向世界不可缺少的一环。

盛大文学CEO侯小强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首先,在某种意义上,诺贝尔文学奖不是原作间的PK,而是译著比拼;其次,毫无疑问,诺贝尔文学奖是最权威的奖项,但也是圈子化的奖项。莫言如果有一个国际化的经纪人团队会更占优势。

莫言领奖篇4

不论莫言是否得奖,他的作品就在那里,其价值不会因为得奖而有所增添,也不会因为未得奖而有所消减。

总而言之,体制内作家莫言获得诺奖,传达出一种积极信息,我们在现实社会面前尽可以发挥自己的理性智慧和百折不挠的批判意志,但也应该更善意地看待这个民族。

引 语

2012年10月11日,瑞典文学院将2012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中国作家莫言。此前,很多人(包括中国人)并不知道莫言是做什么的。2012年8月,欧洲的全球公司曾公布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赔率榜单,莫言高居首位;富有戏剧性的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位列次席,这让因事件紧张的中日关系显得更加耐人寻味。尽管如此,国人对诺奖的到来并没有作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大多数人的意识中,诺奖依旧十分遥远,即使有一天会花落咱家,那也是谁都无法准确量化的若干年后。在我们和诺奖尤其是文学奖之间,似乎横亘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障碍。

这份榜单摆脱不了炒作的嫌疑,在这个四处弥漫着炒作硝烟的时代,人们已经很难怀着纯洁的感情和朴素的信任介入某个事件。报刊上零星的豆腐块评论,大都底气不足地摆出一种抚慰的姿态,要以平常心看待诺奖云云,或者毫无表情地作一番无关痛痒的客观评述。激进的斗士们在网络上挑起了争论,不过是成不了气候的小规模口水战。总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然后,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2012年10月11日13点,北京时间当日19点,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终身秘书恩隆德面对世界各地记者宣布了最终结果。这时候,“莫言”这两个字犹如末世的洪水,顷刻间席卷了所有宣传和沟通媒介;这时候,诺贝尔文学奖已不再仅仅是奖项,它刚落地便成为一个重大事件,其重要程度远不是为中学生提供一个作文素材或励志榜样那样简单。

事件不同于事情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效应,而重大事件的效应则会突破其固有领域的界限,对整个社会造成强烈的刺激和震撼,并产生深远的影响。无疑,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正是这样一个重大事件。从某种程度上说,它预示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

莫言效应

几乎就在恩隆德话音落下的同时,19点零3分,新浪官方微博了莫言获奖的消息;随后,央视《新闻联播》也插播了这条重磅新闻;20点到21点,莫言官方微博的粉丝以每分钟216个的速度在激增;嗅觉敏锐的大批记者第一时间涌向高密,21点,莫言不得不举行了媒体见面会;21点55分,白岩松在央视连线莫言。短短几个小时内,莫言效应开始迅速发酵,次日清晨,可谓铺天盖地,数十家报纸刊登了莫言获奖的头版新闻,一时间,满城尽在谈莫言。

“洛阳纸贵”这个成语意外地获得了空前的生命力,无数实体书店和各大网络书店都在酣畅淋漓地阐释着其内涵。2012年10月11日晚,部分警觉的读者就已奔赴书店抢购莫言的作品;2012年10月12日上午,那些后知后觉者冲入书店时,几乎已经寻不到莫言作品的踪迹了。网络书店与此情形相似,京东商城、当当、亚马逊中国等当晚即展开了营销大战,莫言专题的促销页面赫然醒目,而据有关数据显示,莫言作品的涨价比例分别达到79%、32%和37%。即便如此,12日上午,几乎所有莫言的作品都只能预订了。各种渠道、各种库存都无济于事,书已卖光,这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极为罕见的案例。上海文艺出版社16册一套的“莫言作品系列”随即加印20万套,而当当网3日内的订购量就已超过10万部。二手书市趁机鹊起,一时间也是炙手可热,而那些带有莫言亲笔签名的旧书更是开出了千元、万元的天价。

一向低迷的股市也沾染了喜气,2012年10月12日一开盘,文化传媒板块一度6股涨停,而其他传媒个股也大都居于涨幅板前列。北京一位侯姓工程师,于数年前注册了“莫言醉”的白酒商标,注册费不过1000元,如今已飙升至1000万元。上层建筑,就这样隐晦而强烈地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了。而由于莫言获奖,人们似乎对严肃文学多了些偏爱,贾平凹、余华等作家的作品也跟着受到欢迎,销量大幅增长。

当然,少不了各种祝贺、座谈、展览之类。2012年10月11日晚23点31分,中国作协在其官方网站发出贺电。(顺便插一句,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其精神可嘉!)2012年10月12日,外交部发言人洪磊在例行记者会上也向莫言表示祝贺,其规格可谓高矣。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等与莫言关系或亲或疏的各种机构,随后举行了相关的座谈会。国家图书馆与中国艺术研究院共同举办的“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作品展”于2012年10月19日拉开序幕,据悉不到一周时间就有4万读者参观。当然,这只是一些较为醒目的活动,而不太突出的、私下的祝贺、交流、研讨恐怕要不胜枚举。

就中学生来说,莫言获奖,无论从语文常识、作文素材还是时事热点来看,都迅速成为今后备考的重中之重。相信有不少语文教师在2012年10月12日的课堂上激动而幸福,谈莫言,谈诺奖,谈文学,甚至谈谈人生。相信有不少学校正计划或者已经开展了关于莫言的专题课、拓展课、探究课之类,以便让莫言的光泽普照同学们不太璀璨的内心世界。相信莫言的作品会很快进入中学语文教材——无视我们的诺奖作者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而据语文出版社中学语文教研组透露,该社已确定将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收入高中语文选修课程。

在当前“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时代,莫言获奖给其故乡山东高密带来了可以说空前绝后的良机。据2012年10月18日《新京报》报道,当地计划投资6.7亿元,弘扬红高粱文化,包括莫言旧居周围的莫言文化体验区,而当地管委会预计以50万元来整修莫言故居;高密市旅游局局长意图修改山东省的旅游口号,“一山一水一圣人”之后要再加“一文豪”,将莫言提到了与孔子并列的高度;高密的莫言文学馆准备扩建装修,山东省旅游局也派来专家研究旅游线路。6.7亿元,“赔本种高粱”,这些拍脑袋的决定激起了媒体的强烈质疑和批判,2012年10月19日,众多媒体拍案而起,讽刺、调侃、拍砖。随后高密市新闻中心作出回应,声明投资6.7亿元搞红高粱文化不是事实,媒体报道有夸大、失实之处。而《新京报》随即发文反击,说明看过相关文件,并愿与当事人当面对证。这一出戏非常精彩,莫言倘若把它写进小说中,也许会让他的“高密东北乡”更丰富一些,这件事情来得太“现实主义”,也足够“魔幻”。

