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范文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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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批评看生态危机的根源
【论文摘要】生态文学批评是一种新生的跨学科、跨文化的文学批评理论。它的主要任务是重审人类文化,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生态批评认为,人类今天所面的生态危机归咎于西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本文概述了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两种主要表现形式:基督教文化;科学技术以及生态批评所提出的解决生态危机的途径,即,走出人类中心主义向生态整体主义转变。
【论文关键词】生态文学批评;人类中心主义;基督教;科学技术
二十世纪后半期以来,人类面临着空前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如果危机得不到有效的遏制,在不远的将来人类作为一个生物种群将有可能从地球上消失。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种全新的文学批评理论:生态批评应运而生。生态批评的主要诉求是重审人类文化,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生态思想家沃斯特明确指出:“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本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度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生态批评以当代生态整体主义哲学为思想基础,从跨学科、跨文化的视角探讨文学、文化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关系,雄辩地揭示了生态危机本质上是人类文化的危机。反对简单地将生态问题还原成经济问题或技术问题。要从根源上解决生态危机,仅靠自然科学技术或经济手段远远不够,必须有人文社会科学的积极广泛的参与和引导。要解决生态危机,必须走出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打破基于二元论、机械论的传统学科的界限,从跨学科、跨文化的视角探寻解决生态危机的对策。
生态批评家们达成的一个共识是: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是根植于西方文明中的人类中心主义。因为西方文化的核心就是人类中心主义,所以要想彻底解决生态危机,必须多视角、深层次地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各种表现形式进行分析和批判。
一、基督教人类中心主义
人类中心主义是一种以人为宇宙中心的观点,它把人看成是自然界唯一具有内在价值的存在物,是一切价值的尺度。自然及其存在物不具有内在价值而只是工具价值。因此,人类实践活动的出发点和目的只能是人的利益。人类中心主义将自然排除在人的道德关怀范围之外。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整体主义和生命伦理相对立。
生态文学批评研究论文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始于美国的生态文学批评(Ecocriticism)是在全球环境危机日趋严重的情况下产生的。它旨在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主要倡导者和发起人彻丽尔·格罗费尔蒂(CheryllGlotfelty)指出,如果说女权主义批评从性意识(gender-con-scious)角度考察语言与文学的关系,马克思主义批评把生产、经济、阶级的意识纳入文本阅读,那么,生态文学批评是把以地球为中心的思想意识运用到文学研究中,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关系。(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
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本文将首先简述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然后在阐述其发展的三个阶段基础上,探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意图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
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1972年,约瑟夫·米克(JosephW.Meeker)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1972)中提出“文学生态学”的概念,“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注:JosephW.Meeker,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
NewYork:Scribner''''s,1972,p.9.)。1978年,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中首先使用了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提出“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注:WilliamRueckert,“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IowaReview9.1(Winter1978),p.71-86.)。随后,有人提出“生态诗学”(ecopoetics)、“环境文学批评”(environmentalliterarycriticism)、“绿色研究”(greenstudies),或“绿色文化研究”(greenculturalstudies)等其他术语,但大多数人倾向用ecocriticism这一提法,因为它不仅很容易被转变成ecocritical和ecocritic等形式,而且“eco”这一前缀强调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的关系。1985年,弗雷德利克·瓦格(FrederickO.Waage)编辑出版《讲授环境文学:资料,方法和文献资源》(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Resources,1985)。该书收集了十九位讲授生态环境文学课程的教师写的“课程简介”(CourseDescriptions),“目的是要在文学领域促进人们对生态文学有更深的了解和认识。”(注:FrederickO.Waage,ed.,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
Resources,NewYork:1985,p.viii.)1989年《美国自然文学创作通信》(TheAmericanNatureWritingNewsletter)得以创办使有关学者得以发表生态文学研究的短文、书评、和课堂笔记等。随后,不少人文学科的学术刊物相继开辟了生态文学批评的增刊或专刊,其中有《印地安那州评论》、《俄亥俄州评论》等美国著名的学术刊物。(注:根据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统计,自1986年至今,美国人文学科出版过20多期关于生态环境文学的专刊。具体内容请参见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第32页。)同时,一些大学开始把生态文学列入课程,作为现当代文论的一部分,受到学生普遍欢迎。在1991年美国“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上,哈罗德·费罗姆(HaroldFromm)发起并主持了名为“生态批评:文学研究的活力”(Ecocriticism:TheGreeningofLiteraryStudies)的学术讨论。1992年,“美国文学协会”专题报告会上,格伦·A·洛夫(GlenA.Love)主持了题为“美国自然作品创作:新环境,新方法”(AmericanNatureWriting:NewContexts,NewApproaches)的专题讨论。同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ASLE:AssociationfortheStudy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成立,该学会的宗旨是“促进人类和自然世界关系的文学思想与文学信息的交流”,“鼓励新的自然文学创作,推动传统的和创新的研究环境文学的学术方法以及跨学科的生态环境研究。”(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
