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宗教范文10篇

时间:2023-03-23 20:33:10

科学与宗教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1

事实上,整个发展与渐进成长的理论是从牛顿才真正开始的,该理论如此年轻,对现代人来说很难想象。按照传统的观点,世界是在六天中被创造出来的,世界上现存的天体、现存的动物、植物以及在大洪水中绝迹的动物、植物,在被创造的那个时候就都是现在的样子。至于说把宇宙的发展作为一个法则,神学家们主张,应该象大多数基督徒所相信的那样,只是在人类堕落时种种灾难的一种结合的后果。上帝告诉亚当和夏娃不要吃某些树上的果子,但是他们还是吃了。结果,上帝惩罚他们和他们的后裔都不能永生,而且即使是他们最遥远的后裔,除了按计划选定的以外,死后也都要在地狱遭受永久的惩罚,在谁会被选定避免惩罚的问题上,则存在很大分歧。从亚当的罪孽开始,所有动物便开始互相杀掠,荆棘丛生,四季更替,大地临祸而不再为人类提供丰盛的品物,人们必须付出艰苦的劳动才能养活自己。一时间人类曾变得如此邪恶,以致上帝必须以大洪水淹死除了诺亚、他的三个儿子以及他们的妻子之外所有的人类。后来人类并没有从此变好,但是主还是许诺不会再来一次盖世洪水,而是限制于时而制造些火山爆发或者地震以示惩罚。

应当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被当作实际发生的史实来对待的,它们或者直接源于圣经,或者从其中的文字导出。创世的具体日期可以从《创世纪》中的家谱中推导出来,它记载着每一个世系的族长在多大年龄时生了长子。由于某些模棱两可情况的存在,以及七十三人译本与西伯莱语版本文字的不同,对具体时间还存在某些分歧,但是基督教世界广泛承认的日期是公元前4004年,它由剑桥大学的副校长乌舍(Usher)大主教莱特福特(Lightfoot)确定,虽然莱特福特认为如果更细心的对《创世纪》进行研究可能会得到更精确的结果。按照他的说法,人类是在十月二十三日上午九点被创造的。但是这一点从来没有成为一成不变的信仰,你可以相信亚当和夏娃是在十月十六日或者十月三十日诞生的,只要你能从《创世纪》找到根据,就不会有泄渎圣灵之嫌。那一天是星期五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上帝在星期六休息。

科学被指望着要接受这种创世历史的限制,而那些认为这个可见的世界只有6000年实过于短暂的人则受到强烈的攻击。虽然不能再把他们处以火刑或投进监狱,但是神学家还是千方百计对他们的生活制造不幸,想方设法阻止他们的理论的传播。

牛顿的研究成果虽然使哥白尼理论获得认同,但是它却丝毫没有动摇宗教的正统观点。牛顿自己就是一个具有很深宗教情结的人,他相信圣经文字可以启发灵感。他所理解的世界并不是一个由发展而来的世界,虽然他的讲义上并没有那样写,但是他认为非常可能世界的每一部分都是同时被创造的。他认为是上帝的手最初推动了行星,使它们有一个足够的切线速度才不至于落向太阳,只有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才服从引力定律。虽然在他写给班特莱(Bently)的私人信件中,也曾设想太阳系可能是从一个接近均匀分布的原始物质形成的,但是他公开和正式的观点,似乎更倾向于太阳和行星一开始就被创造得象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样子,并不存在一个宇宙进化过程。

从牛顿那里,在十八世纪产生了一种独特的信仰:即上帝是规律的制造者,他首先创造了世界,然后又制定了所有事物必须遵从的规律,而以后的发展上帝就不再干预了。正统的观点是,在总的规律下也容许有例外,那就是与宗教相关的奇迹。但是自然的崇拜者却不相信例外,他们认为一切都为自然规律所支配。这两种观点在教皇的《关于人》的杂文中都有涉及。关于存在例外,他在其中一段写到:

创世帝初动“公务员之家有”版权所

通律贯苍穹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2

因此,笔者认为,合理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理论应具备两个基本点:一是超越科学与宗教关系的二元模式,从科学和宗教与人类把握世界的其他基本方式的复杂的多元关系出发来理解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坚持科学是人类文明的基础,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一般地说,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涉及科学与宗教的相互评价,也涉及科学与宗教在人类整体文化中的地位以及它们各自从其他文化样式所得到的评价。二是能合理解释下列典型事实:①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宗教对科学的压制;②宗教与科学在发生学上的关系;③像牛顿、波义耳等大科学家为什么能同时成为虔诚的宗教信徒?为什么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的精神价值,并对它们的关系做了本质相同的阐述?

从“同时态”的角度看,作为两种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两种不同的基本方式。所谓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简捷地说,“就是人类把‘自在的世界’变成自己的‘世界图景’的方式”[1],也就是人类在实践活动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与世界发生真实关系的“中介”。这种中介,对人类来说,不仅是指其自然器官,而且更重要的是指人类在其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属于人的文化。常识、宗教、艺术、科学、哲学等等,就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这些文化样式之所以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在于它们一旦产生,不仅以作为世界图景的知识的形式存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已内化为人的本质力量,成为人的思维方式,并为人的思想和行为提供各种各样的价值观范。因此,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具有“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三重内涵。科学与宗教,作为这种把握方式的两种,它们既为人类提供了宗教的世界图景和科学的世界图景,而且也为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提供了各自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因而它们都是各自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这样,科学与宗教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在人的文化世界中,就分离为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

笔者认为,只有从人的文化本性出发,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作用进行这种分离,并在这种分离的整合中对之进行理解,才有可能得到合理的符合历史与现实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解释。

2

首先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相互作用。所谓“世界图景”,“是指人在自己的表现和思想中所构成的关于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2]。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是科学与宗教各自在自己的概念框架中形成、理解和表现的关于人的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二者之间的关系可在两个层次上表现出来:一是对于自然界具体现象与事件的解释,二是对于自然界物质实体及其过程的卒质的信念。我们认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不仅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关系,而且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这两个层次上的关系也必须作出具体分析。科学与宗教都以人的日常生活世界为基础,都提供对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之间具有明显的对立关系,这种对立关系是绝对的和直接的。比如,科学解释是对自然现象本质的揭示,宗教解释虽然也是对“为什么问题”的回答,但它提供的却是一个直观的、象征性的世界图景;科学解释的可接受性是建立在对对象本质的把握、概念意义的明晰性、概念之间联结的逻辑严密性,以及外部的经验证实基础之上的,而宗教解释的可接受性则建立于人对虚幻的“神”的超经验的信仰,以及宗教概念框架中存在的或多或少用理性的能力无法彻底说明的神秘性因素基础之上的;科学解释是发展的、可批判的,宗教解释则依存于信仰和皈依,自认为提供了关于一切的终极解释,不能接受和容忍来自宗教内部的批判等。人们所持的“科学与宗教是对立的,科学代表着真理,宗教代表着谬误”的观点,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本质的、理性的、发展的和自我批判的科学解释与直观的、象征性的、信仰的、情感的、非批判的宗教解释之间的这种直接的对立。应该说,这种观点在整体上是正确的,但在细节上却过于简单化。它将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上述关系等同于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之间的关系,进而将后者等同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这种做法,一方面将宗教解释与宗教同一,另一方面将科学与宗教的对象、范围和宗旨同一。实质上,宗教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在历史上其存在和解释的范围要宽广得多,它力图终极一切自然现象和生命现象——因为科学解释以经验规律为解释项,只能立足于已知自然规律基础之上,而宗教则由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所谓的“第一原则”指向了对未来和无限的解释。因此,从宗教自身来说,宗教存在的根据,不仅仅是或者不首要地是提供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系统或整体图景,除此之外,它还力图以自己的方式和原则告诉人们,如何对待现实的人生和社会,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因此,宗教对具体自然现象的直接的虚幻的解释被否定,虽然不能像俄国著名哲学家索洛维约夫那样认为它“丝毫也不牵扯宗教本身”[3],但也不能像实证主义哲学那样得出否定宗教的意义与价值的结论。否则,我们就不能合理解释科学史上宗教解释不断被否定,而许多大科学家同时却是虔诚的宗教信徒,以及刻卜勒、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信念的存在价值这样一些和科学发展有关的事实。

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在第二个层次上的关系,涉及对自然界本质的看法。现实的科学活动以由人的历史性而来的“前理解结构”为基础。前理解结构是人作为历史的“产物和结果”而获得的他的实践活动的现实条件和本质力量。毫无疑问,和哲学信念一样,对自然的宗教信念也是这种作为科学可能性条件的前理解结构的组成部分。科学家在具体的科学活动中,常常被字宙那和谐的秩序、庄严的规律、普遍的因果关系激起一种顶礼膜拜的情感。这种对自然的合理结构和未然秩序怀有的类似于宗教的深深敬畏和赞叹的心理状态,爱因斯坦称其为宇宙宗教感情,认为它在人类的科学活动中起到前提和预设的作用,是“科学家研究的最有力、最高尚的动机”[4]。虽然宇宙宗教和恐惧宗教、道德宗教相比,没有人格化的上帝,没有教义和组织,也没有一套祭献的仪式和规矩,但它却反映了一切宗教所具有的本质属性,即根植于深深敬畏和赞叹中的信仰。也许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爱因斯坦才说:“科学没有宗教,是跛足的”[5]。这实质上也是现代文明条件下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同时又是虔诚的宗教徒的真正原因。

当然,我们强调科学与宗教,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关系的区别,并不是要否定它们之间的联系。事实上,历史上宗教的发展,特别是宗教从包罗万象的、坚持自己与真理同一的“原始宗教”,演变为只能从人的终极意义和宇宙的终极存在方面寻找存在根据的所谓的“高级宗教”,很大程度上得于近代科学独立以来科学解释对宗教解释的否定以及人们常识的科学化。正如怀德海所说的:“宗教的发展主要就是清除前一代人用幻想的世界图景来解释它的观念时所产生的复杂成分而把自己的固有的观念解放出来”,“科学的进展必然会不断地修正宗教思想,因而对于宗教有莫大的好处”[6]。

3

其次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科学与宗教,作为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都蕴含着与各自的存在和价值相适应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科学被认为是理性的事业,它诉诸的是可检验的事实,在自然客体的存在状态与人类本质力量的耦合关系中把握自然规律,理解自然现象。因此,科学思维本质上是一种创造性的发散式思维、逻辑化的理性思维。它运用的是体现人本质力量的实验方法,能够理性分析的数学和逻辑方法,能精确把握本质并导致运用的定量方法等等。而宗教则以信仰为核心,它是从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第一原则出发来解释人和世界,一切活动都以强化人对所谓的“神”的信仰为中心。因此,宗教思维本质上是非批判的收敛式思维、非逻辑的整体性思维,它运用的是直觉的、整体的、思辨的、象征的、隐喻的、“奇迹”的方法(注:“奇迹”是宗教教义中描述的现实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它能把“宗教表现出的主观意识的变化转变为客观明确的实际感受”,实质上是“表达力量和神秘观念的变化方式”(池田大作,B.威尔逊.社会与宗教[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39.)。)。因此,可以说,在人类的文化世界中,科学与宗教代表了转人类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但我们并不能由此将科学与宗教两种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的关系简单化,它们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

从历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在起源上就和类宗教的思维方式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人类最早的思维方式是神话诗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按照人的行为和目的去说明自然界的各种现象。由于自然界的人格化与自然崇拜、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这种原始宗教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神话诗思维和神话诗解释方式本质上带有宗教的性质。宗教学的奠基人麦克斯·缪勒说:“如果我们跨越文字时代,深究人类思想最深的层次,就会发现在人类思维早期就已出现了宗教的因素。”[7]对于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来说,这种具有宗教性质的神话诗思维方式具有发生学意义。首先,它作为最原始最朴素的人类智慧,同时起到了解释的作用,即对那些模糊的、不可控制的自然现象的理解和说明。在自然的神话诗解释中,通过将不可理解的现象类比于人类已有的经验,自然现象具有了可理解的形式。在想像构思的结果中,行为、起源、原因、结果、意图均采取了概念化的形式。这种对异己现象的反应,“不再是一种动物性的反应。事件得到理解,反应是深思熟虑的”[8]。其次,这种神话诗思维和解释方式,蕴含着被视为科学思维和科学解释逻辑基础的因果关系的原型概念,它为未来的科学思维与科学解释提供了概念框架。随着“一神教”的惟一的“神”的观念的产生,神话诗思维进一步分化出宗教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而脱胎于宗教思维的哲学思维则为科学思维的产生提供了最直接的形式。

从共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都是人理解自己、创造有意义的世界所必须的。这种必然性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人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物。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有意识地为了自己的存在,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客观地认识外部自然界;同时,有自我意识的人为了实现和创造自我的意义世界,意识到不仅要外向地认识外部自然界,而且要内向地认识自我。而宗教的思维方式(当然也包括其他的思维方式)恰是人内向地认识自我所必须的。正如在人的活动中“对生活的内向观察伴随着并补充着那种外向观察”[9],宗教的思维方式、哲学的思维方式以及艺术的思维方式等等也伴随着并补充着科学的思维方式。也正由于多种思维方式的共存,人才创造了丰富的属于人的文化世界。

4

再次是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关系及相互作用。所谓“价值规范”,就是对人们的价值取向、价值认同、价值选择、价值评价和价值践履等等的规范。作为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各自通过自己价值的实现,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社会价值观。科学作为知识体系,精神价值是其价值的直接体现。一方面随着科学理论的扩散和科学思想的渗透,科学中蕴含的实证精神、定量的分析态度,科学表现出的简单性、系统性、统一性、客观性、合理性和完美性等价值规范不断社会化,得到普遍性的社会认同,另一方面,作为社会建制的科学的价值规范通过科学共同体的规范结构显示出来,R.K.默顿将之概括为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独创性以及有条理的怀疑性。科学的这些价值规范,是对人的日常生活世界的价值观念的超越,它随着科学的发展和社会地位的提高,不断普通化、社会化和常识化,成为人的社会价值观的重要部分。对科学价值规范意义的确认,既要超越“科学是关于事实的,科学与价值无涉”的观点,也要避免科学主义立足于科学,要求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的做法。与科学一样,宗教也力图通过自己特有的规范结构及其向日常生活世界的渗透和扩散,影响和改变人们的社会价值观。但与科学不同的是,宗教特别是现代所谓的“道德宗教”,被认为首先或主要是作为一种价值规范而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宗教的意义与价值与宗教的价值规范被认为是直接同一。宗教以信仰为核心,其思维的向度是未来和无限。在如何对待生命和人生活的意义等问题时,宗教常常通过教义与仪式,力图要求和教导人们寻求心理和精神的平衡、社会环境的安全感、人际关系的和谐等等。但“宗教的任务不是使人们到达那个目标,而是使人们充满希望地走过人生旅途。在使人获得新的生活体验时,宗教就已经表现了自己的价值”[10]。因此,理性化的科学的价值规范与情感化的宗教的价值规范,不论是具体内容还是思维向度,都存在不一致甚至对立的方面,但它们都是在人追求生活意义的过程中创造的,都是对日常生活世界价值观念的超越。它们的常识化,共同构筑了现实的人的社会价值观的主要部分。人的价值是多元的,我们既不能像中世纪那样对人及其生活进行单一的宗教理解,也不能像科学主义所要求的,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在人类的整体文化中,如何在既坚持科学在人类文明中的基础地位,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及人类文化世界的丰富性的基础上,合理地评价科学与宗教的价值规范以及它们在社会价值观中的地位,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当然,价值规范是不能脱离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而存在的,它们统一于特定的概念框架。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相互联结,不断转换,而价值规范本身就是由依赖于一定思维方式所进行的价值判断构成的;从另一方面说,世界图景和思维方式层面上的取舍与选择又是基于一定的价值规范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性,从另一侧面说明,我们在讨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时,不能将之归化为其中任何一个单一层次的关系,而必须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关系按照其内在联系进行整体的把握。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对抗模式”和“非对抗模式”,都是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归结为其中一个层次的结果。在一定的历史文化中,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取决于它们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相互评价和相互作用,也取决于科学与宗教在整个文化中的地位及受到的来自其他方面的评价。这两个方面互相联系,形成一个多元的逻辑关系模式。

【参考文献】

[1]孙正聿.哲学导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11.

[2]孙正聿.哲学通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8.54.

[3]索洛维约夫.西方哲学的危机[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147.

[4]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C].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282.

[5]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晚年文集[C].海口:海南出版社,2000.27-28.

[6]怀特海.科学与近代世界[C].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80-181.

[7]麦克斯·缪勒.宗教的起源与发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3.

