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速裁程序效率价值研究

〔摘要〕作为一种刑事诉讼程序，速裁程序应该在遵循刑事诉讼法基本原则、充分保障当事人基本权利、确保司法公正的前提下，充分发挥和体现效率价值。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速裁程序审结单个案件的快慢程度;二是速裁程序在所有刑事案件中被选择适用的比例。刑事速裁程序可以缓解近年来刑事案件增多的压力，对案件进行繁简分流，优化司法资源配置，与普通程序、简易程序一起构成我国完整的刑事审判程序的价值体系。重视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具有正当性和可行性。当务之急是使刑事速裁程序能够发挥它的效率价值，而非通过强调刑事诉讼的其他价值来压制其效率价值的发挥。

〔关键词〕刑事速裁程序;效率;效率价值;审理速度;繁简分流

一、问题的提出:效率价值是否是刑事速裁

程序应关注的首要价值刑事速裁程序在全国各试点单位试行期间，学界和实务界对其效率价值一直存在争议。在试点期间，试点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依法积极开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改革实践，并且取得了初步成效，促进了司法改革整体推进①。但是速裁程序在应用中也存在适用率偏低、程序简化不到位、缺乏系统性等问题和困境②。有研究认为，作为一种刑事诉讼程序，速裁程序应严守刑事诉讼法的各项原则，不能降低对案件事实的侦查和认定标准，不能放宽对于证明标准的要求，不应使用格式化的法律文书。这种观点主要强调了速裁程序在保障当事人权利、确保司法公正方面的价值。如果强调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其他诉讼价值的实现③。对此，也有研究提出速裁程序设置的目的即是提升诉讼效率，缓解“案多人少”的实务压力。在不影响案件公正侦办审理的前提下，可以在诉讼的其他价值上做出一些让渡，为效率价值发挥作用提供空间，这有利于实现繁简分流和“繁案精审，简案快审”目标，优化司法资源配置④。以上的讨论以及速裁程序在适用空间和范围上的拓展，督促我们进一步思考这一程序背后的理论依据和实践操作，以便使速裁程序能够充分发挥它的作用，解决实务问题。第一，如何认识和处理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和其他价值的关系?第二，如何提升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本文认为效率价值是刑事速裁应该考虑的首要价值，但是重视和强调效率价值并不妨碍《刑事诉讼法》中其他价值的地位和作用。首先，《刑事诉讼法》的价值之间并不是顾此失彼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因此，认为只要是重视和强调了其中的某一个价值，就对剩余的价值造成了伤害的观点显得过于片面。当强调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时，是指在保证其他价值的基础上，注重效率、严守底线。其次，我国《刑事诉讼法》目前规定了三种程序模式，即普通程序、简易程序和速裁程序。三种程序分别侧重于刑事诉讼法的不同价值，共同构成我国完整的刑事审判程序的价值取向。所以速裁程序应该体现出与普通程序和简易程序不同的价值侧重点，即以效率价值为首要考虑的价值。所以，本文的第二和第三部分将分别从理论探究和对“繁简分流”的作用来论证速裁程序应将效率价值作为首要价值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最后提出应重视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