生态文学批评自然观环境伦理
生态文学批评是文学研究和现代生态哲学思想的有机结合,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工业革命带来的生态危机的回应。生态文学批评作为一种文化批评思潮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美国形成,然后又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出现。许多学者对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进行了界定,其中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发起人同时也是主要倡导者彻丽尔?格罗特费尔蒂认为,所谓生态文学批评就是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间关系的批评,这一定义为大多数学者所接受。把生态文学批评界定为研究文学乃至整个文化与自然的关系的批评,揭示了这种批评的主要特征。生态文学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这种特殊的方式对人类文化进行重新审视,进而通过文化批评来探索人类在思想文化和社会发展模式等方面怎样影响人对自然的行为,怎样导致生态环境的恶化。人们已经认识到,需要深入研究人类社会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及与此相关的人类生存方式。只有这样,人类才能更为深刻地认识到人类与其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之间的不可分割的关系。人类研究文学除了要研究怎样运用文学话语表达自然以外,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考察那些能决定人类对待生态系统态度和行为的所有社会文化因素,并把这种考察研究与文学批评联系起来。因此,生态文学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1]。
十多年来,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无论在学科化还是在体系化等方面均获得了迅速的发展。1989年,美国西部文学研究会建议以“生态批评”来替代以前沿用的“自然写作研究”;1992年,成立了美国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紧接着在第二年该研究学会又创刊《文学与环境跨学科研究》;六年后,美国现代语言学会吸纳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为该组织会员。美国生态批评的发起人之一谢里尔?格洛特费尔蒂认为,生态文学批评在体系构建和批评实践方面将会按照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用文学再现荒原即天然自然;第二阶段通过研究重现长期以来被众多文学工作者忽视的实体自然创作,广泛深入地研究有生态倾向的文学作品;第三阶段将会致力于研究通过文学语言对人类世界的重新建构,批判西方传统文化将人类与自然割裂开来并主张改造自然、控制自然的二元对立思维。不难看出,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坚持人类与自然生态系统和谐统一的基本原则,揭示了人类中心主义和二元对立思维给自然环境及生态系统带来的危机。“生态”一词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那里体现了更为鲜明的实践价值,蕴涵了更为深厚的人文精神。这种努力将会培育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这种生态文化批判思潮将会变成一场将自然科学研究与人文研究相结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进而对人类现代文明做出深刻反思的文化运动。
从上世纪50年代以来,工业革命与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在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物质性成就的同时,由于片面地把自然当作征服的对象,也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一方面是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全球性的环境污染与生态危机,另一方面对自然资源无节制的开发利用不仅是寅吃卯粮甚至已经到了竭泽而渔的地步。因此,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环境公害事件”层出不穷。西方国家首先步入工业化进程,最早享受到工业化带来的繁荣,也最早品尝到工业化带来的苦果,美国作为西方发达国家更是首当其冲。这时人们开始对工业与科技革命带来的生态危机进行反思,已经认识到,如果人类不改变自我中心的立场,继续一味地向大自然索取资源,那么在创造了空前的物质繁荣和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的同时,也埋下了人类自我毁灭的祸种,由生态危机带来的种种环境问题将使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受到严重的威胁。在这种历史背景下,美国文学研究领域的一些学者开始有意识地把生态问题引入文学研究领域,在文学研究中进行生态思考,尝试一种融合生态视角的文学研究方法,而文学研究领域生态思考的发展结果是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诞生。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产生又有着一定的思想渊源,即当代西方环境伦理思想。这种环境伦理思想大致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肯定人类价值高于自然价值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另一部分是承认自然的内在价值并倡导人类与自然具有平等价值的非人类中心论思想。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和发展了这种非人类中心主义的主要思想,与此同时,它又借鉴了西方现代生态学涉入社会科学的理路,发展为独树一帜的生态文学批评思潮。美国生态文学批评认为,自然界中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都有其内在价值,应当受到与人类同等的尊重;整个生物圈,包括人类、其他物种及其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人类不应当把自然环境看成是仅供人类享用的资源,相反,应把它看成是整个生态系统的价值中心。因此,人类需要把善、同情等道德情感从人自身扩展到整个生态系统。
