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新版电视剧十篇

时间:2023-03-21 01:32:40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1

作为国学名粹,《红楼梦》已多次被改编成电影、戏曲等艺术形式,仅电视剧在大陆就有两个版本,一为1987年由王扶林导演,一为2010年由李少红导演,皆在众人引颈交盼迎出来后,有喝彩却也不乏批评。其实无论哪一版本,皆耗费较多人力、物力,可为何又常常费力不讨好?究其原因,曹雪芹历时十载、增删五次而创作的《红楼梦》,从各方面看无不达到中国叙事文学的顶峰。想要在荧屏上再现这部鸿篇巨著实属不易,改编者没有一定的功力根本难以周全。尽管难度巨大,但我们坚信《红楼梦》一定会每隔数年便重新登上荧屏,改编者应该竭尽全力认真负责地运用多种艺术手段为观众奉献上这部“我国美术史上之唯一大著述”(王国维语)。本文试从文化诠释、虚实处理、主题侧重、人物把握等方面来论述新旧两版《红楼梦》电视剧的成功与不足,希望日后编导能够有所新气象,充分展示出《红楼梦》的文化底蕴,树立起古典名著影视改编新的美学坐标。

文化诠释

上世纪八十年代,正是文革结束后文化复苏的时代,流行于西方与港台的歌曲与影视作品开始涌入国门,当时的知识分子强烈感觉到弘扬民族文化的使命感。1987版《红楼梦》的创作者在中央指示下,怀抱重塑经典、干预现实的雄心力图复活古典中国高贵雅致的民族意识,电视剧这种在国外属于大众文化的产品在他们看来更像是一个严肃的文化教育工程。1987版《红楼梦》即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可谓是主流意识形态与知识分子精英文化的产物。既然是将此次拍摄定位做一次文化启蒙、经典普及,自然要竭尽全力提升普通观众的欣赏水平,编导意不在投大众所好,而是更多听从红学家的意见。当时以红学家为主的知识阶层,普遍认为曹雪芹原著在思想、艺术等多方面明显优于程伟元、高鹗续作,程、高二人续作种种硬伤多年来亦被不少学者所诟病。创作者便从学者观点出发,在红学界指导下展示了当时红学研究成果,后八集更是直接摒弃高鹗续写内容,塞给了全国观众一个崭新的结尾。这一做法在当时引来不少争议,但第一次敢于摆脱通行两百多年的程、高二人的续作,其可嘉的勇气是前无古人的。更为可贵的是,红剧的热播随后掀起一股文化热潮、学红热潮,成为了当时拥有强烈求知欲望的普通百姓与中国古典文化之间的一座桥梁。

然而时过境迁,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大众文化尘嚣日上,曾经的经典被请下了神坛,新版《红楼梦》改编者的指向亦日渐模糊。当金钱利益在起决定性作用的时候,主创方往往绞尽脑汁地打着艺术的旗号进行炒作。而海选演员、80后编剧团队也让新版《红楼梦》还未开拍竟愈看愈像青春偶像剧,引来了不少质疑。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下,新版选用有着广泛普适性的程本本无可厚非,的确“兰桂齐芳、家道复初”的结局更加符合观众口味,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新版编剧黄亚洲说,用我的眼光解构《红楼梦》,其实讲的就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1]改编者对国学经典缺乏起码敬意的态度是可怕的,用这样的指导思想操刀下笔改编出来的《红楼梦》,非但不能使广大观众雅俗共赏,只怕会误导年轻一代,使自己愧于后人、俯残来者。这时候我们更加怀念1987版所处的那个虽然清贫却虔诚的文化环境,我们绝不能将《红楼梦》变成大众文化的消费品,因为“真正地扩大公众参与的前提条件是向民众提供社会所能给出的最高标准” [2]。我们希望编导在力求扩大《红楼梦》传播面的同时,也要保证高水平的审美观照,绝不能降低姿态,自认为是在迎合大众口味,其实是对大众审美水准的蔑视。经典的永久魅力,在于吸引古今之人如攀登高山一般孜孜不倦的追求,引用《红楼梦》中一句诗词,正是“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主题侧重

《红楼梦》这样一部具有多重主题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自然会让人有“仰山而铸铜,煮海而为盐”的感觉。梅新林先生曾将以前流行的包括评点家观点在内的各种主题说概括为三种:“一曰史书说,一曰悟书说,一曰情书说。” [3]由于不同的时代与指导思想,1987版更偏重于“史书说”,新版则更偏重于“情书说”。