不嫌事多的记者已经将莫言的父亲、大哥、二哥、姑姑、女儿乃至左邻右舍呈现给了满怀好奇心的看客,诺奖评委马悦然因为翻译莫言的作品也被扯进了是非旋涡,莫言作品的瑞典文译者陈安娜、英文译者葛浩文开始被普通读者所熟悉,莫言家院子里的萝卜已经被游客拔光,莫言T恤、莫言马克杯、莫言家乡花生、莫言家乡泥老虎等等也纷纷在网店上冒出来凑热闹,直至莫言穿什么衣服去领奖也引起了热烈讨论。

历史会铭记2012年的第四季度,刻下莫言的名字,也会绘出这段时间的众生相,围观、跟风,脑热、激动,喧嚣、浮躁,扬眉吐气、信誓旦旦,装腔作势、推波助澜,搭顺风车、分一杯羹。话说回来,也不能怪我等凡夫俗子没有见过世面,百年诺奖梦的实现毕竟来得太突然、太干脆。有些事情,娱乐一把也就散场关灯各自拎着板凳回家;有些事情,拉拉大旗也便鸣金收兵,不会倒腾出个一二三四;有些事情,细细掂量认真谋划,也能利人利己经济文化双丰收;还有一些事情默不作声,它们不赶集、不打牌、不上酒场子,早出晚归,辛勤耕耘,终有一天会开垦出新的天地。

后莫言时代的文学与政治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不论莫言是否得奖,他的作品就在那里,其价值不会因为得奖而有所增添,也不会因为未得奖而有所消减。莫言获奖后,什么发生了改变?莫言本人的声望和收入会变,中国当代文学史的书写会变,而众声喧哗终将归于沉寂,对于绝大多数欢欣鼓舞的旁观者来说,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还有一些变化,不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呈现的,却是莫言获奖更为重要的意义。有两个方面值得我们深入思考:文学自身和政治历史观念。

一、文学自身

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国的第一本重要典籍就是《诗经》;中国是文学大国,从《诗经》《楚辞》一路下来,先秦散文、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可谓悠久而丰富。然而历史到了19世纪末发生了重大转折,尤其是20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以及白话文改革,使得中国的文学只能在一个新的起点上重新起步。尽管传统不会丢失,并且滋养着一代代的文人作家,但从大的趋势上看,中国现当代文学是朝着汇入世界文学的潮流而前进的。有些评论家指出,经过百年发展特别是近30年来的突飞猛进,中国现当代文学到了结出丰硕果实的时候了。但是,谁能作出评判?我们如何能既做运动员,又做裁判员?这倒不是说唯西方马首是瞻,而是因为,整个现当代文学就是在与世界文学的对话和融合中发展的,我们必须在更广阔的领域得到认可。对于很多文学爱好者来说,“文学”绝对是一个过于神圣的概念,它深邃玄妙遥不可及。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卡夫卡、普鲁斯特等一众文学大师,似乎是彼岸的存在,我们只有崇奉仰慕的份儿。在这种情况下,既秉承了中国的文化和文学传统,又能被世界文学所接纳和认可的作家、作品,便成为我们扔掉历史包袱的迫切需要。

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取决于诸多方面,如作品的质量、瑞典学院的眼光、作品的翻译和作家的国际交流、竞争中的偶然因素等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莫言获奖并不意味着他是中国当代最优秀的作家,与其才华和成就不相上下的作家可以列出很长的一个名单。莫言是幸运的,更幸运的是,我们还有那么多堪称世界级的优秀作家。可以想象,年轻一代将备受鼓舞,献身于文学的热情将再次燃起,假以时日,21世纪的中国文学席卷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这个拥有深厚文化根基并在发生巨变的世界大国,正在创造出丰富的写作素材,激发出源源不断的写作灵感。

二、政治历史观念

有一个细节需要注意,诺贝尔文学奖颁布之后,瑞典的媒体曾与瑞典学院产生了分歧。原因有二:一,诺奖评委马悦然是莫言的译者,其中是否有利益瓜葛令人生疑;二,莫言是中国作协副主席,是典型的体制内作家,其人格的独立性需要拷问。对于前者,马悦然及评委会作出的回应是,其翻译工作由瑞典学院进行补贴、支付稿费,而与出版社没有利益协议,译稿是免费赠给出版社的。对于后者,评委会解释说,诺贝尔文学奖看重的是文学自身,而非评选道德楷模或政治斗士。而在诺奖公布之前,网上的小规模口水战,实际上也多是围绕这一话题展开的。抨击者认为莫言在公共问题上一贯保持沉默,不配诺贝尔文学奖的盛誉。捍卫者对此则表示了理解,并强调莫言作品本身对现实社会的批判性。

莫言领奖篇5

【关键词】莫言;小说;影响;争议

中图分类号:I05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5)01-0170-02

一、莫言热的兴起

改革开放多年来,网络书站、实体书店里多的是各种形态的码字为生之人,但几乎没有一个纯文学作家能成为全社会的关注焦点,实为人文中国之一大缺憾。但随着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揭晓,“莫言热”兴起。转瞬之间,中国国内万众注目莫言。诺贝尔文学奖降临中国作家头上没几天,从“莫言热”到“莫言产业热”已经热火朝天,从预测获奖到正式颁奖,持续近两年时间,中国人的诺贝尔文学奖情结得到了充分的渲泄。

二、中国文学“墙里开花墙外香”的现象

由于中外文学观点及价值观的差异,中国文学在国外获认同的甚少。纵观诺奖成立的百余年时间,中国作家当中偶尔获得提名的也不过鲁迅、老舍、沈从文等寥寥几人,以至于许多国内作家把冲诺奖作为中国梦之一来宣扬。莫言的获奖出乎许多人的意料,这也算是中国文学“墙内开花墙外香”的证据之一吧。

三、莫言小说之我见

(一)莫言小说的成就。莫言是当代中国较具代表性作家之一,创作了数部很有影响力的小说。代表作《生死疲劳》曾获香港浸会大学“红楼梦”文学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大奖;另一部小说《蛙》曾获茅盾文学奖。他的小说都以非常尖锐的描写艺术地反映了中国农村社会的苦难历程,农民对于土地与生命权利孜孜不倦的追求,在文学界引起广泛关注。获诺贝尔文学奖后,莫言在文学领域的巨大影响已经是一个客观的社会存在。

(二)其作品特色。尖锐的批判立场和奇特的叙事形式是其小说的重要特色。他对中国社会的深刻认识与把握,很像鲁迅先生,一辈子在深刻批判中国社会,但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祖国;其次是魔幻神秘的写作技巧和艺术形式,使他的小说叙事始终建立在一种形式奇特、感觉陌生、甚至是表达晦涩的文学结构之上,如《生死疲劳》、《蛙》的叙事结构都套用了中国佛教传统中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的荒诞形式,利用《西游记》、《聊斋》等古代小说中的动物、地狱、幻境等神秘意象,尖锐的现实性和批判性都包裹在丰富的叙事艺术中表达出来,产生了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

