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手法十篇

时间:2023-03-23 09:15:12

象征手法篇1

一.由此及彼的联想

象征是文学创作的一种表现手法,它不是独立存在的,它必须通过比喻、拟人等修辞方法才能实现。它往往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柯罗连科的《火光》,写在黑夜中航行,前边突然出现了一点火光,不管它若远若近,总是那样吸引人。但是在这里,作者仅仅是在描写火光吗?不是,他分明还有深远的寄意。这里的火光,正是希望和光明的象征。泰戈尔的《萤火虫》,用“萤火虫”来象征世上一切微小但并不渺小的事物,通过这一意象,诗人向我们揭示了一个道理:生命的意义不是以外在的伟大和渺小来衡量的。在具体而平凡的物象中寄寓人生深刻的道理,以小见大。艾青的《我爱这土地》中,“土地”象征祖国。休斯的《黑人谈河流》中,“河流”是历史的象征。江河的《星星变奏曲》中的“星星”“诗”“蜜蜂”“睡莲”“春天”“鸟”“白丁香”等来象征光明美好的理想世界,而用“夜”“冰雪”“冻僵的夜晚”“僵硬的土地”“被风吹落的星星”等象征冰冷的现实世界。象征手法的运用,使得这首诗含蓄朦胧,意境优美。

二.深入浅出的意蕴

象征是特定的具体形象表现特定的思想和感情的一种艺术手法,往往是言在此而意在彼,要有深入浅出的意蕴。王家新的《在山的那边》一文中,以群山和大海为意象。文中的“山”,象征着重重困难道路险阻。文中的“海”,是一种理想境界的象征。爬山望海的过程象征着人们为实现理想不断奋斗、抗争的过程。作者寓深意于意象中,使人读来深入浅出,意蕴深刻,让人感触颇深。在民间,一般“黑”象征“死亡”。“红”象征“喜庆”。“白”象征“纯洁和死亡”。“红双喜”象征“喜庆”。“牡丹花”象征“富贵”。“荷花”象征“出淤泥而不染”。

三.寄意的深远情思

还有一些散文,由于种种原因,有些意思是不便明说的,于是作者就采用象征手法。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全文采用了象征手法,躲过了沙皇的新闻检查。这篇散文诗将20世纪初俄国急剧发展的革命形势,巧妙地借助暴风雨来临之际海燕勇敢斗争的情况表现,既热情地歌颂了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先驱坚强不屈的战斗精神,又预示了无产阶级革命必将取得胜利的前景。“海燕”象征英勇善战、大智大勇的无产阶级革命先驱者。“大海”象征革命高潮时人民群众排山倒海的力量。“海鸥”“海鸭”“企鹅”,这一组意象群象征了那些害怕革命破坏他们的安乐窝的形形的假革命和不革命者。“乌云”、“闪电”“雷声”“狂风”,这一组意象群象征了反革命的黑暗势力。这首散文诗,用象征手法构思全文,使文章的思想、主题更加形象、可感,并且开拓了作品的思想内涵和审美空间,实现了寄意深远的情思。

另外,运用象征手法要注意以下几点:1、象征事物与被象征事物之间在特征的表现上要有某种相似之处,才能引出象征意义。陶铸在《松树的风格》中,用“松树”来象征共产主义风格。2、运用象征手法,必须通过联想与想像来实现。联想,便于作者抒发感情、发表议论。想象,便于作者用形象的比拟,以引发起读者的共鸣。3、象征手法常常借用比喻与拟人的修辞方法,但应注意区别二者之间的不同:象征是一种表达手法,多是对文章整体而言;比喻和拟人是一种修辞方法,多用于句子中的修辞。另外,象征多用于抒情作品;比喻可适用于各类文体。4、同一意象的象征义可以是多义的。如白色可以象征纯洁,也可以象征死亡。宋代侯蒙的《临江仙》中:“雨余时候夕阳红。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夕阳红”象征时来运转,大器晚成。《三国演义》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中,“夕阳红”象征历史的沧桑。5、在生活中,有些意象反复使用,已经有了固定的象征义。如被称为“四君子”的梅兰竹菊就有其固定的象征义。梅并雪坚强、清香飘逸;兰高雅纯洁、特立独行;竹倔强向上,气节清逸;菊傲霜艳美,高洁脱俗。

象征手法篇2

[关键词]象征;妇女主义;圆形;裤子,百衲被;颜色

《紫色》(The Color Purpleb~美国黑人作家爱丽丝・沃克(Alice Walker)最为成功的作品。该小说于1982年出版,自出版之日起便成了人们争相购读的畅销书。第二年此书还一连荣获美国书坛三项大奖――普利策奖、全国图书奖及全美书评家协会奖。1985年小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并获得奥斯卡奖提名,这无疑是对此小说的又一次肯定。《紫色》对处于种族问题和性别歧视问题双重压迫下的黑人女性自立自强走向新生的历程进行了“社会现实主义”式的写照。作者运用多种写作手法构建并深化了小说的主题,其中包括大量象征意义的运用,书信体的叙事,以及黑人方言的运用等等。

象征手法是沃克在这部小说里的主要写作技巧之一。女性对于自身身份和幸福的探求在某种程度上也象征了人类对自身命运的追寻。大量象征手法的运用,如圆形的意义,裤子、缝纫,以及颜色等对于人物的塑造,以及主题的构建等都起了极大的作用。

一、圆形的象征意义

曾经,许多非裔美国人都急于摆脱非洲的过去,因为和非洲有关的一切都被认为象征着野蛮和愚昧。但是现在那些非裔美国人越来越意识到非洲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因为他们意识到只有真正融入非洲的文化传统才能使他们在一个社会中取得自己的合法地位,从而找到真正的自我。在这篇小说里,通过内蒂在信中对非洲的描述,我们了解了很多非洲的传统和文化。

奥林卡人居住的小屋是非洲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它们是圆形的。内蒂是这样向茜丽描述的:“希望你能来看看我的茅屋。茜丽,我爱它。它跟我们学校不同,学校的茅屋是方形的;它跟我们的教堂也不同,教堂的茅屋没有墙,至少在旱季是这样的;而我的茅屋是圆的,有墙,还有个用屋顶大叶子树叶铺成的圆顶。”我们知道,方形是法律、规则、秩序的象征,圆形则代表自然、安逸与和平。可见她们是热爱自然,追求和平的,因此圆对她们有特别的吸引力。莎格也曾经表达过她想拥有一个圆形房屋的强烈愿望。“我想给自己造一座圆形房子,莎格说,可人人都认为这是个落后的想法。圆形房子不好开窗子。”不过莎格还是自己设计好了房屋的图样并拿给茜丽看。这是一栋又大又圆的房子,有点像某种水果的形状。它有门又有窗,四周有许多树。“这房子不坏,莎格说,我觉得住在一个方形的屋子里挺古怪的。如果我的房子是圆形的,那么我就能更好地布置。”

非洲中心论的世界观认为人与自然应该和谐共处,人和自然应该合二为一。而欧洲中心论的世界观则认为人类应该控制和支配自然。圆形象征着自然,从根本上来说,是非洲中心论世界观的体现。而代表着法律和秩序的方形则体现了欧洲中心的世界观。沃克对于圆形的偏爱反映了她对非洲本土文化的强烈呼吁,也表达了她对黑人与白人能够真正平等相处的殷切期望。

二、一间自己的屋子的象征

沃克妇女主义思想的形成受到了许多女权主义先驱者的影响。在这些人当中,弗吉尼亚・伍尔夫对她的影响尤其深远。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写道:“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一定要有钱,还要有间自己的屋子。”伍尔夫所指的“一间屋子”不仅仅是屋子本身,而是一种象征。在她看来,“一间屋子”不仅象征一种自由的生存空间,而且象征一种自由的精神空间。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就说明女性有了安身立命的经济基础和物质保障,而这正是妇女解放的关键所在;有了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妇女就有了一片展示自我和体现自己思想、才能和价值的天空,而不必受任何外物的羁绊。因此,小说中的几个女主人公茜丽、莎格和内蒂,经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最终都拥有自己喜爱的一间屋子:内蒂有了一个用屋顶大叶子树叶铺成的圆顶的茅屋;莎格为自己设计的是一幢又大又圆的粉红色房子;茜丽将自己的房间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装扮一新,一切都是紫色的和粉色的,只有地板漆成了鲜黄色。对自己房间的不同装饰和布置,象征女性色彩缤纷的内心世界和各自不同的追求目标,但无论多么不同,在本质上都象征一种生存与精神的自由空间。

三、裤子的象征意义

在《紫色》故事发生的年代,裤子是只有男性才能穿着的。在他们的老家非洲,无论另女都穿着鲜艳明亮的裙装,而到了美国,黑人男性也模仿白人穿上了裤子,却禁止女人和他们一样。茜丽的丈夫H先生曾经声色俱厉地告诉茜丽,男人和女人不能穿同样的衣服,裤子是为男人所专有的。

在这里,裤子象征着男人的权成。最初,茜丽不敢穿上象征着男人权威的裤子。但是后来在莎格的开导下,她终于为自己做了裤子,还为其她的黑人女性朋友制作了数十条漂亮的裤子。不但如此,她还成立了制裤公司,使得她在经济上完全摆脱了对她丈夫的依赖,从而获得了自信和人格上的独立。而在此之前,她丈夫不管从行动还是言语上都把她踩在脚下。他曾经对她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看看你自己吧。你黑乎乎的,是穷光蛋。你丑陋。你是个女人。该死!你是个低能儿!