也许是一时难以走出那个特殊年代的思维模式,1987版红剧编导明显表现出对社会悲剧的浓厚兴趣,而相应地淡化了宝黛爱情的悲剧色彩。诚然,一部《红楼梦》绝不是专写男女私情的小说,脂本第七十五回的“开夜宴异兆发悲音”即为贾府大溃败的前兆,这与程本结尾“沐皇恩贾家延世泽”可谓是大相径庭。1987版《红楼梦》将重点转移到表现贾府衰败、万境皆空本无可厚非,但编导的指导思想逐渐偏离了这部奇伟之作的美学特征,而将它作为了政治文本,将爱情悲剧从作品中抽离,单纯表现为社会悲剧就有待商榷了。事实上,《红楼梦》小说在现实层面中有三条线索:贾府的盛衰、宝黛钗之间的爱情婚姻纠葛与大观园女儿们的悲剧命运。[4]宝黛之间的爱情悲剧正是小说中不可磨灭的精髓。贾宝玉身上倾注了曹雪芹全部的爱憎,宝黛之间的感情亦倾注了曹雪芹呕心沥血的才情。程本的“林黛玉焚稿断痴情”多少年来让无数读者唏嘘不已。但编导却将黛玉之死改为:贾母与凤姐成宝黛爱情的支持者,王夫人与元妃却属意宝钗,随后元妃赐婚,恰逢宝玉久在异地未归,黛玉以为宝玉遇难,又听到赐婚消息,病重而死。且不说在这个问题上将贾母、凤姐与王夫人、元妃的态度截然分开是否真是曹雪芹原意,而改为元妃赐婚,则不仅削弱了贾母这个人物的性格力度,更删减了代表封建礼教势力的贾母对宝黛爱情压制的重要一笔,从而大大有损作品的思想深度。这也正是剧中黛玉之死之所以平淡的主要原因,黛玉因听见传言而死,反有失大手笔的气派。事实上,作为一种文艺作品的永恒题材,爱情也“是衡量社会进步的晴雨表” [5],宝黛爱情的悲剧,在于横亘在他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封建礼教障碍。改编者无视于此,相反为了突出忽喇喇似大厦倾的贵族家庭衰亡史而削减《红楼梦》的言情部分,倒显得社会悲剧力量词意浅露、笔无藏锋。

转贴于

而新版红剧所强化的不再是八十年代的反封建主题,更多的在于展现贵族华丽的生活场景以及红楼男女的爱情纠葛。这是新时期电视剧作为大众文化产品自然而然的结果,也是新版红剧编导选择程本的主要原因。在表现“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这一回时,编剧将黛玉之死和宝玉成婚安排在同一时辰,悲剧情感更加爆发,比文字更加直观具体、起伏跌宕,更加容易将观众情绪拉至最高潮。尽管戏剧性是强了,但编导遵循程本大肆渲染钗黛争婚,并造成“一部红学史就是钗黛斗争史” [6]的现象却需要慎重考虑。事实上,作者开卷宣称不写“男女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的“淫邀艳约、私定偷盟”之书,第四十五回又写钗黛和好,谊同金兰。但现在红剧完全照搬程高续宝黛钗三角关系而落入俗套,不仅与前八十回诸多原意产生悖逆,而且损害了曹氏悲剧意蕴和艺术魅力,将爱情悲剧单独凌驾于其他悲剧之上,亦显得肤浅。事实上,我们希望编导在对待程高续书时应一分为二,尽量吸收高鹗叙书中有时代特色、合理的部分,对不符合的部分,应该毫不犹豫地摒弃,并依据红学研究的丰硕成果进行编写。当然,这对编剧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改编国学名著这样的工作本就只能让拥有相当学识才华的人来承担。

虚实处理

在中国长篇小说中,《红楼梦》是一部写实写意交相辉映的天才之作,熔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于一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其中重神似、讲意蕴的古代审美艺术使这部小说充满了诗意的浪漫,令读者百读不厌,构成了中国文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观。

而1987版红剧导演王扶林却曾明确声明:“我对电视剧《红楼梦》的艺术追求就是忠实地再现原著”,“我刻意强调的是作品的现实主义”。他认为原著那些虚幻迷离之设只不过是作者为“真事隐”而铺设的“假语村言”,[4]曹雪芹真正用意在于揭露现实。在这样的“现实主义”指导思想下,1987版红剧最大的败笔正在于避虚就实,恪守写实、再现的原则而失落了原著的浪漫与神韵。落实到剧中有以下几个比较严重的失误:

(一)太虚幻境之删。《红楼梦》是部神话色彩很浓的小说,这部“宇宙之大著述”(王国维语)时间向度多维罕见,从女娲补天开天辟地至荣宁两府繁华春梦,天上人间、几世几劫。《红楼梦》玄而又玄,曹雪芹在第五回中特写太虚幻境,天上的意象昭示着人间的原型,也为读者指迷。而红剧却轻率地删却太虚幻境,变成红楼无梦,不仅严重有损总体艺术风格,而且削弱了人物的宿命感。此外太虚幻境关乎着小说情节发展,而它的删除则直接导致了原著中一系列神秘莫测的事物没了缘由,编导也就随心所欲地处理了:通灵宝玉、风月宝鉴因被删去了前因后果而变得莫名其妙;因魇魔法致病的凤姐和宝玉姊弟俩竟然是被针灸所医好,这样的任意改编均让人匪夷所思。

(二)“淫丧天香楼”之增。曹雪芹抛弃天香楼一节自有其创作和美学上的考虑。然而编导却将探佚索引得来的结论作原貌再现,实写乱伦关系,虽写出了封建贵族的腐朽,效果却是画蛇添足、得不偿失:一是破坏了原著中以写荣府为主、宁府为辅的精巧艺术构思;二是天香楼一段的空缺,正如同中国画中的留白,令人回味无穷,现在的恢复,反如同接上了臂膀的维纳斯,失去了想象的翅翼,也一并抹掉了作为警幻仙姑之妹的秦可卿身上的美感;更何况曹雪芹笔墨含蓄蕴藉,实在是不动声色地将褒贬锋芒深藏于端庄正色之后,红剧的处理反而以牺牲大家风格为代价,降低了原著的精神高度。

