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诗歌十篇

时间:2023-04-02 21:02:47

月亮诗歌

月亮诗歌篇1

【关键词】李白;诗歌;月亮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月亮一直是诗人钟爱的歌咏对象。诸多文人骚客写月、颂月的诗文浩若烟海。无论是浪漫诗人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寂,还是禅宗诗人王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空明,亦或是豪放词人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惆怅……月亮总是撩拨着诗人敏感的心弦,承载着无尽的悲欢离合,深情款款地走入诗人的创作情怀,成为文人墨客心中一道独有的精神寄托。而其中,颂月诗最多、成就最为卓著的诗人当属唐代诗仙李白了。月亮给了这一旷世才子以非凡的创作灵感,使其淋漓尽致地演绎了中国古典诗歌文化的艺术精妙,诠释了文人雅士高洁的精神信仰,留给后人以宝贵的精神盛宴。

李白是一位罕见的天才诗人,其一生诗作近千余首,其中,写月的诗句不下三百处。正如陶潜爱“菊”、陆游爱“梅”一样,李白爱“月”的情结到了近乎狂热的程度。月亮唤起了这位诗仙过人的智慧和创作的灵感,活跃在诗人的笔端,给读者营造出一个个气象万千、灵动逸趣的美学境界;它也熔铸着诗人的风骨与精神,成为诗人一生理想的浪漫化身和卓然不群的人生见证。

正如李白所云:“酒缺月无味,景无月不美。”诗、酒、月成为李白一生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李白诗歌的美便是缘于这样一番诗酒逍遥、月色空的美好情韵。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的诗歌《寻李白》中:“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高度评价了李白诗歌豪放飘逸的个性特征、旷世俊逸的诗歌才华和执念于其心的永恒的月光情结。沐浴着高洁之光的李白诗无疑给后人留下太多值得欣赏与品味的价值。

一、如明月般空灵的旷世才情

李白之人千年难遇。有言道:“千古才情,李白八斗。”李白一生诗歌成就斐然,其旷世的才华令人惊叹。李白写月之美,可堪天下独步。月亮是他美好心灵的表露。

李白颂月之诗清新俊逸、飘然不群、潇洒浪漫。其笔下之月可谓性情万千。月也有春秋冷暖,春月如花,秋月如雪,有诗“秋月照白壁,皓如山阴雪”;更有月凉似水,寒似于冰,有诗“山明月露白,夜静松风歇”。“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诗歌无不透露出一股清新自然、脱俗俊逸的浪漫气息,使得李白成为继屈原之后我国古典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人。《宣州谢楼饯别校书叔云》中“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一句笔势如天马行空,诗人想要将明月一揽在手,艺术表达何其豪放,诗中洋溢着的一股涵盖天地的雄浑之气和真情实感实乃豪迈和快意!《峨眉山月歌》中:“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起句以“秋”字形容月色之美,信手拈来,自然入妙,而月只“半轮”,使人联想到青山吐月的优美意境,次句的月影映入江水,又随江水流去,不仅写出了月映清江的美景,也营造了空灵入妙的意境。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出峨眉照苍海,与人万里长相随”;“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等一句句来自于月光之境的低吟,或忧伤,或雄奇,或明净……给人以美的愉悦和享受,也让人不得不折服这位千古诗仙非凡的艺术才情。

二、如明月般高洁的人格精神

李白诗歌光彩四溢的魅力源自于他独立不羁的个性,纯真高洁的人格。他生性豪放,纯真脱俗,正如月色一般皎洁。如“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诗人驰骋想象,意能招呼明月作伴,表现了诗人如月般冰清玉洁、超脱凡尘的节操。

诗人常以明月来传达人间的至真性情。当诗人怀念友人、亲人的时候,常常把情感向明月倾吐,用自己的心灵与它交流,以孩子般纯洁、真挚的感情来拥抱明月、赞叹明月,寄托对友人、亲人的思念。如《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一诗诵出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的真情。李白在这里不仅要托月寄情,而且要让明月作为自己的替身,伴随着不幸的友人一直去到那夜郎以西边远荒凉的所在,表达对老友遭遇的忧虑和恳切的思念、热诚的关怀。“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门情。”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诗句的至真性情,月光下的精神意趣是如此真实而高洁。

诗人亦常以明月来抒一腔潇洒豪迈的气概。诗人能流芳千古与他的豪迈、洒脱的性情有很大关系。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又如《东鲁门泛舟》:“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诗人将月下泛舟、遨游太空当作人生无穷乐趣。诗人爱月,甚至上天捉月,纯真又潇洒。在大济苍生的理想破灭后,他高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感叹,他兴致盎然地泛月,高歌“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他追随着月亮的行迹,飘逸在月色的世界高唱“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作者横溢的诗情,纯真的性情、高洁的人格精神在神秘浪漫的月光世界里被尽情挥洒、尽情表露。

三、如明月般冷傲孤独的灵魂

李白一生之所以对于月亮有一种独特的爱恋,与月亮有着不解之缘,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孤独\因为冷傲。月亮是诗人表达清冷,超俗绝尘的固定意向,可以说,李白一生的孤独、抑郁都用月亮这一方净土来承载。在李白的心目中,月亮是高尚灵魂的寄托。因此,月亮成为诗人一生的挚友、知己,是诗人理想的精神栖息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李白孤寂情怀寻求精神皈依的典型代表。这里,他运用浪漫夸张的手法,以极其丰富的想像力,把月亮、自己与自己的身影聚合在一起,绘成“三人”饮酒图,到达一个“天人合一”心灵自由的境界,在自我慰藉的快乐之中,让人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和难以言状的孤独。

李白是孤独的,亦是冷傲的。他邀月酌酒,轻轻地唱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他惆怅感伤,高歌泪下,感叹知音难觅。“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只有月能理解他,所以无月的时候,他去赊月,咏叹“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尽情享受着无边的风月,也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地过活。

李白一生介怀的是“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的破灭。现实的打击,知音的难觅,让他的孤独更深。所以他只能在《 长相思》中“卷帷望月空长叹”,在《夜泊牛渚怀古》中悲叹:“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面对明月,无限孤寂,政治抱负不能实现,感叹世间知音难觅的心情是何其沉重!

寂寞的李白一生以月为伴,因为月亮能善解他意,能够慰藉其悲苦幽怨的心灵,并始终不离不弃地伴随着诗人浪迹,为其拂去尘世的纷扰,觅得大千之外的一份宁谧和美丽。于是诗人的寂寞也变得异常美丽。可以说,月亮情结贯穿了李白的一生。相传在月光里,李白忘掉了自己,去水中捞月,永远与明月拥抱在了一起。“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让我们追随古人的脚步,于皓月当空之夜,掬一片月光于怀,沉醉于氤氲朦胧的浪漫气息中与诗仙李白相约。

月亮诗歌篇2

《峨眉山月歌》是李白走出夔门离开蜀地时写下的千古绝句,诗中用了多个地名,但依然清新明丽,渗透着淡淡的乡愁,寄予着对乡月的深情。

据唐代诗词史料考证,峨眉山月为李白故乡之月,自他23岁仗剑去国离开家乡,便再也没有回去,直到61岁在安徽死去,依然念念不忘那轮峨眉山月。他曾在晚年的诗作中写道:“月出峨眉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

这首《峨眉山月歌》的构思令人叫绝,作者将乡愁蕴蓄其中。如何让学生理解这首诗所表达的乡愁?我从诗中的地名展开探寻,让学生寻找李白心中那一轮深情的峨眉山月。

一、疏言明意,知人论世

《峨眉山月歌》文字浅显直白,理解字面意思并非难事。我在课堂引入环节,从李白的《静夜思》谈起:“这首诗是谁写的?(李白)李白的思乡之情是通过什么来表现的?(月亮)李白为何那么喜欢月亮?”李白的研究史料指出,李白的月亮情结与早期创作的诗歌《峨眉山月歌》有极深的渊源。

学生产生的疑问是对字词和句子的理解:“半轮秋”是什么意思?“平羌江”是什么意思?“思君”的“君”是谁?为什么要思君?下渝州是到哪里?

古诗教学的第一步就是疏通诗歌语言,让学生从字词中大致把握诗歌的意思,能够初步建立诗歌印象。我让学生从手头的资料查找答案:平羌江、渝州均为地名。“半轮”,指当时李白看到的是半个月亮从峨眉山升起来。当时的季节正是清冷的秋日,从诗中推断,应是初七或初八的上弦月。“思君”从字面意思解释,暗指李白思念某人。事实是否如此呢?这要从诗中的字里行间探寻。学生从诗中并未见情意,那么李白“思君”的情又何在呢?