[8]瓦托夫斯基.科学思想的概念基础[M].北京:求实出版社,1989.62.65.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3

爱因斯坦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宗教信仰?首先让我们来看看他本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1929年,纽约犹太教堂牧师H·哥尔德斯坦曾给爱因斯坦发了一份电报,问这位大科学家“您信仰上帝吗?”并要他用电报回答。爱因斯坦当日就发了回电:“我信仰斯宾诺莎的那个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而不信仰那个同人类的命运和行为有牵累的上帝。”⑴在另一次回答日本学者的提问时,也作了同样的答复:“同深挚的感情结合在一起的、对经验世界中所显示出来的高超的理性的坚定信仰,这就是我的上帝概念。照通常的说法,这可以叫做‘泛神论的’概念(斯宾诺莎)。”⑵很明显,爱因斯坦所信仰的是斯宾诺莎的上帝。这里我们有必要先对斯宾诺莎的上帝的含义作一简略的考察。

在西方哲学史上,斯宾诺莎的上帝就是有名的泛神论,即把神和整个宇宙视为同一的哲学理论。泛神论者所说的神,不是指人格化的上帝,而是指存在于世界之内的一切事物的内因,是存在于一切事物中的和谐的秩序。在欧洲哲学史上,泛神论的哲学思想可一直追溯到古希腊。在古代希腊,泛神论的核心观念,就是认为大自然即上帝,上帝即大自然,上帝和整个宇宙是一个统一体,上帝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它无处不在。文艺复兴时期,“在达·芬奇的著作里,‘自然’和‘神’往往成为同义语,‘自然’往往代替了‘神’”⑶。

到了近代,斯宾诺莎把泛神论发展到了完美的阶段,他提出:上帝即自然,是唯一实体⑷。正如黑格尔所指出的:斯宾诺莎把“自然当作现实的神,或把神当成自然,于是神就不见了,只有自然被肯定了下来”⑸。由此不难看出,斯宾诺莎的泛神论实际上是对神学的否定,本质上是无神论。对此,马克思曾明白地指出,斯宾诺莎的所谓“上帝”就是自然。

斯宾诺莎的泛神论,在西方有着深远的影响,在一些自然科学家的心目中,“上帝”已成了“自然”的神圣代名词,“上帝”就是指和谐的宇宙秩序和永恒的自然规律。现代著名物理学家普朗克,在谈到他的信仰时曾说过:我“一向就是一个具有深沉宗教气质的人,但我不相信一个具有人格的上帝,更谈不上相信一个基督教的上帝。”⑹他指出:“在追问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摄世界的伟力的存在和本质的时候,宗教同自然科学便相会在一起了。它们各自给出的回答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加以比较的。……把这两种无处不在起作用和神秘莫测的伟力等同起来,这两种力就是自然科学的世界秩序和宗教的上帝。”⑺宗教和自然科学都相信有一个主宰世界的力量,在追问这个伟力的存在和本质的时候,宗教同自然科学便相会在一起,但它们对此作出的回答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指的是上帝,另一个指的则是世界秩序。

泛神论者把上帝还原为大自然的这一哲学思想,对我们理解爱因斯坦和西方一些自然科学家的宗教信仰,无疑会有很大的帮助和启发。对和谐宇宙秩序的赞美和敬仰,原本就是一种观念和感情的混合物,它是对尚待发现的神秘的宇宙规律的一种信仰。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对为之献身的伟大目标,必须抱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拥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这正是广义宗教感情的心理基础。爱因斯坦认为:“在一切比较高级的科学工作的背后,必定有一种关于世界的合理性或者可理解性的信念,这有点象宗教的感情。”⑻他把这种感情称作“宇宙宗教感情”。在《科学的宗教精神》一文中,他深刻地剖析了科学家的这种宇宙宗教感情。他说:科学家的“宗教感情所采取的形式是对自然规律的和谐所感到的狂喜和惊奇,因为这种和谐显示出这样一种高超的理性,……这样的感情同那种使自古以来一切宗教天才着迷的感情无疑是非常相象的”⑼。但是,“这种宗教感情同普通人的不一样。在后者看来,上帝是这样的一种神,……可是科学家却一心一意相信普遍的因果关系”⑽。显然,在科学家的心目中,人格化的上帝是不存在的,但宇宙那和谐的秩序、庄严的规律、普遍的因果关系却能激起科学家顶礼膜拜的感情。爱因斯坦有句名言:“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东西就是它可以理解。”⑾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对不可思议的、神奇的宇宙秩序的狂热追求和崇拜,构成了科学家的宇宙宗教感情。这种感情在挚着、虔诚和狂热的程度上,同宗教徒对上帝的感情是非常相似的。但是,科学家的这种宇宙宗教感是植根于对大自然的认识,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信仰,与宗教徒那种盲从的,无条件的信仰是根本不同的。

爱因斯坦对“宗教”这个词虽不满意,但又觉得唯有这个词最能表达科学家对科学研究的那种九死未悔的感情。他说:“我没有找到一个比‘宗教的’这个词更好的词汇来表达〔我们〕对实在的理性本质的信赖;实在的这种理性本质至少在一定程度是人的理性可以接近的。在这种〔信赖的〕感情不存在的地方,科学就退化为毫无生气的经验。”⑿所以,他认为这种感情对科学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科学家一旦失去了这种独特的、宝贵的宇宙宗教感情,也就失去了探讨宇宙奥秘的勇气和热情。因为宇宙宗教感情,不但表现了科学家渴望认识宇宙秩序的一种追求和向往,更重要的是它表现了科学家的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坚信自然界是有规律的;坚信自然界的规律是可以由理性来理解的。对于这一点,爱因斯坦不止一次地强调说:“相信那些对于现存世界有效的规律能够是合乎理性的,也就是说可以由理性来理解的。我不能设想一位真正科学家会没有这样深挚的信仰。”⒀

“感情和愿望是人类一切努力和创造背后的动力。”⒁在爱因斯坦漫长的科学生涯中,在他心目中始终占据重要位置的信念和精神支柱,可以说就是斯宾诺莎的上帝和宇宙宗教感情,这是他取得辉煌成就的一种特殊的心理力量。“宇宙宗教感情是科学研究的最强有力、最高尚的动机。”⒂科学研究的目的就是要发现和认识自然界的普遍规律,只有那些肯献身于这个崇高目标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到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使他们历尽挫折坚定不移地忠于自己的志向,“给人以这种力量的,就是宇宙宗教感情”⒃。

在爱因斯坦看来,“真正的宗教已被科学知识提高了境界,而且意义也更加深远了”⒄。他认为真正的宗教态度,最本质的东西是能够摆脱自我,超越自我,坚信有超越个人的崇高的价值存在,从不“怀疑那些超越个人的目的和目标的庄严和崇高”⒅,并能为这种崇高的价值而献身的思想、感情和信念,而不在于是否企图把这种信念同神联系起来。我认为这就是爱因斯坦的宗教态度和宗教信仰。

在科学研究中,科学家为什么会产生类似于宗教的那种虔诚的感情?对这种现象究竟应如何理解?仅仅指出这种感情与宗教徒的信仰的区别是不够的,还须从科学与宗教的相互关系和历史渊源中去寻找答案。

科学与宗教作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现象,既是相互对立的,又是相互联系的。从本质上看,科学与宗教是对立的:科学是唯物的,宗教是唯心的;科学是真实的,宗教是虚幻的;科学是对外部世界的正确反映,宗教则是一种歪曲的反映。但它们都属一种精神的创造活动,它们之间又有着相互联系和相互渗透的关系。正象恩格斯所说:“两极相通”。科学和宗教正如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一样,在人类认识世界的曲折道路上处于对立统一的矛盾之中,既相互对立、相互斗争,又相互联系、相互渗透。对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可从以下几方面去看。

第一,科学和宗教的产生有着共同的认识论根源,都是以观察和解释自然现象为其前提的。

人类为了在自然界中求生存、求发展,就必须不断地观察自然、解释自然,以协调人和自然的关系。人类从一开始就特别关心与其自身的利害祸福有关的事物,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和发展。但原始人类面对自然的威力,既无力抵抗,也无法解释,就产生了神秘感和恐惧感,产生了对超自然力的信仰和崇拜,由此便产生了宗教。恩格斯指出:“在原始人看来,自然力是某种异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东西。在所有文明的民族所经历的阶段上,他们用人格化的方法来同化自然力,正是这种人格化的欲望,到处创造了许多神。”⒆但人类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始阶段,随着社会实践的不断发展,人类对一些自然现象逐步有了正确的说明和解释,这就产生了科学。不难看出,宗教和科学的产生有着共同的基础,它们都是基于对自然的认识和解释。而且有些基本问题,如宇宙、生命和人类的起源问题,是物质的运动还是一种超自然力的创造?自然界的事物是按其自身的规律发展运动,还是受一种超自然力的神的支配?意识的本质是物质高度发展的产物,还是脱离物质而存在的灵魂的机能?诸如此类的问题,它们既是宗教要回答的问题,也是科学研究的对象。因而,从认识论的根源上看,宗教和科学都渊源于对世界基本问题的解释。它们产生的共同基础,决定了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

第二,宗教提出的“自然法”概念,对科学的发展曾产生过积极的影响。

在“自然法”概念中蕴含着“自然规律”的概念。自然规律这一重要的科学概念,并非科学家的独创,它是从法学和神学中的“自然法”概念转义而来的,在西方各大语言中,“自然法”和“自然规律”至今仍是同一个词汇。

人们早就发现,自然界是在不断地运动和变化着的,但在这可变性中又包含着不变性或规则性,如日出日落、夜以继日、冬去春来、花开花落等,人们把自然界表现出来的这些周期性、规则性现象解释为自然界也受到某种法律的制约,这就是自然法。既然有自然法,就必定有一位神圣的立法者。基督教宣布,上帝就是自然界的创造者和立法者,万物都必须服从上帝所制订的自然法,违犯者要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裁判。近代科学家把上帝所制订的“自然法”加以世俗化和具体化,并逐步向“自然规律”概念转化。他们用人们所能理解的数学语言来表达这一概念,并宣称人们在理解自然法时,不必再依赖神或上帝,只须通过数学语言或数学关系就可理解上帝对自然的创造和立法。伽利略就曾说过:自然之书“是以数学形式写成的”。“自然法”概念经过开普勒和伽利略等科学家的努力,到了17世纪已转化为“自然规律”概念。“笛卡儿是第一个一贯地用‘自然规律’这一名词和概念的人。”⒇此后,自然规律概念就被广大科学家所接受,并成为自然科学的一个重要概念。

基督教宣扬“自然法”,本意是为了加强自身的统治,客观上却启发了人们对自然的研究,对科学的发展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英国著名自然科学史家李约瑟最早注意到了这一历史事实。他指出:“自然法”概念与“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密切相联”(21)。

第三,历史上基督教曾鼓励人们去研究自然,力图用和谐的自然秩序去论证上帝的存在和伟大,客观上构通了宗教和科学的联系。

中世纪的神学家们,无论是奥古斯丁还是阿奎那,都力图通过自然界或自然秩序去论证上帝的存在。奥古斯丁说:既然宇宙是上帝创造的,宇宙中的秩序就理所当然地体现着上帝的大智大慧。在《圣经》旧约中写道:“创造物反映造物主,上帝的荣耀体现在其所创造的事物中。”(22)13世纪,英国的哲学家和修道士罗杰尔·培根宣称:“上帝通过两个途径来表达他的思想,一个是在《圣经》中,一个是在自然界中。”(23)他号召人们去研究自然,因为人可以通过研究自然、理解自然而直接与上帝沟通。在这种文化背景下,便出现了一批既是宗教徒、又是科学家的双重身份的人,如哥白尼、布鲁诺、开普勒等,他们无一不是修道士或僧侣。发现行星运动三定律的开普勒,本人就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和占星术的信徒,他深信上帝就是根据秩序和规律来给世界奠定基础的。他从事科学研究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努力去发现和证明上帝创造宇宙的和谐。开普勒发现了前两个定律之后,又苦战了10年,终于在1619年发表了行星运动第三定律,书名就叫《宇宙的和谐》,可以说,“和谐”是科学家对宇宙有秩序、有规律的一种高度的概括。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在西方历史上形成这样一种文化传统:“上帝”创造的宇宙是有秩序、有规律的,而人的职责则是运用“理性”去发现或论证宇宙的秩序和规律。这一信念在漫长的历史中虽几经变革和转换,但它一直影响着西方从古代到近代甚至现代一些自然科学家的科学研究活动。直到今天,在一些科学家的心目中,尽管人格化的上帝已不存在,但“上帝”所制订的“自然法”已通过新的转换,发展为自然规律的概念,它一直激励和吸引着历代科学家去发现它、认识它、解释它,并成为每个真正的科学家为之奋斗的最高目标。

从历史的角度看问题,或许能使我们找到科学与宗教的相互联系,从而去理解科学家所特有的“宇宙宗教感情”。

正文注释:

⑴⑵⑻⑼⑽⑿⒁⒂⒃《爱因斯坦文集》第1卷,商务印书馆1977年版,第243、244、244、283、283、525—526、279、282、282页。

⑶《朱光潜美学文集》第3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第158页。

⑷《中国大百科全书》哲学卷Ⅱ,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904页。

⑸⑹⑺转引自赵鑫珊:《科学·艺术·哲学断想》,三联书店1985年版,第134、143、144页。

⑾转引自〔苏〕库兹涅佐夫:《爱因斯坦——生、死、不朽》,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第398页。

⒀⒄⒅《爱因斯坦文集》第3卷,第182、188、182页。

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第672页。

⒇转引《自然辩证法通讯》1985年第6期,第32、31页。

(21)梅森:《自然科学史》,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年版,第159页。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4

宗教与科学的相互关系问题是一个具有重大理论和实践价值的问题。然而对于这一问题,人们至今仍缺乏深入系统的研究。人们现在的观点多停留在那种把宗教与科学的关系简单地看成相互矛盾冲突的水平上,而没有看到实际情况要比这复杂得多。事实上,宗教与科学作为人类生活的两个基本方面,它们的关系有着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宗教与科学的矛盾和冲突固然是人们最容易看到和感受到的,但这毕竟只是宗教与科学相互关系的一个方面,而且根据我们的考察这还并不是它们相互关系的主流。宗教与科学既存在相互矛盾和冲突,又存在相互独立和相互促进。而且后一种情况还更普遍。作为人类生活的两个重要方面,与其说它们之间是相互冲突的,不如说它们之间具有更多的统一性。本文就是试图对宗教与科学这种复杂关系作初步的说明。

在人类社会,自从文明产生可以说宗教就伴随着产生,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道教等几大宗教都有着一千多两千年以上的历史而科学尤其是具有完整理论体系的现代科学,其历史则要短得多。不过如果追溯到较古老的科学形态,其历史亦有千年以上。在历史上,宗教和科学,它们之间虽不乏冲突和矛盾,有时甚至是相当激烈的冲突和矛盾,但在更多的时候,它们还是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社会中起着不同的作用,相互之间和平共处。这种情况在当今社会可以说更是如此。宗教与科学之间的这种状态就是一种相互独立、和平共处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宗教与科学各自独立存在,互不干扰和影响,各自按照自身的规律发展变化。此时,宗教与科学的关系是一种科学和非科学的关系。宗教是一种非科学的东西,它有其自身的特殊存在形式和发展规律,但它与科学并不发生根本的冲突,所以不会影响科学的发展。此时,尽管宗教在思想上和价值观上并不是科学的,但它并不反科学,而是保持一种中立立场。而此时科学也努力将自己的研究领域局限在某些特定的领域,避免卷入无畏的神学争论,对宗教神学亦保持一种中立态度。这样,宗教与科学之间就可以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为什么宗教与科学之间会出现这种相互独立、和平共处的局面呢?如果按照某些传统的观点,宗教是一种虚幻的颠倒的世界观而科学则是有关客观事物的本质和规律的真理,宗教与科学是根本对立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宗教与科学之间的相互独立、和平共处的局面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如果我们不是仅仅站在宗教和科学本身来考虑问题,而是站在整个人和人类的需要角度来看问题,这种疑问就会迎刃而解。众所周知,科学是建立在逻辑理性基础上的对事物作客观认识的知识体系。当科学知识通过技术设备的转化运用于生产实践中时,它就可以创造出各种财富以满足人的实际需要。而宗教则是人们试图超越自身有限性而走向无限性的形式。通过宗教生活,人们可以在对神的信仰和追求中摆脱各种烦恼、痛苦和恐惧,获得内心的安宁和自由。在具体的功用上,科学是功利的,它主要是为人提供各种现实的生理和心理尤其是生理需要的满足;而宗教则是非功利的,它提供的则是超超越功利超越现实的精神需求和价值需求的满足。对任何社会来说,不仅需要功利性的现实需求的满足,以维持人的生存和社会存在;同时也需要超功利的精神需求和价值需求的满足,以维持人的存在和社会的稳定和秩序。可见,宗教与科学都是任何社会需要的反映,它们不仅不是根本对立的东西,而且是相互补充的东西。它们同时存在以满足人类的不同需要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然的和必须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宗教与科学的相互关系中,他们的相互独立、和平共处也必然是一种最正常最普遍的情况。由此,我们对当今社会一方面科学日益发达,另一方面宗教也繁荣昌盛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宗教与科学虽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会和平共处,但毕竟二者又是在本质上不同的社会存在,所以它们之间不可避免地又会发生冲突,有时甚至是相当激烈的冲突,从而对它们各自的发展产生影响。

宗教与科学的冲突首先是源于它们在思想方式上的根本差异。科学以对客观对象的真实性把握为目的,它必然要求在思想上遵守逻辑规则,重视思维活动的客观性和合理性,强调概念和命题的可证实性或可证伪性;而宗教则把从精神上摆脱因自身的有限性而带来的烦恼和痛苦作为它的目的。宗教因其追求的对象是超现实的绝对和无限,所以在对其合理性的论证中,它必然以对无限绝对的神的信仰为基础,诉诸于人的直觉和顿悟,依赖人的情感体验,其思想是非逻辑的,其概念和命题也不具有可证实性或可证伪性。正因为如此,所以科学思维与宗教思维就有着本质的不同,当它们用在各自所适合的领域思考问题的时候,它们是没有矛盾和冲突的,但如果超出了它们各自适合的领域,把宗教思维伸向科学领域或把科学思维伸向宗教领域的时候,它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就不可避免了。例如氧原子的存在方式问题和神的存在方式问题就是典型的科学问题和宗教问题。假如科学以其实证方法研究氧原子的具体结构,宗教以其思维模式思考神的具体存在形式,它们之间是不会发生冲突的。但如果神学家要以其神学思想来说明氧原子的产生存在,科学家要以其科学理论来论证神的存在与否,其矛盾和冲突就必然发生。这种矛盾和冲突在二者可能发生交叉的领域或科学尚缺乏了解的领域,如人及其精神领域和社会领域等更容易发生。在宗教与科学发生冲突的历史上,在现代自然科学发展的早期,其冲突产生主要是由于宗教神学在社会思想领域的统治地位受到科学理性的挑战,宗教企图维持其神学的至高无上地位而引起。如十七世纪对哥白尼太阳中心说的批判和对布鲁诺和伽利略的迫害就是如此。此后科学不断发展,神学的至高无上地位被推翻,回到了自身合适的领域,这种冲突逐渐减少。虽然今天仍在某些地方存在以宗教的理由要求禁止讲授进化论的事情出现,但已很难在社会上引起反响和共鸣,更不用说获得普遍的支持了。当然在另一方面,许多冲突也因某些科学家对宗教的激烈批评而产生。直到前不久,这种用科学理论来批评宗教的事件还经常可以看到,但这种批评也多半是就某个具体问题而发,不再像过去那样否定整个宗教的合理性。

宗教与科学的冲突除了表现在思想上之外,还可以表现在活动方式上。宗教活动是一种信仰活动,而科学活动则是一种理性思维活动;宗教活动更多的是感情投入和超现实的精神企求,而科学活动则强调理性思考和客观的求证。这样,在人的生活中,宗教与科学的矛盾和冲突就有可能出现。具体来说,这种活动上的冲突又表现在两个层次,即个人层次和社会层次。就个人层次来说,表现为个人进行科学活动和进行宗教活动的冲突,尤其是一个科学家就可能受这种冲突的困扰。就社会层次来说,表现为科学活动的组织和宗教活动的组织的矛盾,如科学教育与宗教教育的矛盾等。