(三)诗意内蕴之失。编导在秦可卿出殡、元妃省亲、探春远嫁等写实的大场面上着墨较多,而在表现诗情画意的浪漫意境上却神韵尽失,未能使观众有如细品香茗的审美享受。最明显的如黛玉葬花这一情节,本是展现黛玉心境的关键段落,但编导却未能充分运用视觉语言渲染出落英缤纷、香飘花海的意境,也就未能引起观众对以鲜花自喻,望落英自嗟的黛玉产生感情上的共鸣。可见红剧编导由于局促在如前所述的思路上,拍摄出的电视剧效果并未像其所宣称的那样忠实于原著,而是砍掉了《红楼梦》中最空灵最优美的部分,从而导致失去了原著中那种天花水月般的灵气。

由于旧版前车之鉴,新版自然亦步亦趋、诚惶诚恐地遵照原著,未敢有明显受到争议的增删。加上大部分观众对这部名著的情节本已十分熟悉,看点自然更多应集中于视听欣赏上,而李少红导演的电视剧又素有唯美浪漫的女性化风格,所以新版的最大特点正在于努力用当今的制作技术对《红楼梦》这部诗化小说完成影像上的塑造,在电视剧写意性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

首先,是别具特色的视觉画面。一是行云流水地向观众呈现了荣宁二府烈火烹油的奢华生活以及树倒猿散、大厦倾倒的悲惨境遇。在表现贾府得意时,对贾府重大事件,浓墨重彩地造势,而对日常琐事,则细腻精微地白描。再以四时风景中大观园里如绯霞似轻云的天然之美为点缀,共同勾画出一幅流动的贵族生活长画卷。而在表现贾府败落后,则常采用雨、雾、雪这些天气因素表现它的悲剧氛围。如锦衣军查抄宁国府时的大雪纷飞是原著中所不曾描写的,漫天的大雪更添了几分末世的悲凉;二是营造出“红楼一梦”幻可为真、真亦为幻的氛围。如剧中人物走路常采用快镜头,正是神秘超脱的梦境效果;又如常用模糊镜头虚化处理碌碌众生的来来往往,恍恍惚惚中,可谓“红楼一世界,世界一红楼”。

其次,是独树一帜的听觉风格。第一,剧中从头至尾穿插的昆曲音乐做到了民族化的追求,营造出了韵味十足的意境;第二,《红楼梦》十二支与判词曲调悲怆悠缓,往往回荡在人物命运出现转折之时,做了绝妙预示或总结;第三,用时隐时现、低吟浅唱的女声音响作写意化的表达,这种游丝般无词无调的吟唱常与画面平行出现,生动地揭示了人物复杂心理。

人物性格把握

从中国古典小说的萌芽到《红楼梦》问世前,中国小说的基本形态就是情节小说,而从《红楼梦》出现以后,性格小说作为中国小说的基本形态才成为中国作家努力的一个新方向。[5]可见塑造好剧中人物性格也是红剧编导的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

1987版编导大刀阔斧的改编有其成功之处,亦有失败之处。成功如元妃的死,不是由于程本“圣眷隆重,身体发福”、“痰气壅塞”,而是如剧中所言“事有蹊跷”,虽未正面描写,但实际暗示她成为了统治阶级内部斗争的牺牲品,寥寥数语就将女子对命运无力掌控的飘零感表现了出来;又如探春远嫁,红剧将程本的贾政将女许配给镇海总制之子处理成探春作为南安太妃的义女屈辱和番,以换回被俘的南安郡王。在送别这场戏中,以南安太妃怡然自得的表情与探春泪眼盈盈的面庞作对比,将才自精明志自高的探春与对外懦弱无能、对内高压政策的封建统治阶级联系了起来,强烈感染了观众的心绪。但失败处也很明显。以鸳鸯为例,程本中她在贾母死后为拒绝给贾赦做妾以自杀相抗。她的刚烈精神成为小说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精彩篇章。但在红剧中,编导却安排鸳鸯在狱中自缢,此时虽然贾母已死,但贾赦已被羁押待斩,对她并没有威胁,鸳鸯的自杀不仅失去了程本中那种不畏权贵的抗争精神,反倒显得愚忠殉主,形象大大逊色了。转贴于

新版同样有优有劣。优点在于编导对原著人物心理发挥了充分想象,善于将原著中不曾提到的主观化情感加以表现。如黛玉对宝玉酸言酸语时,常追踪表现王夫人的冷眼,而王夫人对宝钗的眼神却一直是热切温柔的。这皆是对日后“金玉良缘”安排的铺垫,同时也让故事更加好看了。缺点在于如上文所说不假思索地沿用高鹗续版。高鹗续版之所以饱受非议,正在于其妄加篡改了曹氏笔下众多人物的命运,使其性格大多脱离了原有的性格轨道。红剧本该对其慎重处理,却未见编导做出任何调整,导致剧中不少人物性格前后不一、光彩顿失。如嗜权如命的凤姐完全不顾自己的利益,设计掉包计将难以抗衡的宝钗迎进贾府做宝二奶奶,已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更何况愈到后来愈加机锋顿失,从以前那个“恃强羞说病”的凤姐变得“力拙失人心”,会被贾府一个小丫头几句闲言碎语气得吐血昏厥过去,再加上后半段换了演员妆容,黑衣素颜的样子与从前绫罗绸缎加身的气势形成鲜明对比,更加重了人物的无力凄惨感,与曹氏笔下凤姐完全背道而驰。就连1987版红剧让凤姐死在狱中,也是毫无依据可循的。其实凤姐的结局并不难揣测,原著凤姐判词后两句为“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拆字法“人木”是“休”字,可见凤姐的结局应是被贾琏休弃回娘家。这也是红学界多数人的看法。编导如若依此表现出泼辣狠毒的凤姐由于作恶多端而自作自受,便会是成功的处理。再如宝钗。由于电视剧换演员的不成功,大演员显然不及小演员有灵气,更根本的原因在于编导没有对程高笔下已然失败的宝钗形象进行大幅度的修改,于是呈现出的效果真正让人惋惜不已:宝钗从一个聪慧烂漫又端庄温柔的妙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严肃木讷的少妇。掉包计让其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她也只是垂泪顺从。婚后与宝玉相处时也是干巴巴、冷冰冰,一味只知道说教,原本性格丰满的人物变得单一干瘪、苍白抽象。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2

