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范文10篇

时间:2023-03-20 10:31:24

海明威范文篇1

世界文学研究出现两种重要趋势:一是语言学分析理念和方法融入到文学分析中;另一个就是现代语料库技术在文学文本中的应用。文学与语言学的融合形成了独立的语体学学科,应用于诗歌、小说和戏剧研究。语料库的应用从最初的版本学研究,发展到为各种文学理论分析提供数据支持及参照。英美文学与语料库语言学研究的关系引起了语言学、文学界研究人士的广泛关注。研究和实验证明:文学批评是定性的、阐释性的,以阅读体验为基础的研究;而语料库方法则是量化的、描述性的,以概率为基础的语料统计分析。二者的结合能够使文本的分析描述更系统,也更为可靠。语料库语言学可以为文学研究提供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及工具,使人们对文学作品可以进行更详实、更深入和更具体的描述。基于语料库的文学作品研究不仅可以从理念、假设到事例分析,还可以从文本实证入手,通过特征分析建构假设和理论。由于文学语料库可以包括单个作家所有作品,构成某个作家的语料库,也可以包括多个作家的作品语料,进行横向对比分析;也可以建成英汉两种平行文本的语料库。从作品语料中人们可以得到充分的例证,以验证或说明某一文学批评理论的适用性与有效性。基于语料库的文学研究是利用文学作品语料库和语料库分析工具,以文学语言和文学结构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用词分布分析、文体特征分析、情节分析等计算机统计分析技术,拓展传统的文学研究,提炼文学修辞、文学叙事的规则,考察作者的写作风格,甚至鉴别作品的真实作者。主要分析手段包括词频分析、词汇分布分析、句法分析、关键词分析和以关键词分析为基础的情节分析。文学作品的关键词分析可以帮助人们了解该作品要表达哪些主题,反映何种思想内涵。

二、语料库技术运用于海明威作品研究的意义

笔者多年来对海明威的作品及其笔下硬汉形象颇感兴趣,一直想探索出一种先进的方法来对海明威的作品进行研究。我们可以运用语料库语言学的方法研究海明威的主要文学作品,包括《老人与海》、《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和《丧钟为谁而鸣》等。

以往,我们通过定性的、阐释性的、以阅读体验为基础的研究--文学批评,从海明威的作品的人物中的“硬汉式”人物身上总结出他们共同的群体特征。我们发现,首先,“硬汉式”英雄在肉体上具有极大的潜力和勇气。第二,“硬汉式”英雄具有极强的意志力。与其体能相比,其意志力显得更为重要。正是这种意志力使人物在被打碎被重创后仍能保持“优雅的风度”,显示出人的尊严。第三,海明威的“硬汉”另一重要特质是忠诚。“硬汉式”英雄内心充满激情和忠诚精神,这一特质使得人物显得可信可靠,让人感到温暖可亲。第四,“硬汉式”英雄始终保持着作为一个人的崇高荣誉感,总能在失败面前表现出人的尊严。第五,“硬汉式”主角总是精通某种专门的技艺,如钓鱼、斗牛、打猎等。这种技艺上的精通使得“硬汉”能直面生活中各种环境而不会束手无策,同时也是构成他内在的勇气和约束力必不可少的原素之一。最后,海明威的人物的考验都发生在怯懦和勇敢的瞬间,他们任何不同的选择都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而正是由于死亡,人的态度才开始变为一种纯粹的东西,而正因为其纯粹,方显得意味深长。所以,死亡这一主题在海明威的作品中具有独特的价值,死亡本身并不重要,关键的是对待死亡的态度,死亡是必然的,活着相爱是暂时的。这些观点使他的作品很少有良好的结局。但是可贵的一点是,他的人物并不轻易放弃生的欲望,他们敢于与死作斗争,力图争取自己的命运,因此他的悲剧仍焕发着生的光彩,预示着明亮的前景。海明威笔下“硬汉式”主角的力量来自其体质、精神、心理和社会能力诸种因素的合力,这些特质构成了海明威英雄人物的识别特征,一旦这些素质被放在与其难以抗衡的力量的冲突中,它们就会被充分地激发出来,从而显示出“硬汉子”的英雄本色。综上所述,海明威作品的思想内容,海明威笔下的“硬汉”形象以及海明威的创作艺术是一个永远不尽的研究主题,是永不过时的研究内容。

随着近年来语料库语言学在我国的兴起,运用先进的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方法和手段来对海明威重要作品进行研究,通过对海明威重要作品《老人与海》等名著进行文本解读和对文本中词语、句法、节奏及篇章结构的检索和分析,挖掘海明威文学创作的思想内涵、艺术成就和风格特点,进而对作品及人物进行评论将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也是我们对20世纪美国重要作家海明威作品研究的一种新的突破,将会对海明威作品文本分析,文学理论的验证、构建,文学教学具有一定的价值。

三、运用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海明威重要作品的方法和手段

运用先进的语料库语言学研究方法和手段来对海明威重要作品进行研究,通过对海明威的重要作品《老人与海》、《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和《丧钟为谁而鸣》进行文本解读和语料检索与分析,挖掘海明威文学创作的思想内涵、艺术风格和语言特点。构建海明威“硬汉式”英雄人物的识别特征体系,并试图把文学作品分析与文学教学结合起来,探讨其在文学教育中应用价值。我们可以将整个研究工作方案可分为三步:(1)海明威作品及传记作品的搜集、整理,形成规范的电子文本格式;对作品的创作时期和体裁进行标注,建立起一定规模的海明威作品及传记作品语料库;选择适当的分析软件进行统计和分析。(2)通过文本解读和语料库参照分析检查和验证相关的结论,并得出自己的分析结果。(3)探讨和研究这种分析和研究之于文学教学的意义及应用途径。

海明威一生都在创造CodeHero,该文学形象贯穿海明威各个重要时期的多部作品,其基本特征在文本中是如何体现的,在不同时期的作品发生了哪些变化,而该形象的变化与作品之间的内在联系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将是研究中要突破的重点。通过语料库语言学的方法和索引软件,通过词频分析、词汇分布分析、句法分析、关键词分析和以关键词分析为基础的情节分析等分析海明威的写作风格、语言风格等,挖掘海明威文学作品的艺术内涵。我们还可以用语料库语言学量化的、统计的、描述的方法,从文本着手,发掘‘硬汉’形象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并通过探讨这一主体形象的产生和塑造,论述海明威的“硬汉式”主角在桑提亚哥身上的基本归宿。

【参考文献】

[1]WangShouyi;“Hemingway’sLinguisticsStyleandArt”,ForeignLanguages2,no48(April):41-45,1987.

[2]RobertP.Weeks;“Hemingway:ACollectionofCriticalEssays”,EnglewoodCliffs.N.JPrentice-hall,1962.

[3]PhilipYoung;“ErnestHemingway:AReconsideration”,UniversityPark,PennsylvaniaStateUniversityPress,1966.

[4]Robert.O.Stephens;“ErnestHemingway:TheCritical”,NewYork,BurtFranklin,1977].

[5]JamesNagel;“ErnestHemingway:TheWriterinContext”,Madison:UniversityofWisconsinPress,1952.

[6]Carol.S.Baker;“ErnestHemingway:TheWriterasArtist”Princeton,N.J.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52.

[7]JeffreyMeyers;“Hemingway:TheCriticalHeritage”,London;Routledge&KeganPauL1982.

[8]MilesDonald“TheAmericanNovelintheTwentieth-Century”,NewtonAbbot,England:LevidandCharles,1978.

[9]CharlesMolesworth;“Hemingway''''sCode:TheSpanishCivilWarandWorldPower”,Salamagundi,no.76-77(Fall--Winter):84-100.1987.

[1]海明威:老人与海(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5.1。

[2]海明威.永别了,武器(M).天津:天津科技翻译出版公司,2003.9。

[3]海明威:丧钟为谁而鸣(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5.1。

[4]李宜,常耀信:美国文学选读(下册).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1.8。

[5]龙毛忠,颜静兰:《.英美文学精华导读》(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4.2。

[6]吴然.:“硬汉”海明威作品与人生演绎(M).北京:昆仑出版社,2005.1。

[7]李文中:语料库索引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洛阳: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1(2)。

海明威范文篇2

恕我起不来了!

评析:

这是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1899-1961)为自己写的墓志铭。海明威的小说素以简洁、精炼和准确的叙事艺术而著称,因而他的作品赢得了“电报体”的美誉。而他的墓志铭也是简短而耐人寻味,富于幽默感。

海明威范文篇3

关键词:死亡主题死亡英雄悲剧意义美学意义

引言

在海明威惊险和传奇的一生中,死亡几乎一直形影不离地伴随着他。海明威生前曾经常跟人谈起死亡的话题。他跟别人说:“我父亲是自杀的。我年轻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一个懦夫。但是后来我学会了正视死亡。死亡有一种美,一种宁静,一种使我不会惧怕的变形。”海明威认为,人终究难免一死。但他不应该窝囊地死去,而应该像个真正的人(Baker,1956:79)。他说:“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但是一个人到了临终,到了必须同上帝进行最后一次战斗时,他总希望世人记得他的为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你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会使你永生。”(Baker,1956:81)在从死亡的恐怖里解脱出来以后,海明威反而对死亡产生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兴趣。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我们深刻体会到这一主题意义的视觉表现。

作品中的死亡主题

海明威的死亡意识反映在他的创作中,表现为他对于死亡题材的偏爱。英国小说评论家赫·欧·贝茨指出,海明威的小说“看起来好像写了各式各样的主题:拳击、斗争、违法手术、打猎、捕鱼;所有这些都是涉及体力的主题。而其实海明威只有一个主题——死亡。它潜伏在他绝大多数小说的背后。”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曾经形象地描述过死神:“他感到死神来了,这回没有冲击,它是一股气,像一阵烛光摇曳,使火焰升高的威风……。他静静地躺着,死神不在那儿,准是上另一条街溜达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的头靠在帆布床的脚下,他闻得出它的呼吸。”这部影片获第25届奥斯卡最佳摄影和最佳艺术指导两项提名,影片制作的视觉效果是完全追随原作者海明威关于死神的描述的,摇曳的烛光、凄婉的旋律、神秘的青烟、冻僵的豹尸、积雪的高山、迷茫的眼神,这一切无不显示出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死亡主题的深切感悟与诠释。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指出:“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海明威在他的悲剧小说中正是通过主人公的受难与死亡,将美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从而激发起人们反抗悲剧的勇气与决心。《永别了,武器》和《战地钟声》等作品,都描写了主人公的受难和死亡。《弗朗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把由恐惧死亡到坦荡达观地面对死亡看出人生的幸福。麦康伯以前胆小如鼠,在两次猎狮中战战兢兢,临阵脱逃,遭到陪猎人威尔逊的冷眼和妻子玛格丽特的厌弃。当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刺激后,麦康伯简直成了英雄。他敢于顶着冲过来的野牛的脑袋开枪。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怕他勇敢起来以后就会抛弃她,用那支6.5曼利切枪打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他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对于人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失败。美国学者罗伯特·斯比勒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讲,海明威的写作范围比他的任何同时代人都窄小,因为他只写一个主题:在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只剩下强烈感情的世界上,人类会如何面对死亡。”(Williams,1981:136)