(三)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对国内外的影响。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从积极的意义上应理解为中国文学在世界上(尤其是在欧洲国家)的地位不断提高的见证。莫言获奖不仅仅是莫言本人的成就被认可,它也标志着了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成就在国际上赢得了关注。中国文学在新世纪以来进入了成熟阶段,这是一百年中国现代文学的艰难历程和痛苦经验所换来的。

(四)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分析。莫言的小说之所以被评上诺贝尔文学奖,不是因为莫言比鲁迅、雨果优秀,而是因为多种因素使然。同样是诺奖得主,高行健和莫言在国内的影响却大相径庭。这其实正是政治影响文学之于当代中国的两个对立面。高行健是政治立场改变后“幸运”才光临其身的。关于诺贝尔文学奖,笔者有两点认识:1)虽没有和平奖那么极端,但文学奖一直以来都被高度政治化;2)诺贝尔文学奖,不代表文学领域的最高水平。基于此,莫言得奖的最大意义,不在于他的文学造诣,而是终于找到了这么一个中西方都能接受的文学奖得主,充当了两者之间的沟通桥梁。莫言的幸运除了他的小说优秀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关键因素是评委团在政治立场上的某些改变直接带给了他“最幸运”的福气!所以,瑞典的老人们也甘愿打破“凡公司看好的必定败走”的过往铁律,从而甘于自掀神秘面纱、自弃莫测高深神誉而顺水推舟给中国一次机会,本质里都是一次世界政治秩序在文学外壳中蜕变的妥协表演。更何况,《红高粱》等作品正是因其“自暴国短”历来很对“国际主流看中国”的胃口及“审美标准”的。此时此刻,奖给莫言,何乐不为乎?!

又如他的小说多过去式,多回忆,言语多以我开头,所以翻译出来的是...ed,Iremember,I...,这样的句式,恰巧成为英语的演讲风格,美国人读到自述处气势激昂,回忆处婉转悠长,却违背了中国文学观。连评委马悦然也坦然说莫言作品嗦,虎头蛇尾。根据笔者个人理解,西方崇尚的是原罪论哲学,支持人性本恶。而莫言作品的风格就是从人性本恶观切入,不断深化、深刻揭露人性的复杂与多变,这点比较符合西方文学的主张。

(五)其作品争议之处。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但这些争议涉及到中西方关于文学作品的不同见解和主张。当年因为高行健的获奖,中国官方媒体和民间曾一度把诺贝尔文学奖说得一钱不值,以至于现在有体制内作家获奖了,某些意气用事的自由派文人,也把诺贝尔文学奖说成了垃圾。尽管他们双方的出发点不同,但路数却如出一辙,那就是,他们都不是在谈文学,甚至不懂文学。

(六)应持的正确认识。但正如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一样,莫言的小说包括其获诺贝尔文学奖也一样具有正面和负面意义。诺贝尔文学奖的标准无非是建立在西方文化视野下而制订的,是对中国文化乃至中国文学“后殖民化”的消解与鲸吞。我们所应着眼的应该不是有无“资格”获诺贝尔奖的问题,而是中国作家有没有准备好“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的承担力的问题。

当然,国内文学界和国学界对待莫言的作品也存在争议和分歧。如莫言的作品《透明的红萝卜》被收录入高中语文选修课一事引起的热议。一种观点认为既然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其文章入选教材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另一种观点却认为,莫言刚获诺奖就动议其作品入教材是一种功利目的,有讨好卖乖之嫌,没有必要急于就此修编;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与其争论莫言作品是否入编,不如认真修订教材编订标准,只要符合入编标准和要求,不管是莫言或有言,都应该入编。

但我想,莫言仅只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一个代表。不能因为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就将其推举成中国文学大师,中国当代文豪。代表中国文学成就的作品还有很多,并且丝毫不比莫言的作品逊色。

我认为,莫言作品的消极因素过重。我们读其作品可以感觉到,他对中国社会的文学描述,给人一种苦难社会的印象,悲观主义色彩在作品中比比皆是,使读者在读完其作品后无不充满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四、结语

在强国富民的民族复兴及中国梦大潮中,这种消极的文学情调,使人看不到中国的出路,使外国人眼中的中国仍然是一片落后景象,一种疮痍遍地、民不聊生的场景。这其实是不符合中国社会现实的,对文学作品的创作也是一种误导。我个人认为,在倡导正能量的今天,他的文学作品也仅仅只能看成是一抹阴雨天时的水墨画,众多中国文学作品中的一束浪花而已。

参考文献:

[1]李桂玲.莫言文学年谱[J].东吴学术,2014(03).

[2]方丽君.魔幻现实主义在中国[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硕士论文,2014.

[3]刘心武,张颐武.关于莫言获诺奖的另类解读[N].中华读书报,2014-02-19(15).

[4]孙青,汪太伟.从《蛙》看莫言的谵妄现实主义[J].新闻世界,2014(01).

[5]陈思和.莫言的创作成就及其获奖的意义[N].文汇报,2012-10-16(12).

[6]张继.如何看待莫言作品入选教材的争议[EB/OL].荆楚网,2012-10-15.

莫言领奖篇6

当一个人站在最高领奖台,倘有人给他(她)送上的不是“鲜花”(赞美)而是“臭鸡蛋”(批评),领奖者怎样对待?是拱手笑纳还是怒目相向?常见有的人是一笑了之,有的则是一怒而不了了之。

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在大多数人送上“鲜花”的同时,也有极少数人送上了“臭鸡蛋”。莫言怎样对待?我开始替他“捏一把汗”,担心他情绪激动,以一个举世闻名的大人物的架势,对“送蛋”者横眉冷眼嗤之以鼻;担心他失去理智,怒气冲冲表现出一副“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样子,或要求有关部门对“别有用心”的“捣蛋”者进行“严肃处理”,或不惜重金聘请律师将“不知天高地厚”的“送蛋”者送上公堂“绳之以法”。

