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写作创作的活水

时间:2022-11-01 03:40:00

生活是写作创作的活水

众所周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怎样能干的媳妇,没有“米”,也是做不出饭的。写文章同样道理,没有充分、生动和质地优良的材料,只在技巧上兜圈子,翻花样,写出来的文章必然是内容干瘪,面目可憎。文章不应当是“做”出来的,而应该像汩汩的清泉从心坎里流出来。心坎里的清泉来自何方?来自五光十色的生活,来自从生活中汲取材料的本领。须懂得:生活中源头活水流淌,笔下的文章就生意长流。

“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是常青的。”这是德国大文学家歌德的一句名言。确实如此,生活之树常青,生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源泉。任何体裁的文章,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的反映,写文章,也就是写生活,学写文章的人,要在生活这一关上认真下功夫,关心,了解,发现,寻觅,感受。大脑中采集的自然与社会的信息越多,写作的素材越丰富。

要身入生活,心入生活,才会了解周围的人和事,景与物,才会有所发现。每个人都生活在“生活”之中,可从生活中获得的认识与感受却大相径庭。有的人目光敏锐,善于观察,不仅像摄像机一样能把客观的物像摄人自己的眼帘,印入自己的脑海,而且能在极其普通极其平凡的事物中发现一般人所看不到的新鲜东西,生动的,带着生活露水的;而有的人虽然也用眼睛,但浮光掠影,至多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二者比较,关键在是不是“身入”、“心入”。“身入”而“心”不“入”,生活中大量有趣的、有意义的、有价值的材料,就会从眼皮底下溜走;至于“身”不“入”,不认真生活,不认真实践,那就更谈不上从生活中取材了。

怎样才能身入、心入呢?要对接触到的人和事有浓厚的观察兴趣,学会观察的方法。观察,不只是用眼睛,还要用耳朵,用鼻子,不仅用感觉器官,更重要的是用“心”,用“心”去看,去听,去想去感受。鲁迅先生《社戏》中月下行舟的几段文字就是身入生活、心入生活,从生活汲取生动材料的典范。文中是这样描述的:

“我的很重的心忽而轻松了,身体也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一出门,便望见月下的平桥内泊着一只白篷的航船,大家跳下船,双喜拔前篙,阿发拔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舱中,较大的聚在船尾。母亲送出来吩咐‘要小心’的时候,我们已经点开船,在桥石上一磕,退后几尺,即又上前出了桥。于是架起两支橹,一支两人,一里一换,有说笑的,有嚷的,夹着潺潺的船头激水的声音,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田地的河流中,飞一般径向赵庄前进了。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都远远地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却还以为船慢。他们换了四回手,渐望见依稀的赵庄,而且似乎听到歌吹了,

还有几点火,料想便是戏台,但或者也许是渔火。

“那声音大概是横笛,宛转,悠扬,使我的心也沉静,然而又自失起来,觉得要和他弥散在含着豆麦蕴藻之香的夜气里。”

稍加分析,我们就可从这几段文字中获得以下启示:

一、调动感觉器官和思维器官认真观察,材料就入目、入耳、入心。“碧绿的豆麦田地”、水气里“朦胧”的月色、“淡黑的起伏的连山”等等景物用眼观察所得;“说笑”、“嚷”、“潺潺的船头激水的声音”、“歌吹”、“宛转”、“悠扬”的笛声等等是用耳观察,通过听觉而采集的;“豆麦”和“水草”散发出的清香这个材料靠嗅觉所获;“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弥散在含着豆麦蕴藻之香的夜气里”的材料又借助于触觉。而“忽而轻松”、“身体也似乎舒展到说不出的大”、“心也沉静”、“自失起来”、“弥散”在“夜气”里等等的内心感受又与对景物观察所得胶合在一起,使入目、入耳的材料更有份量。通过感觉器官去获取材料无不需要用心思考,把心扑上去。观察包含着思维,渗透着思维,思维能力决定观察的深浅与正误。

二、观察忌笼统,忌大而化之,要拆开来看,拆穿来看。对描写的对象不能只看整体,要善于一部分一部分拆开来“看”,还要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看”。如月下开船情景,正因为拆开来看,所以材料十分具体。先写“跳下船”,再分开说“拔前篙”、“拔后篙”,又把“坐在舱中”和“聚在船尾”分别述说。这是一层意思,写开船前的准备。第二层意思是开船。“点”、“磕”、“退”、“上前”、“出了桥”。如果不拆开来看,不把一个一个动作、一个一个细节收入眼底,就不可能有如此具体、生动的材料。因此,分析的方法是观察中的重要方法。

