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的组词十篇

时间:2023-03-24 19:55:39

结的组词篇1

字义:有遮蔽作用的东西;由上往下覆、遮掩;压倒、超过;可以做为动词;方言为虚词,表示为发语词;文言文中是用做连词使用表示为原因。

结构:上下结构。

组词:遮盖;掩盖;覆盖;盖世无双;锅盖;盖章;盖房子;盖被子;盖然判断;盖世太保。

部首:皿。

(来源:文章屋网 )

结的组词篇2

关键词: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研究;分析角度研究

一、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的基本情况

(一)现代汉语词汇化词组的结构方式

纵观现代汉语中发生词汇化的双音节词组总共有93个之多,这些词组在在产生方式上来源于词法与句法的同时,也产生于词组词汇化。通过对这些词组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词汇化词组在结构方式上主要有并列、偏正、动宾、述补、主谓等五种类型,每一类型在具体的运用中也体现出不同的特点。总的来说,动宾结构与偏正结构在双音节词组的结构方式中较为常见,述补结构所占比例相对较小。

(二)现代汉语词汇化词组的语法属性

在语法属性方面,现代汉语词汇化词组主要有名词性、动词性、形容词性与数词性等四种语法属性。据统计,在这四种属性中,以动词性属性所占比例有一半以上,相比较而言,名词性的词组则相对较小,其次是形容词性词组与数词性词组,其所占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现象的出现也与词汇化词组的结构方式密切相关,由于动词的主要机构是动宾方式,在此情况下,动词性词组出现词汇化现象的情况较为普遍也就在所难免。同样的,由于双音节词,特别是双音节的形容词和副词本身数量就很少,其结构方式也受到限制,因此,在这两种词组中发生词汇化的频率就相对小一些。

(三)现代汉语词汇化词组的语义发展方式

现代汉语词汇化词组的语义发展方式上,纵观国内各学者的观点,对于语义的发展方式也主要涉及到隐喻和转喻。对于这两种概念,很多学者认为隐喻和转喻属于认知方式的范畴,两者最主要的区别在于解释具体概念的方式上面。前者是从具体到抽象,而后者则体现出概念相关性的特点。在隐喻和转喻这两种认知方式的运用下,我们对词组的语义发展方式的具体情况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和概括,主要的发展方式集中在引申、比喻、泛指、特指与转喻五种类型,其中以比喻和引申所占比例较大。

二、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词组词汇化特征的比较

(一)结构方式上

古代汉语中在词组的词汇化现象上发生最频繁的为并列式的词组,这主要是从词组的机构方式的角度分析的,这种现象也是由于古代的汉语发展较为注重韵律,因此人们在使用汉语和创造汉语的过程中难免会使用双音形式,这就给并列式双音节词汇化提供了背景。相对于古代汉语而言,现代汉语词组在词汇化过程中,主要是发生在动宾式的词组与并列式的词组中,这是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词组词汇化在结构方式上的主要特征,除此之外的其他词组,例如主谓式和述补式词组则变化相对较小。

(二)语法属性上

根据调查研究,在古代汉语中,尤其是在语法属性方面,名词性的词组发生词汇化的频率要高于动词性的词组,这种现状主要是由于在古代汉语中,动宾式词组咋结构方式上以及使用频率上都低于名词性词组。然而,在现代汉语中,发生词汇化现象的词组以动词性词组为主,高于名词性词组,这是在语法属性上,现代汉语与古代汉语所具有的差别。现代汉语中出现的这种特征主要是由于现代汉语中动宾结构式词组的运用较为普及这一原因造成的。

(三)语义发展上

不论是现代汉语还是古代汉语,在词组词汇化过程中,都会在语义上有所变化,这种变化具体包括语义、结构方式以及语义发展方式上的变化,例如隐喻引申和转喻引申的发生等等。虽然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都会在词组的语义上有所变化,但是古代汉语中词组词汇化的词组相对有限。例如,古代汉语的双音节词组在词汇化之后,除了述补式词组之外,其他词组发生转类的可能性较现代汉语更大,这一点就与现代汉语有所不同。

三、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分析角度研究

(一)义项是否分立与词义项的多少

对于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在词汇化过程中出现的相关问题,众多学者都有着不同的研究方法,在这些方法中,有关于义项是否分立以及词义项的多少,是很多学者常见的分析研究的角度之一。所谓义项的分立主要是基于双音节词在意义上的独立性程度而言的,由于不同的词组在具体的语境下往往会产生意义上的变化,因此,在对词组进行处理时就需要注意义项的分立与否,以便于准确的把握语义。除此之外,词义项的多少也是学者进行研究常用的切入点,其在功能上能够反映出具体的词组词汇化的程度,也就是说,如果一个词组有很多或者说演化出很多的词义项,则该词组在稳定性方面就相对较高,语义也就相对稳定。

(二)注音方式

无论是现代汉语还是古代汉语,注音方式都是影响我们辨别词语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在对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的过程中,对注音方式的研究也是必不可少的。对于注音方式,在实际的用法当中,主要可以分为离合、分写以及轻声三个方面。离合是在某些需要组合的词组中间添加斜的双短横,用以标识在运用时可以在词组中间适当的添加其他词组;分写,则主要存在于主谓和偏正的词组结构中,学界统一观点认为,分写后的词组在语义的稳定性上和词汇化程度上都较高;轻声则着重从词组的发声和音节上予以区分,这主要是基于语音上的强弱程度与语义上的强弱程度的关系而言的。

(三)语法属性是否发生变化

在研究现代汉语双音节词组词汇化的语法属性时我们就已经强调,语法属性与词组的词汇化程度紧密联系,语法属性的变化大大加速了词组的词汇化进程,因此,基于这一层面,对词组语法属性上进行研究,有时是对其变化与否的关注,是我们研究双音节词组词汇化现象的重要手段和方式。(作者单位: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结的组词篇3

我们是中学语文教师,我们学习语法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把语法知识传授给学生,帮助他们正确掌握汉语语言的规律,从而使他们正确使用语言进行交际、表达思想。因此我们对于一切语法现象的分析除了从前人的理论体系中出发外,更应该从实践的(即实际的)角度出发,这对中学语文教学是大有益处的,就以汉语实词的分类看,这一点更为明显。

(一)目前,语法学界对汉语实词和虚词的划分存在分歧,有人主张把副词归入实词类,从理论上看,这不无道理也未尝不可,但它却给中学语文教学带来了严重困难(详述见后文)因此,从方便教学的角度考虑,副词不宜归入实词类。

(二)汉语词类划分的标准,从理论上讲,结合能力是最重要的,但对于缺乏理论知识的中学生来说,词义标准更为重要。因此,在教学中,教师应当因势利导,以词义标准为主,其它标准为辅,逐渐过渡到结合能力标准上,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要给汉语实词分类,首先。必须要把实词和虚词区分开来,在此基础上,实词的分类才成为可能。

那么,什么是实词呢?

实词是具有实在意义的词,它可以单独充当句子的任何一个成分。这就是说:第一:这类词在不与其他任何词发生语法关系的情况下能够单独表达一个意思或反映某种意象。第二:这类词具有成为句子的潜在能力,或者说,一旦有了语调,它就有可能成为句子而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

运用上述定义,我们很自然地可以把前人总结出来的十二类词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看作是实词,因为它们都具有实在意义。值得注意的是,黄伯荣先生把副词也归入了实词类,这不够妥当,第一:尽管副词具有语法意义,可以帮助造句,而且较之其它虚词它还更具有实在性,但从整体上看,既使加上语调它仍然无法单独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只有当其结合在句子中时,其意义好像才具备了某种程度的实在性,如:他很忙。“很”表示程度,乍一看,有意义,但这时已借助于语法了。类似的“太、极、越、推、更加”等等,只要不出现在句子中,不借助于语言环境,我们对它们的理解就永远是模糊的。第二,汉语进行词类划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以此作为手段,确定句子的结构规律,从而更好去掌握和运用语言,尤其是作为中学语文教师,我们的根本任务就是教会学生正确无误地使用语言——用语言交际,用语言表达思想。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借助于词类去阐述语言的结构规律或语法意义。如果我们不顾中学语文教学的实际而单纯从理论上把副词归入实词类,就会给语文教学带来极大的不便。首先,我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无法切实有效地把实词给学生讲懂,因为他们较之于我们更注重实践知识,只要实践上稍有点问题。再完美的理论他们也不会接受,因此,从有利于中学语文教学的角度出发(从实用角度),副词不归入实词类为宜。

以上我们只确定了实词的范围,接下来,我们再谈谈实词分类的标准。

我们知道,汉语是形态不发达的语言,因此,给汉语的词进行分类,就不能象给英语的词分类那样,主要采取形态标准。鉴于汉语的特殊性,为之分类,我们可以采取以下几条标准:

1、句法特点:

所谓句法特点,包括词在句子中充当句子成分的功能和词与词的结合能力,即句法功能和结合能力。

A、结合能力

结合能力应该是划分词类的重要标准,看哪些词和哪些词进行组合,如何组合,组合以后发生什么关系,哪些词和哪些词不能互相结合,根据这些,我们可以给汉语的实词进行分类:

例如:甲组: 人 牛 玫瑰 同志 老师 作家

学员 山 计算机 拳头 钉子

道德 民族 文化 春天 早晨 现在

刚才 星期六 北京 前头 远处

屋里 阶段 路线

乙组: 批评 保卫 宣传 研究 整顿

开始 禁止 走 看 听 说

发生 演变 死亡 消失 依靠

妨碍 进来 过去 讨论

丙组: 好 坏 聪明 迅速 长久

大方 平常 冷 硬 清楚 生动

美丽 黑洞洞 血红 生动 平坦 乱遭遭

甲组词前面能加表示物量的数词或数量词组,如:一朵玫瑰、一位老师、一种文化、一个阶段、一只拳头,同时也可以加上由指示代词“这、那”“这个、那个”和量词组合成的指量结构:这个星期六,那天早晨,这头牛,那间房等。而乙组和丙组一般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一种研究”,“一个聪明”,“那些消失,这些清楚”从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当然这两组中的有些词从表面上看似乎可以和数量词组、指量结构结合,如“换了一顿批评”,“这是一种妨碍”,“这种宣传,效果不好”。“那种迅速,真叫人无法想象。”实际上,只要稍作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这时的加点词在特定的语义场中,其性质和意义都发生了变化,而临时具备了甲类词的特性。

另外,甲组的词一般不能重叠,而且它们也不能与“很,非常,已经,不”这类词结合,而丙组的词都可以和“很”,“非常”结合,很聪明,非常美丽,很主动,很生动,非常平坦。

这样,根据结合能力,我们完全可以把甲组词和乙、丙组词分开,我们称甲组为名词。

下面,我们再看乙组和丙组:

乙组的词一般不能和“很”,“非常”结合,而C组的词却能,乙组词的前面可以加,“能愿意,应该可以”等词,后面可以加表示动作、数量的词,如:能听,应该批评,可以宣传,愿意讨论,走一趟看一次,整顿一下,禁止一阵,而丙组的词都不具备这些特征。

因此,我们可以说:甲、乙、丙三组词在语法上各有自己的特点,是不同类的,我们分别称之为名词、动词、形容词。

这样,根据上述方法,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对词类进行划分,如:

伟大、状大、生动、运动、勇气、勇敢这六个词,有些在词义上具有为接近,初学者往往容易混淆其词性,利用上述标准,我们可以很快将它们鉴别归类,其中的“伟大、生动、勇敢”能受“很”“非常”修饰,这样,我们就知道“伟大、生动、勇敢”是形容词,“勇气”是名词(它不受“不”,“很”的修饰),“状大、运动”是动词。

但是,尽管如此,上述方法也不是完美无缺的,比如对于表示心理活动和意识的动词它

就不再适用。

爱、恨、喜欢、讨厌、想念、感谢、赞成、反对,它们都受程度副词“很”的修饰,因此,我们必须从另一种结合能力上考虑鉴别它们 。我们知道,动词中有一类能带受事宾语,这类动词叫及物动词,而形容词词却不能。利用这一点,我们可以把表示心理活动和意念的动词与形容词区分开,尽管它们都于“很” 结合 爱人民 恨你 反对别人

那么,不带受事宾语的动词是否可以和形容词区分开呢?能,这点,我们将在下段提及,此处不再赘述。

B、句法功能

句法功能标准就是根据词在句子中充当的成分来区分词类,例如,作主语、宾语的是名词,作谓语的是动词、形容词,作定语的是形容词等。但是,必须注意,汉语中句子成分和词类的对应关系不是很严格的,因此,句法功能标准只能作为参考标准,而不能作划分词类的主要标准。如充当主语的一般是名词或代词,而名词和代词绝不是只充当主语,有时候,它还充当定语,类似的成分在其它成分里也有。

2、词义标准

利用句法标准尽管可以把大量的词区分归类,但它也有两个明显的不足:

a、初学者(尤其是中学生),由于语法知识有限,不易很快掌握和理解。

b、遇到兼类词,上述标准就不再适用,我们只能根据语言环境确定其词性。

因此,除了句法功能标准外,词义标准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标准,尤其是对初学语法的人,这一标准更为重要。如:

桌子、黑板、粉笔、门、钢笔、电话、电视等不用其它标准,只看其意义,对词性就可以一目了然。

再如:a、“下午我们去听报告”

b、“他报告了一个特大喜讯”

c、“他代表人民去参加会议”

d、我们选他当代表

句中的“报告”和“代表”在不同的场合里具有不同的意义,因而就有不同的词性,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句法标准就很难判断,采用词义标准就很简单,a、b是名词,b、c是动词。

另外,词义标准对识别词类活用也很有用处。如:“我们也干净干净”,要理解其中“干净干净”的意思并为之归类,就必须要联系具体的语言环境,也就是说要采用词义标准,这比运用其它标准简便易行得多。当然,词义标准也有明显的缺陷,最主要的就是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搞不清楚有些词从意义上该归入哪一类,如“兴奋,快乐”等,这时,就不能再用词义标准了,因此,我们在运用词义标准时必须和句法标准结合起来。

3、形态标准

所谓形态,就是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分构词形态和构形形态。

a、构词形态

构词形态在构词法上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如下例:

A组 老师 考虑 阿哥 阿妹

儿子 种子 房子 剪子 骗子

妻子 胖子 锥子 聋子

花儿 门儿 影儿

苦头 甜头 拳头 想头 吃头 看头

来头 势头 石头 木头 指头

人性 灵活性 原则性 系统性

生动性 形象性 警惕性 创造性

B组 固化 美化 绿化 异化 腐化

形象化 自动化 工业化 机械化

A组词和B组词的语法意义并不一样,从词义标准上看,A组是表示了物的,B组是表示动作或变化的,从结合能力看,A组的词前面可以加数量词或指量结构:如:

一个儿子 一粒种子 一把刀子 一个骗子

一朵花儿 一个影儿 一堆石头 一方木头

那个拳头 这个指头

B组的词显然没有这个特点,但它们后达可以加“了”。

固化了 异化了 工业化 机械化了

这点,A组又没有。

由此可见,A、B两组词是不同类的,A组是名词,B组是动词,名词的构词形态标志是老——、阿——、——子、——儿、——头、——性,动词的构词形态标志是——性,——化。

b、构形形态

构形形态是在词的形态变化上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先看例子:

A组:先生 小姐 同学 老师 工人 农民 战士 家长

B组:学习 工作 研究 保卫 打击 跑 骑

C组:漂亮 草 马虎 交 长

只要在A组词后加上“们”这个构形形态,原来的词由单称变为总称了。

先生们、小姐们、同学们、同志们

B组、C组没有这个特性。

B组词后面可以加动态助词“着、了、过”表示动作的持续,完成,过去等:

学习着 工作着 保卫着

跑了 研究了 讨论了

学习过 研究过 走过

A组和C组则不然。

C组的词可以加上构形形态“着呢”表示程度加深:漂亮着呢,高着呢,A组则无此特点,B组的词尽管也可以加上“着呢”,但意义变化和C组不一样。

结的组词篇4

 

BeonnKtoa严格区分了句法学中的两个不同的概念:句法单位和句法对象。她指出,词和词的形式作为句法结构的建筑材料,本身是句法学研宄的对象,但不是句法单位。这是因为:(1)词和词形本身是词法学的范畴,是词法学研宄的内容和对象,因此是词法单位。句法研宄的是词与词形之间的联系及其在构成句法单位中的功能,而不是词的全部性能和词本身,把词和词形作为句法单位,容易造成概念上的混乱;(在句法单位的结构中,无论是在词组、单句还是复句中一定要表现出某种句法关系。换言之,所有的句法单位都是由某种句法联系手段连结起来的一种组合。这种组合可以是述语性的,也可以是非述语性的,但一定代表某种句法关系特征。而词和词形却无法表现这种句法关系,它们只能是单个的词或词形,这些单个的词一旦由句法联系手段连结在一起,便构成了词组或句子。所以说,词和词形中没有、也无法表示句法关系,因此也不是句法单位。(3)在句法结构中,句子可以以单个词的形式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它应被称为单成分句(单部句),而不是词。也就是说,在具体的话语环境中,它不是以词的身份,而是以句子的身份出现的。这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句子,可以由一个词构成,也可以由在句法上有联系的几个词构成,例如,HacTaaoCBoaTHCTajoxooHyc等。由一个词的形式表示的单部句,实际上有被扩展的潜力和可能性:连结说明它、补充它的成分.而词和词形不具备这种能力和潜力:它一旦被扩展,便不再是单个词或词形了。