至于宗教与科学矛盾和冲突的解决,我以为既不能像宗教迫害科学那样压制科学发展,这也是现代社会普遍不能接受的;也不能简单地以科学来否定宗教,限制宗教。而是要让宗教和科学各自回到自己适合的领域,划清宗教与科学在社会生活中各自的界限,让它们各自去发挥它应有的社会作用。具体来说,就是要让宗教退出世俗和实用功利世界,回到精神和情感生活领域;而科学则集中致力于解决实际生活中的具体问题,而不要去干涉超现实的精神生活事务。

虽然宗教与科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观念、两种活动方式,尽管有时它们也会发生矛盾和冲突甚至是相当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但总的说来,作为与人的存在有本质联系的宗教与科学,它们在大多数时候是和平共存的,而且在许多情况下它们还可以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一方面,宗教可以促进科学的发展。从总体上来看,宗教是非科学的,但这并不排斥在某些具体问题的认识上它包含着科学的内容。比如在基督教《圣经》中就包含某些地理学知识。在东方的宗教中,有关的科学内容就更多,如佛教对人的感觉和意识的认识就包含了非常丰富的科学内容,其对感觉的分类和对人的认识过程的阐释,可以说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而作为中国本土宗教的道教更是与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道教的典籍中,有关医学、养生、气功、天文、地理、化学等学科的内容可以说随处可见,尤其是炼丹化学、医学、养生学、气功学等更是它的基本内容。直到今天,中国的养生学和气功学的绝大多数文献仍来自道教。可以说,佛教和道教,尤其是道教为中国古代科技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中国古代科技的许多领域,离开了宗教,我们很难想象它能得到发展。

宗教对科学发展的促进作用除了宗教思想的某些内容具有科学性之外,还有就是宗教信仰对人们进行科学研究的激励作用。对于一个由某种宗教信仰的科学家来说,更能够超越现实的功利性去进行研究,它更能够激发出科学研究的热情尤其是一种持久的研究热情,保持科学信仰,具有坚忍不拔、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而这些可以说对于要取得巨大的研究成果是十分重要的。事实上科学发展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其成就都是在一定的宗教信仰支配下取得的。

此外,某些宗教活动也可以起到科学发展的作用。如道教炼丹活动就导致了中国古代化学和气功科学、人体科学的发展;道教和佛教的修行活动则推进了人们对自身精神意识活动的认识

另一方面,科学也可以促进宗教的发展。这有两种情形,一是某些科学理论有助于某些宗教教义的阐发。如在基督教发展史上就不断有神学家借助现代科学的发展来阐释神学理论,以使其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二是许多科学发展的技术和设备会不断被宗教利用,以提高宗教活动的效率和效果,使宗教得到更快的传播和发展。

从更深一个层次来看,宗教与科学其实还存在本质上的同一性。首先,宗教与科学都是由人创造出来的,都是满足人的需要的东西,都是人类生活的一个部分,它们都统一于人这个共同的基础之上。人与动物之不同,就在于人不仅具有物质性和生理性的生活,而且还具有丰富的精神生活,且这两种生活还是有机地统一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物质生活、生理生活、经济生活、道德生活、政治生活、艺术生活、教育生活、科学生活以及宗教生活等才都成为人类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其中物质生活、生理生活、经济生活、是为了保证人的基本生理需要,维持人的生存和繁衍;道德生活和政治生活是为了维持人类社会的秩序和安全,以为人的精神生活和社会提供一个稳定的秩序;艺术生活则可以是人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教育生活为人提供成长的条件和途径,使人成为能适应社会生活的真正的人;科学生活则促使人去客观地认识和理解人自身和周围世界,以为人的活动提供理性的科学依据;至于宗教生活,则是为人在精神上超越自身的有限性去追求自身的完满提供一种条件和途径,同时它还为整个社会提供一种终极的思想价值观和追求目标。可见上述各个方面都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个方面,人类生活都将难以持续下去。虽然以上各个方面表现形式不同,对人和社会的作用和意义有异,但它们都是人创造的,都能满足人的特定需要,因而在根本上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一致的。“公务员之家有”版权所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5

关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长期以来人们形成了多种学说或观点,如所谓的“冲突说”、“相互关联说”、“认识的不同状态说”、“完整知识说”等等(注:“冲突说”认为科学与宗教之间是绝对对立的冲突关系:科学代表着真理,宗教代表着谬误;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是1875年英国科学家J.W德雷伯(J.W.Draper)的《宗教与科学的冲突史》。“相互关联说”认为,科学与宗教处理的是不同领域的事情,各自满足人类的不同需要。许多科学家都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认识的不同状态说”是孔德提出的。他认为人类理智的内在发展在历史上出现了宗教、形而上学和实证科学三个连续的阶段:宗教充当了人类知识的必然出发点,而科学则提供了量终的认识状态。“完整知识说”是19世纪俄国哲学家索洛维约夫提出的。他认为,实证科学、哲学、宗教的综合,即所谓的“完整知识”,是人类理智发展的“最高目的和最终结果”。)。这些观点虽然彼此间在基本内容和原则上相距甚远,但它们在思维方式上仍都局限于科学与宗教“对抗”或“非对抗”的二元关系模式,没有考虑或者完全排除了其他文化因素的影响。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对抗”与“非对抗”模式都基于一定的历史事实,都能解释一定的历史事实,但也总有一定的历史事实不能解释。对抗模式基于中世纪宗教对科学的迫害,如实地描述出西方近代史上科学与宗教的斗争史,但它很难合理解释现代条件下宗教与科学的关系。对于杰出科学家,如刻卜勒、波义耳、牛顿可以同时是虔诚的宗教徒,甚至出于宗教的目的而研究科学这类现象,也很难解释清楚。非对抗模式却恰好相反:如果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可以简单地归并为“关于事实即追求真”与“关于价值即追求善”的关系,或者甚至可以进一步认作和谐共存、相互促进的关系,那么它们在历史上就不应该也不会表现出如此尖锐的矛盾冲突。这说明,过去人们对科学与宗教关系的认识有一种简单化倾向,这种简单化造成了一种二难境地:一方面,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成为了一种人们熟知的常识,而另一方面,科学与宗教的关系也成为一个理论上缺乏研究的神秘问题。

因此,笔者认为,合理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理论应具备两个基本点:一是超越科学与宗教关系的二元模式,从科学和宗教与人类把握世界的其他基本方式的复杂的多元关系出发来理解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坚持科学是人类文明的基础,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一般地说,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涉及科学与宗教的相互评价,也涉及科学与宗教在人类整体文化中的地位以及它们各自从其他文化样式所得到的评价。二是能合理解释下列典型事实:①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宗教对科学的压制;②宗教与科学在发生学上的关系;③像牛顿、波义耳等大科学家为什么能同时成为虔诚的宗教信徒?为什么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的精神价值,并对它们的关系做了本质相同的阐述?

从“同时态”的角度看,作为两种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两种不同的基本方式。所谓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简捷地说,“就是人类把‘自在的世界’变成自己的‘世界图景’的方式”[1],也就是人类在实践活动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与世界发生真实关系的“中介”。这种中介,对人类来说,不仅是指其自然器官,而且更重要的是指人类在其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属于人的文化。常识、宗教、艺术、科学、哲学等等,就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这些文化样式之所以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在于它们一旦产生,不仅以作为世界图景的知识的形式存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已内化为人的本质力量,成为人的思维方式,并为人的思想和行为提供各种各样的价值观范。因此,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具有“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三重内涵。科学与宗教,作为这种把握方式的两种,它们既为人类提供了宗教的世界图景和科学的世界图景,而且也为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提供了各自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因而它们都是各自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这样,科学与宗教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在人的文化世界中,就分离为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

笔者认为,只有从人的文化本性出发,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作用进行这种分离,并在这种分离的整合中对之进行理解,才有可能得到合理的符合历史与现实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解释。

2

首先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相互作用。所谓“世界图景”,“是指人在自己的表现和思想中所构成的关于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2]。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是科学与宗教各自在自己的概念框架中形成、理解和表现的关于人的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二者之间的关系可在两个层次上表现出来:一是对于自然界具体现象与事件的解释,二是对于自然界物质实体及其过程的卒质的信念。我们认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不仅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关系,而且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这两个层次上的关系也必须作出具体分析。科学与宗教都以人的日常生活世界为基础,都提供对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之间具有明显的对立关系,这种对立关系是绝对的和直接的。比如,科学解释是对自然现象本质的揭示,宗教解释虽然也是对“为什么问题”的回答,但它提供的却是一个直观的、象征性的世界图景;科学解释的可接受性是建立在对对象本质的把握、概念意义的明晰性、概念之间联结的逻辑严密性,以及外部的经验证实基础之上的,而宗教解释的可接受性则建立于人对虚幻的“神”的超经验的信仰,以及宗教概念框架中存在的或多或少用理性的能力无法彻底说明的神秘性因素基础之上的;科学解释是发展的、可批判的,宗教解释则依存于信仰和皈依,自认为提供了关于一切的终极解释,不能接受和容忍来自宗教内部的批判等。人们所持的“科学与宗教是对立的,科学代表着真理,宗教代表着谬误”的观点,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本质的、理性的、发展的和自我批判的科学解释与直观的、象征性的、信仰的、情感的、非批判的宗教解释之间的这种直接的对立。应该说,这种观点在整体上是正确的,但在细节上却过于简单化。它将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上述关系等同于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之间的关系,进而将后者等同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这种做法,一方面将宗教解释与宗教同一,另一方面将科学与宗教的对象、范围和宗旨同一。实质上,宗教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在历史上其存在和解释的范围要宽广得多,它力图终极一切自然现象和生命现象——因为科学解释以经验规律为解释项,只能立足于已知自然规律基础之上,而宗教则由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所谓的“第一原则”指向了对未来和无限的解释。因此,从宗教自身来说,宗教存在的根据,不仅仅是或者不首要地是提供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系统或整体图景,除此之外,它还力图以自己的方式和原则告诉人们,如何对待现实的人生和社会,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因此,宗教对具体自然现象的直接的虚幻的解释被否定,虽然不能像俄国著名哲学家索洛维约夫那样认为它“丝毫也不牵扯宗教本身”[3],但也不能像实证主义哲学那样得出否定宗教的意义与价值的结论。否则,我们就不能合理解释科学史上宗教解释不断被否定,而许多大科学家同时却是虔诚的宗教信徒,以及刻卜勒、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信念的存在价值这样一些和科学发展有关的事实。

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在第二个层次上的关系,涉及对自然界本质的看法。现实的科学活动以由人的历史性而来的“前理解结构”为基础。前理解结构是人作为历史的“产物和结果”而获得的他的实践活动的现实条件和本质力量。毫无疑问,和哲学信念一样,对自然的宗教信念也是这种作为科学可能性条件的前理解结构的组成部分。科学家在具体的科学活动中,常常被字宙那和谐的秩序、庄严的规律、普遍的因果关系激起一种顶礼膜拜的情感。这种对自然的合理结构和未然秩序怀有的类似于宗教的深深敬畏和赞叹的心理状态,爱因斯坦称其为宇宙宗教感情,认为它在人类的科学活动中起到前提和预设的作用,是“科学家研究的最有力、最高尚的动机”[4]。虽然宇宙宗教和恐惧宗教、道德宗教相比,没有人格化的上帝,没有教义和组织,也没有一套祭献的仪式和规矩,但它却反映了一切宗教所具有的本质属性,即根植于深深敬畏和赞叹中的信仰。也许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爱因斯坦才说:“科学没有宗教,是跛足的”[5]。这实质上也是现代文明条件下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同时又是虔诚的宗教徒的真正原因。

当然,我们强调科学与宗教,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关系的区别,并不是要否定它们之间的联系。事实上,历史上宗教的发展,特别是宗教从包罗万象的、坚持自己与真理同一的“原始宗教”,演变为只能从人的终极意义和宇宙的终极存在方面寻找存在根据的所谓的“高级宗教”,很大程度上得于近代科学独立以来科学解释对宗教解释的否定以及人们常识的科学化。正如怀德海所说的:“宗教的发展主要就是清除前一代人用幻想的世界图景来解释它的观念时所产生的复杂成分而把自己的固有的观念解放出来”,“科学的进展必然会不断地修正宗教思想,因而对于宗教有莫大的好处”[6]。

3

其次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科学与宗教,作为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都蕴含着与各自的存在和价值相适应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科学被认为是理性的事业,它诉诸的是可检验的事实,在自然客体的存在状态与人类本质力量的耦合关系中把握自然规律,理解自然现象。因此,科学思维本质上是一种创造性的发散式思维、逻辑化的理性思维。它运用的是体现人本质力量的实验方法,能够理性分析的数学和逻辑方法,能精确把握本质并导致运用的定量方法等等。而宗教则以信仰为核心,它是从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第一原则出发来解释人和世界,一切活动都以强化人对所谓的“神”的信仰为中心。因此,宗教思维本质上是非批判的收敛式思维、非逻辑的整体性思维,它运用的是直觉的、整体的、思辨的、象征的、隐喻的、“奇迹”的方法(注:“奇迹”是宗教教义中描述的现实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它能把“宗教表现出的主观意识的变化转变为客观明确的实际感受”,实质上是“表达力量和神秘观念的变化方式”(池田大作,B.威尔逊.社会与宗教[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39.)。)。因此,可以说,在人类的文化世界中,科学与宗教代表了转类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但我们并不能由此将科学与宗教两种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的关系简单化,它们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

从历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在起源上就和类宗教的思维方式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人类最早的思维方式是神话诗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按照人的行为和目的去说明自然界的各种现象。由于自然界的人格化与自然崇拜、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这种原始宗教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神话诗思维和神话诗解释方式本质上带有宗教的性质。宗教学的奠基人麦克斯·缪勒说:“如果我们跨越文字时代,深究人类思想最深的层次,就会发现在人类思维早期就已出现了宗教的因素。”[7]对于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来说,这种具有宗教性质的神话诗思维方式具有发生学意义。首先,它作为最原始最朴素的人类智慧,同时起到了解释的作用,即对那些模糊的、不可控制的自然现象的理解和说明。在自然的神话诗解释中,通过将不可理解的现象类比于人类已有的经验,自然现象具有了可理解的形式。在想像构思的结果中,行为、起源、原因、结果、意图均采取了概念化的形式。这种对异己现象的反应,“不再是一种动物性的反应。事件得到理解,反应是深思熟虑的”[8]。其次,这种神话诗思维和解释方式,蕴含着被视为科学思维和科学解释逻辑基础的因果关系的原型概念,它为未来的科学思维与科学解释提供了概念框架。随着“一神教”的惟一的“神”的观念的产生,神话诗思维进一步分化出宗教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而脱胎于宗教思维的哲学思维则为科学思维的产生提供了最直接的形式。

从共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都是人理解自己、创造有意义的世界所必须的。这种必然性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人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物。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有意识地为了自己的存在,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客观地认识外部自然界;同时,有自我意识的人为了实现和创造自我的意义世界,意识到不仅要外向地认识外部自然界,而且要内向地认识自我。而宗教的思维方式(当然也包括其他的思维方式)恰是人内向地认识自我所必须的。正如在人的活动中“对生活的内向观察伴随着并补充着那种外向观察”[9],宗教的思维方式、哲学的思维方式以及艺术的思维方式等等也伴随着并补充着科学的思维方式。也正由于多种思维方式的共存,人才创造了丰富的属于人的文化世界。

4

再次是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关系及相互作用。所谓“价值规范”,就是对人们的价值取向、价值认同、价值选择、价值评价和价值践履等等的规范。作为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各自通过自己价值的实现,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社会价值观。科学作为知识体系,精神价值是其价值的直接体现。一方面随着科学理论的扩散和科学思想的渗透,科学中蕴含的实证精神、定量的分析态度,科学表现出的简单性、系统性、统一性、客观性、合理性和完美性等价值规范不断社会化,得到普遍性的社会认同,另一方面,作为社会建制的科学的价值规范通过科学共同体的规范结构显示出来,R.K.默顿将之概括为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独创性以及有条理的怀疑性。科学的这些价值规范,是对人的日常生活世界的价值观念的超越,它随着科学的发展和社会地位的提高,不断普通化、社会化和常识化,成为人的社会价值观的重要部分。对科学价值规范意义的确认,既要超越“科学是关于事实的,科学与价值无涉”的观点,也要避免科学主义立足于科学,要求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的做法。与科学一样,宗教也力图通过自己特有的规范结构及其向日常生活世界的渗透和扩散,影响和改变人们的社会价值观。但与科学不同的是,宗教特别是现代所谓的“道德宗教”,被认为首先或主要是作为一种价值规范而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宗教的意义与价值与宗教的价值规范被认为是直接同一。宗教以信仰为核心,其思维的向度是未来和无限。在如何对待生命和人生活的意义等问题时,宗教常常通过教义与仪式,力图要求和教导人们寻求心理和精神的平衡、社会环境的安全感、人际关系的和谐等等。但“宗教的任务不是使人们到达那个目标,而是使人们充满希望地走过人生旅途。在使人获得新的生活体验时,宗教就已经表现了自己的价值”[10]。因此,理性化的科学的价值规范与情感化的宗教的价值规范,不论是具体内容还是思维向度,都存在不一致甚至对立的方面,但它们都是在人追求生活意义的过程中创造的,都是对日常生活世界价值观念的超越。它们的常识化,共同构筑了现实的人的社会价值观的主要部分。人的价值是多元的,我们既不能像中世纪那样对人及其生活进行单一的宗教理解,也不能像科学主义所要求的,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在人类的整体文化中,如何在既坚持科学在人类文明中的基础地位,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及人类文化世界的丰富性的基础上,合理地评价科学与宗教的价值规范以及它们在社会价值观中的地位,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当然,价值规范是不能脱离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而存在的,它们统一于特定的概念框架。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相互联结,不断转换,而价值规范本身就是由依赖于一定思维方式所进行的价值判断构成的;从另一方面说,世界图景和思维方式层面上的取舍与选择又是基于一定的价值规范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性,从另一侧面说明,我们在讨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时,不能将之归化为其中任何一个单一层次的关系,而必须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关系按照其内在联系进行整体的把握。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对抗模式”和“非对抗模式”,都是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归结为其中一个层次的结果。在一定的历史文化中,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取决于它们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相互评价和相互作用,也取决于科学与宗教在整个文化中的地位及受到的来自其他方面的评价。这两个方面互相联系,形成一个多元的逻辑关系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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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麦克斯·缪勒.宗教的起源与发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3.

