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理论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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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理论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1

Smith(1776)认为,促进经济增长有两种途径:一是增加生产性劳动的数量;二是提高劳动的效率。在这两个增长途径中,Smith更强调劳动效率对增长的促进作用。首先,他把劳动区分为生产价值的生产性劳动和不能生产价值的非生产性劳动,并认为生产性劳动创造财富,而非生产性劳动只消耗财富。所以,Smith认为,在劳动投入量中增加生产性劳动投入的比例将会促进经济增长。

其次,对于如何促进劳动效率的提高,Smith认为主要取决于分工程度和资本积累的数量,因此分工协作和资本积累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基本动因。基于分工可以使得劳动者的熟练程度提高,减少工作转换所造成的损失,利于机器的发明,所以,分工使得单位劳动的产出量增加,进而导致收益递增。至于分工的程度,他认为分工取决于交换,交换又取决于交换的能力,而交换能力的大小由市场容量加以刻画。这样一来,分工程度受制于市场容量的制约。所以,Smith认为市场容量的扩大导致分工加深,而分工又促使劳动效率的提高,并最终导致经济增长。

除此之外,Smith也注重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他认为,资本积累可以使得资本存量扩大,与之相联系的劳动数量增加,从而直接促进经济增长。而且,资本积累往往与专业化和分工相联系,从而也会借助于分工间接地促进经济增长。

总之,Smith指出了分工和资本积累对劳动效率的提高以及经济的增长有着重要的意义。同时,由于这些因素都有赖于投资,而投资又受到利润的驱动,因而以自由竞争为理念的政府政策成为Smith的促进经济增长的政策。所有这些思想,包括收益递增、分工利于机器发明(技术进步)并导致劳动效率的提高、市场容量的扩大导致分工程度的加深等思想,都成为了后来经济增长理论的重要源泉。正如在上文理论模型的综述中所归纳的那样,Smith的经济增长思想涵盖了分工、贸易(交换)、技术和制度(政策)四大类因素,所以说,现代新增长模型无不与这位古典大师的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不仅仅是分工模型才与Smith思想有关。

Richado(1817)对于经济增长的分析是围绕着收入分配展开的。在考察了工资、利润和地租的关系、变动规律以及影响这些分配比例变量的外部因素后,认为长期的经济增长趋势在收益递减规律的作用下而停止。他认为,土地的数量是有限的,而土地上生产的产品(谷物)也是有限的。随着人口的增加,人们对土地上生产的产品需求增加,这将导致生产向肥力较低的土地上扩展。这就意味着,随着土地投入的增加,土地上产出的增加越来越小,从而出现边际收益递减现象。收益递减趋势使得土地上产出的价值提高,从而又导致劳动的工资上涨,进而使得资本家的成本提高,利润降低。由于利润是投资的引导器,致使投资下降,最终导致资本积累减少。同时,由于土地产出的价值提高,这将引起有限土地的地租增加。但地主只进行非生产性消费而不进行投资,因此上述过程必将导致资本积累停止。

由此可见,Richado更注重Smith增长分析中的劳动量增加和资本积累的作用。但由于土地边际收益递减规律的作用,这两个因素对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小,因而资本主义的增长是有限的。不过Richado在这所论述的收益递减与现代经济学所讲的收益递减是有区别的。现代的边际收益递减规律是基于数量取向的,意指在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随着某一要素(投入)数量上的增加(同时质量保持不变),该要素的边际报酬将逐渐下降。但Richado的边际收益递减规律是基于质量取向的,他指出收益递减的原因主要是土地的质量将逐渐降低(而数量是不变的)。这也说明某些资源具有可耗竭的特征。关于这一点本文将进行一定的讨论。

Malthus(1798)对经济增长的讨论是与他的人口原理联系在一起的。在他看来,人口增长与产出增长是不同步的。人口以现有的人口数量为基数不断增长,而其增长率会随着产出的增长而进一步增大。由于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来源于土地上的产出,但土地上的产出却遵循收益递减规律。当土地全部被使用时,对土地的每一次改良,土地上的产出增加量逐步降低,因而“人口的增长有超过生活资料增长的经常的趋势”。所以,以人均产出表示的经济增长会受到人口增长的限制。

如果人口得到增长,在边际收益递减的作用下,产出增加量减少,从而生活水平下降,进而导致出生率下降,死亡率上升。在均衡状态下,人口增长率为零,从而经济增长也为零。这种不愉快的结果是因为人口增长和经济增长受到两个不同规律的作用,任何耕种土地的数量扩大或技术进步都将导致超过产出增长的人口增长,即人口灾难是不可避免的。可见,Malthus的人口增长是内生决定的,即人口增长取决于人均收入。同时,在经济系统之外采用限制人口增长超过经济增长的政策便是自然的事了。

综上所述,古典经济学家已经指出了经济增长的规模性动因(资本、技术、土地)以及拓扑性机制(分工),也注意到了自然资源在增长中的特殊性。但他们的分析侧重于农业生产占主导地位的经济,肥力递减等边际收益递减规律被过分地强化了。同时,技术进步的连续性则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样,他们的分析显得有些悲观,即经济增长不具有持续性。

十九世纪后半叶,以“边际分析”为特征的新古典经济学得以兴起,标志着西方经济学进入了一个新的成长阶段。不过,新古典经济学的贡献主要在于其分析工具(边际分析、一般均衡)的改进上,而不是经济思想的提供上。值得细说的是Marshall对规模收益递增的分析以及Shumpeter对创新的分析。

在对经济增长动力的探源上,Marshall同样认为,人口数量的增加、财富(资本)的增加、智力水平的提高、工业组织(分工协作)的引入等,都会提高工业生产,促使经济增长。这些因素对厂商生产的全体影响表现为收益递增。所以,经济增长与收益递增相联系。

另外,Marshall还区分了厂商的收益递减与行业的收益递增。在长期均衡过程中,代表性厂商主要表现为收益递减,而行业产出的变动则可以使得代表性厂商出现收益递增。一方面,行业的扩大可以借助于厂商的内部经济发挥作用,从而使厂商成本下降,呈现规模收益递增;另一方面,行业产出的扩大也产生外部的经济,也使得厂商出现规模收益递增,这便成了后来经济增长理论的“外溢”模型的思想渊源。

尽管Marshall对规模收益递增给予了相当的关注,但他的基本理论分析仍是静态的和局部的。所以,他更强调经济中规模收益递减现象,这与整个新古典理论相一致。直到1928年,A.Young在《收益递增和经济进步》一文中,才进一步论述了Smith和Marshall的分工、规模收益递增和经济增长的关系。把Marshall对规模收益递增的解释推广到了全社会,并对持续的规模收益递增给出了一个内生化的解释。

Marshall和A.Young对规模收益递增、分工与经济增长所进行的分析对新增长理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在理论模型的综述中作了较多的说明。Shumpeter.J对经济发展过程的分析独辟蹊径,为新增长理论中的技术创新模型提供了一个理论基础。

Shumpeter使用“创新”概念来解释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发展。他认为,在一个简单再生的静态经济中,当所有的生产资源达到最佳使用状态时,经济处于均衡。如果经济中各种投入量能维持给定的数据,这种均衡就会自行重复。不过,在静态均衡中,没有超额利润、没有积累、也没有经济发展。经济发展的可能性来自于静态均衡的破坏,而打破静态均衡的关键乃在于超额利润诱发的创新。

创新是指企业家对生产要素实现的新组合,包括:引进新产品、采用新生产方法、开辟新市场、获取新资源、建立新组织等。Shumpeter认为,创新是企业家特有的职能,其目的是为了获取超额利润。他们的工作,既不同于发明家,也不同于资本家和劳动者,虽然他们没有创造什么,但他们实现了新的组合。企业通过创新获取垄断地位,从而得到超额利润,这便打破了原有的均衡状态,于是经济中的总收入增加,经济出现增长。

同时经济中存在着对创新的模仿。在超额利润的诱使下,许多厂商开始模仿创新厂商,从而使得创新在整个经济中展开,并使创新厂商的超额利润逐渐减少并最终消失。此时,经济来到了新的均衡状态。在Shumpeter看来,创新是企业家特有的职能,而企业家的创新往往不能连续出现。由一次创新到另一次创新之间的演进,正是经济的一个周期性变动。与传统经济理论不同,Shumpeter认为经济发展(经济增长)是伴随着经济周期(经济波动)而出现的。总之,他的创造性破坏的思想及其波动性增长的思想以及创新性垄断的思想是独具匠心的,这给后来的新增长理论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来源。

至此可知,新古典经济学并不仅仅局限于“边际分析与一般均衡”研究工具上的贡献,其理论思想上的贡献同样是不可忽视的。

现代经济学源于Keynes,J.M.(1936)的“有效需求”革命。与新古典的倚重于供给分析不同,Keynes则倚重于需求分析,从而给始于1929年的“大萧条”一个有力的解释。

Keynes本人认为,他的《通论》同传统理论(新古典理论)之间的根本区别是:第一,传统经济学认为我们对有关未来的知识非常清楚,而事实上我们有关未来的知识是含糊的、不确定的和被动的;第二,传统经济学信奉Walras的一般均衡和萨伊法则识网络深化、组织创新活力,认为供给能自动创造需求,整个社会的总供求能自动达到均衡的状态,而事实上是需求决定了供给水平,结果传统学派由于缺乏有效需求理论,无法解释就业水平和总产量的波动。所以,Keynes的经济分析重心从经典学派(新古典)的供给层面转移到了需求层面。基于此,现代经济学才有了真正的均衡(两种力量的交汇点)分析范式,而不是经典学派的恒等(单种力量的生长线)分析范式。

关于这一点,Keynes说:“经典学派所谓‘供给会自己创造自己的需求’——这句笼统话,是在对此二函数(注:总供给函数和总需求函数)间之关系,作了一个特殊假定。因为‘供给会自己创造自己的需求’这句话,一定是说:不论N取何值,即不论产量与就业量在何水准,f(N)与φ(N)常相等。故当N增加,Z(=φ(N))增加时,D(=f(N))亦必与Z作同量增加。换句话说,经典学派假定着:总需求价格(或收益)常与总供给价格相适应;故不论N取何值,收益D常与总供给价格Z相等。这就是说,所谓有效需求,不是只有一个唯一的均衡值,而是有无穷数值,每值都同样可能;故就业量变成不确定,只有劳力之边际负效用,给予就业量一个最高限度。”

所以,用Keynes的总供给函数和需求函数来解释“均衡”与“恒等”的概念差别就是:“均衡”表征总供给函数与总需求函数相互交叉的一个点;而“恒等”表征总供给函数与总需求函数处处重合的整个一条线。其实,关于均衡分析方法早已被Marshall使用过,只不过他是使用的是局部均衡分析,而Keynes是在总体水平上使用均衡分析。顺提一句,倒是Walras的一般均衡概念具有实质上的“恒等意义”,因为它是萨伊法则(供给创造自己的需求)的翻版,并且Walras定理(总超额需求价值为零)就是Walras本人的观念性原则。

基于Keynes的理论,Harrod.R.(1939)和Domar.E.(1946)分别独立地建立了经济增长理论。尽管二者所建立的模型存在着一些差异,但基本思想是一致的。

Harrod-Domar模型的关键假定是生产要素劳动和资本不能相互替代,即总量生产函数具有固定的比例。在储蓄率、人口增长率不变且不存在技术进步和资本折旧的情况下,得出有保证的经济增长率为gw=s/v,其中s为储蓄率,v是资本-产出比。模型的结论是:经济增长率随着储蓄率的增加而提高,随着资本-产出比的扩大而降低。

不仅如此,引起人们更多关注的是他们对稳定增长条件的说明。按Harrod的说法,经济实现充分就业条件下的增长稳定性取决于实际经济增长率gA、有保证的经济增长率gw和人口增长率gN三者之间的吻合度,要实现完全稳定增长,必须要求gA=gw=gN。但问题在于,这一条件不能自发实现。按Harrod的解释,gA与gw的差异来自经济现实的与投资者意愿的资本-产出比之间存在的差异,且这种差异并不能依照经济体系本身自发地加以调节,从而使得经济出现不稳定。如果gA>gw,则实际资本-产出比低于投资者意愿的资本-产出比,从而投资者会进一步投资,这会进一步提升实际经济增长率,直至受到劳动量的制约才会停止。相反,如果gA<gw,将导致实际增长率的进一步下降,并促使经济中出现失业。因此,Harrod-Domar模型结论是经济的增长路径是不稳定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注定了该理论不能成为西方经济增长理论的正统,尽管它建立在Keynes理论之上且出现在大危机过后不久。Robert.Barro在谈及这一点时说:“尽管这些贡献在当时引发了大量的研究,但在今天的经济增长理论研究中,这些分析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也正因为如此,本文没有将其列为基点模型。

鉴于Harrod-Domar模型得出的结论过于悲观,且不稳定性的结果与二战后西方国家实际经济波动也不完全相符,因此许多西方学者尝试建立新的模型,以便说明经济增长的动力。

Solow-Swan(1956)建立的增长模型奠定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基础,该模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经济增长理论的正统地位。

Solow模型修正了Harrod模型的生产技术假定,代之以资本和劳动可平滑替代的“新古典”生产函数,从而有效地解决了Harrod模型中经济增长率与人口增长率之间的不能自发相等的困难。在既定的劳动数量下,随着资本存量的增加,资本的边际收益递减规律保证经济增长稳定在一个特定值上。而有保证的增长率与实际增长率之间的不稳定则因该模型没有投资的预期而被回避掉了。这样便可得出经济稳定增长的结论。

不过,Solow模型中的储蓄率仍是外生给定的。Cass-Koopmans(1965)将消费者最优化分析引入到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中,从而内生化了储蓄率,这样便建立了一个更为一般的经济增长模型。

Cass-Koopmans采用的数学形式来源于Ramsey(1928)的论文。在该论文中,Ramsey构造了一个动态优化的模型,并运用古典的变分法得出了决定储蓄率的Keynes-Ramsey规则,从而奠定了研究最优积累和增长问题的基础。

尽管实现了储蓄率的内生化,Ramsey-Cass-Koopmans模型与Solow-Swan模型对长期稳定增长状态的结论是相同的,即经济的长期增长率取决于外生的人口增长率和技术进步率。基于这种不愉快的情况,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出现的“新经济增长理论”对新古典模型做了根本性的修正。

与新古典增长理论相比,新增长理论从不同侧面探究了经济增长的源泉和机制,并在更大范围内解释了经济现象,也提出了促进经济增长的相关政策。这在本文的增长模型综述中作了详细的介绍,在此只作简述。

依照Larry·Jones(1997)的分类,从模型中对生产函数刻画的角度来看,新增长理论可划分为凸性模型和非凸性模型两大类。凸性模型强调生产过程中的规模收益不变特征,其代表作是Sergio.Rrbelo(1991)。这类模型可以认为是AK模型的推广。

非凸性模型则设定生产函数具有规模收益递增特征。该类模型认为,持续的经济增长有赖于持续的规模收益递增,而导致规模收益递增的动力(因素和机制)却各有千秋。所以,本文正是从经济增长的动力角度来综述各种经济增长模型的。

从动力角度看,新增长理论可以分为四类:技术类(外溢和发明)模型、分工类模型、贸易类模型和制度类(金融制度、分配制度、产权制度)模型。可见,新增长理论已突破了传统增长理论所强调的动力因素(劳动数量、资本存量),转而强调比较“软”的动力因素(人力资本、分工、贸易和制度等)。同时,新增长理论也突破了传统的增长动力机制(完全竞争机制)提出了垄断性竞争机制和正费用交易(协调)机制。

就供给层面效应的假定(规模收益递增)与外部机制(完全竞争等)之间的匹配上,新增长理论做了不同的选择。如技术外溢模型用溢出效应平抑了收益递增与完全竞争之间的紧张;而分工模型(Borland和Young)引入交易费用来冲消收益递增性,进而使收益递增与完全竞争得以相容;另外一些模型(Aghion和Howitt)则放弃了完全竞争,代之以垄断竞争,让需求力量进入了增长模型中,即以需求层面的递减性来抑制供给层面的报酬递增性。这个思路体现了重大的变化:由Walras的恒等分析范式向Keynes的均衡分析范式的转变,但这个转变是不彻底的,没有涉及到最终需求。

就供给层面规模收益递增的内部机制探究上,新增长理论没有作特别的论述,只是将内部机制产生的结果体现在生产报酬递增性函数上。这正是本文所要关注的方面:生产报酬递增何以得到出现。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2

一、对内生增长理论的回顾与反思

20世纪80年代诞生的内生增长埋论,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都有着重要的影响。从理论发展的角度分析,内生增长理论主要的贡献在于将“知识”或“技术”在模型中内生化。正如琼斯(Jones,1999)所言,内生增长模型对于洞察经济增长的微观基础有许多深刻的见解,其理论精髓——内生增长特征是很“迷人”的。内生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既是经济增长之源,又是“知识”内生积累的结果。这样,经济增长就取决于经济系统本身,而不是像新古典增长理论那样是外生的。正因如此,内生增长理论的基本框架和基本方法,仍然被近期理论分析所采用。从实践意义和影响看,内生增长理论主要是为政府的政策运用找到了新的空间和领域,并受到了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内生增长理论认为,知识对他人、社会有溢出效应,生产知识的个人又不能内化这种效应,因而知识产出不足,这就为政府干预从短期需求向长期供给的转变提供了理论支持。而在此之前,在理论上,政府的作用仅仅被局限在调节总需求方面,而对供给方面如技术进步等,则无能为力。

但是,内生增长理论的结论中,却出现了正的规模效应。所谓规模效应,即长期经济增长率与经济规模(一般用人口规模或人力资本数量代表)成正比。这一结论不符合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事实。琼斯(Jones,1995)通过对经济合作发展组织(0ECD)国家经济进行时间序列分析,并将其国内从事R&D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数目作为“经济规模”的测量标准,结果发现,尽管“规模”在过去几十年中增长了好几十倍,但总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却是不变或下降的,正的规模效应并不存在。那么,在内生增长理论中,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规模效应呢?