随着茜丽自我意识的觉醒,她开始感觉到穿着裤子使她更像一个男性。她更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穿着和生活。对她来说,选择穿裤子是她获得身心自由的一个重要象征。

四、缝制百衲被的意义

在漫长的被压迫的历史过程中,黑人妇女发展了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在“男权至上”的社会寻求自己的女性身份:缝制百衲被。除了这些被子的工艺价值,它们还被赋予了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给这些受压迫的黑人妇女提供了一个场所,使她们能够吐露心扉,诉说自己在生活中的遭遇和不幸,同时互相安慰,互相鼓励。黑人妇女之间的“姐妹情谊”往往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建立并发展起来的。

在《紫色》中,茜丽和索菲亚两个人刚开始处于一种对立关系。由于羡慕索菲亚能够在家庭生活中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所以当哈泼请教她如何才能让女人服服帖帖的时候,她的回答是“揍她”。在得知这一事实之后,索菲亚感觉自己被背叛了,感到非常气愤。当她得知真相之后,她又感到非常的惊诧。误会解除之后,索菲亚建议两人一块缝缝被子。茜丽求之不得,因为她也非常珍惜索菲亚这样一个可以吐露心扉的好朋友。随后,在茜丽给上帝的信中,她说自己“睡得像个婴儿”。自此之后,她们两人就经常一起制作被子,在这个过程中,她们的友谊也与日俱增。

五、颜色的象征意义

在《紫色》中,颜色被赋予了特别的象征意义。通过运用不同的颜色,沃克描述了处于种族迫害和性别歧视下的黑 人妇女的悲惨命运,她们对于命运的抗争以及最终自我意识的觉醒。

1 黑色

黑人在历史上受到的迫害和歧视是惊人的,这也造成了她们扭曲的审美标准。黑色总是被贴上“耻辱”的标签,这一点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作为一位敏感的女性作家,沃克揭露并批评了这种观念。

莎格是小说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她热爱生活,用她甜美的歌声来歌唱生活,藐视男性的权威,为自己的自由铺平了道路。她的思想和做派招致那些羡慕白人肤色的黑人的辱骂。她男朋友的父亲反对她们的交往并说“她的皮肤像沥青一样黑。”H先生的两个姐姐非常嫉妒莎格对传统的藐视和不羁的个性,也只好用她的肤色来聊以。其中一个这样发泄自己的怨恨,“莎格黑得像我的鞋子。”

由此可见,“黑色”被赋予了情感因素,在某种程度上,它和屈辱与劣势联系在一起。然而,在《紫色》中,沃克却颠覆了这种传统的观念和偏见。她认为黑色是一种高贵而美丽的颜色。通过茜丽妹妹内蒂之口,她让我们对黑色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内蒂是这样形容她在塞内加尔见到的黑人的,“他们是那么的黑,茜丽,他们是那种亮亮得黑……他们的黑有一种魔力,使得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月亮上反射过来的光亮。他们是那么得亮,在太阳底下都能反光。”

当内蒂提到他们的肤色时,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自豪,这也使得黑人妇女得以在她们的血统上建立起足够的自信,从而从深层的角度找到了自我、自信和自尊。因此,小说中黑色象征着黑人妇女对自身的肯定以及对本民族文化的追寻和认同。

2 蓝色

蓝色(blue)象征着忧郁和悲伤,美国南部黑人之间流传的抑郁悲伤的爵士曲调Blues就源于这个词。在茜丽刚刚嫁给先生不久,她生平第一次被允许可以为自己挑一块布料,但是同时又被警告不能买她最喜欢的紫色,因为它“看起来太喜庆了”,H先生不会付账。因此,茜丽只能挑选蓝色。对蓝色的选择反映了茜丽悲惨的处境。作为一个黑人女子,多次被继父,孩子被人从身边夺走,丧失了生育的能力,从H先生那里得到的是无尽的奴役和虐待,对于茜丽来说,生活有什么幸福可言呢?蓝色代表了以茜丽为代表的黑人妇女在男权社会制度下的悲惨境遇。

3 红色

红色象征着激情和活力,象征着欢乐和幸福。这一点在莎格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莎格乐观独立,充满自信,热情奔放,敢于和女性的传统观念及偏见作斗争。当她第一次出现在茜丽面前时,她就穿了一件红色的毛线衣,嘴上涂着鲜红的口红。在小说中,是她一直在帮助茜丽认识自我,建立起信心,冲破父权家庭的牢笼,走向新生。她用自己的歌声赢得报酬,获得尊严,体现了自己的个性与价值。这一红色的亮点,点燃了所有黑人女性追求新生活的信念与决心。另一个喜欢并敢于穿着红色的是素菲亚,一个独立自信,不愿意屈从于丈夫统治的女人。当她丈夫试图用武力来控制并压迫她的时候,她勇敢地奋起反抗并离家出走。白人市长试图强迫她做自己的女佣,她用拳头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作者将热烈的红色和这两位女性联系起来,表现了黑人妇女对所受压迫的奋起反抗。

4 紫色

在自然界中,紫色是一种与众不同,几乎圣洁的颜色。它总是和熏衣草、兰花,紫丁香这些娇嫩珍贵的花联系在一起的。紫色是火热的红色和冰冷的蓝色的结合,因此它也兼有这两种颜色的特质。

象征手法篇3

“象征性表达”原指文学创作中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该词源于希腊语,原指“将一块木板分成两半,双方各执其中的一端,以表示衔接”的信物,后来逐渐演变成为“以一种形式当作概念的习惯的代表”。“象征”借助具体形象来表现抽象意义,将无限的深意寄于有限的事物,从而营造出无穷的联想和想象空间。艾里克斯在《以场所为中心的语言》中指出,不同的场所——空间,所反映出的象征作用也是不同的,何谓象征作用:“借用某种具体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达真的感情和深刻的寓意,或者用具体事物表现某些抽象意义。”就像从墙上孔洞投进的一束普通阳光,可这束阳光却会因为投在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中,这个特定的“场所”而具有了神圣的象征作用。在《诗意的建筑》当中,马琪就安藤忠雄的建筑空间展开分析,其中提到地域文化与成长经历对设计师所运用的象征手法的影响。安藤的作品受家乡数寄屋文化的影响。数寄屋文化表达的是一种禅意和诗意的美,营造的是一种宁静、闲适、平和、清远、空寂的意境。以安藤的教堂三部曲为例,他抛去了空间外在的装饰,通过混凝土这种冷静、精致的材质,用风、声、水等元素相互配合的象征手法,精妙地将禅的意境带入了其建筑空间中。

二、象征性艺术元素的运用

空间的设计与暗喻手法存在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每位优秀的设计师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空间设计语言。这些光怪陆离的设计语言都是由或相近或独特的象征性手法组成,不同设计师表达具有同样情感特征的事物时,所使用的象征性手法也大为不同。以建筑大师高迪的作品米拉公寓为例,整个建筑充满了对海的隐喻。这源自于巴塞罗那地中海的地理环境,高迪作品中的创作元素多来自于对海洋生物的模拟。米拉公寓具有十分深刻的象征意义,建筑立面上的隐喻分为三部分,下面两层的基座象征“骨骼”,有着波浪形的陶瓷面砖和海绵一般波光粼粼的阳台,上面四层的外立面装饰象征着“大海”。整个建筑的屋顶则象征“龙”的形象。“骨骼”“大海”“龙”这些元素都与巴塞罗那的文化与历史紧密联系。传说巴塞罗那的守护神圣乔治曾在海岸上与有着双翼、遍身鳞甲的恶龙搏斗,以救出被当作祭祀品的国王的女儿,并领导了加泰隆尼亚的独立运动。“龙”就是被加泰罗尼亚的基督教徒杀死的毒龙,“骨骼”象征着在战斗中殉难的人们。高迪通过这些象征手法的运用使其作品带上了童话一般的故事性色彩,创造出了超出空间本身的意境。建筑师张永和早期主张叙事的建筑手法。所谓叙事建筑,类似于徽州民居以及大部分中国建筑的表现方式,是一种大量运用图案、图腾来装饰建筑的象征手法,以物纳祥或是将历史故事或典故刻在建筑表面。在张永和设计的北京“京兆尹”餐厅设计中,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设计师的精心设计与设计手法的体现。这是一座四合院里的素食餐厅,设计师运用相互错落的木块创造出半透明的隔墙装饰,将中国传统的四合院民居带入现代感十足的空间当中,将餐厅北京四合院的文化主题升华了出来。

三、象征性表达的作用

在空间设计中,象征性的表达方式为设计对象贴上了鲜明的情感标签,这样的设计方式可以使整个设计的主题得到升华,是画龙点睛的一个必要步骤。象征性的表达在设计中的主要作用是营造出空间的情感属性,也就是情感空间。情感空间是指在特定时刻,由外部环境刺激和内部刺激引起的感觉联合起来所形成的观念,如同空间设计中各个不同的元素。可以将其拆解开来审视,在这个过程中观者会从中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情感体验。象征手法便是情感空间中的重要营造要素。在空间营造中可以追根溯源地找到每一种手法的来源。对于象征性手法来说,首先具有的是审美心理的普遍性,人类对相同的元素在心理环境中的映射都是大同小异,所以恰当地使用象征性手法首先要符合人们普遍的心理感受。解构主义建筑大师丹尼尔•李伯斯金的作品,多以扭曲、倾斜,甚至支离破碎的形象象征情感属性。而这些夸张的形式如他所言,是建筑对于历史的描述,是建筑空间中的情感体验。以犹太人博物馆为例,曲线与直线的碰撞交错,狭长高耸的中部通道,不规则的开窗设计,都象征着犹太人在德国的痛苦经历,这便是设计师通过对空间的营造所要表达的情感,在这个过程中,象征成为一种重要的营造手段。运用恰当的象征性设计表达手法可以更好地突出一件设计作品的情感深意。

四、结语

象征手法篇4

艾德加·爱伦·坡是美国著名小说家、诗人、批评家。他小说充满了神秘感、恐怖感,历来受到评论家和广大读者的推崇。坡善于运用象征的手法挖掘读者自身想象力并唤起读者心灵的恐怖,引领读者走入神秘的深渊。坡的小说被称为“象征主义戏剧”,通过典型的气氛与情节描写,具有强烈的戏剧效果。

象征是艺术创作的基本手法之一,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特征,容易引起联想的形象,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感情,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理的艺术手法。象征的本体意义和象征意义之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通过艺术家对本体事物特征的突出描绘,艺术欣赏者会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从而领悟到艺术家所要表达的含义。象征的表现效果是:寓意深刻,能丰富人们的联想,使人获得意境无穷的感觉;能以简练、形象的语言表达真挚的感情。

在坡的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灵活多样,他不仅用象征构思整篇作品,而且对作品中某个具体对象、概念也运用象征的手法,使整个作品寓意丰富,耐人寻味,充满神秘的恐怖气息。《厄舍古屋的倒塌》被评论家称为“爱伦·坡象征手法运用得无懈可击的短篇小说”。

二、象征手法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的应用

1.用象征手法构思全文。

《厄舍古屋的倒塌》讲述的是罗德里克和玛德琳两位极为相像的孪生兄妹走向死亡的故事。在阴森凄凉的厄舍古屋,住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末代贵族兄妹罗德里克·厄舍和他的孪生妹妹。罗德里克因精神错乱而总感到生活在恐怖之中,妹妹玛德琳小姐也因患不治之症而病死。她死后,被哥哥和他的朋友(叙述者)置放在地窖里的棺材里。此后罗德里克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异常恐惧,犹如惊弓之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妹妹裹着血迹斑斑的尸衣从棺木里爬了出来,猛地拖住了自己的哥哥。兄妹二人同时倒地身亡。此时,那座阴森可怕的古屋也骤然坍塌。