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发展到今天,已经深入到哲学层面对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进行更为深刻的反思,提出了许多有意义的哲学思想。第一,通过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提出了生态主义的自然观与只关心人类利益的人类中心主义恰好相反,这种生态主义的自然观关心的是整个自然界的利益,因此它是非人类中心主义和整体主义的。同时,它又与专注于环境退化的症候,如污染、资源耗竭等等的环境保护主义不同,环境保护主义提出只要改善针对环境问题的管理方式,不需要改变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念就能够解决环境问题,但是生态主义自然观则认为,这种观点已经无助于从根本上解决人类与自然之间的深层矛盾,必须以彻底转变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及其人与环境的关系为先决条件,因此在实践上主张重建人类文明的秩序,使之成为自然整体中的一个有机部分。[3]多布森(AndrewDobson)在《绿色政治思想》一书中明确指出,生态主义首先是从根本上怀疑目前的社会、经济和政治制度,它不追求一个高增长、高消费乃至高科技的社会,而是期望一个以更多劳动、更少物品和为人类服务需要的“美好生活”为目标的后现代社会,这一点明显有别于环境保护主义;其次,生态主义特别强调地球的有限性资源,在这个前提下来追问什么样的社会、政治和经济制度是可能的;再次,在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上,生态主义所关心的是必须把人类活动限制在什么范围内才不至于干扰乃至威胁自然界的生存和发展,而环境主义关心的只是人类对自然界活动的介入在什么程度上不会威胁到人类自身的利益和安全。第二,通过对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道德关系进行探讨,提出了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伦理说这种环境伦理说认为,诸如物种、生态系统等非人类存在物具有和人类一样的道德地位,因此,人类对它们负有与人同等的责任和义务。一般而言,环境伦理说旨在系统地阐释人类和自然环境之间的道德关系,它假设人类对自然界的行为能够而且也一直被道德规范约束着。早在上世纪70年代初,国际著名的环境伦理学家、美国教授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发表了《存在着一种生态伦理吗?》的学术论文,首次从环境哲学的角度提出了生态伦理和环境伦理的概念,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此同时,他还出版了《环境伦理学》,该书认为,人必须从价值上摆正大自然的位置,在人与大自然之间建立了一种新型的伦理情谊关系,人类才会从内心深处尊重和热爱大自然;也只有在这种尊重和热爱的基础上,威胁着人类乃至地球自身的生存的环境危机和生态失调问题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环境伦理观要求人类与自然建立一种良好的和谐关系,倡导人类热爱自然、尊重自然、保护自然和维护生态平衡,主张人类要在维护生态平衡的基础上合理地开发自然,把人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规范在生态系统所能承受的范围内。而破坏大自然与浪费自然资源,就等于破坏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也就等于是在慢性自杀。人类需要秉承一种生态危机意识,才能担负起保护地球、保卫家园的神圣职责。因此,环境伦理观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生命界与自然界,构筑了以“尊重自然”为终极道德意念的伦理学体系。第三,美国生态文学批评也意图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求生态智慧在美国有越来越多的生态思想和生态文化研究者认识到,发掘和引入古代东方生态智慧,很可能为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文学和生态批评找到解决当代环境问题的思路。在这方面,中国古代的文化哲学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也是中国哲学异于西方的最显著的特征。以中国与西方比较,中国哲学之归趋,人与天合;而西方哲学之归趋,人与天分。中国哲学以人生观察宇宙,使人与天合而为一。西方哲学,则道德哲学(精神哲学)与自然哲学,各有领域,分送发展,源远而未益分。所以,从中国传统文化哲学来看,天人合一论中所蕴含的人与自然不分彼此、融为一体的和谐共生思想与美国生态文学批评对割裂人与自然、文化与自然的二元论的解构,存在内在的契合,富有极大的生态智慧。事实上,生态文学批评的这一发展倾向,为中国学者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走向世界学术论坛的契机。在生态批评的世界论坛上,许多人正期待着中国学者的参与,期待着来自古代东方生态智慧故乡的学者为绿色思潮的全球化提供更新、更多和更有启示性的精神资源。
总之,通过对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思潮的反思,需要我们进一步认识到,人与自然都是整个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共生共存的重要组成部分。人与自然不存在统治与被统治、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和谐共处、共同促进的关系。为了人类更好地生存和发展,必须树立起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观,从根本上形成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
传播生态学下的建筑批评
作者:蔡仕谦郦伟单位:惠州学院
1995年,美国学者大卫•阿什德在《传播生态学:控制的文化范式》一书中提出了“传播生态”的概念,指出传播生态“是信息技术、各种论坛、媒体以及信息渠道的结构、组织和可得性。”[1]“传播生态”概念的建立改变了长期约束人们的机械思维方法,认识到传播是一个由相互联系的复杂网络组成的有机整体。传播生态系统是指在一定的空间与时间内传播要素之间以及传播要素与传播环境之间通过信息流动形成的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的信息流动功能单位。传播生态系统的功能主要通过信息流动来体现,信息流动是传播生态系统的基本功能。传播生态学是研究传播生态系统的结构与功能的科学。传播生态学的建立使传统的传播学发生了深刻的变革,这种变革首先表现为传播思维的转变以及对基于机械理性思维的经典传播模式的重构。传播生态系学为我们研究建筑批评的传播过程提供了一个框架。在建筑批评传播生态系统中,建筑批评的信息发送者与接收者、信息与媒介等传播基本要素以及传播环境间在不断地进行信息交换,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建筑批评的传播过程及传播效果是由传播生态系统的结构所决定的。
一、传播形式
传播形式是对信息进行选择、组织和展现的方式。它是影响传播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的关键性因素。建筑批评信息的传播主要有专业书籍、杂志、电视、网络、建筑展览会以及学术会议、建筑论坛、建筑教育等传播形式,在一个传播过程中可能存在多种传播形式,它们相互影响,共同作用。下面我们以魏森霍夫(Weissenhof)住宅建筑展与纽约现代建筑展为例,分析传播形式对建筑表皮信息传播过程的影响。1927年由德意志制造联盟在德国斯图加特主办的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是现代建筑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个重要事件。展览会由密斯•凡•德•罗担任艺术指导并进行规划,参加展览会的设计师来自德国、法国、荷兰、比利时与奥地利的顶尖建筑师,其中包括后来被称为现代主义建筑大师的密斯•凡•德•罗、格罗皮乌斯和勒•柯布西耶等现代建筑大师。在魏森霍夫的一个小公园里聚集的16座住宅,充分展现了欧洲现代主义的一致性,推动了现代建筑的发展。[2]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使欧洲新建筑闻名遐迩。脱离传统、新颖独特的建筑形象使亲临现场的参观者们感受到了强烈的视觉的冲击。由于参加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的建筑师分别来自德国、法国、荷兰、比利时与奥地利———这种泛欧洲作者的身份增强了国际性的印象,它似乎暗示了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的“新建筑”超出了地方域性,具有了国际化的特征。来自美国的菲利浦•约翰逊(PhilipJohnson)在参观者展览会之后,敏锐地感觉到展览会上展出的建筑将会成为世界建筑的发展趋势。1932年,刚刚担任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建筑与设计部主任的菲利浦•约翰逊与美国建筑史学家希契科克(HenryRussellHitchcock)组织了美国第一次现代建筑展览,邀请了来自15个国家的40多位欧洲建筑师参展,通过摄影图片和建筑模型将欧洲的现代主义建筑运动直接介绍到美国。希契科克与约翰逊特别为这次展览出版了《国际主义风格:1922年以来的建筑》一书介绍参展的作品,认为这些欧洲建筑师的作品所呈现出的建筑形式具有相同的一致性,并以“国际主义风格”加以界定。该书出版以后广为流传,被认为是奠定“国际主义风格”理论基础的第一部理论著作。[3]国际主义风格界定了当时欧洲国家中开始传播的简洁理性的建筑表现形式,使带有社会改革热情的欧洲现代建筑运动在美国演变成为了一种新的建筑风格。其建筑形象从此开始在世界范围内传播,直至20世纪50—60年代演变成为垄断世界建筑面貌的主流建筑风格。纽约国际现代建筑展重构了现代建筑的历史景观,国际主义风格建筑用具有欺骗性的同质性———平面化的形式、自由平面和开放空间隐喻了对不同文化与气候的普遍适应性。通过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对欧洲现代主义建筑进行了重新阐释和再包装,使国际主义建筑风格在20世纪30年代为美国主流文化广为接受。国际现代建筑展在美国巡回展出长达两年的时间,成为了随后数十年影响美国建筑发展方向的重要事件。可见,传播形式(展览会和书籍、杂志等)控制着建筑批评传播的过程,影响建筑评论意义的产生、变化以及意义变化的时空变量。在传播过程中,建筑批评信息被传播形式选择、组织和展现,建筑的特征被界定、归纳和定义,最终形成了明确的概念与意义———“国际主义风格”的概念并成为现代主义建筑的代名词风靡世界。