[8]瓦托夫斯基.科学思想的概念基础[M].北京:求实出版社,1989.62.65.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6

因此,笔者认为,合理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理论应具备两个基本点:一是超越科学与宗教关系的二元模式,从科学和宗教与人类把握世界的其他基本方式的复杂的多元关系出发来理解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坚持科学是人类文明的基础,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一般地说,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涉及科学与宗教的相互评价,也涉及科学与宗教在人类整体文化中的地位以及它们各自从其他文化样式所得到的评价。二是能合理解释下列典型事实:①中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宗教对科学的压制;②宗教与科学在发生学上的关系;③像牛顿、波义耳等大科学家为什么能同时成为虔诚的宗教信徒?为什么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的精神价值,并对它们的关系做了本质相同的阐述?

从“同时态”的角度看,作为两种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两种不同的基本方式。所谓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简捷地说,“就是人类把‘自在的世界’变成自己的‘世界图景’的方式”[1],也就是人类在实践活动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与世界发生真实关系的“中介”。这种中介,对人类来说,不仅是指其自然器官,而且更重要的是指人类在其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属于人的文化。常识、宗教、艺术、科学、哲学等等,就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这些文化样式之所以是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在于它们一旦产生,不仅以作为世界图景的知识的形式存在,而且更重要的是,它们已内化为人的本质力量,成为人的思维方式,并为人的思想和行为提供各种各样的价值观范。因此,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具有“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三重内涵。科学与宗教,作为这种把握方式的两种,它们既为人类提供了宗教的世界图景和科学的世界图景,而且也为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提供了各自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因而它们都是各自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这样,科学与宗教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在人的文化世界中,就分离为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相互关系及其相互作用。

笔者认为,只有从人的文化本性出发,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作用进行这种分离,并在这种分离的整合中对之进行理解,才有可能得到合理的符合历史与现实的科学与宗教关系的解释。

2首先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相互作用。所谓“世界图景”,“是指人在自己的表现和思想中所构成的关于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2]。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是科学与宗教各自在自己的概念框架中形成、理解和表现的关于人的经验世界的整体图景。二者之间的关系可在两个层次上表现出来:一是对于自然界具体现象与事件的解释,二是对于自然界物质实体及其过程的卒质的信念。我们认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不仅是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的关系,而且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这两个层次上的关系也必须作出具体分析。科学与宗教都以人的日常生活世界为基础,都提供对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之间具有明显的对立关系,这种对立关系是绝对的和直接的。比如,科学解释是对自然现象本质的揭示,宗教解释虽然也是对“为什么问题”的回答,但它提供的却是一个直观的、象征性的世界图景;科学解释的可接受性是建立在对对象本质的把握、概念意义的明晰性、概念之间联结的逻辑严密性,以及外部的经验证实基础之上的,而宗教解释的可接受性则建立于人对虚幻的“神”的超经验的信仰,以及宗教概念框架中存在的或多或少用理性的能力无法彻底说明的神秘性因素基础之上的;科学解释是发展的、可批判的,宗教解释则依存于信仰和皈依,自认为提供了关于一切的终极解释,不能接受和容忍来自宗教内部的批判等。人们所持的“科学与宗教是对立的,科学代表着真理,宗教代表着谬误”的观点,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本质的、理性的、发展的和自我批判的科学解释与直观的、象征性的、信仰的、情感的、非批判的宗教解释之间的这种直接的对立。应该说,这种观点在整体上是正确的,但在细节上却过于简单化。它将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上述关系等同于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之间的关系,进而将后者等同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这种做法,一方面将宗教解释与宗教同一,另一方面将科学与宗教的对象、范围和宗旨同一。实质上,宗教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在历史上其存在和解释的范围要宽广得多,它力图终极一切自然现象和生命现象——因为科学解释以经验规律为解释项,只能立足于已知自然规律基础之上,而宗教则由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所谓的“第一原则”指向了对未来和无限的解释。因此,从宗教自身来说,宗教存在的根据,不仅仅是或者不首要地是提供人的经验世界的解释系统或整体图景,除此之外,它还力图以自己的方式和原则告诉人们,如何对待现实的人生和社会,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因此,宗教对具体自然现象的直接的虚幻的解释被否定,虽然不能像俄国著名哲学家索洛维约夫那样认为它“丝毫也不牵扯宗教本身”[3],但也不能像实证主义哲学那样得出否定宗教的意义与价值的结论。否则,我们就不能合理解释科学史上宗教解释不断被否定,而许多大科学家同时却是虔诚的宗教信徒,以及刻卜勒、爱因斯坦、普朗克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科学活动中宗教信念的存在价值这样一些和科学发展有关的事实。

科学的世界图景与宗教的世界图景在第二个层次上的关系,涉及对自然界本质的看法。现实的科学活动以由人的历史性而来的“前理解结构”为基础。前理解结构是人作为历史的“产物和结果”而获得的他的实践活动的现实条件和本质力量。毫无疑问,和哲学信念一样,对自然的宗教信念也是这种作为科学可能性条件的前理解结构的组成部分。科学家在具体的科学活动中,常常被字宙那和谐的秩序、庄严的规律、普遍的因果关系激起一种顶礼膜拜的情感。这种对自然的合理结构和未然秩序怀有的类似于宗教的深深敬畏和赞叹的心理状态,爱因斯坦称其为宇宙宗教感情,认为它在人类的科学活动中起到前提和预设的作用,是“科学家研究的最有力、最高尚的动机”[4]。虽然宇宙宗教和恐惧宗教、道德宗教相比,没有人格化的上帝,没有教义和组织,也没有一套祭献的仪式和规矩,但它却反映了一切宗教所具有的本质属性,即根植于深深敬畏和赞叹中的信仰。也许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爱因斯坦才说:“科学没有宗教,是跛足的”[5]。这实质上也是现代文明条件下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同时又是虔诚的宗教徒的真正原因。

当然,我们强调科学与宗教,科学解释与宗教解释的关系的区别,并不是要否定它们之间的联系。事实上,历史上宗教的发展,特别是宗教从包罗万象的、坚持自己与真理同一的“原始宗教”,演变为只能从人的终极意义和宇宙的终极存在方面寻找存在根据的所谓的“高级宗教”,很大程度上得于近代科学独立以来科学解释对宗教解释的否定以及人们常识的科学化。正如怀德海所说的:“宗教的发展主要就是清除前一代人用幻想的世界图景来解释它的观念时所产生的复杂成分而把自己的固有的观念解放出来”,“科学的进展必然会不断地修正宗教思想,因而对于宗教有莫大的好处”[6]。

3其次是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科学与宗教,作为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都蕴含着与各自的存在和价值相适应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科学被认为是理性的事业,它诉诸的是可检验的事实,在自然客体的存在状态与人类本质力量的耦合关系中把握自然规律,理解自然现象。因此,科学思维本质上是一种创造性的发散式思维、逻辑化的理性思维。它运用的是体现人本质力量的实验方法,能够理性分析的数学和逻辑方法,能精确把握本质并导致运用的定量方法等等。而宗教则以信仰为核心,它是从虚幻的“神”的存在这个第一原则出发来解释人和世界,一切活动都以强化人对所谓的“神”的信仰为中心。因此,宗教思维本质上是非批判的收敛式思维、非逻辑的整体性思维,它运用的是直觉的、整体的、思辨的、象征的、隐喻的、“奇迹”的方法(注:“奇迹”是宗教教义中描述的现实知识无法解释的现象,它能把“宗教表现出的主观意识的变化转变为客观明确的实际感受”,实质上是“表达力量和神秘观念的变化方式”(池田大作,B.威尔逊.社会与宗教[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39.)。)。因此,可以说,在人类的文化世界中,科学与宗教代表了人类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

但我们并不能由此将科学与宗教两种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的关系简单化,它们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

从历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在起源上就和类宗教的思维方式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人类最早的思维方式是神话诗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按照人的行为和目的去说明自然界的各种现象。由于自然界的人格化与自然崇拜、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这种原始宗教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神话诗思维和神话诗解释方式本质上带有宗教的性质。宗教学的奠基人麦克斯·缪勒说:“如果我们跨越文字时代,深究人类思想最深的层次,就会发现在人类思维早期就已出现了宗教的因素。”[7]对于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来说,这种具有宗教性质的神话诗思维方式具有发生学意义。首先,它作为最原始最朴素的人类智慧,同时起到了解释的作用,即对那些模糊的、不可控制的自然现象的理解和说明。在自然的神话诗解释中,通过将不可理解的现象类比于人类已有的经验,自然现象具有了可理解的形式。在想像构思的结果中,行为、起源、原因、结果、意图均采取了概念化的形式。这种对异己现象的反应,“不再是一种动物性的反应。事件得到理解,反应是深思熟虑的”[8]。其次,这种神话诗思维和解释方式,蕴含着被视为科学思维和科学解释逻辑基础的因果关系的原型概念,它为未来的科学思维与科学解释提供了概念框架。随着“一神教”的惟一的“神”的观念的产生,神话诗思维进一步分化出宗教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而脱胎于宗教思维的哲学思维则为科学思维的产生提供了最直接的形式。

从共时态的角度看,科学的思维方式与宗教的思维方式都是人理解自己、创造有意义的世界所必须的。这种必然性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人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物。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有意识地为了自己的存在,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解释原则客观地认识外部自然界;同时,有自我意识的人为了实现和创造自我的意义世界,意识到不仅要外向地认识外部自然界,而且要内向地认识自我。而宗教的思维方式(当然也包括其他的思维方式)恰是人内向地认识自我所必须的。正如在人的活动中“对生活的内向观察伴随着并补充着那种外向观察”[9],宗教的思维方式、哲学的思维方式以及艺术的思维方式等等也伴随着并补充着科学的思维方式。也正由于多种思维方式的共存,人才创造了丰富的属于人的文化世界。

4再次是科学的价值规范与宗教的价值规范的关系及相互作用。所谓“价值规范”,就是对人们的价值取向、价值认同、价值选择、价值评价和价值践履等等的规范。作为文化现象的科学与宗教,各自通过自己价值的实现,影响和改变着人们的社会价值观。科学作为知识体系,精神价值是其价值的直接体现。一方面随着科学理论的扩散和科学思想的渗透,科学中蕴含的实证精神、定量的分析态度,科学表现出的简单性、系统性、统一性、客观性、合理性和完美性等价值规范不断社会化,得到普遍性的社会认同,另一方面,作为社会建制的科学的价值规范通过科学共同体的规范结构显示出来,R.K.默顿将之概括为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独创性以及有条理的怀疑性。科学的这些价值规范,是对人的日常生活世界的价值观念的超越,它随着科学的发展和社会地位的提高,不断普通化、社会化和常识化,成为人的社会价值观的重要部分。对科学价值规范意义的确认,既要超越“科学是关于事实的,科学与价值无涉”的观点,也要避免科学主义立足于科学,要求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的做法。与科学一样,宗教也力图通过自己特有的规范结构及其向日常生活世界的渗透和扩散,影响和改变人们的社会价值观。但与科学不同的是,宗教特别是现代所谓的“道德宗教”,被认为首先或主要是作为一种价值规范而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宗教的意义与价值与宗教的价值规范被认为是直接同一。宗教以信仰为核心,其思维的向度是未来和无限。在如何对待生命和人生活的意义等问题时,宗教常常通过教义与仪式,力图要求和教导人们寻求心理和精神的平衡、社会环境的安全感、人际关系的和谐等等。但“宗教的任务不是使人们到达那个目标,而是使人们充满希望地走过人生旅途。在使人获得新的生活体验时,宗教就已经表现了自己的价值”[10]。因此,理性化的科学的价值规范与情感化的宗教的价值规范,不论是具体内容还是思维向度,都存在不一致甚至对立的方面,但它们都是在人追求生活意义的过程中创造的,都是对日常生活世界价值观念的超越。它们的常识化,共同构筑了现实的人的社会价值观的主要部分。人的价值是多元的,我们既不能像中世纪那样对人及其生活进行单一的宗教理解,也不能像科学主义所要求的,对人及其文化做单一的“科学”理解。在人类的整体文化中,如何在既坚持科学在人类文明中的基础地位,又强调人的文化本质及人类文化世界的丰富性的基础上,合理地评价科学与宗教的价值规范以及它们在社会价值观中的地位,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当然,价值规范是不能脱离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而存在的,它们统一于特定的概念框架。世界图景与思维方式相互联结,不断转换,而价值规范本身就是由依赖于一定思维方式所进行的价值判断构成的;从另一方面说,世界图景和思维方式层面上的取舍与选择又是基于一定的价值规范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统一性,从另一侧面说明,我们在讨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及其相互作用时,不能将之归化为其中任何一个单一层次的关系,而必须对科学与宗教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关系按照其内在联系进行整体的把握。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对抗模式”和“非对抗模式”,都是将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归结为其中一个层次的结果。在一定的历史文化中,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既取决于它们在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三个层面上的相互评价和相互作用,也取决于科学与宗教在整个文化中的地位及受到的来自其他方面的评价。这两个方面互相联系,形成一个多元的逻辑关系模式。

【参考文献】

[1]孙正聿.哲学导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11.

[2]孙正聿.哲学通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8.54.

[3]索洛维约夫.西方哲学的危机[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147.

[4]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C].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282.

[5]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晚年文集[C].海口:海南出版社,2000.27-28.

[6]怀特海.科学与近代世界[C].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80-181.

[7]麦克斯·缪勒.宗教的起源与发展[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3.

[8]瓦托夫斯基.科学思想的概念基础[M].北京:求实出版社,1989.62.65.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7

关键词科学宗教基督教关系

自从德拉坡(J.W.Drapper)的《宗教与科学的冲突史》(1874)和怀特(A.D.White)的《基督教国家中的科学与神学战争史》(1896)问世以来,“冲突”和“战争”之类的术语几乎成了科学与宗教关系的代名词,它们深深地扎根于后辈学者的脑海里([1],P.59),并在大哲学家罗素的支持下广为流传。人们似乎不愿注意到德拉坡的全部冲突事例都是关于天主教,“新教则总是欢迎科学”([1],p.61)的评述;也没有注意到怀特关于“科学与宗教将手拉手走到一起来”([2],p.xii)的信念;更不愿意严肃对待拜里(JohnBaillie)对罗素的批评。([3],p.5)对于上述观点的流行,怀特海表现出极大的关注和忧虑。他把科学与宗教看成是“对人类具有影响的两种最强大的普遍力量”,并为两者“彼此似乎是对立的”而感到不安。他提醒人们注意这一问题的复杂性和重要性,认为“未来的历史过程完全要由我们这一代对两者之间关系的态度来决定。”([4],p.173)虽然他的“过程哲学”没能对他的早期合作者罗素产生多大影响,但是,他的工作和默顿对清教徒的经验研究是本世纪上半叶对上述“正统观点”最有力的挑战。此后,出现了吉里斯皮(C.C.Gillispie)的《“创世纪”与地质学》、霍伊卡的《宗教与近代科学的兴起》等专门性的科学史著作,严肃地对上述论点提出了质疑。与此同时,一些综合性理论研究也相继展开。尽管研究者们在关于科学与宗教关系问题上论点各异,但他们几乎都认为这一问题远比人们想象的复杂得多。为此,本文将对两者的某些重要方面进行比较,为走向两者关系研究的综合理解奠定基础。

一.科学与宗教的内涵

许多学者在研究体现着科学与宗教之间关系的事件或批评早期的研究结论时,都认为当事人或研究者未能将科学与宗教的性质进行区分,甚至产生了许多误解。与此同时,人们也认识到不可能给科学或宗教下一个包罗万象、界限分明的定义,从它们的定义将其进行区分。因此,本文试图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对科学与宗教的基本方面进行描述来说明两者的区别。

(一)科学与宗教是什么?

首先,从提出的问题和基本关注点来看,科学涉及的问题是关于自然现象和社会事件本身的,它的目标是通过观察和实验等手段搜集材料,建立起适用范围广的原理或模型来说明现象或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并将研究限制在时间、空间和物质及其相关的概念范围内。宗教则是关于社会事件、自然现象及其因果联系的终极意义,它延伸到更为深层的意义领域,用怀特海的话说是“道德与美学价值的玄思”,([4],p.177)用蒂里希的说法是人类的“终极关切”。

其次,从人对世界的态度来看,科学与宗教揭示了两种不同的态度。按照布伯(MartinBuber)的“基本词组”,科学体现的是“我—它”("I-and-It")态度。它与布伯所称的“经验”——用来表示那些以某件事物为其对象的活动——相联系。这种“经验”使事物对象化,而且意味着与其对象的某种分离。因此,对“经验”世界的描述和研究可以采取超然的、客观的、价值中立的态度,但是“我—它”语言绝不可能以完整的存在说出来。宗教揭示的是“我—你”("I-and-Thou")态度。这里的“你”是关系密切的人们之间的称呼,“我—你”代表着一种密切的关系,它与布伯的“关系”世界相联系。布伯把“关系”说成是“会见”或“相遇”。“这不是一种主体对客体的关系,而是主体对主体的关系。”([5],p.238)这种关系是直接的、相互的,是一种完整的人的关系。它不可能采取超然的、客观的态度来描述和研究。以某种意义上说,科学揭示的是一种非人格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宗教体现的是一种具有人格的人与上帝的关系。([3],p.24)

第三,从作出的回答和概念的内容来看,科学与宗教对它们各自提出的问题给出了不同形式的答案,使用了不同的语言。科学对问题的回答依赖于观察或实验的事实,通过依据事物的某种特征抽象出的概念来揭示事物之间的联系。科学的语言是一个具有规范性的符号系统,只有受过专门教育的人才能掌握。科学知识的内容不是关于科学家本身,科学家获得这些知识的愿望也不是来自个人对自身的关注,而是出于对自然界的理解和这些知识的运用。

宗教对问题的回答往往通过它的教义,所有的内容都与上帝有关,都是在描述上帝与人的关系。它不是描述上帝的观点和态度,而是上帝做什么。([3],p.29)宗教使用的语言是日常语言,面向普通民众,它表达的是“一种生活方式,或唤起并表达崇拜与自我献身”。([6],p.304)它对问题的回答不是用自然规律作解释,而是从道德、伦理价值、神的要求和终极关切方面来说明。

以上我们只是从几个侧面描述了科学与宗教的区别,这种描述当然不是穷尽性的,但限于篇幅,我们不得不再换一个角度。

(二)科学与宗教不是什么?