从产生规模效应的内生增长模型看,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以罗默(Romer,1986,1987,1990,1991)为代表的模型,一类是以格罗斯曼和赫普曼(GrossmanandHelpman,1991)、阿格汗和哈威特(AghionandHowitt,1992;1997)等新熊彼特主义为代表的模型。罗默的模型以Dixit-Stiglitz(1977)函数形式(简称D-S形式)为假定前提,这种函数形式具有加性可分特征,其实质是各种产品之间不具有任何替代性,换言之,任何个人的产品创新活动不会对他人造成负的影响;在此条件下,罗默给出了一个关键的假定:知识或技术存量对其自身增长具有不变规模收益。正是这一极特殊的假定条件,导致了正的规模效应产生。与罗默模型不同,新熊彼特主义者考虑了一种能够抵消规模效应的因素——“偷生意效应”。它是熊彼特“创造性毁灭”过程中取走原有产品垄断利益的效应,或者说,对原来的知识创造者是一种负效应。但是,在格罗斯曼和赫普曼、阿格汗和哈威特的模型中,由于一方面排除了多个公司生产同一类产品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又假定这种“偷生意效应”不够强,因此,模型分析的结论中仍然存在正的规模效应。

因此,正的规模效应之所以存在,关键在于忽视或低估了个人的产品创新活动对他人的负影响。如果将这种影响加以重视,很可能会消除规模效应,甚至改变原来的结论。

二、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及其评价

近期经济增长理论正是顺着既要能消除规模效应又能保留内生增长理论“精髓”的方向发展的。大致来看,有两条思路。

一条思路是琼斯(Jones,1995;1999)、艾钦和托洛夫斯基(EicherandTurnovsky,1999)的思路,主要是对模型进行一般化处理。他们的分析保留了内生增长理论中最终产出部门和“知识”生产部门的两部门模型框架,从而保留了“知识跨时扩散”的本质特征,但放弃了内生可积累要素具有不变规模收益的强假定条件,从而得出了无规模效应结论。

在琼斯的两部门模型中,知识存量的产出弹性不再像罗默的模型那样设定为1,而是假定为一个比1小的数。这一假定本身强烈地暗示了,人口或知识存量对其自身积累的贡献远不如R&D内生增长模型所设想的那样大。假定条件的修改,使琼斯的一般化模型成功地消除了经济增长中的规模效应,在那里,均衡经济增长率取决于知识生产部门内生要素的产出弹性而不是人口或人力资本规模。

艾钦和托洛夫斯基则更进一步认为,琼斯的无规模效应模型仍然是一种特殊情形。他们构筑了一个更为一般的两部门无规模效应模型,并将琼斯、罗默等模型全部涵括其中。他们的结论是,假定全部内生要素在知识生产部门和最终产出部门的总产出弹性不同,那么,经济长期增长率将遵循“短边”原则,由总产出弹性最小的那个部门来决定,而与经济规模无关。

琼斯、艾钦和托洛夫斯基的模型虽然从形式上消除了规模效应,但是,他们却并不能说明为什么不会存在规模效应。琼斯不能说明知识存量对自身积累的产出弹性为什么小于1;艾钦和托洛夫斯基也不能说明,究竟哪一种情况下,一个部门的总产出弹性会大于或小于另一个部门。而且,在他们的模型结论中,政府政策对长期经济增长率并不具有相关性。因此,他们的模型分析只具有纯理论上的意义。

另一条思路则主要是由一批新熊彼特主义经济学家开辟的,他们从特定的研究视角来分析规模效应问题。阿尔文.扬(Young,1998)、阿格汗和哈威特(AghionandHowitt,1998)、贝里特(Peretto,1998)等为代表的增长模型,集中于对“偷生意效应”的分析,提出了一种消除规模效应的新方法。

以阿尔文.扬的模型为例。在他的模型中,他人可以从两个方向——垂直方向和水平方向——的创新活动而“偷去”创新者的创新利润流,即不仅通过产品的质量创新而且通过产品模仿来分割创新的垄断利益,这样,“偷生意效应”就大大加强。扬的分析得出了一个与以往内生增长理论相反的结论:经济规模愈大,参与分割创新收益的人就愈多,“偷生意效应”就越强;而且,如果“偷生意效应”主要通过生产模仿产品来分割原有垄断利益时,将出现负的规模效应。由于扬的模型中经济规模对长期增长可能具有正、负或无规模效应,而且他的模型是从特定的角度进行分析的,因此,其理论结论具有明确的政策含义。按照扬的分析,如果政府的政策只是简单地对所有研究部门实行“遍地开花”式的资助,那么,很可能只是激励产品的模仿,从而只影响收入水平,而不能影响长期经济增长率;相反,如果政策立足于激励产品的质量创新,并根据R&D的研究深度实行重点资助或配额资助,那么,就可以提高长期经济增长率。因此,阿尔文.扬的政策含义是:政策资助应该向创新难度大的人员或项目倾斜。

约法诺维克(Jovanovic,1997)则通过加入一个“学习成本”的假定条件来减弱或消除规模效应。约法诺维克认为,在罗默的两部门模型中,实际上暗含了“知识”可以无成本地进入最终产出函数的强假定,然而实际上,工人必须学习怎样使用“知识”,也就是说,需要支付“学习成本”或“知识消化成本”。如果将这一条件考虑进罗默模型,最终产出部门的成本将增加,规模收益也将有一个绝对的上界,从而使得规模效应减弱甚至消除。按照约法诺维克的观点,假定工人在生产中需要“学习成本”,那么,公司可能更愿意采用次先进技术而不是最先进技术,从而更倾向于生产模仿产品而不是创新产品,这就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阿尔文.扬的“偷生意效应”假定。

从实质上看,在阿尔文.扬和约法诺维克的模型中,存在一个共同的暗含假定,这就是:模仿产品或次先进产品虽然成本低于创新产品,但一定存在市场需求约束:正是这种产品约束导致了对生产人口或人力资本的需求约束。因此,内生增长理论的规模效应将因这种约束大大减弱、消除甚至为负。

到目前为止,近期增长理论并没有完全解决经济规模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问题。一方面,近期增长理论中的长期经济增长率虽不依赖于经济规模,但仍严重地依赖于外生人口增长率;另一方面,所有的模型均还没有得到有利的经验支持。尽管如此,近期增长理论在理论上还是取得了重要进展。主要体现在:第一,发现了无规模效应的均衡增长路径并论证了其存在性。在这些模型中,长期经济增长率要么取决于生产函数的产出弹性,要么取决于产品之间的替代弹性,实质上二者均取决于生产函数的结构参数。第二,经济增长模型被进一步一般化。以往的内生增长模型之所以产生规模效应,实际上暗含了人口或人力资本稀缺而物质资本不稀缺的假定,这种假定充其量只能符合发达国家的情形,不具有普遍性。近期增长理论实际上则放弃了这种强假定,代之以个更一般的情形,这样,就出现了规模效应为正、为零或为负的多种结果。第二,与以往的内生增长理论相比,近期增长理论的政策含义更具有针对性。在以往的内生增长模型中,由于简单地假定技术或“知识”的外部效应不能被个人内化,因而任何用于技术或“知识”部门的政策都将影响长期经济增长;而近期增长理论则表明,只有范围更窄的重点资助政策才对长期经济增长有正的影响。

三、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对中国的现实意义

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对于中国来说是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的。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中国的经济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中国经济究竟又面临着怎样的矛盾?我们认为,集中到一点,就是: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需求约束”经济时代。或者说,中国经济发展的短期效应时代已经基本结束,今后的经济增长,将越来越依赖于长期因素。

中国经济的需求约束,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工业产品需求;一是劳动力或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

第一,工业产品的需求约束已变得越来越严重。集中表现为:工业品供过于求的矛盾进一步突出,工业企业生产能力闲置过剩,产品大规模积压。根据2000年国内贸易局商业中心对国内市场上609种主要商品的调查,供过于求的比例高达79.6%,比1998年增长了47.8个百分点;根据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900多种主要工业品生产能力中,生产能力闲置20~33%的,占27.2%,闲置50%以上的,占18.9%;在产品积压方面,根据统计显示,近年我国工业产品每增产10%,就有1%的产品积压(王万山,2002)。

第二,劳动力或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面临严重约束。1997年全国失业工业数为1200万左右,2000年这一数字上升到2173万。即使是本来稀缺的人力资本,也同样面临市场需求约束。2000年全国本专科毕业生平均就业率仅为80%,其中,专科毕业生的市场需求量不到30%(胡永远、李少斌,2001)。特别是2003年夏季以后,随着高校扩招后首届毕业生走上劳动力市场,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更加不容乐观。

进一步分析发现,受到严重需求约束的,主要是低档次工业产品和低档次人才。与之相反,高档次产品和人才却面临短缺。例如,我国已连续三年居世界产钢量第一,但一些高质量、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品种,供给能力不足,石油用管的市场占有率只有60%,冷轧硅钢片、镀锌板仅占30%,不锈钢板仅占20%;精密机床、远洋船舶等产品的50%还依赖进口。在人才需求方面,许多大城市如上海、深圳,对硕士以上人才敞开大门“欢迎”;一流大学毕业生还是供不应求。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低档次产品和人才过剩,而高档次产品和人才短缺?主要还得从供给行为找原因。从产品生产者来说,生产低档次产品有几个明显的好处:模仿成本远远低于技术创新成本;市场经营、开发的风险小;能很快填补市场需求空白,等等。从而,即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也只是“小改造”,在花样上做“文章”。其后果,只是利用模仿,抢夺了原来创新者的市场利润,并不能对经济的长期增长做出贡献。例如,改革开放后中国加大了引进外资与技术力度,但企业引进技术的目的只是为了生产使用,而在消化吸收基础上再创新的企业仅占18.75%,而且,对引进技术进行消化吸收的投入也远远不够。以1994年为例,国有大中型企业用于技术引进的支出为275亿元,而同期用于这些技术消化吸收的支出只有9亿元(李以学,1999)。同样地,如果个人投资教育的目的,只是获得一张高等教育文凭,那么,个人就会走文凭捷径,热衷于职业教育或技能教育,因为这类教育的收益是立竿见影的。以非全日制的本科自考为例,1998年参加本科自考的实考人数为102万,是1983年的1000倍(胡永远,2001),其中虽有因普通教育招生计划的约束问题,但至少可以从非普通教育的持续“火爆”看出个人投资技能教育的热情。因此,从中国的经济实际看,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由于产品或知识创新的相对成本太高,企业、个人更愿意模仿,而不愿创新。

而且,在中国过去的二十几年中,宏观环境尤其是政府的行为,对这种局面的形成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主要表现在:国有企业产权不明导致企业行为短期化,不愿进行有利于长期增长的技术创新;财税分权改革助长了地方政府支持本地的重复建设,导致全国市场产品过剩;知识产权保护不力,创新的收益被大量的模仿产品所“肢解”,从而大大削弱了企业创新的激励。尤其是政府长期充当着技术创新、教育投资的主体,有限的财力却“胡子眉毛一把抓”,结果每一个行业、每一个项目都难以到位(李启明,1999)。

总之,改革开放到今天,中国已经告别了产品的“短缺经济”时代,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过剩人口压力;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后,可以利用世界市场需求缓解一部分需求约束,但中国是一个大国,低档次产品的过度出口将恶化中国的国际贸易条件,不是长久之计。中国目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缺乏的是高质量的创新产品和高水平的创新人才。因此,按照近期增长理论的政策含义,政府的政策要求更有针对性,更有重点。换言之,政府的政策应该放弃对一般技能型人才培养和国内“模仿产品”项目的支持,而应对新知识、新产品的创造与国外引进,加大支持力度。正可谓“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具体来说,政府的政策应该集中解决普遍存在的“短视症”问题。“短视症”的根源在于落后。落后怕“挨打”,所以总想“多快好省”,快出产品,快出“知识”,快出人才。这种良好的愿望有利于奋进,但也极易导致浮夸和行为短视。政府如果热衷于“赶超战略”,就会形成一个导向。整个社会都会跟随。一个政府,一个企业,如果过分关注自己任期内的“短期业绩”,就会损害长期的增长与发展。因为,重大的科技创新或技术创新,都难以在短期内显出明效。一个明显的例子是,中国改革开放20余年,生产大大发展了,科技水平大大提高了,人才数量大大上升了,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根据世界权威机构——瑞士国际管理与发展学院网站的《世界竞争力年鉴》,1998年中国的世界竞争力排名为第24位,1999年下降到第29位,2002年排名在31位;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排名,1999年中国竞争力排在32位,比1998年下降4位。个中原因就在于,中国在重大科技创新与产品创新方面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落后了,按照新增长理论的说法,就是:产品、劳动力数量对整个经济来说,只有“水平效应”,没有长期增长效应。因此,今后的政策措施,应该重点围绕纠正“短视症”而展开。

第一,加快国有企业改革。目前,国有企业政企仍然没有完全分开,国有企业经营者和政府官员的目标函数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任期内目标最大化。因此,国有企业的行为短期化有着深厚的制度背景。只有让国有企业真正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实行真正意义上的公司治理制,才有可能让企业成为科技创新的主体。

第二,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这实际上涉及到创新者利益的保护问题。过度保护创新者的垄断利益,不利于知识和技术的传播与共享;但反过来,如果不有效保护知识产权,创新者的创新收益就会被大量的模仿者和剽窃者所大肆分割,严重损害创新激励。当前,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一个必须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的时期,我们正好凭借加入WTO这一契机,以严格遵守WTO关于知识产权保护规则这一有利背景为前提,有效保护企业、个人的科技创新成果,通过鼓励重大科研创新,提升整个国家的科技竞争力。

第三,政府的定位要更加准确。政府支持知识、技术创新,无庸质疑,这也是内生增长理论包含的政策含义。但进一步分析发现,问题有两个:一是这一主张以个人、企业完全缺乏知识、技术创新动力为前提,显然这一假定条件并不符合经济事实;二是这一主张以政府不面临财政约束为前提,这一假定也不现实。在有限的财力约束下,在个人、企业具有强烈“模仿”动力的前提下,政府的最优选择,就是有效缩小自已的“势力范围”,集中财力,支持重大创新项目和创新型人才的培养,着眼于长期持续增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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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胡永远、李少斌:《“逆向选择”下的个人人力资本投资》,载《人口与经济》,2001(6)。

16.李启明等:《过剩经济对我国投资领域的影响分析》,载《管理世界》,1999(2)。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3

1经济增长理论与模型的起源

早在18世纪,古典经济学家就对经济增长进行了研究。20世纪40年代后期,英国经济学家哈罗德和美国经济学家多马分别提出了含义完全相同的经济增长模型,故称哈罗德-多马模型。哈罗德-多马模型是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典型代表,其标准表达式为:

G=Sσ

G表示经济增长率,S表示储蓄率即资本积累率,σ是资本产出系数即资本的生产率。

由于σ被假定为不变,S就成为决定经济增长的唯一因素。这种对资本积累作用的强调,形成了经济增长理论中的“资本决定论”。

2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与模型

1956年,在仔细研究了哈罗德的理论后,索洛指出哈罗德模型的问题在于隐含了资本与劳动不可替代的假定,并创立了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这一模型同哈罗德-多马模型的主要区别在于:(1)在哈罗德-多马模型中,资本-劳动比率和资本-产出比例都是固定不变的;在新古典增长模型中,这两个比率可以按需要进行调整和变化。(2)新古典增长模型假定资本和劳动可以相互替代,在完全竞争的条件下,工资和利润的水平由劳动和资本的边际生产率决定,充分就业均衡可以通过市场机制调整生产中劳动与资本的组合来实现,因而资本和劳动都可以充分利用;而哈罗德-多马模型则不包含这样的假定。(3)在新古典增长模型中,存在着技术进步,但它是一个具有固定趋势的常数。

新古典经济增长模型的表达式为:

λ表示技术进步的增长贡献率

α是资本的产出弹性系数

β是劳动力的产出弹性系数

在新古典增长模型中,经济增长率不但取决于资本和劳动力的增长率,而且还取决于资本和劳动对产量增长相对作用的权数,取决于技术进步。把资本、劳动、技术甚至土地等生产要素都引入经济增长模型,因而使分析较为全面,这是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优点。

当然,新古典理论也存在着明显缺陷。主要表现在:第一,新古典理论的基本假设是人均投资收益率和人均产出增长率是人均资本存量的递减函数,第二,索洛在其后来的篇幅中虽也论及技术的作用,但它仅将其作为一种外在变量,在技术如何对资本、劳动发生作用方面并未谈及。