学生的疑惑集中归结为一个问题:这首诗到底要表达李白何种情感?如果说《静夜思》是直抒胸臆,将自己对故乡的思念尽情表达出来,那么《峨眉山月歌》同样也是写月,却思君不见情,到底是思乡还是思人?这就要从李白的人生际遇讲起。学生简单了解李白生平,得知李白出生于蜀地,峨眉山月正是他故乡的一轮月亮。

二、地名探寻,走入诗境

《峨眉山月歌》只有寥寥28个字,却有好几个地名,如平羌江、峨眉山、清溪、渝州、三峡,在古今绝句中堪称独一无二的绝妙之作。这些地名夹杂在诗歌中,读起来并不拗口,也没有减损这首诗的意境,相反通过这些地名,读者能够感悟到李白一路舟行的思绪。

我让学生从诗歌中探寻地名的奥秘,并出示路线图:峨眉山月西出峨眉,倒映在哪里?(平羌江)为什么月随江水流呢?李白是在哪里看到的月亮?(船上)他的行程是怎样的?(从清溪驿站上船,经过渝州,而后到三峡。)在这一路上,什么与他相伴?(峨眉山月)他一人望着江中的月亮,内心会有什么感受?(思乡、寂寥)

学生通过路线图,体会到李白作为旅人的内心感受,从中感悟到李白在《峨眉山月歌》中传达的乡情,以及明月相伴的寂寥。在李白的眼中,峨眉山月便是家乡,便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人,始终朗照着他,陪伴他一路向前。

三、字词追问,想象月夜

古诗的意蕴,需要学生沉入字词,涵泳文字,通过想象、把玩和吟诵感受。《峨眉山月歌》文字简单,只是描写一段行旅,从夜晚登上清溪开始,再到下了渝州,直达三峡,但就在这样的一个月夜,诗人却情思纷纷,写下了这千古绝句,让人吟咏不止。那个月夜,到底是什么勾起了他的情思呢?无他,能让他思绪绵绵的便是那轮峨眉山月。

我让学生从古诗的字眼,感悟这轮明月带给自己的感受:吟诵古诗,想象一下,哪个字让你有感觉?学生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字——“思”。在整首诗中,这个“思”点亮了诗歌的情感之路,将动态的诗境连接起来,化为引而不发的思乡之情。李白在诗中的情感并不泛滥,而是淡淡地流泻,犹如月色一般。他在一路舟行中,站在船头,仰头望那明月,是清冷的半个,再低头却见它倒影在江水中,船行人也走,人走月也行。在人月相依的夜里,他虽然孤寂,却至少有一轮江月相伴,但遗憾的是,过了渝州后便无缘再见这轮峨眉山月,此情此景,怎不让他感慨万千?于是,心中的愁绪无处寄托,唯有用一个“思”字表达内心的情感。他的情感最终在句尾悄然流露。

根据《峨眉山月歌》的诗歌文路来看,李白从月亮升起之时,便一直相看,直到登船后伫立船头,从未停止。学生想象那个月夜,沉默的诗人脸色凝重,默默地看着半轮秋月,水面波光粼粼,秋风送来寒意,情感从诗中喷涌,这正是“相看秋月默无声,泪眼不语思君去”。

月亮诗歌篇3

诗人都有一颗敏感的心,这颗敏感的心伴着美丽的想像而飞翔。曲靖青年女诗人晏雁,用她的诗集《月亮开花》,放飞她敏感的心,让我们看到“月亮开花”的美丽,还听到“月亮开花”的声音。

是不是在清朗的夜里,高悬天庭的明月,会用四射的诗的圣光,给诗人以召唤,也给诗人以灵感,于是诗人才写出了这样的诗句:“是谁/犁耕相思/误了泪了/夜熔化一生疼痛/月亮开花/只有一个人/愿意/守望”?我想,一定是了。“月亮开花”,这是一个凄美而又浪漫的童话,相思者含泪的微笑。或许每个年轻人都这样刻骨铭心地相思过吧,渴望中的灿烂的“月亮开花”,以惊人的诗美,让人心颤。思念,青春的那种“日子靠数”的思念,是痛苦的、焦灼不安的,也是甜蜜的,但在诗人笔下并不缠绵,一种“铿锵玫瑰”的绽放,使得诗人晏雁独具个性的思念,留给读者无限可能的想像空间,并由此散发出圣洁芬芳的诗心。晏雁虽然笔耕未久,初涉诗坛,却给人出手不凡的惊喜。作者把《月亮开花》作为开篇第一首诗,并以诗题为书名,似乎是定了这部诗集的调子:青春、浪漫与明亮。

自然,“月亮开花”闪射的光芒是开阔的,作者披着月光,“游走着一种感动”,并把这种感动传达给我们。《我想 我会坚强》这首诗,把离别的疼痛,用“坚强”来支撑,来化解,可是从这“坚强”的后面,我们读到了“脆弱”。你看,“风踩落树叶/离别来了/誓言瞬间枯萎”。因为离别,从此天各一方而担心“誓言瞬间枯萎”,这恐怕是年轻恋人们常有的心情,离别时的种种克制,甚或“姿态定优美”,可是“一转身微笑就哭”,这都是离别真实动人的写照。让我们感动的是,作者紧接着写道:“我想 我会坚强/不碰触七夕/不留恋月光/脆弱/若滚动/坚强可稀薄/任凭爱沉重/不能呼吸/不能苏醒/我想 我会坚强”。反复强调“我想 我会坚强”,恰恰是担心“脆弱”的滚动,会使“坚强”变得稀薄。作者给离别这样一个古老的诗题,注入了新鲜的“个体”的感悟,让离别者在“坚强”与“脆弱”之间经受心灵的撞击。表面看选择的是“坚强”,但是这个“坚强”只是“我想”、“我会”,处于一种被“脆弱”笼罩和威胁之中而难以自持。这种对人性的多重的深度开掘,使我们读到或者说触摸到人性的真实的温暖。像这样的诗,不论是第一辑“月光”,还是到了最末的第四辑“等你 喝茶”中,都多有篇什。由此,是否可以说,诗是很“个体”的,只有把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感受诉诸笔端,才能让读者感动而唤起心灵的共鸣。由此是否也可以说,歌吟人性的多重性,正是晏雁诗歌的重要特色?

晏雁对诗的执著,的确让我感动。她是那样默默地甚至是痛苦地追求着诗,爱着诗,“注定一生要为诗而煎熬”。就我的阅读感受而言,我希望年轻的晏雁,在坚守诗歌的同时,要更努力地用激情人生去拥抱生活,不断地开拓自己诗歌的路子,阔展诗歌的江河湖海般的情感世界,创作出更多的“月亮开花”般的漂亮的诗歌!

月亮诗歌篇4

关键词:意象 月亮 思乡

一、引言

意象论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一直是中国诗学、文学和文艺理论研究的热门课题。近些年来,意象论也是古诗英译研究中的热点之一。意象作为诗歌意境中的基本元素,是构成其肌体的细胞,是古诗审美形象的外在物化。近来,翻译界逐渐重视意象的翻译问题,此举对于中国古典诗歌的翻译研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弘扬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静夜思》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千古名作,诗中的“月亮”寄托了诗人对故土无限的思念之情,如何传神地翻译“月亮”,做到既保留中国文化,又传达出古诗的意象美,是诗歌翻译者值得重视的问题。本文试从意象角度来评析《静夜思》中“月亮”的英译。

二、意象

意象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换言之,“意象”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是一种借物抒情。当诗人有了一个想法,就会把所要表达的情感用物象呈现出来,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说:“用你的想象套上人间的这辆大马车去飞奔。”意象不是神秘的东西,是诗人头脑中灵动一瞬间的想法,读者通过作品读出其中的意象之美感,也就是“审美刺激”。

意象是中国古典文论和美学的重要概念,指的是主观情感和外在物象的结合。《周易》中可见意象作为哲学范畴的雏形而出现,到了汉代,意象则作为审美概念出现,而后,陆机在《文赋》篇中提出“隐”“曲”“喻巧”的用法,拓展了意象的内涵。魏晋南北朝时期,刘勰在《文心雕龙》的《神思》篇中谈到,“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绎)辞;然后使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具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尤端。”指出了意象在创作过程中的作用。“意”和“象”的关系,亦即“情”与“景”的关系,“心”与“物”的关系,“神”与“形”的关系,也是中国诗学所重视的内容。谢榛称“景乃诗之媒”;王夫之说“会景而生心,体物而得神,则自有灵通之句,参化工之妙。”直至王国维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意象在西方诗歌中也占有重要地位。英美意象派所提倡的Image(意象)指的是运用想象、幻想、比喻构成各种具体感知的意象,倡导把自己的情感渗透到意象中并通过意象暗示给读者,这也恰恰是中国古典诗词的魅力所在。庞德说,意象是智力和情感在时间上的瞬间复合体。这表明,西方人眼中的image(意象)类似于中国传统文论中的意象,也是客观事物与主观感情的统一体。