然而操作过程并不容易。这些主创都在分头忙不同的事,我只能采取不同的方式和时间分别进行采访――叶锦添老师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做书面回答,王馥荔老师在节目录制中间接受我电话采访,而因脑部血管瘤而入院等待手术的曾念平老师则答应在手术前一天,医生做完常规检查和午饭之间的空挡接受我电话采访……唯独最先答应我交笔答稿的李少红导演迟迟没有回音,原因是曾念平老师手术做完后,肺部感染,住重症病房,少红导演守在病房三天没合眼,总算看到曾老师脱离危险,捞回一条命。所幸在出刊前的最后一刻稿件完成,使这组访谈呈现出完整的面貌。

临危受命 心无旁骛――李少红专访

《艺术评论》:《红楼梦》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与其他古典风格的电视剧相比,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典可查,疏忽不得。这样一个大工程,会有很多专业人士分管各个具体项目,作为导演,您会事无巨细地逐一把关还是会放心地交给各项目的专业人士然后整合在一起?筹拍期间,您的精力主要放在舞美、服饰、道具、布景等等硬件设施上,还是用在剧本改编上?

李少红:前期花了十个月做拍摄本。九个编剧,选择时首选对文本熟悉的,每个人平均写六七集,最多的写了九集。每集最少修改三四稿,最多的十几稿。道具组专设道具设计师,对付书中那些详细描写的特殊戏用道具。譬如:妙玉拿出来给宝黛钗喝茶用的四件珍奇异宝、宝玉的通灵宝玉和宝钗的金锁等等。只怪曹雪芹写得太细,也怪我们太认真,其实以前也没那么较真,不也照看不误吗?前期筹备几乎是海陆空齐头并进,剧本是龙头,选角,场景设计,造型设计,还有道具设计制作都需要制作时间,都不能等。为了影像和特效,我们还增加了实验景的拍摄工作,实验各种适合这部戏的拍摄光效和色彩方案。

《艺术评论》:演员的外形与表演,应该是电视剧的神魂所在。每个人心中都有其理想的宝黛钗,所以众口难调是必然的。从我个人的观看感觉,大多数演员都很传神,尤其是小宝玉的天真烂漫虎气生生和小宝钗的端庄典雅温柔贤淑。请问您在选择演员时的标准是什么,神似和形似哪一个对您来说更重要?

李少红:文学形象活在每个人心中,不过一旦从每个人的心中走出来,成为立体形象,个体差异便突显了,无法回避。即便有千万个心目中的形象,最后也只能落实在一个实体上。再者,他们不是历史人物,严格意义上都属于文学艺术形象。相由心生,还是气质比较重要。黛玉和宝玉都要有点荷尔蒙的,要不然怎么谈恋爱呢?他们之间要有化学反应,眼神里要有电,灵动的。宝钗常年吃冷香丸,抑制自己的感情,属于知书达理型,所以最主要的气质是稳重端庄,看不到她过多的表情和情感流露,是静态的。这三个人的类型定下来,其他女孩子就可以站队了,分为黛玉和宝钗两个阵营。平儿、袭人、麝月、紫娟,还有李纨都是典型的宝钗型的。晴雯、小红、司棋,鸳鸯都比较有个性,黛玉类型的。大人们也可以根据她们分,王夫人压根不喜欢晴雯,当然也不怎么喜欢黛玉。从家族势力还是品行上,她都主张宝玉娶宝钗,那么王熙凤的立场也就很清楚了。王熙凤从来就是王夫人和贾母之间斡旋的棋子。

《艺术评论》:另外,老演员的表演都很到位,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气韵。虽然大家对《红楼梦》的期待多放在正副十二钗身上,但这部作品中很多老演员的戏更加引人入胜。王夫人的扮演者归亚蕾多次在您的作品中出现,观众们都很熟悉。而饰演贾母的周采芹以前对大多数中国观众来说是个相对陌生的名字,后来才得知她是周信芳之女,名门之后,而且在美国有着很丰富的舞台经验和声誉,难怪举手投足间那么自然,有大家风范,您是怎么想到找她来饰演贾母的?之前有看过她表演吗?什么样的契机促成了这次合作?