二、媒介技术
由于传播过程涉及建筑批评中意义的转换、解释、交流和分享,因而作为信息载体的媒介的作用不仅仅是传递信息,媒介技术在信息传播的时空维度中对信息进行处理、塑造与表现并在不同的传播环境中赋予信息特定的意义。所谓媒介技术包括能够处理、复制、再现和传送信息的各种技术,如摄影技术、印刷技术、网络技术等。随着媒介技术日新月异地发展,信息流动的时空范围得到极大的拓展,同时,媒介技术对信息的塑造与表现能力也在不断增强。对媒介技术在传播过程的重要而复杂的作用,马歇尔•麦克卢却只用了一句格言描述:媒介即信息。他认为是系统性、强制性的媒介技术压倒了语言和含意,文字已经过时,视觉的图案印象主宰着思想,形式消灭了内容。[4]我们继续通过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进行分析。展览中建筑的形象随同建筑批评借助于建筑书籍和报刊向全世界传播。在传播的过程中,建筑的形象与建筑批评信息以摄影照片和文字为媒介进行传播时,信息的内容及其意义发生了变化,而当信息的接受者———首先是建筑师和建筑评论家———根据这一信息再次作出诠释时,信息的内容与意义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在当时的媒介技术条件下,关于魏森霍夫住宅建筑展的建筑批评信息在传播过程中,黑白照片隐藏了展览会上住宅建筑的丰富色彩:柯布西耶的双联住宅是蓝色和绿色的,密斯的建筑是粉红色的,布鲁诺•陶特的建筑采用强烈的红色和蓝色,斯塔姆的住宅是鲜活的蓝色,贝伦斯的是赭黄色。黑白照片使新建筑的简单立方体风格由于色彩的缺席而被强化了,黑白照片导致了“白色建筑”的传播———白色强化了建筑形象的视觉一致性。当希契科克与约翰逊关于“国际主义风格”的展览和与之齐名的著作向美国和其他国家传播现代主义建筑时,魏森霍夫住宅建筑虚假的视觉的一致性演变成为形式的教条,而风格上的特征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建筑批评将兴趣的焦点集中于“国际主义风格”的纯粹美学,在建筑评论家的推波助澜下,国际主义建筑风格不可避免地走向追求纯粹理念与形式、忽视地域特色与差异的极端。[5]显然,媒介技术在这一传播过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建筑照片展现了建筑的象,在通过书籍和报刊进行传播时,完成了对建筑和建筑批评信息的处理、塑造和表现过程,并创造出了新的意义。正如罗兰•巴特(RolandBarthes)所言,“摄影图像的观众能同时接收到感知的和文化的信息”。建筑的摄影照片在向我们传递建筑形象的视觉信息的同时传递着建筑的文化意义,在媒介技术的支持下,照片成为了建筑批评意义的塑造者和传释者。
生态批评背景下文学与自然关系
生态批评于20世纪70年代在英美初露端倪,从90年代至今发展迅速,在不少国家的文学研究领域产生了一定影响。我国是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生态文艺学”、“生态美学”等课题的研究的。1974年美国学者密克尔出版专著《生存的悲剧:文学的生态学研究》中提出“文学的生态学”(literaryecolo-gy)这一术语,主张批评应当探讨文学对“人类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关系”的揭示,要“细致并真诚地审视和发掘文学对人类行为和自然环境的影响”。1978年,鲁克尔特在《衣阿华评论》当年冬季号上发表题为《文学与生态学:一次生态批评实验》的文章,首次使用了“生态批评”一词,明确提倡“将文学与生态学结合起来”,强调批评家“必须具有生态学视野”生态批评在中国的传播和发展,大大提升了大批文学研究者的生态自觉,使曾被文学研究界忽视的“环境问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生态批评的产生有着时代的必然。当前全球所面临的环境危机有目共睹。文学应该直面生态环境不断恶化的现状。生态文学家有着强烈的自然责任感和社会使命感,把生态环境问题与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实践紧密地联系起来,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命运攸关的社会问题在文学中表现出来。
一、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在文学作品中的体现———生态文学
1.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思想与文学。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生态思想。“天人合一”讲的就是天与人、人与物,即人与自然的关系。“天人合一”是中国哲学的基本理念,也是中国古代丰富的生态思想形成的基础。《老子》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二十五章)庄子追求精神自由,认为人与天地自然的合一,是最高的生存理想和生存境界。此外,中国古代的文人志士无不从不同的侧面表现了“天人合一”的生态思想。欧阳修在他的《画眉鸟》一诗中,以物咏志,自然呈现出来的生机和活力,回归自然过无拘无束的生活。韩愈在《山石》中则反映了一种把自然当作家园和归宿的情结:“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天人合一”的恩想表现出了一种生态伦理,体现了中国古人善待自然、保护生物资源的朴素的生态智慧。自然是人类生存的基础,栖身的家园,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应该是相互依存的,珍惜自然就是珍惜人类自己的明天。
2.西方文学中人与自然的和谐音。在西方,产生了支配人类意识和行为达数千年之久的人类中心主义。在这种思想基础之上,人类以征服自然为荣,以统治自然为乐,这种征服与统治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人类将为此承受长期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然而,西方也有着绵延数千年的生态思想。西方最早的文学主要是神话、诗歌等口头文学,是由群体创作群体传承的,其原始性大都具有原生形态的天然特色,这类原始文学,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就是生态文学。作为西方文学一个主要源头的《圣经》,既包含了征服、统治自然的观念,同时也有很多物种平等、生态平衡的生态思想。《创世纪》第13章记载,亚伯拉罕和罗德各自拥有大量的山羊和绵羊,而土地不能同时承受它们,因为他俩拥有的羊只太多,所以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一起生存。亚伯拉罕对罗德说:“让我们分开吧,你如果往北我就往南,你要往南走我就到北边。”《圣经》告诉我们,亚伯拉罕已经有了生态平衡的意识。对人类中心主义提出质疑,主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样的生态思想蕴含在西方生态文学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揭示和艺术表现中。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记》不以人类的利益和行为准则为价值判断的尺度,含有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梭罗是浪漫主义时代最伟大的生态作家,被评论界认为是“绿色圣徒”。梭罗在《缅因森林》里,批评了只知道占有和利用自然的态度,呼吁人们诗意地对待自然。他说:“几乎没有过什么人来到森林里看松树是怎么生活、生长、发芽的,怎样将其常青的手臂伸向光明—看看它完美的成功。大部分人都只满足于看到松树变成宽大的板,运到市场上,并认为那才是真正的成功。”在梭罗看来,人的发展绝不是物质财富越来越多地占有,而是精神生活得充实和丰富,是人格的提升,是在与自然越来越和谐的同时人与人之间也越来越和谐。
二、人与自然的不和谐关系在文学作品中体现———反生态文学