三、“月亮”意象

诗歌是凭借意象说话的,诗歌的语言也是意象的语言。意象在诗歌艺术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作为意象物质外壳的语言形象对于诗歌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的。由此,陈植锷在《诗歌意象论》中谈到,“一首诗歌艺术性的高低,取决于语言意象化的程度如何。”月亮作为一种古往今来人们所熟悉的自然景物,常常通过人们感官上的微妙变化,升华为一种特定的情绪,直至成为某种意象,从而诠释、实现“言外之意”的深层内涵。

《静夜思》是借明月抒发思乡之情的千古佳作。比起李白的同类作品,显得别具匠心:诗人将月亮与自己对故土的怀念之情有机结合,借明月抒发对故乡的眷恋,创造了“思乡的明月”。这是李白的首创,开创了全新的“月象”。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意(作者主观的情意)与境(客观的物境)的交融分为“移情入境、体贴物境、物我情融及情随境生”三种形式。所谓“情随境生”,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解释到:“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换言之,诗人起初并没有自觉的情意念,当他在生活中遇到某种物境,忽然有所感怀,于是便借物抒情,达到意和境的交融。由此而看,李白的《静夜思》是即景之作的代表,它的意境交融形式属于“情随境生”。

以下是《静夜思》的英文译本,为了节省篇幅,我们仅评析诗中有“月亮”的译文。

(1)I descry bright moonlight in front of my bed.

I suspect it to be hoary frost on the floor.

――徐忠杰译

(2)I saw the moonlight before my couch,

And wondered if it were not the frost on the ground.

――TR.S.Obata译

(3)In front of my bed the moonlight is very bright.

I wonder if that can be frost on the floor?

――Tr.Amy Lowell译

(4)So bright a gleam on the foot of my bed――

Could there have been a frost already?

――Tr.Witter Bynner译

(5)I wake, and moonbeams play around my bed,

Glittering like hoar-frost to my wandering eyes;

――Tr.Herbert A.Giles译

(6)Athwart the bed

I watch the moonbeams cast a trail

――Tr.L.Cranmer-Byng译

(7)Seeing the moon before my couch so bright,

I thought hoar frost had fallen from the night.

――Tr.W.J.B.Fletcher译

(8)Abed, I see a silver light,

I wonder if it's frost aground.

――许渊冲译

(9)A splash of white on my bedroom floor.Hoarfrost?

I raise my eyes to the moon, the same noon.

――翁显良译

纵观《静夜思》中有关“月亮”的译文,我们发现大多数译者都忠实于原文,将“月亮”翻译成“moonlight,gleam,moonbeams,moon”,如译文例(1)~(7)。只有许渊冲和翁显良两位先生对原诗中最重要的意象――“月亮”进行了再创造,将它翻译成“a silver light”和“a splash of white”。

清冷的秋夜,寂寥的庭院,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到床前,带来了冷森森的秋宵寒意。独居异乡的李白抬头望见那同照故乡的明月,随即产生无限遐想,想到了家里的亲人,想到了故乡的一切。李白由望月到思乡,完成了诗歌构思的初始阶段──意境交融过程。译者也正是抓住诗人当时的心里,将月亮译成“a silver light”。月亮同银子本无联系,但从颜色角度看,两者还是具有相似之处,恰如银子般颜色的月光,写出了月光的冰冷苍凉,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让人顿觉悲从心来,开始无尽地想念起自己的故乡。

类似地,在翁显良先生的译文中,“月亮”被译成“a splash of white”,这是从液体的角度来描写月光,寂静的夜晚,月光如同流水般洒在诗人的房间内,这儿的水既可表示月光之色,又可显示月光的流动感。下雨的时候,人们的情绪往往是伤感忧愁的,译者在此别具匠心地将月光和水联系在一起,也是为了凸显诗人李白在寂静夜晚看到月光如流水般洒在房间时,那种因空寂冰冷的环境而产生的孤独感,继而引发悲凉的思乡情绪,同样突出月光给人带来的心理感受。

翻译的重点应该放在移植诗歌精髓或诗种上,放在移植意象、创造意境上。译者要首先移情入境,融入原诗所创造的意境之中,进而在对象(意象)中融入自己的情感体验,对其在目的语中重新构思,进行再创造。然后采用突出(foreground)渲染或转换添加等手法,在译诗中突出中心意象。中国诗歌评论中有“诗眼”一说。“诗眼”是一句诗或整首诗中最精炼传神的一个字或一个词,是诗歌的点睛之笔,是体现全诗主旨的精彩诗句。在诗歌翻译中,抓住原诗中的意象,对它进行加工创造,是其在译文中变得传神突出,成为整首诗的关键词句,是每位诗歌翻译者应有的追求。

四、结语

意象是诗歌的灵魂,诗人通过想象创造出诗的形象,读者通过想象重现诗人创造的形象。解读意象则是在解读心灵,解读情感,是用自己的人生体验去扩展作品的情境,从中领会和捕捉作品中更深远的东西。读诗不仅要读其语言本身,而且要透过语言的表象,读出它背后所蕴涵的深意。“诗在言外”,译者应准确把握诗歌中的意象,再现原诗的意象美。

参考文献:

[1]林玉鹏.移植诗种――论意象是诗歌翻译的灵魂[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2).

[2]罗竹风.现代汉语大词典[Z].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0.

[3]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

月亮诗歌篇5

【关键词】主题;意象;鉴赏教学

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诗歌作为最古老的语言艺术,一直和人类生活中最美的追求联系在一起,展示着我们这个古老民族悠久的历史和璀璨的民族文化。从泽被后世的《诗经》、到李白的浪漫诗篇、杜甫的忧国之作,再到东坡的豪放词赋、以及清代诗歌的复兴,无数流传千古的优秀诗篇,哺育了一代代人茁壮成长。这些优秀文化遗产对培养学生的审美情感、道德理想和人文修养起着极其重要的的作用。这也符合新课程的教学理念。本文根据多年的教学经验,着重谈谈古代诗歌的教学。

一、初中教材中古典诗歌的现状

古典诗歌按内容来分,大致上有以下几类:叙事诗、咏怀诗、送别诗、边塞诗、山水田园诗、怀古诗(咏史诗)、咏物诗、悼亡诗、讽喻诗。

在苏教版初中语文教材中,共有古代诗歌60余首,这么多诗歌,由于学生的年龄有限、经历有限以及古今生活环境的巨大差异,学生拿到手后,往往不能深刻理解诗人的情感。各种资料虽然对单独的一首诗歌的赏析比较全面、透彻,但没有这类诗歌的集中讲解;教师在讲述这些诗歌的时候,也往往一诗一讲,缺乏理论的概括和系统的总结,对于这类诗歌学生心中没有明晰的概念,就不能从深层次上理解它们。

二、教学过程探索

1.引导学生把握诗歌主题

要解决上述问题,首先要让学生对诗歌背景以及古代士人的生活有一定把握,真正理解诗歌主题。

以表现思乡诗歌为例。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是一个人最朴素美好的感情。多愁善感的文人在异地他乡,看到周遭的景物,总会想起那个养育自己的地方,更会在魂牵梦萦中品味浓浓的感伤。《天净沙・秋思》中,作者在荒郊野外看到安适的人家,引出“日暮乡关何处是”的愁绪是理所当然的。人皆有家,唯我独无。这份苍凉,怎不令人思之断肠!然而这还是在和平年代,只是由于羁旅行役路途不便耽搁在外。战争年代,国将不国,又与亲人音书阻绝,连家乡的情况、家人的生死都不得而知,只有作者孤独的一个人,他的满腹惆怅更是可想而知。

了解了作者写作的背景,才能更好的把握诗歌的主题。

2.了解特定意象,领会作者意图

理解主题之后,还要让学生读懂诗歌中的意象。意象即文学作品中表达主观情感的客观外物,是沟通艺术家的主观世界和外部世界的桥梁。在古诗中,很多“物”往往用来表现特定的感情。在古典诗歌的教学中,只有让学生弄清楚意象的寓意,才能较好地深入到诗歌和作者之中,领会作者的意图,进行较高水平的鉴赏。下面笔者对初中所学的羁旅思乡诗中出现较多的两个意象“月”和“雁”做简单论述。