3新经济增长理论与模型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罗默和卢卡斯为首的一批经济学家,摒弃了新古典增长理论的核心假设,提出了一套全新的经济增长与发展的思想,被称为新增长理论。比较典型的是:

3.1罗默的内生技术进步的增长模型

罗默是新增长理论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他的增长模型有三个基本前提或假定:第一,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核心,所谓技术就是将投入转换成产出的方式;第二,大部分技术进步乃出于市场激励而致的有意识行为的结果,亦即,技术进步是内生的,创意或知识品改进了生产技术,因为一种创意将会使给定投入产生更多或更好的产品;第三,创新能使知识成为商品。

罗默模型中的经济可分成三个部门:最终品部门、中间品部门和研究部门。

这一函数的特点是,所有资本品都对产出有可加性。对于中间部门,它买进创意或知识品且消耗一定量耐用资本设备,中间部门将产出——耐用资本设备x(j)——租给最终产品部门,收取租金P(j)X(j)(这里P(j)为租金率);对于研究部门。假设对第j设备的设计,仅为一家研究单位,且该单位拥有该设备设计的专利权。发明者将出售专利给中间品部门进一步开发使用。

新增长理论首次突破了新古典模型的完全竞争和规模收益不变的假定,论证了垄断竞争条件下带有外部经济效果的一般均衡的存在性。这一工作进展无论对于发达国家

还是发展中国家的政府政策的制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3.2卢卡斯的人力资本积累的增长模型

最早的人力资本增长模型是由日本经济学家宇泽弘文提出的。1988年,罗伯特•卢卡斯在美国《货币经济学杂志》上发表了《论经济发展的机制》一文,将宇泽的技术进步方程作了修改,建立了一个新的人力资本增长模型。

卢卡斯假定,每个生产者都将用一定比例u的时间从事生产,如果该生产者从事生产和学习的时间为一单位的话,则每个生产者将用(1-u)比例时间从事人力资本h的建设,因此,技术进步就可表示为:

H(t)=h(t)δ[1-u(t)]

其中H(t)为人力资本的变化率,δ为正常数,上式表明人力资本变化率取决于现有人力资本水平及从事人力资本建设的时间。在这一基础上,卢卡斯推演出他的生产函数:

Y(t)=Ka(t)[u(t)h(t)N(t)]1-ahxE(t)

其中N(t)为t时刻的劳动数量,hE(t)为t时刻人力资本对生产过程的外部效用,r为正常数。在这一生产函数下,可得到均衡增长条件为:

g=H(t)/h(t)=(1-a)[δ-(ρ-n)]/σ(1-α+r)-r

这一模型强调的人力资本是脱离生产、通过学校教育的途径而获得的,即人力资本是需要专门化时间来建设的;同时,该模型还把人力资本分为社会生产中的一般性、基础性的知识与劳动者个人所特有的技能,即专业化的人力资本。现有人力资本水平和人力资本建设时间长短决定了技术进步的速度以及经济增长速度。这样,卢卡斯揭示了人力资本是经济持续增长的根源。

新增长理论突破了新古典增长理论单纯论述劳动与资本的局限性,突出智力投资,强调知识外溢、专业化的人力资本、有意识的劳动分工以及研究和开发,直至将政府作用内生化,从全新的角度论述了经济增长的根源,无疑是增长理论的重大创新。

尽管新增长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新古典理论的疏漏,合理解释了新古典理论所无法回答的问题,但难免也有不成熟之处,其中最典型的问题便是规模效应问题。根据外部性原理,人口规模越大,有效人力资本的比例就越大,经济增长率也就越高,这一结论显然有悖于事实。像印度这样的人口高密集度国家,并未产生较高的增长率,而西欧一些人口处于零增长(或负增长)的国家也存在着稳步增长的情况。可见,现实中的经济增长并未像新增长理论中的模型描述的那样简单,所以我们要根据各国的实际情况来研究各种经济问题。

参考文献

[1]左大培.经济增长理论与经济增长模型[J].社会科学管理与评论,2005,(3).

[2]陆静超.经济增长理论的沿革与创新[J].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2004,(5).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4

一、对内生增长理论的回顾与反思

20世纪80年代诞生的内生增长埋论,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都有着重要的影响。从理论发展的角度分析,内生增长理论主要的贡献在于将“知识”或“技术”在模型中内生化。正如琼斯(Jones,1999)所言,内生增长模型对于洞察经济增长的微观基础有许多深刻的见解,其理论精髓——内生增长特征是很“迷人”的。内生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既是经济增长之源,又是“知识”内生积累的结果。这样,经济增长就取决于经济系统本身,而不是像新古典增长理论那样是外生的。正因如此,内生增长理论的基本框架和基本方法,仍然被近期理论分析所采用。从实践意义和影响看,内生增长理论主要是为政府的政策运用找到了新的空间和领域,并受到了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内生增长理论认为,知识对他人、社会有溢出效应,生产知识的个人又不能内化这种效应,因而知识产出不足,这就为政府干预从短期需求向长期供给的转变提供了理论支持。而在此之前,在理论上,政府的作用仅仅被局限在调节总需求方面,而对供给方面如技术进步等,则无能为力。

但是,内生增长理论的结论中,却出现了正的规模效应。所谓规模效应,即长期经济增长率与经济规模(一般用人口规模或人力资本数量代表)成正比。这一结论不符合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事实。琼斯(Jones,1995)通过对经济合作发展组织(0ECD)国家经济进行时间序列分析,并将其国内从事R&D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数目作为“经济规模”的测量标准,结果发现,尽管“规模”在过去几十年中增长了好几十倍,但总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却是不变或下降的,正的规模效应并不存在。那么,在内生增长理论中,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规模效应呢?

从产生规模效应的内生增长模型看,我们可以将其分为两类:一类是以罗默(Romer,1986,1987,1990,1991)为代表的模型,一类是以格罗斯曼和赫普曼(GrossmanandHelpman,1991)、阿格汗和哈威特(AghionandHowitt,1992;1997)等新熊彼特主义为代表的模型。罗默的模型以Dixit-Stiglitz(1977)函数形式(简称D-S形式)为假定前提,这种函数形式具有加性可分特征,其实质是各种产品之间不具有任何替代性,换言之,任何个人的产品创新活动不会对他人造成负的影响;在此条件下,罗默给出了一个关键的假定:知识或技术存量对其自身增长具有不变规模收益。正是这一极特殊的假定条件,导致了正的规模效应产生。与罗默模型不同,新熊彼特主义者考虑了一种能够抵消规模效应的因素——“偷生意效应”。它是熊彼特“创造性毁灭”过程中取走原有产品垄断利益的效应,或者说,对原来的知识创造者是一种负效应。但是,在格罗斯曼和赫普曼、阿格汗和哈威特的模型中,由于一方面排除了多个公司生产同一类产品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又假定这种“偷生意效应”不够强,因此,模型分析的结论中仍然存在正的规模效应。

因此,正的规模效应之所以存在,关键在于忽视或低估了个人的产品创新活动对他人的负影响。如果将这种影响加以重视,很可能会消除规模效应,甚至改变原来的结论。

二、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及其评价

近期经济增长理论正是顺着既要能消除规模效应又能保留内生增长理论“精髓”的方向发展的。大致来看,有两条思路。

一条思路是琼斯(Jones,1995;1999)、艾钦和托洛夫斯基(EicherandTurnovsky,1999)的思路,主要是对模型进行一般化处理。他们的分析保留了内生增长理论中最终产出部门和“知识”生产部门的两部门模型框架,从而保留了“知识跨时扩散”的本质特征,但放弃了内生可积累要素具有不变规模收益的强假定条件,从而得出了无规模效应结论。

在琼斯的两部门模型中,知识存量的产出弹性不再像罗默的模型那样设定为1,而是假定为一个比1小的数。这一假定本身强烈地暗示了,人口或知识存量对其自身积累的贡献远不如R&D内生增长模型所设想的那样大。假定条件的修改,使琼斯的一般化模型成功地消除了经济增长中的规模效应,在那里,均衡经济增长率取决于知识生产部门内生要素的产出弹性而不是人口或人力资本规模。

艾钦和托洛夫斯基则更进一步认为,琼斯的无规模效应模型仍然是一种特殊情形。他们构筑了一个更为一般的两部门无规模效应模型,并将琼斯、罗默等模型全部涵括其中。他们的结论是,假定全部内生要素在知识生产部门和最终产出部门的总产出弹性不同,那么,经济长期增长率将遵循“短边”原则,由总产出弹性最小的那个部门来决定,而与经济规模无关。

琼斯、艾钦和托洛夫斯基的模型虽然从形式上消除了规模效应,但是,他们却并不能说明为什么不会存在规模效应。琼斯不能说明知识存量对自身积累的产出弹性为什么小于1;艾钦和托洛夫斯基也不能说明,究竟哪一种情况下,一个部门的总产出弹性会大于或小于另一个部门。而且,在他们的模型结论中,政府政策对长期经济增长率并不具有相关性。因此,他们的模型分析只具有纯理论上的意义。

另一条思路则主要是由一批新熊彼特主义经济学家开辟的,他们从特定的研究视角来分析规模效应问题。阿尔文.扬(Young,1998)、阿格汗和哈威特(AghionandHowitt,1998)、贝里特(Peretto,1998)等为代表的增长模型,集中于对“偷生意效应”的分析,提出了一种消除规模效应的新方法。

以阿尔文.扬的模型为例。在他的模型中,他人可以从两个方向——垂直方向和水平方向——的创新活动而“偷去”创新者的创新利润流,即不仅通过产品的质量创新而且通过产品模仿来分割创新的垄断利益,这样,“偷生意效应”就大大加强。扬的分析得出了一个与以往内生增长理论相反的结论:经济规模愈大,参与分割创新收益的人就愈多,“偷生意效应”就越强;而且,如果“偷生意效应”主要通过生产模仿产品来分割原有垄断利益时,将出现负的规模效应。由于扬的模型中经济规模对长期增长可能具有正、负或无规模效应,而且他的模型是从特定的角度进行分析的,因此,其理论结论具有明确的政策含义。按照扬的分析,如果政府的政策只是简单地对所有研究部门实行“遍地开花”式的资助,那么,很可能只是激励产品的模仿,从而只影响收入水平,而不能影响长期经济增长率;相反,如果政策立足于激励产品的质量创新,并根据R&D的研究深度实行重点资助或配额资助,那么,就可以提高长期经济增长率。因此,阿尔文.扬的政策含义是:政策资助应该向创新难度大的人员或项目倾斜。

约法诺维克(Jovanovic,1997)则通过加入一个“学习成本”的假定条件来减弱或消除规模效应。约法诺维克认为,在罗默的两部门模型中,实际上暗含了“知识”可以无成本地进入最终产出函数的强假定,然而实际上,工人必须学习怎样使用“知识”,也就是说,需要支付“学习成本”或“知识消化成本”。如果将这一条件考虑进罗默模型,最终产出部门的成本将增加,规模收益也将有一个绝对的上界,从而使得规模效应减弱甚至消除。按照约法诺维克的观点,假定工人在生产中需要“学习成本”,那么,公司可能更愿意采用次先进技术而不是最先进技术,从而更倾向于生产模仿产品而不是创新产品,这就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阿尔文.扬的“偷生意效应”假定。

从实质上看,在阿尔文.扬和约法诺维克的模型中,存在一个共同的暗含假定,这就是:模仿产品或次先进产品虽然成本低于创新产品,但一定存在市场需求约束:正是这种产品约束导致了对生产人口或人力资本的需求约束。因此,内生增长理论的规模效应将因这种约束大大减弱、消除甚至为负。

到目前为止,近期增长理论并没有完全解决经济规模与经济增长的关系问题。一方面,近期增长理论中的长期经济增长率虽不依赖于经济规模,但仍严重地依赖于外生人口增长率;另一方面,所有的模型均还没有得到有利的经验支持。尽管如此,近期增长理论在理论上还是取得了重要进展。主要体现在:第一,发现了无规模效应的均衡增长路径并论证了其存在性。在这些模型中,长期经济增长率要么取决于生产函数的产出弹性,要么取决于产品之间的替代弹性,实质上二者均取决于生产函数的结构参数。第二,经济增长模型被进一步一般化。以往的内生增长模型之所以产生规模效应,实际上暗含了人口或人力资本稀缺而物质资本不稀缺的假定,这种假定充其量只能符合发达国家的情形,不具有普遍性。近期增长理论实际上则放弃了这种强假定,代之以个更一般的情形,这样,就出现了规模效应为正、为零或为负的多种结果。第二,与以往的内生增长理论相比,近期增长理论的政策含义更具有针对性。在以往的内生增长模型中,由于简单地假定技术或“知识”的外部效应不能被个人内化,因而任何用于技术或“知识”部门的政策都将影响长期经济增长;而近期增长理论则表明,只有范围更窄的重点资助政策才对长期经济增长有正的影响。三、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对中国的现实意义

经济增长理论的最新进展对于中国来说是具有重要的政策含义的。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中国的经济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中国经济究竟又面临着怎样的矛盾?我们认为,集中到一点,就是: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需求约束”经济时代。或者说,中国经济发展的短期效应时代已经基本结束,今后的经济增长,将越来越依赖于长期因素。

中国经济的需求约束,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工业产品需求;一是劳动力或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

第一,工业产品的需求约束已变得越来越严重。集中表现为:工业品供过于求的矛盾进一步突出,工业企业生产能力闲置过剩,产品大规模积压。根据2000年国内贸易局商业中心对国内市场上609种主要商品的调查,供过于求的比例高达79.6%,比1998年增长了47.8个百分点;根据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900多种主要工业品生产能力中,生产能力闲置20~33%的,占27.2%,闲置50%以上的,占18.9%;在产品积压方面,根据统计显示,近年我国工业产品每增产10%,就有1%的产品积压(王万山,2002)。

第二,劳动力或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面临严重约束。1997年全国失业工业数为1200万左右,2000年这一数字上升到2173万。即使是本来稀缺的人力资本,也同样面临市场需求约束。2000年全国本专科毕业生平均就业率仅为80%,其中,专科毕业生的市场需求量不到30%(胡永远、李少斌,2001)。特别是2003年夏季以后,随着高校扩招后首届毕业生走上劳动力市场,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更加不容乐观。

进一步分析发现,受到严重需求约束的,主要是低档次工业产品和低档次人才。与之相反,高档次产品和人才却面临短缺。例如,我国已连续三年居世界产钢量第一,但一些高质量、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品种,供给能力不足,石油用管的市场占有率只有60%,冷轧硅钢片、镀锌板仅占30%,不锈钢板仅占20%;精密机床、远洋船舶等产品的50%还依赖进口。在人才需求方面,许多大城市如上海、深圳,对硕士以上人才敞开大门“欢迎”;一流大学毕业生还是供不应求。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低档次产品和人才过剩,而高档次产品和人才短缺?主要还得从供给行为找原因。从产品生产者来说,生产低档次产品有几个明显的好处:模仿成本远远低于技术创新成本;市场经营、开发的风险小;能很快填补市场需求空白,等等。从而,即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也只是“小改造”,在花样上做“文章”。其后果,只是利用模仿,抢夺了原来创新者的市场利润,并不能对经济的长期增长做出贡献。例如,改革开放后中国加大了引进外资与技术力度,但企业引进技术的目的只是为了生产使用,而在消化吸收基础上再创新的企业仅占18.75%,而且,对引进技术进行消化吸收的投入也远远不够。以1994年为例,国有大中型企业用于技术引进的支出为275亿元,而同期用于这些技术消化吸收的支出只有9亿元(李以学,1999)。同样地,如果个人投资教育的目的,只是获得一张高等教育文凭,那么,个人就会走文凭捷径,热衷于职业教育或技能教育,因为这类教育的收益是立竿见影的。以非全日制的本科自考为例,1998年参加本科自考的实考人数为102万,是1983年的1000倍(胡永远,2001),其中虽有因普通教育招生计划的约束问题,但至少可以从非普通教育的持续“火爆”看出个人投资技能教育的热情。因此,从中国的经济实际看,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由于产品或知识创新的相对成本太高,企业、个人更愿意模仿,而不愿创新。

而且,在中国过去的二十几年中,宏观环境尤其是政府的行为,对这种局面的形成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主要表现在:国有企业产权不明导致企业行为短期化,不愿进行有利于长期增长的技术创新;财税分权改革助长了地方政府支持本地的重复建设,导致全国市场产品过剩;知识产权保护不力,创新的收益被大量的模仿产品所“肢解”,从而大大削弱了企业创新的激励。尤其是政府长期充当着技术创新、教育投资的主体,有限的财力却“胡子眉毛一把抓”,结果每一个行业、每一个项目都难以到位(李启明,1999)。