死亡主题造就死亡英雄

围绕死亡这一主题的创作,海明威塑造了表现人类挑战死亡的精神,表现人类战胜死亡的理想的英雄。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展示死亡英雄超人力量的是战场、斗牛场、拳击场、狩猎场和海洋上。英雄们向人生的种种磨难宣战。《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也是一位失败的英雄。与出没于大海中的那些凶恶、强大而又残暴的敌人相比,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渔夫显然是一个弱者。在大海深处,一位孤零零的老人与自然界中最凶残的敌人交战,他本来就毫无取胜的希望。然而,正是这种使人感到绝望的环境中,我们看到了老人那巨大的性格力量和异常坚韧的意志与毅力。凭借着这种惊人的毅力,老人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与那条比他的小船还长的大马林鱼周旋了两天两夜而毫不气馁,并且终于将其制服。在这段时间里,老人与大鱼之间进行的已不仅仅是力的搏斗,而更是意志的较量。桑提亚哥有一个生活信条:“一个人并不是生来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就是海明威塑造的敢于和逆境抗争到底的死亡英雄。

死亡主题的悲剧意义

美国艺术家柯列根指出:“悲剧人生的显著特征,在于我们深知人类状况的事实,就是我们总是力不从心,终于失败。不管我们怎样艰苦努力,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体力、我们的仁爱、我们的想象到头来都没有用处。”(陈瘦竹,1983)海明威的悲剧人生观,与他的死亡意识紧密相连。在海明威看来,既然人类对死亡的反抗注定只能是一场失败的斗争,那么人类的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只能是一种悲剧的命运。在《永别了,武器》这部影片里,我们看到了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关于人类厄运主题的深刻的比喻,我们看到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就如营火里干柴上的一堆蚂蚁,开始的时候往中间跑,随后又转向末端……跑出来的,有的烧得焦头烂额,到处乱窜……,到末了还是全部跌

入火中,被活活烧死。影片还借人物亨利之口,道出了人类劫数难逃的厄运:“世界杀害了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不偏不倚,一律看待。倘若你不是上边这三类人,你迟早当然也得一死,不过世界也不特别着急要你的命。”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将毁灭所以的人”,“人生只是一场卑鄙的骗局”,是“残酷的游戏”,“恶毒的陷阱”,人“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好像炼狱里的游魂。”

海明威的这种悲剧的人生观,是当时特定的社会条件的产物,而其中尤其蕴含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他的心灵与肉体上留下的创伤。由于海明威将人生看成是一场悲剧,他的整个创作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人类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外部世界,一个敌视人的、不驯服的“异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仅是孤立的,而且总处于逆境,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奋斗,到头来等待他的还是只有失败的厄运,甚至死亡的下场。但是,海明威的悲剧又不同于一般的悲剧。海明威的死亡英雄不承担更多的社会、历史或道德、伦理的责任。他们并不是毁灭在丑恶、反动、黑暗势力的重压之下。他们的死亡并无更多社会意义,但也因此更贴近人生,更具有永恒价值。他们具有摆脱毁灭性厄运的能力,他们抗击比自身更强大的力量,令读者悲哀、同情;他们超然面对死亡,赢得读者的激赏;他们为读者表演了一出向生命极限、向死亡挑战的悲剧。《战地钟声》带有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对于自己的命运,乔丹是早有预感的。但是,无情的命运并没有将他压垮,只是激起了他进行勇敢的抗争乔丹志愿参加西班牙政府军,在敌后搞爆破活动。为配合反攻,他奉命和地方游击队联系,完成炸桥任务。在纷飞的战火中,他与被敌人糟蹋过的小姑娘玛丽亚堕入爱河,藉此抹平了玛丽亚心灵的创伤。在三天的时间里,罗伯特历经爱情与职责的冲突和生与死的考验,人性不断升华。在炸桥的撤退途中,他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自己却被炮弹炸断了大腿,独自留下阻击敌人,最终为西班牙人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诚然,在与邪恶势力的搏斗中,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肉体上的毁灭却使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永生。影片满怀深情地为他的这位悲剧英雄唱出了一首庄严的安魂曲:“生命是山坡上微风吹拂中起伏的原野,生命是一只翱翔空际的雄鹰,……是山岗、是河谷、是河流、是岸边的树林,是远方的平野,是后面的山峦。”

由海明威作品改编的影片在创造英雄悲剧中始终致力于表现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坚强刚毅、百折不挠的气质。在影片中,人类所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与人为敌的外部世界。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有勇敢、刚毅等气质的强者才能不失尊严地生存下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生存的价值与意义。

死亡英雄的美学效果

海明威的一生与死亡密切相关。出生入死的经历不仅给他带来创伤,也给他以启示。由于对死亡有着本真的体验和深层的感悟,海明威影片的改编也总是围绕着“死亡”这个主题。改编者把死亡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影片的形式加以反映,使原作品的内涵哲理形象地体现在影片的视觉效果上。海明威作品中的死亡英雄多具有强健的体魄、超人的力量和坚强的性格。死亡英雄在与强敌的殊死搏斗中拥有巨大的战胜一切的力量(Meyers,1982:44)。哈里面对死神的心理承受力,桑提亚哥频临绝望时的自信,曼努埃尔与公牛搏斗的气概,无不表现出英雄为尊严而战的崇高形象。表面情节的死亡或失败为观众带来了自由意志战胜一切并最终胜利的信念。尽管这种力量没有让人领略到具体的胜利,却定能使观众感受到人的自由意志的伟大。而这一点往往不受评论家的关注。虽然曼努埃尔与公牛一起倒下了,弗朗西斯科与帕科倒下了,但他们的人格与尊严获得了新生,他们的意志与力量获得了锤炼。失败与牺牲是死亡英雄争取胜利与再生的转折点。死亡英雄改写了胜利与失败、希望与绝望的定义,也为读者带来了心灵的震撼。这是影片创造的一种独特的美学形态,是崇高与美的结合,是壮美。

影片中的死亡英雄还表现出淡化死亡压力的意向。他们蔑视死亡,态度超然,为观众营造了一种死亡并不可怕的氛围,使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摆脱一种常有的恐怖感和痛苦感,体会死亡美的意境。“死亡自有一种美,一种安静。”(Williams,1981)《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硬汉形象”的代表。在影片中,观众看到的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其85天的海上生活却是触目惊心的,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圣地亚哥老人是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驾着一艘小船出海的,在茫茫的、孤立无援的大海上,老人在风雨中漂泊了80多天依然一无所获,这就是命运的嘲弄。但老人毫不气馁的坚持着,终于,他钓到了一条大鱼。老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条比小船还要大的大鱼又将老人带到了死亡的边缘,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和大鱼搏斗。再后来又为保护自己的猎物经历了与鲨鱼的斗争,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副鱼的骨架。老人这才躺了下来,不是累的,而是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一直笼罩着人和自然生死

抗争的氛围,残酷的外部环境使圣地亚哥老人处逆境而不气馁,英勇的进行反抗,坚强勇敢,刚毅正直的面对痛苦和不幸,承受命运的重压。无论是原作者海明威还是电影改编者都没有赋予老人高尚的死,而是将其置于生存与死亡的对立之中,在人与自然界的无情殊死斗争中看到生存的艰辛,老人的一切不懈的抗争都是在为人类一个永恒的主题——生存。“人们处处在为幸福,为值得他们追求的生活而斗争。他们不一定能够胜利,他们必须经历不幸和挫折。但是正像这个老人一样,一个个有能力取得日常攻击和指导如何取得胜利的人,在遭到最严重的挫折之后是不会是失望的。他不悲观失望,而是继续斗争。”(Baker,1956)影片的改编者把人放到一个与死亡为邻的环境中,视觉震撼强烈,观众可以从中阐释人类生命的价值所在:生存。

海明威范文篇4

关键词:死亡主题死亡英雄悲剧意义美学意义

引言

在海明威惊险和传奇的一生中,死亡几乎一直形影不离地伴随着他。海明威生前曾经常跟人谈起死亡的话题。他跟别人说:“我父亲是自杀的。我年轻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一个懦夫。但是后来我学会了正视死亡。死亡有一种美,一种宁静,一种使我不会惧怕的变形。”海明威认为,人终究难免一死。但他不应该窝囊地死去,而应该像个真正的人(Baker,1956:79)。他说:“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但是一个人到了临终,到了必须同上帝进行最后一次战斗时,他总希望世人记得他的为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你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会使你永生。”(Baker,1956:81)在从死亡的恐怖里解脱出来以后,海明威反而对死亡产生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兴趣。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我们深刻体会到这一主题意义的视觉表现。

作品中的死亡主题

海明威的死亡意识反映在他的创作中,表现为他对于死亡题材的偏爱。英国小说评论家赫·欧·贝茨指出,海明威的小说“看起来好像写了各式各样的主题:拳击、斗争、违法手术、打猎、捕鱼;所有这些都是涉及体力的主题。而其实海明威只有一个主题——死亡。它潜伏在他绝大多数小说的背后。”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曾经形象地描述过死神:“他感到死神来了,这回没有冲击,它是一股气,像一阵烛光摇曳,使火焰升高的威风……。他静静地躺着,死神不在那儿,准是上另一条街溜达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的头靠在帆布床的脚下,他闻得出它的呼吸。”这部影片获第25届奥斯卡最佳摄影和最佳艺术指导两项提名,影片制作的视觉效果是完全追随原作者海明威关于死神的描述的,摇曳的烛光、凄婉的旋律、神秘的青烟、冻僵的豹尸、积雪的高山、迷茫的眼神,这一切无不显示出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死亡主题的深切感悟与诠释。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指出:“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海明威在他的悲剧小说中正是通过主人公的受难与死亡,将美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从而激发起人们反抗悲剧的勇气与决心。《永别了,武器》和《战地钟声》等作品,都描写了主人公的受难和死亡。《弗朗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把由恐惧死亡到坦荡达观地面对死亡看出人生的幸福。麦康伯以前胆小如鼠,在两次猎狮中战战兢兢,临阵脱逃,遭到陪猎人威尔逊的冷眼和妻子玛格丽特的厌弃。当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刺激后,麦康伯简直成了英雄。他敢于顶着冲过来的野牛的脑袋开枪。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怕他勇敢起来以后就会抛弃她,用那支6.5曼利切枪打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他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对于人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失败。美国学者罗伯特·斯比勒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讲,海明威的写作范围比他的任何同时代人都窄小,因为他只写一个主题:在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只剩下强烈感情的世界上,人类会如何面对死亡。”(Williams,1981:136)