(1)月:在中国文化中象征意义十分丰富。因月亮本身具有安宁静谧的情韵,她可以创造出静与美的审美意境;同时,月亮也是人类相思情感的载体。

月,有表现思乡念亲之意,能暗寓羁旅情怀、寂寞孤独。旧梦重温的情思,月亮成为诗人乡愁最无言的见证,诗人怀念家园、思念亲人的情思,常寄托于明月,如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思故乡”是由“望明月”引起的联想,是人们共通的心理体验。“举头望明月”能使千里外的他乡游子产生 “望乡之情”,因为此时的月亮正成为游子与故乡亲人之间的中介,大家的视线都在月亮上相交,月亮在人们的心理上缩短了地理上的距离,犹如来自故乡的人给游子亲切之感一样。

(2)雁:中国文学中孤雁意象常被使用来渲染强调人的悲凉身世和孤寂心境,如杜甫的《孤雁》:“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

鸿雁传书的故事很早就开始流传,雁这个意象蕴涵更多的是思乡的情绪。王湾的《次北固山下》中的“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一句,“归雁”这一意象就承袭了传统的寓意。“归雁”引起了游子思乡怀亲之情和羁旅伤感,了解了这一点,我们对于诗中所流露的浓重的乡愁就易于理解了。

古诗中的意象何其多也!就是蕴涵思乡之情的,也绝不止“月”、“雁”两个。可以让学生课下搜寻,以更好地理解这种类型的诗歌,从中汲取更多营养。

3.读中悟情,读中审美,在美读中提升自己

在理解诗歌、领会作者意图的基础上才能把颂读欣赏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美读。理解了古典诗歌的主题之后,要重视朗读,把握诗中流露出的感情,重视诗歌的节奏美,培养学生的审美能力。

中国上古时代诗歌、音乐、舞蹈原是三位一体的,诗歌与音乐有一种难解难分的特殊的亲缘关系,音乐美应是诗歌艺术的重要因素。古诗词的每一首诗歌几乎都可以用来歌唱,如岳飞的《满江红》、苏轼的《水调歌头》、杜牧的《泊秦淮》等,均可长啸短吟。通过歌唱的方法,可让学生充分领悟诗歌的音乐美,了解韵律规律,激发学生自觉学习古诗词的兴趣。当然,每一首诗歌都采用歌唱教学也是不现实的,因此,加强朗读教学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教师的指导作用也不可忽视,应当让学生明确读诗除了要感情充沛外,还要注意诗歌语言的音乐美,主要表现在节奏、押韵、音调等几个方面并将其朗读到位。中国古典诗歌节奏是依据汉语的特点建立的,由“顿”来体现:如四言诗每句两顿(“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五言三顿(“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等。这是一般情况,当然也有例外;押韵则是使相关的诗句末尾的一个音节韵母相同或相似,以形成了声音的回环往复,产生复沓美;而声调的平仄搭配,以及双声、叠韵、叠字、叠句的恰当使用,也能求得音调的和谐。此外,字音读错要纠正,句子读破要指点,在指导学生进行朗读时,还要注意引导学生把握住诗歌的内在节奏(所谓的内在节奏,就是情绪的统一和抑扬顿挫),几相结合,才能真正领悟诗歌的妙处,切实提高学生的审美能力。

三、小结

古诗词蕴含着深厚的中华优秀文化,是人类文化之无尽宝藏。古诗词体现的主题或爱国爱民,或戍边报国,或惜时劝学,或讲求道德修养,或抒发远大志向,或感悟人生哲理,不一而足。对诗篇的教学,终极目的就是要让学生感受中国的传统文化,感受乡土亲、骨肉情、民族魂,从而陶冶情操,立下报效家乡、报效国家的远大志向。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

月亮诗歌篇6

关键词:诗歌创作;同中见异; 切角技巧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6)01-312-01

诗人在进行诗歌创作的过程中,选取素材,进行构思,创造意境,到底从何处着笔,从什么时间或空间切入,从哪个角度、哪个位置去观察、表现主客体,并灌注进什么样的感情,是构思一首诗歌的重要环节,这也就是所谓的诗歌“切角”问题。不同的诗歌“切角”,可以创造出殊异的艺术境界。高明的诗人懂得在表现同一具体事物时,通过新鲜而独特的“同中见异”的切角技巧,摆脱窠臼,另辟蹊径,做到平凡中见新,平常中见奇,达到“同中见异,同而不同”的艺术效果。

诗歌“同中见异”切角技巧的运用,就其表现的对象与达到的效果而言,可以分为三个方面:

首先,描绘同一景物,创造迥异意境。

在以写景抒情的诗作中,不同的“切角”,可以创造出迥异的意境。诗人坡在《题西林壁》中就提到,同是庐山,由于观察角度的不同,出现的景物姿态与给人的感受也各不相同。所以,同为写“山”的题材,每位诗人都可以根据自己观察与感受的角度不同而创造出千差万别、各自独特意境的诗作。又如,古往今来许多诗人都写过月亮。但同为吟月的题材,由于对月亮本身构成的美感因素与引人遐想的客观原因的差异,诗人却能写出千差万别、“不异而异,同而不同”的韵味与情调,造成迥异的意境。例如,“秦时明月汉时关”突出了月亮在时间上的永恒;“隔千里兮共明月”突出了月亮照耀地域的广阔;“明月何皎皎”则强调月光的皎洁美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则表现了人们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情思……这些大量描写月色的诗篇,可谓千姿百态、异彩纷呈、意境迥异。

其实,何止是同一轮月亮,在不同的诗人笔下,可以“同而不同”,各有别趣,能够从不同的角度给人以感染和陶冶。就是在同一个诗人的笔下,也可以把一轮月亮写得别有洞天。就比如李白的咏月诗篇,可谓数不胜数,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月下独酌、醉中看月的情景;也有“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绮丽多姿;还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动静结合的月夜景致……这些诗篇,虽然同出于李白一人手,写的又是同一轮的月亮,但由于诗人精心构思,巧于“切角”,不断挖掘出美感来,使得月亮赋予人不同的情感,意境各自诗情画意,充分显示了“同中见异”的切角技巧的艺术妙效。

其次,表现同一人物,突出不同侧面。

诗歌创作,有的也要塑造人物形象,表现人物性格。在这类以写人为主的诗作中,也经常运用“同中见异”的切角技巧,择取一定的艺术表现角度,来描摹人物形象,抒发爱憎情感,剖示生活哲理。例如,有关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很多诗人都把这个经典故事当做他们写作的题材,但是,在不同的诗人笔下,所流露出来的侧重点就有所不同,有歌颂他们永恒的爱情的,像白居易写的《长恨歌》中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有批判讽刺唐玄宗“重色吴国”;也有的诗歌是把矛头指向杨贵妃的“红颜祸水”等等。这些诗篇,虽然都表现同一题材,歌颂同一人物,但由于诗人选取的艺术表现角度不同,表现出来的人物性格特点就不一样。

因此,不难看出,对于同一人物,不同的诗人由于感受不同,突出人物性格的侧重点也就不同。正是如此,才能创造出一朵朵“同中见异”的诗歌奇葩,装点着琳琅满目的艺术花苑。

最后,叙写同一事物,寄托各异寓意。

以叙事为主的诗作,也可以运用“同中见异”的切角技巧。由于现实生活丰富多彩,再加上创作方法、风格流派不同,诗人们对同一事物进行表现时,也是千变万化、各异其趣的。如唐朝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写的《琵琶行》与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听蜀僧浚弹琴》以及李贺的《李凭箜篌引》,虽都同是描摹弹琴奏乐的诗篇,但由于切角方法不同,因而表现出来的事物情态与所寄托的寓意也就迥然殊异了。白居易的《琵琶行》,基本上是按照现实生活中弹琵琶的操作程序来写的,完整地描写出了一支琵琶乐曲。整首诗,人物和音乐描绘,层次清楚,脉络分明,情真意切,如泣如诉,从而寄托了诗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被贬谪的感伤情怀。而李白的《听蜀僧浚弹琴》,则把琴声描绘得犹如千山万壑之间情怀的滚滚波涛,像流水一般洗涤着诗人的客中情怀怀,余音绕梁不绝,与山上钟声相应和,汇成一曲清新、苍凉、深沉而又和谐的乐章。全诗披露了诗人心旷神怡情怀,寄托了乐于回归自然的寓意。而李贺的《李凭箜篌引》,在描写音乐时,想象丰富,比喻奇特,他采用间接烘托,而不正面描写乐声。诗中笔墨着重放在李凭技艺的精湛,旋律的美妙,艺术的魅力等方面的渲染上,诗人还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任其自由飞翔,从而寄托了其追求美丽世界的情怀。总之,白居易、李白、李贺三位诗人,虽都写弹琴奏乐的同一题材,由于“切角”不同,表现手法不同,对乐曲与奏乐的情态就做了殊异的描摹,也表现了诗人不同的感受与认识,寄托了各异的寓意。