总之,改革开放到今天,中国已经告别了产品的“短缺经济”时代,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过剩人口压力;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后,可以利用世界市场需求缓解一部分需求约束,但中国是一个大国,低档次产品的过度出口将恶化中国的国际贸易条件,不是长久之计。中国目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缺乏的是高质量的创新产品和高水平的创新人才。因此,按照近期增长理论的政策含义,政府的政策要求更有针对性,更有重点。换言之,政府的政策应该放弃对一般技能型人才培养和国内“模仿产品”项目的支持,而应对新知识、新产品的创造与国外引进,加大支持力度。正可谓“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具体来说,政府的政策应该集中解决普遍存在的“短视症”问题。“短视症”的根源在于落后。落后怕“挨打”,所以总想“多快好省”,快出产品,快出“知识”,快出人才。这种良好的愿望有利于奋进,但也极易导致浮夸和行为短视。政府如果热衷于“赶超战略”,就会形成一个导向。整个社会都会跟随。一个政府,一个企业,如果过分关注自己任期内的“短期业绩”,就会损害长期的增长与发展。因为,重大的科技创新或技术创新,都难以在短期内显出明效。一个明显的例子是,中国改革开放20余年,生产大大发展了,科技水平大大提高了,人才数量大大上升了,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根据世界权威机构——瑞士国际管理与发展学院网站的《世界竞争力年鉴》,1998年中国的世界竞争力排名为第24位,1999年下降到第29位,2002年排名在31位;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排名,1999年中国竞争力排在32位,比1998年下降4位。个中原因就在于,中国在重大科技创新与产品创新方面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落后了,按照新增长理论的说法,就是:产品、劳动力数量对整个经济来说,只有“水平效应”,没有长期增长效应。因此,今后的政策措施,应该重点围绕纠正“短视症”而展开。

第一,加快国有企业改革。目前,国有企业政企仍然没有完全分开,国有企业经营者和政府官员的目标函数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任期内目标最大化。因此,国有企业的行为短期化有着深厚的制度背景。只有让国有企业真正成为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实行真正意义上的公司治理制,才有可能让企业成为科技创新的主体。

第二,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这实际上涉及到创新者利益的保护问题。过度保护创新者的垄断利益,不利于知识和技术的传播与共享;但反过来,如果不有效保护知识产权,创新者的创新收益就会被大量的模仿者和剽窃者所大肆分割,严重损害创新激励。当前,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一个必须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的时期,我们正好凭借加入WTO这一契机,以严格遵守WTO关于知识产权保护规则这一有利背景为前提,有效保护企业、个人的科技创新成果,通过鼓励重大科研创新,提升整个国家的科技竞争力。

第三,政府的定位要更加准确。政府支持知识、技术创新,无庸质疑,这也是内生增长理论包含的政策含义。但进一步分析发现,问题有两个:一是这一主张以个人、企业完全缺乏知识、技术创新动力为前提,显然这一假定条件并不符合经济事实;二是这一主张以政府不面临财政约束为前提,这一假定也不现实。在有限的财力约束下,在个人、企业具有强烈“模仿”动力的前提下,政府的最优选择,就是有效缩小自已的“势力范围”,集中财力,支持重大创新项目和创新型人才的培养,着眼于长期持续增长。

参考文献:

1.Aghion,PhilippeandHowitt,Peter,1992.AModelofGrowthThroughCreativeDestruetion.Eeanometriea,March,60(2),325-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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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5

一、国外关于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

关于制度与经济增长二者之间的关系,西方一些经济学家已有所讨论。西蒙·库兹涅茨在关于经济增长源泉的分析上,强调了制度的重要性。他在大量统计资料的基础上,对促进经济发展的各种因素进行综合分析,从数量和结构方面对经济增长的趋势作了说明。他发现了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认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可以定义为“不断扩大地供应它的人们所需要的各种各样的经济商品的生产能力有着长期的提高,而生产能力的提高是建立在先进基础上,并且进行先进技术所需要的制度和意识形态上的调整”。发展经济学家和制度经济学家阿瑟·刘易斯从发展中国家的现实出发,揭示了制度因素在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他认为,“制度促进还是限制经济增长,要看它对人们的努力是否加以保护;要看它为专业化的发展提供多少机会和允许有多大的活动自由”。

新制度经济学,更是将制度视为研究的重要变量。新制度经济学的主要代表人物诺斯发展出了一种把现代经济增长的起源和制度联系在一起的理论。在诺斯看来在经济增长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制度。经济增长的根本原因是制度的变迁,一种提供适当个人刺激的有效产权制度体系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

二、国内学者关于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

关于制度变迁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国内有些学者也作了不少分析。其中将制度变迁作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驱动力之一是许多学者的共识。制度变迁是中国经济增长的推动力(如刘伟和李绍荣,2001;李萍,2001;韩晶,朱洪泉,2000),舒元、徐现祥(2002)甚至认为制度变迁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引擎。林毅夫、蔡昉、李周(1994)也从制度变迁历史的视角考察了中国渐进式改革的成功经验,肯定了制度变迁在中国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

一些学者以制度学派的制度变迁理论为基础将制度变迁作为影响中国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并对之进行量化分析,以我国为例阐述了制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由此得出一些改革的建议(唐晓云,2002;韩品,2000;黄晓兴,2002;范方志、李军波2003)等等。肯定制度变迁是中国经济增长源泉的量化分析的文献还有:舒元、徐现祥(2000)提出中国经济增长是遵从AK模型的,认为制度对经济增长影响相当大。也有人对C-D生产函数进行了改进,加入了制度项,用WLS回归后得到1980—1994年间,制度和技术因素总和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22.4%,其中制度因素占主要部分(董祥海,李升,2004)。

三、现有问题之我见

(一)制度和制度变迁的作用相混淆

制度变迁是新制度产生、替代或改变旧制度的动态过程:作为替代过程,制度变迁是一种效率更高的制度替代原制度;作为转换过程,制度变迁是一种更有效率的制度生产过程;作为交换过程,制度变迁是制度的交易过程。因此,制度变迁作为扬弃或创新是对现有激励水平或交易成本的改变,具有动态性。而制度有优劣好坏之分,“好的制度结构促使人们做有利于经济增长的事,不好的制度结构则驱使人们做不利于经济增长的事。”也就是说,只有好的制度才能给人以激励,从而促进经济的增长。反之,则是经济增长的桎梏。

(二)制度变迁对经济增长是直接动力还是间接动力认识并不统一

一个经济系统的增长能力是由经济系统的基本生产要素决定的,即由资本、劳动力及技术水平所决定,这些要素决定了生产的可能性边界。经济制度决定了经济活动的激励水平及交易成本的大小,从而决定能否将生产推进到生产的可能性边界。一个“好”的制度系统通过对技术进步、劳动力发挥、资本数量和效率作用,进而促进经济增长。

一个有效的制度安排减少了对他人创新进行免费搭车的动机,使技术发明创新者进行创新和发明更有利可图。同时激励了人们对技术的投入,也可以引进国外更先进的技术;同样,资本的数量和效率也受制度的影响,如我国改革开放政策保护了外国资本效益从而促进我国FDI等的资本涌入。而从产权角度来说,在排他性产权中效率高于非排他性产权的效率;同时,制度安排的合理与否,直接影响劳动力发挥的程度,制度的演进更能激励劳动力,从而带动经济增长。如果一个社会生产已经达到生产的可能性边界,资本、劳动力及技术水平等已经得到充分利用,那么,制度变迁和创新也不会带来经济的再次增长。

(三)忽视经济增长对制度变迁的反作用

1、经济增长对制度变迁的推动作用

第一,经济增长必然要求制度变迁。在经济得到发展后,技术系统发生变化时,生产的可能性边界向外推移,并且社会上的新生利益集团必然要求从制度安排上保护自己既得的利益;同时为了使自己代表的经济连续得到发展,必然对具有效率的权利进行界定,必然对社会的激励机制、竞争机制进行规定,进而改变制度结构推动体制变革。

第二,经济增长不断对制度变迁提出新的要求。经济不断发展,不断对权利界定、激励机制、资源配置机制提出新的需求;当对制度变迁的需求多过制度创新的供给时,两者就失去了均衡,供需的矛盾必然要求新的制度供给来满足新的制度需求。总之,经济增长对制度变迁具有推动作用。如果制度变迁滞后于经济发展,社会制度就会反作用于经济增长,导致经济发展的滑坡。

2、经济增长对制度变迁的反作用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6

知识经济被誉为世纪之交人类社会一场新的产业革命,继工业革命之后的“第三次浪潮”,正在全球范围内发达信息网络上迅速传播。它以一种历史性的力量使有形的“资本”向无形的“知识”转变,并深刻地影响着世界经济社会的整体结构。在这种新的时代背景下,为了能正确处理好发展知识经济与推动经济增长的关系,迎接知识经济的挑战,实现跨世纪的战略目标,本文探讨了知识经济和经济增长的相互影响机制。一、识经济的理论诠释与发展现状知识经济是区别于以前的以传统工业为产业支柱,以稀缺自然资源为主要依托的新型经济。信息产业是知识经济的基础,具有高附加值的高科技产业是知识经济的核心,具有高素质并会用高科技手段处理信息的各类人才队伍建设是知识经济发展的关键。1、知识经济的理论诠释OECD在世界上1996年的报告《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对知识经济的内涵进行了界定:知识经济是建立在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分配和使用之上的经济。OECD的另一份报告中把迄今创造的所有知识分为四类形态:事实知识(know-what),原理知识(know-why),技能知识(know-how)和人力知识(know-who),并用统计数字说明知识是支撑经合组织国家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因素。知识经济与工业经济最大的不同在于,知识经济的繁荣不再直接受制于资源、资本、硬件技术的数量、规模和增量,而直接依赖于知识的积累和运用。知识经济的外形是无形资本、人类社会的知识总量、人力资本、智能、高科技、网络、电脑等等,它的内核或者内在精神、制度的精神都将更加体现人对精神的需要与物质财富的需要的真正统一。目前,尽管对于知识经济定义本身仍有不少争议,但知识经济被用于描述世界未来经济形态的名词得到了各国经济界和科学界的普遍认可。2、知识经济的发展现状在知识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信息和通讯技术处于中心地位。在全球的GDP中,有约70%的产业与信息有关。1982年,全球信息产业销售额定2370亿美元,1985年为4000亿美元,1995年达6400亿美,而2000年则将超过18000亿美元。在美国,由于信息技术产业的增长速度是经济增长的两倍,其产值已占国内生产总值的60%以上,使美国享受到了自越南战争以来经济成就最辉煌的时期。据我国科技部技术创新战略与管理研究中心设计的包括知识的生产、投入、激励、存量、流通等指标体系,若把美国现有发展标准用1来衡量,视为刚进入知识经济阶段,则我国仅有0.26,尚处于知识经济的萌芽期。但90年代以来,我国的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发展同样迅猛之势,1990年我国计算机工业产值才500亿元,平均增长速度超过了50%.而到2000年,我国计算机信息产业产值将达1700亿元。为了适应新的挑战,美国继90年代初提出建设“信息高速公路”决策后,又提出建设“全球信息基础设施”的主线,实施包括“因特网II计划”等多项跨世纪计划;欧盟提出了建设“知识经济”的计划,并在今后10年内投资900亿法郎建设“欧洲电子高速公路”;日本明确了“科学创新立国”政策;韩国提出建设“头脑强国”;新加坡推出了“信息岛计划”;马来西亚兴建“多媒体超级走廊”;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中,工商业研究与发展(R&D)经费的近2/3用于高技术产业。对迅猛而来的全球性知识经济浪潮,中国则确定了“科教兴国”战略和“技术创新工程”、“211工程”、“信息产业工程”等政策和措施。二、知识经济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经济学界认为知识已成为一种无形的“第一生产要素”具有了第一生产要素的基本特征:逐步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和根源,具有配置资本等生产要素的能力,拥有知识很大程度上意味着取得了对经济的支配权力。知识密集的高科技产业成为主要产业等等。1、知识经济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调整在知识经济时代的形式下,经济增长是经济结构(核心是产业结构)的升级,经济增长的实质性内容是结构高一档次的优化,经济增长是结构升级的一种表现。(1)需求结构变化快,加快了产业结构调整知识经济是以高科技知识产业为主导产业的经济,不仅使增长高质量,人均收入水平也稳定快速提高,从而导致了社会生活条件的改善和消费方式、消费结构的变更。需求结构的变化通过市场这个中介环节影响生产和供给。对生产的直接作用就是资源配置结构发生变化,在总产值来源的产业分布上知识密集的高科技产业和知识密集的服务业的份额相对上升,农业和传统制造业的份额相对下降。可见,需求结构的快速变化加快了产业结构的调整。(2)科技发展迅速,加快了产业结构调整知识经济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知识创新是知识经济的基石。知识经济时代,教育、研究与开发、在职培训的投资不断增加。由于教育的发展,不仅培养了一大批具有创新能力的高科技人才,而且提高了全体劳动者的素质,因而知识的生产、分配和应用具有可靠的人力资源保证。由于研究和开发活动积极活跃,经费也充足,使新知识、新技术、新产品不断涌现,科技进步速度加快,而技术进步是影响产业结构的首要因素,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正相关,科技进步越快,产业结构调整的速度就越快。(3)全球经济一体化的知识经济,加快了产业结构的调整由于经济一体化,使国际间的经济联系很紧密。经济的高速发展,必然加快各类要素、商品在国际间的速度,促进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在国外消费示范作用的冲击和带动下,必然引起国内消费需求结构的变化,从而导致企业的生产、技术结构的变化,引起产业结构的调整;同时,一国对于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发生变化时,不仅推动了本国的产业结构调整,而且由于国际贸易活跃,引起其他国家出口导向型企业的生产的变化,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调整。2、知识经济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可持续发展是集约型经济增长方式的重要表现,人们在工业经济时代下,实施可持续发展主要紧紧依靠科学技术这把利剑来解决,虽然使有些问题得到缓解,但是影响可持续发展的主要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如生态环境还在恶化,资源枯竭势头没有得到抑制,发展中国家在重复发达国家过去的“高生产、高消耗、高污染”的传统发展模式等。因此,只有更加充分发挥科学技术作用,使高新技术产业成为主导产业,知识资源成为主体资源,实现从工业经济向知识经济升华,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可持续发展问题。(1)知识经济时代下高新技术发展迅猛,为经济可持续增长提供了可能知识经济时代下高新技术产业不仅起先导作用,而且将成为第一支柱。高新技术产业由于其高附加值有力地支撑着知识经济时代的经济增长。据1993年联合国有关组织统计,在发达国家中,以知识为基础的行业的产值已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50%以上;在制造业产值中,高新技术产业的产值已占到国内生产的产值已占到达25%,比20年前增长了解1倍;全世界国民生产总值中有65%与微电子技术有关。高新技术产业中信息成为发展最快的带头羊,全球GDP中,已有1/3的产值与信息产业有关。9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是以微软为代表的5000家计算机软件公司,微软公司市场价值现已超过美国三大汽车公司,美国的经济增长有27%归功于高新技术产业。除此之外,高新技术使工业经济时代形成的(汽车、建筑、石油、钢铁、运输和纺织等)披上了“知识”的新装,并延伸出。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决定着知识的生产、传播及应用的能力和效率。知识的生产是无穷无尽的,非消耗的,通过知识、信息和技术的投入,带动了高新技术产业的迅猛发展,使高新技术产业无可非议地成为知识经济时代下的第一支柱产业,从而改变了工业经济时代下经济发展从萧条、复苏、繁荣到衰退的周期性,使经济可持续增长成为可能。(2)知识经济时代下知识成为主体资源,为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知识经济时代下“资源”这个概念的内涵被大大地扩展了,工业经济时代,资源原来是指自然资源,随后扩大到社会资源、经济资源等。在知识经济时代下,资源已经成为生产活动和经济活动得以进行和开展的外在条件的总称,可分为信息资源与实物资源两大类。经济活动是永远离不开实物资源的,但信息资源的利用在一定程度上主导了实物资源,信息和知识不仅成为辅助资源,而且成为主导资源,甚至在一定情况下成为主体资源。信息和知识不仅用它来辅助与支配物质生产,而且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资源,进行独特的生产,形成独特的产业即信息产业和知识产业.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7

关键词新经济新经济周期消费策略互动

1.引言

近十年来,美国经济状况极不一般,出现了一些在以往的经济实践中从未见过的,在正统的宏观经济学理论看来也似乎不可思议的新现象,以至有人将其称为“新经济”,并引起广泛而激烈的争论(徐长生,2000,P.48;刘树成、李实,2000,P.3-5;萧琛,2000,P.5)。争论的问题之一便是:“新经济”是否改写了经济周期的规则?对于美国经济来说,90年代究竟是一个长期繁荣的开始,还是仅仅是一个扩展了的、延长了的周期?以及扩张为何超长、会否终结、何时终结?