死亡主题造就死亡英雄

围绕死亡这一主题的创作,海明威塑造了表现人类挑战死亡的精神,表现人类战胜死亡的理想的英雄。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展示死亡英雄超人力量的是战场、斗牛场、拳击场、狩猎场和海洋上。英雄们向人生的种种磨难宣战。《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也是一位失败的英雄。与出没于大海中的那些凶恶、强大而又残暴的敌人相比,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渔夫显然是一个弱者。在大海深处,一位孤零零的老人与自然界中最凶残的敌人交战,他本来就毫无取胜的希望。然而,正是这种使人感到绝望的环境中,我们看到了老人那巨大的性格力量和异常坚韧的意志与毅力。凭借着这种惊人的毅力,老人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与那条比他的小船还长的大马林鱼周旋了两天两夜而毫不气馁,并且终于将其制服。在这段时间里,老人与大鱼之间进行的已不仅仅是力的搏斗,而更是意志的较量。桑提亚哥有一个生活信条:“一个人并不是生来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就是海明威塑造的敢于和逆境抗争到底的死亡英雄。

死亡主题的悲剧意义

美国艺术家柯列根指出:“悲剧人生的显著特征,在于我们深知人类状况的事实,就是我们总是力不从心,终于失败。不管我们怎样艰苦努力,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体力、我们的仁爱、我们的想象到头来都没有用处。”(陈瘦竹,1983)海明威的悲剧人生观,与他的死亡意识紧密相连。在海明威看来,既然人类对死亡的反抗注定只能是一场失败的斗争,那么人类的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只能是一种悲剧的命运。在《永别了,武器》这部影片里,我们看到了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关于人类厄运主题的深刻的比喻,我们看到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就如营火里干柴上的一堆蚂蚁,开始的时候往中间跑,随后又转向末端……跑出来的,有的烧得焦头烂额,到处乱窜……,到末了还是全部跌

入火中,被活活烧死。影片还借人物亨利之口,道出了人类劫数难逃的厄运:“世界杀害了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不偏不倚,一律看待。倘若你不是上边这三类人,你迟早当然也得一死,不过世界也不特别着急要你的命。”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将毁灭所以的人”,“人生只是一场卑鄙的骗局”,是“残酷的游戏”,“恶毒的陷阱”,人“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好像炼狱里的游魂。”海明威的这种悲剧的人生观,是当时特定的社会条件的产物,而其中尤其蕴含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他的心灵与肉体上留下的创伤。由于海明威将人生看成是一场悲剧,他的整个创作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人类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外部世界,一个敌视人的、不驯服的“异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仅是孤立的,而且总处于逆境,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奋斗,到头来等待他的还是只有失败的厄运,甚至死亡的下场。但是,海明威的悲剧又不同于一般的悲剧。海明威的死亡英雄不承担更多的社会、历史或道德、伦理的责任。他们并不是毁灭在丑恶、反动、黑暗势力的重压之下。他们的死亡并无更多社会意义,但也因此更贴近人生,更具有永恒价值。他们具有摆脱毁灭性厄运的能力,他们抗击比自身更强大的力量,令读者悲哀、同情;他们超然面对死亡,赢得读者的激赏;他们为读者表演了一出向生命极限、向死亡挑战的悲剧。《战地钟声》带有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对于自己的命运,乔丹是早有预感的。但是,无情的命运并没有将他压垮,只是激起了他进行勇敢的抗争乔丹志愿参加西班牙政府军,在敌后搞爆破活动。为配合反攻,他奉命和地方游击队联系,完成炸桥任务。在纷飞的战火中,他与被敌人糟蹋过的小姑娘玛丽亚堕入爱河,藉此抹平了玛丽亚心灵的创伤。在三天的时间里,罗伯特历经爱情与职责的冲突和生与死的考验,人性不断升华。在炸桥的撤退途中,他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自己却被炮弹炸断了大腿,独自留下阻击敌人,最终为西班牙人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诚然,在与邪恶势力的搏斗中,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肉体上的毁灭却使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永生。影片满怀深情地为他的这位悲剧英雄唱出了一首庄严的安魂曲:“生命是山坡上微风吹拂中起伏的原野,生命是一只翱翔空际的雄鹰,……是山岗、是河谷、是河流、是岸边的树林,是远方的平野,是后面的山峦。”

由海明威作品改编的影片在创造英雄悲剧中始终致力于表现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坚强刚毅、百折不挠的气质。在影片中,人类所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与人为敌的外部世界。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有勇敢、刚毅等气质的强者才能不失尊严地生存下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生存的价值与意义。

死亡英雄的美学效果

海明威的一生与死亡密切相关。出生入死的经历不仅给他带来创伤,也给他以启示。由于对死亡有着本真的体验和深层的感悟,海明威影片的改编也总是围绕着“死亡”这个主题。改编者把死亡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影片的形式加以反映,使原作品的内涵哲理形象地体现在影片的视觉效果上。海明威作品中的死亡英雄多具有强健的体魄、超人的力量和坚强的性格。死亡英雄在与强敌的殊死搏斗中拥有巨大的战胜一切的力量(Meyers,1982:44)。哈里面对死神的心理承受力,桑提亚哥频临绝望时的自信,曼努埃尔与公牛搏斗的气概,无不表现出英雄为尊严而战的崇高形象。表面情节的死亡或失败为观众带来了自由意志战胜一切并最终胜利的信念。尽管这种力量没有让人领略到具体的胜利,却定能使观众感受到人的自由意志的伟大。而这一点往往不受评论家的关注。虽然曼努埃尔与公牛一起倒下了,弗朗西斯科与帕科倒下了,但他们的人格与尊严获得了新生,他们的意志与力量获得了锤炼。失败与牺牲是死亡英雄争取胜利与再生的转折点。死亡英雄改写了胜利与失败、希望与绝望的定义,也为读者带来了心灵的震撼。这是影片创造的一种独特的美学形态,是崇高与美的结合,是壮美。

影片中的死亡英雄还表现出淡化死亡压力的意向。他们蔑视死亡,态度超然,为观众营造了一种死亡并不可怕的氛围,使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摆脱一种常有的恐怖感和痛苦感,体会死亡美的意境。“死亡自有一种美,一种安静。”(Williams,1981)《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硬汉形象”的代表。在影片中,观众看到的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其85天的海上生活却是触目惊心的,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圣地亚哥老人是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驾着一艘小船出海的,在茫茫的、孤立无援的大海上,老人在风雨中漂泊了80多天依然一无所获,这就是命运的嘲弄。但老人毫不气馁的坚持着,终于,他钓到了一条大鱼。老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条比小船还要大的大鱼又将老人带到了死亡的边缘,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和大鱼搏斗。再后来又为保护自己的猎物经历了与鲨鱼的斗争,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副鱼的骨架。老人这才躺了下来,不是累的,而是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一直笼罩着人和自然生死

抗争的氛围,残酷的外部环境使圣地亚哥老人处逆境而不气馁,英勇的进行反抗,坚强勇敢,刚毅正直的面对痛苦和不幸,承受命运的重压。无论是原作者海明威还是电影改编者都没有赋予老人高尚的死,而是将其置于生存与死亡的对立之中,在人与自然界的无情殊死斗争中看到生存的艰辛,老人的一切不懈的抗争都是在为人类一个永恒的主题——生存。“人们处处在为幸福,为值得他们追求的生活而斗争。他们不一定能够胜利,他们必须经历不幸和挫折。但是正像这个老人一样,一个个有能力取得日常攻击和指导如何取得胜利的人,在遭到最严重的挫折之后是不会是失望的。他不悲观失望,而是继续斗争。”(Baker,1956)影片的改编者把人放到一个与死亡为邻的环境中,视觉震撼强烈,观众可以从中阐释人类生命的价值所在:生存。

海明威范文篇5

关键词:死亡主题死亡英雄悲剧意义美学意义

引言

在海明威惊险和传奇的一生中,死亡几乎一直形影不离地伴随着他。海明威生前曾经常跟人谈起死亡的话题。他跟别人说:“我父亲是自杀的。我年轻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一个懦夫。但是后来我学会了正视死亡。死亡有一种美,一种宁静,一种使我不会惧怕的变形。”海明威认为,人终究难免一死。但他不应该窝囊地死去,而应该像个真正的人(Baker,1956:79)。他说:“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但是一个人到了临终,到了必须同上帝进行最后一次战斗时,他总希望世人记得他的为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你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会使你永生。”(Baker,1956:81)在从死亡的恐怖里解脱出来以后,海明威反而对死亡产生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兴趣。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我们深刻体会到这一主题意义的视觉表现。

作品中的死亡主题

海明威的死亡意识反映在他的创作中,表现为他对于死亡题材的偏爱。英国小说评论家赫·欧·贝茨指出,海明威的小说“看起来好像写了各式各样的主题:拳击、斗争、违法手术、打猎、捕鱼;所有这些都是涉及体力的主题。而其实海明威只有一个主题——死亡。它潜伏在他绝大多数小说的背后。”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曾经形象地描述过死神:“他感到死神来了,这回没有冲击,它是一股气,像一阵烛光摇曳,使火焰升高的威风……。他静静地躺着,死神不在那儿,准是上另一条街溜达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的头靠在帆布床的脚下,他闻得出它的呼吸。”这部影片获第25届奥斯卡最佳摄影和最佳艺术指导两项提名,影片制作的视觉效果是完全追随原作者海明威关于死神的描述的,摇曳的烛光、凄婉的旋律、神秘的青烟、冻僵的豹尸、积雪的高山、迷茫的眼神,这一切无不显示出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死亡主题的深切感悟与诠释。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指出:“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海明威在他的悲剧小说中正是通过主人公的受难与死亡,将美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从而激发起人们反抗悲剧的勇气与决心。《永别了,武器》和《战地钟声》等作品,都描写了主人公的受难和死亡。《弗朗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把由恐惧死亡到坦荡达观地面对死亡看出人生的幸福。麦康伯以前胆小如鼠,在两次猎狮中战战兢兢,临阵脱逃,遭到陪猎人威尔逊的冷眼和妻子玛格丽特的厌弃。当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刺激后,麦康伯简直成了英雄。他敢于顶着冲过来的野牛的脑袋开枪。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怕他勇敢起来以后就会抛弃她,用那支6.5曼利切枪打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他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对于人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失败。美国学者罗伯特·斯比勒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讲,海明威的写作范围比他的任何同时代人都窄小,因为他只写一个主题:在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只剩下强烈感情的世界上,人类会如何面对死亡。”(Williams,1981:136)