月亮诗歌篇7

关键词:慧玮;诗歌;意象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913X(2015)11-0217-02

中国现代著名诗人艾青曾说:“意象是具体化的感觉”,同时也是“诗人从感受向他所采取的材料的拥抱”。意象的创造,就是“在万象中,‘抛弃着,拣取着,拼凑着’,选择与自己的情感与思想能柔和的,塑造形体。”[1]564这就是说,独特的意象或形象的塑造,是诗人最主要的任务,凡是有独特性的诗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审美意象,在这审美意象里,凝聚着诗人独特的生活感受和思想情感内涵。我们从慧玮的诗集《中国琴》和《月光之妖》中的大量诗作中可以看出,活跃在诗人心灵视野中的审美意象是何等的多姿多彩,诗人对审美意象是多么的敏感。诗歌审美意象的描绘并非诗人的艺术目的,而是诗人借用这些审美意象来深入表现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呈现诗人丰富深厚的内心世界。我们对慧玮审美意象网络中的主体意象进行分析,可以看出其最钟爱的意象是风、月亮和庄稼,它们呈现出独有的意义价值和审美趣味。

一、慧玮诗作中的月亮意象

月亮是中国诗歌史中传统性较强的意象,因此已包含了一些设定的象征意义,但慧玮却有着推陈出新的能力。慧玮在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主要歌咏对象的诗集《中国琴》中,“月亮”是他使用得最多也是最典型的一个意象,“月亮”以及由它衍生出的“明月”“孤月”“月光”“中秋月”“月牙儿”等相关意象,在他的诗歌中交相辉映,放射出不同意味、不同内涵的光芒。“月亮”是富含生活情趣、寄托诗人情怀的自然物象:“ 那一夜/家家的月亮/都散发着浓浓的草腥味儿”(《抽打在山羊背上的春天》)。[2]109“月亮”是中国古典文化的象征:“是夜/古大陆上空孤月飘香/五千年岁月/灿灿如花开出满山金黄/我刚刚推开临水的窗子/不慎失足/ 跌进一片仿宋体的蛙鸣”(《听蛙》)。[2]3“以日之杯斟满诱惑/ 以月之杯斟满狂想/灌我的是谁/ 一双粗糙的黑手来自背后/ 回首时却杳无踪迹 ”(《醉者箴言》)[2]18。

“月亮”是祖国与民族的图腾。“浩浩然一轮中国魂/年年高悬 月月高悬 今夜复又高悬/ 高悬于女娲留下的蔚蓝/ 此月依然如镜 如高贵纯净的玻璃/ 历经千年而纤尘不染/ 此月今夜最亮 照长江照黄河/ 照华夏子孙多愁善感的容颜/ 俯身向月 抬头问天/那手持重斧的汉子可是我的兄弟/那顾影自怜的女子可是我的姐妹/ 那万家灯火中最明或最暗的一盏/可是我寻寻觅觅的亲人”,(《中国之月》)。[2]62诗人于中秋之夜,仰望蔚蓝的天空高悬着一轮如镜、如纯净的玻璃的圆月,且深深地感受到“次月今夜独属中国”,[4]351于是,诗句写得情意深长,表达了诗人和世代生息在黄河、长江南北的华夏儿女们亲如一家的情愫,抒发出诗人作为“多愁善感”的华夏子孙的一员,在这个民族大家庭里的亲切感自豪感。 “这黄河之水打磨出的一面铜镜 /可以让我们时时照见自己/灵魂里的钙质/ 和血液里的盐份” ――《中国之月》,[2]64作为华夏子孙、现代知识分子,诗人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抒发了让爱国的热血更浓烈、爱国的情志更坚定,为祖国的强盛而奋斗的情怀和志向。

二、慧玮笔下的风意象

在以乡土、乡情和当代生活为主要歌咏对象的《月光之妖》中,风、庄稼、土地、蝴蝶、春天、雨水等意象纷纷流淌于诗人的笔端,生出熠熠光辉,而“风”则是最典型、最成功的一例。从诗歌的标题来看,与风有关的就有《风啊,风》《大风歌》《北风》《这是哪儿的风》《吹在我脸上的风》《跟风坐在一起》《在风中行走》《我想看见风的模样》《逆风而行》《风把蜡烛吹灭了》《有风的早晨》等等,而诗句中出现过“风”的作品更是多达近百首,作者把无形无影变化无常的受到历代诗人青睐的风意象写到了极致。

从表达方式和艺术技巧来看,这些不同的“风”从写实到隐喻,从具象到抽象,从瞬间到永恒,从自然到人伦,可谓千姿百态,诗意盎然。首先,慧玮笔下的“风”,不但有味道、有声响,而且有形状、有色彩。比如:“迎面吹来的风/有一种神秘的/薄荷的清香”(《早起的庄稼》)。[3]57“从大豆和玉米叶子上/吹过来的风/渐渐有了形状”(《有风的早晨》),[3]88“我看见,这一阵风/不停地变幻着自己的颜色/在树林上空是绿色的/在麦田上空是杏黄色的/在小溪上空,它几乎是无色的/与我拥抱的瞬间,又变得金光四射,香气弥漫/吹进我的身体之后/我看不见了,但我确信/它应该跟我的血液一样,是红色的”(《一阵风》)。[3]9其次,经过拟人化的处理,慧玮笔下的“风”不但具有人的情态,而且有个性、有思想。“ 风,伸出透明的手指头/数着篱笆上的喇叭花/一朵,两朵,三朵……/她的手指头一点/花儿就幸福地摇摇头”――《风,数着篱笆上的喇叭花》。[3]29在这里,“风”是“多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北风啊,它多像一条/富人家里豢养的恶狗/专门欺负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 (《北风》)。[3]42在这里,“北风”是一条让人讨厌的“恶狗”。“这是哪儿的风 为什么/总在我的周围喧哗/却避开我的毛发和皮肤/风呵风 你是不是要将整个世界/都从我的身边带走/你是不是要将我倔强的灵魂/留给一个永远的静”――《这是哪儿的风》。[3]156这里的“风”,无疑有了自己的性格和思想。再者,慧玮笔下的“风”进一步升华,由具象而抽象,象征着宇宙间永恒的时间与生命。比如中央电视台“电视诗歌散文”赏析过的《行者》一诗:“大风吹过山梁 是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呵 你若从我的故乡吹来/请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下是否仍站着我的老娘/大风吹过山梁 是谁/跪倒在回家的路上/风呵 倘若你能一路吹到我的故乡去/别忘了先替我喊一声娘。”,[3]160这里的“风”,虽然也可以理解为具象的风,但从全诗营造的意境来看,将它解读为形而上的“时间”更为精当。再如散文诗《大风歌》中的“第一乐章”:“起风了,风从平原的尽头吹来,如一匹神话中的野马,高扬生命的旗帜,将一切卑微的灵魂踩在脚下,风蔑视陈腐与死亡。它不惜燃一场燎原的大火,也要将所有的枯枝败叶统统埋葬,风不爱约束,无视人间的清规与戒律。它从来不需要在路上走,但它走的地方都是路;它从来不怕被谁伤害,所以怎样的利器也不能使它受伤,风不需要形象,因为每一种形象都可能是它的形象,风无家可归,它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5]408这里的“风”,代表着宇宙间永恒的力量与秩序,摧枯拉朽,所向无敌,人类与万物都不过是它脚下的几粒尘埃。

三、慧玮笔下的庄稼意象

相对于“风”的空灵、混沌、大气与苍茫,慧玮笔下的“庄稼”则呈现出另一种景象,显得有血有肉,更具生活的质感,其情感肌理仿佛触手可及。其作品比较完美地融合了传统诗歌的精神内涵和现代诗歌的表现手法,着力于采用白描手法来营造优美绚烂的诗歌氛围,以丰富的意象呈现了“中国农民的后代”在传统农耕生活与现代都市文明的夹缝中困惑、挣扎、奋斗的心灵历程,其感受独特而入木三分,语言朴素而犀利,意境纯粹而灵动。