我对莫言的担心绝非杞人忧天,因为无论是在盛行专横跋扈的官场还是在盛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艺界,“老虎屁股摸不得”的现象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出乎我的意料,莫言以平静的心情、宽容的态度、谦逊的精神,将那些沸沸扬扬、激烈尖锐的批评一一“笑纳”之。让我感到欣喜的是,莫言比较坦诚地承认那些批评让他“感觉不舒服”,但他终于克制住不使自己的头脑发热发昏,冷静地想到那些批评“还是有它的道理”。更让我感到钦佩的是,莫言还“超凡脱俗”地认识到一种对待批评的良策——借助于“镜子”,当自己的旁观者。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坦率地说,将近一个月来,我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洗礼。围绕着诺贝尔文学奖这个问题诸多的争论,如同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我看到了人心、看到了世态,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也看到了我自己。曾经有人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通过这个看到自己?我想说,这其实是时代提供了一种可能。十年前,没有互联网的时候,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个时候我们只能看到报纸,只能听到别人传谁谁谁怎么评价我。现在,面对庞大的网络,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可以在上面展现,包括对我的赞誉,也包括对我的尖刻嘲讽、挖苦。特别是后者,尽管让我感觉不舒服,但我想还是有它的道理。所以不论是批评还是赞扬,都是对我有利的。我有一种感觉,我现在被放在了社会的显微镜下,我看到这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莫言’的写作者,而我自己,反倒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站在旁边,看到大家指指点点、纷纷评价,这样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我必将是受益终身。”

我由此想到,莫言到底是吃红高粱长大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实实在在。虽然他后来进了城当了官出了名,但他心系红高粱地,不忘高密父老,依然保留着农民的淳朴和诚实的本色。出身农民而不忘记不背叛农民,这正是莫言的独到可贵之处。而正是高密的红高粱地为他提供的特殊养分,才使他的文学创作“丰乳肥臀”起来,得到全世界读者的青睐,从而走上诺贝尔的领奖台。似乎可以说,没有高密,就没有莫言;不是农民,就不是莫言。

莫言的“镜子”是一个“魔镜”,从它的正面,可以看到自己的美丽;从它的反面,可以看到自己的丑恶。在网络遍天下的当今世界,专制主义、神秘主义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在网络这个“魔镜”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将原形毕露。莫言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但愿更多人尤其那些达官名人们,能够以莫言为镜。

莫言领奖篇7

各方名人的相关评价

瑞典著名汉学家、诺贝尔文学奖终审评委马悦然评点莫言说:“莫言非常会讲故事,太会讲故事了。他的小说都是很长的,除了在《上海文学》发表的《莫言小说九段》,我感觉他写得太多了,他的书有现在的一半厚就更好了。”英国帝国理工大学的讲师尼基·哈曼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个神奇的好消息。他是位了不起的作家,现在他的知名度提高了。”她还说:“他在中国的声望很高。”研究中国文学的著名教授霍尔德·戈德布拉特曾将莫言的作品翻译成英文,他在采访中将莫言的作品同狄更斯相提并论,说这两位作家的作品都很宏大,大胆,风格华丽、神奇、有力,而且传递了道德讯息。

阎连科: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莫言得到诺贝尔文学奖是实至名归,这表明了中国文学乃至亚洲文学的提升,中国文学需要这样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这是对中国文学30年大发展的一个肯定。这个奖项对莫言来说是公正的,他的作品多,并且优秀,还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何向阳:莫言是一个创造力很旺盛,想像力很丰富,每部作品都不重复,非常具有探索精神,有巨大创造能量,不断挑战自我的作家。从去年获得茅盾文学奖到今年获得诺贝尔奖,是全世界对中国文学的肯定。从《红高粱》到《丰乳肥臀》,莫言一步步走来,他的作品一直在写故乡的亲人。他把自己当成老百姓来创作,而不是居高临下,他的作品始终贴近土地,是一个忠诚于故乡和文字的作家。

张宇:听到莫言获奖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也非常平静,他的获奖是众望所归。多少年前写出《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提起过莫言,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也说没莫言写得好,这说明莫言在国外的影响很大。一直看不起中国作家、对中国作家失望的是中国人自己,像王蒙、莫言、余华、阎连科这些作家,不管哪一个获奖都不会让人吓一跳,他们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

韩少功:这是中国大陆作家首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世界对中国文学的肯定,是一个好的起点。莫言得奖也鼓励了众多中国作家,这也是国际社会对中国文学的善意表达。当然,也不要把这个奖看得太重,因为得这个奖的中国作家太少了,最重要的还是作品本身。随着中国的发展,中国文学会越来越有力量,对世界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但是中国文学要想进一步得到世界的认可,还需要有好的翻译,只有好的翻译越来越多,我们的文学作品才能更好地让世界了解中国文学、认可中国文学。

苏童:莫言可以说是当代文学创作的领军人物,获得这个奖应该说是实至名归。我个人比较喜欢他中期的作品《天堂蒜薹之歌》《生死疲劳》。当然,他近期的作品《檀香刑》《蛙》也是写得非常好、非常专业的作品。莫言这次获奖,当然是中国作家的成功,也更是文学、文本以及他个人文学特质的成功。诺贝尔奖的评委都是专家,以前总有人说“诺贝尔文学奖”带有政治性,我看未必是这样,这次莫言就是以他纯文学性的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由莫言作品改编的4部影视剧

1.《红高粱》(改编自莫言同名中篇小说《红高粱》)。该片由著名导演张艺谋执导,是中国第一部走出国门并荣获国际A级电影节大奖的影片。影片一制作好便入围柏林影展,最后拿下柏林影展最高奖金熊奖。而后,影片在国内公映,产生了空前的影响力,在当时一张电影票价几毛钱的情况下,该片票价居然被炒到5~10元。张艺谋曾经说过,他在电影《红高粱》上的成功,要感谢莫言提供给他一部好的小说。莫言说,我对张艺谋没有任何要求,我说我不是鲁迅,也不是茅盾,改编他们的作品要忠于原著,改编莫言的作品爱怎么改怎么改。当时国家有规定,小说的电影改编费是800元钱。我一开始不想参加改编,但张艺谋希望我参加编剧,因为牵扯到一些民俗啊之类的东西。说实话,我一开始对巩俐的印象一般。她当时在高密县招待所的大院里挑着木桶来回转圈,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服装,脸上凝着忧虑重重的表情。我感觉离我心目中的“奶奶”鲜艳夺目的带刺玫瑰形象相差太大。我怀疑张艺谋看走了眼,担心这部戏将砸在她手里。事实证明,我的判断错了。

2.《暖》(改编自莫言小说《白狗秋千架》)。该片获得第1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金麒麟奖、最佳男演员奖和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最佳编剧奖。导演霍建起说,小说本身提供了很好的故事基础,通过一系列的人物及道具:秋千架、小桥、茅草地、哑巴、瘸了一条腿却仍然追求幸福的女人;城市中的“我”与农村里的“暖”;一步步揭示了人性的善恶、丑美,让我们感到命运的无奈,却又不肯低头的抗争。结局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关于这次改编,我依然坚持着十多年前《红高粱》改编时的原则:我认为小说一旦改编成影视剧就跟原著没多大关系了,电影是导演、演员们集体劳动的结晶,小说只是给导演提供了思维的材料,也许小说中的某个情节、语言激发了导演的创作灵感。