死亡主题造就死亡英雄

围绕死亡这一主题的创作,海明威塑造了表现人类挑战死亡的精神,表现人类战胜死亡的理想的英雄。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展示死亡英雄超人力量的是战场、斗牛场、拳击场、狩猎场和海洋上。英雄们向人生的种种磨难宣战。《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也是一位失败的英雄。与出没于大海中的那些凶恶、强大而又残暴的敌人相比,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渔夫显然是一个弱者。在大海深处,一位孤零零的老人与自然界中最凶残的敌人交战,他本来就毫无取胜的希望。然而,正是这种使人感到绝望的环境中,我们看到了老人那巨大的性格力量和异常坚韧的意志与毅力。凭借着这种惊人的毅力,老人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与那条比他的小船还长的大马林鱼周旋了两天两夜而毫不气馁,并且终于将其制服。在这段时间里,老人与大鱼之间进行的已不仅仅是力的搏斗,而更是意志的较量。桑提亚哥有一个生活信条:“一个人并不是生来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就是海明威塑造的敢于和逆境抗争到底的死亡英雄。

死亡主题的悲剧意义

美国艺术家柯列根指出:“悲剧人生的显著特征,在于我们深知人类状况的事实,就是我们总是力不从心,终于失败。不管我们怎样艰苦努力,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体力、我们的仁爱、我们的想象到头来都没有用处。”(陈瘦竹,1983)海明威的悲剧人生观,与他的死亡意识紧密相连。在海明威看来,既然人类对死亡的反抗注定只能是一场失败的斗争,那么人类的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只能是一种悲剧的命运。在《永别了,武器》这部影片里,我们看到了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关于人类厄运主题的深刻的比喻,我们看到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就如营火里干柴上的一堆蚂蚁,开始的时候往中间跑,随后又转向末端……跑出来的,有的烧得焦头烂额,到处乱窜……,到末了还是全部跌

入火中,被活活烧死。影片还借人物亨利之口,道出了人类劫数难逃的厄运:“世界杀害了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不偏不倚,一律看待。倘若你不是上边这三类人,你迟早当然也得一死,不过世界也不特别着急要你的命。”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将毁灭所以的人”,“人生只是一场卑鄙的骗局”,是“残酷的游戏”,“恶毒的陷阱”,人“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好像炼狱里的游魂。”

海明威的这种悲剧的人生观,是当时特定的社会条件的产物,而其中尤其蕴含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他的心灵与肉体上留下的创伤。由于海明威将人生看成是一场悲剧,他的整个创作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人类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外部世界,一个敌视人的、不驯服的“异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仅是孤立的,而且总处于逆境,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奋斗,到头来等待他的还是只有失败的厄运,甚至死亡的下场。但是,海明威的悲剧又不同于一般的悲剧。海明威的死亡英雄不承担更多的社会、历史或道德、伦理的责任。他们并不是毁灭在丑恶、反动、黑暗势力的重压之下。他们的死亡并无更多社会意义,但也因此更贴近人生,更具有永恒价值。他们具有摆脱毁灭性厄运的能力,他们抗击比自身更强大的力量,令读者悲哀、同情;他们超然面对死亡,赢得读者的激赏;他们为读者表演了一出向生命极限、向死亡挑战的悲剧。《战地钟声》带有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对于自己的命运,乔丹是早有预感的。但是,无情的命运并没有将他压垮,只是激起了他进行勇敢的抗争乔丹志愿参加西班牙政府军,在敌后搞爆破活动。为配合反攻,他奉命和地方游击队联系,完成炸桥任务。在纷飞的战火中,他与被敌人糟蹋过的小姑娘玛丽亚堕入爱河,藉此抹平了玛丽亚心灵的创伤。在三天的时间里,罗伯特历经爱情与职责的冲突和生与死的考验,人性不断升华。在炸桥的撤退途中,他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自己却被炮弹炸断了大腿,独自留下阻击敌人,最终为西班牙人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诚然,在与邪恶势力的搏斗中,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肉体上的毁灭却使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永生。影片满怀深情地为他的这位悲剧英雄唱出了一首庄严的安魂曲:“生命是山坡上微风吹拂中起伏的原野,生命是一只翱翔空际的雄鹰,……是山岗、是河谷、是河流、是岸边的树林,是远方的平野,是后面的山峦。”

由海明威作品改编的影片在创造英雄悲剧中始终致力于表现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坚强刚毅、百折不挠的气质。在影片中,人类所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与人为敌的外部世界。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有勇敢、刚毅等气质的强者才能不失尊严地生存下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生存的价值与意义。

死亡英雄的美学效果

海明威的一生与死亡密切相关。出生入死的经历不仅给他带来创伤,也给他以启示。由于对死亡有着本真的体验和深层的感悟,海明威影片的改编也总是围绕着“死亡”这个主题。改编者把死亡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影片的形式加以反映,使原作品的内涵哲理形象地体现在影片的视觉效果上。海明威作品中的死亡英雄多具有强健的体魄、超人的力量和坚强的性格。死亡英雄在与强敌的殊死搏斗中拥有巨大的战胜一切的力量(Meyers,1982:44)。哈里面对死神的心理承受力,桑提亚哥频临绝望时的自信,曼努埃尔与公牛搏斗的气概,无不表现出英雄为尊严而战的崇高形象。表面情节的死亡或失败为观众带来了自由意志战胜一切并最终胜利的信念。尽管这种力量没有让人领略到具体的胜利,却定能使观众感受到人的自由意志的伟大。而这一点往往不受评论家的关注。虽然曼努埃尔与公牛一起倒下了,弗朗西斯科与帕科倒下了,但他们的人格与尊严获得了新生,他们的意志与力量获得了锤炼。失败与牺牲是死亡英雄争取胜利与再生的转折点。死亡英雄改写了胜利与失败、希望与绝望的定义,也为读者带来了心灵的震撼。这是影片创造的一种独特的美学形态,是崇高与美的结合,是壮美。

影片中的死亡英雄还表现出淡化死亡压力的意向。他们蔑视死亡,态度超然,为观众营造了一种死亡并不可怕的氛围,使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摆脱一种常有的恐怖感和痛苦感,体会死亡美的意境。“死亡自有一种美,一种安静。”(Williams,1981)《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硬汉形象”的代表。在影片中,观众看到的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其85天的海上生活却是触目惊心的,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圣地亚哥老人是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驾着一艘小船出海的,在茫茫的、孤立无援的大海上,老人在风雨中漂泊了80多天依然一无所获,这就是命运的嘲弄。但老人毫不气馁的坚持着,终于,他钓到了一条大鱼。老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条比小船还要大的大鱼又将老人带到了死亡的边缘,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和大鱼搏斗。再后来又为保护自己的猎物经历了与鲨鱼的斗争,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副鱼的骨架。老人这才躺了下来,不是累的,而是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一直笼罩着人和自然生死

抗争的氛围,残酷的外部环境使圣地亚哥老人处逆境而不气馁,英勇的进行反抗,坚强勇敢,刚毅正直的面对痛苦和不幸,承受命运的重压。无论是原作者海明威还是电影改编者都没有赋予老人高尚的死,而是将其置于生存与死亡的对立之中,在人与自然界的无情殊死斗争中看到生存的艰辛,老人的一切不懈的抗争都是在为人类一个永恒的主题——生存。“人们处处在为幸福,为值得他们追求的生活而斗争。他们不一定能够胜利,他们必须经历不幸和挫折。但是正像这个老人一样,一个个有能力取得日常攻击和指导如何取得胜利的人,在遭到最严重的挫折之后是不会是失望的。他不悲观失望,而是继续斗争。”(Baker,1956)影片的改编者把人放到一个与死亡为邻的环境中,视觉震撼强烈,观众可以从中阐释人类生命的价值所在:生存。

海明威范文篇6

全知全能性叙事视角探析

海明威的小说中大量运用第三人称作为叙事的主体,其中利用全知全能性叙事角度的要求限制了其必须使用第三人称来叙述。全知性叙事视角的运用在西方文学虽然没有系统的理论介绍,但其发展却有极其悠久的历史。在西方文学的发展史上,希腊神话是西方文学起源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知道,对于神话故事的叙述,需要作者运用一个叙述角度,从这个角度来说,叙述的主体需要比那些神话故事中的“神”知道得更多,即“全知全能”的能力,所以其叙事角度大都采用全知性的第三人称叙事角度。这种叙事角度的运用在中国明清时期的文学作品中尤为突出,在当时的封建制度下,作者需要比社会大众有更高的认知能力才能把握整个叙事对象的发展方向,从而让读者有高于当时社会的认知,揭露社会的黑暗面。当然,从其发展的渊源中我们可以得知事实上有很多西方的小说家已经运用了全知全能性的第三人称视角,然而,海明威运用这个视角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他把全知全能性叙事视角的运用结合到他的“冰山理论”中。海明威从来没有将这个全知的“他”作为整个故事的主角,相反,和绝大多数小说家喜欢把“一切和盘托出,让读者被动去接收”的写作技巧不同,海明威更愿意把“他”当做一个领路人,抛砖引玉,让读者自己去了解更多的“背后”内容。这种看似和全知全能性视角相矛盾的写作技巧,恰恰是海明威在读者心理变化和人之常情把握上的“全知”表现。