科学和宗教都有“理智方面和社会方面”,([7],p.4)对两者关系的探讨也应该考虑社会公众对它们的理解。这里我们选择了“科学方法”和“神的启示”进行分析。

科学方法论是科学的最突出的特征,它往往暗示科学家发现新理论或新现象的程序和步骤,并揭示新旧发现之间的逻辑关系。它给人们的印象是只要学会了这种方法,掌握必备的数学知识和实验技巧,就能做出一定的发现或发明。教科书描述的都是科学家成功地运用这些方法的典范,科学理论之间存在着严格的逻辑联系。人们对前沿领域的科学家经历的无数次失败和偿试一无所知,科学的发展进程就成了一部英雄的历史。这不但严重地脱离了科学发展史的实际,同时也造成社会公众对科学的误解。

关于科学方法论,一直是科学哲学争论的焦点。从波普尔的《科学发现的逻辑》到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或他那篇“发现的逻辑还是研究的心理学”的著名论文,再到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处处充满了争论。尽管在这场争论中库恩遭到了较多的批评,但是关于科学方法论的研究也逐渐从建立指导科学家的“规范方法论”发展成对科学史的“合理重建”,更多地考虑到了科学发现过程中的实际情况,考虑到科学前沿领域探索的复杂性和事后简单化解释之间的区别。

关于科学方法在科学研究中的作用,科学家和哲学家历来存在着分歧。科学家往往不具备丰富的方法论知识,同时也对这类知识缺乏热情。在他们看来,科学研究是一项复杂的创造活动。一项科学成就往往是经历了多次偿试和失败之后获得的。科学家应具备扎实的基本功、敏锐的洞察力、丰富的想象力和直觉能力,善于捕捉和利用一些有用信息,不断地进行偿试,没有现成的程序和步骤供他们遵循,他们所遵守只是科学共同体的规范。哲学家往往强调科学方法的重要性,往往把一些科学发现的成功事例说成是某种方法的具体运用,或潜移默化地受某种方法论的影响。造成这种分歧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即,关于科学方法论的研究与其说旨在指导科学家的研究,勿宁说是为了更好地理解科学发展的历史,为社会公众和未来的科学家理解科学提供帮助。

现在让我们转向宗教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神的启示”。一般认为,启示是上帝以绝对正确的教义的形式传递关于他自身特殊信息的过程。这种观点既不是当代神学的观点也不是天主教或新教的观点。([3],p.46)现代神学认为,启示是上帝与人在生活和工作中相遇,是上帝与人在历史上的相遇,是上帝使其被了解和人主动理解他的过程。它可以是在特定生活情景中顿悟,也可以是经历了某种特定事件后逐渐增加理解。启示是上帝的召唤和人对这种召唤的响应,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是主动的。

此外,现代神学的主要流派还认为“神的启示”是公有的而不是个人的经历,历史上的重要启示事件也不只是某个人的经历。威廉姆斯(D.D.Williams)曾说:“说发生在先知和基督身上的启示……是在说这些启示发生在人类历史上”,([3],p.47)以耶稣基督为中心的启示是整个基督教社会的启示。这种启示的经验是个人和群体与上帝的相遇,是个体与上帝建立起一种信仰关系。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对上帝的理解经历了漫长的过程,经历了许多艰难曲折,没有固定的程序和步骤。启示所揭示的真理具有权威性,并不是因为它们变成了教义,而在于这些启示确实发生过。([3],pp.47-48)

以上我们从正反两个方面对科学与宗教的性质有了相对明确的区分,也了解了一些宗教理论家的基本观点,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对科学与宗教的结构进行深入分析。

二.三层双向循环结构

在探讨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关系时,研究者往往将“宗教”与“神学”不加区分地交替使用。([8],p.100)即便是怀特将他的书名定为科学与神学而不是科学与宗教之间的战争,并在序言中将两者进行了简单区分,后来的研究者仍相信这不过是权宜之计。([1],p.61)事实上,宗教的内涵更为广泛,它包括了理智方面和社会方面,而神学则主要是指前者,它是宗教的理论核心。在一般人的心目中,神学不过是通过一些危言耸听的故事来表达那些陈词滥调的僵硬教条。这也许是一种误解和偏见,因为人们对它的作用及其与宗教的关系缺乏了解。下面我们通过比较科学与宗教的结构予以说明。

美国学者谢林(H.K.Schilling)提出了一种适用于说明科学与宗教结构的模型,([3],p.69)(见下图)。谢林把科学和宗教知识分为三个层次。其中,a代表经验描述层次,它包括观察、实验和搜集材料;b代表理论层次,它包括概括、抽象出概念、解释和预言;c代表应用或转化(transformation)层次,它是指定律和理论的应用。这三个层次是不可分割的和相互依赖的。只有相对于其他层次和整体而言,每一层次才有意义,每一层次与其他两个层次都存在着双向联系(如图中箭头所示)。它们共同构成了科学或宗教知识的有机整体。

现在我们将这一模型应用于科学。科学的理论层次b所作的概括和上升到概念依赖于经验描述层次a所提供的观察和实验事实,理论层次b得出的解释和预言也需要经过经验层次a所进行的观察与实验来检验。而另一方面,经验层次中的观察与实验也需要依赖理论的指导。同样的联系也存在于b和c、a和c之间。科学定律和理论的应用是在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同时也体现了科学研究的目的;在应用的过程中也会提出一些新的问题需要在理论上予以解释。在科学定律和理论应用过程中出现的新现象、新问题,只有经过系统地观察或严格控制条件下的实验才能够被确认或深入研究;观察或实验的结果、技术设备和环境条件都可以用来指导应用。这个三层双向循环模型说明,科学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具体到特定的科学研究,每一层次都可能成为一项科学研究的起点或终点。针对不同的科学学科,由于其发展程度不同,各层次的知识所占的比重或所处的地位也不同。例如,高度发展的物理学,其理论知识在本学科中占举足轻重的地位。

同样,我们用上述模型来解释宗教。经验层次a代表信徒或信仰共同体的宗教体验或启示经历;理论层次b代表神学,它解释宗教体验和启示的经历;应用层次c是神学理论在信仰社会的应用。引导教徒面对种种社会和个人生活问题应采取的态度和担负起他的社会责任。这三个层次也是双向联系的。宗教体验或启示经历震撼了人的心灵,影响到人的生活道路和生活态度,触及了人的终极关切。这不但需要给予准确的表述以供传播,同时也需要在理论上给予解释,揭示其深层的涵义,进而指导教徒的生活和工作态度。而这种态度的改变,又影响了教徒产生主动接近上帝的愿望和倾向,因而也就会有新的体验或启示。这就是a→b→c→a的联系过程。根据同样的道理,也可以解释a→c→b→a的联系过程,此处不再重复。至此,我们不禁要问,谢林的模型不是在暗示宗教也是一个开放系统吗?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但他对基督教神学的性质进行了分析。

谢林认为,基督教神学致力于解释基督徒的信仰和生活方式,解释基督教社会和基督徒个人的上帝与人“相遇”的经历。它的主要作用之一是向后人、面对不同的文化和针对不同的社会形势解释基督教思想的重要意义。它必须分析人类的普遍问题和特定形势下出现的紧迫问题,必须了解人所提出的、反映着他的终极关切的重要问题。它不只是一个信条或教义的集合体,而应该把它理解成使教义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

([3],p.81)事实上,由于文化的不同,社会形势不同以及神学家们的理解不同,不同时期、不同教派的神学观点有着较大的差别,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神学流派。因此,谢林认为,“在自由和无阻挠的探索真理的思想开放方面,当代神学与科学没有多大差别。”([3],p.84)于是,我们有了另一个问题,这是否意谓着宗教放弃或修改某些教义或教条呢?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问题。

三.科学与宗教知识的继承和发展

科学知识或具体到某一科学理论,是科学家在某一特定时期或条件下对某类自然现象的认识,它往往由于某些局限性而产生错误。科学史上每一个旧理论被证伪或新理论的提出都标志着科学家在努力克服这类局限所作出的偿试,标志着科学的进步和发展。这表明,科学是一个开放的知识系统,它并不声称揭示了绝对真理。正如布朗评论说,科学之所以极具有朝气和生命力,“并不是因为科学自称是一贯正确的,而是因为科学保留着犯错误的权利,若有必要,它就改变它的思想。”([9],p.8)科学的这种开放性和不声称绝对真理往往被看作是科学的批判精神和自由探索精神的体现。

然而,人们也强调科学知识的历史继承性,强调新理论对旧理论中合理因素的吸收,强调科学方法的有效性,并坚信只有通过科学方法,经过系统的观察和精确的实验,才能获得可靠的知识,发现客观的、无可否认的真理。事实上,科学的确提供了确定性的知识,并非科学中的所有知识都会被后来的研究证伪或被修改。有关科学事实的描述和已被证实的理论往往被作为科学共同体的共同经验接受下来,并成为人们进一步研究的基础。也许其中的某一部分在将来的某个时间会受到挑战,但其它部分仍会保留下来构成那一时期科学知识的重要内容。科学史上的一些事例虽不能逻辑地证明上述论点,但可以为上述论点提供一些事实依据。天王星的理论轨道与实际观察到的轨道不符合,科学家们并没有因此放弃牛顿力学,而是凭着对牛顿力学的正确性深信不疑发现了海王星,进而证明了牛顿力学的正确性。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建立,否定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和经典物理学中的能量连续的概念,但在宏观、低速领域牛顿力学仍具有效力。这说明,即便是在科学的开放系统中,仍有一些确定的、稳定不变的知识内容,这既体现了科学发展的连续性,又说明科学认识的正确性。

现在我们将这一讨论转向宗教方面。谢林的三层双向循环模型的确揭示了宗教与科学的相似结构。具体到经验与解释结构上的相似性我们还可以从怀特海的一段话得到印证。怀特海认为“宗教信条是试图用精确的术语来阐明展示在人类宗教体验中的真理。与此完全相同,物理学的信条是试图用精确的术语阐明展示在人类感觉经验中的真理。”(转引自[6],p.265)由此看来,宗教也应该象科学或物理学一样是一个开放的知识系统,应该不断地放弃或修改某些观点,而不应该声称它的所有结论都是绝对真理。为此,谢林列举了11项原来作为基督教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已被大多数教会放弃的宗教观点。([3],p.111)如“《圣经》是历史地绝对正确的”,“《圣经》是科学上绝对正确的”,“空间中确实有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存在”,“上帝是在数千年前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些被放弃的观点在我们看来也许不象科学所放弃的某种学说或观点那样具体,但它们却直接影响到神学家对宗教经验的理解和解释方式。如果再考虑到当代神学中林立的学派,各种观点之间的激烈争论,说宗教也是一个不断发展的知识体系恐怕不算过分。

另一方面,宗教中也存在着许多稳定不变的内容。其中,一类是具体的启示经历和宗教体验,这是宗教知识中的“事实”部分,是宗教理论的基础。另一类是基于上述“事实”抽象出的基本观点,它们是宗教神学的理论核心。这两类知识构成了宗教共同体的信念,成为教徒个人信仰宗教的基础和神学家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这两类知识往往通过教义的形式表达出来,以至于人们认为教义是僵硬的、不变的教条。谢林认为,教义表达了两层含义:一、教义表达了一个宗教共同体和它的上帝之间的基本信仰关系;二、教义表达了关于历史上存在过并随时间发展的人与上帝关系的基本信念。

([3],p.113)这说明,人们不能仅从字面上来理解教义,也不能将某一条教义孤立起来理解。尽管教义与科学陈述的“语言之间存在着种种差异,它们对真理的执着和对认识的欲望却是相同的。”

([6],p.316)此外,从语言的功能来看,教义(或宗教命题)推荐了一种生活方式、一套道德伦理原则或一种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念。这使人们更加注重它们的寓意和暗示,而不是字面上表达的内容。因此,教义所表达的宗教共同体的共同信念,具有认知和社会双重功能,虽然有时受到科学的挑战,仍能保持某种程度的稳定性和不变性。事实上,我们已开始涉及到科学与宗教知识的评价标准问题。

四.科学与宗教中的认同机制

一般认为,实证性是科学区别于宗教的主要特征。科学共同体对某一科学理论的认同往往依赖于该理论得到了观察或实验事实的支持。因此,科学知识的评价有一个客观的、公认的标准。相反,宗教知识,如果不是出自人们的杜撰,也只是涉及个人的经验范围,根本没有一个公认的标准。教徒对某种宗教观点的认同只能是一种盲目的相信,因为宗教知识并不具有实证性。这里我们为了避免陷入关于实证性的认识论或方法论上的讨论,只是通过对两个知识共同体接受新知识的过程进行描述来说明两者在认同机制上的差异。

科学理论或科学知识往往是通过概念来表达的,因此,对概念的理解是接受某种科学知识的基础。科学中的许多概念具有不同层次的含义。诺思罗普(F.S.C.Northrop)把概念区分为两个层次:直觉层次(Concept-by-intuition)和假定层次(Concept-by-Postulation)。前者是指在观察中通过他称谓的“审美直觉”“直接看到”或“立刻理解”的东西;后者是指通过理论上的思考或假定来理解的东西。([3],p.142)谢林发展了诺思罗普的概念层次思想,又增加了一个经验层次(meaning-by-experience),它是指通过观察或实验获得的。自然界中存在的东西。即,概念有三层含义:经验的、理论的和直觉的或先验的。([3],pp.142-143)

将上述关于概念层次的划分与科学共同体所关心的实证性联系起来,不同层次的概念具有不同的实证要求。由经验层次的概念构成的命题或陈述要求证实它所表达的内容是真实的;由理论层次的概念组成的命题或陈述要求证实的是它的预言是可靠的;而由直觉层次的概念表述的命题要求证实的是直觉的可靠性。由于证实的目的不同,必然会有不同的证实过程和技巧。具体地说,为了证实一个新的经验层次的概念所描述的观察或实验中的发现,如科学中的新物体、新现象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确信研究者在实际操作中没有犯严重的错误,没有受幻觉或偏见的影响,其他研究者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二是确证这一新发现不与已知事实和理论明显地相矛盾。为了确认一个新的理论层次的概念或其构成的陈述,如假说或理论,科学家往往以三个方面来考虑:一是它是否符合诸如简单性、优美、逻辑自洽等;二是检验它的具体推论和预言结果;三是证明它是否与现有的理论协调一致,是否预示着一个革命性理论出现需要建立新的理论构架。对于涉及到直觉层次的命题唯一可能的证实方法是共同体或主体之间的交叉确证和接受,如其他人也直觉地理解到同样的证据或观点。

对科学共同体接受新知识的过程或认同机制有所了解之后,让我们转向关于宗教共同体的认同机制。上述关于概念层次的区分也同样适用于宗教中的概念。值得注意的是,在犹太——基督教传统中,“上帝”的概念完全主宰着宗教思想的整个结构。

经验层次上的“上帝”概念是指宗教体验和启示经历的基本事实,是人与上帝“相遇”的经历。一方面,它包括人类对某种超自然力量的共同体验。尽管人们的信仰不同,各种宗教或习俗的仪式各异,但是,无论在工作和生活中还是参加各种仪式时都会产生关于“上帝”的强烈感受。另一方面,具体到犹太——基督教传统,它是指历史上宗教共同体的共同体验和现实中教徒个人生活中对“上帝”存在的感受。宗教共同体对这类有关“上帝”经验的确认或承认仍遵照一定的标准:一是被宣称发生的事情不只是为一个人而几个人或整个共同体所经历;二是这些经验的内容无论在事实方面还是在理论方面都与已被公认的知识一致。

([3],p.173)这表明,虽然社会历史事件与自然现象相比具有独特性和非重复性,宗教共同体的认同机制仍有其公范的标准。

理论层次上的“上帝”概念是指对宗教体验和启示经历所作的理论解释。由于文化和生活环境的差异,不同的宗教团体对某种宗教经验的解释也不尽相同。就人类共同的宗教经验来说,有多神论、泛神论、一神论和自然神论等观点。即使在犹太——基督教传统中,也存在着不同的教派和分支。它们之间都在解释“上帝”这一概念上存在着显著差别。此外,随着社会形势的变化,一些新的理论解释也不断出现,旧的理论观点也不断被放弃。我们关心的是宗教共同体是如何放弃一种旧观点而接受一种新的解释呢?谢林认为,这与科学共同体接受一种新的科学理论是相似的。首先,假定这种新的宗教学说满足逻辑自洽、简单、完美等内在标准,它必须被经验事实证明具有较好的解释能力和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其次,它必须被证明与现有的理论不矛盾或如果发生矛盾给出一个新的总体解释构架。([3],p173)当然,这并不是说科学与宗教共同体在证实或接受新理论方面没有差别。正象谢林曾注意到的那样,一个新的宗教理论往往要经历很长时间才得到确认,这是因为宗教理论所依据的事实材料远比自然现象复杂,其理论表达形式往往是建议某种生活态度或生活方式,不可能象自然科学的理论那样以严格的公式或量化的形式来表达。([3],p174)

直觉层次上的“上帝”概念是指人们的直觉理解和潜意识中对“上帝”存在的信念,它也存在于文化传统中。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是宗教中最有争议的问题之一。几乎所有的宗教派别都反对以自然界中物体的存在来类比上帝的存在。它们认为,宗教共同体的共同经验确认上帝展现着其自身。他体现着正义和爱,他向人们许诺并给予启示,他的存在只有在坚定的信仰关系之中才能被理解。因此,这一层次上的“上帝”概念只能通过共同体的一致看法,通过主体间的交叉验证和分享共同的体验来证实。以上述分析不难看出,无论在经验和理论层次上,还是在直觉层次上,科学与宗教两大共同体对概念的确证和认同都有相似的过程和标准。

五.结束语——走向综合理解的关系研究

通过以上比较分析,虽然还不能说明科学与宗教的全部主要特征,但它们有助于我们走出“冲突论”的既定模式,在宽广的视野中综合理解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分析也不应被看作是对“和谐论”的辩护。因为这种论点往往把历史上的冲突事件简单地归结为特定的社会政治形势,出于为过失辩解的目的否认科学与宗教在智力方面的差异。

科学史家布鲁克(JohnH.Brooke)在评价科学与宗教关系时提醒人们,“宗教信念渗透到科学讨论的许多方面,因此,把科学与宗教简化成一种冲突关系是不合适的。相反,出于辩解过失的目的而修改历史同样也是有问题的”。([10],p50)人们应该超越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关系要么冲突要么和谐的二元论,正视科学与宗教发生冲突的历史事件,客观地评价科学家的宗教信仰与科学研究之间的关系,将两者的关系置于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中综合考察,承认基督教作为促进近代科学“成长的维他命和荷尔蒙”([11],p.187)所起的重要作用,从理解而不是以辩解或反驳为目的,拓宽两者关系研究的视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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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aroldK.Schilling,ScienceandReligion,GeorgeAllen&UnwinLTD,London1962.