李少红:我是在很多年前认识她的,她在《上海女儿》中的精彩表演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决定拍《红楼梦》,贾母的人选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她问我为什么想到她,我给她写了一封信。我说,贾母眯起眼来应该是只猫,和蔼亲善,非常慈祥。她的翅膀像一把大伞,也像一棵根扎得很深、枝繁叶茂好乘凉的大树。但她睁开眼便是一只虎,不容进犯,她执掌这个家的天。周采芹的身世和阅历都向我们证明,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演王夫人的亚蕾姐也是不二人选。在几个夫人中王夫人最难演,她性情很冷,经常看不出明确的态度,她总是躲在王熙凤的背后,和贾母这个厉害婆婆斗智斗勇。她主动行为的戏很少,到抄检大观园之后才逐渐现身,走到前台,所以需要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人来演,她的影响力是渗透出来的,感觉哪里都有她的影子。亚蕾姐是那种在画面任何一个地方,哪怕不说话都不会被人忽视的那种演员。邢夫人就是王馥荔,她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胜任,而且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吃醋”,不论好事坏事,邢夫人一律吃醋。王馥荔老师把这个醋劲拿捏的极为到位,这个人物因她而活了。

《艺术评论》:这部戏人物众多,主要人物也有几十个,演员从十三四岁到七八十岁,请问您是怎么和他们逐一沟通说戏的?

李少红:我们开拍前采取集体读书的方式,每个人读一段原文,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提问可以促使大家一起讨论。演戏需要交流,不能只演自己的,必须刺激他们的思辨能力,分析人物才能够投入,有感觉,慢慢让人物的魂儿植入到他们的躯体内。这样的方式非常有效,很快就和人物培养了感情,逐渐达到忘我的程度。到了现场,在规定情景里,说的话还有发生的事很容易把他们带进去,他们感觉所闻所见都真的和自己有关联,演起来也就逼真了。

《艺术评论》:宝钗助史湘云螃蟹宴答谢贾府这场戏,人物众多形态各异,场面调度的难度可想而知,但呈现在观众眼前的却是一副行云流水的卷轴画。那些大场面的群戏,其中一个演员稍微有一点差错可能就废了重拍。在执导过程中,这种群戏您是用什么方式处理的?事先让他们反复排演吗?如果一遍遍重过的话,又如何使他们一直保持表演的状态与激情?

李少红:我们想拍得像《韩熙载夜宴图》那样,长卷的样式,很风雅又很奢华,行云流水。曹雪芹本身写得就很酣畅淋漓。我们注意所有镜头的移动都是横向的,而且构图留白的比例、人物姿态还有色彩都遵循了固化的规则。说到表演怎么能配合到这种程度,预先设计很重要,排练也很重要。王熙凤和鸳鸯追打的细节排练了很多次,让她们对镜头的运动地位完全熟悉,不会扰。摄影还有照明等部门也需要熟悉表演的路线和动作,给予准确的配合。拍得好确实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艺术评论》:谁都知道名著改编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接拍《红楼梦》,基本上就意味着要面临千夫所指万箭齐发的局面,对此,您有心理准备么?我们知道您接手这部电视剧是临危受命,那么之前您有没有想过要拍《红楼梦》?当这个机会放在眼前时,您是否有过犹豫和焦虑,还是心无旁骛地尽责做好一个作品?

李少红:有关方面的领导看完全剧之后对我说,让你拍的是电视剧,没让你在汉堡里加鱼翅!不过拍得确实好!放下电话后,我才发现是夜里两点多。我也知道加鱼翅浪费,不加又配不上“红楼梦”这三个字,尤其是目前的电视剧市场都是配餐制,统一价码,不可能因为加了鱼翅而提高汉堡的价格。但看的人都冲着满汉全席来的,照着菜谱品尝,不会因为是快餐饭馆就饶了你。拍《红楼梦》难就难在这了,明知不讨好,还得按照创作规律办事。

只因为它是《红楼梦》――李小婉专访

《艺术评论》:您跟李少红老师合作了很多部影视剧集,应该是有着相当的默契的,这次的制片经历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李小婉:因为这次要面对的是《红楼梦》,仅仅是“红楼梦”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尽管如此,这个任务难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将面对多么大的争议,都是我们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初没有来得及仔细考虑的。我们在这次合作的过程中,这些问题不停出现,可以说对于困难、困境、争议我们都是在过程中去体会和面对的。我跟少红9岁就认识了,做影视又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们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心照不宣,而拍摄《红楼梦》的这三年,反而就是我们之间话语最少的三年,这时候靠的就是默契和我们对名篇名著的敬畏和热情。在《红楼梦》里真的是能够感悟到很多的人生哲理――悲剧的色彩,尖锐的社会认知和民俗,还有人际关系。每个人看的时候都会根据自身的性格、情感的路程去选择记忆,所得的感悟都会不同,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感悟也会不同,这是它无穷的魅力所在。

《艺术评论》:作为一个制片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控制成本,而李少红老师的这部新版红楼无论从场景还是服装道具,似乎都很讲究,请问你怎么配合的?