坡用象征的手法构思全文,将房屋与人物融为一体。故事的两条主线:厄舍古屋的倒塌和厄舍兄妹的死亡互为隐喻,相辅相成。厄舍一家与古屋十分相似。古屋年久失修,腐朽不堪,摇摇欲坠;而兄妹两人行为怪异,精神紧张。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兄妹二人同时倒地身亡。接着,那座阴森可怕的古屋骤然坍塌。古屋与其主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两者的灭亡互为隐喻。

故事的两个主人公罗德里克和玛德琳是极为相像的孪生兄妹,他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两副躯体”。在这个故事中,这座房子象征着一个躯体,罗德里克兄妹就是其中的灵魂。他们(包括房屋)日渐衰败,而其中一方的崩溃就象征着二者共同的毁灭。罗德里克的神经过分紧张,备受恐惧的折磨,处于身心交瘁的状态之中。“他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那因神经过分紧张而引起的习惯性颤抖”,“他时而生机勃勃,时而抑郁寡欢”。他的神经系统就和那座古屋一样,也出现了裂缝,随时都可能崩溃。他的孪生妹妹玛德琳小姐容貌和他很相似,她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话,在大部分的故事中,她也未露面,就像一个幽灵,在房间的远处悠来荡去,令人不寒而栗。她是罗德里克的最爱,更是他的灵魂,也可以说就是另一个罗德里克,她晕死过去,并被放入棺材也就预示着罗德里克的死亡。

2.用象征手法描写景物,创造恐怖气氛。

死亡、恐怖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故事,小说中虚实结合的景物描写使读者更觉得毛骨悚然。从古屋周围萧索环境到古屋内部的陈旧陈设,无一不寓意深刻,激起读者的联想,引领他们陷入恐怖的泥沼。叙述者初到厄舍古屋,他描写了阴沉的天气,萧索的狂野,荒凉的墙,还有心里不由自主升起的悲凉。古屋虽十分完好,但他感到古屋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要粉碎。仔细看,古屋的石头墙已变色,隐隐约约一条裂缝从房顶一直延伸到墙根,消失在死水池中。裂缝及似乎粉碎的砖块预示着古屋岌岌可危,即将倒塌,象征着精神焦虑的厄舍主人终将走向灭亡。叙述者一走进这座古屋,便描写室内天花板上的花纹、黑色的挂毯、黑色的地板、破残的家具,这一切给故事营造了阴森恐怖的氛围。黑色是邪恶和死亡的象征。坡犹如一位画家,用黑色把一幅阴冷凄凉的画面展现在了读者的面前,给故事打上了灰暗的底色。

超自然的恐怖也是爱伦·坡所刻意追求的。坡运用象征手法把无生命的物体描述得栩栩如生,赋予他们超自然的特性,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一超自然的成分使得故事更加神秘恐怖,扣人心弦。如叙述者说:“整个古屋及周围的地区笼罩着一种特有的气氛。”古屋外表生满了苔藓,屋檐上蜘蛛密布,古屋虽十分完好,但他感到古屋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要粉碎,只不过有一种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把这些石头联系在一起,使之不至于坍塌。他所描述的屋内的物件——屋顶的雕刻、墙上的挂毯和纪念装饰品都具有强烈的神秘色彩,使人产生“幻觉”。房屋的主人似乎也受到了超自然现象的影响:他对自己所住的古屋有一种恐怖心理,他总是心神不宁,从不敢在这里到处走动,那灰墙、角楼和古屋周围惨淡的池塘,都给他的精神造成极大的压力。主人的恐怖感强烈地影响了叙述者,屋内令人压抑的家具,还有“热气上升时形成的风”,“在墙根游动”,使他感到了超自然的恐怖。这里,爱伦·坡赋予故事超自然的特性。超自然的现象象征着死亡。死亡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古屋。文中对超自然景象的描写不断地使读者感受到恐怖、死亡的气息。

3.用象征手法深化主题。

死亡是坡钟爱的主题之一。《厄舍古屋的倒塌》描述了罗德里克和玛德琳这对兄妹的死亡。在故事中,坡把各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展示在读者面前,他运用了绘画、诗歌、音乐等形式,并在故事中套故事,把读者带进厄舍古屋。表面上看,它们似乎是为了起到缓解紧张气氛作用,其实它们与《厄舍》的故事都有相似之处,作者是在用象征的手法烘托死亡这一主题。

《厄舍》中所描述罗德里克的绘画既吸引人,又令人畏惧。其中有一幅不大的画,画的是一个地穴坑道的内部情景,一条白色光滑而无止境的隧道,深深地埋于地底下,不见任何出口,整个画面沐浴在可怕而怪异的光亮之中。其实,这幅画描述的就是厄舍古屋,它不仅烘托出了古屋的惨淡、阴森及可怕,而且加深了读者对古屋的恐惧感。

故事中的诗歌的题目是《闹鬼的宫殿》。读者会发现诗歌与故事有许多相似之处。诗歌中的“鬼宫”即是“厄舍古屋”,“曾经有一个庄严美丽的王宫——多么辉煌——瞧它昂首挺胸。”这是对厄舍古屋辉煌过去的描述。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古屋与主人一道衰落了。“邪恶的势力,驱动悲郁之气,袭击了皇家的领地。”这正是厄舍古屋的现状的写照。爱伦·坡借用诗歌表现厄舍古屋的阴森恐怖,走进古屋就是进了鬼宫。诗表面上是对照王宫在前后不同时期的两种状态,而实际上前两节讲述了宫殿的恢宏壮丽,隐含了厄舍府邸的辉煌历史;中间两节描述了宫殿里歌舞升平的景象,隐含主人公罗德里克·厄舍的幻想和厄舍府邸早年的景象;最后两节描述闹鬼的宫殿辉煌难在,美好往昔成为“模糊记忆的故事”,暗指厄舍古宅的破败现状和主人公罗德里克·厄舍的无奈与失落。这首诗就是罗德里克为自己做的一首挽诗。

音乐也是爱伦·坡有意设计的,那“狂想曲”、“六弦琴”、“那触景生情的冗长悼歌始终在耳边”,“那怪诞的曲子”使人心里充满恐怖,叫人难以忍受。爱伦·坡通过对这些时而怪诞、时而哀怨的音乐的描写达到了烘托恐怖、死亡主题的音响效果。

故事中的故事同样与主题紧密相连。在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叙述者与罗德里克都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无法入眠。为了分散罗德里克的注意力,缓解他的恐惧心理,叙述者给他读《疯狂的特里斯特》故事。他读到英雄特里斯特无法进入道士的住地,于是,他“举起狼牙棒……一时间空洞里发出干木头的破裂声”。这时厄舍古屋内传来一声与故事中所描述的干木头的破裂声相似的声响。接着,他又读到,勇士进门后,只见一条巨龙,他举起狼牙棒与巨龙搏斗,巨龙发出嘶哑可怕的刺耳的声音。读到这里,叙述者又听到了与故事中描绘的巨龙一样的“嘶哑的尖叫声”。后来,叙述者又读到“巨龙死尸的面前,银盾当啷落地,发出巨响”。故事中的三声巨响与厄舍古屋内的巨响声相吻合。这声音正好是玛德琳小姐砸开棺材,嘎嘎地推开铁门,在地穴通道中行进,来到房前的声响。玛德琳小姐就是那条巨龙的化身,魔鬼的象征。在这里,故事中的《疯狂的特里斯特》故事与《厄舍古屋的倒塌》故事融为一体。两个故事相互映衬,达到了完美统一的境界。这些不同的艺术形式的运用都是坡为追求恐怖效果而精心设计的,他完美地把它们糅合在故事情节里,并以此烘托主题,达到恐怖的效果。

三、结语

在《厄舍古屋的倒塌》中,坡灵活多样地运用了象征的手法,不仅构思出了精妙的故事情节,而且描绘出了恐怖阴森的画面,更深化了死亡这一主题。通过象征,坡找到了挖掘人类黑暗灵魂深处的办法。在坡之前,还没有哪位作家如此灵活地运用象征,这一手法的运用为他的作品提供了丰富的寓意和不确定性,充满了奇特的魅力。正是由于他开拓性的创作,现代派作家不断地从他的作品里汲取养分,为小说的发展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

参考文献:

[1]陈良延,徐汝椿.爱伦·坡短篇小说集[C].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2.

[2]唐松波,黄建森.汉语修辞格大词典[Z].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0.

象征手法篇5

关键词:象征意义 高地 平原 光 黑夜 河流 雨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6097(2012)04-0092-02

作者简介:许丹(1979―),满族,辽宁岫岩人,大连外国语学院英语教育专业毕业,中国医科大学第一英语教研室讲师。研究方向:医学研究生英语教学和英语语言文学研究。

《永别了武器》是美国著名小说家欧内斯特・海明威的早期代表作,是一部自传色彩很浓的长篇小说。小说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背景,以战争和爱情为主线,阐述了作者对战争及人生的看法和态度,很多评论家赞扬这部小说是“主题与创作手法的近乎完美的结合”。在《永别了武器》一书中,海明威非常巧妙地使用了象征主义手法,通过描写具体的事物来表现抽象的、复杂的思想感情,靠着一种细致而重复的暗示过程,丰富了作品的形象和意义,反复咀嚼,回味无穷。

一、高地和平原的象征意义

海明威在书中反复提及高地和平原这两种对照鲜明的景物。“高地”象征着纯洁与美好,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平原”则象征着肮脏与痛苦,是一切罪恶的聚集地。在小说的第一部分,一群军官精神空虚,靠到妓院饮酒作乐打发日子,并嘲弄神父。亨利看到窗外的大雪料想当年的战事已经结束,提出想去度假。军官们热心地向他推荐各种好玩的地方,如米兰、罗马、佛罗伦萨等文化及文明的中心地,因为这些地方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供玩乐。而神父则劝他去自己的家乡阿布卢奇,那里是一片高原,风景秀丽,生活宁静。摆在亨利面前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但他最终选择了前者。在这里,阿布卢奇高原代表着纯洁与美好;而平原城市则代表着肮脏与龌龊。高原地带的人们过着一种自律、淳朴的生活;而在平原低地人则过着另一种生活:醉生梦死,毫无尊严。亨利表面上放浪形骸,内心却非常痛苦。他厌恶战争,却又找不到生活的出路,没有精神归宿,常借酒色来麻醉自己。