海明威创作时期的社会环境并不安定,其中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其作品的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反战情节在海明威的作品中时有出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永别了,武器》。这部小说发表于1929年,虽然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已有十年之久,但是小说中运用全知性叙事视角对战争的描写却让人尤为记忆深刻,不同于一般作品中为了体现强烈的反战情绪而对战争本身进行大规模的描写,强调战争带来的破坏性,海明威很好地运用了“冰山风格”,以其独到的第三人称全知性叙事视角来让读者对战争有更加深刻的印象。在《永别了,武器》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描述了军队对于疫情的控制情况,虽然当时疫情得到了控制,但是军队人员的死亡数目仍然达到了七干人,在对这段文字的描述中用到了一个副词“只”(only),熟悉海明威作品的人都知道,海明威的作品很少使用形容词和副词,比起更加容易显露写作者观点态度的词语,海明威更加喜欢运用直接的描写,特别是对人物对话的重现。这正是海明威“冰山风格”的独特之处,这个“只”正是作者对于全知全能性叙事视角的运用,因为这个“只”本身包含了作者强烈的反战情绪。或者说这个“只”并不是在强调瘟疫中死亡人数的情况,而是作者有意要把读者的思路从“只”上面发展到“只”以外的内容,从这个“只”上面,读者似乎看到作者是无所不知的,而他的目的就是要把隐藏在这后面的消息传达给“有所不知”的读者:如果说在防疫条件都不错的军队中尚有千万人感染瘟疫,那么对于平民百姓,瘟疫的破坏性又有多大呢?同时,也让读者隐隐感觉到政府用这个“只”来说明死亡人数,有刻意隐瞒平民死亡人数,避重就轻之嫌。这些“冰山”下的内容只被作者用一个“只”字做导火线,把读者心中这颗对战争厌恶的炸弹给点燃了。在海明威的绝大部分作品中他使用了第三人称的叙事角度,而这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海明威赋予了叙事者很大的能力来把握故事的发展方向,这种看似随意,实则精细的叙事方式可以留给读者很大的思考空间,正是海明威作品的独到之处。

海明威范文篇7

关键词:死亡主题死亡英雄悲剧意义美学意义

引言

在海明威惊险和传奇的一生中,死亡几乎一直形影不离地伴随着他。海明威生前曾经常跟人谈起死亡的话题。他跟别人说:“我父亲是自杀的。我年轻的时候,还认为他是一个懦夫。但是后来我学会了正视死亡。死亡有一种美,一种宁静,一种使我不会惧怕的变形。”海明威认为,人终究难免一死。但他不应该窝囊地死去,而应该像个真正的人(Baker,1956:79)。他说:“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但是一个人到了临终,到了必须同上帝进行最后一次战斗时,他总希望世人记得他的为人,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你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那就会使你永生。”(Baker,1956:81)在从死亡的恐怖里解脱出来以后,海明威反而对死亡产生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兴趣。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我们深刻体会到这一主题意义的视觉表现。

作品中的死亡主题

海明威的死亡意识反映在他的创作中,表现为他对于死亡题材的偏爱。英国小说评论家赫·欧·贝茨指出,海明威的小说“看起来好像写了各式各样的主题:拳击、斗争、违法手术、打猎、捕鱼;所有这些都是涉及体力的主题。而其实海明威只有一个主题——死亡。它潜伏在他绝大多数小说的背后。”海明威在《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曾经形象地描述过死神:“他感到死神来了,这回没有冲击,它是一股气,像一阵烛光摇曳,使火焰升高的威风……。他静静地躺着,死神不在那儿,准是上另一条街溜达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的头靠在帆布床的脚下,他闻得出它的呼吸。”这部影片获第25届奥斯卡最佳摄影和最佳艺术指导两项提名,影片制作的视觉效果是完全追随原作者海明威关于死神的描述的,摇曳的烛光、凄婉的旋律、神秘的青烟、冻僵的豹尸、积雪的高山、迷茫的眼神,这一切无不显示出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死亡主题的深切感悟与诠释。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指出:“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海明威在他的悲剧小说中正是通过主人公的受难与死亡,将美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们看,从而激发起人们反抗悲剧的勇气与决心。《永别了,武器》和《战地钟声》等作品,都描写了主人公的受难和死亡。《弗朗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把由恐惧死亡到坦荡达观地面对死亡看出人生的幸福。麦康伯以前胆小如鼠,在两次猎狮中战战兢兢,临阵脱逃,遭到陪猎人威尔逊的冷眼和妻子玛格丽特的厌弃。当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刺激后,麦康伯简直成了英雄。他敢于顶着冲过来的野牛的脑袋开枪。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怕他勇敢起来以后就会抛弃她,用那支6.5曼利切枪打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他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对于人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失败。美国学者罗伯特·斯比勒指出:“从某种意义上讲,海明威的写作范围比他的任何同时代人都窄小,因为他只写一个主题:在一个失去了所有价值,只剩下强烈感情的世界上,人类会如何面对死亡。”(Williams,1981:136)

死亡主题造就死亡英雄

围绕死亡这一主题的创作,海明威塑造了表现人类挑战死亡的精神,表现人类战胜死亡的理想的英雄。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展示死亡英雄超人力量的是战场、斗牛场、拳击场、狩猎场和海洋上。英雄们向人生的种种磨难宣战。《老人与海》中的桑提亚哥也是一位失败的英雄。与出没于大海中的那些凶恶、强大而又残暴的敌人相比,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渔夫显然是一个弱者。在大海深处,一位孤零零的老人与自然界中最凶残的敌人交战,他本来就毫无取胜的希望。然而,正是这种使人感到绝望的环境中,我们看到了老人那巨大的性格力量和异常坚韧的意志与毅力。凭借着这种惊人的毅力,老人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与那条比他的小船还长的大马林鱼周旋了两天两夜而毫不气馁,并且终于将其制服。在这段时间里,老人与大鱼之间进行的已不仅仅是力的搏斗,而更是意志的较量。桑提亚哥有一个生活信条:“一个人并不是生来给打败的,你尽可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这就是海明威塑造的敢于和逆境抗争到底的死亡英雄。

死亡主题的悲剧意义

美国艺术家柯列根指出:“悲剧人生的显著特征,在于我们深知人类状况的事实,就是我们总是力不从心,终于失败。不管我们怎样艰苦努力,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体力、我们的仁爱、我们的想象到头来都没有用处。”(陈瘦竹,1983)海明威的悲剧人生观,与他的死亡意识紧密相连。在海明威看来,既然人类对死亡的反抗注定只能是一场失败的斗争,那么人类的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只能是一种悲剧的命运。在《永别了,武器》这部影片里,我们看到了电影改编者对海明威关于人类厄运主题的深刻的比喻,我们看到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就如营火里干柴上的一堆蚂蚁,开始的时候往中间跑,随后又转向末端……跑出来的,有的烧得焦头烂额,到处乱窜……,到末了还是全部跌

入火中,被活活烧死。影片还借人物亨利之口,道出了人类劫数难逃的厄运:“世界杀害了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不偏不倚,一律看待。倘若你不是上边这三类人,你迟早当然也得一死,不过世界也不特别着急要你的命。”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世界将毁灭所以的人”,“人生只是一场卑鄙的骗局”,是“残酷的游戏”,“恶毒的陷阱”,人“生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好像炼狱里的游魂。”海明威的这种悲剧的人生观,是当时特定的社会条件的产物,而其中尤其蕴含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他的心灵与肉体上留下的创伤。由于海明威将人生看成是一场悲剧,他的整个创作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在由海明威小说改编的影片中,人类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外部世界,一个敌视人的、不驯服的“异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人不仅是孤立的,而且总处于逆境,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一个人,不管他如何奋斗,到头来等待他的还是只有失败的厄运,甚至死亡的下场。但是,海明威的悲剧又不同于一般的悲剧。海明威的死亡英雄不承担更多的社会、历史或道德、伦理的责任。他们并不是毁灭在丑恶、反动、黑暗势力的重压之下。他们的死亡并无更多社会意义,但也因此更贴近人生,更具有永恒价值。他们具有摆脱毁灭性厄运的能力,他们抗击比自身更强大的力量,令读者悲哀、同情;他们超然面对死亡,赢得读者的激赏;他们为读者表演了一出向生命极限、向死亡挑战的悲剧。《战地钟声》带有一层浓厚的悲剧色彩。对于自己的命运,乔丹是早有预感的。但是,无情的命运并没有将他压垮,只是激起了他进行勇敢的抗争乔丹志愿参加西班牙政府军,在敌后搞爆破活动。为配合反攻,他奉命和地方游击队联系,完成炸桥任务。在纷飞的战火中,他与被敌人糟蹋过的小姑娘玛丽亚堕入爱河,藉此抹平了玛丽亚心灵的创伤。在三天的时间里,罗伯特历经爱情与职责的冲突和生与死的考验,人性不断升华。在炸桥的撤退途中,他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自己却被炮弹炸断了大腿,独自留下阻击敌人,最终为西班牙人民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诚然,在与邪恶势力的搏斗中,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肉体上的毁灭却使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永生。影片满怀深情地为他的这位悲剧英雄唱出了一首庄严的安魂曲:“生命是山坡上微风吹拂中起伏的原野,生命是一只翱翔空际的雄鹰,……是山岗、是河谷、是河流、是岸边的树林,是远方的平野,是后面的山峦。”

由海明威作品改编的影片在创造英雄悲剧中始终致力于表现人物身上所具有的坚强刚毅、百折不挠的气质。在影片中,人类所面临的是一个冷酷无情、与人为敌的外部世界。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只有勇敢、刚毅等气质的强者才能不失尊严地生存下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获得生存的价值与意义。

死亡英雄的美学效果

海明威的一生与死亡密切相关。出生入死的经历不仅给他带来创伤,也给他以启示。由于对死亡有着本真的体验和深层的感悟,海明威影片的改编也总是围绕着“死亡”这个主题。改编者把死亡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影片的形式加以反映,使原作品的内涵哲理形象地体现在影片的视觉效果上。海明威作品中的死亡英雄多具有强健的体魄、超人的力量和坚强的性格。死亡英雄在与强敌的殊死搏斗中拥有巨大的战胜一切的力量(Meyers,1982:44)。哈里面对死神的心理承受力,桑提亚哥频临绝望时的自信,曼努埃尔与公牛搏斗的气概,无不表现出英雄为尊严而战的崇高形象。表面情节的死亡或失败为观众带来了自由意志战胜一切并最终胜利的信念。尽管这种力量没有让人领略到具体的胜利,却定能使观众感受到人的自由意志的伟大。而这一点往往不受评论家的关注。虽然曼努埃尔与公牛一起倒下了,弗朗西斯科与帕科倒下了,但他们的人格与尊严获得了新生,他们的意志与力量获得了锤炼。失败与牺牲是死亡英雄争取胜利与再生的转折点。死亡英雄改写了胜利与失败、希望与绝望的定义,也为读者带来了心灵的震撼。这是影片创造的一种独特的美学形态,是崇高与美的结合,是壮美。