Roamer(1999)强调政策因素,指出:政策因素在二战后的美国经济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政策尤其是货币政策的频繁应用,一方面消除了以往可能引发经济衰退的随机干扰,使得二战后美国的经济周期中经济扩张较以往明显延长;但另一方面,政策失误的存在又为衰退增加了政策诱因,产生新的“政策引发的衰退”。在Roamer所做的消除政策冲击的模拟检验中,美国经济波动的幅度和频率都增加了。据此,Roamer认为: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经济周期。美国经济繁荣的出现主要归因于合适的政策,而不像某些“新经济”论者所主张的是信息技术革命和全球化所带来的经济结构变化的结果。一旦政策决策出现失误,美国经济就可能重新陷入衰退的泥潭。

结构论者主张:高新技术的发展使得美国的经济结构发生了实质性变化,波动性相对较弱的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上升,美国经济的稳定性增强,经济持续扩张成为可能。也就是说,信息技术革命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特别是促进了第三产业的发展,增强了经济自身的稳定性(Mandel,1997;刘树成、李实,2000,P.11、55)。持相反观点的人则通过比较二战后美国三次最长的经济扩张期(6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得出结论:就各项经济指标而言本次经济扩张与前两次并无明显差别,结构变化说无法获得有说服力的证据支持(Zarnowitz,1999)。

供求良性互动观认为:第一,计算机与互联网的发展使商品和服务的供给和需求在时间上、空间上缩短了距离,这使买卖之间的脱节得以克服,使库存得以减少,甚或实现零库存,从而可以避免生产过剩或供给不足,有利于缩小经济的波动。第二,信息技术革命以不断创新的新产品创造了新需求,又以新需求推动了新供给,促进了社会总供求的良性互动,推动了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从而延长了经济扩张期,减小了经济波动的幅度(刘树成、李实,2000,P.11)。

还有一种观点,我们暂且叫它生产率观,篠原综一把它概括为:美国经济模式具有将信息通讯领域的新技术有机地融入到社会之中的灵活性,因此,能在世界上率先实现高生产率。生产率提高使企业利润和投资收益提高,进而诱发新的设备投资和研究开发投资,这种投资会再次使生产率提高,形成良性循环。只要能长期维持高水平的生产率上升率,美国就会迎来“新经济”时代,即:(1)潜在增长率上升;(2)失业率稳定在低水平;(3)陷入衰退的可能性极小;(4)长期内维持没有通货膨胀的经济增长。(篠原综一,1998,P.63)

Delong(1999)则举出20世纪20年代经济繁荣时期,许多人惊呼美国达到一个“新时代”(NewEra)而最终以大萧条告终的事例提醒人们,商业周期始终是客观存在的。Krugerman(1997)对某些“新经济”论者所主张的经济周期的变化持鲜明的否定态度。他指出,从历史上看,商业周期始终是周而复始地出现。对于人们普遍赞同的货币政策的作用,他认为,现阶段对政策的正确抉择并不能保证抉择者面对全新的情况时,同样可以做出正确的抉择。政策失误在所难免,经济衰退也会反复出现。

我们认为,经济现象是复杂的,是各种因素合力的结果。正因如此,上述的各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都从某个角度揭示了问题的某个侧面,但也仅仅是揭示了问题的某个侧面。

我们同意Roamer和Krugerman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变经济周期,但是政策并不能消除经济周期的观点。我们想补充的是,在一定意义上,造成衰退的原因正是造成增长的原因,因此,政策并不一定是通过消除引发经济衰退的随机干扰来消除衰退的,抑制经济过度增长本身可能就在消除衰退。

我们认为,反结构说仅仅根据各项经济指标的对比并不能从根本上说明问题,应该看到,经济结构确实有了某些变化,而且,不同产业的不同波动特性是客观存在的。但另一方面,结构说并没有很好地证明为什么第二产业最具波动性,而第一、第三产业却较少具波动性;更重要的是,在美国经济中,信息产业的比重也在不断地上升,而其中的软硬件、以及别的基础设备难道不正具有第二产业产品相似的特性吗?那么二者的净影响究竟是什么?在我们看来,“新经济”中最深刻的变化可能不是第三产业比重的相对上升,而是由于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新技术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在网络经济下,现在“萨伊定理成立了”:供给创造着对自身的需求。

供求良性互动观强调计算机与互联网的发展使商品和服务的供给和需求在时间上、空间上缩短了距离,这使买卖之间的脱节得以克服,使库存得以减少,甚或实现零库存,从而可以避免生产过剩或供给不足,有利于缩小经济的波动,这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就它所强调的第二点(即:信息技术革命以不断创新的新产品创造了新需求,又以新需求推动了新供给,促进了社会总供求的良性互动,推动了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从而延长了经济扩张期,减小了经济波动的幅度。)来说,个中机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说明,就是说,新产品到底是如何创造了新需求,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说明。在我们看来,可能创新并不难,难的是对新产品有需求。我们关注的是供给如何创造了对自身的需求。

至于生产率观点,即使有其合理的一面,也缺乏严格的证明。事实上,我们即将证明并不必然具有这样的逻辑,可能衰退正是源于生产率的高增长。

我们的基本看法:经济周期始终是客观存在的,但是,由于政策的作用,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化,特别是由于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引起的“萨伊定理的复活”,经济周期的规则也是可以发生改变的。美国经济这一轮的超长扩张有其必然性,至于何时终结,要看各种因素作用的净影响。

2.增长、波动——一种解释

按照一般的看法,增长是一个长期问题,而波动是一个短期问题。这确有一定的道理,抓住了某些本质的东西。但在我们看来,经济是一个过程,长期到底要通过短期来实现,因此,更应该强调的是增长和波动的联系,更需要的是动态分析、关于过程的分析。确实,在一定意义上,弄清了增长也就弄清了波动。

理论上对于增长的解释主要从以下三个角度给出:(a)要素投入的增长;(b)技术进步引起的生产率的提高;(c)制度的作用。我们认为,如果不考虑制度的作用,那么经济表现出波动的特性,就一定包含了由消费、投资所引致的凯恩斯循环。因为,即使说这一波的增长仅仅是由技术进步引起的生产率的提高所引致的,由于技术只会进步,不会退步,产出就不会减少,甚至其增长也不会减慢;既然经济表现出了波动的特性,增长减慢了,或者说产出减少了,那就一定是产品缺乏需求,市场饱和,厂商减少投入的结果。这样说来的话,经济会不会波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以下几点:第一,生产能力的增长会不会赶上或超过需求的增长?第二,在市场达到饱和之前是否有新的有需求的产品被发明投产;第三,产品的交替更新能否平稳过渡?

这里涉及对一个基本问题——究竟是什么在决定投资——的认识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凯恩斯主义者,坚持有效需求决定投资的观点。储蓄只是决定投资有没有保障,只有当投资的需求大于储蓄的供给时,决定投资进而增长的才是储蓄。换句话说,储蓄只是一种约束,并不是动力,动力只能是有效需求。

那么,为什么投资减少呢?换句话说,为什么有效需求不足呢?凯恩斯从三大心理规律出发,从总量上进行了分析。三大心理规律会导致有效需求不足,这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收入与有效需求之间的差额能完全根据三大心理规律从总量角度给出解释吗?应该说,不能,还有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产品的结构问题。打个比方说,过去我收入2元钱,要购买两元钱的馒头,现在,由于增长,我的收入变为5元钱,我当然不会买5元钱的馒头。不会因为我的收入由2元变为5元,过去我吃10个馒头,现在就吃25个馒头。也许,我会多吃,但至多我现在吃12个馒头。这样的话,另2.6元钱就形不成有效需求。但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如果有巧克力的话,我会购买2.6元的巧克力的。所以,这里的原因在于产品的结构问题,在于产品的创新问题。

在现代经济中,由于生产能力的增长一般地最终会超过需求的增长,因此无论什么原因引起的增长,最终,产出都有下降的趋势。但总产出下降是否变为现实,取决于是否产生一种相当的抵消力量。这时,如果一种新产品被发明投产,市场对该新产品的需求超过了供给,这就必然引起投资增加;同时,投资的增加引起收入的增加,收入的增加又引起对消费品的增加,这又进一步引起投资的增加;进而拉动增长,这就是一股抵消的力量。进一步,乘数作用还可能引起经济的高涨。

当然,如果资源不能平稳地转向新产品的生产,也会引起波动。

3.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

再回到上文我们打过的那个比方:过去我收入2元钱,要购买两元钱的馒头。现在,由于增长,我的收入变为5元钱,但我不会买5元钱的馒头,至多我现在吃12个馒头。因此,另2.6元钱就形不成有效需求。但是如果有巧克力的话,我会购买2.6元的巧克力的。那里,我们说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在于产品的结构问题,在于产品的创新问题。如果有新产品被创造出来,就不存在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

那么,又真的是因为创新有困难吗?问题是,就算巧克力被创新出来,我完全可以不购买呀!这样,仍然存在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我们再来看电视产品,它的消费具有这样的特征,一个电视中心发送信号,众多的电视用户各自独立地接收消费。当电视中心进行了一种技术创新,使得人们现有的电视机不能更好地接收新的信号时,由于人们使用电视机的效用依赖于中心的创新,一般地,人们就会更换现有的电视机为新的适应电视中心创新技术的电视机。但如果不是这种情况,而仅仅是电视机产品本身的创新的话,比如说将普通电视机创新为画中画,人们完全可能不更换电视机,可能这就是最优的选择,这样的创新也不创造有效需求。

所以,很可能不仅仅是创新能力的问题,还有对可实现的创新有没有需求的问题。但是,在网络经济下,后一个问题不存在了,因为供给可以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

比如计算机产品,我们购买计算机无论是上网还是进行普通的文字处理,都涉及与众多别的用户之间的交流问题,都存在所使用的软硬件与别的众多用户所使用的软硬件之间的兼容问题。这就是说,我消费自己的计算机的效用依赖于众多的别的计算机用户的选择。这种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就产生了极不寻常的意义:当多数人更新计算机配置之后,我的最优选择就是更新自己的计算机配置。一般地,由于新产品可以覆盖老产品,新用户和一部分老用户会购买新产品,当多数人用新产品的时候,余下的老用户的最优选择就是更新自己的产品。当Windows98还好用的时候,我可能就去购买新的Windows2000。这样,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就使得创新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

信息技术确实提高了生产率,加速了创新,正如刘文所称的,80年代,特别是90年代,信息技术处于一个创新的“蜂聚”时期。(刘树成、李实,2000,P.8-9)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还强调问题的另一面: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使得创新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应该说,这是创新可以被不断地“创新”,从而产生“蜂聚”现象的根本原因。在经济生活中,生产能力只决定可能性,使可能变为现实的只能是需求。在网络经济下,现在“萨伊定理成立了”:供给创造着对自身的需求,这便是“新经济”之新所在。事实上,如果不这样看的话,我们就不能解释为什么在传统产业却没有这样一个创新的“蜂聚”。因为如果创新高潮仅仅是由信息技术引起生产率提高所引致的,那么传统产业也应该有一个创新的“蜂聚”,哪怕是较弱一些。把普通电视机创新为画中画,或者进一步地创新为别的什么并不是不可能,而是消费者可以不响应,至少老电视机用户可以不购买这种新产品。然而,如果你将Windows98创新为Windows2000或别的什么,那么消费者可能就不得不购买。

创新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这不仅意味着创新必然是大规模的,而且是持续的,这又意味着经济必然持续高速增长。

4.产品的耐用性与经济波动

既然经济的波动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生产能力的增长与需求的增长之间的对比关系,那么经济的波动还与产品的耐用特性有着极大的关系。具体地说:

假设经济最初处于均衡状态,如上所述,如果一种产品被创新出来,一般地,对该产品的需求大于供给,这必然引起投资的增加,进而引起产出的增加。而且,事情至此并没完,投资的增加还引起收入的增加,收入的增加又引起消费的增加,这又进一步引起投资的增加和产出的增加。所有这些合在一起,必然引起经济的高涨。然而,在现代经济中,生产能力的增长迟早会超过需求的增长,因此产量的增长迟早会放慢,甚至绝对地减少,这必然引起投资成倍地减少,进而引起产出成倍地减少。同样,投资的减少还引起收入的减少,收入的减少又引起消费的减少,这又进一步引起投资的减少和产出的减少。所有这些合在一起,必然引起经济的衰退。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乘数—加速数原理。

在耐用品经济中,这种由消费、投资所引致的景气循环必然表现得更为剧烈。这是因为,耐用品可以使用多年,因此一定存在一个时点,超过这一时点,不仅仅是生产能力将超过需求,而且会突然地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这势必引起经济剧烈的波动。

这就是我们从经济史上所观察到的:当第二产业的比重上升时,经济波动的幅度会增大。

当第三产业的比重上升时,经济是否会增强稳定性呢?一般认为,第三产业以服务为主,服务的“产”与“销”基本上是同步进行的,而且一般地对服务的需求本身波动较小,所以,经济波动的幅度会减小。(刘树成、李实,2000,P.55)然而,似乎我们并不能将美国经济这一轮的稳定增长主要地归之于第三产业比重的上升,特别是服务业比重的上升。因为美国信息产业的比重也在不断地上升,特别是一些软硬件的生产,而在本质上,这些软硬件是耐用品。就一般情况而言,后者会抵消前者的稳定作用,这就很难说美国经济现在是更具稳定性还是更具不稳定性。我们感兴趣的是:软硬件这样的耐用品是否具有不同于一般耐用品的特性?其比重的上升究竟是增强了还是减弱了经济的稳定性?

上文的分析告诉我们:在网络经济下,由于消费的策略互动,供给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一般地,这不仅意味着不存在对可实现的创新没有需求的问题,也意味着尽管软硬件是耐用品,但却不会有供给超过需求那一刻的到来,更不用说出现供求大缺口那一刻的到来。耐用品不会被长久使用了,其比重的上升不是增加经济的不稳定性,而是增加经济的稳定性。

5.结论及其启示

根据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凡波动都包含了由消费、投资所引致的凯恩斯循环。所以,美国经济这一次的持续高速增长一定不只是由新技术引起生产率提高所引致,一定还有投资增加的增长作用。事实上,如果我们认为美国经济这一次的持续高速增长仅仅是由新技术引起的生产率提高所引起的,那么我们就不能解释为什么其他国家没有相似的表现。而且,正如臧文所指出的,新技术和新产品不是凭空产生的,其研究、开发和应用均要以巨额投资为基础。(藏旭恒、裴春霞,2000,P.42)生产率的提高是重要的,投资的作用也是重要的。

第二,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化,特别是由于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引起的“萨伊定理的复活”,经济周期的规则是可以发生改变的,美国经济这一轮的超长扩张有其必然性。然而,经济周期始终是客观存在的。这当然主要是源于我们这样的认识:经济周期是多种因素合力的结果,而这些因素的净影响是不确定的。但从另一个角度讲,即使不考虑其它因素,即使网络经济下的消费策略互动引起了“萨伊定理的复活”,毕竟经济中还有传统部门,计算机等新技术创新会引起投资,增加收入,收入的增加又会引起消费的增加,这会引致传统部门的扩张,但这种引致的增长总有到头的时候。这就是说,尽管前一种增长效应具有长期性,但是后一种增长效应却是短期的,作为净结果,经济是放慢,还是停滞,还是下滑,决定于两种效应的相对强度。至于何时终结,要看各种因素作用的净影响。

上文的分析还给我们如下启示:

第一,如果我们假定生产能力的增长快于需求的增长,那么从根本的意义上来讲,增长和波动就是一个结构的动态调整过程。增长和波动首先表现为结构问题,其次才表现为总量的平衡问题,即总供求相等的问题。这种结构的调整是通过产品创新来实现的。进一步,我们对萧条应该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首先,萧条的直接原因当然是有效需求不足,然而,进一步地深究,造成有效需求不足的原因可能恰好来自供给面——市场不能不断地创造出有需求的新产品。因此,为刺激经济增长,抑制萧条,进行需求管理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却是供给管理。主要是创造一种有利于创新的环境,创造一种要素能自由流动的环境。其次,如果我们承认从根本的意义上来讲,增长和波动是一个结构的调整问题,那么对于萧条就不能只看到其消极的一面,还要看到其积极的一面,可能这正是资源从旧产品的生产领域转移向新产品的生产领域的一种必要的调整。

第二,我们看到,经济的波动正是由于生产能力超过了需求,或者说,生产能力的增长超过了需求的增长。因此,某种意义上,造成繁荣的原因可能正是造成衰退的原因,抑制经济的高增长可能本身起到了抑制萧条的作用。

第三,从美国新经济中我们究竟应学习些什么?根据我们的分析,美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源于新技术创新可以不断地创造出对自身的需求。很自然就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别的国家不创造新技术?你的新技术也同样创造着对自身的需求呀!因此,我们真正应该研究的是美国经济如何提供了有利于创新的环境,及其给予我们的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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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8

股票市场与经济增长关系是经济增长理论研究中的一个新课题。当经济学家详细探讨了贸易与经济增长、金融中介与经济增长关系后,感到如何界定股票市场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其目的是要揭示未来股票市场的发展前景和经济增长的潜力。对于股票市场尚未充分发展的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假如股票市场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正相关关系,那么,促进股票市场的发展就是显而易见的政策建议。

截至2000年3月初,我国股票市场的A股流通市值已达10609.4亿元,在上海与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发行A股的公司达到了929家。股票市场的规模和流动性指标与发展中国家以及发达国家相比,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我国1993—1999年间A股流通市值与GDP的比率平均为0.052,46个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1976—1993年间的平均比率为0.32。1993—1999年间我国A股的平均交易率(股票成交金额与GDP的比率)为0.275,1976—1993年间美国股市的平均交易率为0.29,英国为0.253,韩国为0.183,泰国为0.144。显然,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与国民经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

怎样研究和确定股票市场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呢?莱文和泽尔沃斯(LevineandZeros,1998)在总结阿切和乔万诺维克(AtjeandJovanovie,1993)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再次证实了一个重要的假设:股票市场的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有很强的正相关关系。

本文运用莱文和泽尔沃斯(1998)提出的方法对1993—1999年期间我国股票市场发展和经济增长关系进行实证研究,以检验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对经济增长是否起到了促进作用。一、变量与数据的解释