 

2.词组和句子

 

BeonnK〇Ba(1977)认为,“句法学一方面研宄词与词的形式的联系规则,一方面研宄这些规则得以实现的单位一一句法单位”。词组和句子是句法学研宄的两个单位。在句法单位的体系中只存在一个判据:述语性/非述语性。按照她的观点,词组应定义为词与词、词与词形或词形与词形在句法关系上的非述语性联合。根据这一定义,任何一种非述语性结构,只要是以句法关系为基础,并能表征某种句法关系的实现,无论是从属关系还是组合关系,就应承认是词组。与BhhoipgB和mBegBa的观点相比,她对词组概念的理解和界定的范围大大地扩大了:词组既包括词的从属组合,也包括词的并列组合。

 

在区别述语性和非述语性句法单位的差别时,BeJTOIHHKOB指出,这些句法单位之间的差别是纯语法性差另别无论是词组、单句还是复句,它们所表示的实际内容(真值内容)是一致的。这种一致的条件是词汇的语义成分相同(表义词素相同)试比较:三个不同的句法单位表达同一事件,所区别的只是它们语法上的差别所决定的意义含量上的差别。因此,句法单位之间的区别特征是:词组(非述语性句法单位)——与话语环境没有相对应性,没有讲话人的评价;单句(述语性句法单位)——所述事件与话语环境相对应,讲话人对客观事件内容作一次性评价;复句(多述语性句法单位)一一无论是与话语环境的相对应性,还是对客观内容的评价,都是按组成部分分别实现的。这些特征构成了句法单位的基本的定性特征,并决定了它们的形式结构原则。

 

3.句法关系模式

 

句法关系的体系化(模式化)研宄,是BearnmKOBa句法理论的另一个显著特点。众所周知,任何一个句法单位都是由一定的句法联系手段联合其组成部分构成的,也就是说,句法单位中的每一个成分都处于某种句法关系之中。“组合关系”和“从属关系”是一对基本的句法关系,任何一个句法单位,无论是词组、单句还是复句都表现出其中的某一种句法关系,非此即彼,必择其一。这种关系是可以通过一定的句法形式体现出来的.作为句法单位各个组分间的纽带,句法联系手段一方面揭示了句法单位结构上的联系——句法关系;另一方面它本身借助于一定的语言手段来表示。因此,句法联系手段和句法关系构成了句法理论中基础概念的出发点和理论依据,也成了句法研宄的中心环节和关键性问题。基于这样的认识和理解,BeananKOB对这一问题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与传统的描写方法不同,她把句法关系从各种句法单位中抽象出来,作为凌驾于所有句法单位之上的抽象模式,从结构上、语义上和功能上分析这对句法关系的区另IJ特征,并指出,组合关系和从属关系的最根本的区别语义特征是句法单位各成分间“有/无决定性关系”,也就是从形式一结构上看是否有“决定一被决定”、“主要一次要”、“主人一仆人”这样的对立关系。从属关系体现了这样的对立关系,而组合关系中没有这样的关系。从功能上讲,从属关系连接的各成分充当不同的角色,起不同的功能作用,而由组合关系连接的各成分具有同等功能作用。

 

4.不同句法单位的类质同像现象

 

类质同像现象在这里指句法单位之间或在形式上、或在功能上等方面相同或相像。BeannoB对句法各单位的类质同像现象的论述,最早出现在她于1974年发表的《句法中一些有争议的问题》一文中。文中主要论述了词组与复句的该类现象。此后她相继研宄了名词的格的形式与从属句、简单句中主体与客体的类质同像现象,以及词与句子在聚合体范畴内的这类现象。她把在句法体系中存在有类质同像现象这一思想,看做是确定一系列看似彼此相距甚远的句法现象的概念和定义的基础。基于这样的理解,她从上述的句法结构的不同方面,对各种句法单位做了比较分析:

 

①在形式上,词组和简单句具有同像现象:都是词与词的形式的组合;而复句则是由两个以上的述语结构组合而成,至少在其组分中有一个是述语结构。

 

②在功能上,简单句和复句构成同像:都是完整的句法整体,都是完整的语言交际单位;而词组则不同于它们,词组不是最终的交际单位,单个的词组不能参与交际——它不具备交际功能。

 

③在句法关系、组合类型、联系手段和结构意义上,词组和复句都构成类同现象:首先,词组和复句都是由至少两个或几个组成成分构成的,它们永远不会是单成分结构,而简单句则完全可能是单成分句;其次,词组和复句都表示出相同的句法关系:两大句法关系——组合关系、从属关系,而简单句只能表现从属关系,组合关系无法用于简单句;再者,几乎所有的连接手段都适用于词组和复句,而简单句所显示的关系,无法使用连结手段表达;最后,词组和复句具有相同的语法意义,或结构意义:词组和复句都具有简单结构(最小结构)和复杂结构简单结构是一次性采用句法连接手段构成的结构,是句法学研宄中最低一级的研宄对象,句法研宄正是从区分句法单位的最小结构这样的概念开始,揭示最小结构中各组成成分间的句法关系;复杂结构是几个最小结构的组合,是句法学研宄中的二级研宄对象,对复杂结构分析的目的,旨在揭示最小结构之间的组合规则和组合类型。

 

不难看出,句法层次间的类质同像现象要求有与此平衡的概念化机制,例如,由词组和复句的同像现象引申出它们分类的相似性。BeonrnKooa根据这一规律性特点,提出了一系列相关的概念:最小结构和复杂结构的概念、组合和从属的概念,并根据词与句子的同像现象,提出了在句子中存在有聚合体结构的概念,句子的派生聚合体概念等。这些概念被应用于句法研宄的各个方面和领域,从而构成了句法学完整的体系性和对称性。

 

5句子的形式结构模式

 

句子的形式结构的描写是20世纪后半期出现的一种新的语言学理论和研宄方法:对各种不同类型的句子进行分析研宄和抽象概括,找出各种类型句子的最小的典型结构模式。这种以“句子最小结构模式”概念为基础的句子形式结构的最新描写方法,于60年代出现在俄语学界,并用于《70年语法》和《80年语法》.这种结构模式具有很宽的适应性——可用于很多类型的句子。与此同时,它具有极大的抽象性,它只包括能构成述语单位(又称述语核心)的句子成分,而完全忽略了那些不是述语单位的成分,如那些能揭示句子中按“词+词的形式”构成句法关系的成分,包括那些对谓语进行扩展所必须的展词成分,等等。“在词组和简单句体系中,只有最概括、最抽象的范例才能够不要求指明其词汇填充的规则和倾向”。因此,这样的最小结构模式远非在填充任何词汇的情况下都能构成作为称名单位和交际单位的现实的句子。例如,句子rpiTHnPueTeJTH和3ecc.纳入相同的结构模式:N1+Vf(名词一格+动词相应的变位形式)可是,如果第二个句子只按模式来填充词汇,却无法得到现实的意义完整的句子。

 

BeJieuaiKOBa认为,句子不仅仅是述语单位,而且是称名单位和交际单位,因此,必须承认,句子信息含量的相对完整性是句子主要的,而且是必要的性能特征。所以,在进行句子结构模式化处理时,不仅要考虑作为述语单位的句子的形式结构,而且要考虑作为称名单位的句子的意义结构,也就是说,应同时考虑句子在纯语法结构上的完整性和意义上的完整性。根据这样的理解,句子的最小结构模式包括的成分要多一些,但限制在构成“独立的语义”和能完成“称名功能”的最小范围内。例如,在N1+Vf模式的实际填充过程中,与该模式相符的只有rpynPueTie.这类句子,而对于句子〇hhooyTuec3gc.来说,N1+Vf模式中应添加表示处所意义的状语成分Adv-loc/N2...loc(式中N2...loc——任何具有副词性处所意义的名词间接格形式)依据这个观点确定的句子最小结构模式,有别于传统的“句子主要成分”的学说,将补语成分也划入句子必须的结构模式。

 

基于对句子最小结构模式的上述理解和定义,Beeihhkob等人提出了句子的扩展结构模式的概念。扩展结构模式是最小结构模式加上实现句子意义所必须的基本结构成分(ocuyTBb力K〇Mn〇HeHT)例如,模式N1Vf+表示处所意义的成分Adv...loc/N2...loc,构成的扩展型结构模式:1VfAdv...loc/N2...loc。这种模式的实现便可生成:〇HT〇〇yTuec.gc.这类现实的语句。又如,N1Vf+表示客体的补语成分N4,构成模式:N1VfN4:Hn〇MT〇ygoeMFTBee.综上所述,句子的扩展结构模式是一种比句子的最小结构模式更完整更独立的抽象结构模式。由这种模式生成的句子,具有意义上的完整性,同时具有实现称名功能的能力表示事件、情景或主题。

 

6句子的意义结构

 

众所周知,19世纪和20世纪前半叶的传统句法学,并没有注意句子意义方面的描写。那个时期的句法学研宄只是把那些句子形式,特别是把由具有不同语法类别特征的同族词构成的句法结构作为研宄的对象,例如,〇H6oeeT.—〇hStoee.—EMySojtbh.以及同一词的不同形式:〇hp6〇TaeT.—EMypSoaT.正如H.旦.APtthob(976)指出的那样:句法作为语法的一个分支,它努力不超越语法自身的范围界限'

 

BeeuaiKOB指出,句子意义是其本质不同的各种组分的综合体:结构意义、内容意义(思想意义)和交际意义。这一提法,为更进一步揭示句子结构和语义关系,提供了理论根据。而在句子的语义研宄方面,她提出了这样的思想:在句子的内容(语义)中,并存着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意义,借用瑞士学者m.Eaee的术语来表达::utTm(客观意义——表示真实的客观情况,Mgc(主观意义)——表示思维主体对该客观情况的态度。

 

BeeuaiKOB概括总结出俄语句子内容中的三种必需的主观意义:1)述语性,即现实性一非现实性;2)目的意向性,即疑问性一非疑问性;)说服力,即可靠性一非可靠性.第一种主观意义是根据述语自身的特征而实现的时间意义和情态意义(讲话人制定的句子内容与客观实际的关系)的综合体的统一表现“H〇ySiJietcmhh.—BweSsH〇yTeM〇aH;nyCTTHTTySbTJTeSbTTMHH”第二种是讲话人的交际目的的表现,即他只想向谈话对方传递包含在句子中的客观信息,还是意欲了解对方就传递的内容的某种反馈:“n〇MAnpme.—n〇MAnpnme;第三种是讲话人从他的确信程度,即对有关知识的自信程度,对句子的客观内容作出的评价:丑0〇jguga.—iKaKMC.gojgugr.'俄语语法结构迫使讲话人在通过语法形式构成句子时,使所要传递的任何信息都具备这些主观意义。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句子都必须具备上述三种主观意义,对这三对参数作出必择其一的选择。这些意义参数的不同组合搭配,便构成各种不同类型的语义含量和情态意义。

 

7句子的“三项式”理论

 

“三项式”理论源于捷克语言学家少Peame旦aom在“AthreelevelapproachtoSyntax”一文中提出的“从三个层次的不同角度研宄句法”的思想。早在60年代,在对复合句进行研宄时,BeemnoB就接受了这一思想,并给予了应有的评价。她在充分肯定这一思想对句法学理论和俄语句子实际描写的“革命性”作用的同时,提出了自己对复合句独特的分类。这一分类原则是她当时撰写的博士论文的理论依据,并依此完成了科学院《70年语法》中的复合句的描写任务。在此过程中,她的句子的“三项式”理论己日趋成熟,并开始用这一新的理论观点来审视现代句法学的内容和组合配置^1977年她主编出版了《现代俄语》教程,反映了这一时期的理论思想。在1981年和1989年的再版中,这一句法学思想己经相当成熟,成为贯穿整个句法学体系性研宄的一条主线。

 

所谓“三项式”理论,是指在句法学研宄中,存在三个不同的研宄侧面,亦可称作句法结构中的三种机制:结构机制(KOHCTpyKTHBHOeycTpOcTBO)、语义机制(ceMaHTTuecKoeyCTpOCTBO)和交际机制(KOMMyHUCaTHBHOeyCTpOCTBO)。这三种机制(侧面)相互支撑,互为补充,构成了整个句法学研宄的完整体系;而在每个句法单位内部,同样存在着三个方面或三种形式的内容:形式内容、语义内容和交际内容,这三种内容是实现句子的话语交际功能的三大要素。

 

这一理论思想的先进性在于,它改变了对句法学现象的整体看法:从传统的、只要求研宄人员去寻找所研宄对象的统一的线性分类的单层次、单侧面的句法学观点,转向全方位的、大范围的句法学研宄,以便找出句法结构的多面性特征,建立一个能兼顾到句子的三方面的所有本质特征——形式特征、语义特征和交际特征,以及它们相互联系的各种情形的多维分类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在“三项式”理论研宄的初期,吸引BeJTOIHHKOBa注意的是该理论的区分性功能电PHUHiPTOH^HCHJia),使她在句子中看到了三种不同的实质,并力图证明它们各自的相对独立性,建立用于研宄和描写句法各个方面的概念化体系。这一研宄的结果是,形成了三个相对独立的句法学体结构句法。

结的组词篇5

【摘要题】汉语言文字学

【关键词】类词缀/单向高搭配性/单位层级/新生类推潜能/接收向/生成向周遍性组配

【正文】

1引言

词根和词缀是词法中的一对儿重要术语。一般的定义是(如高校选用的各种《语言学概论》、《现代汉语》教科书),词中表达概念义(或称“实在意义”、“词汇义”、“基本义”)的部分是词根,意义虚化、在词中起改变概念义的附加作用和/或语法作用的部分是词缀。并且,词根语素可以是自由的、不定位的,而词缀只能是黏着的、定位的。

不少论著还谈到,除词缀外汉语还有大量的“类词缀”(或称“准词缀”,下面除转引外一律称“类词缀”)。常提到的类词缀有“-化、-家、-型、-式、超-、准-、类-、反-”等。(详参吕叔湘1979、陈光磊1994、马庆株1995等)类词缀比词缀还多,被认为是汉语的一个特点。

什么是“类词缀”呢,一般的说法是,它的意义不像真词缀那么虚化也不像词根那么实,虚实介乎词缀和词根之间。但意义的虚实不好把握,因此马庆株(1995)提出如下标准:1)真词缀的意义是虚化了的(词典单列词条),准词缀的意义是实在的或抽象的(词典不单列词条且不是第一第二义项);2)真词缀是成虚词语素或绝对不成词语素,准词缀是相对不成词语素(在基本义项上可成词);3)真后缀基本都轻音化了,准后缀通常不轻声。这三条标准中,前两条的可操作性依赖于词典是否单列词条,而是否单列词条还需要另有语言内的标准,也还有个操作标准问题。

也有学者不主张设立“类词缀”这一类,比如熙(1982)明确指出“-性、-式、自-”等是词根语素,理由是它们是不定位的。但如果像马庆株(1995)那样区分词的基本义项和非基本义项,将“-性、-式、自-”的类词缀义看作非基本义项,则在该义项上它们是定位的。

我们认为,“-性、-式、-化、自-”等是当代汉语中自由地创造新词语的活跃成分,的确有不同于一般词根、也不同于词缀的独特功能。特别是对于汉语信息处理和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来说,它们更有必要作为独特的类单独处理。目前对于类词缀的认识尚无法满足语言应用中已经提出的新问题。

本文试图在充分利用统计等研究手段、充分考虑单位的韵律特性的基础上,首先通过与词根的对比说明类词缀与词缀、助词的共性,再进一步分析类词缀不同于词缀、助字的独特性质,以期为“类词缀”的设立提供更为充分的理由。最后,再简要说明类词缀在信息处理和第二语言教学中如何处理的设想。

2词缀、类词缀、助字的共同点——与词根之比较

2.1词缀、类词缀、助字共同点总表

词缀、类词缀、助字三者的共同之处,也即它们与词根的基本区别是“虚”。具体特点可总结如下:词缀类词缀助字词根

ⅰ.单向高搭配性+++-

ⅱ.结构类型个别化+++(-)

ⅲ.类化作用+++(-)

ⅳ.定位+++-

ⅴ.意义泛化+(+)+-

表1

以上5条标准中,ⅰ、ⅱ是我们新提出的,下面将作为重点来阐述。ⅲ、ⅳ、ⅴ是不少语法书中已提到过的,讨论就相对简单一些,重在补充新的可操作性标准。

2.2单向高搭配性

单向高搭配性是指,在保持结构整体性质不变的前提下,结构的一个位置上的成分可替换的同类成分不多,而另一个位置上可以有很多可替换的成分。

词缀、类词缀和助字都具有单向多搭配性的特点,下面分别以“-子”、“-式”、“-的”作为典型给出具体实例:

-子:矮子、庵子、案子、鞍子、袄子、鏊子……(8亿语料中检索出“-子”缀两字组共702例,上面仅列出首字拼音a起头的6例。)

子[,虚义]-:0例

子[,实义]-:子鳖、子城、子畜、子弹、子代、子堤……(《信息处理用现代汉语分词词表》一共收有实义“子-”的两字词39例)

-式:西式、美式、藏式、明式、版式、盒式……(8亿语料中检索到3466例“-式”字组。)

式[,实义]-:式样、式子(《信息处理用现代汉语分词词表》收有2例。)

-的:我的、他的、大的、黑的、跑的、中国的、社会主义的、花园式的……(确切数量难以统计)

的[,虚义]-:0例

上面的统计材料表明,作为词缀、类词缀、虚词的典型代表的“子”、“式”、“的”都体现出单向高搭配性的特点:位于后字位置时可搭配率极高,而位于前字位置的可搭配率则分别为低、极低、零。

词根没有单向多搭配性的特点,也即词根在两字的前字或后字位置上的可搭配性基本平衡。王洪君(2005)整理了《信息处理用现代汉语分词词表》中动物义场常用单字的所有两字组合,下面是“马”、“骡”、“驴”在两字组中的搭配情况:

马-:马鞍、马背、马草、马场、马肚、马队、马房、马粪、马夫……(共100例)

-马:川马、儿马、军马、骒马、口马、龙马、木马、肉马、石马、天马……(共95例)“马”在前后两个位置的搭配性都相当高,双向基本平衡。

骡-:骡背、骡肉、骡子、骡马(共4例)-骡:驴骡、马骡、石骡、辕骡(共4例)“骡”在前后两个位置的搭配性都极低,双向也平衡。

驴-:驴背、驴鞭、驴车、驴粪、驴驹、驴骡、驴马、驴群、驴肉、驴屎、驴蹄、驴腿、驴脸、驴子(共14例)

-驴:脚驴、毛驴、藏驴、草驴、公驴、叫驴、黑驴、母驴、牝驴、骚驴、小驴、野驴、秃驴、蠢驴(共14例)“驴”在我们的统计中属于低搭配与中搭配的交界处。可以看到,它的搭配也是双向平衡的。

以上只是三个例子,其实我们统计过许多单字,在词根义项上体现出搭配性的双向平衡性而在词缀、类词缀、助词的义项上体现出单向高搭配性,是普遍的规律。

有一类王洪君(1994)称之为“类名定中”的结构,似与类词缀有纠葛,它的后字也有很高的搭配性。例如“鲤鱼、鲫鱼、甲鱼、平鱼……”,它们的后字都是表大类名的“鱼”,前一成分则表示鱼的具体小类。但要注意的是,类名结构后字的高搭配性往往是双向而不是单向的:“鱼肚、鱼鳔、鱼翅、鱼鳞、鱼皮、鱼头、鱼尾……”,“鱼”在前字位置上同样有很高的出现频率。另外,类名后字的意义泛化情况也与类词缀不同,我们将在下文讨论。

2.3结构类型的个别化

词根与词根的组合,不论是词法性质的还是句法性质的,都可以归纳为定中、联合、述宾、状中、述补、主谓等有限的几种类型,(王洪君1998)可统称为“基本复合结构类型”,简称“复合结构”。

词缀、类词缀、助字参与构造的结构则个体性很强,结构意义或功能基本由这些虚化成分决定。具体来说,三者的结构个别化有程度的差别。词缀、助字参与的字组完全不能归入上述基本复合结构类型,只能以个体命名为“-儿”缀词、“的”字结构等。类词缀的结构个别化进程稍差,有的还勉强可以归入某种复合结构,有的则完全不可以。

先看定中结构。定中结构的特点是结构整体表示中心语的一个下位次类。尽管有些构词结构附加了特殊的意义,其中的字义也或有引申或转移,但从更抽象的意义组合模式上看,它们仍不超出定中结构的意义整合模式。如“白菜”是“菜”的次类,“河马”、“海马”是“像马的动物”的一个次类。

名词性词缀、助字虽然与定中的中心语一样可以决定整体结构的性质,但所组成的结构不具备“整体表示中心语的下位次类”的特点。比如,“刀子”、“刀儿”不等于一种“子”或一种“儿”,我们不能问“这是个什么‘子’呀?”或“这是什么‘儿’呀?”这样的问题。同样,“数学的”也不等于一种“的”,问“这是一种什么‘的’呀?”更是无稽之谈。

类词缀的情况有所不同。它组成的结构在一定程度上仍可看成复合结构。比如“数学家”可以看做一类“家”,我们可以问:“他是个什么‘家’呀?”但“一定程度上可以”,也就是说已经有了很大的困难。定中结构的基本鉴别式是“数量AB数量B”(如“一条鲤鱼一条鱼、一朵红花一朵花、一双拖鞋一双鞋”),而“-家”和其他类词缀字组基本都不适用这一鉴别式,如:

一位数学家[*]一位家、一个炊事员[*]一个员、一名拖拉机手[*]一个手

类词缀字组的复合结构类型已经十分模糊,它们常常不适用复合结构的基本鉴别式,个别的连基本意义模式都不适用了。下面再比较其他几种类型:

1)超短、超硬、超自然、超阶级——超车、超龄、超期、超支

2)丑化、绿化、个性化、多元化——火化、变化、消化、融化

每组左边的结构是类词缀字组,右边的则是词根复合字组。

1)组左边的类词缀结构一般被认为是述宾式,但它与右边的词根的述宾式复合结构有明显差异。典型述宾式的功能特点是V+OVi,即述宾式的整体功能相当于不及物动词;其语义组合模型是“动作+特定物与特定物相关的自足活动”;其鉴别式是可中插/或后加“了”,构成“V了O(了)”格式,其基本的整体功能是加时体成分后做谓语。(王洪君1998)即使是有附加义或字义有引申的述宾式双音词,也都符合上述规则。比如“谢幕”、“打拳”的抽象语义分别是“与幕相关的致谢活动”和“与拳有关的广义活动”,它们的入句功能都如同Vi,它们都可以变换为“谢了幕了”、“打了拳了”。

1)组右边的“超车”等字组符合上述特点,如它们都可以中插或后加“了”:“超了车了”、“超了龄了”。加时体成分后可入句做谓语,不能再带其他宾语(相当于Vi)。

而左边含有类词缀的字组则不具有这些特点,如“[*]超了短”、“[*]超了自然”。它们的基本功能是在名词性成分之前做定语,起修饰作用,例如:“超短(裙)、超硬(材料)、超自然(能力)、超阶级(立场)”等。它们的基本意义是区别名物,而不是表活动;总之,是区别性的而不是不及物动词性的。

再来看2)组。“化”本为动词,它用于构词有两种组合方式,一是与另一动词组成并列式,如“变化”、“消化”、“融化”,二是与前边的名性成分组成状中式,如“火化”。这两种方式都列在了2)的右边。

2)组左边的类词缀字组,从形式上看,与状中式的“火化”类一样是“N+化”。但是名性状语在状中式中的典型意义是表示方式,如“火化”义为“用火化”,“手举”义为“用手举”。很明显,2)组左边各例无一能进入这一结构语义模式(“丑化[*]用丑化”)。其他类型状中的鉴别式,比如说能否插入“地”、“然”,能否用“怎样V”提问等等,也都不适用“-化”结构。所以,很难把“-化”字组归入状中。与并列式的“V+化”也明显无法类同。

总之,类词缀字组的结构类型个别性较强,很难归入复合结构的基本类型。与其勉强归入某个复合结构类,还不如像词缀、助字那样每条都独立一类处理为好。

2.4类化作用

类化作用是词缀、类词缀、助字与词根共同的重要区别,前人已有过讨论。(马庆株1995、朱亚军2001,转引自朴爱阳2002)类化作用指的是词缀、类词缀和助字有决定整个组合的语法功能的类范畴,词根则没有这样的功能。例如,由后缀“-子”构成的字组都是名词,“-然”则都是形容词;由类词缀“-手”和“-感”构成的字组都是名性的,“-式”则都是区别性的;带助字“的[,3]”的结构都是名性的,带“了[,1]”的都是动性的。

在名性类化作用方面,词缀、类词缀与名性词根的差异还不那么明显。比如,“箱”、“刷”分别为名词性和动词性的,加词缀后的“箱子”“刷子”都为名词性;“拖拉机”、“狙击”分别为名词性和动词性的,加类词缀后的“拖拉机手”“狙击手”也都为名词性。但是,后置的名性词根也有同样的功能,如“菜”、“水果”为名性的,“砍、切割、切菜”为动性的,而后加了名词性词根“刀”的“菜刀、水果刀、砍刀、切割刀、切菜刀”都是名词性的。

但细分析起来,名性词缀、类词缀与词根还是有细微的差别,这就是名性词根与动性定语的配合还有音节方面的限制。与名性词根相配的动性定语一般是双音的:1)单音动词做定语很不自由,如“砍刀”,但“?切刀”、“[*]削刀”、“[*]割刀”);2)三音节VP基本不做定语,如“削铅笔刀”一般说成“转笔刀”。名性词缀不受1)的限制,类词缀则1)、2)都不受限制。(如“滚雪球式、拉大锯式、赶大集式、侃大山式、查家宅式[追问]、缠头巾式[小帽]”)

区别词性类词缀与词根的差别最大。比如,“式”、“型”是名性的,而“-式”、“-型”组成的结构都是饰词性的;“超”、“反”是动性的,而“超-”、“反-”组成的结构也都是饰词性的。

由于助词有决定整体结构功能的类化作用,所以近期的生成语法中,已经把它们处理为结构的中心成分。这一处理的确能够使“中心语支配原则”成为语言中一以贯之的重要原则。同理,词缀和类词缀也有决定词或类词整体功能的特点。从这一重要原则也可以看出,类词缀在语言体系中与词根不同而与词缀、助词相同的特点。

2.5定位性

所谓定位性是指词缀、类词缀、助词都出现在组合的固定位置上。前缀和类前缀只出现在组合的最前,后缀和类后缀只出现在组合的最后,汉语的助字一般处于组合的后面。而词根在组合中的位置是不固定的,它可前可后,例如“花”在“鲜花”、“茉莉花”和“花朵”、“花卉”中位置不同,“人”在“人民”、“人类”和“男人”、“成人”中位置不同。

这是类词缀很显见的特点,这里不再多说了。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有的缀字的出现位置似乎可前可后,如“有”可以在前(如“有色、有机、有线、有轨、有理、有期”),也可以在后(如“写有、刻有、画有、装有、种有、记载有、安装有、保存有、出版有”)。但我们认为其中的“有”是不同的两个成分,前者是区别词性的前缀,而后者是动词性的类后缀,含有这两种附缀的字组的语法作用是不一样的。

2.6意义泛化

意义泛化指的是它们都不具有实实在在的词汇意义。词缀、类词缀原本都有词汇意义,但在以特定身份参与构造大批相似的组合时,原有的词汇意义变得抽象、概括。

类词缀的抽象、概括跟定中式类名结构中类名的概括抽象层级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1)类名的抽象度比定语所表示的小类名仅高一级,是相邻的上位,如“鲤、鲫、鲩”都是“鱼”的一种。而且较高搭配的类名基本上都属于认知上的“基本概念”层级。也就是说,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以“鱼”来指称各种各样的“鱼”,买了一条鲤鱼或鲩鱼都可以说“买了一条鱼”,晚宴上的一条鲤鱼、或者鲩鱼只吃了一半都可以说“鱼只吃了一半”。而类词缀的抽象度却高于“基本概念”层级,晚宴上请的语言学家只来了一半绝不可以说“家只来了一半”。

2)类名也可以大量地出现在组合的另一位置而表示抽象度相同的意义。比如“鲤鱼”的“鱼”与“鱼头”的“鱼”的抽象层级相同,而“人类、人民”的“人”与“经纪人、中介人”的“人”的抽象层级不同。

这种语义抽象度的不同可以用形式标准来验证,这就是我们在上文“结构类型的个别化”中已经阐述过的复合结构的基本鉴别式来检验。比如是否适用“数量AB数量B”(“一条鲤鱼一条鱼”,但“一位数学家[*]一位家),可以说明类词缀”-家“的意义已经抽象到了相当泛化的程度,而类名后字“-鱼”的意义还在基本概念的层级,两者的性质有不同。也即意义方面的泛化会反映到形式方面,结构类型个别化就是其形式方面的体现。

类词缀意义泛化的程度较词缀和助词低,这一差别将在下一章讨论。

3类词缀与词缀、助字的差异

类词缀与词缀、助词同为语言中的虚化成分,但类词缀既有与词缀、助词相同的一面,也有与它们不同的一面。找出它在语言系统中不同于词缀和助字的独特性质,才能确立它是独特的单位类别。

3.1类词缀、词缀、助词差异点总表

我们把类词缀、词缀、助字三者的不同归纳为如下几点:词缀类词缀虚词

ⅰ.所黏附层级单字/双音词单字/词/类词单字/词/类词/短语

ⅱ.意义泛化度高次高高

ⅲ.组合能力强强超强

ⅳ.新生类推潜能弱强无限无限

ⅴ.结构的规则性-(+)+

表2

表2中的第ⅰ点前人没有提到过,下面将重点阐述。ⅱ、ⅲ、ⅳ、ⅴ点已有学者不同程度地论述过,本文将利用语料库检索到的材料给予更详细、更全面地说明。另外,明确地区别“组合能力”和“新生类推潜能”这两个概念也是本文的特点。

3.2所黏附的层级

词缀、类词缀、助词本身都是虚化成分,它们必须定位黏附于某个实义性的单位。而这三者的一个重要差异,就是它们所黏附的单位层级不同。

3.2.1汉语的单位层级——通贯语音-语法的定义

一般认为汉语语法的单位层级是(由小至大):语素-词-短语-小句-句子。由于不像英语那样有词重音做形式标记,汉语的“词”很难找到可操作的形式上的标准。因而汉语的词在与语素、与短语这上下两个方向上都难以从语法或语义上找到一刀两断的分界标准。无论是扩展插入法(陆志韦1957)、语义推断法(如“白菜”≠“白”+“菜”,所以是词),还是“平行周遍原则”(陈保亚2000,如“鸡蛋”的前一位置上所有的卵生动物名都可以周遍地替换而整体结构义不改变,所以“鸡蛋”是词组)都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详参富丽2001)

近几年来从韵律和语法接面的角度讨论语言单位层级的思路很值得注意,它突破了只用语法或语音形式来定义单位层级的旧有思路,坚持了形式上的可操作标准,得出的结果与初步调查的社会心理一致。下面着重介绍这一思路。

冯胜利(1997)首先提出,“韵律词”是汉语的基本单位。韵律词用“音步”来定义,两音节的为标准音步,2+1式的三音节定中为超音步,四音节的成语为2+2式复合音步,这些都是韵律词。而“种大蒜、大房间”等1+2式述宾或定中结构为韵律短语。

从属于语音层面的韵律的角度(或更具体地说,是节奏、节律)观察词与非词,超越了国内一直以来对于词和短语的区分标准。在这里,语法、语义方面的因素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于一个组合,无论它的中间能否插入其他成分,无论它的整体义是否等于部分义加结构义,也无论它的某个位置是否能平行周遍地替换成员,只要满足两个音节一音步的条件就是韵律词,像“白菜”、“茶杯”、“鸡蛋”、“木桶”等据此都归为标准韵律词。

还请注意,根据冯胜利(1997)的定义,双音单音步的字组,即使是含两个词根(如“蔬菜、白菜、鸡蛋、砍刀、大蒜”),也不再是复合词,而是标准词了。标准词的再复合,如“公共汽车”才是复合词。端木三(2000)也是这样处理的。

王洪君(2000,2001,2002)系列论文也是从韵律的角度讨论汉语单位层级问题,区分出韵律词(简称“词”)、类词短语(简称“类词”)、自由短语(简称“短语”)这三级单位。我们仍然坚持这三级单位的区分,并将这四条韵律标准再简化为下表中的两条:韵律标准词类词短语

ⅰ.稳定的单音步,即更大组合中音步从不分裂+--

ⅱ.更大组合中内部成分间停延总是小于外部停延++-

表3

根据上表所列标准而得到的分类,与语法语义的某种分类有很好的对应,如表4所示:词类词也称黏合短语、句法复合词(自由)短语

韵内停延总小于外停延;稳内停延总是小于外停延;可能多内停延可以大于或总是大于

律定的单音步音步。外部停延;可能多音步。

性黏合结构。音义对应单纯黏合结构。按规则临时组配的单非黏合结构。按规则临时组

质化的最小单元。元,不涉及指示、情态、数量、时体配的单元,涉及指示/情态/

等句法范畴数量/时体等句法范畴

结黏合两字,2+1式粘合定1+2式粘合定中,2+2黏合状组合定中、状中,特殊动词的

构中、动结、动趋。中,多字黏合定中、4字成语。述宾、主谓,等立结构。

实雨伞、手举、骤降、看清、冷纸雨伞、并肩前进、中华人民共和这书、俩壶、敢去、是他、买雨

例热、再也、雨伞厂国、一衣带水、马达加斯加伞、刚走、(买了)苹果

表4

该方案特别值得注意的是:

1)韵律标准考虑的是一个字组在不同的更大组合中的所有而非某一语段中的韵律表现。标准ⅰ考虑的是字组在各种更大的组合中是否都在一个音步中。比如,“种大蒜”在“他喜欢|种大蒜”中是一个音步,但在“不种|大蒜”中却分在两个音步。“种大蒜”不是“稳定单音步”,就不归为韵律词。而“雨伞厂”在更大组合中总在一个音步中,如“找|雨伞厂”、“雨伞厂|好”,“雨伞厂”是“稳定的单音步”,就归为韵律词。

2)标准ⅱ考虑的是某字组在更大组合中内停延与外停延的相对大小。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内部可有两个小的停延,但无论是在“热爱||中华|人民|共和国”还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中,其内部停延总是比外部的停延小。内停延总是相对地小,说明它是一个内部黏合的类词。而“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如果放在“我丢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的更大组合中,表数量的“一辆”节奏上就会与“凤凰牌自行车”分开,而与“我丢了”结合。内停延可以大于外停延,说明该字组内部成分比较松散。

与冯胜利(1997)不同,标准ⅰ明确地把“这书、俩壶、能去、想去、爱你、不去、也去、刚走”等带有句法层次范畴的两字组排除出了韵律词,这与语法学界的一些研究成果有很好的契合。如,熙(1982)已指出,指示、领属、数量定语跟“的”字结构定语一样与中心语关系较松(组合结构),其他不加“的”的定语与中心语关系较紧(黏合结构),句法作用相当于单个词。生成学派近年来的研究指出,指示、领属、数量成分是比NP还高一层级的DP短语的限定语,负责表达与说话人和语境的关联,而其他不带“的”的定中式黏合结构(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小纸雨伞”等),生成派处理为“句法词”。

我们的韵律单位与以上语法理论契合应该不是偶然的,考虑了所有分布的稳定性韵律特征才是语言深层的本质性的特征,才可能与语法语义的单位层级有很好的关联。

根据我们的标准而划定的“词”,与汉语拼音方案规定的词儿连写规则基本一致,也与王立(2003)针对“什么是公众语感的词”而进行社会语言学调查的结果相一致,这应该是确实存在通贯语音语法层面单位层级的证据。

3.2.2类词缀所黏附的单位层级

从“字-词-类词-短语”的单位层级来考虑词缀、类词缀、助字组配成分的区别,我们发现,体词性(名性或区别性)类词缀有自己既不同于词缀、也不同于助词的鲜明特点。如表5所示:词缀类词缀助字

典型例-子-式-的

单字案/子、刷/子京/式、立/式我/的、买/的

词喇/子牌楼/式、扩散/式牌楼/的、购买/的

类词[*]玻璃转门/子清代牌楼/式、双向扩散/式清代牌楼/的、集体购买/的

[*]桌与椅/子“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

凝固短语[*]桌对桌/子“男人对男人”式男人对男人/的

[*]人坐椅/子“西方英雄救中国美人”式西方英雄救中国美人/的

[*]这暗门/子[*]这种牌楼/式

[*]二混和二流/子[*]中国和蒙古/式这种牌楼/的中国和蒙古/的

自由短语[*]一个好的案/子[*]一个好的国家/式一个好的国家/的

[*]刮了胡/子[*]去了头/式去了头/的

表5

先以“-子”和“-式”为例看词缀与类词缀在组配单位层级的区别。

《信息处理用分词词表》收录的以“-子”收尾的、名词性条目共1310条。其中的多音节条目也不少,但“-子”大多并不加在多音节上。如“大/帽子”、“二道/贩子”中的“-子”是加在单音词根“帽”和“贩”上。由于“帽子、贩子”在词表中已经单独收录了,条目“大帽子、二道贩子”实际上并未增加“-子”的组配数目。经过字组内部的结构分析再经去重,与“-子”直接搭配的词干就更少了。这些词干的音节数分布如下:

“-子”:单音702例>双音60~240例>三音1例(?)>四音以上0例

双音后附“-子”的数量有较大的变动范围,是因为这部分条目的构词层次有三种可能的情况:1)只能分析为“-子”加在双音词根上的2+1式60例,如“半语/子、耳刮/子、哈喇/子、后生/子、麻雷/子、么蛾/子、澡堂/子”等。2)只能分析为“-子”与单音字之后再前加单音字的1+2式280余例,如“八/辈子、表/蒙子、大/帽子、电/梳子、老/儿子、熊/瞎子”等。3)既可以分析为1+2式也可以分析为2+1式的180例。如“暗/门/子、笔/杆/子、车/牌/子、菜/团/子”等。这样,如果从严掌握,双音词根配“-子”最少只有60例,如从宽掌握则可多至240例。“-子”直接配三音成分的可能只有1例,是方言词“一塌刮子”,我们不太清楚它的内部结构,但至少它不是普通话,可忽略不计。总之,词缀“-子”配单音成分的占了绝对多数,配双音成分的骤减至配单音的1/3到1/11,配三音以上成分的是0。

与“-子”不同,“-式”与单音节的搭配反倒有较大的限制。先看数据。8亿语料中共检索到已经结构分析和去重处理的“-式”3466例,其组配成分的音节数目如下:

“-式”:单音节152例<双音2160例>三音451例<四音以上703例

数据显示,类词缀跟单音节搭配的最少,与双音搭配的最多,两者数量之比为7/100。而与三音及四音以上的成分搭配的已超过总数的1/3,并远远超过与单音节搭配的数量。

“-式”可以相当自由地与3音节字组搭配,包括属于韵律词的2+1式定中,也包括属于类词的1+2式定中和属于凝固短语的1+2式述宾主谓等。如:防震棚式、保险柜式、大转盘式、大团圆式、“满堂灌”式、“一带二”式、“搭积木式”。与“-子”不同,这些“-式”都是加在3音节整体的后面,无一可再分析为单音节或双音节加“-式”,如“[*]防震/棚式、[*]倒/宝塔式、[*]大/团圆式”。

“-式”与四音节以上字组搭配的实例更多。其中不乏成语,但更多的是一般性类词短语。如“产品性能[,定中]式广告、长袍马褂[,并列]式学位服、鞭打奴隶[,述宾]式的批判、产权分割[,倒置述宾]式交易、“炉边谈话[,状中]式”会议、牧师布道[,主谓]式高亢的嗓音、买断贩卖[,复谓]式”等等。它们的构造类型十分全面,定中、状中、并列、复谓、述宾、主谓等等都有,但大多是由两个基本词组成的典型类词,共计677例。只有13例是由三个基本词组成的6音节以上的字组,如“多点汽油喷射式发动机、安妮女王复兴式风格、‘浓眉大眼红脸蛋式’婚纱照”等等。虽然它们内部有三个或更多的基本词,但没有助词且结构为偏正或并列,因此仍然是类词字组性质。

再看“-式”与“-的”在组配成分上的差别。

四音节以上的“-式”还有13例从表面看是自由短语结构(占703例四音节以上“-式”的1.8%,所有3466例“-式”的0.38%)。它们或带有短语标记或是由三个以上基本词构成的“主动宾”式按内部结构的不同分类例子如下:

1)“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爱情、“骑红马,扛大刀”式;2)“大马拉小车”式运行、“西方英雄救中国美人”式;3)“泥做的骨肉”式、“发射后不管”式导弹;4)“我从此就是你的人了”式的爱情表白

我们把这些特例分为几种情况与自由短语对比。ⅰ)并列结构。作为自由短语的并列结构,其主要特点之一是可以并列简缩,如“我的和你的”可简缩为“我和你的”。而1)中的实例虽然有并列连词或顿号出现,但与自由短语的并列紧缩有明显不同:“罗密欧与朱丽叶式”并不是“罗密欧式爱情与朱丽叶式爱情”这一自由短语的并列紧缩,而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结合起来代表一种特定的爱情关系,先已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凝固语。同理,“骑红马、扛大刀”一起先合成了一个农民革命者的形象,而不是分别两类形象的并列简缩。ⅱ)含有三个以上基本词的“主动宾”或复谓结构。这些结构虽然与句结构类似,但未出现指示词、时体助词,具有不跟具体说话语境相联的超时空性,这是构成成语、惯用语的一般条件。这些例子也的确是表示已经在大众心目中构成了固定样式或方式的单一形象的。ⅲ)含有自由短语的标记“-的”、“-后”。“泥做的骨肉”是贾宝玉的名言,是“污浊男人”形象的代表,已成凝固语。“发射后不管”没有主宾语和时体助词出现,与“饭前洗手”等标示语一样属于半自由半凝固结构。ⅳ)最为极端,既有时体助词“了”出现,又主谓宾俱全,是典型的句结构。但“我从此就是你的人了”是套话式引证语,引号不能省略,可以看成一种特殊的凝固语。

可见,“式”的前接成分大部分是典型的词或类词,也有极少的凝固性习用语(带引号标记)出现,但绝不出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短语。

综上,在体词性的范围内,词缀的核心搭配范围在单音字,延展到了一部分双音词;类词缀与单音字的搭配已不太自由,其核心搭配已转移到了双音词,并延展到了多音节词和类词;助词则可与长短不限的自由短语搭配。可以说,词缀只是基本词的标记,类词缀兼是基本词和类词的标记,助词是自由短语的标记,它们各有分工。

3.3意义泛化度

类词缀在意义上尚未完全虚化,一般来说,它们在类缀字组中仍部分保留了原有的词汇意义,我们总是能在词典中发现跟类词缀关系密切的义项,但是类词缀的意义并不能从该义项中得到完全的解释。如“家”由“家庭的住所”、“家庭”引申为“经营某种行业的人家”(“农家、船家、渔家”)、“具有某种身份的人”(“东家、行家”),再引申为“掌握某种专门学识或从事某种专门活动的人”(“科学家、艺术家”),意义引申的线索很清楚。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专门的学识”或“专门的活动”门类越来越多,更新越来越快,“-家”的配合能力也就越来越强,“在某种学科或活动门类中”和“地位高”的附加义也就越来越强,“人家”的意义则完全失去了。

3.4组合能力

这里首先区分两个概念:一是参与构造已有词语的能力,我们称之为“组合能力”,放在本节讨论;另一个是构造从未出现过的新词、新语的能力,也即构造新词的潜能,我们称为“新生类推潜能”,放在下节讨论。许多论著仅笼统地讨论“构词能力”、“生成能力”或“能产性”,这样会遗漏许多重要的现象。

组合能力可以用某个共时语料库的统计得出。

词缀、类词缀和助字的组合能力都很强,但有量的差别。比如在8亿语料中有“-子”缀词760—1000余例,“-式”类缀词或类词3466例,“-的”短语接近2,000,000(二百万)。①

可以看出,“-子”和“-式”虽然有频率上的差异,但都可以归入“高频”范畴;而“-的”却与它们有较明显的差异,属于“超高频”的范畴。这是助词不同于词缀或类词缀的根本特点。

3.5新生类推潜能

新生类推潜能指根据现时需要随时创造新词语的能力。

新生类推潜能与组合能力不是一个概念。词缀、类词缀、助字的组合能力都属于“强”的级别,只是程度上有不同。而它们的新生类推潜能却有本质性的区别。

词缀的新生类推潜能极弱,甚至弱于一般词根。比如,以最严格的标准,“-子”缀词也有760余例,不可谓不多;但近年来大量出现了各种新生名物,如“微波炉、香波、鼠标、光盘、手机、邮编、网页、U盘、闪存”等等,许多构词能力不如“-子”的单字都参与了新词的构造,但却不见“-子”的身影。也就是说,“-子”在现代汉语中已丧失了类推构造新词的潜能,“-子”缀词已经是历史造词的遗留,属凝固词语。可以预见,今后它的搭配频率将会逐渐减少而不是增多。因而,只要我们使用的语料库足够大且足够平衡(比如说2亿字),就几乎可以涵盖词缀的所有搭配,即使增加新的语料,也很少会有新的用例出现。

类词缀的新生类推潜能却很强,以致统计出的搭配频率总赶不上变化。比如,已有的“-家”的数量并不一定比“-子”多,我们从8亿语料库随机抽取1000例含“家”字组后人工鉴别只得到“-家”类缀组合68例,通过其他参考资料和内省又得到38例。但这106例绝不是“-家”类缀可能组配的全部。最近我们用“百度网”搜索,又发现有“性学家、周易预测学家、信息产业学家、军事历史学家、农经学家、茶学家、激光物理学家”;在报纸的一版上又发现有“电波传播学家、核农学家、大地构造学家、土壤化学家、职业神经病学家”等我们以前未见过的新组合。以上偶尔拾得的就又有12例。可以想见,每出现一门新学科或新分支学科,某一领域突然热了起来,就会出现一种新的“-家”,它今后的搭配频率只会增加而不是减少。因而,只要扩大新的语料,类词缀的搭配频率就可能有较大的变化。

通过对语料库的检索我们意识到,类词缀的能产性比我们设想的还要强许多,很多类词缀都有所有词典(包括新词新语词典)均未收录的、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用内省法也无法得到的用例。仅以“-式”为例。我们对8亿语料库检索到含“式”语段共303104例,经人工鉴别和去重得到“-式”缀字组3466例。这些用例许多都是根据需要、根据说话人个人对样式、方式的分类临时创造的。比如对结婚方式的分类有“家庭结婚式、教会结婚式、佛前结婚式、神前结婚式”,对管理方式分类有“超前预防式、大棒压制式、放任自流式、金屋藏娇式、全权委托式”的分类。还有许多用例,孤立看时甚至要怀疑其合法性,但在前后文中却是很自然的用例。比如“全面透过式(取景屏)、西服背心式(防刺服)、‘浓眉大眼红脸蛋’式(婚纱照)、老伯式(眼镜)、旅游式(三包)、抛弃式(隐形眼镜)、拖鞋式(凉鞋)、香肠式(奶酪)”等等。由于4音节以上类词性质的VP和NP的数量实际上是无限的,所以理论上说,这些类词缀的搭配潜能也是无限的。

据张家太(1988)考察,20世纪80年代产生的新词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由类词缀构成的,如“优化、企业化、一次性、可读性、一把手、外语热、留学热、气功热、开放型、外向型、知名度、回头率”等等。最近几年产生的新词也有很多跟类词缀有关,例如“无公害、无抗、纯天然、网员、股评家、量贩式、美白型、信息化、房地产热、非典”等。

新生类推潜能强是类词缀不同于词缀的重要特点,是类词缀需要单立一类的重要原因。

助字的新生类推潜能最强。任何新的思想,都可以用助字短语的形式表达出来。虽然体词性类后缀的搭配潜能已经是无限多,但体词性助词搭配潜能的集合显然要大大多于类后缀。比如,凡“-式”的后面都可以再加“-的”,而“-的”还可以加在自由短语的后面,还可以层层套用,“-式”则不可以。关于这一点似无不同意见,不赘述。

3.6组配的规则性

组配的规则性是指搭配的成分及搭配后的整体意义是否可以用语法或语义的类来控制。规则可分为两类:生成向周遍性的和接收向周遍性的。②

生成向周遍性的规则是指某一语义类的全部成分均可周遍地与另一类(或一个成分)搭配,搭配后的整体义也都可以用成分义和结构义的相加来预测,“第-”是这一类的典型代表。

接收性周遍的规则是指某一语义类的不少成分(不是所有同类成分)可以与另一类或另一个成分搭配,但只要能搭配,搭配后的整体义总是可以用成分义和类后缀义的相加来预测。

词缀基本上不是生成向规则的,它们大多无法用语法或语义的类来控制。如“-子”、“-儿”、“-头”是名词性词缀,但它们并不是可以加在所有的名词或单音名的后面。语义的类也很难控制。比如一般的说法是“小的事物可以与‘儿’搭配”,但缝衣服的针很小,却不能加“-儿”,打毛衣的“针”反而要加“-儿”;缝衣服的线很细不加“-儿”,抽象的“线索”义的“线”却可以加“-儿”,等等。词缀从接收向来看也很难说是规则的,因为加词缀后的整体义也很难从类的搭配来预测,如“眼”加“儿”义为“窟窿”,“门”加“儿”可以表抽象比喻义的“门路”,但“灯”加“儿”并不表抽象比喻义等等。因此,由词缀构成的词大多需要在词典中一一收录,语言学习也需要一一学习。

少数词缀与少数语义类可以周遍地配合,如“老/小+单音节姓氏”,和“第+数词结构”。这样的情况在词缀中并不多见。而且,如果另外分出“类词缀”这一类,“第-”恐怕要改归为类词缀才更加合适,因为它可以自由地与类词性质的表数字组搭配。