影片中的死亡英雄还表现出淡化死亡压力的意向。他们蔑视死亡,态度超然,为观众营造了一种死亡并不可怕的氛围,使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摆脱一种常有的恐怖感和痛苦感,体会死亡美的意境。“死亡自有一种美,一种安静。”(Williams,1981)《老人与海》中的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硬汉形象”的代表。在影片中,观众看到的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虽然没有死去,但是其85天的海上生活却是触目惊心的,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圣地亚哥老人是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驾着一艘小船出海的,在茫茫的、孤立无援的大海上,老人在风雨中漂泊了80多天依然一无所获,这就是命运的嘲弄。但老人毫不气馁的坚持着,终于,他钓到了一条大鱼。老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条比小船还要大的大鱼又将老人带到了死亡的边缘,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和大鱼搏斗。再后来又为保护自己的猎物经历了与鲨鱼的斗争,但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副鱼的骨架。老人这才躺了下来,不是累的,而是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一直笼罩着人和自然生死

抗争的氛围,残酷的外部环境使圣地亚哥老人处逆境而不气馁,英勇的进行反抗,坚强勇敢,刚毅正直的面对痛苦和不幸,承受命运的重压。无论是原作者海明威还是电影改编者都没有赋予老人高尚的死,而是将其置于生存与死亡的对立之中,在人与自然界的无情殊死斗争中看到生存的艰辛,老人的一切不懈的抗争都是在为人类一个永恒的主题——生存。“人们处处在为幸福,为值得他们追求的生活而斗争。他们不一定能够胜利,他们必须经历不幸和挫折。但是正像这个老人一样,一个个有能力取得日常攻击和指导如何取得胜利的人,在遭到最严重的挫折之后是不会是失望的。他不悲观失望,而是继续斗争。”(Baker,1956)影片的改编者把人放到一个与死亡为邻的环境中,视觉震撼强烈,观众可以从中阐释人类生命的价值所在:生存。

海明威范文篇8

关键词:《老人与海》;直面人生;永不言败

电影《老人与海》着力刻画了一个从事渔猎活动的古巴老渔夫圣地亚哥的形象。他饱经沧桑,在大海上生存拼搏了大半生,近期他的运气不好,在海上连续奋战了84天,一无所获,帮助他捕鱼的小男孩曼诺林也在父亲的劝阻下,离开他去另一条运气好的鱼船上帮工去了。

当第85天早晨的曙光来临时,为了能够捕到鱼,圣地亚哥老人不得不再次踏上征程,一个人驾着小船来到人迹罕见的墨西哥海湾,继续捕鱼。当然,这次他没有任何帮手,只能凭一己之力在海上辛勤劳作。为了取得收获,争取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他决定这次要竭尽全力一搏。这天圣地亚哥在海上漂流得有点远,他终于惊喜地发现一条大马林鱼上钩了,大马林鱼很有劲儿,拖着小船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整整漂流了两天两夜。在无边的大海中,在日升日落中,老人渴了、饿了、手抽筋了,手上的伤口流血了,背被勒伤了,但他一直与大马林鱼对峙着,坚持着。终于,在大马林鱼筋疲力尽后,圣地亚哥老人用鱼叉刺中了大马林鱼,捕获杀死了这条他前所未见的大鱼,他把杀死的大马林鱼固定在船头、船尾和小船中间的横梁上,这鱼太大了,看上去像是小船边拖着另一只更大的船。老人竖起桅杆,挂起打满补丁的船帆,开始启程返航。夜色降临,遍体鳞伤的圣地亚哥老人满怀喜悦地划着小船向岸边返回,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大群饿疯了的鲨鱼正循着血流不止的大马林鱼的血腥味尾随而来,其中一条鲨鱼紧追不放,在激烈的搏斗中,鲨鱼一口就咬掉了大马林鱼40多磅的肉,一条鲨鱼、两条鲨鱼、几条鲨鱼,轮番作战,殊死搏斗,最后鲨鱼群被老人赶跑了,圣地亚哥胜利返回到岸边,绑在他小船上的大马林鱼只剩下了骨骼架子。在《老人与海》这部电影作品中,圣地亚哥是倔强勇敢有自尊心的老头。海明威用自己睿智的思想和简练生动的语言,塑造了这个富有个性的鲜活人物形象,赋予了圣地亚哥老人在巨大压力下的坚韧和潇洒,老人是坚强而孤独的斗士,他是海明威自己精神与灵魂的真实写照。海明威青年时代刻苦学习,积极进取,好胜心特别强。海明威在小说里不仅描写了圣地亚哥的内心世界,更重要的是还生动刻画了圣地亚哥那永不绝望的坚强意志品质,他孤独地与大马林鱼和鲨鱼搏斗。他没有好运,一贫如洗,年老体弱,但他心胸开阔坦荡,乐观自信,勇敢而又坚强。他的那一双和海水一样湛蓝的眼睛,永远放射着善良的美好的人性光辉。在与大马林鱼、鲨鱼群的激烈搏斗中,他忍受着饥饿和伤痛,面对浩瀚汹涌的海洋和恶劣的气候,在与鲨鱼的搏斗中竭尽全力,表现出顽强的毅力和必胜的信心,充分体现了他的永不服输、绝不妥协的勇士与硬汉精神,谱写了一曲捍卫“人的灵魂与尊严”英雄赞歌,激励我们在崎岖坎坷的人生道路上顽强地寻找生命的曙光。

海明威在《老人与海》这部小说里,书写了生命的顽强与神圣使命的意义。老渔夫圣地亚哥是海明威笔下塑造的英雄,是海明威心中的英雄,也是人类的英雄。他和大海的共生相处,他和鲨鱼的搏斗精神,值得读者向他学习,向他致敬,激励我们去战胜命运中不期而遇的一切艰难困苦。圣地亚哥老人是海明威用精彩的文笔描绘的英雄自画像,赞美和讴歌了孤独战士赢得胜利的欢乐与幸福。他顽强与坚韧的人生态度,也激励着我们满怀希望地走在实现人生理想的旅途上,永远为赢得人的尊严而战,永不低头,永不言败,为迎接最后胜利的曙光而顽强地搏斗,直到战死,永不言败,为梦想而战斗,完美地体现了“人不是为了失败而生的,人可以被毁灭,但是绝不能被击败”。海明威以自己顽强的勇气和坚毅的力量面对挑战,在现实生活与文学创作中,真正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一个勇士应有的姿态与对伟大崇高理想的追求。电影《老人与海》的导演与摄影师们共同尝试探索发掘了“画面”的潜在语言表现力,即重视画面的造型性和语言结构上的诗意追求,是“活动的绘画美与造型的诗意美”。圣地亚哥老人的每一个镜头就像一幅超写实油画一样展现了他的性格,描绘与刻画老人的特写镜头,展现了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烈日暴晒的皱纹,手上有绳索留下的深深的伤痕。这些伤疤都不新鲜,他的眼睛和大海的颜色一样,欢快而又坚定,是最传神的英雄灵魂的特写。正如著名电影导演佛里伯格所说:“电影就是绘画式动作的简单再现,如果用绘画的构图原则来摄制电影,这种影片就表现出反应在银幕上的绘画美”。影片《老人与海》中有一段是体现老人与小男孩的纯洁友谊的内容,那是人世间最为美好、真诚、善良的相亲相爱,蔑视世俗的相互依存,唯美质朴的相互照顾与扶持。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之间只有信任与亲情、相互支持与理解、帮助与宽慰。海明威出生在伊利诺斯州芝加哥郊外一个叫做香蕉园的小镇里,父亲医术高明,喜欢打猎、钓鱼。母亲具有一定艺术修养,喜爱音乐与绘画。海明威从小就在母亲的指导下练提琴,从童年时代起就培养了对文学、艺术以及各种体育活动的热爱。海明威一生经历丰富,他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严酷考验,在奔赴非洲参战的过程中,曾十几次受伤,真正体验了出生入死的滋味。战争的亲身经历与体验是他小说创作素材与灵感的主要源泉。

海明威在《老人与海》这部小说中所塑造的圣地亚哥这个特殊的硬汉形象,向人类传递了最为高贵的尊严与自信精神。每个人在自己短暂而漫长的人生之路上,无论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家人的平安幸福,还是为了社会的安定和谐,必须走上一条永无止境的追求之路,无论道路多么曲折、艰难、坎坷,只要自己勇敢地以一颗充满自信的心去迎接艰难的挑战,就将会成为永不言败的真正胜利者。《老人与海》这部电影塑造出了一个勇敢坚毅、永不言败的老渔夫圣地亚哥形象。当他受到鲨鱼的攻击时无所畏惧,这个不喜、不悲、不惊、不惧的沧桑老人形象,充分表现了圣地亚哥老人平静豁达、坚韧朴实的人生态度与大无畏英雄气概。圣地亚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面对比自己渔船还要大的马林鱼,老人毫无惧色。面对饥饿疯狂的鲨鱼群,天气恶劣的大海,都没有使孤独作战的老人退却。圣地亚哥老人像一个孤独的勇士,用坚定不移的信念投入战斗,在险恶的环境中奋力拼搏,海明威给予圣地亚哥老人至以高无上的敬意。圣地亚哥以实际行动向观众证明了人性的强悍与美好,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生活本身就是善与恶的挑战与锻炼,随着岁月的一次又一次磨难,这种挑战愈来愈强大,但人类最终必定走向胜利的辉煌。天边一大片火烧云正在燃烧着,老人的脸上发出古铜色的光。在小提琴伴奏下,漂亮的海鸥们奋力翱翔,由近而远,飞向遥远的海平面。圣地亚哥老人一直孤独地战斗着,孤独地向自己倾诉着,他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胜利者。《老人与海》的主题意蕴,将永远鼓舞激励人们要学会战胜自己,战胜命运,战胜生命中不期而遇的一切艰难险阻与困苦。在《老人与海》这部电影中,狮子曾多次出现在圣地亚哥老人的梦境中。老人梦见了咆哮的大海,梦见了暴风雨,梦见了成群结队奔跑追逐猎物的狮子群,狮子成为一个十分重要的充满象征意味的情节。影片中圣地亚哥老人的梦境,回忆与幻想,被反复拍摄,完成了非洲狮子的意象“隐喻蒙太奇”,给影片增添了抽象神秘的节奏与情节意味。“狮子深化了主题的表达与延伸”,引导观众更好地理解命运的残酷与无常。