李小婉:我不只一次跟少红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把它的品质、它的规模、它的这种整体的质感定到这么高?我们是不是可以根据现在的电视剧的市场,和现在看电视剧人群,从这方面思考,把它降下来?少红就用她的――我非常熟悉的,看了40年的――目光这样看着我说:“你觉得以后有一天我们不在的时候,还能来解释我们是因为没有条件才降低了水准吗?”她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40年的默契不用说更多了,我们会非常有默契地战斗在各自的领域。

《艺术评论》:这部电视剧据说耗资1.2亿人民币,而直接投资只有5000万元,据报道是通过市场运作解决了另外尽7000万的制作经费。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运作案例,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小婉:所以还要感谢《红楼梦》,它本身不用任何语言,这三个字足以说明它的分量,是我在寻求社会力量的过程中一张无形的、最好的名片。当然,寻找社会资源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我甚至是一年坐了100多次飞机,在全国各地寻找。到了一个城市就找到这个城市的电话簿,给各个企业打电话。很幸运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么多喜欢《红楼梦》、愿意无偿给我们提供帮助的企业。

《艺术评论》:拍摄过程中有没有资金断裂的事情发生?你是怎么解决的?

李小婉:有过,我们甚至有过5个月发不出一分钱工资的时候,剧组随时面临停工的危机,2009年的元旦刚一过,我想去看一下剧组,远远看到导演组、摄影组在摄影棚外头休息的间隙。他们围着一个大桶抽烟,然后远远看见我了,执行导演常晓阳就喊我:“婉姐,你咋才回来,这算什么?没关系的,谁家里还没有点底啊!”一下就把我眼泪给叫出来了,剧组的这种理解给了我很大动力。我匆匆忙忙打了招呼以后,马上就又返回到机场重新再去寻找社会的资源。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位大姐打来的,她特别喜欢《红楼梦》,而且听说了我们的这种困难的情况,她说你先到我这儿来。我去了以后,这个大姐就说,我知道你们拍《红楼梦》拍得特别艰苦,而且我特别喜欢这部戏,我也特别喜欢看李少红之前的作品,那么我可不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燃眉之急?我当时真的就是看着她眼泪汪汪,她过来拥抱我说别着急,所有困难都会闯过去的,咱们女人一定有能力干出大事情来。然后我告诉她,投资方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制作空间和创作空间,我们的服装是奥斯卡奖造型大师设计出来的,他亲手制作的就有400多件;我们大的凤冠、各种饰品都是民间六七十岁的艺人重新配了老花镜回到工作台前给我们做的,还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大师――76高龄的苏秀,带着17名弟子赶了五个多月,一针一丝做成的服装,现在已经标到60多万……所有这些东西大姐都说好,说愿意做前期的支持,负责把这些东西珍藏起来。我当时真的就是感恩的心,没法用语言去表达,一个念头就是想,我要冲回到怀柔电影基地,告诉我们的摄制组,大家可以过年放三天假了,大家可以带着工资回家看望你们的亲人了。

《艺术评论》:据报道,你曾经说这部电视剧里没有任何广告植入空间,你是怎么解决市场回报的?这样的市场运作方式能够推广吗?

李小婉:对。所以我们只有用《红楼梦》以外的资源去置换,我们的演员可以为厂商做代言,他们是拿不到一分钱的。当然还有很重要的,就是这些厂商都是非常热爱《红楼梦》的。

《艺术评论》:这部电视剧的投入产出比是怎样的?能收回成本吗?如果料定是赔钱的,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小婉:我们只是承制方,我们要计算的不是投入产出比,而是我们是不是对得起《红楼梦》,现在我可以说,我和李少红,我们对得起《红楼梦》!

用电影的手法拍电视剧――曾念平专访

从国画中寻找构图的古典意味

《艺术评论》:新版《红楼梦》的整体构图非常具有中国古典意味,尤其是拍群戏时那些移动机位的长镜头给出的画面好像徐徐展开的卷轴画,而有一些室内场景则如镶在画框里的图画。请问你在构图上是否有意寻找中国古典画的感觉?这样的设计是否与你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蕴理解有关系?

曾念平:是这样的,因为《红楼梦》是中国经典的小说。我们在拍摄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看了很多画,比如故宫的十二幅人物藏画、《汉宫春晓图》、孙温的绘本《红楼梦》,还看过很多《红楼梦》的图咏,甚至很多连环画。看画可以找出那个时代人物的形态和感觉。中国绘画跟西洋绘画有很大区别,西洋绘画的特点一个是透视,一个是光影。中国画基本上没有光影,透视则是“散点透视”。“散点透视”不是按照眼睛看见的自然景物进行物质复原――东方人看世界完全是主观的,他把人的内心对自然界的感受直接表达出来,不拘泥于自然景物的透视关系。

《艺术评论》:但新版《红楼梦》的镜头运用上恰恰是用了焦点透视的原则,很多镜头都有虚实关系。

曾念平:实际上红楼梦用的摄影器械,出来的镜头,都是符合焦点透视的原则的,但是可以在画面中追求那种感觉,那种意境,追求心灵对自然的主观感受。你看起来像中国画,除了因为我们在里面用了一些中国元素,比如服装啊、道具啊、房屋以外,实际上还运用了中国画的一些构图规律。比如中国画画全景的时候有一种俯瞰的角度,我们就找这种规律,体现在构图上。比如一开始甄士隐和贾雨村见面那场戏,你要是平拍吧,就特像西洋的东西,但是,你要把升降机升起来再降下去拍,有屋顶啊,有窗户啊,有落雨啊,有芭蕉啊,有各种树啊,就是一个中国画的感觉了。

《艺术评论》:这是画面构图上的中国感觉,那么其他方面呢,是否也在刻意寻找中国古典画的感觉?