在小说的第五部分,亨利和凯瑟琳一起逃亡到了瑞士,开始新生活。他们住在山坡上松树环绕的一幢褐色木屋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美丽。每日陪伴他们的是高山、草地、湖泊、森林、阳光和白雪;他们登山涉水,远足旅行,赏阅诗文,甜蜜地勾画着未来的生活蓝图。在海明威的笔下,高地远离战场,没有硝烟,只有青山绿水,宁静美好,是一片净土,亨利可以和心爱的凯瑟琳厮守一生。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凯瑟琳分娩日期的临近,他们决定搬到山下靠近医院的地方。于是,他们冒雨搬到瑞士的大城市洛桑。不久,凯瑟琳由于难产,导致男孩夭折,自已也因大出血死亡。告别了战场的亨利,此刻又与情场永别。在这个悲剧的后面,海明威暗示了这样一个寓意:平原城市是个肮脏的地方,在这里你将一无所有。

二、光与黑夜的象征意义

在海明威的笔下,“光”代表着一种希望和安全感;而“黑夜”则象征着“人死之后所必须面对的黑暗”。从一开始,海明威就把凯瑟琳与“光”连在一起。花园里她与亨利初次相见时金黄色的头发闪闪发光;亨利负伤住院,一醒来就看见“房间里有明亮的阳光”,预示着凯瑟琳的到来;凯瑟琳送亨利重返前线,亨利临上火车时,回头看见凯瑟琳的脸孔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亨利告别战场找到凯瑟琳,她的脸因喜悦而泛着红光。对亨利而言,每当他看到光,就能看到凯瑟琳,就能体会到她身上所折射出来的善良、忠诚和勇敢。凯瑟琳是真与美的象征,与她在一起,亨利才有希望,才会有安全感。

对海明威笔下的“硬汉”来说,“黑夜”是一段不祥的时光。亨利在前线掩蔽壕里被炸弹炸伤时是在黑夜;在卡普莱托意大利宪兵要枪毙他时是在黑夜;他和凯瑟琳逃避追捕去瑞士时是在黑夜;洛桑医院里凯瑟琳难产死亡是在黑夜。黑夜虽然是一种自然现象,但却象征着邪恶的社会环境和反动的腐朽势力对人的无情摧残。在遇见凯瑟琳之前每个夜晚,亨利都是与其他军官喝酒,或到妓院寻欢作乐,可内心却承受着孤独、空虚和恐惧的煎熬,用他自己的话说:“在黑暗中,世界显得都不真实了。”但和凯瑟琳在一起之后,黑夜和白天没有多大的区别,亨利不再感觉寂寞和恐惧;黑夜虽然可怕,但有了凯瑟琳就如同有了阳光,有了生机,自己的精神就有了归宿。

三、河流和雨的象征意义

在海明威笔下,“河流”象征着洗礼,而“雨”自始至终都象征着不幸与死亡。在小说的第三部分,亨利在卡普莱托大撤退时被意大利宪兵抓住并被怀疑是德军间谍,打算将他就地枪决,但亨利借着夜色挣脱捆绑,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得以逃生。这次经历对亨利来说,可谓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洗礼,也是一次重生。“愤怒连同义务职责都给河水洗得干干净净”。他把制服上的徽章割掉,并宣称“自己洗手不干了,战争再也与自己无关了”。从此,他告别了过去的军旅生活,他已不再是中尉亨利了,而是凯瑟琳的亨利了。

在这部小说中,“雨”自始至终都存在着。雨象征着痛苦与死亡,雨是苦难的象征,而苦难的根源就是罪恶的战争。雨的出现,与其说是每一个悲剧故事的预示,不如说是对战争和黑暗的控诉。小说从一场秋雨开始,这场秋雨所带来的灾难是霍乱和大量士兵的死亡;亨利找到度假中的凯瑟琳,两人欢乐团圆时,“窗外落着雨”,这预示着喜悦的背后笼罩着一种不祥的气氛;亨利和凯瑟琳逃往瑞士的那天晚上,在黑暗中划着船,大雨已停,但间或还有一阵阵的小雨洒落下来,这暗示着虽然他们已脱离险境,但危险仍然存在。海明威在描写亨利与凯瑟琳热恋期间的一次谈话时共提到九个“雨”字,从中可以看出,凯瑟琳怕雨,因为雨是死亡的象征,这也是她唯一害怕的事情。她知道没有人能够自救,这种感觉正说明人是自己无法控制的邪恶社会环境的牺牲品。在小说的结尾,凯瑟琳即将临产,于是他们决定搬到城里去住,车子到洛桑旅馆门口时天还下着雨;医生给凯瑟琳做剖腹产手术时,天已黑了,外面还下着雨;告别了武器的亨利此时又告别了凯瑟琳的怀抱,他默默地离开了医院,这时外面正下着大雨。故事的结局虽然只有寥寥几句,没有哀嚎,没有泪水,但是通过雨的象征意义,我们能感觉到亨利内心的巨大悲痛。在这里,雨最后一次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它象征着一对相爱的人永远分离,象征着亨利追求美好生活的梦想被无情地粉碎了。这最后的雨带走了亨利的幸福和希望,留给他的只有无奈和幻灭感。

象征主义是海明威作品的重要艺术风格,它既为小说情节发展埋下伏笔, 又为小说提供了一个隐形的舞台。通过象征手法,作者表面上描写自然景象,但实质上无时无刻不在揭示着这样一个深刻主题:战争摧残人性,战争毁灭爱情,战争是人类生存的威胁,战争是人类相残的悲剧。

参考文献:

[1]柳东林.“冰山理论”与海明威的小说创作[J].东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1).

[2]海明威.林疑今 译.永别了,武器[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象征手法篇6

[关键词]菲茨杰拉德 《夜色温柔》 象征主义

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是美国文坛上“迷惘一代”的代表作家,和海明威、约翰・帕索斯一起,他们共同创作了典型的“迷惘一代”小说。他们是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文坛上的一面旗帜,他们的产生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密切相关。一战中,大量的美国热血青年远赴欧洲参加了战争,在经历了战争的残酷和凄惨景象后回到国内,他们发现那些支撑人们生活的美好理想和信念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和信念虚无。战后经济飞速发展,但阶级矛盾日益尖锐。美国社会进入历史上最为浮华享乐的年代,也进入了年轻一代普遍感到迷惘失落的年代。处于这一时期的青年作家,选择自我流放的方式侨居欧洲从事文学创作。他们受到法国正在兴起的现代主义思潮的巨大影响。从而创作出一部部优秀的长篇小说,使20年代至40年代成为美国历史上小说创作最辉煌的时期。作家们以犀利的笔锋反映了战后美国的社会矛盾和精神危机,揭示了西方世界有产阶级的腐化堕落和精神空虚,他们的作品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了“爵士时代”。在创作技巧和题材上,“迷惘一代”的小说显示了现代主义的艺术特征,在作品的叙述形式上,摒弃了通晓一切的全知叙述,通过意识流、意象、隐喻和象征等手法来表现和渲染主题。收到了令人震撼的艺术效果(李维屏:P254)。

《夜色温柔》是菲茨杰拉德另外一部反映“美国梦”幻灭的长篇小说。小说讲述的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情节:出身于中产阶级的年轻有为的精神病理学医生迪克与上流社会患者尼科尔・沃伦相爱并结婚,在精心照顾妻子的过程中荒废了自己的事业而逐渐崩溃。在《夜色温柔》中,作者继承了创作《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艺术手法,运用了大量的象征主义手法来烘托小说的主题,给读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感观印象。

象征主义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一种艺术手法,它用自然中的具体事物或形象。来传达作家所要表现的思想内容。象征所借助的事物是具体而有形的,它所表达的思想则抽象而无形。象征是“形式对思想。有形对无形的一切约定俗成的表现”(黄晋凯:P97)。本文现就象征主义手法在《夜色温柔》中的运用进行探讨,并分析其在作品中的重要作用。

一、场景的象征意义

小说中最重要的场景是位于法国里维埃拉的戈赛海滩和位于附近的戴安娜别墅。故事情节从海滩开始,又以海滩结束。海滩是迪克亲手用耙子从乱石堆里整治出来的,后来成为上流社会名流们的避暑圣地。海滩是身份、地位和财富的象征,也是迪克展示自己才华和取悦名流们的地方。“他的每个细小的动作都让人乐不可支,最后,他们每一句话都引发出一场大笑”(P136)。然而随着情节的发展,迪克和尼科尔的关系因为迪克事业的日益荒废而逐渐冷淡,迪克日渐消沉颓废时再一次来到海滩时,情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昔日来自上流社会的朋友已弃他而去,而他在游艇上为萝丝玛丽而做出的拙劣的滑水表演使得尼科尔对他大为恼火而且满腹嘲笑和蔑视。

迪克和尼科尔离婚后首先去的地方也是海滩,在最后离开之前,“他站在高高的平台上,抬起右手,划了个十字,为这片沙滩祝福”(P418)。向海滩祝福告别这一动作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它除了表示迪克向这片他付出心血而熟悉的地方告别之外,更多地表达了迪克与沃伦家族告别,与不属于自己的上流财富社会决裂的意向。戴安娜别墅与海滩具有相同的象征意义。也是迪克付出太多心血的地方。但它坐落在距离海滩很近的悬崖上,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也预示了迪克在沃伦家族里地位的不牢固性,终究会离开不属于自己的上流社会。

二、动作的象征意义

除迪克与海滩告别的动作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外,小说另有几处动作运用了象征主义手法。戈赛海滩在故事的开始是迪克的天地,也是他感到荣耀的地方,在这儿他的一举一动都会逗得人们开心,使这些社会名流们暂时接纳了他。在海滩,迪克常带着耙子、铲子和筛子,对海滩进行修整,可以说。是迪克创造了这片海滩。在故事刚开始不久,有几行文字专门描述了迪克在海滩上表演的一个小节目。“他装模作样地摆弄着一把耙子,似乎在清除沙砾。然而渐渐地表现出某种意义隐晦的滑稽来,虽然他脸上仍是一本正经不动声色”(P136)。这一动作从表面上看是指迪克用耙子耙去沙滩上的石子,使沙滩更加纯净柔和,更加完美。但它的象征意义则是迪克在充当一个“殉道者”的角色,试图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清除这个龌龊世界的各类顽症:诸如尼科尔父亲留给她的污渍及同性恋、精神病、枪杀、暴力等等。

萝丝玛丽在故事开始时与迪克一见钟情,但迪克因为尼科尔的关系恪守着传统的道德规范与萝丝玛丽保持着距离。但随着戴弗夫妇关系的恶化,迪克对萝丝玛丽充满了极大的渴望。当他再次见到她并得知对方已不是早年那个纯情少女时,心中充满了无名的妒火,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萝丝玛丽和希利斯在车厢里“放下窗帘”的场面。这一意念在小说中反复出现多次。反映了迪克对第三者他和萝丝玛丽关系中所表现出的悲伤、绝望、渴求的复杂情感,也象征着迪克在上流社会金钱的腐蚀下,已丧失了锐意进取的斗志,日渐失落堕落的悲剧。