老舍先生说:“观察事物,必须从头到尾,寻根追底,把他看全,找到他的‘底’,不知全貌,不会概括。”观察如只注意一鳞半爪,那就只会在记忆中留下破碎不全的事实,难以形成质地优良的写作材料。观察事物,不管是观察环境还是观察人物,都要既注意整体,又注意局部,还要注意细部;都要捕捉特征,按一定的顺序;都要既观其静态,又了解其变化。多角度、多侧面地对事物进行观察、分析,就能采集到丰富的写作材料,把握全貌。冰心《观舞记》中写印度舞蹈家卡拉玛•拉克希曼舞蹈的场景可作生动的说明。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我们虽然不晓得故事的内容,但是我们的情感,却能随着她的动作,起了共鸣!我们看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像湿婆天一样,在舞蹈的狂欢中,她忘怀了观众,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用她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来讲说着印度古代的优美的诗歌故事!”独特的发现不会送到你的身边,而是靠用“心”观察,用“心”感受与体验。

一个人的生活范围有限,因而,除了观察自己的所见、所闻外,还要注意主动寻觅。《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就是这样的实践者。他曾背着席子到乡间道路旁边摆设茶摊,遇到野老村夫,便请他们说古道今,讲述各种故事,他一边听,一边记录,广为采撷。老舍先生创作《骆驼样子》时就是花许多功夫去寻觅有关素材。他在《我怎样写<骆驼样子>》一文中说:“记得在民国二十三年春天吧,山大的一位朋友跟我闲谈,随便的谈到他在北平时曾用过一个车夫。这个车夫自己买了车,又卖掉,如此者三起三落,到末了还是受穷。听了这几句简单的叙述,我当时就说:‘这颇可以写一篇小说。’紧跟着,朋友又说:有一个车夫被军队抓了去,哪知道,转祸为福,他趁着军队转移之际,偷偷的牵回三匹骆驼来。……我只记住了车夫与骆驼。这便是《骆驼样子》的故事的心核。”十分明白,单凭这故事的心核是不可能写成小说的,于是,老舍先生有意识地寻觅材料,寻觅有关人力车夫的各种材料,不仅自己搜集,而且请朋友了解、记述。由于材料十分丰厚,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

我们写作虽不是进行文学创作,但同样应有意识地寻觅材料,开阔视野。趁假日之闲、课余空隙,就某些问题作一些调查访问,广泛地接触社会,接触各类人物,可超越自己生活的狭小圈子,获得更多更有价值的材料。

法国大作家福楼拜要求初学写作的莫泊桑,“首先要练练你的眼睛”,要把眼睛练得明亮,把耳朵练得敏锐。俄国小说家契诃夫说:“作家务必要把自己锻炼成一个目光锐敏、永不罢休的观察者。”无数成功的作家都把观察看作学习写作的头等重要的基本功,我们初学写作的学生当然应借鉴这些经验。

锻炼观察的本领,兴味盎然的从生活中汲取材料。

有人说:中学生生活圈子很窄,哪会观察出什么名堂?其实不然,不要说观察校外的大千世界了,就是学校生活的某一丁点,只要用眼用耳用心,也会取得极其有趣的活泼的材料。

生活是丰富无比的宝藏,其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材料。要从生活中有效地汲取活泼泼的写作材料,必须身入生活,心入生活,用“眼”看,用“耳”听,用“心”感受,使所接触到的自然景物和社会生活中的人与事入脑入心。

热爱生活,对生活中美好的事物爱慕、敬佩,主动地接受教育,以高尚的人文美、雄伟粗犷或雅致灵秀的自然美陶冶自己的心灵,知识增长,心灵丰富,心田里就会有绵绵思绪往外倾吐。热爱生活,对生活中假、恶、丑的东西充满憎恨、厌恶,同样有要说、要写的感情冲动。

在热爱生活、观察生活、思考生活的同时,还必须热爱我们祖国的语言文字。我们伟大祖国的语言生动优美,宝藏极其丰富,它的表达情意的准确程度、细腻程度在世界上是罕见的。只有怀着热爱它的深情,孜孜不倦地探求、挖掘,才能体味其中的奥妙,领略其中的无限风光。语言文字是交流思想的工具,要掌握工具,熟练地加以运用,须坚持不懈地认真地进行训练。只有满怀浓厚的兴趣,满怀浓郁的深情进行训练,才会以写作为乐事,才会有旺盛而持久的写作热情。

总之,希望同学们学会热爱生活、观察生活、思考生活,才能找到写作的源头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