曾念平:从人物上我们也是在找。比如说故宫藏图里的那些人物像,他的姿态、服装、袖子等等,都有一种古典美的东西。我们经常按照这种意象摆出一种构图来,比如“黛玉歪在榻上”,我们就要设计她应该怎么歪着,她和周围场景是什么关系等等。

《艺术评论》:我印象很深的是晴雯撕扇那场戏,从构图上来说,人物居画面左上角,有中国画的留白的感觉,但右前景有树,又形成了远近景的透视关系,并且有镶在油画画框里的感觉,中西结合的味道,很唯美。是不是你们每个场景的设计都要这么用心?

曾念平:对,基本上每场戏都是仔细研究的。因为这个机会很难得,家喻户晓的名著,我们觉得我们有责任把他拍好。加上我们有这么二十几年的创作经验,应该全力以赴地对待。记得拍宝玉看小湘云睡觉么?原著里说他胳膊白白的露在外面,就为了摆这个镜头我们摆了几个小时,拍完了起来那孩子的胳膊都不会动弹了。

阳光都是灯光打出来的

《艺术评论》:我才知道好多镜头都是在棚里拍的。

曾念平:90%是在棚里拍的。

《艺术评论》:那不是有很多白天的场景吗?要阳光明媚的样子,很透明的光,还有幔帐上光影浮动的感觉,难道这些都是完全用灯光打出来的?

曾念平:是啊,这是个非常大的挑战。有人说,在棚里拍,多简单啊!实际上对一个摄影师来说,并不愿意在棚里拍外景。把一个黑屋子变成一个阳光明媚的花园,这十分考验你对光线的感觉和把握能力,比如说哪儿有阴影哪儿没有阴影,前景应该是什么色彩,后景应该是什么色彩,虚实关系,光影的分布,怎么打得又真实,又有梦幻感――其实这真的是挺难的。但这也是我们比较兴奋的地方,因为我们在创造出一种新的影像环境。

《艺术评论》:在棚里拍摄外景是一个技术上的挑战,那么从成本控制上来说,这样做是不是一个经济实惠的办法?

曾念平:不是。因为对光线的要求特别高,用灯量特别大。像这次拍摄,用灯量是《大明宫词》《橘子红了》的几十倍。《大明宫词》都没用过1万瓦的灯,《橘子红了》用了一个。而这次1万瓦的灯,光聚光灯就用了37个,而头上顶的1万2千瓦的灯就有100多个!所以对我们来说,轻易是不敢下这个决心的,因为代价太大了。在外面拍,可能只需要补一点光就行,但是在棚里是完全靠灯光制造,而且一打一个全景就是几个小时,每一个灯都要调啊,调出它们的比例关系啊。从时间上来说,这是不符合电视剧拍摄规律的,电影都很少用到。我们在最大的5000棚里拍的时候,最大的用到200万瓦,可能你没有这个概念――对一个大电影来说,拍一场大戏,可能也就需要几十万瓦。换句话说,我们这个电视剧比一个大电影动静都要大得多。所以从灯光器材来说、从时间上来说,这都不是一个电视剧的制作方法。

《艺术评论》: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想达到怎样的效果?

曾念平:实际上我觉得《红楼梦》就是一个梦,而这个影棚环境给了一个很好的造梦平台。我们这次就是要表现梦,表现梦的意境,所以不能景物还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过程都要考虑怎么能够激发人的想象。《红楼梦》整套的东西,服装、化妆、摄影,实际上都是朝着梦幻的方向努力的。

《艺术评论》:记得有一些镜头中,幔帐飘忽,光影浮动,给人以非常梦幻的感觉,请问这些光影效果是怎么做到的?采用了哪些独特的手段?另外,这样的设计是出于怎样的审美理念?

曾念平:就说光影吧,跟《大明宫词》比,这次强调了光影的效果。以前的要求没这么复杂,这次首先要求光的通透性,就是那种明媚、那种梦幻。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我们这次动用了几十盏2万瓦的灯,就为打出阳光。不仅要打阳光,还要打出光影。要做出光影斑驳的效果,树叶不能太密,太密没有光感,又不能太疏,太疏又没有那种感觉。另外,情绪好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情绪不好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不仅是在人物上晃动,而且得在窗户上背景上晃动……在现场你就看吧,举着树叶举着竹子晃的,光是照明就十几个呀,以前拍个电视剧,整个照明组就几个人,这次照明组就上百人。

《艺术评论》:这种创作方法是你以前的作品里没有用过的吧?

曾念平:我和少红拍的前几部,《血色清晨》、《四十不惑》,都追求一种真实感。到《恋爱中的宝贝》时,就像绘画的发展一样,不满足于真实了,特别想表达出真实表达不出来的主观的东西,所以《恋爱中的宝贝》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飞跃,一个界限。《大明宫词》在表现上来说拍得比较真。但少红骨子里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她已经开始不满足于这种真实的表现了。《血色清晨》的那种冷静,已经不能表现她的意图了。

《艺术评论》:剧中很多段落的镜头都是从杯盘碟碗这些道具的特写开始的,请问为什么要这样表现?另外这些道具的色泽感、质地感都非常强烈,这是怎么做到的?是否用了什么特殊的摄影手段?