生态批评不仅要研究所有生态文学作家和作品、所有作品具有生态意义的部分,而且还必须对己有的反生态的作家和作品进行生态思想角度的重新审读和重新评价。这有利于唤醒人们的生态保护意识,重新铸就一种生态文明时代的生态人文精神。人类征服和统治自然的思想根源是人类中心主义。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记载了普罗塔戈拉的一句话:“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物不存在的尺度。”古希腊文学鼓励人们以统治者的态度对待自然,是人类中心主义最深远的思想根源。拉伯雷是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人文主义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巨人传》以赞赏的口吻描写了巨人卡冈都亚不可抑制的强烈欲望。卡冈都亚是格朗古杰国王的儿子,他生下来就会说话,要喝17000多头母牛的奶,要用12000多尺布做一件衣服……小说大肆夸张巨人们的生理需要,肆无忌惮地大谈特谈饮食男女之大欲,所有这些都象征着人类对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双重渴求,以及对探索自然、开创未来的渴求。历史地看,这部小说具有反抗禁欲主义和张扬人性的进步性;但如果从生态角度审视,则不难发现这部小说的巨大危害性。假如所有人都像巨人这般疯狂地、毫无限制地满足无尽的欲望,那么,生态系统总崩溃早就到来了。在中国,随着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文学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也经历了由和谐、疏远到对立这样一个过程。从庄子的“与造物者游”到陶渊明的田园之游或李太白的酒酣“梦游”,文学反映出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和谐的、亲近的。元明清以降,城市的商品经济开始活跃起来,与之相应的叙事文学形式如话本、小说、戏曲、鼓词开始兴盛起来,文学艺术的主体遂由田园逐渐转向了市民生活。《金瓶梅》、《牡丹亭》、《红楼梦》等代表了这一时期文学的最高成就。作品中反映的社会生活内容肯定是更加丰富了,但在无意间却渐渐丢落了在古代文人和诗词中占据绝对意义的“自然”。20世纪中期以后,中国刚刚摆脱战争的灾难,整个中国大地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然而,这时人们在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偏差:他们把人类的进化程度与社会的发展程度等同于人与社会摆脱自然约束的程度。于是,整个社会在有意识地进行着改天换地的操作。这一时期的文学如《红旗歌谣》突出地反映了这种人与自然不和谐的关系。
生态批评的理论研究论文
[论文关键词]生态批评;理论基石;生态存在论审美观;反思
[论文摘要]生态批评的提出和建构在最为根本的意义上是在当下人与自然关系语境下介入人的问题思考的一种理论努力。其理论基石是“生态中心”原则,这是一种生态存在论审美观。它的提出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标志着人们价值观念的一种转型,但也有可能造成美学中“人”的光彩的暗淡甚至是缺失。生态批评的学理基础还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
一、生态批评的提出
生态批评是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一种文学批评理论。在70年代初出版的《生存的戏剧:文学生态学研究》一书中,美国学者约瑟夫·密克尔提出“文学生态学”(literaryecology)这一术语,主张应当探讨文学所揭示的人类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关系,要细致并真诚地审视和发掘文学对人类行为和自然环境的影响。1978年,威廉·鲁克尔特在《爱荷华州评论》第9期上发表题为《文学与生态学:一次生态批评的试验》的文章,首次使用了“生态批评”(ecocriticiam)这一概念,认为应该把生态以及和生态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此后。生态批评迅速发展,并引起了学术界广泛关注。到90年代,生态批评逐步成为了文学批评理论中的显学。
目前,学术界对生态批评概念的界定所广泛采用的是美国文学与环境教授彻丽尔·格罗费尔蒂下的定义,“生态批评是研究文学与物理环境之间关系的学问,……按地球中心的方法人手来研究文学”。前者可以看作是对生态批评对象的界定,以文学和物理环境(自然)的关系为研究对象;后者则意在说明研究的方法,“以地球为中心来研究文学”可以理解为站在地球生态的立场上来研究文学,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创作更多的生态文学作品,唤起人们对生态环境的保护意识,从而建构一种更为合理的生态理念。
生态批评产生于后现代语境之中,属于后现代批评理论,受到解构主义思潮的影响,它挑战、揭露、批判“逻各斯中心主义”,消解中心,颠覆传统。生态批评攻击的“逻各斯中心主义”表现为“人类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是近代以来西方主流哲学文化价值观,是“现代性”的重要特征之一。它以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为前提,主张人是自然的主宰、世界的中心,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自然是人类统治、驾驭的对象,自然界作为“他者”没有任何“内在”价值。“人才是一切价值的主体,是一切价值的创造者和承担者”。这是一种绝对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它将人在世界中的地位极度拔高,过分强调人的主体性,严重扭曲了人与自然合理的生态存在关系。这种价值观在人类生产力水平不高、人类的生活活动还不足以对自然构成巨大威胁的历史时期曾发挥过积极的作用,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于是,近代文艺复兴以来,出现了培根的“命令自然”、笛卡儿的“使自己成为自然的主人和统治者”以及康德的“人是自然的立法者”等等“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突出表述,这也表明了近代“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形成。
生态文学艺术性思索
最近在好几个场合听到这样的质疑:生态文学家或者生态批评家不够重视艺术性。我想简略答复一下:生态文学的前提是生态的——对待自然、表现自然和表现人类时的思想观念是生态的,而非人类中心主义或者环境主义的。没有这个前提,再艺术、再有诗味的诗也不是生态诗;在有了这个前提之后,我们希望诗人更注重艺术性。但是,除了传统的艺术性之外,我们特别希望生态作家能创造出生态文学独具的艺术性。
生态批评之所以对文学性、内在研究说得不多,并非研究者不想说,而是很难说。严格意义上的生态批评所要研究的文学性是生态的文学性,而非人类中心主义文学传统的文学性,否则就不是具有特色的研究和批评了,如果生态批评大谈特谈结构、韵律、意象、想象、象征、情感等其他任何传统的批评都能做也都做过的研究,那还叫生态的批评吗?同理,如果生态文学的艺术性是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文学或现代的环境文学都具有的艺术性,那么它在审美艺术方面还有“生态的”特色吗?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否存在、能否找到、能否论证生态文学所独具的、与传统的描写自然环境和人与自然关系的文学截然不同的审美和艺术特征。如果对于生态文学作品的美学分析和艺术分析,与对非生态文学、对环境文学的同类分析基本一样,那么这样的美学艺术研究就失去了生态批评的特色。与其没有特色,还不如不予突出强调。其实,不仅仅是生态批评,当代的许多批评流派,比如女性主义批评、后殖民批评等,都遇到过这个难题。这个难题堪称世界性难题,我们期待着美学家和艺术理论家能够早日构建出独具一格的生态的美学体系和艺术论体系,在那个时候,生态文学的内部研究或者说文学性研究才有了理论基础。
在认识到美学和艺术角度的生态文学研究之困难性之后,有必要强调:即使生态批评仅仅是思想文化批评,即便生态批评仅仅是通过对文学与自然、人与自然关系的审视,来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它作为一种批评方法或者批评流派也完全能够成立。从整体上看,文学批评当然不能仅仅是思想心态、文化社会视阈的批评,必须包括审美的艺术的批评;但就一个批评流派、一种批评方法来说,将批评的视野限定在特定的范围之内,不仅是可以的,而且甚至是必须的。不应该以批评视阈的局限性为由苛求任何批评家、批评流派或者批评方法,而应当把评价的重点放在这类有限度的批评所达到的深度、高度和创新程度上。是否具有审美和艺术批评特色,不是判断一种特定批评能否成立的必需标准;否则,精神分析批评、新历史主义批评、女性主义批评、后殖民批评等许多对整个文学批评做出重要贡献的批评流派都将被排斥在批评之外了。至于生态文学,我同意,在生态的前提之前,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更为首先的,是文学。