三、事件的象征意义

尼科尔是小说中另一个让人同情的角色。她出身上流社会,但在少女时被父亲奸污,身心受到巨大的伤害,结果患上了精神分裂症。遇到迪克后,迪克给予了她父亲般的呵护和关爱,使她逐渐康复,但她最终又投入了无政府主义者汤米・巴尔邦的怀抱。她的人生很曲折,也不幸福。她的精神病象征着整个上流社会的病症:冷酷、自私、堕落、暴力和享乐。巴比・沃伦一尼科尔的姐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金钱主义者,是她计划给尼科尔买一个医生,也是她支持尼科尔抛弃迪克。汤米‘巴尔邦则是一个野蛮的为了金钱愿意和任何国家交战的无政府主义分子。萝丝玛丽更是一个为了金钱和个人前途而出卖自己灵魂和身体的放荡的好莱坞演员。迪克想用他的“靶子”来清除上流社会的病症,建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是极不现实的。

小说中多次提到尼科尔和萝丝玛丽购物消费的情节,出身中产阶级的萝丝玛丽对尼科尔花钱的大方和气派相当羡慕,因为二人的花钱方式十分不同。尼科尔仅为儿子购买的希腊和罗马玩具兵,就足够组成一支军队了。还有她那足有两张纸长的采购清单。尼科尔旅行时设计出的程序,“不亚于一个军需官考虑三千人的军队的伙食和装备供应”(P369)。她购买的物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黄金和象牙制成的旅行象棋,有亚麻手帕,还有羚羊皮夹克等。她与高级 的采购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因为“后者购买内衣和珠宝,说到底是购买职业装备或者说买保险――而尼科尔的采购则是出于一种截然不同的考虑”(P180)。尼科尔十分惬意地消费。而萝丝玛丽则必须精打细算,购物行为体现了上流社会的消费方式和生活方式。是社会地位的象征。尼科尔的消费方式反映了上流社会浮华奢侈,物欲横流的本质。在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的表面上,隐藏着严重的道德危机和尖锐的社会矛盾。“为了她,火车从芝加哥出发。穿过大陆丰腴的腹地。抵达加利福尼亚:……男人们在缸里搅拌牙膏,……姑娘们在八月里麻利地装着番茄罐头,……印第安混血儿在巴西的咖啡种植园里辛勤劳作,……这只是向尼科尔进贡的一部分人,随着整个体制轰轰隆隆不可一世地向前推进。就给像尼科尔这样进行大量采购的行为推波助澜,那种买卖的亢奋不下于一个面对大火监守岗位的消防队员的满脸红光”(P180)。一方是下层阶级不分昼夜的辛苦劳作,而另一方是奢侈浮华的上流社会的疯狂消费,尖锐的社会矛盾已突现出来。

四、颜色的象征意义

颜色在中西文化中具有不同的内涵。菲茨杰拉德更是一位擅于用颜色来突出作品主题的优秀作家,在《夜色温柔》中,颜色的象征意义随处可见。

象征手法篇7

[关键词]《纯真年代》;象征手法;解读

电影《纯真年代》剧本的作者伊迪丝・华顿是美国小说史上一位著名的女作家,1920年出版的《纯真年代》代表了她小说创作的高峰,受到很高评价,并因此获得普利策小说奖,1927年华顿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虽然未能如愿,但也反映了她的作品在世界文坛上的地位。2007年因《无间道风云》获第79届奥斯卡奖最佳导演的马丁・斯科塞斯在1993年把《纯真年代》改编成电影搬上银幕。电影大师马丁・斯科塞斯独特的诠释方式更让这个充满缺憾美的故事成为光影世界中恒久的爱情传说。《纯真年代》承载着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的情感漩涡,都曾有过的坚持和信守,让这个有些黯然神伤的爱情故事化为生命中最美的记忆。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用绚丽旖旎的声光画面去捕捉历史深处那如浮雕般厚重的瞬间再一次成为爱情电影的经典。《纯真年代》荣获奥斯卡金像奖5项提名,并最终获得最佳服装设计奖。

影片的背景是19世纪的纽约,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上流社会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纽兰是一位上层社会的单身贵族,他与富家的千金小姐梅定下了婚约。但当他偶然遇到了梅的表姐艾伦后,就被艾伦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深深吸引,并对她产生了无法抗拒的爱慕之情。艾伦曾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经历,正诉求离婚,她的这一举动在当时保守伪善的上流社会中,是件人人唯恐之不及的丑闻。身为律师的纽兰基于亲属关系为艾伦争取应有的权益,两人也由此展开了一段束缚于社会道德规范的感情纠葛。备受压力的纽兰最终仍是抑制了内心的情感,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与未婚妻梅结婚生子,艾伦则毅然远走他乡。许多年后,梅已经去世,年迈的纽兰终于来到了欧洲,在艾伦的楼下,遥望着当年爱人的窗口,只留下淡淡的惆怅。他宁愿将艾伦在海边那个回眸定格在记忆中,让她成为心中那永远遥不可及的美丽,成为他一去不复返的纯真年代。

与好莱坞以往轰轰烈烈的爱情电影不同,《纯真年代》这部豪华的爱情古装片更注重的是一种爱的氛围与心态。习惯于放纵的美国人一定对《纯真年代》中压抑的、节制的、障碍重重的爱情故事充满新鲜感。影片中华美流畅的画面与场面调度都有着浓厚的感彩。而大量的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与直指人心的主观镜头,蕴藏着复杂的情感含义。尤其重要的是斯科塞斯在《纯真年代》这部电影中巧妙地采用了象征艺术表现手法,达到了深化主题和表现人物特性的目的,电影中的意象及象征手法耐人寻味,令观众回味无穷。正如黑格尔所说的:“象征的形象仿佛是一种课题,要求我们去探索它背后的内在意义。”本文将对《纯真年代》中的象征手法进行一一解读,令观众领悟其中所蕴含的深层意义。

一、贵族生活场面的象征意义

纽兰、梅与艾伦当之无愧是影片的三个主要角色,而《纯真年代》中还有第四个主要角色。这第四个角色旧是影片着意构造的贵族生活场面,美国的“纯真年代”,那为人们所深深怀恋的贵族生活。导演斯科塞斯也着力渲染19世纪70年代美国上流社会的生活场景:豪华的宴会,高雅的歌剧院,悠闲的社交聚会,还有闲适的乡村生活。而这些却并不是影片所要表现的主题。在曼哈顿的廉租房区长大的斯科塞斯,从小就对上流社会之间交谈的彬彬有礼感到好奇,因为那种交流所传达出来的信息,“未免过于残忍”。《纯真年代》中全部的规矩、尴尬和文雅,不过是为了掩饰那个时代的愤世嫉俗和流蜚飞语,象征着艾伦从婚姻的樊笼逃出,又陷入了世俗的罗网。在那庸俗而虚伪的贵族生活面具下,人们哪怕做出一点超越常规的努力都将受到社会规则的压制,真心相爱的两个青年男女最终彼此远离,沦为美国社会道德规范的牺牲品。《纯真年代》中精美的画面之下是感情的激流,但暗礁重重,爱情的激流终于被堵截在闸门之外。而不断出现的晚宴场面,华美,精致,严格,有序,象征着社会秩序的不可动摇。餐桌上象征文明的刀叉其实寓意更深:文明的语言或许比刀剑更具杀伤力。

二、男主人公的象征意义

男主人公在电影里的名字叫Newland(纽兰),英文名字本身就是新大陆的意思,象征着希望、人性和光明。他对于传统习俗的束缚与压抑会试着去反抗,对墨守成规的枯燥生活不时产生反感。他从心底厌恶这些上流社会的繁文缛节,虚伪无知。尤其是纽兰在对于女性的问题上有着他独到的见解,他坚定地认为“女人应当有自由――跟男人一样地自由”。然而纽兰反骨并不彻底,他仍旧属于那个社会,所以他可以掩藏那份感情数十年,过着平静的生活,对于过往即使留恋感怀也不动情。他可以说出最荒谬的期望与乌托邦的梦想,却在现实中连一步都迈不出,他不敢为了自己的爱而抛弃一切,他也不敢忍痛转身走开,一次又一次,他因为欲望而回到艾伦身边,却总是犹豫不决,仿佛要等待命运的判决,最终,他还是能够说服自己坐在艾伦的窗下怀念想念中的那个女人的身影便是最大的幸福。这便是他的宿命了。男人总是言语上的理想主义者,有太多的雄心壮志与美好愿望,但是在现实面前,便以各种理由、责任与义务而裹足不前。看电影《纯真年代》,从叙述人的声音里我们就能听出小说原著作者伊迪丝-华顿夫人的味道,老于世故,机敏锐利,恰是那样的声音,一个老夫人,无时无刻不带着一丝冷漠超脱的讥讽。

三、灯塔的象征意义

爱像灯塔,是茫茫黑暗中唯一的已知点,我们的生命也因此而有了继续的意义。夕阳西下,艾伦的背影,楚楚动人,她站在一座栈桥的尽头,不远处有一个灯塔,纽兰此时完全认识到了自己根本不理性了,他天真地转而借迷信和宿命的方式来解决对爱情的困惑,他对自己说:“如果船驶过灯塔之前,她有回头,我就去找她。”影片的精彩之处也在于此,导演在这里用了十好几个镜头和极富感染力的电影音乐,艾伦的身影就如同《诗经》中最优美的古诗所描述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其间穿插着帆船穿越灯塔的全过程,纽兰的表情从欣喜、感伤、希望、失望到彻底的绝望,其间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相隔一百步,却咫尺天涯。女性的隐忍和理性的光辉在这一刻高度绽放。这幅美丽的画面就此永存在纽兰心中,成为他永远的“在水一方”。影片结尾处,纽兰57岁了,梅死去多年了,纽兰再次来到艾伦的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窗户上闪烁的阳光引起了他的回忆他好像又回到了纯真的青年时代,在海边等候艾伦,心中的许愿――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在幻觉中,在他所回到的青年时代中,在同一个海边,帆船正在缓缓驶过灯塔,“在水一方”的艾伦竟然回过了头,对他嫣然一笑。经过了 一生的等待,艾伦终于不再是他生命中的遗憾,而成为他生命的意义,体验到一生都在回味的激情,这何尝不是一种享受。我们可以认为灯塔象征着光明、自由和希望,象征着理智与情感、现实与理想的统一。因为爱他,艾伦在海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因为爱她,纽兰转身离开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爱在转身中完成了它最后的定义。那曾经的纯真岁月,纯美的爱情亦随着那年代渐行渐远。他们一同维护了那份优雅、执著却无奈的爱情,维护了那个高尚、自律却永远留在回忆中的“纯真年代”。影片最让人心动的,是每个人对于感情的处理,那真的是只有在纯真年代的人们才会有的方式。