二、理论探究:在保证其他诉讼价值的基础

上充分发挥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对价值的研究和深刻理解，有利于提升《刑事诉讼法》立法和执行的质量，确保各项程序、制度之间相互协调。借助哲学意义上的价值概念，即价值是由价值主体、价值客体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所组成的不可分割的整体，本文将阐释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结构，并分析效率价值在这个价值整体结构中所处的位置和发挥的作用。(一)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体系。速裁程序的价值体系分析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刑事速裁程序的客体价值，即不考虑立法者的意图和实践主体等主体因素的情况下，刑事速裁程序本身应该具有的功能和作用;二是刑事速裁程序的主体价值，即立法者在制定《刑事诉讼法》的刑事速裁程序时主观上希望达到的效果和追求的目标;三是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评判标准，即以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或评价刑事速裁程序的客体价值在实现主体价值方面的有用性。1.刑事速裁程序的客体价值速裁程序的客体价值是指它本身的功能和作用。速裁作为一种规定于《刑事诉讼法》中的简化的诉讼程序，除了具有一般性的规范作用和社会作用以外，它本身的功能和作用可以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简化程序，节约时间。适用速裁程序的案件按照规定要在十日以内审结，对于需要判处一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罚案件的要在十五日内审结。除了在审理过程中对程序进行简化之外，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印发的《关于在部分地区开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试点工作的办法》(以下简称《办法》)中要求人民检察院在受理案件八个工作日内做出是否提起公诉的决定。因而在实践中，为了节省时间可以对检察机关制作的起诉书进行简化。二是刑事速裁程序是一种“速到的正义”，体现程序正义。刑事速裁程序可以使被告人的不利行为得到快速追诉，使其在短时间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对于受害人和受损的法益来说是一种抚慰和弥补。而对于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来说，快速审结案件可以避免其遭受时间过长的审前羁押和审判量刑时出现“刑期倒挂”的现象，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种“速到的正义”也是对被告人权益的保护。三是刑事速裁程序有助于实现宽严相济中“宽”的结果。刑事速裁程序的适用首先要求被告人认罪认罚并同意适用速裁程序，已经认罪认罚的被告人适用于刑事速裁程序是本次司法改革“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体现。对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采取非羁押性强制措施是评价速裁程序对认罪认罚从宽、宽严相济刑事政策贯彻情况的重要标准①。《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刑事案件速载程序试点情况的中期报告》指出，速裁程序案件中被告人的非监禁刑适用比例为36.88%，比简易程序高6.93%。对被告人从快处理、从宽量刑，准确兑现了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①。四是刑事速裁程序优化了司法资源的配置。我国的刑事案件的审理一直存在“用力平均”的现象，有研究将“二八原则”引入刑事诉讼程序中，用以强调应该将更多的司法资源用在疑难复杂或是有重大影响的案件上②。刑事速裁程序适用于案件简明清楚且当事人认罪认罚的案件，这类案件如果按照普通的刑事诉讼程序审理是对司法资源的浪费，占用了本应用于重大疑难案件的司法资源，不符合诉讼经济和“简案快审，繁案精审”的目标③。速裁程序的运用可以提高对简单案件的审理效率，把节约下来的司法资源用于疑难案件审理，使司法资源分配趋于优化。2.刑事速裁程序的主体价值速裁程序的主体价值是指立法者、司法实践者和程序参与者希望速裁程序达到的效果和实现的目标。考虑到个体追求价值的多样性、复杂性和冲突性，本文所讨论的速裁程序的主观价值应该是整体性价值，即在满足国家和社会整体利益的情况下兼顾各个程序参与人的需求。总体来说，速裁程序的主体价值主要包含了效率和公正两个方面:第一，效率价值。针对《刑法》调整范围和罪名的扩展，以及司法实践中司法机关所面临的“案多人少”的困境和诉讼压力的问题，效率价值是立法者在引入和制定刑事速裁程序时重点考虑的因素。首先，在司法资源有限的前提下，应该充分利用刑事司法资源，最大限度地节约司法资源。一方面是从整体上优化司法资源的分配，在繁简分流的过程中将更多的司法资源用于“繁”案的审理上;另一方面是提升单个案件的处理效率，即提升单位时间内案件的侦破率和有效结案率④，避免过多的司法资源浪费在简单清楚的案件中。其次，刑事诉讼程序本身的特点需要重点关注效率。在刑事诉讼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证据有可能散失或遭到破坏，当事人对案件的记忆有可能变得模糊，不利于还原案件事实进而做出准确的裁判。快速高效处理案件的过程可以为裁判提供更加可信的裁判依据。再次，效率价值有助于终结刑罚不定的失序状态，使案件中涉及的社会关系趋于稳定，定纷止争，安抚受害人情绪，弥补被伤害的法益，缓解被告人对于其应承担的不利后果不确定性的压力。第二，公正价值。《刑事诉讼法》与其他法律和制度一样，公正价值在其中占有重要地位，在注重效率价值的刑事速裁程序中同样不能忽视公正价值的基础性作用。