无论有多么明确、多么深刻的思想,但写出来的不是文学作品,那也就失去了它的基本归属;正如生态批评一定也要是批评,是具有严格学理规范的学术研究,如果连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都算不上,那还何谈生态批评。在生态美学、生态文学理论体系尚未建立之前,生态文学创作可能只好暂且借鉴一般的人类中心主义文学的审美艺术性,但那没有什么可以夸耀的,也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因为它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独创性。同时还要特别提防:不少传统的艺术表现或者艺术性,是与生态文学的核心诉求相矛盾的,比如:自然人化(包括显性的拟人和隐性的移情),自然客体化,自然工具化等,在作家特别是诗人运用意象、象征时,非常容易落入人类中心主义审美的窠臼,从而使得作品的生态性大为受伤,甚至使作品不再是生态文学作品了。值得作家们高度警惕的是:赞美自然、抨击征服自然并不一定就是生态的文学,人类中心主义的文学和环境文学也可以这样写,而且早就这样写了,从古希腊就有了。客观地说,不少自命为生态作家的作者,并没有完全搞清楚生态文学与传统的自然文学、与环境文学的区别,对生态文学的使命也不是很明确。在一些人看来,只要讴歌自然,只要批判破坏自然的行径,只要倡导环境保护,就是生态作品了。生态诗歌乃至整个生态文学要健康发展,其前提条件之一就是明确何为生态诗和生态诗何为。我希望所有愿意自称为生态文学作家或者生态批评家的人,都能够首先明确生态的与非生态的、生态的与环境的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思想理论上的不同和审美艺术上的不同,那样才能真正是名符其实的。
生态作品最核心的、使之与其他描写自然的作品相区别的独特属性——不是以人类为中心而是以生态整体为终极价值标准,不是人与自然物的主客二元论关系而是两者之间的主体间性关系。如果仍然把人(包括作者自己)当作中心,把自然视为人类不可或缺的、必须爱护的环境条件,把自然物仅仅当作给人带来审美愉悦的对象,当作表现人类自我力量的客观对应物;那么,无论作者对自然倾注了多么强烈的感情,也无论作品多么感人、多么独特地表现了自然的美,这样的作品仍然算不上生态作品。至于生态批评,我想可以首先集中力量于生态思想方面的研究,同时尽可能对生态审美和生态的艺术变现做一些探索。
科学发展观与艺术批评论文
当历史进入21世纪,随着科学发展观和社会主义荣辱观的提出和实践,和谐社会的建设和推进,当代中国文艺理论发展相当活跃、收获颇丰。科学发展观与和谐文化建设、唯物史观与当前文艺创作、文化研究、生态文艺批评、网络文学及其理论发展、关于底层文学的理论探讨都是近5年来提出并取得很大进展的一些文艺理论问题。现就一些比较重要的文艺理论问题做一疏理,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编者
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全球生产力空前提高和社会经济总量迅猛增长,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但人类在改造自然取得辉煌成就的同时也遇到了诸如人口失控、环境污染、粮食短缺、能源枯竭等严重的生态危机。人们不无遗憾地深切感到,物质财富的创造与生态环境的恶化几乎是同源、同步地降临到人间,人们往往尚未来得及享受和品味现代化的成果,就频频陷于恶劣环境的困扰与折磨之中。更为严峻的是,当今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不仅表现为人与自然关系的严重失衡,而且也扩展为新的社会危机、文化危机和精神危机。如何开辟一条超越传统工业文明的发展道路,已经引起世界各国人民的普遍关切。以为总书记的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国当前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实际出发,在21世纪之初就明确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观”,“促进人和自然的协调与和谐”,“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发展理念,为我们在新世纪新阶段破解发展难题,创新发展思路,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开拓了广阔视野。就此而言,我国方兴未艾的生态文艺批评的出场可谓适逢其时,它是“人类减轻和防止生态灾难的迫切需要在文学领域的必然表现”。
然则,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现状如何呢?它在发展中存在哪些值得注意的问题?这也需要我们在科学发展观的视域下予以认真总结。
在我看来,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经过了一段短暂时间的“西天取经”之后,目前正处在良好的文艺生态过程中。首先,它初步生成了创作与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我们知道,文艺批评固然具有超前引导文艺创作的功能,但它的基础仍然有赖于文艺创作本身的发展,缺乏丰富文艺作品支撑的文艺批评只能是胡说八道。从这一点来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始终是与生态文艺创作齐头并进的,已经初步生成了创作和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生态文艺创作异常活跃,涌现了包括姜戎、陈应松、叶广芩、胡发云、哲夫、郭雪波、阿来、李青松、陈桂棣、徐刚、莫言、贾平凹、张炜、李松涛等著名作家在内的一支实力雄厚、生态意识明显的创作队伍,也奉献出了一批很有分量的生态文艺作品,其中像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2001—2004)、姜戎的《狼图腾》(2004)和阿来《空山》的第二部《天火》(2005)更是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与此同时,生态文艺批评也呈现出异常繁荣的发展态势,生态批评队伍日趋壮大,生态批评研究日趋深入。在鲁枢元、曾繁仁、曾永成、徐恒醇、胡经之、王先霈、王宁等知名学者的大力提倡下,在王诺、赵白生、宋丽丽、刘蓓、彭松乔、盖光、陈剑澜、韦清琦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学人积极参与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正在有声有色地开展起来,其中像鲁枢元的《生态文艺学》(2000)、曾永成的《文艺的绿色之思:文艺生态学引论》(2000)、曾繁仁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论稿》(2003)等论著,从某种意义来看,更是起到了奠基作用。其次,它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毋庸讳言,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崛起是直接受到西方生态批评的启发而产生的。所以,以介绍西方生态批评为己任的“译介式”生态批评无可争辩地获得了话语优先权,像王诺的《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朱新福的《美国生态文学批评述略》、梁坤的《当代俄语生态哲学与生态文学中的末世论倾向》、刘蓓的《生态批评研究考评》等论文,宋丽丽直接与西方生态批评家对话的文章,特别是王诺的西方生态批评专著《欧美生态文学》(2003)都是很有分量的西方生态批评研究成果。不仅如此,从事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特别注重对西方生态文艺创作和生态文艺批评的推介,如《世界文学》2003年第3期,有一辑就是“美国生态文学小辑”;清华大学出版的《新文学史》丛刊就设有“生态批评”专栏,选载英美生态批评译文。这些有关西方生态批评的研究和介绍,为中国21世纪生态批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参照系。