3.《幸福时光》(改编自莫言中篇小说《师傅愈来愈幽默》)。影片《幸福时光》是一部讲述中国人内心的感情戏,是导演张艺谋的首部贺岁作品。片中老赵的幽默、盲女的纯真、徒弟小傅等人的善良,使影片充满着温情,也是该片最大的特色。该片在开拍时,“幸福少女选秀”的新闻引起了广泛关注,新一代“谋”女郎董洁也从这部电影开始为观众所熟悉。

4.《我们的荆轲》(莫言亲任编剧的话剧作品)。这是莫言首度结缘话剧的作品,由他亲任编剧,任鸣执导,青年演员宋轶、王斑主演的北京人艺年度原创大戏。莫言说:侠客精神无原则,我对荆轲做了新解读,使这个人物有着更加鲜明的性格,更高的人格追求,而这些都是随着剧情的发展而逐步加深的。我们一想到侠客精神,就能够想到一诺千金、舍生取义,等等。但实际上在今天看来侠客是没有太多原则性的,往往是为了一种感恩、义气做一些事情,这些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有关莫言的故事

1.酷爱阅读。小学三年级时读了《林海雪原》、《青春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作品,受到文学启蒙。12岁时读小学五年级,因“”爆发而辍学回家,以放牛割草为业,闲暇时读《三国演义》、《水浒传》,无书可读时甚至读《新华字典》。

2.清理书架。谈到阅读,莫言说,现在的书太多了。莫言基本上只读经典,他说,我这两年一直在书房里做减法,每年会从书架上清理出一批书来送给一些学校,现在,书架上只剩下100多本书了,但都是经典,我觉得,读这些书足够了,越是经典的书越耐得住重读。

3.享受孤独。莫言在很多地方重复过这样一句话:“海明威曾经说过:‘不幸的童年是作家创作的摇篮’。”这句话多少有些冤枉双亲,因为比起从小失去父母的川端康成和有一个酒鬼父亲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来说,莫言的那点不幸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莫言常说,饥饿与孤独是他创作的财富。其实,莫言童年时候正是中国最困难的时期,饿得面黄肌瘦、痛苦不堪的人比比皆是,但是最后能饿成作家,特别是像莫言这样有名的作家的,屈指可数。

4.面向苍生,背对文坛。莫言曾说:“背对文坛是我对自己精神上的一种提醒。不要被这些文坛上的名和利控制了自己、左右了自己。应该知道作家最神圣的东西是什么?作家应该追求的是什么?这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并不代表一种行为。”

5.向生活寻找灵感。《蛙》是莫言的代表作。小说通过讲述一位乡村女医生的人生经历,既反映了乡土中国六十年的生育史,也揭示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尴尬与矛盾。这部作品是莫言“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长篇力作。他说,触发自己写这样一个故事的动因并非因为其敏感,而是人物:“生活中一些人物感动了我,触动了我的心灵,引发了我的创作冲动。我是先被人物感动,然后才去关注事件的。”这部小说的主要人物“姑姑”的人物原型,是莫言大爷爷的女儿。想以姑姑为原型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想法由来已久,以前莫言也在一些中短篇里写到过一些,而这次的出手,莫言称之为“算总账”。

6.很少露面。211年茅盾文学奖获奖名单出来,其他获奖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莫言正悄悄地待在山东高密老家的村子里,记者们几乎找不到他。他说自己不是低调,也不是不看重茅盾文学奖,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对作家来说,写作是最难的,但也是可控的,写完了之后读者买不买,能不能得奖,就不是作家能决定的了。”

7.谦虚谨慎。尽管作品在世界文坛的影响和声望足以让莫言骄傲,他仍然常常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作家”这个称号。有时候,他会说自己是个写小说的,他甚至不太愿意用小说家这样的字眼。他的谦虚不是表象更非伪装,只有对自己、对他人有充分认识和了解的作家才会有这样谦和又自信的胸怀。莫言曾说“不能因为名声大一点就目空一切,应该对别的作家、别人的作品持有尊敬的态度,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只有看到别人的长处,你才有可能进步。如果把自己的作品看得比谁都好,那这个作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反思

莫言获诺贝尔奖引发的三大思考

文/孙丽萍

以书写山东高密乡村形成鲜明文学风格的中国著名作家莫言10月11日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一次标志中国当代文学进入世界主流社会视野的重大文化事件。而它也为推动中国当代文学融入世界留下了许多启示和思索。

毋庸置疑,中国已经拥有包括莫言在内的不少世界一流作家,但中国文学与世界的交流还是存在着不小的障碍。莫言此次获得西方最受关注的文学奖项是一次奇迹般的突破,但中国文学要真正走向世界依然任重道远,它必须善于触动灵魂、书写人性、摈弃浮躁、关注现实,还要通过翻译努力跨越文字和文化的围墙。

中国文学应该关注现实、书写灵魂

长期居于世界文坛一隅的中国当代文学如何给世界带来贡献?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赞扬莫言的文学作品发人深省。评论说,莫言“将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

许多评论指出,莫言在《红高粱家族》、《檀香刑》、《生死疲劳》、《蛙》等长篇小说中,以乡土中国为原型塑造出了一个充满生命张力、寓言式的而又充满深厚历史感的世界。

《收获》杂志执行主编程永新说,莫言诡谲的想象力和旺盛的创造力令人赞叹。他更以持续30年的丰盛的文学创作为世界提供了“中国经验”。

莫言的想象力从来不脱离现实:获得茅盾文学奖的《蛙》通过一个乡村妇科医生来反思计划生育、代孕生子等社会问题;《檀香刑》则通过描写暴力、酷刑和苦难,来警醒世人抑制欲望和邪恶的天性。

莫言的笔下不回避黑暗和丑恶,他通过写作来解剖人类灵魂和社会,认为“只有跟恶和平共处,善和美才可以放出更加灿烂的光芒”。莫言还曾多次表示“作家要写灵魂深处最痛的地方”。

在巴金故居纪念馆副馆长、文学评论家周立民看来,“莫言的贡献在于,他从《红高粱》开始,就在寻求讲述中国历史与现实的方式。他始终没有从当代中国的现实中退场。”而缺乏对现实的关注,正是当下不少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软肋。

需要拒绝浮躁的写作态度

今年57岁的莫言小学辍学,1981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春夜雨霏霏》踏上文坛。三十年来他的写作态度始终如一:摒弃浮躁世界诱惑,潜心文学创作。

与莫言相识二十多年的上海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郏宗培形容,无论是当年初登文坛的腼腆少年,还是后来名满天下的著名作家,莫言“始终低调、窝在山东老家的乡村里写作”。

在今年上海书展上,莫言对微博的一席直言曾引起纷扰。“我经常在睡不着觉时,闭上眼想象:此刻的空中有数以千万条计的短信、微博,在不断地覆盖。上亿人在写微博,将来有谁的微博能够留下来?绝大多数微博都是写作者自娱自乐、自我膨胀的产物。”