四、手的象征意义

艾伦在公众面前是一个有着异国情调,不把习俗看在眼里的神秘女性,她的一切公然展示在公众面前,她没有因为自己失败的婚姻和围绕她周围的流言而觉得羞愧,而是大方地出现在社交场合,她似乎一点也不清楚其中的游戏规则,所以在对纽兰施展她的魅力时也没觉得不合礼仪。正是由于艾伦的与众不同和异国文化经历深深地吸引了纽兰,她大胆的言语和举动使纽兰感到无比的激动。影片刚开始,纽兰在剧场的包厢中见到艾伦,艾伦伸向纽伦的手被无限夸张,这是一只不顾传统、善于主动进攻的手。在一切叛逆的行为中,似乎总是女人迈出最重要的一步,所以歌德才会在《浮士德》的结尾写道: “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上升。”纽兰看望艾伦,告诉她世俗的观点很难接受离婚的时候,艾伦的手不再是初见纽伦时那种肆无忌惮的主动进攻,而是紧紧纽结,暗示着艾伦的无能为力。在后面的场景中,也多次出现艾伦的青筋突出的、表现矛盾和内心冲突的手。

梅射箭获胜,用她的手主动抓住纽兰。梅是贵族生活的完美象征和世俗准则强有力的维护者,她的这个动作已经暗示了她用温柔、美丽、富有、忠诚、爱情种种美德牢牢捆住纽兰的决心,在那个社会和时代中,她是胜利者。而梅手的塑像是他们蜜月时雕塑的,是世俗生活和礼法的象征,梅就是用这双手控制了丈夫的一生,直到她去世也仍未停止。

五、服饰的象征意义

为了区别开梅和艾伦给纽兰的不同感受,导演在不同时期使用不同的色调。开始,纽兰跟梅在一起时,梅总是身着白色服装,环境也多是明亮的白色高调,这时的梅似乎象征着纯真无邪的少年时代。而艾伦则总是身着大红大紫等深色暖调的服装。艾伦似乎是不纯真的、邪恶的成人世界象征。同时,深色暖调所具有的强烈的感彩也与艾伦我行我素、感情热烈的性格相一致。

梅在博福特家赢得射箭比赛时是一身素装腰间束一条淡绿色丝带,带着那副狄安娜女神般超然的神态。借用服饰,导演使用典故把梅与神话中的狩猎女神的形象联系起来。她像神话中的女神一样具有对箭术(Archery)的控制权,这暗示着她对丈夫纽兰・阿彻(Newland Archer)也具有同样的权力。同时,像狩猎女神一样,她可以准确地射中锁定的目标一艾伦・奥兰斯卡(OlenSka的意思是鹿)。

六、花的象征意义

人们根据花的特点与形象,给花赋予了人性化各种不同的象征意义,创造了“花语”。《纯真年代》的片头花开花落作为字幕的背景有着独特的节奏:开始时是单瓣朵的花在缓慢地开放,似乎象征着纯真少年的蒙昧和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花朵的开放忽然变得迅疾,好像表达着青年时代欲望的爆发和与世俗的抗争;疾风骤雨过后,花朵开放的节奏又缓慢下来,花也从单瓣单朵变成海葵状密密层层,音乐的旋律像挽歌一样悲伤,似乎象征着男主人公纽兰一生的命运,曾经抗争的大好青年已泯然众人,在芸芸众生中了此一生。

影片中,男主人公纽兰送给梅的花是铃兰。铃兰象征纯洁之美。梅,正如铃兰一样,娴静恬美,端庄优雅,教养良好,略有学识,懂得所有的礼节与规则,完美宛若天使,无论是天真纯洁的一面,或者平庸的一面,都是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指摘。她只要站立在花圃之中,面带微笑,双眼望进去只是一潭清水别无他物,然后嘴中吐露出最美丽却最空洞的言语,这便足够。她的幕帘永远垂着,你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有什么。其实她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她的思想远比你想象中深沉。同老纽约的女性一样,在“纯真”世界的背后隐藏着一种世故的精明。他们看似无知,实则无声地监控自己的领地,不容许他人侵入。婚外情之类的事只要不闹出丑闻,她们就从不提及。然而一旦发觉原有的秩序面临被破坏的危险,她们就会采取措施,用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维护自己。

与梅不同,电影中,男主人公纽兰送给艾伦的花是黄玫瑰。黄玫瑰象征着逝去的爱情和离别,预言着纽兰与艾伦的爱情悲剧。因为有经历,艾伦不是一朵纯洁的铃兰,身上也没有那种“天真的可耻”的懵懂,那种与生俱来的了然一切的气质很容易让异性在她那里找到理解和认同。这是一个可以分担男人的心事的女人。那种混合了敏感和母性的无言的了解,对男性知识分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这种女性,在任何时代,都是不被允许的。当她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的时候,社会舆论里,她渺小得可怜。纯真年代,像花蕾般散发着美丽与芬芳,然而在人的一生中它却弥漫着淡淡的忧郁与感伤。正如故事中的两位女主角一样,虽然貌美如花,但实为凄美。

七、结语

象征手法篇8

论文摘要霍桑是19世纪后期美国浪漫主义作家的杰出代表,也是美国文学的奠基人之一,其代表作《年轻人古德曼·布朗》属于“心之寓言”部分的短篇小说之一。本文试从人物的象征意义、森林和蛇杖的象征意义、梦境的象征意义等三个方面来解读霍桑小说的象征手法。  

 

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是19世纪后期美国浪漫主义作家的杰出代表,也是美国文学的奠基人之一。如果从时间的角度划分霍桑的创作,其小说创作可大致分为前期的“新英格兰传奇”部分,中期的“心之寓言”部分,和后期的长篇创作部分。《年轻人古德曼·布朗》即属于中期的“心之寓言”部分的短篇小说之一。所谓寓言,就是用假托的故事来说明某种道理,达到劝诫、教育或讽刺目的的一种文学样式,其特点就是假借客观景物以代表某种观点,使客观的景物成为传达意念的工具。因此在寓言这种文学样式里,就会有大量的根据借助某物的具体形象来表现某种抽象的概念、思想和情感的象征手法的运用。而霍桑的被人称之为“心之寓言”的小说,正是运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来表现霍桑对人性之恶、宗教之虚伪的抨击的典型。 

小说《年轻人古德曼·布朗》讲述了一个生活在17世纪末、巫术盛行时期的塞勒姆小镇中的青年古德曼·布朗的故事。小说中的布朗不顾新婚妻子的反对,执意要参加魔鬼的约会,并亲眼见证了人性丑恶。小说采用了超现实主义的手法,虚构了魔鬼、出现幻觉的森林、突然醒来的梦境等具有深刻寓意的人或景物,运用了多种多样的象征手法,使小说充满了浓郁的寓言感。 

一 人物的象征意义 

在《年轻人古德曼·布朗》中,霍桑把小说里的人物分成了两大类,即生活里的好人和生活里的坏人。很显然,年轻的布朗夫妇就是典型的好人,因为“古德曼”在英文中是“好人”的意思,而布朗的妻子费丝的名字在英文中就是“忠实”、“信仰”的意思,对于妻子的忠实,布朗显然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小说里才写道:“这名字对她恰如其分。”正是因为有费丝这位忠实而美丽的妻子的存在,才使好小伙子布朗赶赴魔鬼约会的决心一直在动摇,他的脚步迟疑着,内心中善与恶的斗争十分激烈:“天国在上,费丝在下,俺还是在对抗魔鬼,坚定不移!”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让人失望的,行走在森林里的布朗虽然脚步并不快,但他却一直向前,特别是听到森林里费丝的哭声,确认自己最忠实的妻子费丝也来赶赴魔鬼的约会时,他心底那最后一点对光明的坚守破灭了,他开始感到绝望,狂叫着:“人世上根本没有善!罪孽不过是一个空名!来吧,魔鬼,因为这个世界都归你了!”“他纵声大笑,笑了许久。然后抓起拐杖又往前走,顺林中小路大步流星,不像在走,倒像在飞。……凭着凡人向恶的本能,他仍旧往前冲。” 

布朗这种道德感的突然坍塌正表现出17世纪的美国移民的心理特征,布朗属于清教徒第三代移民,他原本是最虔敬、生活最圣洁的新教徒。100多年前,布朗的祖先们怀着纯洁的理想来到北美陆地开疆拓土,决心通过自己的勤劳和创造,把北美荒园建成他们理想的纯洁的人间乐土,并给后代们留下了道德上的楷模。作为这批拓荒者的子孙,小伙子布朗向往纯洁善良,追求道德上的完美。他对人性的纯洁善良有足够的信心,对生活怀着美好的希望,对妻子也有着深沉的爱。但与此同时,基督教的原罪说、人的内在堕落论又使笃信加尔文教的人们对人类的道德操守持怀疑态度,他们更容易看到存在于社会群体中阴暗的、残缺的、愚蠢的、罪恶的一面,从而更加坚信了原罪说的可信性。 

霍桑笔下的这两个好人形象(布朗和费丝)正是代表着纯洁人类的典范,当他们的信念倒塌,纯洁的个性遭到毁灭时,其象征寓意是十分深刻的。19世纪30年代,美国发生了一场深刻的思想解放运动,这场运动的代表人物有爱默生、梭罗和富勒等,其代表思想就是超验主义。爱默生的《论自然》和《美国哲人》等作品中的超验主义理论,直接对抗加尔文教的正统思想,他主张人类应当回归自然,强调个性独立,应当从“美”角度放眼自然,从自然中获得最高的精神体验,从而使灵魂与自然合而成为宇宙。超验主义者所说的“自然”包括物质的自然与精神的自然,人类应当通过体验“自然”、置身于自然之中而净化灵魂,而不能依靠抽象的、压抑人性的教义来扭曲抹杀人性。这种超验主义思想深深影响了霍桑,霍桑把对超验主义的理解表现在他的小说人物身上,他试图通过裸露人的内心精神来展现人性的自然性和多面性,并以此来暴露宗教的虚伪。对此,美国著名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评价道:“他(霍桑)的最伟大的成就就在于他擅长对黑暗的描写,在于他对于人类心灵深处的黑暗的描写。” 