慧玮的童年与少年时代都是在偏远与贫穷的乡村度过,尝过饥饿的滋味,懂得稼穑的艰难,知道每一粒粮食在农民心目中的份量,因而他眼里的“庄稼”便超越了物种的界限,变成了乡村大地上与农人同呼吸共命运的另一种生灵,被诗人看作情同手足的“亲人”。比如:“隔着雾,看地里的庄稼/ 如同隔着一种心情/ 看青梅竹马的表妹”(《雾中的庄稼》)。[3]54“站在它们中间/一辈子不爱说话的你,突然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的孩子,刚把这位/喊作姐姐,又把那位/叫成妹妹 ”(《与庄稼相遇》)。[3]167“自己种下的庄稼/ 就跟自己的娃娃一样/ 是丑是俊,是黑是白/悬着一颗心呢”(《大豆》)。[3]68作为农民的孩子,诗人深切地体悟到了农人与庄稼那种血肉相连、休戚与共的特殊感情。面对瘠薄的土地,他为庄稼不能茁壮成长而倍感痛苦:“瘠薄的土地上/ 我播下种子,用汗水浇灌你们成长/可我纵使付出百倍千倍的辛劳,也无法/让你们长成一株正常的庄稼,这样的痛苦/ 谁能想像”(《与庄稼谈心》)。[3]65大旱之年,面对一场突然降临的甘霖,诗人不由得百感交集:“面对这场上天赐予的雨水/我只想在庄稼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大哭一回”(《甘霖》)。[3]63他为庄稼的疼痛而疼痛:“玉米叶子折断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像一把刀子,猛然扎在我的心上”(《疼痛的玉米》)。[3]60他为“苦命的麦子”而向大雪求情:“大雪呵大雪,你能不能/轻一点,再轻一点/不要压断了我苦命的麦子/那一副瘦弱的脊梁”(《大雪》)。[3]73更为独特的是,作为一个贫穷而寂寞的诗人,他还把庄稼当成了自己情感的寄托和心灵相通的知音:“空落落的天穹下/我无人说话,只能紧紧地搂住/我的庄稼 ”(《塬上》)。[3]55

慧玮先生之所以用了如此多彩的意象,呈现给读者纯美的健康的精神乐园,给人以发自骨子里的阅读。首先得益于他对诗歌的“痴”,他说:“在现代汉语中,我最迷恋最敏感的一个字,就是‘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耳边响起这个美丽的卷舌音,我就不由得怦然心动,周身泛起幸福的暖流,仿佛恋爱时忽然听到女友的名字一样,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生命与诗有关,我情愿把自己当一把烈火焚烧的野草,只要诗歌从我的灰烬中开出更新更美的花朵。”。[6]26慧玮说:“在阅读中获得惊喜与愉悦,是我最早接触诗歌的原动力,惊喜来自于对诗人智慧的欣赏。愉悦则得自于诗歌语言独特的抚摸与催眠”。[7]10于是在学生阶段就喜欢童话、神话、传奇的他开始拼命研读屈原、李白,读艾青、郭小川,特别对青年诗人李刚和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诗作情有独钟;同时也兼取普希金、马雅可夫斯基以及荷马、但丁、歌德、泰戈尔、惠特曼和莎士比亚的精髓,开始写诗,自从他的处女作《中国河流》在四川阆中文联举办的“龙年全国诗歌大奖赛”中一举夺魁,他的诗作就铺天盖地,一发而不可收,屡登全国核心期刊《诗刊》《星星》等,他的诗集《中国琴》和《月光之妖》便是有力的见证。

著名作家方英文说:“说到诗,必然想到慧玮,以我的喜好,慧玮当为我商洛首席诗人,佐证是他的诗集《中国琴》”,[3]211以我说,单从《中国琴》看,仅凭他诗歌里呈现出来的艺术魅力,比如意象美、语言美和修辞美,也足以奠定他在商洛以及陕西诗坛上的领舞者的地位。

参考文献:

[1] 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2] 慧 玮.中国琴[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

[3] 慧 玮.月光之妖[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9.

[4] 邰科祥,等.当代商洛作家群论[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

[5] 邹岳汉.散文诗精选[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月亮诗歌篇8

关键词:掇;明月;人才;君子;抱负

从2000年3月第二版开始,高中人教版语文教材选入的《短歌行》课下注释就将“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句中的“掇”标注为读duō,释为“拾取、摘取”。

2000年之前人教版普通高中语文教材及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教材(徐中玉、金启华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都将“掇”,释为“同辍chuò,停止”。另外晋乐所奏的《短歌行》正作为“辍”(中学语文网中网)。罗贯中所著《三国演义》(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四十八回《宴长江曹操赋诗 锁战船北军用武》中《短歌行》的正文也为“辍”字。

到底是“掇”还是“辍”?

如果是“掇”duō,意为“天上皎洁的明月呀,什么时候才能摘取呢?” “掇”duō,在《古汉语常用字字典》(2005年版,商务印书馆)中的解释有“拾取、摘取”之意,列举两个语段来证实。一是选自《诗经・周南・]q 》:“采采]q ,薄言掇之。”(采采:茂盛的样子。]q:一种草,这里指它结的籽。薄、言:都是句首语气词。)二是选自《汉书・贾谊传》:“凡所著述五十八篇,掇其切于世事者著于传云。”(凡:一共。切于世事:与当代的事关系密切。著于传:写到传记里。云:语气词。)看来“掇”,读为duō,释为“拾取、摘取”是无可置疑的。

如果是“辍”chuò,意为“天上皎洁的明月呀,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运行呢?”似乎狂人发狂语。如果看作反问句可解释为“天上皎洁的明月,永不停息的运行着。”根据曹操的四言诗往往两句为一组,四句表达一个完整意思的特点,联系上下文意,“明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可解释为“我对贤才的忧思与渴盼如同天上永不停息运行的明月,不可断绝。”《辞海》《辞源》对“明明”这个词目的释义均为“明亮”,月的明亮皎洁与渴盼贤才的焦虑忧伤可有相似之处?能否作比?

所以我认同2000年人教版对《短歌行》课下注释的修改。将“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句中的“掇”读为duō,释为“拾取、摘取”更为妥帖。

“明明如月”在诗中比喻埋没在乡野村间还没有被发现的人才。《三国演义》第四十八回有一段曹操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描写:“天色向晚,东山月上,皎皎如同白日。长江一带,如横素练。操坐大船之上…… 谓众官曰:‘吾自起义兵以来,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所未得者江南也……’曹操正谈笑间,忽闻鸦声望南飞鸣而去。操问曰:‘此鸦缘何夜鸣?’左右答曰:‘鸦见月明,疑是天晓,故离树而鸣也。’…… 今对此景,甚有慷慨。吾当作歌,汝等和之。”曹操所作之歌即为《短歌行》。从写作背景来看,此诗写于曹操平定北方之后,率百万雄师,饮马长江,与孙权决战前夕。是夜明月皎洁,曹操摆酒设宴款待诸将,言谈笑语间,深谙用人之道的曹操不忘归功、表彰、感激众人,“更赖诸公用命,何患不成功耶?”在北战中依靠各位取得了胜利,南征中有各位可以依赖,还担心什么不会成功呢?曹操又时时不忘许诺以利益,“天下无事,与诸公共享富贵,以乐太平。”此情此景此时,一向精明干练、胸怀开阔、思虑周全的曹操会犯“该来的没来”厚彼薄此的错误吗?所以他将在座的文臣武将比喻为已经发光发热的太阳般的人才,而将那些埋没在村野乡间还没有被发现的人才比喻为明亮皎洁的月亮,既照应了《诗经・郑风・子衿》《诗经・小雅・鹿鸣》中的八句,又呼应了“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同时借月亮抒发欲多得贤才的愿望。如此,才会产生“歌罢,众和之,共皆欢笑”的效果。

月亮诗歌篇9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歌词作为一种音乐文学,同样是以语言为物质材料显现在人们眼前的。但歌词与一般的文学作品又有区别,有它自己的独特性。由于它的受众大部分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大众,它就不能艰深晦涩,必须得明白易晓、通俗易懂。但歌词若只追求“通俗易懂”,而没有余味与“回味再三”的韵致的话,便只能流行一时一地,而不能成为广为传唱的经典。况且,大众的审美需要是多样化的,“下里巴人”的需求固然占主要地位,但“阳春白雪”的需求也不可忽视。正如乔羽先生指出:“音乐这种诉诸听觉的时间艺术严格地制约着它的歌词,使歌词这种文学体裁区别于任何其他文学体裁,即它不是看的而是听,不是读的而是唱的,因此它必须寓深刻于浅显,寓隐约于明朗,寓曲折于直白,寓文于野,寓雅于俗。”乔先生的五个“寓于”,实则是对音乐文学之语言提出了一项要求,即质文相谐。一方面,它追求口语化与自然化的质朴之实;另一方面,在通俗易懂的基础上,它还追求华丽精巧、优美生动的文饰之美。