与词缀不同,大多数类词缀的组配成分不少可用生成向的规则控制。例如“-式”具有跟所有表国家、民族的名词性成分相配的潜能(如“中式、中国式、日式、日本式、美式、美国式、藏式、蒙式、蒙古式、满式……”),类前缀“副”可以与所有官名相配(“副经理、副总经理、副部长/局长/司长/科长/股长/班长/组长、副主任……”)。有些组配之前也许从来没有被使用过,但今后有出现的潜能。比如我们的语料中没有出现过“通州式”,但如果今后几年它的发展速度极快,并被立为典型而广泛宣传,则“通州式发展速度”就一定会出现。

从生成向看不能用周遍性规则控制的类词缀组配,从接收向看基本上是周遍性可理解的。例如类前缀“总”并不能与所有表示官职的名词性成分组配(“总经理、总工程师、总参谋长、总司令”,但“[*]总主任、[*]总部长”);类后缀“家”也不可以与所有表示乐器的名词性成分组配(“小提琴家、钢琴家”,但“[*]黑管家、[*]大号家、[*]笛子家”),但凡能搭配者,其整体意义就可以从成分义和类词缀义的相加来推知,也即它们的语义是透明的。

当然,所谓“语义透明”也是有层次的。“专名+式”语义透明的层次比较浅,比如从“伊斯兰教式[建筑]”的组配中,人们都能得知的只是伊斯兰教有一种特定样式的建筑,至于该样式到底有什么特点,则依赖于个人的百科知识。一般来说数字式武器型号可以提供的词汇语义内容最少,而四音节以上NP或VP提供的语义内容最多。

考察发现,几乎每个类词缀都有一条或几条生成周遍性的规则,而接收向的周遍规则性对于类词缀来说则几乎是无一例外适用的。这是类词缀与词缀最大的不同。

4类词缀与词典收词和第二语言教学

由于类词缀字组语义上的透明性,母语者并不需要通过查字典来得知其语义,所以以母语者为对象的语文词典几乎不收录它们是合理的。但计算机和第二语言学习者并不具备母语者这种潜在的语言知识,因此需要对类词缀字组做相应的处理。怎么处理呢?以下几点应注意:

1)与词缀不同,类词缀目前正处于能产活跃期,其新生类推潜能是无限的。因此任何一部词典,即使是大型词典也不可能穷尽地收录类词缀所搭配的所有字组。

2)与词缀字组不同,不少类词缀字组(特别是其中多音节的)的复现率极低,它们是根据需要而临时创造的。如“‘浓眉大眼红脸蛋’式[婚纱照]”在8亿语料中仅出现一次,再增加语料也未必会再次出现。也即,许多类词缀字组收录在词典中是很不经济的。

3)与助词不同,类词缀字组的内部不涉及句法语义范畴,也即类词缀字组的句法作用只相当于一个词。如果类词缀字组能与句法分开处理,无论是对于信息处理还是外国人学习汉语都是十分有必要的。正确地划定类词缀字组的界线,自动处理这一部分的语义信息,是进行句法分析之前的前期工作。

类词缀字组的整体功能由类词缀决定。一旦确立了类词缀的性质,就可以相应地确立类词缀字组的语法类别,类词缀可成为计算机标注词性或第二语言学习者理解句子结构的一个指示灯,可以用它来确定整个字组的语法性质,切分出句子结构的一些较大的单元。

也就是说,虽然词典无法也无须收录所有的类词缀字组,但信息处理和第二语言习得却又都需要在运用句法之前判定类词缀字组的边界和整体语义。

4)与词缀、词根不同,类词缀字组有相当部分是生成向周遍可控的,几乎全部都是接收向周遍可控的。因此,它们可以不收录词表而又能够达到自动划界和理解。

其策略应该是:把类词缀单独列表,并给出每个类词缀有哪些生成向周遍的搭配规则,有哪些接收向周遍的搭配规则。

计算机只需要接收方向的组配规则。有了这些规则,知道了某个类词缀可以与哪些格式或哪些语义类的成分搭配,就可以在相当程度上自动处理文本中类词缀字组的外边界(还会遇到歧义切分问题)和整体语义。

第二语言习得者不但需要接收方向的组配规则,还需要生成方向的规则,以避免生成不正确字组(如“[*]笛子家”)。

此外,单音节与类词缀搭配的字组有些特殊。除一些封闭性义场(如地名或民族的简称、姓氏、英文字母)外,它们中有不少语义不透明、同类类推能产能力差、产生时代早(如“作家、画家”,“版式、复式”)。这些组配的后字虽然与类词缀同形且有语源上的联系,但其实该组配产生之时后字尚未虚化为类后缀,是按普通复合词创造的,之后又以复合词的身份增加了附加义。它们与类缀字组差别较大,而与一般复合词性质相同,最好收录词典。

目前,信息学界对类词缀问题已有不少关注和研究成果,如台湾中央研究院资讯科学研究所中文词知词库小组(1996)、吴赣(1998)、富丽(2001)等。当然,要使计算机能够达到对类词缀字组的自动处理,还需要更多、更细致的研究。

对外汉语教学方面对类词缀的重视明显不够。比如,一位教员告诉笔者,一个留学生曾经抱怨,课本上出现的“无权”一词,自己从未学过,为什么未收入生词表。可以想见,确定一些常用的类词缀,给留学生讲解类词缀接收向的意义推导规则、生成向的音节搭配规则和哪些语义类可以周遍生成的限制,定会提高留学生理解和运用汉语的能力。

总之,从应用方面词根、词缀、助词与类词缀应该采用的不同处理策略,也可以看出在汉语中应该把类词缀作为单独一类的必要性。

注释:

①此数为估算数值:根据北工大两亿语料“的”的字频减去所有含实义“的”的问和成语的频率再乘4倍而估得8亿语料中助词“-的”频率为1,868,440。

②陈保亚教授指导的李洪彦同学2004年本科论文首次提出这两个概念,只是“接收向”称为“理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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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的组词篇6

关键词:法律术语,术语长度,术语词法特征

中图分类号:N04;D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8578(2011)04―0022―05

前言

术语抽取研究不是脱离语言而独立进行的,在法律术语抽取研究中需要语言学知识,可以借助构造法律术语知识库来辅助术语抽取。通过快速建立法律术语库来挖掘法律术语的长度和一系列法律术语结构词法特征。

该研究的语料来源于香港双语法律信息系统(Bilingual Legal Information System,BLIS),选择其中50 500个文件作为实验语料。

一 快速构造法律术语库

研究中以三种方式获取候选法律术语集,通过对候选法律术语集进行标注来构造法律术语库,共获得8828个法律术语。

1.法律术语标注标准

法律术语标注的主要标准是判断词或词组是否具有明确的科学概念,如果概念不清楚,则不作为术语。

法律术语标注过程的判断依据有:

(1)以法律术语部件作为过滤,比如:条、法、讼、例、约、罪、押、案、律、判、罚、诉、刑、审、证。

(2)过滤最不可能的词尾,比如:的、在等等(虽然也存在特例,但是大部分不能作为术语的词尾)。

(3)参照“百度知道”的解释及其与法律领域的相关性。

2.候选法律术语集

(1)通过标注《汉英法律词汇》的词条来获取法律术语

本研究选择BLIS提供的《汉英法律词汇》作为研究对象,该书由香港律政司法律草拟科于1999年12月出版,当中收载约11500个词条,主要取材于1998年9月出版的《英汉法律词汇》(第三版)。

经过再次整理,共获得8129个词条,在不考虑词性和不同含义的情况下,去掉重复项后得到7201个词形。

通过对该7201条法律词汇进行法律术语标注后,共获得4800个法律术语。

(2)通过提取和标注法律条文的标题来获取法律术语

项目组对五万多个文件进行标题抽取后,共获得2151个标题,再经过标注后有2083个为法律术语。

(3)通过提取和标注词/词组单元来获取法律术语

为了快速建立法律术语库,节省在语料中抽取符合条件的词/词组的时间,项目组限定提取目标为加书名号和双引号的字符串。通过该步骤,得到如下结果:加书名号的字符串共2952个,其中筛选出法律术语2803个;加双引号的字符串共12 949个,其中筛选出法律术语1821个。

二 法律术语的长度信息

现有的统计显示,科技领域的术语70%以上主要是由2~6个字组成。法律领域术语又是什么情况呢,项目组将通过以下步骤分析给出。

首先,对加有标号的术语词条进行如下处理:如果标号括住整个词条,则去掉标号;如果标号只括住部分词条,则保留标号。举例如表l所示:

1.字长

字长信息统计如图1所示:

统计发现法律术语字长范围在1―53个之间,其中大部分法律术语字长范围集中在2~20个之间,并且2~20字长度的法律术语都出现超过100次,总数占整个法律术语库的95.6%。其中4字长的法律术语数量最多,为1843个,占整个法律术语库的21%。此外,5字术语和6字术语也较多,4字术语、5字术语和6字术语三者共占整个法律术语库的41.9%。该结论与周浪和邢红兵关于科技术语字长信息的结论很类似,共同点是4字术语数量最多,不同点是法律术语在字长的分布上不只是集中在2~6字之间,还扩展到2―20字之间,这是由法律术语的特殊性所决定的。

2.词长

项目组使用了汉语分词系统(Institute of Com―puting Technology,Chinese Lexical Analysis System,ICTCLAS)对法律术语库进行分词后,获得的词长信息如图2所示:

统计发现法律术语词长分布在1~28个之间,其中单词型术语所占比例为5.5%。由2~4个单词组成的术语最多,共占整个法律术语库的55.3%。由1~12个单词组成的术语占整个法律术语库的96.2%。该结论与张蓉_8 J、李芸_9 J、周浪分析的科技领域术语词长信息统计结果很接近,共同点是由2~4个单词组成的术语最多,不同点是法律术语的词长分布较宽,分布在1―12个词之间,而科技术语一般词长分布在2~6个词之间。对于法律术语库中术语词长分布的举例见表2。

法律术语字长和词长的这些分析结果与科技领域术语各项已有的研究成果相近。

总结如下:

(1)法律术语也是以词组型术语为主;

(2)2―4个单词组成的法律术语数目最多;

(3)由于法律术语在标点符号使用上的频繁等特点导致法律术语的单词构成宽度较大,一般为2~10个单词。

三 法律术语结构的词法规则

根据上面总结出的法律术语词长分布特征,我们把法律术语分为三类:(1)单词型法律术语;(2)词长为2~4的词组型法律术语;(3)词长大于4的词组型法律术语。如图3所示:

传统的术语研究将名词短语视为术语的唯一候选,虽然这种限制保证了一定的正确率,但是牺牲了召回率。笔者通过对法律术语库进行分析标注后发现,法律术语也可以是其他类型的词/词组,应该以较宽松的语法规则从语料库中抽取术语候选项。

1.单词型法律术语的词性分布特征

从表3的分布特征来看,单词型法律术语的主要词性是动词和名词,其他词性所占比率较少。这一结果与科技领域单词型术语有差异,科技领域术语主要是以名词性术语为主。

2.2―4词法律术语的词法模式

(1)2词术语的词法模式

法律术语库中有1995条2词法律术语,共有105种词法模式,其中出现20次以上的模式有16种,这16种词法模式共涵盖了1753条2词术语,总体覆盖率是87.9%,其中前5种词法模式如表4。

(2)3词术语的词法模式

法律术语库中有1791条3词法律术语,共有363种词法模式,其中出现20次以上的模式有18种,这18种词法模式共涵盖了914条3词术语,总体覆盖率是51%,其中出现次数超过100次的4种词法模式如表5。

(3)4词术语的词法模式

法律术语库中有1097条4词法律术语,共有565种词法模式,其中出现20次以上的模式有5种,这5种词法模式共涵盖了116条4词术语,总体覆盖率是10.6%,其中出现次数超过20的5种词法模式如表6。

(4)4词以上法律术语的词法模式

法律术语库中有3458条4词以上法律术语,共有2694种词法模式,其中出现20次以上的模式有4种,这4种词法模式共涵盖了134条4词以上术语,总体覆盖率是3.9%,其中出现次数超过20的4种词法模式如表7。

从法律术语词法特征的分析结果来看,词法种类越来越多,单词型和词数较少的法律术语词法特征还有典型性,词数较多的法律术语词法特征太过分散,法律术语库规模和收集手段的片面性导致不可能涵盖所有单词/词组型法律术语的词法特征,但是这些特征都与科技领域术语的词法特征相近。

根据以上统计数据总结出词组型法律术语如下特点:

特点一:词组型法律术语候选项中至少有一个词属于“n”“v”或“a”;

结的组词篇7

关键词: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组件 长难句 生成

一、受事宾语前置型动宾结构是公文长难句的重要内嵌成分

汉语的一般语序是动宾结构的动词在宾语前,但在公文写作中,常出现“教工考核(方案)”“意见征集(活动)”“理论学习(材料)”“人才培养(计划)”等用法。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现象在日语中大量存在,如“汽车维修”等,中国古汉语中便有“民族之振兴”之类的用法,“五四”以来去文言化后该结构得以不断推广并担任各种句法成分,在今天的公文写作中更是大量存在,如以下句子:

(1)为提升岗位∥管理工作水平及单位效能∥建设质量,在广泛调研、论证的基础上,制定了《XX大学目标∥管理及效能∥建设奖励办法(试行)》,经校长办公会审定通过,现印发执行。

短短的一句话里有4处使用了该类结构。

再看以下标题:

(2)《关于做好2012年度报刊∥征订工作的通知》

其中,“报刊征订”便是该类结构的用例之一。

关于长难句,本文将包含两个或以上的动词或动词结构的句子界定为长难句,而不是仅凭字符多少做判断。自古公文写作的一大“硬骨头”是对长难句的组织结构。因为动词是句子的核心,而只要出现两个动词就要考虑动核及其联系的动元在句法表面的语序排列问题。

受事宾语前置型动宾结构是公文长难句中高频出现的内嵌性组件,本文称这类结构为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组件。经初步统计,该组件在被调查的50篇公文中出现率为99%,其中,仅标题中出现率为60%,通知结尾处的出现率为80%,远高于文艺语体大约10%的用例。以通知写作为例,受事宾语前置型动宾结构是在标题和结尾处基本上必须出现的结构组件。它在句中承担的语法角色有:

(一)作主语

(3)人口∥普查是一件大事,请广大市民积极参与。

(二)作宾语

(4)各单位请切实搞好这次理论∥学习。

(三)作定语

(5)《关于深入开展贯彻落实西部大开发战略∥大学习活动的通知》

(四)作“将”或“把”的宾语

(6)各单位请将业务∥学习重视起来。

因此,研究该内嵌性组件的作用原理和生成规律就会在很大程度上抓住公文写作语言特别是长难句的组合规律。

以下句子则因为没有使用该组件或者使用时组织不当造成整个句子在组织上缺少层次感和有机联系:

*(7)请广大市民积极参与普查∥人口。

*(8)《关于深入开展(大学习∥贯彻落实西部大开发战略)活动的通知》

其中,例(7)勉强可读,在例(8)中则由于没有使用该结构,整体结构已经完全支离破碎。

综上所述,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在公文语言中具有大量存在性和作为句子的内嵌成分的高频致错性。

二、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的语用表达效果

为体现庄重、严肃的政论语体风格,提高行文效率,公文多用逻辑谨严、结构复杂的长难句。

下面是正常语序的句子结构作标题:

(9)《关于在校内组织推荐∥孔子学院志愿者人选的通知》

(10)《宁夏大学2011年公开招聘∥工作人员简章》

下面是含有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的句子结构作标题:

(11)《关于做好2012年度报刊∥征订工作的通知》

相比较而言,例(9)、(10)中的“组织推荐”与“孔子学院志愿者人选”“公开招聘”与“工作人员”之间是正常的V+O语序,名词性成分作宾语置于句尾,是以新信息形式出现的。

例(11)中的动宾结构“报刊”与“征订”是O+V语序。研究发现,作为受事的名词性成分,位于句子谓语成分之前,其在文中的地位是旧信息,是可以激活的已知信息。这是因为名词指称性强,便于做话题和进行篇章操作,有利于提高语言的简洁度和实效性。

总起来说,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的使用有助于读者对新旧信息注意力的均衡、协调分布,即将读者的注意力集中到组件末端的动词上,对于大家共知的名词性成分则置于组件前边,读者可以少费精力。其前提是作宾语的名词性成分是已知的旧信息,或者是假定读者已知的旧信息。

下面的标题则有新旧信息注意力分配失调之嫌:

*(12)《关于调整∥校内部分通勤车辆运行线路的通知》

以上标题中作宾语的名词性成分是校内师生共有的已知信息,属于旧信息,应该置于动词之前,放在后边显得拖沓,可解读性不如调整后的含有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的句子:

(13)《关于校内部分通勤车辆运行线路∥调整的通知》

相反,有的不适合使用该组件,因为其作为宾语的名词性成分是未知的新信息。如:

(14)《关于举办∥XX大学研究生“欢送毕业生”篮球联赛的通知》

“研究生‘欢送毕业生’篮球联赛”不是常规信息,需要花费注意力去解读,所以置于动词后做新信息。

值得注意的是,该结构在公文标题中和在结尾处出现时,表义略有不同。以通知写作为例,在标题中出现,多数有“分配任务”之义,有的名词性成分虽然不是共知信息,也以旧信息出现,从而造成悬念,让人急于补足“漏掉的”未知信息,因此同时具有吸引受众阅读下文的作用。

(15)《关于组织参加全国第九届法制宣传暨廉政建设书画摄影作品∥征集活动的通知》

在标题中,大家还不太了解作品征集的具体内容,而在通知结尾处的“请按要求认真组织好本次作品征集活动”,有了前边的内容作铺垫,这时受文者已经明了“作品征集”的具体内容了,因此,已成为文末旧信息。

这说明,在标题中有时是暗示性旧信息,实则为新信息,在公文结尾处才是真正的“你知我知大家共知”的旧信息。

三、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组件生成长难句的扩展方法

(一)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组件的句法特点

一是该结构组件的宾语必须为受事宾语,工具宾语、结果宾语等不能构成此类用法,因此,可以用“对”来扩展或者变换,比如“意见征集”可以扩展为“对意见进行征集”。

二是整体用于定语,修饰后边的抽象名词,“意见征集”用来修饰“活动”,“城市建设”用来修饰“规划”等。

三是在正文中通常由形式动词“开展”和“进行”等引领。

四是多以四字词组为主,前后分别是双音节名词和动词,多数是抽象名词,小部分为具体名词,后面的动词有名词化倾向,或者由兼类词充当,由动作性变为指称性。如报刊征订,意见整改,材料汇总。本文认为,四字结构的出现与韵律有关,有些形式动词的引领使得四字句的出现基本上是硬性的制约,如:开展歌咏比赛活动,进行工作总结。在此结构中,修饰抽象名词的也必须为双音节名词成分,比如以下是不合理的句子组件:*开展诗朗诵活动,必须改为“诗歌朗诵”。

(二)动宾结构受事宾语前置组件的具体生成方法

该组件具有很强的可生成性,“五四”以来,其被广泛使用并推广。例如:

(16)周天下午我们将进行青少年∥教育∥研讨∥总结活动。

该结构的特点是具有可套叠性,即无限延展性,前一成分不断地构成后一成分的受事宾语。理解时可以变换为“对青少年的教育”“对青少年教育的研讨”“对青少年教育的研讨的总结”三个层次结构,即不断地通过“对……的……”结构来达成句法理解与生成。

人类短时记忆的长度为7个模块左右,一个句子的长度不能超过7±2个模块。对于长难句,多层定语、多层状语的排序问题有人研究过,动词的语序则是个灵活的问题。对于如何判断动词的词序。多项动词出现的时候,要判断哪个是行为动词,作为最外层的动词,哪个在前,哪个在后,要根据其逻辑先后,对小的先进行名词化“打包”,最好的办法就是组成受事宾语前置型动宾结构。

受事宾语前置结构作为公文长难句的内嵌性结构,是长难句生成的关键制约因素。比如“公文写作规律”“意见征集活动”“人才培养计划”中的“公文写作”“意见征集”“人才培养”,作为长难句的嵌套成分和内置结构,其延展性使得公文语言的严谨和简洁得以实现。

比如对“青少年教育研讨总结报告”,找出话题“青少年教育”作为最内层的动宾结构嵌套成分,找出表达最本质含义的动作动词作为最外层的嵌套成分,即“总结”,找出代表性质的动词“研讨”作为中间的嵌套成分,即可生成总体作定语的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以此来修饰“报告”,这便完成了一个动词短语名词化的过程。比如:

(17)与会人员请于下周一之前将本次青少年∥教育∥研讨∥总结报告电子版发送至我们的课程邮箱。

除此之外,本文还特别提出“打包”的两个原则:

原则一:在受事前边可以尽可能地添加定语成分。

在这种格式的套用下,不管有多少受事成分,都必须套用这个格式,按照由大到小的顺序,确定哪是核心,哪是修饰,哪是主修饰,哪是副修饰,进行套叠化的操作,在这个过程中,所有能够“打包”收录的语义都应涵盖进去,便可节约7±2以外的主干性成分,这便完成了长难句最重的“包袱”,其余的便可按照常规的主谓宾语序进行生成。比如:

(18)参评人员请将(个人)(为期一年来的)(政治表现和科研创新)工作∥总结上报我处。

句中将3个定语“打包”。

原则二:对动词和宾语进行非定语扩展。

(19)《关于深入开展(贯彻落实西部大开发战略∥大学习)活动的通知》

句中有4个动词性结构“开展”“贯彻”“落实”“大学习”,3前1后,含义丰富而语序无误,这也是语言深层语义结构的表层外化问题,需公文写作者认真体悟。

四、结语

动宾结构宾语前置组件在公文中大量存在,其生成用法与公文语言长难句的组合规律有关,涉及动词的语序,这类句式很好地体现了公文语言的组合规则,是公文用语的一大特征。

参考文献:

[1]黄明亮.汉语名词化问题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8.

[2]杜群尔.现代汉语形式动词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0.

[3]储泽祥.从动宾短语的演变情况看汉语句法结构的特点[J].古汉语研究,1998,(2).

[4]现代汉语词语搭配原理与动宾搭配研究[D].四川大学硕士论文,2007.

[5]梅德明,韩巍峰.论主题-主语的凸显与对应关系[J].外语学刊,2009,(1).

结的组词篇8

我们是中学语文教师,我们学习语法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把语法知识传授给学生,帮助他们正确掌握汉语语言的规律,从而使他们正确使用语言进行交际、表达思想。因此我们对于一切语法现象的分析除了从前人的理论体系中出发外,更应该从实践的(即实际的)角度出发,这对中学语文教学是大有益处的,就以汉语实词的分类看,这一点更为明显。

(一)目前,语法学界对汉语实词和虚词的划分存在分歧,有人主张把副词归入实词类,从理论上看,这不无道理也未尝不可,但它却给中学语文教学带来了严重困难(详述见后文)因此,从方便教学的角度考虑,副词不宜归入实词类。

(二)汉语词类划分的标准,从理论上讲,结合能力是最重要的,但对于缺乏理论知识的中学生来说,词义标准更为重要。因此,在教学中,教师应当因势利导,以词义标准为主,其它标准为辅,逐渐过渡到结合能力标准上,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要给汉语实词分类,首先。必须要把实词和虚词区分开来,在此基础上,实词的分类才成为可能。

那么,什么是实词呢?

实词是具有实在意义的词,它可以单独充当句子的任何一个成分。这就是说:第一:这类词在不与其他任何词发生语法关系的情况下能够单独表达一个意思或反映某种意象。第二:这类词具有成为句子的潜在能力,或者说,一旦有了语调,它就有可能成为句子而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

运用上述定义,我们很自然地可以把前人总结出来的十二类词中的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看作是实词,因为它们都具有实在意义。值得注意的是,黄伯荣先生把副词也归入了实词类,这不够妥当,第一:尽管副词具有语法意义,可以帮助造句,而且较之其它虚词它还更具有实在性,但从整体上看,既使加上语调它仍然无法单独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只有当其结合在句子中时,其意义好像才具备了某种程度的实在性,如:他很忙。“很”表示程度,乍一看,有意义,但这时已借助于语法了。类似的“太、极、越、推、更加”等等,只要不出现在句子中,不借助于语言环境,我们对它们的理解就永远是模糊的。第二,汉语进行词类划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以此作为手段,确定句子的结构规律,从而更好去掌握和运用语言,尤其是作为中学语文教师,我们的根本任务就是教会学生正确无误地使用语言——用语言交际,用语言表达思想。这样,我们就不得不借助于词类去阐述语言的结构规律或语法意义。如果我们不顾中学语文教学的实际而单纯从理论上把副词归入实词类,就会给语文教学带来极大的不便。首先,我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无法切实有效地把实词给学生讲懂,因为他们较之于我们更注重实践知识,只要实践上稍有点问题。再完美的理论他们也不会接受,因此,从有利于中学语文教学的角度出发(从实用角度),副词不归入实词类为宜。

以上我们只确定了实词的范围,接下来,我们再谈谈实词分类的标准。

我们知道,汉语是形态不发达的语言,因此,给汉语的词进行分类,就不能象给英语的词分类那样,主要采取形态标准。鉴于汉语的特殊性,为之分类,我们可以采取以下几条标准:

1、句法特点:

所谓句法特点,包括词在句子中充当句子成分的功能和词与词的结合能力,即句法功能和结合能力。

A、结合能力

结合能力应该是划分词类的重要标准,看哪些词和哪些词进行组合,如何组合,组合以后发生什么关系,哪些词和哪些词不能互相结合,根据这些,我们可以给汉语的实词进行分类:

例如:甲组:    人    牛  玫瑰   同志  老师  作家

学员  山    计算机   拳头  钉子

道德  民族  文化  春天  早晨  现在

刚才   星期六  北京  前头  远处

屋里   阶段  路线

乙组:          批评  保卫  宣传  研究   整顿

                开始  禁止  走     看    听   说

                发生  演变  死亡  消失  依靠

                妨碍  进来  过去  讨论

丙组:          好  坏  聪明  迅速  长久

                大方  平常  冷  硬  清楚  生动

                美丽  黑洞洞  血红  生动  平坦  乱遭遭

甲组词前面能加表示物量的数词或数量词组,如:一朵玫瑰、一位老师、一种文化、一个阶段、一只拳头,同时也可以加上由指示代词“这、那”“这个、那个”和量词组合成的指量结构:这个星期六,那天早晨,这头牛,那间房等。而乙组和丙组一般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一种研究”,“一个聪明”,“那些消失,这些清楚”从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当然这两组中的有些词从表面上看似乎可以和数量词组、指量结构结合,如“换了一顿批评”,“这是一种妨碍”,“这种宣传,效果不好”。“那种迅速,真叫人无法想象。”实际上,只要稍作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这时的加点词在特定的语义场中,其性质和意义都发生了变化,而临时具备了甲类词的特性。

另外,甲组的词一般不能重叠,而且它们也不能与“很,非常,已经,不”这类词结合,而丙组的词都可以和“很”,“非常”结合,很聪明,非常美丽,很主动,很生动,非常平坦。

    这样,根据结合能力,我们完全可以把甲组词和乙、丙组词分开,我们称甲组为名词。

下面,我们再看乙组和丙组:

乙组的词一般不能和“很”,“非常”结合,而C组的词却能,乙组词的前面可以加,“能愿意,应该可以”等词,后面可以加表示动作、数量的词,如:能听,应该批评,可以宣传,愿意讨论,走一趟看一次,整顿一下,禁止一阵,而丙组的词都不具备这些特征。

因此,我们可以说:甲、乙、丙三组词在语法上各有自己的特点,是不同类的,我们分别称之为名词、动词、形容词。

这样,根据上述方法,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对词类进行划分,如:

伟大、状大、生动、运动、勇气、勇敢这六个词,有些在词义上具有为接近,初学者往往容易混淆其词性,利用上述标准,我们可以很快将它们鉴别归类,其中的“伟大、生动、勇敢”能受“很”“非常”修饰,这样,我们就知道“伟大、生动、勇敢”是形容词,“勇气”是名词(它不受“不”,“很”的修饰),“状大、运动”是动词。

但是,尽管如此,上述方法也不是完美无缺的,比如对于表示心理活动和意识的动词它

就不再适用。

爱、恨、喜欢、讨厌、想念、感谢、赞成、反对,它们都受程度副词“很”的修饰,因此,我们必须从另一种结合能力上考虑鉴别它们。我们知道,动词中有一类能带受事宾语,这类动词叫及物动词,而形容词词却不能。利用这一点,我们可以把表示心理活动和意念的动词与形容词区分开,尽管它们都于“很” 结合    爱人民  恨你  反对别人

那么,不带受事宾语的动词是否可以和形容词区分开呢?能,这点,我们将在下段提及,此处不再赘述。

B、句法功能

句法功能标准就是根据词在句子中充当的成分来区分词类,例如,作主语、宾语的是名词,作谓语的是动词、形容词,作定语的是形容词等。但是,必须注意,汉语中句子成分和词类的对应关系不是很严格的,因此,句法功能标准只能作为参考标准,而不能作划分词类的主要标准。如充当主语的一般是名词或代词,而名词和代词绝不是只充当主语,有时候,它还充当定语,类似的成分在其它成分里也有。

2、词义标准

利用句法标准尽管可以把大量的词区分归类,但它也有两个明显的不足:

a、初学者(尤其是中学生),由于语法知识有限,不易很快掌握和理解。

b、遇到兼类词,上述标准就不再适用,我们只能根据语言环境确定其词性。

因此,除了句法功能标准外,词义标准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标准,尤其是对初学语法的人,这一标准更为重要。如:

桌子、黑板、粉笔、门、钢笔、电话、电视等不用其它标准,只看其意义,对词性就可以一目了然。

再如:a、“下午我们去听报告”

      b、“他报告了一个特大喜讯”

      c、“他代表人民去参加会议”

      d、我们选他当代表

句中的“报告”和“代表”在不同的场合里具有不同的意义,因而就有不同的词性,在这种情况下,利用句法标准就很难判断,采用词义标准就很简单,a、b是名词,b、c是动词。

另外,词义标准对识别词类活用也很有用处。如:“我们也干净干净”,要理解其中“干净干净”的意思并为之归类,就必须要联系具体的语言环境,也就是说要采用词义标准,这比运用其它标准简便易行得多。当然,词义标准也有明显的缺陷,最主要的就是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搞不清楚有些词从意义上该归入哪一类,如“兴奋,快乐”等,这时,就不能再用词义标准了,因此,我们在运用词义标准时必须和句法标准结合起来。

3、形态标准

所谓形态,就是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分构词形态和构形形态。

a、构词形态

构词形态在构词法上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如下例:

A组            老师   考虑  阿哥  阿妹

          儿子  种子  房子  剪子     骗子

                妻子  胖子  锥子  聋子

                花儿  门儿  影儿

                苦头  甜头  拳头  想头  吃头  看头

                

来头  势头  石头  木头  指头

               人性  灵活性  原则性  系统性

               生动性  形象性  警惕性  创造性

B组           固化  美化  绿化  异化  腐化

              形象化  自动化  工业化  机械化

A组词和B组词的语法意义并不一样,从词义标准上看,A组是表示了物的,B组是表示动作或变化的,从结合能力看,A组的词前面可以加数量词或指量结构:如:

一个儿子   一粒种子  一把刀子  一个骗子

一朵花儿  一个影儿   一堆石头  一方木头

那个拳头  这个指头

B组的词显然没有这个特点,但它们后达可以加“了”。

固化了   异化了  工业化  机械化了

这点,A组又没有。

由此可见,A、B两组词是不同类的,A组是名词,B组是动词,名词的构词形态标志是老——、阿——、——子、——儿、——头、——性,动词的构词形态标志是——性,——化。

b、构形形态

构形形态是在词的形态变化上表现词的语法意义的形式,先看例子:

A组:先生   小姐   同学  老师   工人   农民   战士   家长

B组:学习   工作   研究   保卫  打击   跑  骑

C组:漂亮     草   马虎   交   长

只要在A组词后加上“们”这个构形形态,原来的词由单称变为总称了。

先生们、小姐们、同学们、同志们

B组、C组没有这个特性。

B组词后面可以加动态助词“着、了、过”表示动作的持续,完成,过去等:

学习着   工作着   保卫着

跑了      研究了  讨论了

学习过   研究过    走过

A组和C组则不然。

C组的词可以加上构形形态“着呢”表示程度加深:漂亮着呢,高着呢,A组则无此特点,B组的词尽管也可以加上“着呢”,但意义变化和C组不一样。

结的组词篇9

摘 要: 语序类型学对量词的考察可以这样进行:统计名量词和动量词在中国境内少数民族语言中的语序分布,运用逻辑组配和语义分析相结合的方法确定“最佳”轨层结构,并综合四分表来分析数量表达的核心归属和量词的整体性质。得到的结论是,名量组合的核心是数词,动量组合的核心是动词,量词整体正经历缀化的过程,呈现出联系项的特点。

中图分类号: H0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12435(2012)01011307

Nature of Classifier and Head of Quantity Expression-Study of Language Typology

RAO Hongqua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3;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Key words: language typology; classifier;quantity expression; head;relator

Abstract: The word order typology studies the classifiers in this way: the word order distribution of the noun classifier and verb classifier in China domestic minority language can be studied with the method of the logical matching and semantic analysis to seek for the best orbital structure, and synthetic four tables for the ownership of quantity expression's head and classifier bulk properties.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head of noun quantity combination is the numeral; the verb quantity combination's core is the verb, the classifier whole experience the process of affixation, present the relator's characteristics.