[4]怀特海:《科学与近代世界》,何钦译,商务印书馆,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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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伊朗·巴伯著:《科学与宗教》,阮伟等译,四川人民出版社,1993。

[7]保罗·戴维斯:《上帝与新物理学》,徐培译,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5

[8]JamFennemaandIainPauled.,ScienceandReligion:OneWorld,KluwerAcademicPublishers,Dordrecht,TheNetherlands,1990.

[9]H.布朗:“论科学与宗教的关系”,李醒民译,《科学学译丛》,1989,6:1——10页。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8

宗教与科学关系的再审视

方立天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宗教与科学都关乎人类社会的命运与走向,宗教与科学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长期以来一直是学术界、宗教界探讨与争论的问题。

1、宗教与科学的界说

一般而言,宗教是以神灵崇拜为特征的思想信仰,是人们的精神生活的一种方式,是一种社会文化形态。科学本义是指学科分野趋于明晰化的“一科一学”,现通指关于自然、社会和思维的知识体系,是有别于宗教的另一种社会文化形态。科学通常分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两大类,哲学是两者的概括和总结。实际上广义的社会科学包含了人文科学,而宗教学是人文科学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分科。本文所论的科学是指自然科学而言。

宗教与自然科学是不同的两种文化形态,有着显著的差异和区别:其一,相对而言,宗教信仰偏重于人们的精神生活、心灵调适、情感世界,而科学活动则偏于物质生活、社会生产、自然世界;其二,宗教在方法上比较多的是采用想象、比喻、直观、直觉、体验、证悟等方法,科学的方法则重假设、实验、实证、逻辑推理等;其三,宗教在社会历史上发挥了极为复杂的多重作用,而科学则直接推动生产发展和社会物质生活的进步。宗教和科学的这些差异和区别说明,我们在把两者进行比较时,必须确定参照系统,谨慎地对具体问题进行具体分析。

2、宗教与科学发生联系的内在机制

宗教与科学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两者虽有显著的差异和区别,但彼此又并非互不相干,而是有着密切关系的。那么,形成两者密切关系的内在机制又是什么呢?

第一,认识对象的同一性。从认识论视域来看,宗教与科学都是以人与世界为认识对象,即两者的认识对象是相同的。宗教作为一种思想信仰,虽然侧重于赋予生命意义,揭示生命价值,但是生命存在于环境之中,生命的意义、价值离不开对生存环境的考察、认识,也即离不开对世界的审视、认知。宗教对人与万物的起源、生命的本质、宇宙的结构与层次,以及时间与空间的关系等涉及宇宙论和本体论的问题决不是漠不关心的。如佛教就提倡学习“五明”,即五种知识、学问,其中“医方明”即医药学,“工巧明”即工艺、历算、技术等学问。基督教也主张信徒要努力探求上帝创造出来的世界的奥秘。虽然自然科学重在追求科学真理,偏于工具理性,宗教重在道德修持,偏于价值信仰,但是由于宗教与科学认识对象的同一性,决定了两者既同样具有世界观意义,也同样具有认识功能,由此也可见,两者在世界观内容与认知功用上的互动、互渗、互补、互促是必然的。

人类对主体世界与客体世界的认识、把握是永无止境的。迄今为止,人类的已知世界是有限的,未知世界是无限的,需要人们一代接一代从各个角度进行探索。宗教与科学对世界的把握各有其长处与局限。在探究无限世界的过程中,宗教与科学之间互相取长补短,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

第二,认识方法的互补性。如上所述,宗教与科学在认识方法上有所不同,这是从不同侧面反映对世界的认知,而不同的认知带来了彼此挑战与互相回应,从而构成了两者的互补关系。此外,还应当承认,宗教的认知方式中也包含了逻辑规则、理性精神;科学的假设中也吸取了宗教的想象、推测,这都是历史事实。

第三,认识主体的交叉性。宗教史和科学史表明,无论是道教、佛教还是基督教,其中有些人既是虔诚的宗教徒,又是卓有成就的科学家,如隋唐之际的道士孙思邈是一位杰出的医学家,唐代佛教密宗创始人之一的一行,是著名的天文学家,被誉为中国古代“四大科学家”(张衡、祖冲之、一行、李时珍)之一。这表明在这些人身上,对人与世界认知的宗教维度和科学维度是内在统一的。宗教徒科学家的这种信仰主体与认识主体的交叉性、两重性,不仅是宗教与科学互相联系的生动例证,也是宗教与科学发生联系的重要契机。

3、宗教与科学关系的展望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9

什么是文化?从本质上说,人类虽是自然的产物,但文化却是人类创造的一种与自然相对的非自然体系,是自然的人化,是人类超脱动物性的一切活动的产品。文化发展的动因来源于人类的精神,文化产品乃是人类心灵智慧之光的外在形式。

文化本身的范围不易界定,抛开政治、经济的层面不说,人们习惯上至少将宗教、科学、哲学、文学艺术、社会伦理学(包括民俗学)作为基本的文化要素,它们都是人类对真善美的追求。在这五大要素中,科学和哲学是人类对真理的追求,是人类理性思维的花朵,伦理学是人类对善的追求,文学艺术则是人类对美的追求,此四者是人类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但这些认识尚受时间和空间的局限,因而都是有限的相对知识。只有宗教,特别是从各种具体的宗教中抽象出来的元宗教精神,则是超越时空界限的“全”,是人类心灵的完整状态,是超越人类理性的非理性体验,是至真、至善、至美、至全的无限境界,是人类对绝对的宇宙本源的悟解。

近代学者有以美学(文学艺术)或德育(伦理学)代替宗教的想法,这是行不通的,文化的宗教、哲学、科学、美学、伦理学五大要素是不能互相取代的。宗教是人类文化的母体,是人类一切精神创造活动的资源,是文化的最高层次。哲学、科学、文学艺术和社会伦理都是由宗教派生出来的,并以宗教信念为支柱才能发展。

(二)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学和道学都隐含着元宗教精神,这可从老子《道德经》和孔子的《论语》中表现出来。《道德经》讲“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尊道贵德,不弃人,不弃物;使人求以得,有罪得免;常善救人,以百姓心为心;不善者亦善之,不信者亦信之;对道要敬畏,如冬涉川,若畏四邻,俨兮若客,这类元宗教精神体现了宗教家悲天悯人的信仰情怀。《论语》也讲“祭神如神在”;“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敬天而不敢欺;吉月必朝服;迅雷烈风必变;“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叹凤鸟不至,见获麟而悲;“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足见儒学亦敬天而畏天命,怀有诚惶诚恐的元宗教精神和信仰情怀。

宗教是对人生的终极关怀,西方的基督教文明更是把人类生存的最终价值建立在宗教的根基上,他们人类生存的权利意识本身就是基督教文明的产物。无论西方或是东方,元宗教精神激起并以之为支往的社会伦理观念和人生价值信念,皆可历千万年而不衰,亦非靠权力诱导制造的短期政治行为所能取代的。李约瑟博士说:“科学、宗教、历史、哲学与艺术创造是我们人类认识宇宙的五种经验形式,如果谁对这个或那个方面缺乏认识,他就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人。”(《李约瑟与中国-序》)

现代西方科学和哲学,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都源于西方的基督教文明,这是不争的事实。不仅西方,东方的中国也是如此,中国古代科学和道、儒二家哲学皆源于古代原始宗教的巫史文化,佛教之哲学源于宗教更不必说了。原始宗教的巫史文化是人类童年时期非理性思维活跃阶段的产物,它是不能同迷信划等号的。这种巫史文化包罗在道学之中,而中国的古代科学一直走在全世界的前列,据李约瑟博士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的考察,中国科学就是从道学中孕育出来的。儒家的礼乐,本来是巫史祭天祀祖时的宗教仪式,这也是有史可考的。

因为任何民族的科学和哲学的发展,必须有一批科学家和哲学家去忘我探索,这和儒生读经求官的人生动力不同,而是要以一种价值观和人生信念为基石。自然界及科学技术乃至形而上的哲学真理本身并给不出人生意义和价值的判断,因为价值判断乃是以人为主体抉择的。人的主体作出价值抉择,又须有一种信念,深信科学和哲学探索事业有价值,才肯为之忘我奋斗作出牺牲。

在中国,这种信念归根结底来源于对“道”的终极信仰。中国科学技术史上的发明创造,中国哲学史上的诸家学说,说穿了,都是古人对天地之道的忘我追求,他们揭示道的奥秘的理性思维是建立在对道之本体存在的非理性终极信仰之上的。在西方,近代科学和哲学的迅猛发展,其驱动力亦来源于上帝创造的宇宙具有内在理性的信念,这信念植根于基督教特别是《旧约》创世观的传统,又受古希腊柏拉图哲学的孕育。

对宇宙的宗教情感乃是近代科学家推进科学前进的最高驱动力,牛顿和爱因斯坦等科学家的划时代的天才发现,也是依赖对宇宙理性结构的信仰,依赖于要理解宇宙中一点一滴理性的渴望。西方科学史家w·C·丹皮尔曾在《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一书中注意到三者的关系,论述了科学、哲学、宗教之间的内在联系。牛顿、开普勒那代科学家献身科学的动机来源于上帝创世的宗教信念,他们相信上帝创造的世界是有秩序的,因之行星运动三定律发现后不去争发明权,而是首先给上帝写赞美诗。日本学者佐藤进教授也认为,“哈密顿最小作用量原理”是在基督教教义的基础上产生的,而运动守恒定律是根据神的单一性原理推导出的结论。①

1940年爱因斯但在美国纽约举行的“科学、哲学与宗教大会”上说:“有科学而无宗教乃是跛足的科学,有宗教而无科学则是失明的宗教”。这段话后来成了人们广泛引用的名言,其实宗教和哲学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三)

在上一个世纪末,中华民族由于清帝国的腐败、封闭而至于落后挨打,痛感到开放变法和引进西方先进科学、哲学的必要。中华民族的许多有识之士高举科学和民主的大旗,在中国重复18世纪启蒙思想家的历史使命,反对神权,扫除愚昧和迷信。

20世纪以来,对于中国大多数民众来说,讲接受西方文化不如说接受西方的启蒙主义文化更确切一些。特别是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内地又照搬了前苏联反宗教、无神论、阶级斗争的意识形态,“科学”的旗号和“马列主义”乃至政治斗争融为一体,科学(包括社会科学)上的是非之争往往被引导成政治上的路线之争。

自50年代至“”期间,某些打着“科学”旗号的“理论权威”往往以哲学思辨代替科学实验,甚至以政治斗争的需要来阉割科学和哲学,于是出现了“真理有阶级性”的命题,思辨出“物质无限可分”的无法证伪的原子模型,表演了批判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闹剧。这些“理论权威”不仅是名符其实的伪科学家,而且是欺世盗名的伪哲学家。

因之,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代伟大领袖同志早在“”期间就告诫全党,要防止“一种倾向掩盖着另一种倾向”,他断言“我党真懂马列的不多”,提醒人们要善于识别那些“假马克思主义的政治骗子”!

(四)

人们知道,西方从16世纪末到17世纪,科学家曾为打破基督教神学的黑暗统治争夺科学的生存的权利而斗争,1600年天主教会法庭曾对布鲁诺施以火刑,1633年又对伽利略进行了野蛮的宗教审判,因之西方18世纪出现反神权的思想启蒙运动是具有特定历史条件的,马克思早就把中国的传统政治体制称为“家长制的权力”,在这种家长制政体中君权政治一直摆在最突出的位置上,宗教仅是君权政治的工具,中国民众需要争民权而抑君权,因之不能正确理解西方社会文艺复兴时期争人权而抑神权的文化背景,反而对启豪注意者对基督教中人权等价值观的世俗化解释觉得很合口味。

西方文化将人和自然处于对立的位置,三百多年前培根认为人类进步的标志就是以科学的力量认识世界和征服宇宙,并提出“知识即权力”的口号,促进了近三百年来西方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当自然科学叩开20世纪之门时,人们普遍相信牛顿、拉瓦锡等人奠定的科学大厦已经完美无缺,以后不会再有惊人的新发现了。1900年4月27日,英国物理学家凯尔文勋爵(即威廉·汤姆逊)踌躇满志地宣称,物理学的天空已明朗洁净了,只剩下两朵“乌云”,一朵“乌云”联系着迈克尔逊---莫雷实验,另一朵“乌云”和麦克斯韦---玻尔兹曼能量均分学说有关。然而,正是这两朵“乌云”在20世纪酿起了一场空前的暴风雨,诞生了相对论和量子物理学。

人们知道,西方的思维方式是以形式化的逻辑体系为基石的,因之数学化便成了判定所有自然科学乃至社会科学(如经济学)是否发展成熟的标准,在19世纪末,数学、逻辑工具也日益完善,亚里士多德的演绎科学的理想近乎实现,人们期望着全部数学定理的形式化。然而,20世纪以来,哥德尔不完全定理证明在形式体系中完备性和一致性不可得兼,由此打破了西方追求完美的逻辑形式化体系的迷梦,在量子力学领域内,海森堡发现了测不准原理,使决定论的物理定律变为统计性的几率描述,爱因斯坦和维特根斯坦在陷入苦恼时终于发现人类的理性是有极限的,爱因斯但推崇直觉在科学发现中的作用,维特根斯但认为理性限度外的东西就不要用语言去描述它。这样,自60年代以来随着科学哲学的研究进展,后现代思潮和非理性主义兴起,展开了对神圣化了的脱离人文文化传统的工具理性统治和“科学主义”的批判。

另外,西方自工业革命以来形成一种信念,认为大自然的资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类可以在征服自然中获得经济的无限增长和尽情的物质享受,而不须向大自然支付什么。高科技发展带来的社会进步是不可停止的,人类社会没有增长的极限。然而“科技万能”的工具理性固然改善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但也同则带来了生态环境的破坏。这种大自然的报复终于延伸到文化层次,人成为科学技术产品的奴隶,环境污染的危机带来人类心理上、生理上的多种社会病。因之,自70年代以来西方社会人们的生态环境意识觉醒后,中国道学回归自然的生态智慧受到许多西方有识之士的欢迎。

人们看到,本世纪西方社会的科学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和划时代的进步,这个进步的最有意义的特征,就是打破了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对科学技术的迷信,揭露了“科学主义”、“技术主义”和“工具理性万能”的思潮奴役人类的危险。这样,20世纪与其说是科学的世纪,不如说是在科学面前恢复人的尊严的世纪。

更为有趣的是,本世纪末期有关人的生命潜能和所谓“超心理学”的研究由于同旧的科学理论范式相冲突在科学界引起一次次争议,人们发现在这个学术领域还被一片乌云笼罩着。美国等发达国家某些权威机构投资研究人体生命潜能和异常心灵效应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俄罗斯字航之父齐奥科夫斯基和中国的导弹之父钱学森教授都支持人体科学和心灵潜能的探索,这大概并非由于他们不懂“马列主义和自然辩证法”,也决非像某些出尽风头的伪科学家含沙射影地暗示他们对科普知识的愚昧和无知!

现代科学对于宏观的宇宙和微观的基本粒子都有了较明确的认识,而对于人本身,人的大脑及其精神活动,对于生命和心灵的本质却知之甚少。这个研究领域是科学、哲学、宗教三者相互交叉的领域,古代宗教家的心灵体验和修炼实践需要从现代科学和哲学的角度重新审视,现代分析心理学家荣格对中国内丹学及心灵异常现象的研究成果将会得到高度评价。生命科学将成为21世纪的带头学科,现代生理心理学、心身医学、脑科学特别是认知科学将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五)

然而在中国,由于我们照搬了西方的现代科学及20世纪之前的科学迷信,广大民众对于科技促使人类最终进步并造福人类这种启蒙主义者制造的神话深信不疑,面对工具理性万能的思想会给自己带来生态破坏等灾难性的后果缺少根本的反省,而是迫不及待地实行以西方工业化为模本的现代化。

在宗教上,中国的思想家更是缺少睿智的反思和元宗教意识,对宗教的文化功能认识不足,仍然把宗教的全部功能都视为“鸦片”。再由于中国历史上发生过鸦片战争,鸦片的含义不仅是麻醉剂,而是一种祸国殃民的,全国人民恨之人骨。特别是我国由于长期受前苏联反宗教、无神论宣传的巨大影响,多数人缺少宗教学知识,学术界也有一些人认为宗教信仰是愚昧无知,是“傻子遇到骗子”,从而把宗教同科学、哲学对立起来。

近几年某些假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权威”继续坚持西方文化中心论的顽固立场,散布西方早已过时的“科学主义”、“技术主义”思潮,危言耸听地打着“反伪科学”的幌子否定宗教学的学术研究成果。他们将道教斥为“封建迷信”,将内丹学斥为“伪科学”,将术数学斥为“精神垃圾”,迷惑了不少群众。他们无视党的宗教政策,其舆论导向错误地把宗教等同于迷信活动,认为反迷信就要反宗教,连研究宗教的学者也横加迫害。

在这方面我国曾有过历史教训,宗教学的研究时紧时松地受到批判封建迷信政治运动的冲击。从50年代后期中国大地泛起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狂想,到“”十年浩劫,《宪法》规定的宗教信仰自由被否定,宗教文化被斥为“封建迷信”,宗教学的研究被划为禁区,不仅宗教界爱国人士深受其害,而且连马克思主义的宗教学者也不遑宁处。

社会实践证明那种认定宗教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反动、落后意识形态,企图依靠行政命令或其他强制手段一举消灭宗教的想法或做法,是背离马克思主义关于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和非常有害的。

(六)

人类文明都不能没有自己理想的超越世界,例如西方人的“上帝”,中国儒家的“天”,佛教的“佛”,伊斯兰教的“真主”乃至老子的“道”,这种一切价值之原的超越世界是文化体系的支点,它在人类文明中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在宗教中,“道”、“上帝”、“天”、“佛”、“真主”等都是无限的本体,而对无限本体的终极信仰恰恰是元宗教精神的支点。世界上的一切有限之物,诸如国家、民族、圣人、领袖、科技、教派、主义、学说等,皆不能承担人的终极信仰。一个国家或民族一旦将有限之物误导为信仰对象,往往会产生狂热的偏激情绪,造成仇恨、残杀、压迫等可怕的后果,这是人类社会历史经验反复证明了的。

信仰不含历史规定性及局部利益的无限本体,则可产生一种悲天悯人的信仰情怀,一种敬畏和“原罪”的自我反省意识,从而发现人类心灵深处的良知,为社会造成一种慈善和宽客的价值观念,由此提高本民族的伦理素质和生存质量。对无限本体的信仰是宗教的根本特征,而对有限之物的信仰则是迷信,由此可知,信仰对象的不同确定了宗教和迷信的根本界限。