与一些作家热衷于网络曝光率、关注度和点击率相比,莫言始终保持着一个写作者的原色和对文学的虔诚。

中国文学需要翻过“翻译围墙”

程永新指出,莫言获得诺奖,将大大鼓舞与刺激中国作家的创造力和积极性。回顾历史,鲁迅、沈从文都曾经离诺奖很近。但不可回避,“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汉语的特质,还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中国文学与世界的交流还是存在着不小的障碍”。

事实上,中国已经拥有了一批世界一流的作家,在世界上也享有广泛声誉。王安忆、王蒙、北岛、欧阳江河、苏童、余华、格非、贾平凹等众多作家正在让中国当代文学不断前行、惊喜不断。

“中国文学一直在进步。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要说不足的话,我们缺少强大的哲学背景,还缺少一点宗教情怀。”程永新说。

但唯一令人忧虑的是,翻译成为阻隔中国文学和世界联系的围墙。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辑史领空认为,莫言此次获奖得益于两大因素:一是他笔下的乡土中国吸引西方文学界和读者。二是因为莫言的作品已经被大量翻译成世界各种语言,不仅仅是英语,还包括很多小语种,在西方的传播比较广泛。

以诺贝尔文学奖的所在地瑞典来说,莫言就有三部代表作被西方汉学家陈安娜翻译出版,分别是:《红高粱家族》、《天堂蒜苔之歌》、《生死疲劳》。“中国当代虽然有许多像莫言一样的优秀作家,但他们的作品往往很少被以精妙的翻译介绍给世界各国的读者。”

史领空期待,随着莫言的获奖,世界将把眼光到更多的中国当代作家身上。这也会激励更多外国翻译者、作者来翻译介绍中国的文学作品,这对于中国文学真正走向世界意义极其巨大。而与此同时,中国的作家、出版界、文化界等方方面面也应该增强文化交流意识,推动更多中国优秀当代文学作品走向西方读者。

莫言:亚洲和世界文学的旗手

文/桔梗

由于童年大部分时间在农村度过,莫言深受民间故事或传说所影响。幼时在乡下流传的鬼怪故事,成为莫言许多荒诞小说的材料。如《十三步》中出现了神秘的南美洲魔幻写实,《红树林》实现了小说题材的时空转换和创作方法的探索更新。莫言的作品,带有明显的“先锋”色彩,想象成为其最大特色。张大春在为《红耳朵》作序时曾说:“千言万语,何若莫言”!

莫言创作于80年代中期的“红高粱”家族系列小说,对于新时期军旅文学的发展产生过深刻而积极的影响。很多人说,这是一部“强悍的民风与凛然的民族正气的混声合唱”,振聋发聩。冯牧文学奖曾评价说,他用灵性激活历史,重写战争,张扬生命伟力,弘扬民族精神,直接影响了一批同他一样没有战争经历的青年军旅小说家写出了自己‘心中的战争’,使当代战争小说面貌为之一新。

莫言的《蛙》则折射出中华民族在生存斗争中经历的困难和考验。小说以新中国近60年波澜起伏的农村生育史为背景,以一位乡村妇产科女医生的人生经历为线索,重点回顾了“计划生育”政策的深刻变化与影响,以多端视角呈现历史和现实的复杂苍茫,表达了对生命伦理的思考。

莫言领奖篇8

―摘自诺贝尔奖评委会的颁奖词

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法国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是当今仍活跃于法国文坛并深受读者喜爱的著名作家,他是法国评论界一致公认的当今法国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

成名甚早,作品被誉为“捕捉人类命运的记忆”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成名甚早,于1972年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大奖。1978年又由于小说《暗店街》获龚古尔文学奖。2010年他获得了法兰西学会颁发的表彰其终身成就的奇诺・德尔杜卡世界奖。

1968年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发表了他的第一部小说《星形广场》,当即获得成功。作品通过一名犹太裔法国青年拉法埃尔到处寻找自己的栖息地,最后以噩梦收场的故事,反映德国占领时期法国社会底层的生活和犹太人的困境。《星形广场》获尼米埃奖与费内翁奖;翌年他又出版小说《夜巡》,获钻石笔尖奖。

此后,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不断有成功之作问世:1972年的《环城大道》、1975年的《凄凉别墅》、1976年的《户口簿》与1978年的《暗店街》。其中《环城大道》获法兰西学院小说奖;而《暗店街》一举夺得1978年龚古尔文学奖。此外,他还从事电影剧本的写作。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称“莫迪亚诺作品的三个关键词是:记忆、身份、历史。他的作品最有名的当数小说《暗店街》。瑞典皇家学院常务秘书长英格伦着重介绍莫迪亚诺小说《暗店街》。这部小说讲述主人公因偷越边境时受到刺激丧失记忆,当了8年的私人助理侦探,他决定开始用探案的方式在浩瀚人海找寻自己的身份。他穿过巴黎、维希等几座城市,甚至到了太平洋一个岛上寻找自我。但身份仍扑朔迷离。这个侦探似乎隐喻了每个人生来都在探寻某种未知或丢失了的价值。

虽然多数中国读者对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并不熟悉,但文学圈对他推崇备至。我国已故的著名作家王小波生前曾将其比肩卡尔维诺、君特・格拉斯、玛格丽特・杜拉斯,认为他是现代小说最高成就者之一。王小波在他的小记《万寿寺》开头便曾引用道:“莫迪亚诺在《暗店街》里写道:我的过去一片朦胧―主人公失去了记忆。”以示感佩之情。

个人命运与笔下角色彼此交织

莫迪亚诺似乎始终对记忆“耿耿于怀”,无论个人命运还是他所处时代的命运,都促使他在写作中释放对过往的追忆与反思。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PatrizioModiano),1945年7月30日出生于巴黎西南郊布洛涅―比扬古的一个富商家庭。父亲是犹太人,母亲为比利时籍演员,他还有个弟弟,但不幸早逝。莫迪亚诺自幼喜爱文学,10岁写诗,十四五岁便对小说创作表现出浓厚的兴趣。1965年他从巴黎亨利四世中学毕业,后入巴黎索邦大学学习,一年后辍学,专事文学创作。

有一个人对莫迪亚诺走上文坛起了最关键性的作用,那就是莫迪亚诺的几何老师雷蒙・格诺。他同时也是法国知名文学家。雷蒙・格诺是公认的助推莫迪亚诺走上文学道路的领路人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西方世界,人们为了填补日益加深的精神空虚,曾兴起一股追“根”热潮。在法国,这股热潮至今方兴未艾。莫迪亚诺早期发表的作品如《星形广场》等,就是对这一社会现实的反映。