刑事诉讼的总体目标是使国家、社会整体利益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个人利益得到大体平衡，并为此而确保诉讼过程的公正性、人道性和合理性⑤。一般来说，刑事诉讼程序是国家代表公共利益追诉个人的过程。面对国家和公共利益，被追诉的个人明显处于被动或弱势地位，因此必须由《刑事诉讼法》的公正价值作为保障，并维持国家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之间的平衡。公正价值中的实体公正价值很大程度上是将刑事诉讼作为一种实现实体法正义的工具来看待的，但是程序本身的价值同样值得关注。此外，在保证程序正义价值的前提下，程序会自然地引领实体正义价值的实现。所以，刑事速裁程序的公正价值主要体现在其作为一种刑事诉讼程序自身的价值上。具体内容可以归纳为确保裁判者中立，使控辩双方在程序中享有同等的权利和机会;确保诉讼参与人的基本人权得以保障;确保能够及时产生确定性的终局性裁判结果，避免不必要拖延;确保程序合理化，程序安排方面应做到浪费最小化，效果最大化⑥。3.刑事速裁程序中主体价值与客体价值之间的关系除了关注刑事速裁程序的客体价值和主体价值本身之外，我们还应该关注主体价值与客体价值之间的关系问题，因为价值更加清晰地体现在主体与客体的互动关系之中①。从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方面讨论价值，就会引领我们思考一个理论性问题:如果客体价值是作用或属性，而主体价值是主体希望客体实现的目标或效果，那么价值的存在就要以主体对这种“实现程度”的评价为前提。对于刑事速裁程序领域的研究，这一问题可以表述为:如何判断速裁程序是否满足司法公正与司法效率的需要。这一问题可以用经济学中的效益分析方法来回答。效益是公正与效率交互作用的结果，司法效益是从总体上评价司法程序的各种有形、无形投入和司法效果之间的比值关系②。由于公正是刑事诉讼程序的核心价值，因此在这一关系中效率的数值不能大于公正的数值。在这个公正与效益交互作用的过程中，速裁程序本身的作用和属性，即客体价值，会作为影响因子对这一交互过程产生影响，使这个比值的数值发生变化。此时，就可以把客体价值，主体价值及各价值体系内部的因素综合考虑并将它们用“效益”这一概念联系起来，进而评价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客体价值中的节约时间、简化程序与主体价值中的效率价值成正相关;客体价值中的“速到正义”与主体价值中的公正价值成正相关)。效益越高，刑事速裁程序就越能够满足司法公正和司法效率的需要;反之，则说明速裁程序本身的功能和作用不能满足主体对于公正价值和效率价值的需要。(二)刑事速裁程序中的价值冲突与整合。在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体系中，由于各种内部和外部因素的作用，导致上文所述的各种价值之间不能经常处于平衡状态，而是存在一定的冲突。这种冲突对各种价值来说是一种内部消耗，将严重影响价值体系发挥作用，削减其整体价值。所以应该尽量避免这种内部冲突，平衡好各种价值之间的关系，使其发挥最大的整体效益。1.价值冲突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冲突主要体现在各价值体系之间，同时也体现在各个价值体系的内部。价值体系之间的价值冲突体现在主体价值和客体价值之间。例如，刑事速裁程序客体价值中的“简化程序，节约时间”一项，程序越简化，就会更多地剥夺诉讼参与人发表意见的机会，可能会影响对案件真实情况的认定，影响实现公正价值的效果。反之，如果首先强调主体价值中的公正价值，那么必将动用大量的司法资源调查案件真相，事无巨细地处理案件的每个环节而忽视时间、速度等因素，导致客体价值无法实现。速裁程序价值体系内部的冲突主要体现在主体价值中效率价值和公正价值之间。虽然两者在内容上具有一致性，例如公正价值的内容中包括及时形成有终局性的裁判，避免拖沓;合理安排程序，避免浪费等，这些内容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效率的提升。在效率价值中，快速查明案件事实真相、在短时间内获取证据和证人证言，使得案件的调查更接近案件真相，有助于得出公正的裁判。但是，我们不能否认两者之间冲突的存在，过分强调其中的任何一种价值都会妨碍另一种价值的实现。在纯粹的法理中，刑事诉讼程序并不包含效率，效率只是一种政治性目标而非司法性目标;而《刑事诉讼法》规定的刑事诉讼程序是现实的刑事诉讼程序，是立法者对公正与效率选择的结果③。所以，在刑事诉讼程序中，效率与公正之间具有排斥性，这种冲突和排斥性应该被正视并且积极寻求缓和这种冲突的方式，因此会产生不同价值之间的整合问题。2.价值整合在目前的刑事诉讼法学研究中，刑事诉讼价值的多元性已经受到关注。因此在刑事诉讼活动中，如何在制度上兼顾各项价值、当各项价值发生冲突时如何对其进行平衡和整合是刑事诉讼价值的重点研究内容。这一观点同样也适用于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选择。我们应该关注的不仅是速裁程序各种价值排序，更多的是如何找到平衡各种价值的结合点。突出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并非是忽视甚至是否认速裁程序的公正价值，而是在能够保证刑事速裁程序的价值体系完整运行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激发其效率价值。实现某种价值不应该通过压制其他价值的方式，而应该平衡和调节各种价值及价值之间的关系，使各种价值共同发挥作用。有研究认为强调刑事速裁程序体现了一种“实用观点”，认为刑事速裁程序中关注效率价值必定会以牺牲公正价值为结果。这样的看法能够提醒我们，在刑事速裁程序中除了关注效率价值也应关注其他的价值因素，尤其是公正价值的核心地位。但是这种看法过于僵化地认为刑事速裁程序价值体系中的价值因素之间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忽视了效率价值和公正价值的一致性部分以及可以通过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达到价值最大化。在考虑如何处理刑事速载程序效率价值与公正价值的关系时，一是要保证刑事诉讼程序公正所要求的基本结构不致遭到根本性破坏，即控辩双方均衡对抗与法官居中裁判的等腰三角形结构不能因为加入效率价值的考虑因素而过多改变;二是要努力寻找一种公正与效率的调和手段，找到两者的结合点，使整体价值最大化。