在《年轻人古德曼·布朗》中,热心于赶赴魔鬼约会的并非只有布朗夫妻,而是一个很大的人群,他们大多都是在真实的生活里非常受人尊敬的人,有的是“非常虔诚的太太”,有的是“翌日将在州议会上露面的人物”,这些平日公众心目中的谦谦君子或淑女,却在这种含意暧昧的场所出现,和一些“自甘堕落的男人”、“声名狼藉的女人”杂合在一起,形成了“好人并不回避坏人,罪人面对圣人也毫无愧怍”的奇怪场景,难怪会让布朗震惊。因为这些人都是思想受到严格控制的清教徒,是在安息日里向大众布道的虔诚人物,他们在公众(包括布朗)的眼中是追求无欲无念、全身心皈依宗教的纯洁人物,现在却和魔鬼搅和在了一起,可见人的内心里隐藏着多么深刻的罪恶。这个人群的出现暴露了宗教的虚伪性,凸显了霍桑小说中“人性之恶”的最基本主题。正如英国作家劳伦斯评价的那样:“霍桑是一个可爱的蓝眼睛小伙子,他对人类心灵深处的罪过一清二楚,并用巧妙的伪装加以揭露出来。” 

二 森林和蛇杖的象征意义 

《年轻人古德曼·布朗》的整个故事场景设置于森林之中,而且是深夜里的森林,这又是寓言故事的一大特征。在许多古老的寓言故事中,发生故事的场所都是森林,如《伊索寓言》、《克雷洛夫寓言》中的许多故事,都是以森林为背景的,因此,“森林”成了寓言类作品的一个常用的场景和常用的象征体,在寓言里,森林早已不再是一个植被密集的可爱所在,而是一个充满黑暗、凶险、迷幻、鬼怪的地方,而《年轻人古德曼·布朗》这种充满寓言色彩的小说放置于森林这个场景中去,正是想让好小伙子布朗的这次与魔鬼的约会充满玄秘与凶险。果然,好小伙子布朗自从进入到森林里之后,森林便开始展露它的凶险,森林一直制约着布朗的行动,布朗一开始“踏上了一条凄清的小路,阴森森的树木遮天蔽日,挤挤挨挨,勉强让狭窄的小径蜿蜒穿过。人刚过,枝叶又将小路封闭了起来,荒凉满目。”这象征着布朗走向的是一个阴暗的所在,同时也说明布朗踏上的是一条灵魂的不归之路,黑夜笼罩下的森林给人更加深刻的罪恶感,单纯的布朗将在这种罪恶的挤压之下走上道德的反面。而当布朗看到自己纯洁的妻子也受到魔鬼的诱惑,感到纯洁的世界已被颠覆时,他身边的森林也发生了奇特的变化:“树木吱吱嘎嘎,野兽嗷嗷嗥叫,印第安人哇哇呐喊。”当布朗明白邪恶和力量是多么强大的时候,森林这个隐藏魔鬼的地方也显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将一切邪恶都展现了出来,使身陷其中的布朗更加疯狂,更加丧失理性。在森林风声的伴奏之下,布朗听到的唱赞美诗的歌声也变了样:“这不像人声,更像幽黑荒野中的一切一齐发出的轰轰呼声,阴森可怖。”在这里,森林完全成了一个罪恶的世界,正如小说中的黑色的人影(魔鬼的化身)所说的那样:“整个大地就是一块罪恶的污迹,一块巨大的血迹,远远不止这些。” 

另外,在小说中还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道具:一根弯弯曲曲的蛇杖。这根蛇杖拿在布朗的同行人的手里,这个同行人其实就是魔鬼的领路人,也是一切罪恶的怂恿者。每在关键的时候,蛇杖就可以引诱、扶持奔赴魔鬼约会的人向前行走,让他们进入罪恶的深渊中。作者在小说里多次写到这根蛇杖,并一再强调它是“最引人注目的东西”:“一条酷似黑蛇的手杖,精雕细刻,活脱一条扭来扭去的大蛇。”;“他把手杖往她脚下一扔,到了她那儿,那东西大概就突然变成了活物,因为主人曾把它借给过埃及的魔术师。”这根蛇形的手杖的原型显然来自于伊甸园里的那条引诱亚当夏娃犯下原罪的蛇,蛇形手杖的寓意就是指引人们奔向罪恶,诱惑人们犯罪,正如霍桑在《自我中心;或心底之蛇》中所写: 

“于是他就使自己那条实际的蛇——如果他心底当真有一条蛇存在的话——成了每个人致命的错误或密藏的罪孽或不安的良心的预示,并且毫不懊悔地将其蜇牙扎进最痛苦的地方。” 

三 梦境的象征意义 

在小说的结尾处,霍桑设下了一个悬念:他让好小伙子布朗在魔鬼的受洗仪式就要实施的关口突然惊醒过来,好像从一场噩梦中猛醒过来:“邪恶的化身就在这里头(指一个天然的盛满鲜血的凹坑)浸湿他的手,准备在他们额头上留下受洗的印迹,好让他们分享罪恶的秘密……‘费丝,费丝,’丈夫叫道,‘仰望天堂,抵挡邪恶!’话刚出口,就发现自己已孤单单地身处宁静的夜,正侧耳倾听风声沉甸甸地穿过森林,消失无声。”就是在这一声对上帝的呼唤声中,原本嚣张的魔鬼突然消失,森林归于平静,所有的人们都退去不见。那么布朗方才经历的一切真的就是一个梦吗?霍桑在小说里并没有明白地告诉读者,这就成了他留下的又一个象征性的寓意,读者可以从霍桑的身世里去寻找答案。 

霍桑出身于一个真正的清教徒世家之中,霍桑家的第一代祖先曾是一位殖民地法官,因对17世纪新英格兰贵格会成员进行残酷的迫害而臭名昭著,而第二代祖先与1692年塞勒姆的“驱巫案”有关,因而受到了严厉的诅咒,这一切都在霍桑敏感的心灵上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祖先所犯的罪行在他心中引起的罪恶感如此深重,以致他时常怀疑其家族的败落、父亲的早亡与此相关。为此,他曾经改姓,以示自己与家族祖先之区别。这一切造成了霍桑创作上的独特心理:他既相信“原罪说”,又不肯全面接受“原罪说”;既相信“一代人的罪孽要延续到后代”的说法,又不甘于顺从这种宿命的安排。所以,霍桑一方面认为人类有向恶的本性,一方面又力求通过道德的力量得到精神上的救赎,从而获得新生。于是在《年轻人古德曼·布朗》中,霍桑不甘心于让好小伙子布朗真正落入魔鬼之手,所以在小说的结尾安排了一个悬而未决的结尾,让道德的力量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唤醒了沉迷在邪恶中的人,这也说明了霍桑的宗教观点:“内在世界一旦净化,外在世界游荡着的许多罪恶都会自行消失。”同时也说明,人类的内心虽然存在着恶念,也同时存在着向善的力量,如果一个人能坚守内心的高尚情感的话,再可怕的魔鬼也会自动退却。 

在《年轻人古德曼·布朗》中,还有许多象征手法的运用,如费丝的粉红色缎带、黑夜里怪异的圣歌、点燃的松树、森林里一块巨石形成的祭坛,都有着善与恶、美与丑的深刻寓意。正是在这一连串的象征手法中,霍桑小说的主题更加深刻,人物性格更加丰满,寓言特征更加鲜明,宗教的理念与小说的手法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霍桑的道德观得到了很好的诠释。正如李燕乔在《西方现代文学中的原罪说》所评价的那样: 

“文学和宗教虽然有着天壤的区别,但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它们都试图对生活中的现象和人的本质做出评判,只不过两者的方法和结论完全不同。西方现代文学所表现的人和社会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基督教对人和社会的描述,现代作家更多地把社会的弊端归于人的天性,希望通过某种途径使人性得以净化,从而使现代人摆脱他们的困境。” 

 

 参考文献: 

 [1] 李燕乔:《西方现代文学中的原罪说》,翁义钦编:《外国文学与文化》,新华出版社,1989年版。 

象征手法篇9

梅花,在中国文人的笔下,往往是人格的象征或意趣的指向。由于审美情趣的差别、吟咏时的心绪不一,他们笔下梅花的风姿与味道也各异其趣。清代宋匡业《梅花》:“独立风前唯素笑,能超世外自归真。”这梅花是超凡脱俗的,表明他与世无争、超然尘世之情思。宋代陈亮《梅花》诗:“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这昭示着梅花独领的品位。元代王冕的《墨梅》诗:“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赞颂了梅的清雅高洁的内在美。而咏梅诗词最多的名家,当数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他以此类题材作的诗词在百首以上。他笔下的梅,风姿各别,寄托的情思也因事而异,其中,《卜算子・咏梅》最为著名。在这首词中,他以孤高寂寞的梅花表现自己的操守和傲骨,被后人广为传颂。后来,填了一首,又有不同的味道。

卜算子・咏梅

作者: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这首词前有引语:“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表明了创作契机。“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词的起句就以健笔凌云之势,表现出了与陆游明显不同的胸襟与气魄。“风雨”“飞雪”点出了四季的变化,时间的更替,“春归”“春到”着眼于事物的运动,既给全篇造成了一种时间的流动感,又为下边写雪中之梅作了饱历沧桑的准备。词句挺拔,气势昂扬。

接下来“已是悬崖百丈冰”一句,描绘出寒冬中梅花严酷的生存环境。但就在逼人的环境和险恶的氛围中,竟然“犹有花枝俏”。“悬崖”表明环境是如此险峻,“百丈冰”显示出寒威如此酷烈,而梅花就在这冰凝百丈、绝壁悬崖上俏丽地开放着。一个“俏”字,不仅描画出梅花的艳丽形态,更突现了梅花傲岸挺拔、花中豪杰的精神气质。诗人笔下的梅花充满着自豪感,坚冰不能损其骨,飞雪不能掩其俏,险境不能摧其志,这和陆游笔下“寂寞开无主”“黄昏独自愁”的梅花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结合这首词的写作背景看,词人如此地刻画梅花的形象,是有深刻的政治寓意的。当时正值我国遭受三年自然灾害,原苏联领导人又挑起中苏论战,对中国施加政治上、经济上、军事上的压力,内忧外困,共和国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已是悬崖百丈冰”正是当时政治环境的象征。作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写这首词本是托梅寄志,表明中国共产党人的决心,在险恶的环境下决不屈服,勇敢地迎接挑战,直到取得最后胜利。虽然“已是悬崖百丈冰”,但“犹有花枝俏”――中国共产党就是傲霜斗雪的梅花,就是那俏丽的“花枝”。

下片,作者把梅花喻为报春的使者,进一步热情礼赞。英国诗人雪莱在《西风颂》中唱到:“严冬已经来临,春天还会遥远吗?”严冬中怒放的梅花,正是报春的最早使者。“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种无私无欲的品性,使梅花的形象更为丰满。