而中国本土生态批评研究的崛起,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从最近几年的生态批评研究来看,以中国本土具有生态意蕴的文学文本和理论文本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章与著作正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并且研究队伍越来越壮大,越来越趋向年轻化。这其中既有钱中文、陆贵山、童庆炳、李衍柱等学术前辈的有意介入和推动,也有陈炎、王德胜、张皓、黄秉生、彭松乔等学人的着意建构,还有一批更年轻的研究生的积极参与,目前已经取得了一批较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其中张皓主编的国内第一套文艺生态探索丛书(2002)、彭松乔最近推出的《生态视野与民族情怀——生态美理论及生态批评论稿》(2006)以及以黄秉生教授为学术带头人的广西民族大学文艺学学科对民族生态美学与民族生态文学批评的研究尤为值得关注。无论是侧重于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是侧重于中国本土生态批评建构的学者,他们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里辛勤耕耘,又注意互相取长补短,这无疑为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发展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
其三,它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在生态文艺批评的首倡者鲁枢元、曾繁仁等学者的引导与规范下,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的话语形态真正体现了多元共生的生态精神。有人曾经在《文艺报》上撰文专门论述生态文艺批评的多元话语形态,将之概括为“宏阔的、开拓建设的生态批评观”,“激进的、生态主义的文学批评观”,“温和的、以人为本的生态批评观”,“低调的、要求学理化的生态批评观”,“宽容的、主张多元化的生态批评观”等五种基本形态。虽然这种概括不一定完全符合中国生态文艺批评实际,但是说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已经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则是可以肯定的,其中主流的生态批评声音十分强劲,同时边缘的生态批评声音也颇具特色。正因为如此,每一次生态文艺批评会议的召开总是予人以和谐、进步的积极效应。以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在教育部社教司支持下2005年8月19日至22日于山东青岛举办的“人与自然:当代生态文明视野中的美学与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为例,会议吸引了国内外180多位学者与会,收到了100多篇学术论文,并分为“中国当下的生态文学与生态美学研究态势”、“西方的生态批评与环境美学”、“东方生态智慧和生态文化”、“生态伦理与生态美学”四个论题展开研讨。尽管研讨会上大家的观点有很大不同,有时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但由于主办者及在场学术前辈秉持多元话语共生的学术胸怀,会议开得十分圆满,达到了团结广大学人,推进生态文艺批评研究和生态美学研究的预期目的。
生态文艺与科学发展观发展论文
当历史进入21世纪,随着科学发展观和社会主义荣辱观的提出和实践,和谐社会的建设和推进,当代中国文艺理论发展相当活跃、收获颇丰。科学发展观与和谐文化建设、唯物史观与当前文艺创作、文化研究、生态文艺批评、网络文学及其理论发展、关于底层文学的理论探讨都是近5年来提出并取得很大进展的一些文艺理论问题。现就一些比较重要的文艺理论问题做一疏理,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编者
20世纪中叶以来,随着科学技术飞速发展、全球生产力空前提高和社会经济总量迅猛增长,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但人类在改造自然取得辉煌成就的同时也遇到了诸如人口失控、环境污染、粮食短缺、能源枯竭等严重的生态危机。人们不无遗憾地深切感到,物质财富的创造与生态环境的恶化几乎是同源、同步地降临到人间,人们往往尚未来得及享受和品味现代化的成果,就频频陷于恶劣环境的困扰与折磨之中。更为严峻的是,当今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不仅表现为人与自然关系的严重失衡,而且也扩展为新的社会危机、文化危机和精神危机。如何开辟一条超越传统工业文明的发展道路,已经引起世界各国人民的普遍关切。以为总书记的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国当前社会经济发展的客观实际出发,在21世纪之初就明确提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观”,“促进人和自然的协调与和谐”,“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发展理念,为我们在新世纪新阶段破解发展难题,创新发展思路,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开拓了广阔视野。就此而言,我国方兴未艾的生态文艺批评的出场可谓适逢其时,它是“人类减轻和防止生态灾难的迫切需要在文学领域的必然表现”。
然则,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现状如何呢?它在发展中存在哪些值得注意的问题?这也需要我们在科学发展观的视域下予以认真总结。
在我看来,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经过了一段短暂时间的“西天取经”之后,目前正处在良好的文艺生态过程中。首先,它初步生成了创作与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我们知道,文艺批评固然具有超前引导文艺创作的功能,但它的基础仍然有赖于文艺创作本身的发展,缺乏丰富文艺作品支撑的文艺批评只能是胡说八道。从这一点来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始终是与生态文艺创作齐头并进的,已经初步生成了创作和批评共展的良好生态文艺场域。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生态文艺创作异常活跃,涌现了包括姜戎、陈应松、叶广芩、胡发云、哲夫、郭雪波、阿来、李青松、陈桂棣、徐刚、莫言、贾平凹、张炜、李松涛等著名作家在内的一支实力雄厚、生态意识明显的创作队伍,也奉献出了一批很有分量的生态文艺作品,其中像陈应松的“神农架系列”(2001—2004)、姜戎的《狼图腾》(2004)和阿来《空山》的第二部《天火》(2005)更是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与此同时,生态文艺批评也呈现出异常繁荣的发展态势,生态批评队伍日趋壮大,生态批评研究日趋深入。在鲁枢元、曾繁仁、曾永成、徐恒醇、胡经之、王先霈、王宁等知名学者的大力提倡下,在王诺、赵白生、宋丽丽、刘蓓、彭松乔、盖光、陈剑澜、韦清琦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学人积极参与下,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正在有声有色地开展起来,其中像鲁枢元的《生态文艺学》(2000)、曾永成的《文艺的绿色之思:文艺生态学引论》(2000)、曾繁仁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论稿》(2003)等论著,从某种意义来看,更是起到了奠基作用。其次,它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毋庸讳言,中国生态文艺批评的崛起是直接受到西方生态批评的启发而产生的。所以,以介绍西方生态批评为己任的“译介式”生态批评无可争辩地获得了话语优先权,像王诺的《生态批评:发展与渊源》、朱新福的《美国生态文学批评述略》、梁坤的《当代俄语生态哲学与生态文学中的末世论倾向》、刘蓓的《生态批评研究考评》等论文,宋丽丽直接与西方生态批评家对话的文章,特别是王诺的西方生态批评专著《欧美生态文学》(2003)都是很有分量的西方生态批评研究成果。不仅如此,从事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特别注重对西方生态文艺创作和生态文艺批评的推介,如《世界文学》2003年第3期,有一辑就是“美国生态文学小辑”;清华大学出版的《新文学史》丛刊就设有“生态批评”专栏,选载英美生态批评译文。这些有关西方生态批评的研究和介绍,为中国21世纪生态批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参照系。