海明威范文篇9

直观化的语言艺术

海明威小说中语言的直观是指作者在表达内容时并没有进行隐晦的设计和复杂的表述,而是尽可能通过语言来真实再现当时的场景和主人公的活动。当作者读到这些文字时,能够第一时间在脑海中浮现出作者所要表达的场景,并且自己就化身为小说中的文字,亲自去经历小说中的坎坷,亲自去感受小说中的情感。直观化的语言给了读者更多体验的空间,也给了读者更多思考的空间。如在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与海》中,主人公桑提亚哥回忆从前和一位黑人掰手腕掰了一宿的情景时写道:“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一条由粉笔画成的线上双手紧紧相握胳膊被拉直向上……他和黑人的指甲缝里渗出血来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以至于忽略了屋子进进出出来观战的赌徒。”整个句子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句标点符号,当读者一口气地读完这些文字时,其中的紧张、刺激甚至疲惫都能感同身受,直观化的语言省掉了作者描写比赛气氛、选手心理等文字,而更加突出了读者的思考与体验。直观化的语言并非一定要使用长句子,如《老人与海》中描写老人捕到的大马林鱼拖着自己和小船游了一天一夜时写道:“他一次又一次想把它拉回来,但每次都失败,也许这一次能成功,拉呀,手不听使唤了,勉强站稳后,继续坚持。腿啊,为了我继续坚持下去吧,头啊,为了我继续坚持下去吧,你从没晕倒过,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鱼抓过来。”简短精炼的句子真实地再现了老人与大鱼搏斗一昼夜后,筋疲力尽却坚忍不拔的情境。读者读完这段文字后无不激动得手心出汗,因为直观化的语言使读者如同和老人一样,经历了一昼夜的战斗。再如上文提到的《白象似的群山》在描写姑娘为了让男青年不要再说的时候竟然接连用了7个“求求你”,姑娘的忐忑和厌烦跃然纸上,比任何修饰都起作用。海明威通过直观化的语言,将复杂的心理变化处理得清晰、细致,在提高了小说的可读性的同时,也为自己独特的语言艺术添了浓重的一笔。

口语化的语言艺术

毫无疑问,从语言的发展角度来看,先有口语,然后才出现了书面语,后经过发展形成了各自的语言系统。虽然书面语在行文上更加规范、规律,但正是由于其统一性和规范性,使得读者在读了一段时间后会产生思想的僵化,失去兴趣。而口语由于更加贴近人们思维表达的方式,所以更能刺激大脑中的语言细胞,使人更易兴奋。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什么人们看一本学术著作比看电视更容易疲倦和困乏的现象。海明威的小说对美国口语进行了加工,形成了其独具一格的语言艺术。在海明威的小说中,我们很难看到类似一个学问家的长篇大论、旁征博引,而是以清新、简洁、具有人物性格特点的口语来完成对故事的真实再现。这一则因为海明威小说中的主人公多为生活在最底层的劳动人民,口语化的语言更贴近人物的真实生活;二则在海明威眼中,清晰、直接的口语比繁琐冗长的书面语更能贴近人们的思想。所以,在海明威的小说中我们一方面能够看到如上文所述的通过单词“and”所连接的长句,另一方面便是不受拘束地使用一些人们口语中常用的粗话。如在他的小说《弗朗西斯•麦康伯短暂的幸福生活》中,当妻子偷情回来后,麦康伯问妻子去哪里了,妻子欺骗他说去外面透透气时,麦康伯脱口而出“你干的好事,真该死”。一句简单的口语将男主人公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也让读者在体会到男主人公的愤怒和暴躁之后能够发出会心的一笑,写得太贴近生活了,太亲切了。这就是口语的魅力。在表现人们说话的感情力量时,口语的优势是书面语无法企及的。类似这种口语化的表达在海明威的小说中随处可见,本文在此不再一一举例。

可视化的语言艺术

正如前文所述,海明威并不是哲学家,也不是艺术家,所以在他的小说中我们看不到如同哲学家一样对生活的深刻思考,也看不到如同艺术家一样对生活的抽象表达,而是看到关于对生活最准确的表达和对事情最精细的刻画。正因为如此,海明威的小说才被人们推崇为是可视化的语言艺术。无可争议,小说是一种文学艺术,通过小说,作者向读者传达他对生活的思考和感悟,但对于如何传达这种思考和感悟,不同的文学家有不同的看法。我们可以看到尼采对生活入木三分的深刻剖析,也可以看到莎士比亚对生活天马行空的描绘。但这些作品在带给读者启迪和教育的同时,也限制了读者的思考和感悟。而海明威的小说却淡化了对读者的教育和指导,将他所要表达的思考和感悟化作一幅幅可视化的场景画面展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在读完之后自己去感悟,去体会,去思考。人们对情感的获得是通过感官对外部事物的感知,并经过思考而获得的。虽然有些经验和感觉可以通过别人的直接传递来获得,但其效果就弱很多。所以人们常说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自尝一尝。海明威的小说最大限度地对客观事物进行了描绘,而且语言精准,从而给读者真实、强烈的视觉冲击,以至于很多经典的片段都无法用电影手段完整、真实地再现到荧屏上。如在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上》中,一棵含羞树的树荫里面有一个男人正躺在一张帆布床上,他抬头投过树荫向阳光照耀的平原望去,看到了三只大鸟慵懒地蜷伏着,转过来看到另外一些鸟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急速掠过时投下了疾速异动的影子。这样一段文字即使单独地拿出来看也是一幅宁静的田园画面。而放在整个小说中,读者可以更加连贯地在脑海中闪过故事的画面。至于其中的感觉,海明威从来不会告诉读者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而是让读者自己去体会。就像一个高超的烹饪大师,他不需要夸耀自己所做菜肴的优点,而只需要用心做好,将菜端到消费者的面前。再如,海明威的短篇小说《雨中的猫》中写道:“由青铜器铸成的纪念碑,在雨中闪闪发光。天空下着雨。雨水打在棕榈树上滴了下来。石子铺的路面上积聚着一滩滩的积水。夹杂着雨水的海水汹涌地冲了过来,又顺着海滩滑了回去,稍过一会儿便再一次滚滚而来。”这段描写中的纪念碑、棕榈树、积水和雨水、海水动静结合组成了鲜明、丰富的景物色彩。而这段描写也从此被封为小说中经典的描写雨中海滨的文字之一。这些看似简单的描写实际上是作者高超语言驾驭能力的体现,海滨的雨景我们随处可见,但能形成文字并让人读过之后如同身临其境的并不多,能让人回味无穷的更是只有海明威级别的语言大师才能完成的壮举。

含蓄的语言艺术

海明威喜欢用直观、可视化的朴实语言将要表达的内容完整道出,而对于表达的情感却留给读者去品读,所以对情感的表达形成了他作品中独特的语言魅力。海明威的语言虽然直观、质朴,但这并不妨碍他表达复杂、丰富的情感,他对生活的感悟和理解都含蓄地融合在可视化的语言中。而作品中的含蓄在留给读者无限的思想空间的时候,也使得读者每一次阅读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体验。就如同看一部优秀的电影,或者思考我们所经历过的片段,在经过一次次的历练后我们醒悟:“哦,原来生活是这样的”,或者“原来作者所要表达的感觉是这样的”。如在海明威的短篇小说《第十个印第安人》中,在描写男主人公得知女友另有所爱时的伤心情景时写道:“他听见父亲吹灭了灯,回屋休息,他听见了外面树林里刮过一阵风,并感到风穿透纱窗吹了进来。他蒙头躺了好半天,想去忘却她,最后入睡了。半夜醒来,听到林间的风声,湖面的水声,又开始想她,然后又入睡了。早上,风更大了,高涨的湖水漫过湖滨,他醒来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心碎了。”这段几乎被很多电影引入的情节之所以受人推崇,在于它真实地再现了几乎每一个失恋人所经历的伤心和心碎。其中对伤心欲绝的含蓄表达更是将小说的情感推向了高峰。

海明威范文篇10

•八单元:本教材的理念以及编排方式,都很有创意,与以往教材有着鲜明的区别。它以小说的基本元素来区分单元,分为“叙述”、“场景”、“主题”、“人物”、“情节”、“结构”、“情感”、“虚构”等八大单元。

•四板块:每个单元又分为阅读、话题、思考与实践、链接。

二、这套教材有什么特色?

1、在分类和编排上与以往不同。历来讲授作品无非是在内容、形式两方面机械地做些文章,作品尽管千差万别,但分析起来都是差不多的路数。这套教科书则致力于打破这样的框架,依据小说的一些基本特质来区分为8个单元。以这些特质作为组织教材的“纲”,起到“纲举目张”的效果。这样的编排使本书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相当于一本微缩型、简略型的外国小说史和小说创作论。既有利于照顾到“面”,又有利于在“点”上纵深挖掘,有利于学生形成对小说的系统性认识。

2、选文的可读性。本来应该生意盎然的语文教育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被扭曲得枯燥乏味。恢复语文教育的审美活力是我们的用力之所在。故所选文章都有较强的可读性,面孔新鲜,覆盖面和地区广,有利于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和参与激情,有利于使语文学习变成一种享受而不是苦差。

3、引入较新的学术成果,清洗关于文学、小说的一些陈旧认识。有人曾经说过,教科书里的见解一般要落后于学术研究10年。本教材致力于使新的、较有共识的研究成果进入学生的视野,帮助学生走出已习惯的阅读陈见,发现另样的进入作品的方式。比如,在谈“主题”时,明确提出“小说忌讳主题鲜明,主题鲜明对于小说很难说是一个优点”。在谈“人物”时,引入英国小说家福斯特的“圆形人物”与“扁平人物”的概念。在谈“虚构”时,区分“事实”与“真实”,明确指出“呈现事实不是小说的目的,心灵的真实才是最重要的真实”。

4、深入浅出。本书的难度按照高中生的中等水平设置。其中许多话题其实牵涉的理论问题已经比较深入,但尽量采取较为浅显的表达方式来表述,多举例,多提示,少纠缠名词术语,使学生既易于进入,又知堂奥尚深,可以激发进一步的探究兴趣。

5、实践性。语文是活生生的东西,是我们日常应用的东西,具有很强的社会性,灵活性。在“思考与实践”部分提供的“续写”、“情景作文”、“作文评比”、“课堂讨论”等方式都有利于培养学生在实际生活中的语文意识。将语文教学与写作结合起来。话题从写作的角度来设定,所设定的思考题与实践活动,也有不少具有这方面的功能。