为了检验股票市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我们需要确定以下几个方面的指标。

(1)股票市场发展的指标。下述四个指标可以反映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水平。

第一个指标是资本化率,用Capitalization表示,等于每一季度A股流通市值与名义季度GDP的比率,我们用它来反映股市的发展状况。之所以选择流通市值而不是市价总值,是因为我们认为国家股和法人股并没有上市流通,不具备股票市场应有的风险分散、信息收集等功能,只有社会公众股才能代表我国股票市场的规模和发展水平。股票市场规模越大,募集资本和分散风险的能力越强。考虑到B股相对于A股规模较小,1999年底B股流通市值仅为A股流通市值的3.5%,将B股舍去不会影响计量模型的准确性。流通市值等于在上交所和深交所上市的股票A股流通市值之总和。1998年和1999年的季度流通市值数据来自《上海证券交易所统计月报》(1998.1—1999.12)和《深圳证券交易所市场统计》(1998.1—1999.12);上交所1994年第三季度至1997年第四季度的流通市值和深交所1994年第一季度至1997年第四季度的流通市值来自《中国证券期货统计年鉴》(1995—1998年);上交所1993年第一季度至1994年第二季度的流通市值和深交所1993年的季度流通市值无法从公开出版物上获得现成数据,我们利用上市公司每季度末的流通股本和股票的收盘价计算而得。1992年第四季度至1999年第四季度的季度GDP数据来自《中国统计》(1992.11—2000.2)。

第二个指标是交易率,用Value表示,等于上交所和深交所每季A股总成交金额与季度名义GDP的比值。反映出以经济总量为基础的股市流动性。1998年第一季度至1999年第四季度的A股成交金额来自《上海证券交易所统计月报》(1998.1—1999.12)和《深圳证券交易所市场统计》(1998.1—1999.12);1994年至1997年的A股成交金额来自《中国证券期货统计年鉴》(1995—1998年);1993年的A股季度成交金额在公开出版物上难于找到现成的数据,我们依据《中国证券报》(1993.1—1993.12)和《证券市场周刊》(1993.1—1993.2)上的数据计算得出。

第三个指标是换手率,用Turnover表示,等于A股季度成交金额除以A股季度流通市值。高换手率意味着相对低的交易费用。第二和第三个指标均反映了股票市场的流动性(Liqridity)。

第四个指标是股票市场收益率波动,用Volatility表示,等于沪市A股指数的季度标准差。沪市A股指数来自《中国证券报》(1993.1—1999.12)。在我们研究的期限内,深市和沪市大盘的走势基本一致,因此,我们只计算了沪市A股指数的标准差。因为上市公司的季度红利分配数据无法精确得到,所以我们在计算股票收益率的波动时,只计算了资本利得的标准差。

(2)经济增长指标。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我们使用三个经济增长指标。

第一个指标是实际GDP季度环比增长率,用GY表示。我们以1993年第一季度为基期,计算各季的商品零售价格指数(RPI),基期RPI=100。用名义GDP除以当季的RPI就得到实际GDP季度环比增长率。在计算各季的商品零售价格指数时,采用商品零售价格的月度环比数据,其中1996年和1997年各月的数据来自《中国物价及城镇居民家庭收支统计年鉴》(1996年、1997年),其它年份的商品零售价格月度环比数据散见于《价格理论与实践》(1992.11—2000.1)、《中国统计》(1992.11—1996.2)、《宏观经济管理》(1994.8—1996.2)。需要指出的是,在Capi-talization、Valre以及下文中的Savings、Depth指标中,我们使用的均是名义GDP,这是因为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同时作用于这些指标的分子与分母,两者相除在一定程度—亡抵销了这种影响。

第二个指标是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季度环比增长率,用GC表示。理由是:①无法获得资本存量的季度折旧数据,所以不使用资本存量增长率指标;②无法获得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完整的季度数据,由于我国上市公司绝大多数属于国有企业,股票市场的发展和国有企业的投资活动联系较为密切,所以使用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的数据。各季度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的名义值同样除以季度零售物价指数而化为实际值,然后再计算各季度的环比增长率。1993年第一季度至1999年第四季度的名义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数据来自《中国统计》(1992.11—1994.5)和《宏观经济管理》(1994.8—2000.2)。

第三个指标是居民的银行储蓄率,用Savings表示,等于居民本季度末的储蓄存款余额减去上季度末的储蓄存款余额再除以该季度的名义GDP。1993年第一季度至1997年第四季度的居民储蓄存款季度末余额来自《中国金融统计年鉴》(1995—1998年),1998年第一季度至1998,年第四季度的居民储蓄存款季度末余额来自《宏观经济管理》(1998.5—2000.2)。

(3)传统的金融深化指标。用Depth来表示,测定金融中介的规模,等于金融中介的流动负债(现金以及银行与非银行金融中介的活期和带息流动负债)与当季GDP的比率,即M2/GDP。这里的M2是上季度末和本季度末广义货币供应量(M2)存量的算术平均值。1993年第一季度至1997年第四季度的M2来自《中国金融年鉴》(1995—1998年),1998年第一季度至1999年第四季度的M2来自《宏观经济管理》(1998.5—2000,2)。因为1993年前后M2的统计口径发生了变化,所以1993年第一季度的Depth指标中的M2更指1993年第一季度末的广义货币供应量余额。在现实世界中,经济增长受到许多因素内影响。为了检验股票市场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是否独立于其它变量,有必要结合相定变量进行分析。金融中介与股票市场在优比资源配置中的功能有很多重叠之处,西方关于金融中介的理论表明金融中介同样能够降低信息获取成本、促进对大企业的控制,以及提供风险分散和提高流动性的机制。但越来越多的理论和实证研究表明股票市场和金融中介在经济体系中提供了不尽相同的功能。例如,股票市场在提供风险分散和提高流动性机制方面似乎有更大的优势,而金融中介在降低信息获取成本和对大企业控制方面似乎比股市做得更好。因此,我们把股票市场和金?谥薪榉旁谕桓瞿P椭薪惺抵ぱ芯浚约煅榘私鹑谥薪槎跃迷龀さ挠跋旌蠊善笔谐∮刖迷龀ぶ涞南喙匦浴6⒒毓榻峁捌浞治?/P>

运用SPSS统计软件对我国股票市场发展状况的指标和经济增长指标之间的关系进行线性回归,我们得到以下几个结果:结果一:Capitalization、Value和Capitalization(-2)和Capitalization(-4)、Value(-4)都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相应的t检验值都大于1.71)。

当期的Capitalization、Value和GY之间的高相关度并不一定说明股票市场的发展推动了经济增因为当期经济的繁荣同样会导致当期股票市场交易的活跃。在回归模型中,CaPitalization(-4)的偏相关系数比Capital-ization的偏相关系数要大(由1.93增加到2.37),而Value(-4)的偏相关系数与Value的偏相关系数相比,则没有发生多少变化(由0.63变化到0.60)。这说明当期股票市场的规模和流动性水平与一年后经济增长率的相关度是非常高的。仅仅根据上述数据,我们仍然不能得出股票市场推动了经济增长的结论。因为还存在着另外‘下问题——“价格效应”,即预期将来经济的繁荣会导致当期股票价格的上涨、股票交易的活跃。“价格效应”会使股票流通市值扩大,成交金额增加。为了检验“价格效应”是否是促成GY和Capitaliza-tion(-4),Value(-4)之间高相关性的主要原因,我们把Capitalization(-4)和Value(-4)放在同一个方程中进行回归,表1显示的回归结果表明价格效应不是主要原因。因为Capitalization(-4)仍然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而且Capitaliza-tion(-4)的偏相关系数虽然有所下降(由2.37下降为2.28),但依然相当大。由于,我们大胆地引申出如下结论:这些年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对我国经济的增长在总体上起到了有力的促进作用。为了增强这一结论的说服力,下述几个方面的论证无疑是必要的。

首先,银行贷款得到的是固定的利息收入,无法分享高风险投资带来的高收益。因此,银行的中长期贷款总是在贷款合同中规定贷款的用途,限制企业将资金投资于高风险项目。投资者购买股票能够通过股票价格的上涨,分享高风险投资带来的高收益,因此,上市公司将筹集的资金大部分用于知识、技术更加密集的项目得到了投资者的认可,而且企业在投资这些项目时不再面临短期还本付息的压力。上市公司确实也将80%以上的资金用于新建、扩建项目和技改项目,这些项目的投资回报率一般都较高。

其次,上市公司的股票价格是广大投资者对公司投资决策、管理水平、经营业绩较为客观的评价,会对公司管理层产生一定的监督压力。朝阳产业、高科技产业的高市盈率会促使上市公司管理层增加对科研的投入,增加产品的科技含量。同一产业内上市公司股票价格的差异反映了投资者对公司经营管理水平的不同评估,公司的股票价格随着不尽如人意报表的公布而下跌,这些都是投资者迫使企业管理层改善自身管理水平、提高企业经济绩效的一种市场压力。股价的低迷也将使公司配股资金的筹集遇到极大的困难,这是股票市场保证资源优化配置的一项重要机制。纵观目前国内学者关于中国股市有效性的实证研究结果,大部分结论支持中国股市已逐渐达到弱式有效性,即股票价格反映了所有过去的价格和交易信息。股票市场达到弱式有效性也意味着股票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在不断提高。

第三,国有银行在贷款项目的选择上并没有一套科学、严格的评估方法,而且还要经常发放一些低效的政策性贷款,对那些效率低下的国有企业进行“输血”,使银行信贷资源没有实现最优配置。我国公司上市名额非常稀缺,证监会的选择尽管不是最优的,但是基于“稀缺性”所形成的遴选机制,使获准上市的企业往往是该行业、该地区的优秀企业,相对说来,募集资金的流向和使用效率还是相当高的。此外,我国股票市场对上市公司配股权的获得规定了年度净资产收益率的下限,这是保证资源优化配置的一项重要制度。

第四,我国国有企业所有者缺位,对国有企业经营者的监督非常缺乏,作为大信贷者的国有银行,同样面临委托——的冲突问题,对企业信贷的使用缺乏事后的监督,使资源在企业内部并没有得到最优的配置。将国有企业推向股票市场,建立起董事会、监事会、股东大会,特别是吸纳的法人投资者对国有企业管理者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监督。上市公司要定期公布中报、年报和一些重要事项,也就增加了国有企业管理的透明度,便于企业接受外部投资者的监督。对1998年底已在沪深两市交易的174家上市公司的统计显示:1994年至1998年间总经理共发生了65次非正常变更(排除因年龄、生病这两种原因引起的变更),平均每家公司为0.37次。上市公司经营业绩差、公司发生购并引起股权结构的变动是总经理非正常变更的主要原因。我们的统计表明,在1998年发生的52起实质性资产重组(第一大股东易主)中,总经理全部被更换。通过股票市场,对上市公司管理者内部监督、外部约束的加强有利于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

结果二:在股票市场的规模指标和流动性指标都进入模型的三个回归方程中,Val-ue、Valre(-2)和Valre(-4)都不再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相应的t检验值都较小)。

这说明在我国股市发展处于初级阶段的这几年里,股票市场规模的扩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扩容”,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远远大于提高股票市场的流动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这一结论与莱文和泽尔沃斯(1998)得出的结论差异较大。莱文和泽尔沃斯对42个国家作了跨国分析后认为,提高股票市场的流动性,便利股票的交易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大于扩大股市规模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对此,我们的解释是:提高股票市场的流动性,能够降低投资股票的风险,从而使投资者更愿意投资于高风险、高回报的长期项目。但是我国股票市场的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广大投资者对新股的需求远远大于供给,存在着新股的“短缺”现象,这也是我国对新股发行实行配额制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投资者购买新股的热情决不会因为股票市场流动性的降低而减少。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可能是直接融资替代间接融资使资源配置的优化效应大于因股市流动性增加而加强了对企业管理层的监督所实现的优化资源配置的效应。而且,股市规模的扩大便于投资者隐藏私人信息,对私人信息的垄断能使投资者获取更高的交易利润,这就激励投资者花费更高的成本去搜集企业信息。这些信息将随着股票交易逐渐渗入到股票价格中,股票价格对企业信息的反映越是充分,股票市场的价格信号功能和对管理者的监督控制功能就越完善,资源的配资效率就越高。

结果三:换手率指标Turnover、Turnover(-2)、Turnover(-4)都不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而且换手率的偏相关系数相当小,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联度很低。

我国股票市场的换手率极高,1993年至1999年年度平均换手率为5.27,1976—1993年间美国的平均换手率0.493,日本为0.469,泰国为0.739,韩国为0.832财。我国股票市场的换手率不仅高,而且与实质经济发展状况相脱离,由换手率指标与经济增长率之间关系的非显著性可以看出,我国股票市场的投机性非常强。在一个股机性很强的股票市场中,投资者购买股票是为了在短期内将股票在一个更高的价位上抛售,追求的目标纯粹是资本利得。这种短期行为使投资者更关注股票的技术分析、K线形态、炒作概念,而对上市公司的投资决策、管理效率、经营业绩、行业发展都不会花费足够的精力去调查研究。这样,上市公司的管理层就不会面临中小股东的监督压力,而且股票价格中包含的实质信息也会非常少。股票价格与公司实际经营管理状况相脱离,资本市场对上市公司管理层的监督就被削弱了。

结果四:Volatility和Volatility(-4)都不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Volatility(—2)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而且Volatility(—2)的偏向关系数是-1.09。

这说明我国股票市场收益率的波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国民经济的稳定发展。股票市场总体收益率波动的标准差可以看作是投资股票的市场风险,这种风险是无法用投资组合加以克服的。因此,这种市场风险越大,则风险规避的投资者就越不愿意投资于股市,他们宁愿将钱存在银行里,追求低风险的稳定收益。这势必会影响新股的发行规模、发行市盈率以及已上市公司的配股功能。这从一定程度上证实了德龙等人(BradfordDelongetal,1989)的观点:股票市场收益率的波动会阻碍投资和资源的优化配置。

结果五:金融深化的指标Depth显著地进入所有的回归模型,而且Depth的偏回归系数是负的。

这一检验结果与其他学者的研究结论相似,金融中介的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

三、进一步解释

一国的经济增长率由人均资本存量和全要素劳动生产率决定,股票市场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也是通过影响人均资本存量和全要素劳动生产率来实现的。居民的储蓄存款是社会的人力资本投资、企业固定资产投资、研究与开发的重要资金来源,而这些方面的投资决定了一国经济增长率的高低。因此,为了进一步检验中国股票市场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同时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我们可以从以下两个回归模型进行分析:

1.中国股票市场发展与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的相关性模型。这一模型的回归结果显示,除了Capitalization(-2)和Vaule(—2)外,其余衡量我国股票市场发展状况的几个指标均不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

Capitalization(-2)和Vaule(-2)的偏回归系数均为正,这说明股票市场规模的扩大,交易的活跃增加了国有单位固定资产的投资。而且这个效应滞后了半年,说明我国上市公司从资金募集到项目投资的间隔大约为半年左右。同时,股票融资和国有单位固定资产投资之间的正相关关系也说明股票市场的直接融资和银行的间接融资并不是纯粹的替代交系,企业从股票市场募集资金后确实会减少向银行借款,但是企业募集资金的大部分却是投向一些技术含量较高、投资周期较长的新项目,而这些项目在企业上市之前是很难从银行获得贷款的。即使能够获得银行贷款,也会因为资金成本过高降低了投资项目的收益率而被企业放弃。如果这些项目获得资本市场的支持,就可以转变成新的生产能力,其收益率是比较高的。从这个角度看,股票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功能确实加快了企业的技术进步,有利于产业结构升级,推动了经济增长。研究显示,当期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只是等量的增加了国内生产总值,而投资项目外部性的逐渐溢出则提高了全社会的劳动生产率,推动了经济以更快的速度增长。鉴于我国季度劳动生产率数据难觅,我们无法对劳动生产率和股票市场发展的相关性进行回归。

2.中国股票市场发展与居民银行储蓄的相关性模型。这一模型的回归结果显示:

结果一:当期、滞后半年和滞后一年的Capitalization和Value均显著地进入回归模型(相应的t检验值均大于1.71)。股票市场的规模指标和交易率指标与居民银行储蓄率呈负相关性。

这说明,股票市场规模的扩大、交易的活跃将诱使居民减少投机性货币需求,将这部分储蓄存款投资到股票市场中。因为,投机性货币需求追求的只是资产的最高期望收益,股票价格的普遍上涨、市场成交量的放大使股票投资的收益率远远超过了银行储蓄。1999年“5.19”行情启动后,第三和第四季度居民储蓄存款余额仅比上季度增加了190.83亿元和257.69亿元,而1998年第三和第四季度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则分别比上一季度增加了1633亿元和1827亿元。2000年2月14日股市暴涨了9%以后,沪深两市开户的投资者在3天内剧增了7万多户。股票一级市场的稳定性高收益也吸引着大量的资金滞留在股票一级市场中,随着股市的不断“扩容”,越来越多的储蓄存款加入到“摇奖队伍”。我们的实证结果证明了本斯维格和史密斯(BenciVengaandSmith,1991)提出的观点:股票市场流动性的提高、交易成本的下降将导致居民银行储蓄率的下降。居民储蓄存款的下降会减少银行的可贷资金,进而使新增投资下降,最终减缓了一国的经济增长率。本文前面的回归结果却表明股票市场推动了我国经济的增长。对此,我们的解释是:a.在我国股票市场发展的初期阶段,股票市场实现的资源配置优化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要大于居民银行储蓄率下降导致的投资下降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b.国有企业通过新股发行和配股融通到的资金部分补偿了银行门接融资的下降;c.近年来我国银行业一直处于“超存”的状态,居民储蓄存款的下降,一部分减少了银行的超额准备金,资金的更加有效利用还提高了投资收益率。