而中国本土生态批评研究的崛起,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从最近几年的生态批评研究来看,以中国本土具有生态意蕴的文学文本和理论文本作为研究对象的文章与著作正呈现逐年递增的态势,并且研究队伍越来越壮大,越来越趋向年轻化。这其中既有钱中文、陆贵山、童庆炳、李衍柱等学术前辈的有意介入和推动,也有陈炎、王德胜、张皓、黄秉生、彭松乔等学人的着意建构,还有一批更年轻的研究生的积极参与,目前已经取得了一批较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其中张皓主编的国内第一套文艺生态探索丛书(2002)、彭松乔最近推出的《生态视野与民族情怀——生态美理论及生态批评论稿》(2006)以及以黄秉生教授为学术带头人的广西民族大学文艺学学科对民族生态美学与民族生态文学批评的研究尤为值得关注。无论是侧重于西方生态批评研究的学者,还是侧重于中国本土生态批评建构的学者,他们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里辛勤耕耘,又注意互相取长补短,这无疑为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发展搭建了西方与东方互动的良好生态批评研究平台。
其三,它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在生态文艺批评的首倡者鲁枢元、曾繁仁等学者的引导与规范下,中国21世纪生态文艺批评的话语形态真正体现了多元共生的生态精神。有人曾经在《文艺报》上撰文专门论述生态文艺批评的多元话语形态,将之概括为“宏阔的、开拓建设的生态批评观”,“激进的、生态主义的文学批评观”,“温和的、以人为本的生态批评观”,“低调的、要求学理化的生态批评观”,“宽容的、主张多元化的生态批评观”等五种基本形态。虽然这种概括不一定完全符合中国生态文艺批评实际,但是说中国21世纪的生态文艺批评已经创设了主流与边缘共生的良好生态批评话语空间则是可以肯定的,其中主流的生态批评声音十分强劲,同时边缘的生态批评声音也颇具特色。正因为如此,每一次生态文艺批评会议的召开总是予人以和谐、进步的积极效应。以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在教育部社教司支持下2005年8月19日至22日于山东青岛举办的“人与自然:当代生态文明视野中的美学与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为例,会议吸引了国内外180多位学者与会,收到了100多篇学术论文,并分为“中国当下的生态文学与生态美学研究态势”、“西方的生态批评与环境美学”、“东方生态智慧和生态文化”、“生态伦理与生态美学”四个论题展开研讨。尽管研讨会上大家的观点有很大不同,有时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但由于主办者及在场学术前辈秉持多元话语共生的学术胸怀,会议开得十分圆满,达到了团结广大学人,推进生态文艺批评研究和生态美学研究的预期目的。
生态文学评述论文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始于美国的生态文学批评(Ecocriticism)是在全球环境危机日趋严重的情况下产生的。它旨在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主要倡导者和发起人彻丽尔·格罗费尔蒂(CheryllGlotfelty)指出,如果说女权主义批评从性意识(gender-con-scious)角度考察语言与文学的关系,马克思主义批评把生产、经济、阶级的意识纳入文本阅读,那么,生态文学批评是把以地球为中心的思想意识运用到文学研究中,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关系。(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
inLiteraryEcology,Athens:TheUniversityofGeorgiaPress,1996,p.xviii,p.xviii,p.xviii.)本文将首先简述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然后在阐述其发展的三个阶段基础上,探讨美国生态文学批评意图解决的主要问题。
一、美国生态文学批评的历史源流
生态文学批评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1972年,约瑟夫·米克(JosephW.Meeker)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1972)中提出“文学生态学”的概念,“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注:JosephW.Meeker,TheComedyofSurvival:StudiesinLiteraryEcology,
NewYork:Scribner''''s,1972,p.9.)。1978年,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在其论文《文学与生态学:生态批评的实验》(“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中首先使用了ecocriticism这一批评术语,提出“把生态学以及和生态学有关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注:WilliamRueckert,“LiteratureandEcology:AnExperimentinEcocriticism,”IowaReview9.1(Winter1978),p.71-86.)。随后,有人提出“生态诗学”(ecopoetics)、“环境文学批评”(environmentalliterarycriticism)、“绿色研究”(greenstudies),或“绿色文化研究”(greenculturalstudies)等其他术语,但大多数人倾向用ecocriticism这一提法,因为它不仅很容易被转变成ecocritical和ecocritic等形式,而且“eco”这一前缀强调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的关系。1985年,弗雷德利克·瓦格(FrederickO.Waage)编辑出版《讲授环境文学:资料,方法和文献资源》(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Resources,1985)。该书收集了十九位讲授生态环境文学课程的教师写的“课程简介”(CourseDescriptions),“目的是要在文学领域促进人们对生态文学有更深的了解和认识。”(注:FrederickO.Waage,ed.,TeachingEnvironmentalLiterature:Materials,Methods,
Resources,NewYork:1985,p.viii.)1989年《美国自然文学创作通信》(TheAmericanNatureWritingNewsletter)得以创办使有关学者得以发表生态文学研究的短文、书评、和课堂笔记等。随后,不少人文学科的学术刊物相继开辟了生态文学批评的增刊或专刊,其中有《印地安那州评论》、《俄亥俄州评论》等美国著名的学术刊物。(注:根据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统计,自1986年至今,美国人文学科出版过20多期关于生态环境文学的专刊。具体内容请参见格罗费尔蒂和费罗姆主编的《生态批评读者:文学生态学的里程碑》,第32页。)同时,一些大学开始把生态文学列入课程,作为现当代文论的一部分,受到学生普遍欢迎。在1991年美国“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上,哈罗德·费罗姆(HaroldFromm)发起并主持了名为“生态批评:文学研究的活力”(Ecocriticism:TheGreeningofLiteraryStudies)的学术讨论。1992年,“美国文学协会”专题报告会上,格伦·A·洛夫(GlenA.Love)主持了题为“美国自然作品创作:新环境,新方法”(AmericanNatureWriting:NewContexts,NewApproaches)的专题讨论。同年,“文学与环境研究学会”(ASLE:AssociationfortheStudyofLiteratureandEnvironment)成立,该学会的宗旨是“促进人类和自然世界关系的文学思想与文学信息的交流”,“鼓励新的自然文学创作,推动传统的和创新的研究环境文学的学术方法以及跨学科的生态环境研究。”(注:CheryllGlotfelty&HaroldFromm,ed.TheEcocriticismReader:Landmark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