量词是东亚诸语言的一大特色,其内部存在着不平衡的现象:一方面有的语言量词非常丰富,有的语言则不发达;另一方面,名量词比动量词要丰富得多。汉藏语言学家从汉语及少数民族语言中量词的语义表达、句法功能及语用匹配等方面进行了研究。但量词的性质至今还没有明确的说法,究竟是粘着词还是后缀还是别的?对于动量词,只是做了描写性工作,没有给予应有的关注;数量表达①的核心一直众说不一。本文采用类型学的框架,考察中国境内少数民族语言中动量词和名量词的语序分布,提取类型学参项,讨论量词整体的性质以及数量短语的核心。语料来自103种少数民族语言②,由于语言间量词发展的不平衡,为比较统计的方便,我们选取对量词有较明确语法描写的少数民族语言,共85种。其中与量词组合的数词主要考察基数词;少数民族语言中存在拷贝型、反响型量词,因为不能体现语序情况,所以不在考察对象之列。本文从语义表达入手,寻找形式上的一致性

和差异性,所以要排除那些语序改变带来意义改变的情况,有些语言中基数词的不同语序可以表示“序数”意义[1,2];还有如佤语通常的语序是“名+数+量”,“数+量+名”表示的是“每……”的意思[3],这和数量居于名词后面表示数量意义是不同的。

1 动量配对:关联配对

Dryer[4]对Greenberg(1963)以来所认为的与动词和宾语语序相关的结构进行了重新审视,他的研究建立在625种语言基础上,通过数据统计和方差分析得出很多重要的“关联配对”(correlation pairs)。如是的对应成分(patterner),即名词是动词的对应成分,领属短语是宾语的对应成分:若动词前于宾语则一般来说名词也前于领属短语。但其中没有具体考察数量短语(以下简称为SL,这里暂时忽略“数词+量词”的内部语序)。可以说,一直以来量词在语序方面的重要性都被忽视,直到Haspelmath et.al(2005)和Comrie(2008)才开始将量词作为类型学的一个重要参数(参见徐丹、傅京起[5])。下面就中国境内少数民族语言来看看数量短语与动词或名词之间是否构成关联配对。先看动量组合中二者的语序情况:

其中包含“SL+N”的语言比例为(Dryer[4]8687提出关联配对鉴别标准的第二条:如果XY的组合是:X倾向于前于Y,在VO语言中比在OV语言中更显著的话,那么是一个关联配对,其中X是动词的对应成分,Y是宾语的对应成分。他采用方差分析进一步找到了这种关联。我们运用的正是这种方法。),OV:0.20(10/10+40);VO:0.74(29/29+10)。

SL+N语序在VO中要比在OV中出现的比例大。但是这个比例并没有大到可以认为是关联配对的程度,只能大致反映SL+N语序在VO语言中更显著。因此我们认为(即名量配对)不是类型学上的关联配对,而(即量名配对)则有成为关联配对的倾向。

综上,就而言,动量配对是一种关联配对。另外,相比名量配对,量名配对与动宾配对似乎更匹配。这正反映了跨语言中名量词和动量词的分布呈现镜像对称这一特点 [注:感谢审稿专家指出这一镜像分布,并提醒我注意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思考核心确认等问题。](石毓智[7]、徐丹/傅京起[5]),于是引发了我们对数量表达核心的再思考。

2 数量表达的核心

一般认为数量表达中名词或动词是中心语,数量短语充当的是修饰语角色。上面的考察显示,动量配对是的关联配对,其中的动词应该是核心。而名量组合的核心并不是很明确,“数量”有可能是核心。陆丙甫[8]提出的“轨层结构”理论解释了世界语言的语序分布情况。我们在调查的少数民族语言中,寻找名量、动量组合各自的轨层结构,分析它们的核心。

2.1 动量组合的核心

数词(Num)、量词(CL)和动词(V)的组合类型是4种:

①V+Num+CL:33种语言。

克伦语――lε33 tε55bl55(去•一•次)去一次

土家语―― thi55 lian55ti31(等•一•下)等一下(均引自李范文[9]242)

②Num+CL+V:43种语言。

彝语――tsh31vi55bu33(一•遍•写)写一遍

浪速语――ta31tε31Pε31(一•次•打)打一次(均引自李范文[9]239240)

③CL+Num+V:9种语言。

景颇语――la31miji33sa33(次•一•去)去一次

达让语―― tia55ka33n55ma31o55(遍•二•说)说两遍

(均引自李范文[9]242)

④V+CL+Num:3种语言。

毛难语――kau5ca:u1dεu2(看•次•一)看一次(梁敏[10]41)

布依语――ti2tan5diau1(打•顿•一)打一顿(喻翠容[11]32)

壮语――j3bat7deu1(看•次•一)看一次(简志第二分册[12]11)

石毓智[7]提到汉语中是先产生名量词,动量词是在名量词发展的影响之下产生的。虽然我们无法知道少数民族语言历史的状况,但从我们调查的少数民族语言看,动量词相对名量词而言极少,一般用两三个动量词就可以涵盖很多不同的动量意义,这些动量词大都与时间性密切相关[注:石毓智[13]认为“去了一趟北京”、“看了一遍书”中的“一趟”、“一遍”是次数时间词或时间词。],而与具体动作相关性不大。相比名量词大多产生自名词,因而和名词保持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动量词和动词的语义关联就没有名量词和名词的联系那么强。动量词是和数词组合在一起,而不是和动词组合在一起。

研究事物应该以最少条件的形态为起点,然后一个个条件加上去,看这些条件分别导致那些变化。这是经验科学的最基本的研究方法之一(参见陆丙甫、曹德和 [14])。本文建构轨层结构过程中,

发现可能的轨层结构也许不止一种。需要综合考虑逻辑组配和语义分析[注:轨层结构主要是以语义为基础,但是有时语义不好把握,就需要结合逻辑分析,寻找组配的最佳方式。按照我们的理解,动量组合中,以动词为核心的轨层有6种(方框中的词表示核心):

[动 [数 量]],[动 [量 数]],[[动 数] 量],[[动 量] 数],[动 [数-量]],[动 [量-数]]

下文的名量组合以名词、数词、量词为核心的轨层也各有6种。],寻找最佳的轨层结构。这种最佳轨层结构应该具备以下条件:

A.至少能够落实全部最基本的语序类型;

B.最大化地落实出现的其他语序类型;

C.最小化地分析出事实上未出现的语序类型。

动量组合中,核心就是动词,量词是和数词组合在一起的。其最佳轨层如下:

这个轨层包含两个要素:一个是动词,它是主要的核心;一个是以数词为核心,量词和数词组合在一起。它不仅能落实所有四种类型,而且还有效地限制了“CL+V+Num”、“Num+V+CL”类型的出现。①②是基本语序,表明数词有前置于量词的倾向。③④的少量出现说明,数词后置比起数词前置而言只是一种可能性,即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数词可以后置。动量组合的这种轨层结构很像空间科学中的自转、公转相结合的轨层,为了以示区别,我们称动量组合的这种轨层为“卫星轨层结构”,指的是组合中除了主要核心还有一个次要核心在发挥作用。

2.2 名量组合的核心:

数词(Num)、量词(CL)和名词(N)的组合类型是5种:

①N+Num+CL:47种语言。

哈 尼 语――a55thu55thi31si31(芭蕉•一•个)一个芭蕉

傈 傈 语―― tsho44mo31thi31o44(人老•一•位)一位老人(均引自李范文[9]236)

②Num+CL+N:38种语言。

独龙语――a31ni5555a31ts53(二•个•人)两个人(李范文[9]238)

布兴语――mat nui uan (一•个•碗)一个碗(高永奇[15]100)

③N+CL+Num:15种语言。

错那门巴――tshi53ko55sum53(靴•只•一)一只靴

墨脱门巴――i buda thor(木头•根•一)一根木头(均引自李范文[9]239)

④CL+N+Num:3种语言。

壮语――tu2kǔk7deu1(只•虎•一)一只老虎(简志第二分册[12]11)

布依语――pu4tǔ4ts3deu1(个•同志•一)一位同志(简志第二分册[12]63)

莽语――u51tu51mak55(支•筷子•一)一支筷子(高永奇[15]74)

要说明的是,这3种语言都有基本的名量组合方式,只是当数词为“一”时可以出现这个类型。也就是说,这是作为基本语序的一种替代语序出现的。

⑤CL+Num+N:2种语言

义都语――3353ge33ti33t53(句•一•话)一句话(江荻[16]65)

莽语――lan51mak55hai31(只•一•鞋子)一只鞋子(高永奇[17]74)

传统观点认为名量组合中是数量短语修饰名词,以名词为核心。但近年来,有研究显示情况并非如此简单。Langacker(1991)认为量词是整个数量短语的核心,一起出现的那个名词则是一个“附加性”成分(引自石毓智[7]204);戴庆厦[18]和王春德[19]结合语序和意义都认为苗瑶语的名词是后定语,修饰它前面的量词或数量词;李艳惠、陆丙甫[20]指出“数目短语(该文中“数目表达”(number expression)泛指“数词+量词+名词”形式。)

的歧义性”:“三个人”或“两个孩子”这类数量表达是歧义结构。在理解成指称性的名词短语时,其中名词是核心。在强调“多少”这个数量意义时,可以看作以数量词为核心的“数量短语”;石毓智[7]根据是否能替代整个短语的功能,结合现代汉语的组织原则分析了名词数量表达式中数量成分是“核心”。种种不同的意见其实反映了人们对“核心”的不同理解[注:陆丙甫[21]重点分析了不同学派对核心的不同理解。]。类型学所理解的核心是核心词,是轨层结构的中心。名量词有类别义和数量义[注:张文国[22]375指出:量词的词义都是由类别意义和数量意义两部分组成。],类别义体现名量词与名词之间语义的联系,数量义在名量词与数词之间又建立起关联,因此名量词徘徊于数词和名词的语义关联之间,不稳定,因此造成了其核心的归属难题。

根据核心最好是词而不是短语(Dryer[4]),可以认为名量组合的核心有三种可能:名词或量词或是数词。我们同样通过建构“最佳轨层结构”来寻找其核心。发现轨层结构有三种可选方案:一种是以名词为核心,量词组合在数词次核心之上,如(a);一种是以数词为核心,量词处于名词和数词的中间地带,如(b);还有一种是以量词为核心,如(c):

这三个轨层结构都可以落实除④以外的四种类型,做到了最大化和最小化相结合。它们都包含两个要素:一个是量词和数词组合在一起;另一个是名词。这与动量组合的轨层要素具有相似性。轨层结构的可选正反映出,核心的归属确实是困难的。但为了降低语言处理的难度,我们主张对名量组合做统一处理。因为上文的统计显示有成为关联配对的倾向(即数量组合有成为动词对应成分的倾向),而且以下事实反映名量词和数词、名词的关系都很密切,所以(b)可能更适合一些,即把名量组合统一处理为以数词为核心。

首先,从上面的类型可以看出数量大多是捆绑在一起的,量词是必须和数词结合在一起使用的;其次,有些语言中数量短语放在名词前要加一个特殊的形式,如布嫩语(何汝芬[23]66):

pat tu buhtuh tu ibu 四节甘蔗四(助) 节 (助)甘蔗前一个“tu”属于数词构词形式,后一个“tu”是需要加的形式。这个形式只能加在数量短语与名词之间而不能加在数量短语的内部。汉语的很多方言中也有相似情况[注:黄伯荣[24]在“量词”部分提到很多汉语方言可以在数量词组和名词之间插入“仔”类。]。

再次,一些少数民族语言中数量短语有时会紧缩(只限于“一”和“二”与量词的组合),组合后数词隐含于量词中,有时也可以紧缩为量词省略,如布赓语(李云兵[25]111):“mbi44”表示“一只”;以上现象均说明,名量词和数词的语义关系密切,结合紧密。

还有很多现象显示名量词和名词的语义关系也密切。如有的语言中,名量词有人称、格的变化。如喀什话(米海力[26]81):

gonu bε kilo si ni mεn lj

肉(的)五 公斤(它)(把)我 要

塔塔尔语(陈宗振、伊里千[27]72):

bu ftln kilos nitε tijn

这 桃子的 公斤 多少 分

人称和格是名词的语法范畴,因此这种现象表明名量词和名词之间若即若离;再如有语言中名量词可以受带助词“”的名物化形容词修饰,起替代名词的作用(孙宏开[28])。有些语言中,名量词和名词一样,可以接受各类实词及其词组的修饰或限制。如布依语(喻翠容[11]31):

tu2 la:u6tsa:5 老张的(那)只

只 老张

再如傣语(喻翠容、罗美珍[29]39)

to1 dam1黑的那只

只 黑

这诸多现象散见于少数民族语料中,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名量词和名词的关系也较密切,二者若即若离。因此将名量词处理为数词和名词的语义联系项(relator)比较适合。[注:审稿专家指出,以上所列理由似乎不能排除将量词处理为核心的可能性。我们认同这一意见,的确这正是名量组合核心归属的难题所在。本文提出“最佳轨层结构”的逻辑分析,也只是一种视角。因为从(a)(b)(c)三个轨层结构来看,(a)不符合上文关联配对的检测,(c)难以反映名量词一方面和数词、另一方面和名词的密切关系,只有(b)将量词处理在轨层中部最为合适。]对名量组合核心的这一处理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据Dryer[4]118统计:VO语言表现出强烈的NumN语序倾向。也就是说,从跨语言角度看,数词倾向于成为数名组合的核心。那么如果认为那些没有发展出量词的语言中,这一组合的核心是数词,而发展出量词的语言,组合的核心却是量词,于是核心为什么会发生变化等一系列问题同样需要合理的解释。相反,如果我们不把量词的发展演变处理为核心的改变,而只是动因互动所带来的语序调整,就好理解了。比如古汉语经历了由"数名"到"名数量"再到"数量名"的语序演变(徐丹、傅京起[5]563),可以解释为量词的后缀倾向和量词的联系项倾向的互动(见2.3),并不改变数词的核心地位。

名量组合的这种轨层不同于动量组合的“卫星轨层结构”,我们称之为“行星轨层结构”,指的是所有成分只围绕一个核心作轨层运动。

2.3 四分表的分析

另外,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就会发现这里有一些控制名量组合语序分布的因素,尽管目前看来还都是倾向性的。从语序分布来看,数、量倾向于构成一个成分,彼此不分开。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类似于四分表的排列(括号中是语言的数量)[注:这种四分表的排列是陆丙甫在与作者交流时提到的,其中讨论的动因和本文轨层结构的分析正好可以互补互证,也可参看宋丽萍[30] 229242。这里是想说明我们对名量组合的处理是合适的。]:

因为“量―数―名”只有2种语言使用,比例很小,可以忽略记为四分表上的不存在。根据以上轨层结构的分析,大致可以提供这样两个动因:一是从语义上看,名量词有联系项作用,倾向于出现在数词和名词之间。这条动因可以标记为R。二是名量词有很强的后缀性(suffix),倾向后置于数词,这条动因可以标记为S。

那么上面四种有关的排列跟两个动因的关系如下:数―量―名(同时满足R、S)、名―数―量(S)、名―量―数(R)、*量―数―名(R、S 都不满足,因此不存在或很少存在)。所以,从这个角度也能说明我们将名量组合的核心处理为数词可能是合理的。

3 量词的性质

在一种语言内部看问题往往眼光受限,类型学提供的正是一种宽广的视野,能在发现共性的同时深入分析细微的差异,还能预测一些倾向性的问题。

就量词整体的性质而言,汉语学界有不同的认识:熙[31]认为量词是粘着词。李艳惠、陆丙甫[20]把量词处理为后缀性的成分等等。我们认为:一方面,根据前文动量组合的轨层结构,动量词是围绕着数词,构建成数量短语,再围绕着动词做轨层运动的。动量词已经缀化了。另一方面,从名量组合的轨层结构看,名量词处于轨层的中间地带,可以说,名量词具有联系项作用,游走于数词和名词之间,而且已经表现出更多的缀于数词之上的倾向。

总的来看,汉藏语系的量词正在经历缀化或已经缀化,各种语言可能呈现缀化的不同阶段,也许从这个角度可以更好地显示量词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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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的组词篇10

[摘 要] 通过测试三种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外语学习者视频整体理解和词汇理解效果的影响,探究不同字幕的呈现方式对语言水平不同的外语学习者的作用。结果表明:(1)汉语全字幕最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整个视频的理解,英文全字幕对低年级的学生帮助大于英语关键词字幕,而对于高年级的学生不明显;(2)英语关键词字幕最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3)在视频内容理解上,关键词字幕更适合语言水平高的学生,而对语言水平低的学生几乎没有作用;(4)字幕呈现方式的选择有赖于学习目的和学生的外语水平。

[关键词] 字幕; 关键词字幕; 外语学习者; 视频理解

[中图分类号] G434[文献标志码] A

[作者简介]王电建(1969—)男,甘肃景泰人。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研究。E-mail: wangdianjian@msn.com。