歌词,做到质朴之实,容易被大家接受,便流传得广;又能兼顾文饰之美,便如一坛陈年老酒,经得起品,便能流传得久。综观当代歌坛,真正被人们记住的经典之歌,无一不是质文相谐的典范,如歌手邰正宵演唱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夜风已冷,回想前程如梦/心似云动,怎堪相识不相逢/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难舍你在我心中的芳踪/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从分手的那一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凋谢人已憔悴/千盟万誓已随花逝湮灭//夜风已冷,回想前程如梦/心似云动,怎堪相识不相逢/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难舍你在我心中的芳踪/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从分手的那一天/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凋谢人已憔悴/千盟万誓已随花逝湮灭。”平白如话的语言,让人一听就能明白歌词所表达的意思和情感,歌词中用“风”、“酒”、“烛光”、“玫瑰”、“云”等词语加以修饰,增添了文采,尤其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夸张手法,反复吟唱,达到了一种情深意切的感人效果。

质文相谐的歌曲还有许多,如陈红曾唱响大江南北的《常回家看看》,之所以人听人爱,除了其题材上抓住“老年问题”、主题上呼吁“亲情回归”外,也是由于口语艺术化的结果。比如开头一节:“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粗略看上去,就像百姓平日在聊家常,词中之语与日常口语无异,但仔细琢磨,其实它们是进行了不露痕迹的修饰,这只要略看“找点”与“带上”、“领着”与“陪同”两对句子就不难发现。

三、意象美

意象是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包含作者思想感情的物象。意象是诗歌的重要元素,也是歌词的魔方,可以旋转出不同的审美天地。同一意象在不同的词作者手里,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与主观色彩入词,给歌曲带来不同的境界与氛围。

“歌词首先是一种艺术形式,是与小说、散文、诗歌等一样,有独特的叙述方式,独特的审美角度,独特的结构形式的艺术表达形式,歌词的文学性语言必须能概括地表达歌曲的意境和氛围,”这一点受到了古典诗词很大的影响和启发。

如“月亮”早古典诗词中多是以思乡、思家的意象出现的。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诗人面对寂静的夜月,思乡、忆弟之情油然而生。现代流行歌曲有的也沿袭了这一意象的思乡情怀,如《月之故乡》(彭邦祯词,延生、刘庄曲)“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到了《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中“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样……你像那天上月亮/停泊在水的中央/永远停在我的心上。”月亮纯净而美丽,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望向思慕已久的心上人,是何等的清新柔美、深情款款。这时“月亮”的内涵发生了变化,早已成为美丽心上人的代名词了。

再如“龙”历来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我们许多人都以龙的子孙而自豪。一曲《龙的传人》(侯建德词曲)唱遍大江南北,更是激起不少人的民族自豪感。“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它的名字叫中国/古老的东方有一群人/他们都是龙的传人。”然而在《龙的命运》(陈小奇词,毕晓世曲)中,作者利用最新的考个资料对历史文化进行了翻新的审查与反思,并且用充满隐患意识的内核与风趣幽默的语言做外壳,对“龙”这一意象做出了新的诠释:“龙”同时也是阿Q精神的沉淀。所以“从此后不再崇拜龙的伟大,从此后不再迷信龙的威力,从此后我们懂得龙的命运,不在天不在地就在我们手里。”

四、音乐美

无论诗词,都追求“诵之行云流水,听之金声玉振”的音乐美。诗的“音乐性”是为了增强自身的可诵性,甚至也可以置之不理(如现代诗);而词的“音乐性”,是为了适于入乐,便于传唱。所以,词作家金波在《词刊》1990年第一期撰文强调要“唱着写”:“歌词作者要有独特的写作方式,这就是从创作一首歌词开始,就习惯于在内心深处默默地歌唱着去构思、去提炼,以至于字斟句酌地去推敲语言。”

歌词的音乐美,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鲜明的节奏

节奏是音乐中交替出现的有规律的强弱、长短现象。歌词的节奏是通过歌词语言的句式结构来呈现的,这种节奏的句式结构往往是两句一组,回旋反复,形成歌词的音乐性。

如《月朦胧,鸟朦胧》(琼瑶词):“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夜空/山朦胧/鸟朦胧/秋虫在呢哝//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拢/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入梦。”这首歌词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节奏十分鲜明。第一句以xxx形式的节拍反复两次,第二句以xxxxx形式的五字句的节拍,与第一句共同组成统一的句式结构。这个句式结构,又在第二、三、四句结构中循环出现,使歌词的音乐性非常强烈。这种音乐性给人的感觉是平和的、柔美的,恰当地表达了思念、祝愿的主题。

(二)和谐的韵律

鲁迅先生说:“新诗先要有节调,押大致相近的韵,给大家容易记,又顺口,唱得出来。”这里所说的“押大致相近的韵”是指同一个韵脚杂歌词中有规律的反复出现。这样做,可以使歌词更加和谐,更加流畅,从而增添歌词的音乐性。

如《命运不是辘轳》(张藜词):“白涯涯的黄沙岗/挺起棵钻天杨/隔着篱笆有一座海青房/没有的总想有/得到的还盼望/盼来盼去谁愿盼个透心凉/女人不是水呀/男人不是缸/命运不是那辘轳/把那井绳缠在自己身上//黑油油的铁脊梁/汗珠子滚太阳/风吹篱笆雨洗窗/泪花泡月亮/人心可难测量/啥事都能碰上/挑水的媳妇谁愿挑着黄水汤/女人不是泥呀/男人不是筐/命运不是那辘轳/要挣断那井绳/牛铃摇春光。”这首歌词中的“岗”、“杨”、“房”、“望”、“凉”、“缸”、“上”和“梁”、“阳”、“亮”、“量”、“上”、“汤”、“筐”、“光”,都是同一个“江阳韵”,所以读起来和听起来都很和谐好听,音乐性特强,这也是押韵在歌词中的重要作用。

五、意境美

意境是中国古典文论的独特概念,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意境有时也称为境界,出于佛经,佛家常把希望达到的某种悟道的理想境界地称为“境”或是“境界”,看成一种心灵派生的虚幻的东西。唐代以后进入文艺理论领域。王国维曾对“意境”做出这样的明确界定:“何以谓之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如其口出是也……故能写出真景物、真情感者,谓之有境界。”由此可见,意境是诗人主观的情志意向与客观景物的有机融合。意境不久是意象的综合结晶,还是意象的拓展、重建与升华,既有鲜明立体的时空感,形成一幅完美的形象画面,给予人感观上的美感,同时也蕴涵着无限丰富的情思寓意,能激发读者无穷的想象与思索,产生感情的共鸣。

对一首歌词来说作者营造的意境是否感人,是否新鲜独特,也决定了一首歌词的成败。可以这样说有独特完美审美意境的歌词,一定是一首好词。

如李海鹰创作的《弯弯的月亮》“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弯弯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阿娇……”展现在人民眼前的是一幅南国水乡风情画,对那一种有距离的爱情的重温和怀想,言词简洁、真挚,没有审美高深词汇却让人感到一种人性的温馨。

感人至深,甚至让人流泪的佳作《一个真实的故事》,用非常短的篇幅,叙述了一个惨烈的人与生命的故事。“(旁白)有一个女孩她从小就爱养丹顶鹤,在她大学毕业以后,她仍回到她养鹤的地方。可是有一天,她为了救一只受伤的丹顶鹤,划进了沼泽地里,就再也没有上来。(歌词)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呜呜呜呜呜/喔噢噢噢噢/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这首歌词立意深刻,催人泪下之余让人警醒,让人感受到人性的光辉与亮丽。

同样感人至深的凄美之作《丁香花》“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你走/,留给我一生牵挂。”第1段的立意,写花也是在写人,借花怀人,写出丁香花一样的姑娘忧郁,凄美而短暂的一生。第二段却是感人肺腑的倾诉“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院子里栽满丁香花/开满紫色美丽的鲜花/我在这里陪着她/一生一世保护她。”人已去,情未了,此情此景初听便给人以淡淡的哀愁,令人响起那美丽、善良,热爱生活的女孩在离开人世是多么的不舍,而她的不幸又勾起了多少多情之人的感伤?

