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实践提出的新问题

时间:2022-02-02 05:14:00

回答实践提出的新问题

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生命力,在于它从不固守陈规,而是不断地创新。作为中央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成果的教材,文学理论教材应该具备的重要品格之一就是创新性。

教材要创新,舍弃陈旧的术语和采纳新的术语是必不可少的。一本教材能否给读者以新颖感,最直接的因素是新术语的使用情况。恩格斯说过,一门学科提出的每一新见解,都包含着这门学科术语的革命。近20年来,正是人文社会科学“术语革命”的时期,国内外的文学理论家们创造了很多新术语,其中有一些已经广泛流行,我们新编的教材可以有选择地采用。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新术语在教材里的比例是教材创新的标尺之一。但是,采用别人所创造的术语,采用外国的术语,特别是采用西方非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术语,需要对它们的内涵作不同程度的改造。概念、范畴的内涵从来都是随着学科的发展而演化的。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他们的学说的时候,改造了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经济学和法国空想社会主义学者们的许多术语。如马克思、恩格斯著述中的“美学的与历史的观点”、“典型”、“世界文学”等用语,都可以从黑格尔和歌德等人那里找到渊源,而马克思、恩格斯把它们纳入自己的美学思想体系,并赋予其以新的含义。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许多国家的学者包括有些中国学者,用“审美意识形态”说明文学艺术的特性,这是基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学思想而作的新的概括,得到许多同行的认可,可以视为术语创新的成功例证。但是,术语更新中也有令人不满乃至厌烦的现象。把分属不同学派的术语胡乱杂凑在一起,意义含混、空洞,使人读来不得要领,那就是新术语的滥用。

教材创新的核心不在术语,而在思想、在观点。思想创新、观点创新才是教材创新的灵魂。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新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之上的。我们并不是为创新而创新,是为了回答社会实践提出的新问题而进行学科创新的。恩格斯1894年在答复一个德国大学生的信中说过: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他接着感叹道:“在德国,可惜人们撰写科学史时习惯于把科学看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此,在文学理论的创新中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实践这一基础的作用。前几年,文学理论界有对于“失语”的忧虑,议论着如何提出自己的新概念、新范畴,建立自己的新体系。新范畴、新体系的源泉在哪里?当然只能从当今的实践中提炼。

大变革、大转折之际,无论世界还是中国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文学艺术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出现了许多前人不曾遇到过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只能靠我们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指导下,去调查、去分析,作出自己的阐释,升华出新的理论观点。诸如:在和平发展的年代,文学在人们生活中的地位、文学发生社会影响的方式与以前很不相同,出现了文学从文化生活的中心向边缘滑落的趋势;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文学的意识形态性质、审美性质和文化商品的性质,三者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思想和艺术品质优良的作品在市场竞争中并不总是占据优势地位,怎样既遵循文化市场的自身规律,又营造文学艺术的良性生态环境,需要进一步探讨;由于传播技术的进步,文学的载体转变导致文学形态的转变,文学与非文学的界限移动,由此引发对文学边界和文学研究边界的认识问题;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发达国家依仗技术优势,有目的地向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进攻,利用文学艺术传输其价值观念,由

此产生的发展中国家的文化安全问题、民族审美传统的延续和发扬问题、国民特别是青少年民族文化认同感的维护和增强问题……凡此种种,都是以前的文学理论很少涉及的,也是我们在创新中必须注意的问题。

基于实践进行创新,要求我们在教材的编写中注意避免两种片面性。一种是文学理论研究、文学理论教材编写只面对既往的文学经典,只局限在欧洲19世纪的、中国“五四”时期的观念中的“文学”,那将会固步自封;另一种是把文学研究泛化为所谓“文化研究”,甚至把美容、商品包装等等也作为文学研究的课题,忽视了学科的基本分工范围,降低了理论的思辨品格。理论创新是艰苦的思维劳动,需要马克思所指出的“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而后“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在这里,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实践性就与实用主义迥然相别。总之,要放眼当今的文学事实,关注和回答现实提出的新问题,并努力提升理论思维的高度,这是高质量的新教材产生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