最后,词人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作结,将词的境界推向更高一层。春天来临了,人间充满了柔和温暖的气息,悬崖上终于山花烂漫,一片绚丽。梅花以自己的赤诚迎来了灿烂的春天。此时,原来一枝独秀、傲然挺拔的梅花,没有丝毫的妒意,却很欣慰安详地隐于烂漫的春色之中。“丛中笑”三字,以传神之笔写出了梅花与山花共享春光的喜悦,特别是“笑”字,写出了梅花的神韵――既谦逊脱俗、又豁达大度的精神风貌,极大地升华了词的艺术境界。此词的结尾,突出梅花“丛中笑”的风度,从自喻的角度看,梅花是他人格志趣的外化物;再进一步引申,则表现了共产党人斗争在前、享受在后的崇高美德和奉献精神。

此外,单从文学的角度来看,的咏梅词结构精致和谐,在塑造梅花形象时,上片重点写背景,以背景反衬对象,体现了梅花的铮铮铁骨和挑战精神;下片则浓墨重彩写对象,突出梅花甘愿隐于百花之中的情操,使梅花具有明媚开朗、至刚无欲的品格。一个“俏”字,成为过渡的桥梁,使词的意境浑然天成。

【附】

卜算子・咏梅

作者:陆游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象征手法篇10

关键词:象征;写作手法;《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福克纳是美国“南方文学”的领军人物,他的很多作品都将描写了南方社会的生活,关注南方人们在过渡时期社会转变的内心变化与挣扎,《献给爱米丽的玫瑰》就是短篇小说中反映这类主题的代表作。整个故事围绕爱米丽这个女性角色开展,她的遭遇和结局都受到了大家的关注并引起学者们的思考。在文中作者运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使得这个平凡的爱情故事有了更多层次的含义,也造就了这篇经典之作。在对小说象征手法的运用进行分析之前,对于象征定义的界定是非常必要的,也就是回答什么是象征。“象征首先是一具体事物、特定人物或活动,但它还不止于此,它也代表某一种特定的状态、情况或概念,它可以唤起许多意念和联想”(Burduck,2011)。福克纳的这篇短篇小说也是一部运用象征手法的典范。象征手法的使用,使得故事原本单一的主题或形式趋于多元化和多层次话,使原本简凡的故事变得有代表性和社会意义。

一、 主人公爱米丽

在文章的开头就提到“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民关注的对象”(第一章)。在小镇人们的眼里,爱米丽小姐是贵族的象征,是他们所有人所膜拜的对象。虽然随着小说的进行,读者慢慢了解到其实并不像开头所说的那样,原来爱米丽小姐是“身材矮小,体型肥胖”(第一章),拒绝缴纳税收、安装邮箱,将自己的屋子弄得气味难闻影响邻居且不思悔改的固执的女人。随着文章的继续,我们又发现,其实爱米丽小姐年轻的时候是位害羞、单纯的女孩。人们还清楚地记得“身段苗条、穿着白衣的爱米丽小姐立在身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着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第二章)那是的爱米丽就是生活在父亲羽翼下的一只未经世事的雏鸟,她柔弱天真,对于外部世界充满了好奇却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她后来的一些观念都是来自于父亲的灌输,其实她只是父亲拼命维护的旧南方制度和没落贵族的牺牲品。

在父亲死后,爱米丽小姐获得了暂时的自由,她像学会飞翔的鸟儿一样在笼子外广阔的天空中飞翔,追求自己的真爱。虽然她与北方人荷默的爱情备受镇上居民的职责,也违背了她一直坚持的真理,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爱了,真心想有一个家。这种勇气又是值得我们颂扬的。所以在小说中,爱米丽是一位可悲但又值得同情的人物。作者福克纳在谈及这篇小说时说过这样一段话“这儿有一个遭遇悲惨的女人,她的悲剧是无法改变的,任何人也无能为力。我可怜她”(Getty,2011)。综上,我们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爱米丽代表着大势已去的南方种植园经济及贵族势力,是旧秩序和旧观念的化身,她的悲惨命运是家族环境和社会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

二、房子和税收

在这篇小说中,主人公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了那所阴沉的大房子里,甚至几年不出门,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小,她与父亲和家人生活在这里,也许这其中还有许多美好的回忆,我们也可以猜测在一段时间内这里是她的乐园。但是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必须接受和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多,必须遵循的准则越来越多,这些将原本天真单纯的爱米丽小姐变得毫无生机。房子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遮风避雨的盒子而已。社会在变,时代在变,爱米丽也在变,唯独这栋房子没有变。它还是固执的维持着它贵族的身份,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在故事的开头,作者就对这所房子进行了描述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却还是桀骜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第一章)虽然还能依稀看到它当年的风采,但毕竟还是落魄了,就好像爱米丽的家族一样,是一个逐渐没落的贵族家庭,虽然父亲执意保留,但是衰败的趋势不可阻挡。在这个房子了充满了关于父亲的所有的回忆,当然也包括了父亲所维护的那些腐朽的就秩序,只要爱米丽生活在这个空间里,她就永远逃不脱父亲的控制和这些旧秩序的束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所房子就是一个“精神的囚笼”,这是爱米丽悲剧结局的原因之一。

通过阅读小说,我们得知因为父亲的死,爱米丽得到了两样东西,一是那栋象征着没落贵族的囚笼似地大房子,另外就是免除税收的特权。像那所房子一样,这项特权是来自于父亲,只要爱米丽在行使这项特权,那么她就时时刻刻要受到父亲的提醒:她是一名贵族,她有她必须要遵循的规则,她有义务维护旧南方的秩序。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她始终摆脱不了父亲的控制,最终走向悲剧的结局。

三、头发和钟表

有人说爱米丽挣扎在过去与现在之间,沉沦于过去不愿接受变化的现在,时间在这个故事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笔者认为在小说中头发和口袋里的挂表都是时间的象征。在小说中,作者并没有一直提到具体的时间,只能通过细心的读者自己去观察,爱米丽的头发的变化就是一个时间的指向。在其父亲死后,“她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第三章)。剪掉了三千烦恼丝,爱米丽打定主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相遇荷默组建家庭,但是荷默的轻浮和对待感情的态度伤了爱米丽的心,她用最无奈的方式将他留在了身边,此后人们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爱米丽。“等到我们再见到爱米丽小姐时,她已经发胖了,头发也已灰白了。以后数年中,头发越变越灰,变得像胡椒盐似的铁灰色,颜色就不再变了。直到她七十四岁去世之日为止,还是保持着那旺盛的铁灰色,像是一个活跃的男子的头发”(第四章)头发颜色的变化,暗示着时间的流逝。铁灰的颜色仿佛告诉人们头发的主人经历了内心的煎熬或担忧。因为是在荷默消失之后人们再见爱米丽时她的头发才变了色的,我们不难推测铁灰的颜色仿佛告诉人们头发的主人经历了失去爱人的煎熬,孤独的生活使得她不堪心灵上的重负。在文章的最后,再次提到了头发,“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从那上面拿起了什么东西,大家凑近一看――这时一股淡淡的干燥发臭的气味钻进了鼻孔――原来是一绺长长的铁灰色头发。”(第五章)可以说,爱米丽的一生都的重要事件的发生头发都是见证者和提示物,从父亲的死到爱人的欺骗到最后的死亡,那一缕铁灰色的头发仿佛在向人们倾诉者这位女子悲苦的一生。

钟表毫无疑问是时间的象征,它能够告诉人们时间,于此同时也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当镇上的年轻一代政府人员访问爱米丽时,“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滴答作响。”(第一章)人们不知道那块表究竟放在了哪里,只能听到它的滴答的声音,对于爱米丽来说时间就是一个无形的力量,在没有亲人和爱人的孤独世界里将她压垮,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她获得幸福的希望就流逝了一分一厘变得更加渺茫。

四、石灰和砒霜

在镇上的人们最后一次看见荷默之后不久,爱米丽小姐的邻居总能从那所阴沉的大房子里闻到难闻的气味,在劝说无效之后,“于是,第二天午夜之后,有四个人穿过了爱米丽小姐家的草坪,像夜盗一样绕着屋子潜行,沿着墙角一带以及在地窖通风处拼命闻嗅, 而其中一个人则用手从挎在肩上的袋子中掏出什么东西,不断做着播种的动作。他们打开了地窖门,在那里和所有的外屋里都散上了石灰。”(第二章)虽然撒了石灰,讽刺的是效果却不怎么明显,不知是后来镇上的人们习惯了还是气味渐渐消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砒霜,在文中它与石灰的功效是差不多的,虽然爱米丽把它用来当成一种毒药,但是我们也能理解成爱米丽是用它来驱散某种难闻的东西――负心的情人。当爱米丽去药店买砒霜的时候,店员给她在包装袋上写的是“毒鼠用药”(第三章)。在爱米丽看来也许轻浮的荷默就像是老鼠一样,臭不可闻需要用砒霜将其除掉。但是,毕竟这又是她的初恋,是自己找到的“爱情”,不管是内心真实的情感还是贵族的自尊心都使她想要把他留在身边。能实现这两个目的的方法只有用砒霜了,留下他又能去除“气味”。所以,在这个故事中石灰和砒霜都象征着某种想要掩盖却达不到目的的东西。在去撒石灰和爱米丽购买砒霜的过程中,大家都是偷偷进行的,从另一个角度看,石灰和砒霜也能够象征着镇上的人的做事方式。

五、结语

这篇短篇小说从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解读:探讨过去和现在之间的矛盾,讨论女性的社会地位和悲剧等等,正是通过象征手法的使用,才使得读者可以有不同的解读。从各个具体的物象入手对小说中的象征手法的运用进行尽可能全面和完整的分析,希望通过不同意义的组合能够寻找出对这篇小说新的解读。正如前文所说的,时间在小说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小说中大片的时间留白和大幅度的时间跳跃也增添了本小说的魅力,给读者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参考文献]

[1]William Faulkner. A Rose for Emily[C]. 王玲, 经典英语短篇小说赏析. 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2005:220-235.

[2]卜珍伟,江山.福克纳《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时间关系[J].外国文学研究,1982(1):59-61.

[3]陈露.被囚禁的公主[J].外国语言文学研究2010(2):166-168.

[4]Laura J. Getty. Faulkner’s A Rose for Emily[DB/OL].http:///ps/i.do?&id=GALE%7CH1420022906&v=2.1&u=cngnu&it=r&p=LitRG&sw=w 2011.2.22.

[5]Michael L. Burduck. Another View of Faulkner's Narrator in 'A Rose for Emily'[DB/OL].

http:///ps/i.do?&id=GALE%7CH1420022908&v=2.1&u=cngnu&it=r&p=LitRG&sw=w 2011.2.22

[6]Thomas Klein. The Ghostly Voice of Gossip in Faulkner’s A Rose for Emily[DB/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