一、引 言

利用字幕进行外语课堂教学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国外研究者已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了字幕对外语学习者理解视频内容和语言学习技能的影响,[1][2][3][4][5][6]但教师在课堂上是否使用和如何使用字幕主要是凭感觉和经验。[7]怎样有效地利用不同字幕呈现方式提高外语学习者的语言能力?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如何促进外语学习者的视频理解和外语学习?不同语言水平学习者在视频中怎样平衡听、看、读三种输入方式,达到学习效果的最佳化?哪种字幕呈现形式(母语、外语、关键词)更适合不同外语技能的训练?什么样的字幕呈现方式更适合不同阶段的外语学习者?诸如此类问题都有待研究。

本研究旨在探讨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不同语言水平外语学习者视频理解效果的影响,继而探究语言水平因素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选择的影响。

二、文献回顾

怎样有效利用视频和何种视频字幕更有益于学习者提高外语技能一直是国外研究的焦点。Lambert对母语为英语的法语学习者的实验研究发现,在九种被试组中,使用母语配音—二语字幕的被试组对听力材料的理解得分最高,使用二语配音—二语字幕的被试组次之,二语配音—母语字幕模式无助于被试的听力理解,被试的成绩和二语配音—无字幕、无配音—二语字幕无统计性显著差异,从而得出结论:“相比任何一种单一输入模式,通过语音和字幕两种输入模式输入的信息能被更加彻底地处理和理解。”[8]但该试验没有采用配音和字幕完全同步的真实视频,侧重听力和阅读理解,没有考虑到视频的动态效果。Danan以英语为母语、法语为二语的学生作为被试,采用真实视频材料的配音字幕同步呈现,进一步测试Lambert的 “交替字幕”(即母语配音—二语字幕、二语配音—无字幕、二语配音—母语字幕)下学生对词汇理解效果,结果发现,母语配音—二语字幕组的学生成绩最好,二语配音—母语字幕组的学生成绩最差。[9]Garza的研究结果表明,二语字幕组对视频内容的理解效果好于无字幕组。他建议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考虑“多种类型的字幕呈现,如直译字幕、意译字幕和关键词字幕”。[10]Guillory则是把这种测试应用到外语环境下,采用三种“交替字幕”(外语配音—外语全字幕、外语配音—外语关键词字幕、外语配音—无字幕)模式测试。结果表明,关键词字幕组比无字幕组更有助于学习者理解内容,全字幕组优于关键词字幕组,但关键词字幕组和全字幕组在理解视频内容时没有明显的显著性差异,关键词字幕更有助于减少学习者分散注意力。[11]Markham以母语为英语的西班牙语学习者为被试测试了母语字幕、二语字幕和无字幕对内容理解的作用,研究发现字幕的呈现方式会影响学习者对视频内容的理解,在其测试的三种模式中,母语字幕效果最好,二语字幕次之。[12]Grgurovi和Hegelheimer的调查也指出,研究视频字幕的主要挑战在于找到合适的字幕呈现方式。[13]

国内这方面的研究数量不多,主要集中在字幕输入方式在二语习得中作用的综述性研究、[14][15][16]不同字幕输入方式对词汇伴随性词汇习得的作用、[17][18] 和输入模式对语言理解的研究。[19][20][21]但研究中、外全文字幕和关键词字幕对外语学习者视频理解和词汇理解影响的几乎没有。

国内外的研究大多都采用全文字幕和无字幕来测试,仅有Barron、Atkins[22]和Guillory采用部分字幕和关键词字幕测试过,但Barron 和Atkins研究的是在母语环境下全文字幕、部分字幕和无字幕对视频内容理解的作用,Guillory则测试了无字幕、二语字幕和母语字幕对视频内容理解的效果,需要更多的研究验证完整字幕和关键词字幕的作用有何不同。[23]而且国外的字幕研究基本都是基于西方语言的研究,没有考虑到差异比较大的中西语言因素,被试的母语和二语属同一语系的多,属不同语系的少,需要尝试二语为其他语系以及母语和二语相差较大的实验对象。[24]在选择测试对象时,也鲜有研究调查学习者对视频字幕的态度和学习者的外语水平因素。

本研究选择以汉语为母语、英语为外语的中国英语学习者为研究对象,试图探讨中、英全文字幕和英文关键词字幕如何影响外语学习者的视频理解和词汇理解,分析不同的字幕呈现方式对外语学习者提高不同语言技能的作用,以及适合不同语言学习阶段外语学习者的字幕呈现方式,目的在于为语言教师在课堂教学中选择合适的字幕播放形式、有效使用字幕提供帮助。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设计

研究采用3×2双因素混合设计。无关样本自变量是字幕的呈现方式,有汉语全字幕、英语全字幕和英语关键词字幕三种形式。相关样本自变量是学习者的外语水平(高年级、低年级)。主要因变量是被试观看视频后正确回答视频内容和词汇理解问题的数量。其他因变量包括被试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态度和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效果的访谈调查,以此作为对研究问题的检验。

(二)研究被试

本研究选择中国西部某大学英语专业一年级和三年级学生为被试,共计131人。分为汉语全字幕组、英语全字幕组和英语关键词字幕组,高年级71人(其中汉语全字幕组24人、英语全字幕组23人、英语关键词字幕组24人)、低年级60人(三个字幕被试组各为20人)。低年级的分组参照学生高考入学英语成绩分配,分组后对三个组的成绩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三个组的成绩没有显著差异(F=0.014,P=0.986>0.05)。高年级的分组以学生英语专业四级考试成绩分配,对三个组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三组之间的成绩差异不具有统计意义(F=0.009,P=0.991>0.05)。

(三)研究语料、工具和步骤

研究语料选自美国流行情景剧《六人行(Friends)》第四季第二十集,长度为24分钟。视频材料的选择考虑了难度、趣味性和情节性等因素,采用英语配音,汉语全字幕、英语全字幕和英语关键词字幕三种方式呈现。英语关键词的选择首先由两名本族语外教和两名中国英语教师分别阅读脚本和观看视频后进行挑选,对关键词的选择考虑了词汇对视频主要内容理解的影响、词汇的难易度和词汇出现频率等因素,然后对四位教师选出的关键词进行匹配确定, 四位教师所选的关键词的相同率超过60%以上的确定为关键词字幕,共计45个关键词。

研究工具分三个部分:视频内容理解测试题、视频词汇理解测试题以及就学习者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态度和学生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效果的个别访谈。

测试在三个正常的多媒体教室分两次进行。第一次,低年级的三组分别观看三种字幕的视频片段;第二次,高年级组分别观看三种字幕的视频片段。 在播放后发放视频内容理解测试题和词汇测试题,被试当场填写后回收。在测试结束后,随机在三个字幕组中分别抽取五名学生做个别访谈,访谈采用封闭式问题,请学生根据实际情况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态度和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效果选择“是”和“不是”。访谈结果用来辅助分析测试结果。

(四)数据收集和分析

本研究的数据为被试在三种字幕呈现方式下视频内容和词汇理解测试的得分。 三种字幕呈现方式的测试语料在字幕呈现方式上不同, 但在内容、完整性和语篇等方面完全相同。选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和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方法,借助SPSS15.0 对所有数据进行分析和处理,并结合学习者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态度和学习者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效果的访谈结果进行讨论。统计分析的显著性水平设定为а=0.05。

四、结果与讨论

(一)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视频内容理解的影响

为调查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外语学习者视频整体理解的作用是否具有显著性差异,我们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对数据进行分析,分析结果见表1。

表1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视频内容

理解作用的单因素方差分析

表1的结果表明,字幕呈现方式对视频内容的主效应有显著性差异(F=16.33,P=0.000<0.05)。整体来看, 在三种字幕呈现方式下,汉语全字幕组(M=6.96, SD=1.83)在视频理解方面好于英语全字幕(M=5.70, SD=1.89)和英语关键词字幕组(M=4.35,SD=2.61)。为了进一步调查这种差异的具体情况,我们使用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Scheff同步进入的配对比较检验)对表1中的平均值作了相应处理,结果见表2。

表2 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视频内容作用的

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结果(Scheff)

表2显示了三个被试组之间的差异情形:(1)汉语全字幕组的分值显著高于英语关键词字幕组(P=0.000<0.001);(2)汉语全字幕组和英语全字幕组之间的分值差异(P=0.027<0.05)与英语全字幕组和英语关键词字幕组之间的分值差异(P=0.015<0.05)比较接近。这说明在促进视频内容层面上,三种不同字幕呈现方式的作用大小排序为:汉语全字幕>英语全字幕>英语关键词字幕。

这一发现与Markham的结果一致,与Lambert和 Guillory的研究结果不一致。造成这种结果不同的原因可能是研究者采用的测试工具和测试语言各不相同,字幕的呈现方式不完全相同,测试对象的母语背景也不同。如Guillory的研究被试是以英语为母语的法语学习者,而本研究的被试是母语为汉语的英语学习者,英法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相比中英语言之间的不同较小,Guillory使用的是二语关键词、二语和无字幕,而本研究是外语关键词、外语和母语字幕。

在三种字幕呈现方式中,对视频理解的作用汉语全字幕排在首位,因为原声视频材料的语言往往高于大多数外语学习者的水平,即使有全外文字幕的帮助,但由于视频中的词汇难度和语速等使学习者理解出现障碍。[25]英语全字幕次之也解释了中国的外语学习者普遍存在“读得懂听不懂”的现象。[26]虽然全字幕有助于视频内容的理解,但学习者更多的是依赖于阅读,不利于词汇习得和听力理解,这也解释了有些外语教师认为字幕会分散学生的注意力而拒绝使用字幕的现象。基于本研究结果,运用多种字幕呈现方式提高外语学习者的语言技能时可以考虑结合语言发展的顺序选择不同字幕的呈现顺序,[27]如用汉语字幕使学生熟悉视频内容和学习文化,然后用英语字幕训练学生的泛听和阅读能力,最后用关键词字幕训练学生精听和新词学习,也可就不同的语言技巧的训练单独选择不同的字幕呈现方式。

(二)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词汇理解的影响

表3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三种字幕呈现方式对学习者词汇理解的促进作用有明显的显著性差异(F=33.18,P=0.000<0.05)。词汇理解的均值和标准差表明,在三种字幕呈现方式中英语关键词字幕(M=10.93,SD=1.99)对词汇理解的作用最好, 其次是英语全字幕(M=8.77,SD=1.94)和汉语全字幕(M=7.59,SD=1.92),说明英语关键词字幕呈现方式在词汇理解方面好于其他两种呈现方式。对表3中的平均值和标准差的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Scheff同步进入的配对比较检验)结果(见表4)进一步证实,三种字幕呈现方式对学习者词汇理解的促进作用排序为:英语关键词字幕>英语全字幕>汉语全字幕。

表3 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词汇理

解作用的单因素方差分析

Schmidt认为“注意”是语言习得的先决条件, 学习者在接收语言信息时,无论是刻意地注意语言结构,还是无意注意,只要是被注意到了就可产生认知。[28] “突显”是词汇项中可注意的现象,以突显或潜在突显方式输入可以引起学习者的注意,从而有可能获得无意的词汇附带习得。[29]关键词字幕正是通过突显词汇引起学习者的注意,使学习者借助电影画面和语音内容理解和掌握词汇。在对关键词字幕组被试的访谈中,有69%的学生认为“我注意到了电影片段中的关键词和习语,并因为画面背景理解了关键词和习语”,这和Danan的研究结果基本相同,即都证明母语字幕最不利于学生的词汇理解和学习,不同的是 Danan测的是母语、二语字幕和无字幕,而本研究是外语关键词、母语和外语。所以Danan的结果认为二语字幕最有助于词汇学习,而本研究的结果则进一步揭示关键词字幕更有助于词汇学习。

表4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词汇理解作用的

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结果(Scheff)

Grimes的多频输入处理模型理论指出,视频输入中的文本越少,学习者遇到的多频处理的负担过重的可能性就越小,从而越有可能获得对听力频道输入信息的更全面理解。[30]这也进一步解释了在本研究使用的三种双频字幕呈现方式中,关键词字幕最有利于词汇习得。在不增加学习者多频处理负担的情况下,关键词字幕可以用来弥补全字幕和无字幕的不利之处,比如利用关键词既可使学习者避免因为过多依赖阅读而影响听力理解,又可帮助外语学习者解决因为外语水平不足而无法很好地理解无字幕视频的问题。当然,在使用关键词字幕时,也可根据学习者实际外语水平适当增减关键词的数量,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三)学习者语言水平对字幕呈现方式选择的影响

为了调查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不同语言水平的外语学习者在词汇和视频整体理解方面是否具有显著性差异,我们分别对高、低年级从词汇和视频内容层面字幕呈现方式的不同作用进行了单因素方差分析。

1. 高、低年级学习者在视频内容层面上对字幕呈现方式选择的影响

表5的统计显示,高、低年级外语学习者对不同字幕的视频的整体理解分别具有显著性差异(高年级:F=5.68,P=0.005;低年级:F=18.96,P=0.000),即无论是高年级组还是低年级组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在视频内容层面上依次为:汉语全字幕组>英语全字幕组>英语关键词字幕组。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分析的结果(见表6)也表明,在高、低年级组中,汉语全字幕对视频整体理解的作用远远好于英语关键词字幕组(低年级:P=0.0000.05,MD=2.43);在高年级组中,英语全字幕组和英语关键词字幕组对视频整体理解的作用无显著性差异(P=0.630>0.05,MD=0.49)。这说明在视频内容上,英语全字幕对低年级的学生帮助大于英语关键词字幕,而对于高年级的学生这种差异不明显。

2. 高、低年级学习者在词汇理解层面上对字幕呈现方式选择的影响

表7的统计显示,不同字幕的呈现方式对促进高低年级外语学习者词汇理解的作用具有显著性统计差异(高年级:F=5.86,P=0.000;低年级:F=23.79,P=0.000),即无论是高年级组还是低年级组对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在词汇理解层面上都依次为:英语关键词字幕组>英语全字幕组>汉语全字幕组。从表8看出,Post Hoc事后多重检验分析(低年级:Tukey检验法;高年级:Scheff检验法)表明英语关键词字幕组最能促进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最不能促进词汇理解的是汉语字幕。

综合不同字幕呈现方式对高、低年级外语学习者在词汇、视频内容理解的作用可以看出:关键词字幕最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汉语字幕则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整个视频的理解,视频字幕呈现方式的选择有赖于学习目的。在视频内容理解层面上,英文全字幕对低年级的学生帮助大于英语关键词字幕,而对于高年级的学生不明显,这一结果和Guillory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原因可能是Guillory没有区分被试的外语水平。以上研究结果也说明,学习者的外语水平越低,依赖母语促进外语学习的程度越高,但随着外语水平的提高,学习者对母语的依赖程度也在减弱。从被试对“我觉得我理解视频内容主要是借助字幕”的访谈结果也可证明这一点,高、低年级在英语全字幕组、汉语全字幕组和英语关键词字幕组的肯定回答百分比分别是:72%∶90%、54%∶85% 和56%∶85%。通过对“我基本能听懂电影片段中的内容”的访谈分析表明,英语关键词字幕组中有78%的高年级学生肯定回答,而低年级学生100%的回答否定。这说明在视频内容理解上,关键词字幕更适合语言水平高的学生,而对语言水平低的学生几乎没有作用。因而,在选择视频字幕类型时,为了加深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可采用英语关键词字幕;为了从视频内容层面上促进学习者对视频的整体理解,可根据学生的语言水平选用汉语全字幕或英文全字幕,对外语水平较高的学习者也可选用外语关键词字幕。

五、结 论

本研究通过测试三种不同字幕呈现方式(英语关键词字幕、英语全字幕、汉语全字幕)对外语学习者视频整体理解和词汇理解的作用是否具有显著性差异,对不同语言水平外语学习者视频理解效果的影响,继而探究不同字幕的呈现方式对语言水平不同的外语学习者的作用和不同语言学习阶段将如何选择字幕呈现方式的问题。研究结果表明:(1)汉语全字幕最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整个视频的理解,英语全字幕次之,英文全字幕对低年级的学生帮助大于英语关键词字幕,而对于高年级的学生不明显;(2)英语关键词字幕最有利于外语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3)在视频内容理解上,关键词字幕更适合语言水平高的学生,而对语言水平低的学生几乎没有作用;(4)字幕呈现方式的选择有赖于学习目的和学生的外语水平。

本研究的结果可以为教师在课堂上是否使用和如何使用字幕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教师在利用视频进行语言教学时,要考虑不同字幕类型对学习者的不同作用。针对不同的学习目的和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差异,选择合适的字幕呈现形式。如教师可根据侧重训练技能的不同,选择不同字幕类型的电影交替使用或单独使用。在选择视频字幕类型时,可采用英语关键词字幕加深学习者对词汇的理解,训练学生的注意力和词汇识记能力;选用汉语字幕或英文全字幕促进学习者对视频的整体理解,降低外语学习者特别是低水平学习者的焦虑感,激发其对英语学习的兴趣和动力等;使用多种字幕呈现方式时也可考虑结合语言发展的顺序选择不同字幕的呈现顺序,如用汉语字幕使学生熟悉视频内容,然后用英语字幕训练学生的泛听和阅读能力,最后用关键词字幕训练学生精听和新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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