“元宗教”不同于被统治阶级利用的具体宗教,尽管统治集团以把某种具体的宗教利用为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和控制人心的工具,但元宗教对无限本源的信仰情怀却是统治者无法抹煞的。元宗教精神源于对无限本体的敬畏和信仰,是对人类“原罪”和现世罪恶的反省及人类生存理想信念的忘我追求,它超越于现世的具体宗教,但又体现在现世宗教特别是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乃至道教之中。

在历史上,当统治阶级蜕变为少数人的利益集团的专制政权时,都不约而同地将人民的宗教信仰引向崇拜有限之物的迷信上,从而滋生出许多罪恶现象而貌似有理。试想一个国家或民族,人们缺少元宗教的敬畏和信仰情怀,没有对罪恶的省察意识和自我良知的发现,不畏天道,不畏伦理,不畏法律,统治者肆无忌惮地滥用权力,民众侥幸行险不择手段地谋取私利,社会必然充满各种伤天害理的罪恶,人们会情不自禁地渴望宗教的拯救。

宗教和法律是相互依存的,缺少宗教的法律失去了超越世俗权力的神圣光环,人民仅将其视为世俗权力的压迫而感受不到“天理的伸张”。如此摒弃宗教而空谈“法治”,则社会上仅有“权力崇拜”而无“法律崇拜”,法律再多也无人自觉遵守,人民的正当权利得不到神圣的保障,法律终究要失掉公正性,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去。如此看来,在市场经济的时代里,人的宗教信仰情怀实际上是法治社会的基础,一个缺乏元宗教精神的民族是无法进入现代法治社会的。

另外人们还须认识到,宗教信仰自由乃是人类根本的自由,是人类异于禽兽的文明标志。宗教信仰自由关乎着人的尊严,是人的价值主体性的基石,是人作为价值抉择主体的标志。没有宗教信仰自由则没有基本的人权,人格的尊严便可被任意践踏,更不可能有言论自由、新闻自由等其他一切自由,也谈不上思想解放、民主和法治。宗教信仰自由乃是现代文明社会的前提,我国的思想界必须对此树立起清醒的认识。

(七)

本世纪以来,一方面是全世界成千上万的人投入了教会的怀抱,另一方面是学术界一些人认为宗教是野蛮人的迷信残留物,该由科学启蒙思想取代它。1902年,瑞士分析心理学家荣格在题为《论神秘现象的心理学及病理学》的博士论文中,提出了每个人都有一种追求“心理完整”的自然倾向的观点。荣格发现,现代物质文明的进化并无法掩饰人类内心所具有的原始民族之心灵特征。他得出结论:现代人的精神之所以苦恼,是由于缺乏元宗教的信仰寄托所致。每个人的潜意识中,不仅蕴藏着他的个体从胎儿、幼儿到童年时期的记忆,而且还包含着他的种族发生和演化的心理文化历程。童话、神话、幻觉、梦等等表现出来的原始宗教意识是每个人本能所具有的,换言之彻底无信仰心理的人是不存在的,世界上至今也没有发现哪个民族是有宗教免疫力的。

一个民族缺乏终极的人生价值信念是难以长久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民族千年兴旺的秘密隐藏在宗教之中。过去,我国由于缺少实事求是的宗教学理论研究指导,学术界在宗教学的认识上缺乏高度和广度,甚至使群众陷入信仰有限之物的怪圈之中,从而对传统文化的元宗教精神进行了自阉式的毁坏。中国几千年来儒家政教合一的传统不仅同政教分离的现代社会不相容,而且往往在宗教狂热中掺杂进政治因素,也成为造成社会动乱的隐患。宗教问题是和民族问题纠缠在一起的。历史上民众的宗教信仰渠道堵塞必然导致“邪教”丛生,“妖言”流传,民心沸动,而宗教革命的出现往往又催发社会革命,这说明“宗教无小事”。

今天,我们要使整个社会长治久安,就应当理顺党的宗教政策并促进宗教革新以适应现代化的进程,使宗教信仰真正成为公民个人的私事,像同志说的那样,“利用宗教教义、宗教教规和宗教道德中的某些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服务。”③“公务员之家有”版权所

注:

①佐藤进:所谓科学技术是什么?三一书店,1978。

科学与宗教范文篇10

关于“我国的宗教政策”

一、知识与技能:

理解宗教的性质和社会作用、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存在的长期性、我国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内容、正常的宗教活动和封建迷信活动的区别。

二、过程与方法:

能够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宗教的基本观点,分析说明我国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正确性,说明加强对宗教事务管理的必要性,培养学生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

能够从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的要求,分析说明树立科学世界观的重要性,培养学生比较分析的能力。

三、情感态度与价值观:

了解和懂得马克思主义关于宗教的基本观点和基本知识、我国宗教的基本概况,正确认识我国宗教政策,拥护和执行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增强民族团结观念,努力树立科学的世界观。

通过学习,使学生理解我国的宗教政策,增强维护各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的观念,并能够积极学习科学理论,自觉抵制和反对各种迷信,努力树立科学世界观。

教学建议

教材分析

一、本节结构:

第二节:我国的宗教政策,共设四个框题。民族和宗教是既互相区别又相互联系的两种社会现象,在第一节讲完民族后讲宗教,这既和国家问题有机结合起来,又和民族问题有机结合起来。

教材第一框《宗教及其社会作用》,首先讲了宗教的一些基本知识,用马克思主义观点说明宗教的性质,产生的根源及复杂的社会作用。第二框《我国的宗教概况》分析了我国的宗教概况,特别是我国社会主义时期的根本变化。第三框《我国的宗教政策》在第一、二框题的基础上,讲了我国宗教政策,对于宗教存在的长期性,为什么实行宗教自由政策就比较好理解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要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因此要用正确的世界观来武装人的头脑,必须坚持无神论,反对封建迷信,这是第四框《树立科学世界观单队封建迷信》的内容。

二、具体内容:

第一个框题"宗教及其社会作用"。讲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宗教的本质。主要讲了两点,一是关于宗教的本质。主要是从意识形态和社会力量两方面来理解。从社会意识形态来说,宗教是唯心主义世界观,但宗教不同于一般社会意识形态,它还是一种不容忽视的社会力量。这样,就把宗教和国家紧密联系起来,和哲学上讲宗教问题有所区别,哲学上主要是从意识形态来讲的。二是宗教产生的根源,教材未区分什么是认识根源,什么是社会根源,而是从自然压迫和社会压迫的角度说明宗教产生和存在的根源,这样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难度,便于理解和认识。教学中让学生明确?quot;从宗教产生来说,它是自然压迫的产物,从宗教存在和发展来说,则主要是社会压迫的存在,即剥削阶级和剥削制度的存在。

第二个问题,当代世界主要宗教。教材对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都作了简要介绍,这是属于一般性知识,让学生有所了解即可。这也是为了解我国宗教状况打下知识基础。

第三个问题,宗教的社会作用。这是本节的一个重点,也是难点。教材全面地讲了宗教的社会作用,既讲了消极作用的一面,也讲了积极作用的一面。遵循历史事实,教材重点分析了消极作用的一面,主要是从对人们认识和改造自然、社会及科学发展方面,比较全面地分析了消极作用的表现。对其某些积极作用也是从社会发展、文化艺术、道德规范方面作了介绍。宗教无小事,对宗教社会作用的全面介绍,有利于消除人们认识上的某些偏颇,强调一面而否定另一面,将不利于全面贯彻宗教政策。''''教材在讲其作用的正文下面,均辅以指体字,通过具体事例或事实加以说明,以便使学生对其作用有更具体更深入的理解。

本框中引用了思格斯和列宁的两段话,这两段话言简意赅。思格斯这段话对宗教本质作了深刻的揭示,说明了宗教存在的历史根源。列宁这段话深刻揭示了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说明自阶级产生后,剥削阶级的压迫是宗教存在和发展的深刻社会根源。教学中,在讲述宗教的本质和宗教产生的根源时,可让学生学习这段话。

本框设了一个小栏目:

“议一议:宗教对社会发展的主要影响是什么?”主要是通过课堂议论,使学生从对宗教的本质中分析说明宗教对社会发展主要是起消极作用,可引导学生从宗教宣扬的宿命观点,从宗教与科学的对立中,来认识和分析宗教的消极作用,使学生从中进一步受到无神论和科学世界观的教育。

第二个框题“我国的宗教概况”。讲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主要讲我国有多种宗教并行流传。这部分是属于一般情况和知识性的介绍,由于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在世界三大宗教中已作了介绍,所以在楷体字中主要对我国土生土长的道教作了介绍。教学中可对我国信教人口的绝对数字作一介绍(约有1亿人口),让学生从中认识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必要性,还要让学生了解,宗教不是孤立的社会现象,在我国,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宗教界的国际交往已成为对外活动的一个组成部分,了解这点也是为贯彻执行宗教政策打下基础。

第二个问题,我国宗教状况的变化。我国宗教状况的变化主要是从宗教存在的阶级根源、宗教的办教方针、宗教组织的性质、教徒的政治思想状况这几个方面加以说明的。最后,得出结论,信教与不信教群众在政治、经济上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宗教问题上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宗教状况已发生根本变化。教学中要强调和明确我国宗教状况发生根本变化,而不是宗教本质发生根本变化,宗教本质并未改变。

本框设的小栏目是:“想一想:我国宗教状况的变化,是否意味着宗教本质发生了变化?”主要是让学生明确,我国宗教状况的变化是指哪些方面,明确宗教状况的根本变化并不是宗教本质发生了改变。宗教本质是宗教的内在属性,宗教只要存在,其唯心主义世界观不会改变,其相信神灵存在并支配人间世界的思想体系不会改变。

第三个框题“我国的宗教政策”。讲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还将长期存在。宗教的长期性是宗教的一个重要特点,也是对宗教的基本认识。宗教在社会主义社会还将长期存在,这是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基本依据,因此,有必要作为一个观点,从多视角进行分析,说明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长期存在的原因。

第二个问题,我国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这是本课的教学重点。主要讲了四点:

首先,要全面理解宗教信仰自由的含义,包括四层含义,这是理解和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基础;

其次,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包括多方面内容,从公民信仰来说,有宗教信仰自由,这是公民的自由权利,因此国家保护正常的宗教活动;从宗教组织和教徒的活动来说,必须控守宪法和法律,包括不得损害国家利益,不得干预政治、教育,不得恢复剥削压迫制度;从办教方针来说,要坚持宗教的独立自主、自办方针,等等;

再次,必须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为了保障宗教基本政策的贯彻执行,国家还有具体的政策和规定,以便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教学中,要让学生懂得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和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是一致的,而非对立的;

最后,指出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目的是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做到了四个维护,就做到了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总起来说,这个问题实际是讲中央提出的三句话:全面贯彻党的宗教政策,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第三个问题,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必要性。必要性也是讲它的意义,也包含了正确性的意思。教材从三个方面作了说明,第一点是从宗教自身发展规律讲的,这是实行宗教信仰自由的客观依据,办一切事情都要从客观事物本身的规律出发,正确的方针政策都反映了客观实际和客观规律。这里可以联系宗教存在的长期性加以分析说明。第二、三点是从国家利益、人民利益出发说明的,教学中可对宗教与民族的区别、联系作些具体介绍(参阅"教学参考资料"部分)。在我国,信教群众约有1亿多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正确对待宗教的问题,也是正确对待群众的问题,全面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才有利于团结群众。本框引了在《关于我国民族政策》一文中的一段话,说明按照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事物发展有自己的客观规律这一唯物主义观点,来认识宗教长期存在的必然性,引导学生用科学观点来认识宗教,才能正确贯彻宗教政策。本框里设一小栏目:"议一议: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与宣传无神论是否矛盾?"主要是让学生通过分析、判断,正确的、全面的理解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让学生进一步明确,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宣传马克思主义、宣传无神论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要求,还要让学生明确,要按法律、法规办事,宣传无神论不能到宗教场所宣传,宣传有神论不能到宗教场所以外宣传。

第四个框题“树立科学世界观,反对封建迷信”。讲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反对封建迷信活动。主要是让学生学会区分正常的宗教活动和封建迷信活动。教材未从宗教和封建迷信的联系区别讲,而是直接从两种性质不同的活动讲,这样讲一方面有利于正确理解和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一方面也降低了难度,因为宗教和封建迷信的关系是个复杂问题。讲宗教政策,知道正常的宗教活动和封建迷信活动的区别就可以了。教学中还要注意让学生区分封建迷信活动和群众中一般迷信思想和迷信行为的区别,前者是违法犯罪活动,必须取缔,后者(如朝山进香、烧钱化纸、婚丧禁忌等)则主要靠教育,宣传普及科学知识,逐步解决。

在我国长期的封建社会里,封建统治者大力宣传、提倡迷信,使各种迷信活动得以发展、盛行,以便更好地为封建统治者服务,所以,我国把迷信习惯地称为封建迷信。教材用一段楷体字以具体材料说明封建迷信已成为社会一大公害,教师在引导学生阅读的基础上,进一步认识封建迷信活动的危害性。也可以让学生就自己耳闻目睹的事实谈其危害,以便加深对破除封建迷信的认识。

第二个问题,树立科学世界观。教材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科教兴国、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三个方面说明必须树立科学世界观,反对封建迷信。一教学中,可着重从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的需要角度进行分析说明,让学生能做到不仅自己不迷信,而且还要宣传科学理论知识。

教材用了一段我国东汉伟大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和无神论者王充(公元27-100年)在《订鬼篇》中讲的一段话。他否定了人死为鬼的说法,认为人与物在其自然本质上是相同的,说"物死不为鬼,人死何能独为鬼?"鬼神观念的产生,是人们思念引起的。二千年前,王充就用唯物主义观点对鬼神观念作了批判,可使学生从中悟出科学道理,有助于树立无神论思想。

本框题设了一个小栏目:“试一试;用具体事例说明科学和迷信的对立?”这是启发学生不仅能从理论上明确科学与迷信的对立,而且能联系具体事例、实际,说明科学和迷信的对立,从而进一步认识树立科学世界观和反对各种迷信的必要性。学生举例的范围不仅是各种封建迷信活动,还可包括各种迷信思想、迷信行为,用学生已学习过的各种科学理论(人们对自然界对社会的科学认识)加以比较、说明。

教法建议

1、对于我国的宗教政策的讲解,可以把握以下几点:

(1)明确我国的宗教政策是什么→尊重和保护宗教信仰自由政策

(2)搞清楚宗教信仰自由的含义

①"有信不信的自由"→即公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

②"有信这信那的自由"→即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那种宗教自由。

③"有信这派信那派的自由"→即在同一宗教里,有信仰这个教派的自由,也有信仰那个的自由是。

④"有过去现在信不信的自由"→即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信教而现在不信教的自由。

⑤“有参加与不参加宗教仪式的自”→即有按宗教信仰参加宗教仪式的自由,也有不参加宗教仪式的自由。

(3)认识到宗教信仰自由的实质:宗教信仰是公民个人的私事。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强制公民信教或不信教。

(4)理解我国实行宗教信仰自由的必要性:

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制定的,是符合人民利益的正确政策。

①符合宗教自身规律

②有利于民族团结和国家的统一

③有利于团结信教群众

2、正确对待和处理宗教问题,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内容。在每年的高考中"宗教问题"分值不大,但较稳定并且集中在以下四个问题上。

①我国的宗教状况和宗教本质的关系。

状况和本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状况是指事物所处的情形,而本质是指事物的内部联系,它由事物的内在矛盾所规定,是事物比较深刻的一贯和稳定方面。状况具有表面性和易变性,本质具有深刻性和稳定性。现阶段我国宗教状况已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具体表现在:随着剥削制度和剥削的消灭、宗教存在和发展的阶级根源已经基本消失。宗教从被剥削阶级控制和利用转变为教徒独立自主自办的事业。我国的七大全国性宗教组织和3000多个地方性宗教组织已成为联系各自信教群众的爱国组织。宗教徒的政治思想状况已发生根本变化。他们是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从宗教状况看,现阶段我国信教群众和不信教群众在政治上,经济上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宗教问题上的矛盾主要是人民内部矛盾。但宗教状况发生了根本变化,并不意味着我国宗教的本质也发生了变化。宗教的本质是指宗教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对人们现实生活的虚幻的反映,是一种唯心主义世界观。同时,在现实生活中,宗教是一种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只要宗教客观存在,其本质是不会由于其状况发生变化而变化的。两者没有本质必然的联系。

②信仰宗教的自由和不信仰宗教的自由的关系。

这两者是一个问题的两个不可缺少的方面,两者是统一的。全面理解宗教信仰自由的含义,必须明确:公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在同一宗教里有信仰不同教派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信教而现在不信教的自由。其中最重要的是有信教自由,也有不信教的自由。因为在我国信教公民和不信教公民在经济上、政治上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具有共同的政治基础。信教公民与不信教公民享有同等的权利和义务。所以,我们既要尊重和保障人们信教的自由又要尊重和保障人们不信教的自由。

③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与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管理的关系。

这两者是一致的。公民具有信教或不信教的自由。但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受任何约束。自由是相对的,宗教信仰自由也不例外。世界上没有脱离法律的绝对自由,法律是自由的体现和保障、自由和法律是统一的。所以,公民必须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行使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利。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对宗教事务也必须进行依法管理,政府要对有关宗教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的贯彻实施进行行政管理和监督。依法管理的目的是为了使宗教活动纳入法律、法规和政策的范围内,使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权利和宗教界的合法权益有效地受到法律的保障。同时,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和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的目的是为了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可见,这两者是统一的。

④党主张宗教信仰自由与党主张的辩证唯物论的关系。

这两者并不冲突,而是一致的。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政党,她以马列主义、思想、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她一贯主张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唯心论(包括有神论),坚持不懈地向广大群众特别是广大青年进行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教育,加强科学文化知识的宣传,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但辩证唯物论要求我们看问题、办事情必须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正是基于这一辩证唯物论的认识,我党同时强调,宗教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还将长期存在,有其自身产生、发展、灭亡的规律。党主张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正是尊重这一客观规律而采取的谨慎、客观、科学的选择。正如所说的:"按照唯物论的观点,当社会还没有发展到使宗教赖以存在的条件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宗教是存在的。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宗教能不能存在,而是民族能不能繁荣。"教学重点难点

1、我国的宗教政策

[原因分析]学习有关宗教的知识,了解我国的宗教概况,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和执行我国的宗教政策,这在当前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因此是本课的重点,也是难点之一。