莫迪亚诺的不少作品都是对二战历史个人化的回顾。他早期小说的共同特征之一,便是以二战法国被德军占领时期为题材,营造出占领年代的社会图景。

在他出版的27本小说中,“寻找”是唯一的母题。父母亲长期分居最终离婚、童年温暖的缺失、年轻时代对周围世界的迷茫以及使之改变的无能为力,都导致了大量关于主人公寻找命运的描写。

寻找的结果到后来也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如诺贝尔奖评委会所给予莫迪亚诺的授奖词:“他唤醒了那些最难以捕捉的人类命运的记忆,揭露了被占领时期的人类生活。”

莫迪亚诺著作在中国

上世纪80年代,莫迪亚诺的作品经过翻译被推荐到中国。目前能看到的最早中文译本是百花文艺出版社于1986年出版的《暗店街》,译者为上世纪80年代中国社科院知名法语专家薛立华,他已于1985年定居巴黎。

《暗店街》的中文译本还包括译文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暗铺街》,以及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暗店街》。不过薛立华的译本对中国当代作家影响似乎更大。此外,早期中译本还包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7年出版的《青春狂想曲》;1989年收入上海译文出版社《少女的忏悔》一书的《环城大道》;花城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八月的周日・缓刑》;漓江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寻我记・魔圈》和1993年出版的《一度青春》。

进入21世纪后,国内对莫迪亚诺的译介速度有所变缓,主要有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05年出版的《夜半撞车》和2010年的《青春咖啡馆》。此外,《缓刑》《地平线》也分别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于2014年和2012年出版。

上海九久读书人出版公司即将出版莫迪亚诺的作品,包括《暗店街》《八月的星期天》《凄凉别墅》《夜的草》等,另外《青春咖啡馆》也将马上加印。

莫言领奖篇9

“戴蒙德是思想家,他的成就可不仅仅局限在市场摩擦研究方面。”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名单公布后,诺奖“前辈”保罗・克鲁格曼在博客中这样描述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新科得主彼得・戴蒙德。

在与另外两位学界同仁戴尔・莫滕森和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季斯分享诺奖殊荣前,戴蒙德刚受了一次挫。美国参议院驳回了总统奥巴马的美联储理事提名。这份被驳回的名单里,戴蒙德赫然在列。而参议院反对戴蒙德进入美联储的理由是,他缺乏在类似机构工作的经验。

“最合时宜”的诺奖

从某种角度而言,2010年度的3位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不仅与大家传统印象中的“书呆子”无关,甚至可以被列入诺贝尔经济学奖历史上“最合时宜”的得奖者之列。戴蒙德之所以没有入选美联储,也与两党之争有关。

瑞典皇家科学院在评奖理由中肯定,戴蒙德、莫滕森和皮萨里季斯的研究成果有助于各国政府解决顽固的就业难题。

“我不会放弃,我仍将争取加入美联储。”获奖后,北京时间10月12日下午,在麻省理工学院发表得奖感言时,戴蒙德又一次阐述了“从政”之志。

除了戴蒙德,另一位获奖者皮萨里季斯更是“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为解决实际问题做学问。谈及选择研究劳动经济学的初衷时,皮萨里季斯说:“我当初想到研究劳动经济学,就是因为欧洲失业率的上升。我知道这一问题将会影响政府的政策,将会有更大的社会意义。”

“三个诸葛亮”的冷门

不管多么迎合“潮流”,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学术性仍然毋庸置疑。那么,戴蒙德、莫滕森和皮萨里季斯又靠什么与保罗・萨缪尔森这样对经济学贡献卓著的泰斗同登诺贝尔殿堂?这3个让所有预测诺奖归属的人大呼“冷门”的学者究竟有何本事?

在求学和执教经历方面,三位得奖者不输此前的诺奖得主。1963年,年仅23岁的戴蒙德就获得了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为此,他被萨缪尔森誉为经济学“神童”。 2002年-2003年,他还曾担任美国经济学会主席。

莫滕森与皮萨里季斯的求学与教学经历同样不乏精彩。莫滕森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此后任职于名校西北大学。2000年成为美国艺术和科学院院士。有塞浦路斯和英国双重国籍的皮萨里季斯曾在著名的经济学殿堂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求学,并留校任职至今。他同时是英国科学院院士。

莫言领奖篇10

第一,莫言现象是一个文学现象。随着莫言获得了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包括他前年刚获得茅盾文学奖,这两年莫言在中国当代文坛可以说是炙手可热,在世界文坛也是如此。所以莫言现象首先是一个文学现象,莫言的获奖刺激了中国当代文坛,使很多的当代文学评论家、当代文学研究者,乃至于整个中国文学研究者都对中国当代文学创作的价值不得不刮目相看。当然,这里面又有不同的观点。一部分人属于坚定的“倒莫派”,即使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对他的评价仍然很低,比较反感,比如一些人认为他的作品比较粗糙、放荡,各种各样的评价都有,甚至深圳有个大学教师发微博,明确地表示他不看莫言的作品,说什么一看莫言长着一张村支书的脸就写不出好东西,这种言论实在不像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说出的话,过于情绪化,裹挟着极大的非理性冲动。我觉得这里面存在着大量的误解,大家仅仅是从“莫言现象”这个文学泡沫本身在思考问题。无论是“倒莫”还是“挺莫”,许多言论都带有很强烈的情绪化色彩。“莫言现象”作为一种时代热点现象,它已经逾越了莫言其人其文,不属于作家的创作所能掌控的范围了。所以我觉得作家的思考这时候比民众要冷静得多,莫言在他刚刚获奖的时候就说他希望“莫言热”赶快冷却,而且他也知道“莫言热”会很快冷却,不管是主观愿望还是客观效果,指望通过莫言获奖来刺激当代文坛的复苏,这样一种想法本身就不是很现实。我们不能指望“莫言现象”能够拯救我们当代文学,事实上当代文学也不需要拯救。当代文学一直存在着、发展着。文学并没有死去,也不会终结。这些年关于文学的死亡论、终结论甚嚣尘上,但文学的繁荣其实远远超出了大家的想象。除了所谓的精英文学或纯文学之外,通俗文学、网络文学、影视文学也都是文学,文学无处不在。文学是空气,不是大餐,空气的存在我们浑然不觉,好的文学状态就是呼吸新鲜空气。大餐虽然让人印象深刻,但吃大餐其实是一种“非常”状态。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文学空气和文学大餐并行不悖的多元状态。这种文学生态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以为当代文坛中已经取得了与莫言同样成就的作家不下于五个人,有五个与莫言大体同等成就的作家存在着,这足以证明当代中国文坛是取得了骄人的成绩的。反过来说,“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那些谩骂莫言的评论,它们将会被历史淘洗掉,因为很多评论莫言的人并没有认真地阅读莫言的作品。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三十年来的文学创作和文学评论这当代文学的两翼,前者的成绩远远高于后者,我们的评论还需要努力,我们的研究还需要努力,当然我们的作家也需要不断地反省和思考。我们的作家已经在西方世界发出了自己独特的文学声音,而我们的评论家和文学研究者还长期纠结在失语症中无力自拔,发不出自己独特的学术声音。莫言们在欧美文学秩序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而我们的文学学者还没有贡献出让西方人震惊的学术成果。我接触到的很多作家都在不断地反省,不断地突破,相反,我们的文学评论,我们的文学研究者,我们的文学学术界却出现了高度规范化了的体制化学术,在我们的高校中目前非常流行这样一种学术。想想都觉得脸红。夸张一点说,我觉得真是乏善可陈,而作家的自由地思考、独立地创作的成果要远远高于文学学术界所贡献的成果。