结果二:Volatility(-2)和Savings呈显著性正相关关系。

这说明股票市场的系统风险越高,居民就越青睐收益稳定的银行储蓄。股票市场上投资者数量的减少,交易资金的下降将削弱股票市场功能的发挥,从而阻碍经济的增长。这一结果进一步论证了本文Volatility(-2)和GY之间的负相关关系。

结果三:GY(-4)在所有的回归方程中都和Savings呈非常显著的负相关关系。

这说明上一年收入的增加会导致当期居民银行储蓄率的下降。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根据持久收入假说,如果居民预期未来的收入会保持现在的增长速度或以更高的速度增长时,他们会在下一年度增加消费,减少储蓄,提前享受未来收入增长带来的好处,从而尽量使较长一段时间内的消费趋于平稳。这样,我们就会看到储蓄率将随着经济增长率的提高而下降。四、结论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9

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的经济增长仍主要是靠人力、资金、能源等资源的大量投入实现的。高投入、低产出仍是俄罗斯经济增长方式的最基本特征:投资下降速度高于经济增长下降速度,物质消耗的增长超过经济增长,人力资源投入的增长快于产出率的增长。以工业企业为例,1994~1999年,在俄私营工业企业工作的工人数占工人总数的比例从1994年的22.6%增加到1999年的39.9%,而同期私营企业工业产品的产量占全部工业产量的比重从1994年的15.0%增加到1999年的29.6%,工业的产出增长速度远小于人力资源投入的增长速度。其中主要产业部门的情况亦然。从工业生产单位产品用水量来看,1997~1998年增长14%,大大超过同期工业生产增长5%的水平。此外,整个国民经济净水的消耗增长则更快,1994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消耗净水量比1990年高近20%。

二经济转轨后俄罗斯延续粗放经济增长方式的消极后果

1.大大降低了俄罗斯经济增长的效率

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经济增长的效率不断下降:1990~1995年材料生产领域的劳动生产率下降近40%,工业下降近30%。1998年俄罗斯的工业劳动生产率仅相当于美国的12.0%,德国的18.0%,法国的16.0%,英国的23.0%。20世纪90年代工业劳动生产率下降幅度达20%,其中各个具体工业部门下降幅度从机器制造和金属加工业的13%~15%到石油加工工业的60%。而同期主要西方国家的劳动生产率则上升18%~36%。加工工业的劳动生产率比发达国家平均低80%~83%,比新兴工业化国家低33%(注:〔俄〕《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2001年第5期。);从私营工业企业情况看,情况亦然:在1998~1999年私营工业就业人员占全部工业的48%,却仅生产了27%~30%的工业产品,即仅相当于工业人均相对劳动生产率的0.7%~0.75%。进入新世纪初,俄劳动生产率仍仅相当于美国的15%和西欧国家的25%。农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则更低,按照农业部门一个从业人员创造的增加值计算,俄罗斯比西欧主要国家低93%~95%。世界主要工业强国在1973年世界能源危机之后,单位国内生产总值的能耗呈稳定下降趋势。通过采取节约和合理利用能源措施,其单位国内总产值能耗下降22%,石油消耗下降近38%。而俄罗斯经济转轨以来单位国内总产值的能耗上涨了31%,工业生产上涨了39%,其中生产合成橡胶的能耗上涨了120%,黑色金属轧材上涨了110%。工业的原材料消耗量1997年上升了15%。整个国内生产的原材料消耗量比发达国家高2%~2.5%(注:〔俄〕《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2000年第5期。)。

2.进一步降低了经济增长的效益水平

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国民经济各部门的赢利率水平不断下降:整个经济的赢利率从1993年的36.3%下降到1997年的5.4%,工业从1993年的32.0%下降到1997年的10.0%,电力工业从1993年的25.5%下降到1997年的17.3%,燃料工业从1993年的19.0%下降到1997年的14.5%,其中石油加工工业从1993年的28.6%下降到1997年的10.0%;黑色冶金工业从1993年的48.5%下降到1997年的3.0%,有色冶金业从1993年的43.6%下降到1997年的13.3%,化学与石油化工业从1993年的38.6%下降到1997年的4.0%,机器制造与金属加工业从1993年的43.5%下降到1997年的9.7%。其他非主导产业情况亦然:农业从1991年的74.89%下降到1996年的60.95%,林业从1992年的28.1%下降到1996年的22.22%,轻工业从1993年的36.2%下降到1997年的-29%,食品工业从1993年的23.5%下降到1997年的7.4%,商业从1991年的255.17%下降到1996年的85.06%,计算机信息服务业从1992年的54.55%下降到1996年的32.66%,金融业从1991年的209.91%下降到1996年的-16.82%,饮食业从1991年的164.27%下降到1996年的115.24%(注:〔俄〕《统计问题》2000年第5期。)。

3.加剧了未来俄罗斯经济结构调整的难度

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处于衰退性经济危机中,由于各工业部门的生产滑坡程度不同,加之受价格因素的影响,结果导致燃料动力和冶金等重工业部门在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不断提高,如电力工业的比重从1991年的8.6%提高到1996年的13.5%,燃料工业从12.6%提高到1996年的46.9%。与此同时,轻工业在工业中的比重由1991年的6.8%降到1996年的2.0%,下降了4.8个百分点。而食品工业的比重基本没有变化;轻工业和食品工业合计比重从18.5%下降到14.1%(注:〔俄〕《经济学家》1997年第7期。)。采掘工业与加工工业的对比关系进一步恶化:1991年采掘工业在工业中的比重为15.5%,1996年上升为17.7%,而加工工业则相应从84.5%下降到82.3%。从总增加值的部门结构看,农业从1991年的13.8%下降到1997年的7.15%,建筑业从1991年的84.5%下降到1997年的8.6%,工业从1991年的38.16%下降到1997年的28.07%,其他生产活动从1.18%下降到0.84%。全部物质生产部门占总增加值的比重仅为36.2%。

4.大大削弱了俄罗斯经济增长的国际竞争力

经济转轨以来,无论俄罗斯的综合竞争力还是产业竞争力均呈不断下降趋势。从综合竞争力看,1999年俄罗斯居于世界59个主要国家最末位,次于波兰(43位)、中国(32位)、德国(25位)、日本(14位)、美国(2位)和新加坡(1位);其中主要影响因子也位居落后地位;开放度(56位)、政府能力(59位)、财政能力(58位)、基础设施(58位)、工艺水平(55位)、管理能力(58位)、劳动力(25位)和组织能力(59位)(注:《统计通报》2001年第3期。)。从产业竞争力来看,俄罗斯主要产业的竞争力均低于美国:(以工业生产增加值比较)化学工业(3.8%)、石油加工业(9.6%)、冶金工业(16.4%)、工业和交通机器制造业(19.9%)、加工工业(13.0%)、采掘工业(87.5%)、建材工业(47.8%),整个工业17.8%。此外,从标志制造业竞争力的机床制造业情况看,1991~1999年俄罗斯自动金属加工生产线生产的高性能产品骤降。从横向比较看,十个最大机械制造产品出口国(地区)在世界出口额中的比重:美国18.1%,德国15.9%,日本14.3%,英国7.8%,意大利7.6%,法国5.9%,荷兰4.9%,台湾4.8%,新加坡4.3%,瑞士2.6%,1999年俄罗斯出口数控机床仅93台,仅相当于同期世界出口总额的0.0000019%。

5.大大减少了俄罗斯实质性财富的增长

按世界银行的测算方法,以货币购买力平价测算的各国人均GDP美元增长速度的比较基本上消除了各国间价格和汇率变动差异的影响,因而是一种较为合理和可行的增长速度比较。从纵向比较来看,经济转轨以来,若按本国货币计算,俄罗斯GDP总量是不断增长的,从1992年的19.2万亿卢布增长到1998年的433.3万亿卢布,人均GDP则从1992年的577美元增加到1998年的3127美元。但若按美元购买力平均计算人均GDP,则从1992年的6131美元下降到1998年的4513美元。从横向比较来看,在所有转轨国家中,按货币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各国人均GDP,俄罗斯也处于较低水平。以1998年为例,俄罗斯为4513美元,低于白俄罗斯5007美元、克罗地亚7349美元、捷克10056美元、匈牙利7695美元、波兰7095美元、斯洛伐克8259美元、斯洛文尼亚13497美元的水平。此外,从转轨国家按购买力平价计算的国内生产总值的相对权数来看,如果1997年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和波兰国内生产总值相比接近7∶1,那么到1998年它至多为3∶1(注:〔波〕格泽戈尔兹·W·科勒德克:《从休克到治疗——后社会主义转轨的政治经济》,上海远东出版社2000年版,第412页。)。

6.大大削弱了俄罗斯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能力

在经历了近7年衰退性转轨危机之后,1999年以来,俄罗斯经济的主要指标均呈现了较快增长,其中GDP1999年增长3.2%,2000年增长7.6%,2001年预计增长5%。但是俄罗斯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能力脆弱,主要表现在缺少作为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原动力的技术创新支持。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技术创新虽有发展,但成效不够显著:开展技术创新活动积极的企业总量和比重均很小,1998年积极创新企业仅为1218个,仅占企业总数5.6%(注:俄罗斯国家统计委员会:《1999年俄罗斯统计年鉴》,第481页。)。企业技术创新力度部门间不平衡显著,燃料、冶金和化工部门积极性最高,而建材、轻工和食品部门积极性偏低;企业技术创新中采用新工艺的比重较小,多数企业从事完善工艺的创新活动;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对知识产权拥有量少,至2000年下半年,获得“技术决窍”的企业仅占积极创新企业的33%;企业技术创新的经济效益提高不显著,2000年下半年,利润增加的企业仅占积极创新企业的39%;技术创新企业的外向化程度不高,至2000年下半年,积极创新企业中仅17%在国外实现了产品销售额增长;企业技术创新的研发能力不强,实质性创新产品在积极创新企业总产量中不超过12%;主导产业技术创新成效很差,创新产品在其售出产品中的比重从1998年的13%降为1999年的10%(注:〔俄〕《经济学家》2001年第7期。)。

三经济转轨时期俄罗斯粗放经济增长方式难以转变的原因透视

(一)历史因素的制约:苏联时期长期粗放经济增长方式的消极后果

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是一个渐进的长期过程。苏联时期经济的高速增长曾令世人瞩目,但这种高速增长是以粗放的方式实现的。20世纪70年代初推行的集约化方针未取得实效:反映经济效益重要指标的劳动生产率不断下降,从1996~1970年的平均增长6.8%下降到1976~1980年的3.2%;单位产品的物资耗用量从1970年的占54.9%提高到1980年的57.2%。这种粗放经济增长方式造成巨大的消极后果,即经济增长中存在巨大的“增长缺口”。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有其自身的内在规律性:实践表明,一个国家(地区)的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通常要经历从单项到综合,从局部到全面,从完全粗放到粗放为主型,再过渡到集约为主型乃至完全集约型的发展过程。上述经济学家的计算结果表明,巨大的“增长缺口”使苏联时期粗放经济增长方式长期化,从而大大延长了经济增长方式自然演进的过程,也大大增加了经济转轨后俄罗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难度。

(二)社会条件的制约:转轨时期科教水平的下降

1.科技进步滞后的制约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归根到底取决于科技进步:一方面经济集约经营增长的实质是低投入、低消耗、高产出、高效益,而其基础在于科技进步;另一方面科技进步使实现经济的集约增长成为可能。在技术水平一定的条件下,存在投资收益递减规律。只有科技达到一定新水平,并能不断提高的情况下,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增加投资才不会造成收益递减,经济的集约增长才会成为可能。科技投入强度大小是技术进步的直接决定因素。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的科技投入不断减弱,用于科研领域的资金从1990年占GDP的20.3%减少到1999年占0.97%。其利用于研究和开发的资金下降了83%多。从人均研究开发费用看,1998年俄罗斯为61美元,也大大低于发达国家水平:美国(794美元)、日本(715美元)、德国(511美元)(注:〔俄〕《财政》2001年第7期。)。到1999年俄罗斯的科技投入仅相当于越南、智利、葡萄牙和波兰的水平,明显低于发达国家同期的投入强度:美国(0.9%)、日本(0.61%)、法国(1.05%)、德国(0.86%)和英国(0.74%)。

2.教育水平下降的制约

科技进步是实现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核心力量,而科技进步的主体是人,科研成果的研制、开发、推广、使用最终都要靠人来实现,因此加快科技进步,实现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先导必须以劳动力素质的提高为保证。“发展和发挥人的潜力,归根到底是决定经济、社会和任何一种发展成败的关键。”(注:〔俄〕Л.И.阿巴尔金主编:《俄罗斯发展前景预测——2015年最佳方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153页。)这不仅因为人的潜力是国家财富的主要组成部分,而且因为“人的素质决定科技进步的速度,决定劳动的组织和文化,决定劳动生产率”。教育水平指数概括地表明了构成每个国家技术和科学潜力基础的知识多寡和能力大小,它们是增加社会财富和提高活劳动效率和收益的基本要素。经济转轨以来,俄罗斯衡量人的素质的主要教育和科学指数均呈下降趋势。据俄国家统计委员会的专家评估,人的发展潜力指数从1992年的0.849减少到1998年的0.760;1993~1996年,某些行业工人的培训活动急剧减少:工业领域减少近半,其中机器制造工业和金属加工业减少了84.8%强,纺织工业减少了73%弱,化学工业减少了44.4%强(注:〔俄〕《统计通报》1999年第2期;《经济问题》1999年第2期。)。从经济领域中科研人员就业情况看,科研人员从1990年的280.4万减少到1996年的160万,其中从事研究及研发人员从221.6万减少到1997年的93.5万,经济领域每万人中研究及研发人员从1990年的294人减少到1997年的143人。从全俄科研人员的结构来看,研究人员从1991年占52.4%减少到1997年占48.7%,技术人员从1991年的12.0%减少到1997年的8.6%,辅助人员则从1991年的24.8%增加到1997年的26.2%,其他人员从1991年的10.8%增加到1997年的16.5%(注:〔俄〕Л.И.阿巴尔金主编:《俄罗斯发展前景预测——2015年最佳方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58页。)。教育和科研的萎缩是制约转轨中俄罗斯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最根本原因。

(三)经济体制的制约:转轨时期特有的二元体制是制约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根本原因

1.微观经济主体的“体制惰性”在转轨中尚未克服

(1)企业的技术创新普遍活力不强积极性不高能力不强

俄罗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后,许多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尚不适应市场竞争的环境,普遍缺乏在经济转轨中进行创新决策的能力,俄罗斯企业领导人中愿意从事技术创新活动的仅占19.5%(注:〔俄〕《经济问题》2001年第7期。);企业领导人受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根深蒂固,其创新管理能力很差,习惯于一成不变的管理模式,不同意经常变化的达45.4%;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多数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效益差,缺少资金积累,资本市场又未完全发展起来,企业缺乏创新所需要的投资活力,尚难以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企业的研发能力营销能力不强,只有1/20的企业能创造符合现代市场要求的产品。

(2)工业企业尚未真正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

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只有企业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才能使技术创新取得良好绩效,从而为粗放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提供不竭的动力源泉。至2000年下半年,被调查企业中有创新积极性的:化学和石化工业有63%、机器制造和金属加工业有54%,其中食品工业和轻工业分别仅为29%和14%,小企业仅为3%(注:〔俄〕《经济学家》2001年第5期。)。就整体而言,企业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新主体,即还不是创新的决策主体、投资主体、研究开发主体,缺乏创新动力。政府的过度保护使一些创新的企业也能够生存下来,使得来自企业内外的创新激励不足。在被调查的143家企业中有14.7%的企业创新目的是为生存,27.3%是为扩大生产规模。可见,企业普遍缺乏依靠技术创新谋求生存和发展的动力。在一些行业中,由于竞争不足,企业只要进行有限的创新,就可以较长时期地维持超额利润,存在“创新惰性”,因而企业缺乏尽快推动新一轮创新的市场压力。其结果是创新经济和替代的速度很慢,新一轮创新往往要等待较长时间。

(3)企业普遍缺乏采用新技术的内在动力

一种有效的有利于创新和提高经济效益的创新制度,在于既能发挥产权关系所产生的巨大的激励力量,又能使企业具有强大的创新能力。西方发达国家所普遍采用的股份有限公司形式,虽在产权激励上有弱化现象,但其创新能力大大提高:①有限责任避免了因创新风险而出现的创新投资不足;②股份制能大规模地聚集创新所需的资本;③股份制企业规模提高了企业的创新风险承担能力。(注:柳卸林:《技术创新经济学》,中国经济出版社1993年版,第169页。)而在俄罗斯私有化过程中,特别是在证券私有化阶段,大中型企业实行股份制时,75%~80%的企业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即按照规定,企业职工可以购买本企业决定资本51%的普遍股票。实际上,不少企业职工购买本企业的股票竟达70%,使3万家中80%的企业成了封闭型股份公司。这类股份企业对外部投资者的吸引力不大,游离于依市场评价而形成的资本流动之外,不能使企业所有权领导权掌握在能有权管理它的人手里。这使得公司职工只重视眼前利益,原来的厂长则变为大量股份资本的持有者,从而形成新的“内部的控制集团”(注:王潼:《前苏联东欧国家经济转轨五年概观》,载《世界经济》1996年第3期。),这种封闭式股份公司对技术创新内外激励不足。