[理论剖析]

宗教无小事,正确理解和执行宗教政策对社会主义建设有重要意义,学习该部分知识,要紧紧抓住中央再三强调的三句话:

1)全面正确贯彻宗教政策。可分为以下三点:

第一,全面理解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含义,主要是掌握公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和不信仰宗教的自由。宗教信仰问题是一个人的精神生活的一部分,属于公民个人的私事,因此,国家对公民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

第二,国家保护正常的宗教活动,主要是明确合法活动和非活动的界限。正常的宗教活动,是指在法律,法规和政策规定的范围内,教徒表达宗教感情,举行宗教仪式,共度宗教节日的行为和活动。超出宪法、法律和政策规定的范围的活动,就是非法活动。

第三,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不受外国势力支配。要坚持宗教事务独立、自主、自办原则,这是维护国家主权和尊严的问题,在这个前提下开展国际间宗教团体和宗教界人士的友好往来。

2)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

第一,要懂得,现代社会的基本保证就是依法对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进行管理,这也是国家拥有的权力,因而,对宗教也不例外。

第二,要懂得,依法加强对宗教事务的管理和贯彻执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并不矛盾。依法加强管理正是为了全面地正确地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保护正常的宗教活动和宗教界的合法权益。

3)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要弄清两点:

第一,要明确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并不是要求教徒放弃宗教信仰和有神论思想,而是要求他们在政治上热爱祖国、拥护社会主义制度、拥护共产党的领导,把爱教与爱国结合起来,做到宗教活动有利于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与进步。

第二,宗教能够做到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这是因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宗教状况发生了根本变化,广大教徒是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同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在党和国家全面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条件下,能够做到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要注意,不是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面是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这种提法是科学的,符合实际的和可以做到的。

2、社会主义条件下,宗教的本质没有改变

宗教是一种社会形态,是社会存在的反映。宗教在本质上是对客观世界虚幻的歪曲的反映。

在社会主义条件的宗教组织及成员的政治面貌发生了根本变化,但宗教的性质没有改变。这是一个易错点,讲课过程必须提醒学生注意。

3、在社会主义社会,宗教是个人的私事

在社会主义社会,宗教对国家而言是私人事情,也就是说,是就公民的信仰而言的。因为:

(1)在社会主义社会,宗教存在的阶级根源已被消灭。宗教不再是统治阶级进行阶级统治的工具,而是变为属于公民思想信仰问题。

(2)国家实行政教分离原则,宗教组织是与国家政权无关的,信仰宗教的公民的联合组织,是一种社会团体。

(3)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把宗教信仰作为公民的民主自由权利,宗教组织的合法宗教活动是公民宗教信仰自由的表达方式。

(4)宗教信仰不同,不影响公民享有平等的权利。

4、共产党不得信仰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并不矛盾

共产党员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坚持唯物主义,而宗教在本质上是唯心主义世界观,着与共产党员的信仰是根本对立的。所以,共产党员不得信教,如果共产党员信教,就不符合共产党员的条件,这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不矛盾。

5、宗教信仰与封建迷信

(1)联系;宗教信仰和封建迷信都是有神论,都是相信有超自然的神灵的存在,都是唯心主义世界观,都不符合科学。

(2)区别:

①从概念上看,宗教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客观世界在人脑中虚幻歪曲的反映,是唯物主义世界观。封建迷信活动是指神汉,巫婆,算命先生,风水先生等通过装神弄鬼,占卜算命等手段。愚弄群众,妖言惑众,骗钱害人的活动。

②从组织状况看,宗教有整套的宗教经典,教文和教规,有他的信仰和哲理,有正式的组织和神职人员,有教徒和活动场所。而封建迷活动没有教义,教规和戒律,没有正式的组织,没有固定的组织和场所。

③从活动方式看,宗教有一定的宗教制度、祈祷形式,有一定的节目活动。而封建迷信活动没有制度,其活动方式荒诞无稽,粗俗低级,甚至野蛮残忍。

④从活动目的看,宗教活动是为了宣扬神的威力,使信仰者信仰神,按神的意志办事,教徒参加宗教活动是为了行善积德和修身养性。而封建迷信活动是迷信职业者骗钱谋财的一种手段。

⑤从作用上看,宗教主要起消极作用,但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和一定范围内,他有一定的积极作用。而封建迷信活动,则骗钱害人,破坏社会秩序,破坏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

⑥从国家政策上看,国家保护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正常的宗教活动。而对封建迷信活动,则坚决制止和取缔。

6、邪教和宗教

邪教不是宗教,在我国特指冒充宗教的一种邪恶势力。邪教往往冒用宗教的名义或打着宗教的旗帜,歪曲宗教经典、,掺杂大量迷信内容,拼凑所谓"教义",神化首要分子,以传教方式发展成员,常常以犯罪群众的形式出现,非法建立相对固定、十分诡秘的组织体系、诈骗钱财、盘剥群众、致人伤残或死亡、破坏家庭、制造和传播谣言。邪教从本质上来说是违反传统的教义、教程,是反社会、反政府、反人类的邪恶势力,具有极大的社会危害性。

因此,我们必须把宗教和邪教组织严格区别开来,认识邪教的本质及其危害性。

关于"宗教及其社会作用"的教学设计示例

复习提问

(投影)

资料一:1992年12月6日,狂热的印度教徒捣毁了印度北方邦的一座具有460多年历史的古清真寺,引发了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之间一场严重的教派冲突,导致了持续5天的教派骚乱,造成1100多人丧生,4000多人受伤。这场骚乱波及巴基斯坦、孟加拉、阿富汗等穆斯林国家。

资料二:在我国各民族中,都有宗教流传,有10多个民族基本全民信教。

问:以上材料说明什么问题?

教师归纳:民族和宗教的联系非常密切。印度教徒的骚乱事件充分说明,宗教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导入新课

在人类的历史当中,许多国家和民族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是保“政教合一”的社会体制,在这样的社会当中,宗教信仰支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可见,宗教和民族的联系非常密切,那么什么是宗教?宗教是怎样产生的?宗教有哪些社会作用?现在我们开始学习宗教的本质及其社会作用。

(一)、宗教及其社会作用(板书)

讲授新课

尽管很多人信奉各种各样的宗教,人类思想的众多杰出代表都研究过宗教,为了更好地掌握和理解什么是宗教,我们先来看看宗教是怎么出现的。

一、宗教的本质(板书)

1、宗教的起源(板书)

最初的宗教是怎样出现的?宗教产生的根源是什么?

(学生阅读、讨论)

宗教的产生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和认识根源。学生阅读课本,自学宗教产身的社会根源和认识根源,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

教师:宗教产生于原始社会末期。原始人为了生存,必须同大自然打交道,在与自然界打交道的过程中,风雨严寒、干旱酷热、地震火灾、海啸水淹、山崩石裂,以及毒蛇猛兽的袭击,严重地威胁着人类,甚至危及人的生命,使人感到沉重的压抑。而自然神奇莫测,千变万化,又叫人迷惑不解。太阳升起又落下;天空既可以晴空万里,又可以雷鸣闪电;山川大地,当它高兴的时候,草丰林茂,赐给人们丰盛的食物,当它发怒的时候,或寸草不生,或山崩地陷,容颜巨变。它们隐伏凶险,变化无常,我行我素,全不受人支配,仿佛背后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左右着。面对深奥莫测,变化万千,危机四伏的大自然,人们感到恐惧、压迫、疑惑、迷茫、诚惶……由于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人们无法解释这些自然现象的原因,就以当时人们自己的心理去度测、设想、幻想自然界。他们把能给人带来好处的自然现象或自然物当作善意物,能保护他们的神,而把给人类带来危害的自然现象或自然物视为恶魔。人们采取各种方式,向种种自然现象或自然物膜拜、祈祷。对善神,祈祷它赐福;对恶魔,祈求它不要降祸。原始的自然宗教观念就这样在自然界对人的压迫和原始人对自然的迷茫崇拜中悄悄地产生了。

同学们思考一下,这说明原始宗教产生的根源是什么:(学生答略)

师:是自然压迫的结果,这是原始宗教得以产生的最直接、最基本的根源--认识根源。

1)自然压迫一认识根源(板书)

师:人们不知道事物运动变化的真正动因,用幻想的方式寻求变化的动因,把世界的变化,归为外在的、超自然虚幻的神秘物,人们对这种超自然力量的崇拜就是最初的宗教观念。由此可见,宗教并非是从来就有的,而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在原始社会本期人类思维发展到一定水平后产生的。

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板书)

进入阶级社会后,除了自然压迫的原因以外,宗教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深刻和社会根源是阶级的压迫和剥削。

第二,阶级的压迫和剥削一一社会根源(板书)

为什么说阶级压迫和剥削是宗教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最深刻的社会根源呢?请同学们打开教材121页阅读第5自然段后回答老师提出的这一问题。

学生议论后教师归纳:一方面人们无法摆脱剥削阶级所造成的贫困与苦难,对于人们来讲,这沉重的社会压迫和剥削较之原始时代的洪水、地震、猛兽吞噬等自然压迫更重,只好把命运寄托在"来世"、"天国",寄希望得到神灵的保佑。另一方面统治阶级也需要宗教,作为麻醉人们的精神手段,使人们相信一切皆命中注定,不可抗拒。

不管是认识根源,还是社会根源,那个超乎自然的力量一旦被创造出来,它的地位和作用就逐渐无遏制地扩大了,力大无比,不可阻挡,仿佛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它创造的、指挥的,它是自然社会变化的根本动因。

(媒体显示)

材料一:基督教宣称,上帝创造了人类始祖,亚当、夏娃被蛇诱惑,吃了能分辨善恶的禁果犯了罪,于是整个人类便都有了"原?quot;。人类对原罪无法自救,只有自甘屈辱,驯服顺从,遵守所谓的十字诫,才能赎罪被上帝拯救。

材料二:《古兰经》上说,真主两天之内创造了大地,他在地上造出了山岳,并在那里降了幸福和吉利。接着又在4天内为需求者规定了生活必需品,他遂往满是烟雾的苍天,对天地说:"你们俩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前来听令",天地说:"我们自愿前来"。真主登上宝座,他役使日月按一定的时辰运行,造了众天使、子孙们……

材料三:佛教宣扬人生"苦海无边",提出"生死轮回","善人转生人神,恶人堕入地狱"。只有信仰佛教,去追求不生不灭的涅槃世界,才能摆脱苦难,求得解脱。

同学们,想想看,这三组材料共同说明了什么道理?

学生:这三组材料共同说明了一切宗教部宣称世界是由神创造的,并且主宰着人类的命运。

教师:科学的发展已经揭示,茫茫宇宙,无边无际,宇宙间的一切物质,无论是太阳、地球,还是生命,都不是神造的,而是自然界运动变化的结果。人和人类社会也是自然界长期发展变化的结果,一切关于神创造和主宰世界的说教都是极其荒谬的。从世界观来讲宗教所宣称的神创论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观?

2、宗教的本质(板书)

学生答、教师板书:

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板书)

是一种唯心主义世界观(板书)

教师:所有的宗教都盲目地信仰和崇拜鬼神。其实,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鬼神,宗教的神鬼观念只不过是人们自己编造想象出来的东西。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宗教的神鬼观念是无中生有呢?

(媒体显示)议一议:

如果鸟有上帝的话,鸟的上帝一定是有羽毛的

--恩格斯

(学生议论)

教师:公元2至3世纪之间,在新疆的拜城修建的克孜尔千佛洞,当时沸的形象是雅利安人的特征:高鼻、细眼、薄唇。传入内地后,佛的形象渐渐淡化了:梁低了,耳轮越来越大,完全是汉人心目中“福相”。唐代洛阳龙门石窟的奉先寺卢舍那大佛是以武则天为原型的,青海的塔尔寺中的释迦牟尼像,又完全是藏族人的脸型。说明宗教的神鬼观念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对现实的一种反映,是教徒和民间的雕塑家、画家们完全按照人间的模型经过想像描绘和塑造出来的,是人创造了神,而不是神创造了人。所谓"神灵"、"天堂"、"地狱"都是客观世界在人们头脑中的歪曲反映。是对人们现实生活的虚幻的反映(板书)

3、当代世界主要宗教(板书)

(媒体显示)世界三大宗教的内容

这段内容只要求学生了解当代世界上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宗教有哪些、它们产生的时间以及当前在世界流行的情况。

教师补充讲解:宗教是一种世界性的普遍现象。但由于社会条件、政治条件、经济、地理和民族特点以至历史传统的不同,各种宗教的形成和特点也不相同。在当代世界上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宗教主要是基督教、伊斯兰教和佛教称为世界三大宗教。

通过图表我们可以看到,宗教在原始社会产生后,在阶级社会中得到了广泛的发展,拥有非常广泛的群众基础。在当代世界中,约有60%的人口信仰宗教;宗教有自己信奉的神,有基本的教义、教规和组织形式,国际间的交往非常密切,宗教已经成为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媒体显示)议一议:

宗教是自然压迫、社会压迫的产物,现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为什么信教的人还有那么多?甚至一些专家、学者也信仰宗教?

(学生讨论)

二、宗教的社会作用(板书)

宗教是一种神化的社会意识,它有其独特的社会作用。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它同其他的社会意识一样,从它产生起,就以一定的方式对社会生活各方面产生了深远和复杂的影响。只要宗教存在,它的社会作用就存在,只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宗教对社会的作用程度不同。那么它有哪些消极作用呢?请同学们来说一说。

学生议论后

(媒体显示)伊朗宗教与国家权力的冲突

这段视频说明了什么问题?

教师进一步分析:

历史上一切统治阶级都利用宗教麻痹、削弱人民群众的斗争意识。古代东方和中世纪的欧洲,许多奴隶制封建国家都强制人们信仰宗教。国王常称自己是神的儿子和后裔,贵族也被认为有神的血统,是按神的意志和命令行事。古埃及的法老自称为王国的保护神--太阳神之子,统治权来自太阳神,巴比伦乌鲁克国王吉尔迦美什宣称是女神宁桑所生。日本神道教自称日本民族是"天皇民族",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并且是它在人间的代表,皇统即神统。中世纪的欧洲,以罗马教皇为中心的天主教会和封建国家相互勾结,以维护其封建统治,教会在国家支持下成为欧洲最大的封建主。马丁·路德称它为“巨大的吸血鬼”、“无底的罪恶深渊”。中国没有国教,但佛教和道教曾成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精神支柱,在长达2000多年的中国封建社会,宗教对劳苦大众宣传“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们只能逆来顺受,不要反抗斗争,等待来生才能解脱苦难。在帝国主义时代,垄断资产阶级利用宗教发动战争,宗教成为帝国主义对外侵略扩张的工具。“一个传教士抵得上一个营的军队”,就是这种“工具”作用的生动写照。请问这时宗教对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起了什么作用?

1)对社会的发展起着阻碍作用(板书)

宗教还宣扬自然界和人的命运由神来主宰,人在自然界面前无能为力,只能祈求神的保佑与恩赐。天旱、洪水、飓风、地震向人们袭来时,只好听天由命。这又说明了宗教的什么作用?

2)对认识和改造自然有着阻碍作用(板书)

自古以来,宗教与科学是根本对立的,在历史上,特别是在中世纪的欧洲,科学被宗教视为异端邪说,许多科学家遭迫害,妄图用神学堵住科学前进的道路。这说明宗教对科学的发展起什么作用?

3)对科学的发展起着阻碍作用(板书)

以上讲的是宗教所起的消极作用,宗教也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有哪些积极的作用呢?

2.宗教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板书)

讲这个问题之前,要求学生根据所了解的情况举一个事例说明宗教曾在历史上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

(学生发言)

中世纪欧洲一切社会意识形态都囊括在神学之中,所以,欧洲中世纪所有农民运动都以宗教作为联系的纽带和反抗的旗帜,这是因为在对天国的憧憬中,寄托着群众的社会理想。16世纪德国农民闵采尔利用宗教来作为反对诸侯、贵族和僧侣的旗帜。我国东汉黄巾起义造反,根本原因是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已达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农民起义利用宗教,正说明他们不是新的生产关系的代表者,提不出超越其时代和阶级局限性的思想理论和革命纲领,建立起自己独立的政治组织,只得利用宗教教义和宗教组织形式。这正是农民阶级局限性的表现,这本身就包含着消极作用,到后来还成为农民起义失败的重要思想根源。如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吸取了早期基督教的平等思想,创立了"拜上帝会",宣传"天父上帝人人共","普天之下皆兄弟",反对封建专制制度,是起了好的作用。可是后来封建迷信成分越来越浓,洪秀全"天父的代表"自居,脱离群众。到后期,丧失了求这和进取的精神,心中只依赖茫茫太空的那位"上帝",困坐天京,无所作为。在各民族的历史中,宗教曾对民族的精神、文化、科学、道德、风俗以及生活方式发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可见,宗教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和范围内,也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

1)对社会的发展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媒体展示图片)

2)对文化艺术的发展起过积极作用;

(媒体展示)

佛教教义之"十戒"①不杀生②不偷盗③不淫欲④不妄语⑤不饮酒⑥不涂香鬟⑦不听视歌舞⑧不坐高广大床⑨不食非时食(过午不事)⑩不蓄金银财宝

3)一些教义、教规、宗教道德中的某些积极因素,起着调节人际关系的作用。

师:宗教既具有积极作用,又具有消极作用,这两个方面哪个是最主要的呢?为什么呢?

请同学们思考回答。

学生回答略

师:它的消极作用是主要的,是主流。这是由宗教的本质所决定的。宗教是一种唯心主义世界观,用这种世界观指导人们的行动,决定了它主要起消极作用,而不是积极作用。

小结:

学生归纳:这堂课我们学习了宗教的一些基本知识。首先分析了宗教产生的认识根源和社会根源,宗教的本质是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在介绍了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等世界三大宗教基础上,对宗教的社会作用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宗教在历史上主要起着消极的作用,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掌握这些基本知识,有利于我们正确观察和分析宗教现象。

复习巩固

一、选择题

1.宗教是一种()

A.唯物主义世界观B.唯心主义世界观C.社会意识形态D.社会力量

2.进入阶级社会以后,宗教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最深刻的社会根源是()

A.统治阶级的压迫和欺骗

B.被统治阶级对"超自然"力量的崇拜

C.阶级和阶级斗争

D.人们对剥削制度的恐惧

3.当代世界上流行最广、影响最深的宗教主要是()

A.基督教、伊斯兰教、天主教

B.伊斯兰教、大乘佛教、小乘佛教

C.东正教、佛教、基督教

D.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