第二,莫言现象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政治现象。莫言肯定不希望他的获奖成为一个政治性的话题,但他还是无意卷入此中来,这是莫言的尴尬,也是中国当代作家在写作身份上的一种集体尴尬。莫言获奖了,很多人不去关心文学,却去关心一些政治问题,认为莫言获奖是不是因为某些政治的原因,真的以为“功夫在诗外”似的。这里暴露了国人的一种百年来滋长的精神弱点或者说心理误区,就是不自信!就是缺乏民族自信力!总觉得万事不如人。仿佛莫言获奖了也不是因为他的文学本身,而是外在力量的推动。我觉得这对于坚持文学创作三十年,对文学孜孜以求的莫言来说是不公平的。有些人质疑莫言的官方身份,比如中国作协副主席的身份,曾经的部队作家身份,还有他对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回应……也有人从另外的角度看,认为莫言的获奖也许跟《蛙》有关,因为《蛙》涉及了对于建国之后的根本国策——计划生育政策的批判性反思,这是一个带有政治敏感性的题材,可能是莫言获奖的一个重要原因。其实《蛙》的题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莫言在《蛙》中所做的人性忏悔,这是高于政治忏悔的一种文学忏悔,达到了较高的精神心理深度。所以《蛙》获得了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但《蛙》并不是莫言最好的小说,这部长篇还不够厚重,对人性忏悔主题的开掘还不够深广,以莫言的才华,《蛙》可以写得更有打击人心的力量。由《蛙》的政治题材,然后推而广之,人们发现莫言很多的小说都有政治敏感性,比如说《丰乳肥臀》,莫言因为这部小说而离开了部队,转业到了一家报社,又比如说《天堂蒜薹之歌》,这部长篇还有一个题目叫《愤怒的蒜薹》,也是社会批判力度非常强的作品,较早地触及到了当代中国社会中的,寄寓了青年莫言对当代中国社会问题的忧思。诚然,莫言在创作中并没有回避政治,因为政治是老百姓生活中无法回避的因素,莫言一直宣称要“作为老百姓而写作”而不是“为老百姓写作”,不管他这种文学宣言是否真的百分百地做到了,但有了这种文学理念的作家肯定无法不直面惨淡的现实人生。所以这个时候的莫言就有点里外不是人了,一部分人说他是体制内的作家,仿佛他的获奖沾了政治的光,另一部分人说他获奖是因为他对中国当代社会体制的批判,由此可见“莫言现象”已经异化成了一种政治现象,这是莫言始料未及的。

第三,莫言现象还是一个流行文化现象。当下的中国是一个后现代气息十分浓烈的国度,尤其是在互联网和城市空间中,后现代的情绪更加浓重。本来莫言是当代文坛的一个劳动模范,三十年如一日,对文学创作勤勤恳恳,尤其是对小说叙事艺术的革新,更是充满了无穷的创造精神和实验精神。显然,莫言是一个严肃的纯文学作家,虽然“纯文学”的概念多有分歧,但这里不是辨析这个概念的地方。我要说的是,作为一个纯文学作家的莫言,在当下这个后现代情绪和商业化气息十分浓烈的社会语境中已经严重地被扭曲了。人们可以不去读莫言的作品而肆无忌惮地放谈莫言,莫言已经成为了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一个流行文化热点,一个流行文化符号,许多非理性的社会情绪通过这个流行文化符号而得到宣泄和表达。其实许多的关于莫言的言论已经远远超出了莫言和文学本身,它们不过是关于莫言的言语增殖和话语膨胀而已,与莫言并没有太大关系。莫言获奖就像我们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事件一样,它往往会成为当下的中国民众宣泄自己内心的心理郁结的一种载体,一种投射物,我们发现社会媒体和公众在不断地制造热点,然后在对很多热点的探讨中经常把探讨者内心的很多个人化的情绪或者时代的情绪宣泄到里面去,这个时候的热点或焦点就成了供大众和媒体消费的对象。比如这次莫言获奖,网络上就出现了很多恶搞的、搞笑的段子。有的人拿莫言的长相说事,有的人拿莫言的笔名说事,有的人拿莫言的奖金做文章,有人拿莫言故居做文章,还有人借此宣扬“红高粱文化”,这是市场经济时代的中国十分流行的社会文化发展模式,正所谓“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连莫言出席颁奖典礼应该穿什么服装,是唐装还是汉服,是中山装还是燕尾服,民间网络媒体也争论得不亦乐乎。有好事者甚至为莫言专门做起了领奖服装设计,莫言穿上不同服装的合成照片吸引了许多网民的眼球。莫言已经不再是文学意义上的莫言了。莫言肯定会感觉到媒体制造出来的那个莫言是如此的陌生!这个时候的莫言身在网络江湖,身在消费世界,他已经身不由己了。总之,在我们这个商业化的时代里,在现代都市网络语境中,人们往往会以一种后现代的方式来看待一切严肃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莫言现象”在某种意义上也被卷入了当下中国所流行的后现代文化思潮中,成为了凸现社会文化心理症候的消费符码。这是需要大家加以辨析和警惕的。不仅如此,既然莫言现象是一种流行文化现象,而流行文化的土壤得益于商业消费语境,所以莫言现象也必然是一种商业现象、经济现象。炒作莫言、包装莫言成为了莫言现象中无法回避的问题。通过炒作和包装莫言的作品,图书市场出现了消费莫言的热潮,各种老版本的莫言书籍被抬高到了令人乍舌的价格。几家出版社都忙不迭地推出莫言的各种文集或全集。毫不夸张地说,莫言现象猛然振兴了趋于疲软的当代中国文艺图书市场。莫言获奖引起了所有媒体的不同反应,对一些媒体从业人员来说,莫言的获奖甚至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巨大震荡,打乱了他们的工作节奏和生活规律,他们沉浸在制造“莫言现象”的文化幻象中,因为只有制造热点才能形成卖点,莫言现象就这样成为了当下中国的一个巨型消费符号。所以现在很多媒体上所谈论的莫言已经不再是莫言了,已经远远超出了莫言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