(4)多数企业的现代组织管理水平不高

在经济转轨中,企业管理方式的转变是粗放式经济增长方式转向集约式经济增长方式的微观基础。对俄罗斯企业现代管理方式普及率调查显示,企业的现代管理方式普及率非常低;完全未采纳ISO9000—14000质量标准体系的占54.8%,未制定商业计划计算机程序的占47.5%,未采纳评价资金形势计算机程序的占43.3%,未使用自动规划系统的占49.7%,未采纳西方资金核算标准的占80.6%,未采纳管理核算计算机系统的占36.5%,未用计算机进行市场营销分析的占52.0%,未使用职员计算机测试系统的占79.2%,未在因特网上查寻信息的占32.8%(注:〔俄〕《经济问题》2001年第7期。)。此外,在开拓新投资方式、建立国内外新伙伴、建立新销售渠道、使用新工资核算表方面,多数企业也未做到。企业的现代管理方式普及率的非常低下是制约粗放式经济增长方式转向集约式经济增长方式的重要微观因素。

2.宏观经济中继续数量扩张的深刻体制根源

(1)经济结构调整中的消极适应政策

经济转轨以后,俄罗斯的产业结构调整不仅要考虑经济发展的长远利益,而且应服从于经济转轨中的反危机任务。因此,在俄国内需求不足、必须靠出口带动经济走向稳定以摆脱危机的情况下,俄政府对重轻产业结构的调整,转而实行“消极适应”政策。作为权宜之计,着重发展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工业,以此带动整个经济走向稳定,待摆脱危机之后,再着手重轻结构的调整。在“消极适应”政策下,出口的扩大和投资的倾斜(1992年对燃料动力综合体的投资占工业投资总额的50%,1995年上升为64%。对其他部门的投资则相应减少;对农业投资的比重则从1991年的59%降至1995年的49%,轻工业的投资比重从1991年的33%降至1994年的23%,食品工业的投资比重则从1991年的81%降至1995年的65%,机器制造业的投资比重则从1990年的93%降至1994年的46%)(注:〔俄〕《经济学家》1997年第17期。),使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工业部门的生产条件明显优于其他工业部门,从而在国民经济各部门中石油天然气部门得到优先发展,其在工业总产值中所占的比重逐步增大,并居各工业部门之首。

(2)转轨初期外贸体制改革中自由化的消极后果

经济转轨之初,俄在外贸领域实行自由化方针,全面取消出口关税。这就加快了原料、燃料等低附加值商品的出口。1994年工业制成品出口比重仅为54.2%,不仅落后于发达国家(76.6%),而且低于发展中国家(67.5%),与拉美国家相近(53.3%);与此相反,矿物原料出口比重高达42.4%,比发达国家(9.9%)及发展中国家(18.1%)高几倍,与非洲44.9%的平均指标接近;原油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35%上升到1999年的46%,成品油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14%上升到1997年的42%,天然气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14%上升到1999年的37%,原煤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35%上升到1999年的11%,原木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7%上升到1999年的32%,纸浆出口从1992年占产量的23%上升到1999年的80%(注:〔俄〕《经济学家》2000年第7期。)。对俄罗斯来说,这些不可再生的燃料和原材料的出口能力已到极限。俄罗斯的畸形出口结构进一步带动了国内原料、燃料部门的生产。与此同时,1991年后,俄罗斯制造业出口的高科技产品比重下降88%,在世界高科技产品贸易额中俄罗斯仅占0.3%(注:〔俄〕《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2001年第5期。)制造业的高科技产品出口比重从1992年的88%减少为1996年的47%,而欧盟的同类产品比重为45%,美国为48%,日本为70%;从出口额看,1998年俄技术出口额为0.418亿美元,明显低于主要工业国家的水平(法国18亿美元、美国328亿美元)。这种不合理的出口结构,进一步加强了俄罗斯经济增长方式的粗放性。

(3)要素市场发育不健全所形成的制约

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是实现经济集约增长的必要条件。经济转轨10年以来,俄罗斯已经初步建立了市场经济的框架,包括商品市场、资金市场等,但是技术市场、信息市场、劳动力市场等要素市场发育严重滞后,尚不成熟。这使得价格、竞争和科技在资源的高效配置及规模经济中难以发挥积极的作用。特别是技术市场发育的滞后,使得作为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先导的科技难以与经济进行有效结合。从而从根本上制约着俄罗斯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向集约的转变。

3.经济转轨中中央与地方利益新格局中的粗放增长因素

(1)经济转轨后俄罗斯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性的加强

经济转轨后,俄罗斯地区间社会发展差距急剧拉大:生产和收入非常集中,在89个联邦主体中10个最大的地区生产着全国GNP的44%,17个地区即占该项总值的58%。1990年10个最不发达地区的人均工农业产值和10个最发达地区的相应指标相比,前者是后者的57%,到1996年已经只能达到22%左右(注:李方仲:《苏联解体的悲剧会不会重演——普京政权面临的问题》,新华出版社2000年版,第199页。)。1994~1996年79个联邦主体中的许多主体的按人口平均地区产品总量规模的差异幅度呈直线上升趋势:1994年为11.4倍,1995年为17.7倍,1996年为20.4倍,这些指标的变异系数的变化也是直线上升的:1994年为0.488,1995年是0.489,1996年是0.562。(注:李方仲:《苏联解体的悲剧会不会重演——普京政权面临的问题》,新华出版社2000年版,第204页。)转轨中的困境促使落后地区进一步超常发展自身原本单一的产业,如秋明州着力发展石油工业。这就进一步加强了落后地区经济增长方式的粗放性。

(2)中央与地方权力调整中存在的问题

经济增长理论范文篇10

关键词:风险投资经济增长格兰杰因果检验

经验和统计资料表明,风险投资的发展对就业、经济增长、技术进步等具有重要贡献,特别是在风险投资业比较发达的美国。风险投资加速了高技术的产业化和商业化进程,促成了新兴产业的成长和发达,并因此而改变了人类的生产、生活、娱乐和社会交往方式。本文拟以美国为例,运用格兰杰因果检验、回归等计量方法对美国风险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提出发展我国风险投资的政策建议。

一、美国风险投资发展概况

美国现代意义上的风险投资源于1946年“美国研究与发展公司”(AmericanResearchandDevelopmentCorporation,简称ARD)的成立,标志着风险投资进入组织化和制度化发展的新阶段。1958年,为了促进高技术产业发展,美国国会通过了《小企业投资法》(SBIA),授权中小企业管理局制订和实施中小企业投资公司计划,通过设立政府风险基金,引导和促进更多的民间资金进入风险资本市场,支持企业的早期发展并帮助创建新的企业。在该计划的鼓励下,中小企业投资基金发展迅速。从1959年到1963年的5年时间内,全美就有692家中小企业投资公司在中小企业管理局登记注册,资金总规模4.64亿美元,其中公开募集的投资公司47家,募集资金3.5亿美元。

然而,由于存在一些内在不足,中小企业投资基金经过一段时间的快速发展以后很快就陷入了困境。到1977年,全美风险投资总额仅5000万美元。为了挽救毫无生气的风险投资行业,美国国会在1978年至1981年4年间连续通过了6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法案,分别是:1978年的收入法案,将资本增值税从原来的49.5%下降到28%;1979年的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案(ERISA)谨慎人条款,修正了1974年制订的退休收入保障法案中有关投资指南的规定;1980年的《小企业投资促进法》,将风险投资公司重新划归为商业性开发公司;1980年的退休收入保障法案安全港条款规定,消除了其接受退休基金作为有限合伙人时所承担的巨大风险;1981年的经济复苏税务法案,进一步将资本增值税从28%降到20%;1981年的《激励股票期权法》,允许股票期权的持有者在行权以后再交税,并降低了税费标准等。正是这一系列法律与政策上的调整为美国风险投资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加之受70年代末风险基金投资于苹果、英特尔和联邦快递等获得了不菲业绩的激励,从80年代初开始,美国风险投资业步入复苏和快速增长时期。

1990和1991年,美国经济全面衰退,社会对风险资本需求明显减弱,大量机构投资者的资产也频频出现质量问题。但随着1992年美国经济逐步复苏并进入一个持续稳定增长时期,加上1992年以来美国政府对50年代确立的“小企业投资公司计划”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有效地实现了小企业投资公司的复兴,经济的持续景气和企业股票上市的热潮再次推动美国风险投资业的持续增长。1992年,美国会通过《小企业股权投资促进法》,除解决了小企业投资公司计划的一些结构性问题外,还提出了“参与证券计划”,即小企业管理局以政府信用基础,为那些从事股权类投资的小企业投资公司公开发行长期债券提供担保,而且长期债券自然产生的定期利息也由小企业管理局代为支付,从而大大改进了小企业投资公司的投资方式。美国风险投资协会(NationalVentureCapitalAssociation,NVCA)的统计结果表明,到2000年,美国风险投资额达到1048.274亿美元的历史记录,创造了430万个就业机会,7360亿美元的国民收入,分别占全美就业机会的3.3%和国内生产总值(GDP)的7.4%。1999年,美国风险投资的平均收益率曾经达到165.3%的历史记录。但2001年以后,由于新经济泡沫破灭,美国风险投资的发展再次进入低谷,2003年后回升迹象向好。

二、美国风险投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检验

为了充分说明风险投资业对国民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本文以美国为例,选择了美国1990年至2003年14年的风险投资额和国内生产总值的变化情况来论证分析。我们首先检验两个经济时间序列是否存在伪相关问题,因为通过大量的实证分析表明,经济意义上几乎没有联系的序列却可能计算出较大的相关系数,这对我们的实际研究结果是毫无意义的。本文采用格兰杰(Granger)因果检验法来检验X对Y的解释程度(其中Y代表国民生产总值,X代表风险投资)。

表1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

原假设F统计P值

Y不是X的格兰杰成因1.326190.38306

X不是Y的格兰杰成因2.067790.24719

注:以上分析用EVIEWS3.1软件计算得出。

可见,对于X不是Y的格兰杰成因的原假设,拒绝它犯第一类错误的概率只有0.25,表明X不是Y的格兰杰成因的概率较小,拒绝原假设,表明至少在95%的置信水平下,可以认为X是Y的格兰杰成因。同样对于Y不是X的格兰杰成因的检验概率只有0.38,也拒绝原假设,表明至少在95%的置信水平下可以认为Y也是X的格兰杰成因。通过分析得出,序列X和Y都能提高彼此的被解释程度,风险投资业和国民经济发展有相互反馈关系,风险投资推动了国民经济的发展,国民经济的发展又为风险投资业的繁荣创造了条件。

我们用国内生产总值(GDP)来反映国民经济发展水平,风险投资对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可以列出其线性模型式表示如下:Y=AX+B,式中:Y——国内生产总值(GDP),X——风险投资额,A、B——待估计的系数。将美国1990年至2003年风险投资额和国内生产总值28个样本在Eviews软件上采用加权最小二乘法进行运算,估计结论为Y=0.158804X+14.41221,其中R2=0.818469,相关系数r=0.8824,T统计值为62.5209。从估计结论可以看出,风险投资业的发展与国民经济的增长有严格的正相关,两者相关的概率达到0.88。通过回归方程粗略看出风险投资对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率,风险投资每增加1%,国民生产总值增加0.16%,拟合系数R2为0.818469,回归效果较好,T值显著性通过检验。除了定性分析外,西方学者对风险投资的作用也进行了大量定性研究,具体来讲,风险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表现在多个方面:(一)风险投资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根据美国风险投资协会(NVCA)研究报告,风险投资支持的企业创造了更多的就业机会,而且保持着一个稳定的增长率。在对美国风险资本经济影响的7次年度调查中发现,创业企业在第一个营业年度平均拥有员工21人,到第八个营业年度平均员工达到184人,增长速度远远高于一般企业。另据一份对500家受风险资本支持的创业企业的调查显示,1991-1995年,这些企业提供的就业机会每年以34%的速度增长。与此同时,财富500强企业每年以4%的速度在减少工作职位。[③]通过调查得知,在就业增长较快的主要行业中,几乎都得到了风险投资直接或间接的支持。当然,不同的行业在创造就业机会上又会有所不同,计算机软件行业可以说是一枝独秀,由风险投资支持的软件企业雇用了88%的软件工作人员。

(二)风险投资拉动销售收入的增长。风险投资支持的各个行业中的企业在拉动企业销售收入增长方面明显优异于缺乏风险资本支持的企业。1975-1995年的20年间,美国最成功的24家生物科技和信息技术公司的营业额增长了100倍,而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曾经得到过风险资本的支持。特别明显的是软件行业,通过对2000-2003年美国软件行业销售的调查,风险资本支持的软件行业产值增长达到31%,而与此相对应的整个软件行业的增长率却只有5%。在某些风险投资特别青睐的高技术行业,风险资本的支持更是明显,而这些行业的销售收入增长也非常迅速。

(三)风险投资促进高技术产业的兴旺。风险投资与高新技术产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高新技术发展的高创新性、知识密集性、高风险性等决定了高新技术产业很难像其它一般成熟产业一样从传统融资渠道获得资金。在这种情况下,风险投资应运而生。风险投资对R&D成果的转化进行投入,提高了成果的转化率。支持创业成功,推进高新技术产业化,在科技成果、创业人才以及资金的混合体中,风险资本投资是关键的一分子,正是这种混合体促进了新兴产业的发展。仅1987年至1996年,美国风险资本家向包括计算机硬件、计算机软件及服务、通讯等在内的信息技术产业投资就从21亿美元增加到1996年的48亿美元,年均增长7%,信息技术产业的总产值从2175亿美元增加到4445亿美元,年均增长6.5%。

三、发展我国风险投资业的政策建议

我国的风险投资目前虽有一个旺盛的发展格局,但并没有真正形成一个产业,主要有两个方面的障碍:宏观方面存在风险投资发展的制度障碍,具体表现在缺乏有效地推出渠道和退出制度、现行法律和政策不配套所形成的制度缺陷、政府定位不准、参与方式不当等;微观方面缺少风险投资对高技术产业支持的动力机制和运行机制,主要表现在高技术产业的高风险性和低成功率、缺乏真正的风险投资家、单一的风险投资企业制度等。认识到风险投资对经济发展、高技术产业的重大贡献,发展我国的风险投资业势在必行。

(一)营造我国风险投资业发展的制度环境。Bygrave和Timmons(1992)对美国风险投资的外部环境进行了全面的审视和考察。他们指出,风险投资业的内核由资本、人、产品和服务市场以及支撑组织构成。风险投资所处的外部环境主要包括政府环境、文化环境、智力支持、地区差异等。在营造我国风险投资业发展的制度环境中,政府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政府要采取倾斜政策对风险投资业进行扶植,如对风险投资企业进行税收减免和政府补贴、优先采购国内高科技创业企业的产品、以出口信贷方式积极支持高科技创业企业开拓和占领国际市场等;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为风险投资有效的退出创造有利条件;充分利用科研机构、大学、专业人才的智力支撑作用,进行全方位的合作;改变凭关系进行投资的行为,由市场来决定投资的去向等。

(二)风险投资的产业化、市场化和我国高技术产业的产业化、商业化紧密联系。风险投资产业化、市场化过程,客观上能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目标。风险投资在投资运作上一定要面向市场,按市场需求选择创业企业和创业投资项目,同时按市场经济的运作方式建立风险投资市场中介服务体系等。风险投资和高技术产业的产业化和商业化紧密联系,可以促进高技术产业的发展,从而带动产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比如受市场影响,出现热门行业投资过度,而一些有前途的技术得不到足够的资本,风险投资企业在进行投资时可以通过合理分析受资行业的结构,对受资行业的投资进行平衡。另外,风险投资业和高技术产业的紧密结合可以加快高技术改造传统产业的步伐和推动国民经济增长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

(三)构建我国风险投资对高技术产业支持的有效模式。风险投资和高技术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环境、文化环境、智力支持、资源、市场等因素的正式和非正式约束。根据这些因素,我们从生态学发展的角度来构建一个风险投资发展对高技术产业支持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系统中,金融支持、技术专长、知识等各个要素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并循环反复。风险投资对高技术产业的支持不仅仅局限在资金的投入上,风险投资家往往还肩负着为风险企业输入管理技能、知识经验、市场资讯资源、为企业提供增值服务等重任,同时通过高技术产业投资的平台和科研机构、大学保持紧密联系,获得源源不断的智力资本支撑,促进知识、经验、人才等合理流动,及时了解技术、科研成果的最新动态从而进行新一轮的投资。

参考文献:

1.AndrewL.Zacharakis.Thedevelopmentofventurecapital-backedinternetcompanies,JournalofBusinessVenturing18(2003).

2.VentureImpact2004venturecapitalbenefitstotheU.S.Economy,GlobalinsightstudybyContentFirst,NV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