6、倡导寓教于乐的教学方式,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与主观能动性,让他们在动手、动脑、动笔中完成对知识的领会与掌握。比如,在《教师用书》部分的教学建议里,“虚构”单元的一个教学建议是:“组织一次类似于电视综艺节目的竞猜活动,让同学讲述一件事,让听众判断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虚构的。”类似的活动会非常有利于调节课堂气氛。

7、注重写作能力的训练与培养。这一点也许是本教材最大的也是最有价值的特色。必须承认,现在的中学语文教学与学生写作能力的训练与培养之间的联系并不密切。照理说,高中阶段应当基本上完成对学生的写作能力的训练与培养,而实际上这个任务并未完成,由于如此,写作教学便延伸到了大学。有些大学认为写作教学应当在高中阶段完成,于是取消了写作课程,而结果发现现在的大学生在写作上存在严重的问题,甚至连基本的写作方式都未掌握,一些大学(包括一些十分著名的大学)正在研究与探讨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我们能从高中教学中就加强写作意识,就不至于造成如此糟糕的局面。本教材突出了写作的位置,无论是从选文还是到设问、实践活动,各个环节都与写作有着密切的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门写作课,它对于学生写作能力的训练与培养是十分有益的。

桥边的老人

叶小梅

第一单元的要求是:

•1.领会作品的内容与题旨;

•2.掌握小说的叙述角度和叙述人称;

•3.考察小说叙述角度和叙述人称与内容和题旨呈现的关系;

•4.了解小说的叙述腔调和速度控制

教学目标设置为:

•1.初步了解海明威的人生及其创作风格;

•2.把握课文的主要内容与题旨;

•3.能说出小说的叙述视角和叙述人称;

•4.掌握有限视角中第一叙述人称的运用,并能试着以第一人称写一段人物内心独白。

一.赏析作品

1、如果你是导演,请策划“我”与老人相遇前的画面,进而品味小说语言简约却寓意深远的艺术特色。(重点词语:踟蹰。①小说第一段交待了哪些内容?(主人公及故事发生的环境)②几乎一景一笔,为什么唯独对老人着重笔,且分置首尾?(注重语言的轻重匀称,结构的错综,与下文的过渡照应。)③由本段看小说的叙述语言有何特点?(语言简约,不事渲染,淡化主观色彩;但包蕴丰富的内容,给人强烈的视觉感受。)

2依据课文中的对话,尤其是“我“与老人对话时“答非所问”的情景,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①“微笑”“最后”“只得”(对故乡的热爱,被迫离开的不舍和无奈。愈是平静,愈是微笑,愈是令人心酸。)②矛盾:“我”问老人的家及政治态度时,老人的繁衍;老人问“我”动物能否挨过炮火,“我的心不在焉。(两人身份不同。“我”作为反法西斯战士,关注自己的战斗任务,最多也是对老人境况关心;而老人远离政治与战争,内心关注的是与自己相伴的动物的生命。)

3在上述活动的基础上,与同学一起思考、讨论:

短篇小说不可能像长篇小说一样对社会历史作壮观的描写,它只能选取一个小角度、一个侧面,以小见大地折射出有意义的主题来。

人物形象与故事的主题有何关系?(老人充满爱心,其形象闪耀着普通的人性的光辉,与践踏人类生命的残酷战争形成鲜明的对比。作者旨在呼唤人性与爱的回归,斥责非正义战争给世界带来的灾难。“我”只是充当故事中的一个人物、一个观察者,并没有发表议论和流露感情。第一段末尾的那句“他太累了,走不动了”,以及“我”与老人的对话中插入的一句“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都是“我”的揣测而已。尽管如此,我们通过对有关战争的场面描写和与老人的谈话以及催促老人离开这些细节,还是可以看出,“我”是对老人同情的,对战争厌恶的。)

主旨提炼:《桥边的老人》实在是一篇小品:仅由一幅画面、一段对话构成,格局之小,笔法之简练,在宏大战争主题的小说林中,可以说微不足道,但《桥边的老人》仿佛一个小小的窗口,以小见大地揭示出战争的残忍、罪恶,显示出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人性的善良——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和平的渴望。

4、结尾的表达作用:①交待故事的结局②点明故事背景③渲染氛围,烘托心境④象征手法,暗示中心。

5小结小说的艺术特色:语言简约;寓意含蓄深远。

海明威曾在《午后之死》中提出:“如果一位散文作家对于他想写的东西心中有数,那么他可以省略他所知道的东西,读者呢,只要作者写的真实,会强烈地感觉到他所省略的地方,好像作者已经写了出来。冰山在海里移动很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上。八分之一是读者所看到的,八分之七虽然没有写出来,能为读者感受到的。”这就是海明威著名的“冰山理论”。(对于海明威的“冰山理论”,研究者们注意到了海明威的文体风格,认为海明威早年从事新闻记者工作,练就了简约干练的文体风格,在从事小说创作后,他还是提倡简练的电报体写作风格。海明威的小说使用的是最普通的词和日常用语,摒弃了空洞词藻。)

二、叙述分析

(1)介绍叙述视角。

小说一开始,就要给自己找一个叙述的身份和位置,这就是叙述视角,或者叙述角度,这是小说的立足点,它决定了叙述者以何种身份、何种角度来讲述故事。\''''作者一叙述者一人物\''''三者有不同程度的交叉重合关系,从而使小说的叙述方式产生不同的审美效果。

(2)介绍叙述人称。

叙述视角可以分为全知视角和有限视角。全知视角基本上是叙述者等同于作者,他超越小说的所有人物和事件,了解小说的全部细节和所有人物的心理及命运。全知视角的叙述一般采用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

有限视角是现代小说的一大贡献,这时叙述者只了解故事的部分情节,故事的叙述者往往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采用的是第一人称或者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第一人称\''''我\''''的运用将叙述限定在一个有限的视角中,小说主人公\''''我\''''就是故事的讲述人,叙述者和人物重叠。

(3)根据上面的介绍,请你再次阅读《桥边的老人》指出这篇小说的叙述人称,并与同学讨论、分析这种叙述人称的艺术效果。

学生讨论分析,教师指导,得出观点:

《桥边的老人》中,第一叙述人称\''''我\''''的出现将叙述限定在一个有限的视角中。

(2)《桥边的老人》叙述视角分析:

首先,这种角度给了我们一种\''''亲历\''''的感觉,仿佛这是一篇来自战场的报道,一个真实的特写,可以增加一些真实感和亲切感。

其次,采用第一人称,可以避免作者的介入,更多的是显示故事而不是讲述故事,显得比较客观。具体说来,小说通过\''''我\''''之眼,通过\''''我\''''与老人之间的对话,尤其是老人三次唠叨着\''''猫会照顾自己,可是,另外几只东西怎么办呢?\''''这样的细节描写,将老人的内心之痛刻画入微。尽管没有一句带有情绪化的语言,却令我们感受到对战争的谴责和对和平的热爱。

最后,\''''我\''''作为故事的叙述者讲述的仅仅是\''''我\''''的所见所闻,对其他人物的感受只能推测,这对读者而言,要求能挖掘人物的心理,玩味故事的内涵。比如,在小说末尾,当\''''我\''''再次催促老人离开,而老人却无力起身时的动作描写和语言描写:老人\''''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我只是在照看动物。这一切都是客观地呈现出来的,关于老人在战争中的命运和老人对现实的情感等,都需要读者借小说的信息推导出来。

三、应用与拓展

1.找出一篇采用全知视角写作的短篇小说,并与《桥边的老人》相比较,领悟不同的叙述方式产生的不同的审美效果。

2.完成课后\''''思考与实践\''''第一题:《桥边的老人》中,法西斯的威胁近在咫尺,老人却还在挂念着自己看的小动物们,表现出人性的光辉。试用第三人称或第一人称,描写老人的内心世界。

3.再找几篇海明威的短篇小说来读,体会他提出的语言\''''冰山\''''理论。

四、作者简介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美国小说家。他于1899年生于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医生家庭,195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曾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担任驻欧洲记者,并以记者身份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西班牙内战。晚年患多种疾病,精神抑郁,1961年自杀。他的早期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1927)、《永别了,武器》(1927)成为表现美国“迷惘的一代”的主要代表作。

30、40年代,他塑造了摆脱迷惘、悲观,为人民利益英勇战斗和无畏牺牲的反法西斯战士形象《第五纵队》,长篇小说《丧钟为谁而鸣》。50年代,塑造了以桑提亚哥为代表的“可以把他

消灭,但就是打不败他”的“硬汉形象”(代表作《老人与海》1950)。海明威是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

20年代是海明威文学创作的早期,他写出了《在我们的时代里》、《春潮》、《没有女人的男人》和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等作品。这一时期,正值西方世界沉沦为爱略特在社会崩溃背后所看到的荒原时期,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就是写战后一群流落欧洲的青年的生活情景以及他们精神世界的深刻变化。小说主人公杰克•巴恩斯是一名美国记者,战争毁掉了他的性能力。他爱上了一名英国护士勃瑞特•艾希利,后者也倾心于他,但他们无法结合。

一个美国作家罗伯特•柯恩——一个对生活颇多虚妄与浪漫幻想的人也爱上了勃瑞特,但她并不喜欢他。这一群历经沧桑的青年,战后浪迹欧洲大陆,整日无所事事,聚饮、争吵或殴斗。战争夺取了他们的亲人,给他们留下了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创伤,他们对战争极度厌恶,对公理、传统价值观产生了怀疑,对人生感到厌倦、迷惘和懊丧。小说从一个独特的角度谴责了战争,具有反战色彩。小说因写了一代人的迷惘而成了“迷惘的一代”文学流派的代表作。

《永别了,武器》(又译《战地春梦》)是海明威的代表作。他以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为主题,揭示了“迷惘的一代”出现的历史原因,控诉了战争毁灭人的理想和幸福,戕害人们的心灵,并使千百万无辜生因此涂炭。这篇作品显露了海明威散文风格的基本特色和“现代叙事艺术”。作品故事情节简单而意境纯一,语言朴实无华,句子短小凝练,环境描写达到情景交融。

40年代,他根据在非洲的见闻和印象写了《非洲的青山》、《乞力马扎罗山的雪》,还发表了《法兰西斯•玛贝康短暂的幸福》。1932年发表了《午后之死》,尊奉美国建筑师罗德维希的名言“越少,就越多”,使作品趋于精炼,缩短了作品与读者之间的距离,提出了“冰山原则”,只表现事物的八分之一,使作品充实、含蓄、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