三、繁简分流:缓解司法实践压力，优化司法资源配置

本次《刑事诉讼法》的修改，使我国刑事诉讼程序形成了普通程序、简易程序和刑事速裁程序所组成的较为合理的诉讼体系。三种诉讼程序分别针对不同复杂程度的案件，体现不同的价值选择，实现繁简分流的目标。通过程序的繁简分流可以维系公正与效率之间的平衡，其背后的原理在于“公正无价，但资源有限”①。普通程序的价值选择主要是公正价值，因此程序的正当性、完整性、公开性、自治性和可救济性是构建普通程序的必然要求②。但是，完整的诉讼程序需要大量司法资源的投入，保证程序趋向于正当和完整的同时，也意味着成本的增加。仅仅依靠普通程序不能解决目前司法实务中案件数量不断增加的压力。简易程序的设置对司法资源日趋紧张的局面有一定缓解作用。简易程序是在普通程序基础上简化而形成的诉讼程序，该程序在选择了公正价值的前提下，也兼顾到了刑事诉讼的效率价值。但是，简易程序在价值选择上仍是将过多的价值比重置于公正价值中，致使简易程序在检察院参与庭审、审判方式以及证明标准等方面与普通程序相比并没有明显的不同。这种情况使得司法实践中简易程序的存在并没有有效缓解刑事司法资源不足的状况。所以经过试点和讨论，我国刑事诉讼程序体系中加入了速裁程序。速裁程序的制定，缓解了“案多人少”的司法实务压力，使司法资源配置趋于合理。在价值选择上，速裁程序在确认公正价值核心地位的基础上，最大程度地考虑和偏向刑事诉讼的效率价值。基于普通程序、简易程序和速裁程序不同的价值选择，我国刑事诉讼程序形成了注重公正(普通程序)、兼顾公正与效率(简易程序)、注重效率(速裁程序)的完整体系。三者的不同适用，有效解决了司法实践中对各类案件平均用力的问题。过去在司法实践中，经常出现简单明确的案件过多浪费了司法资源，而真正疑难复杂案件的审理质量却因为司法资源不足而难以得到保证的现象。适用速裁程序可以使被告人认罪认罚的简明案件快速审结，从而将更多的司法资源用于审理复杂疑难的案件，有助于防止冤假错案的发生，促进程序正义，实现“繁案精审，简案快审”。在刑事速裁程序试点期间，速裁程序在实现案件繁简分流和优化司法资源配置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刑事诉讼效率明显提升。调查数据显示，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的时间明显缩短(由20天缩短到5.7天);人民法院审理速裁案件在10日内审结的占94.28%，比简易程序高58.4%;当庭宣判率达95.16%，比简易程序高19.97%①。相关学者的试点研究报告和调查问卷的结果印证了刑事速裁程序在提升效率方面的作用。在回复调查问卷的法官、检察官和辩护律师中，81.48%的法官、73.79%的检察官和88.82%的辩护律师认为速裁程序能够实质性地提高办案效率②。关于审理时限的实证研究显示，由于《办法》和《刑事诉讼法》对审理期限有所规定，因此适用刑事速裁程序审理的案件基本都能在规定的限期内审结案件。虽然试点过程中法院在审理期限上存在差异，但是平均每起案件的开庭审理时间基本都在5至10分钟之间。在关于庭审时间的调查中，速裁程序的庭审时间不到简易程序的一半，不到普通程序的七分之一，明显节约了庭审时间。速裁程序试点问卷调查总体结果显示，刑事速裁程序在保障司法公正的前提下提高了诉讼效率，得到试点中诉讼参与人的认可。在对刑事速裁程序的满意度调查中，有93%以上的诉讼参与人表示满意③。综上，效率既是速裁程序本身的价值优先选择，也是构建完整的诉讼程序体系的要求。在实践中，速裁程序的适用有助于提升效率，实现繁简分流。在试点之后经过《刑事诉讼法》确认成为我国刑事诉讼程序中的一种方式，说明刑事速裁程序本身具有正当性和可行性，同时也肯定了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选择。然而，即使在价值理论上刑事速裁程序的效率价值选择契合整个刑事诉讼的价值体系，在实践中刑事速裁程序能够有效提升效率，达到使诉讼当事人满意的效果，但是实践中仍然存在速裁程序适用率偏低、程序简化不到位、缺乏适用的系统性等问题。所以，当务之急是进一步提升刑事速裁程序审结案件的速度以及速裁程序在刑事诉讼案件中适用的比例。解决这个问题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第一，明确刑事速裁程序效率价值及影响因素;第二，刑事速裁程序效率的提升应如何具体进行。第一个问题是从宏观角度确认刑事速裁程序关注效率价值的意义;第二个问题的关键，则是从微观角度在实践中选择提升刑事速裁程序效率的具体路径。

作者:马赫擎 单位:中国矿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