六、情趣美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首歌词,其长短也不过百字左右,承载量非常有限。如此小的一个艺术载体,在表现重大题材或主题的时候,当然是点到即止的好。但恰恰是这一特点,要求歌词通过选择最平常的意象作为表达的动情点,而体现出不一般的情趣之美。比如乔羽的《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作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作者以“蝴蝶”这一人们再熟悉不过的艺术形象来表现人们睽隔之态和聚少离多之情:“为何一去便无消息/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难道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读起来十分明朗、直白,但写得非常有感情。乔羽凭借平常的歌词意象“蝴蝶”生感,从中提炼一种清奇之趣。“神出古并,澹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作者笔下的“蝴蝶”是内心深处非常深沉的一种感觉,却用平常的意象流淌出来,给人以清奇的感觉和情趣,既以对昔日友人(或恋人、亲人)的思念,又像历经岁月沧桑后对久别的人的倾诉,表现出的淡淡的失意和淡淡的迷惘,读后这种情绪仍久久萦怀,挥之不去。

再比如周杰伦的《七里香》:“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新鲜草莓/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七、理趣美

说理原非诗歌所长,过去更是歌词之忌。歌词本应以抒情为主,说理容易流于概念化。严羽说过:“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历来说理之作,极少佳篇。故除了政治宣传的歌词外,极少出现。

然而,当代歌词又允许说理,需要说理。这是因为,第一,理与情不可分割,正如思想与情感密切关联。情,无理则荒诞,无理则浅薄,无理则陈旧。一味抒情,若无理的底蕴,势必流于俗套,缺乏令人回味的余韵。停留于一般化生活琐事的陈述,十分浅薄。而乔羽在《杜十娘》中写:“一支琵琶一叶舟/琵琶在手歌在喉/往时只觉天地小/今日才见大江流/锦锈衣裳金玉楼/最繁华时最忧愁/如今一旦全抛却/与君且作少年游/长携手/天地久/到白头/问君家乡路几许/岸上灯火是瓜洲。”不但写出了杜十娘的真实感受,还讲述了辩证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态度,发人深思。第二,当代听众的审美需求大大提高,不仅需要以歌传情、借歌抒情,还需要从中获取真理的教诲、哲理的启示、生活的信息。美国当代大诗人艾略特说:“最真的哲学是最伟大的诗人之最好的素材,诗人最后的地位必须由他诗中所必须的哲学以及表现的程度如何来评定。”话虽有些偏激,但表现现代艺术的一种发展趋势,却值得重视。再者,当代艺术正日益趋向互相融合、彼此渗透,歌词常同其他艺术结合,如影视歌词、专题歌词、晚会歌词等,这类作品需要说理的因素明显增加。由此可见,歌词说理是时展的趋势,是民众期待视野扩大的反映,也是当代歌词义不容辞的历史职责。

歌词不宜说理,又需要说理,怎样解决这一矛盾呢?关键在于“理趣”二字。沈德潜说:“诗贵有理趣。”(清·沈德潜《说诗碎语》)所谓“理趣”,是指说理要有情趣、有风趣,必须讲究技巧,避免干巴、教条、枯燥的说理。胡应麟说:“诗不废理,理不碍诗,但不能下理语,为理缚,成理障。”(明·胡应麟《诗薮》)潘德舆说:“理语不必入诗中,诗境不可出理外。”让人在审美欣赏中,在兴味盎然中,不知不觉地感情理的启示。“理趣”的构成,一方面取决于说理的内容要新颖,另一方面说理方式要巧妙。

例如张藜的《苦篱笆》:“竹篱笆,孤苦的竹篱笆,/你有口也说不出那句心里话/自己捆住自己/死守着那个家/立在世上竟不知活着为了啥/听任那冷风吹/强忍那暴雨打/一年四季,五冬六夏/望不尽的井台路/摇不完的辘轳把……”这首词句句写篱笆,又字字切合旧时中国农村妇女的遭遇,比喻象征均有,既通俗易解,又耐人寻味。

又如歌德有一首名诗《漫游者的夜歌》曾深受作曲家青睐,舒伯特、李斯特等二百多位作曲家为其谱曲,成为欧洲歌词史上之奇迹:“群峰/一片沉寂/树梢/微风敛迹//林中/栖鸟缄然/稍待/你也安息。”此诗写于1780年秋夜,是诗人去世前一年的绝唱。诗人伫立峰顶,俯视群峰丛林寂静夜色,流露出一种生命难久、人生短暂的感慨,也揭示出新陈代谢的必然规律。虽只短短八句,却融情理景为一体,既有意境美,又富理趣美。

八、结语

当然,流行歌曲歌词的文学之美不只以上六个方面,另外,还有结构美、情志美、意蕴美、风格美等,限于篇幅,在此不一一阐述。而对于所谈的六个方面,它们并非互不相干的孤岛,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对流行歌曲歌词的研究,还有大片的空白等待我们去填补、去总结。

参考文献:

[1]马树春.中国流行歌曲文学研究论.学术论坛.2004(2).

[2]乔羽.中国词海论丛·序言.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

[3]王先霈.流行歌曲歌词的文学性.文学教育.2008(3).

月亮诗歌篇10

风,赶着一群群羊群似的雪雾

爬乌鞘岭。那边

就是河西走廊……

……下半夜了,老店铺里

有两个碰杯的藏人,还没有把一盏灯光

干光

屋脊上又跳下了一声响。而

檐角上挂着的那块

月亮,被风吹得

响了一个晚上

梁积林,甘肃张掖人。1990年毕业于甘肃省煤炭工业学校。1995年开始发表作品以来,已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数十家刊物发表大量诗歌并入选多种诗歌选本。著有诗集《老月亮的歌》、《河西大地》、《梁积林的诗》等多部,其中《河西大地》获诗刊社优秀诗集奖。2005年参加全国第21届青春诗会。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张掖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现就职于甘肃省山丹县文联。

华藏寺位于甘肃省武威市天祝藏族自治县,全称为永明华藏寺,从开建至今进行过三次更名,同时殿顶也经过几次更换。宋代诗人张来到此地,留下《夜宿华藏寺》一诗:“苍桧阴阴未掩门,闲来吹鬓一飞蚊。香腾广殿游云合,灯绕长廊列宿分。般若心华方照耀,毗耶宝自何缤纷。世缘即是栖禅境,居士何尝别见闻。”诗情与场景结合,融情于景,寓理于情。当代诗人梁积林夜宿华藏寺,却把当时的情景描绘得异常精彩,把自己的内心感受表达得异常真切,给读者一种强烈的审美愉悦。

其一,意象美。梁积林的诗歌现代而传统,意象是他诗歌表达中最基本的元素。在这首诗里,风、雪雾、乌鞘岭、藏人、灯光、檐角、月亮,这些属于西部的事物,组成了独具特色的意象群。初识这些原生态的名词,你可能不会产生兴趣,但是,它们经过诗人朴素而新颖的组合,就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来,就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住读者的心。风赶着雪雾爬乌鞘岭,两个藏人干着灯光,檐角上的月亮被风吹得响了一个晚上――任何事物都不是一种孤立存在,它们往往在一种特定的联系中生成为意象,从而呈现出美妙的诗意。

其二,意境美。意境是诗人对社会现象和自然现象感受以后产生的一种情怀,它是外部世界即境的心灵化与内部世界即意的具象化的统一体,历来为诗人苦心经营和刻意追求。雪雾似羊群,风赶着它们爬山岭;诗人在山岭的这边,那边就是河西走廊。上半夜的酒,一直喝到下半夜,酒喝光了,只好碰着空杯;也不是空杯,杯里还有灯光。风不但将屋脊上的瓦片(或其他什么的)吹下了,而且将檐角上的月亮吹得呜呜地响。由于诗人巧妙地把场景、情感、形象三者融合为一,因而给读者营造了一个色彩淡雅、线条清晰、格调雄浑的美好境界。

其三,语言美。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诗歌更是语言的精灵。语言一旦注入感情和诗意,就会散发出美的气息来。诗人是语言的高手,善于运用动词来传达事物的情态,来表现内心的感受。“风,赶着一群群羊群似的雪雾/爬乌鞘岭”中,一个“爬”字,尤为生动贴切,兼用拟人、比喻,把雪雾在风的作用下缓慢笼上山岭的状态写得活灵活现。“老店铺里/有两个碰杯的藏人,还没有把一盏灯光/干光”,本是喝酒,却说干着灯光,一个“干”字,暗藏玄机,令人玩味。藏人满怀豪情,灯光闪耀诗意。“屋脊上又跳下了一声响”中的“跳”字,“被风吹得响了一个晚上”中的“响”字,更是写出了风声的神秘意味,引起读者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