曾念平:在摄影机移动的每一个阶段我们都会注意器物的光感。电视画面和电影画面不一样,电影屏幕大,承载的东西可以多些,电视画面小,决定了近景特写要多些。而且,我们的道具是禁得住拍的。这样拍,不但表现了细节,也表现了全貌,而且画面有张力,这些都是我们要追求的。

我要改变电视剧的摄影习惯

《艺术评论》:剧别多虚实焦点的转换,比如张老道给宝玉提亲那场戏,贾母和张道士在前面边走边讲,宝钗黛玉在后面跟着听着,表情变化很微妙,摄影机的焦点就不停地在她俩脸上转换,这种移动摄影加焦点变换,要完全抓住人物表情的细微变化,操作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曾念平:是很难。电视剧跟电影摄影机最大的区别就在画幅尺寸上,画幅尺寸决定了透视和景深。一般电视剧拍的都是一览无余的,哪儿哪儿都清楚。电影的要求不一样,可以造成焦点的选择,这样就特别适合于突出主体。我要改变电视剧的摄影习惯,向着电影的方向去做,但代价是巨大的。你说的那些移动摄影中的虚实转换,机器在动,人物也在动,对摄影的要求极高,焦点得极准确,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要重拍,所以耗资巨大。但是少红导演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很累,但是作为一个电影人也是挺值得的。

《艺术评论》:要做到细节的完美,是准备阶段就充分设计好了,还是现场会有即兴的调整?

曾念平:都有。整个的方案是有,实际操作中我们也会使用很多的方法,比如强光打在最主要的人物身上,让他有纵深感,以突出主体。另外一个是用速度。《好了歌》的时候,一僧一道是实的,旁边是虚的,想了很多的办法,用调度啊,用摄影机啊,表现他们是不一样的,是神仙在人间。这种方法电影用过,但电视剧没怎么用过,我是把电影的手段借鉴到这里来。

《艺术评论》:这次是把电视剧当电影拍了?

曾念平:对,就是当电影拍了。首先是刚才谈到的虚实问题。另外一个是色彩关系,就是冷暖对比……

《艺术评论》:等于说,整个色调的设计搭配,你作为一个摄影师也会参与?

曾念平:主要是我做呀!美工是提供大致的整体的设计,我在现场得换很多的东西呢!这个枕头在画面里是蓝的,不对,换一个别的颜色来!拍省亲那场戏,他们说要什么帘子,拿来了一堆的布,我一看,哪个也不行。我提出来要用一个红的,用多少,算了一下,得两千多尺。他们就临时去买,怕买不对,就用手机拍了给我发照片。后来看有一个比较靠谱,我说,就这个吧。结果拿过来一看不对,不是那种比较暗的比较庄重的那种红――手机有色差么。那怎么办呢,那就染呗。连夜染!第二天都湿着就挂起来了。但是颜色就特好看。颜色在画面里啊,所以我得控制。冷暖关系、色彩之间的协调、面积大小、色彩程度多少、跟光的配合――不同的光线下的色彩完全是不一样的,还有透视关系、虚实关系,有的放到背景里就好看,有的就不好看……设计这个就像画画一样。

《艺术评论》:你算不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红楼梦》严重超时超支是不是跟你在摄影上这样精益求精也有关系?

曾念平:就是这样也没有达到我想要的程度。

《艺术评论》:普通百姓观看电视剧可能只是注意到情节和表演,他可能会感觉看着舒服,但是对于如此用心的设计,电视观众未必注意得到,未必会去体会你们下的这些功夫,那您有没有对牛弹琴的感觉?您对此怎么想?

曾念平:我觉得作为一个职业的电影人,应该走在观众的前面,起到一个引领的作用吧。尤其是对于《红楼梦》,其实你做什么都不过分。有多大的能耐就得使多大的劲!而且我们有这个能力做。少红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这个上了,就是因为它是《红楼梦》嘛。另外,这不是一个短期的效益。观众的欣赏能力是逐年在提高的,原来你老给观众看一个大平光,这是最简单的了,用百分之一的力气就可以了。但是对美的追求,人类的步伐从来没有停止过,只不过现在的观众意识不到,但他们会有感觉啊,会觉得“哎呀,好看!”慢慢就会知道它的作用。慢慢人们会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什么是影视的语言,这很重要。就像小说的文字一样,有的小说,语言本身就给你一种美感,一种阅读。电影电视也是一样,画面也是一种语言,是一种形象的语言,画面本身是会说话的,不同的镜头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的。这是电影本身的特点,也是电影的魅力。

我要追求虚拟的美感――叶锦添专访

《艺术评论》:关于这个电视剧的色调,很多人喜欢色彩的典雅,这个基调是怎么定下来的?缘于你一贯的审美取向还是对作品的理解?

叶锦添:这个作品有古典也有现代的两部分,但是要把它统一起来,而且对人物有进一步的印象,尤其是十二金钗经常同时出现,又符合统一的调性与特别的性格。这次采用了国画原色调的发展,但把主要的色调调成了现代的,因为要呈现年轻人的气场。

《艺术评论》:人物造型的昆曲化是基于怎样的想法?当初的争议有没有使你对设计产生过动摇?

叶锦添:一直以来我们都对电视剧兴趣淡然,主要是因为制作水平与品位比较通俗,当我尝试去碰触这个行当时,每次都在尝试一种新的形式。目前电视剧所呈现的说故事的方式、色彩的构成,都是基于一个既定的通俗路线,难以产生灵气。这个尝试只要把美术上的表达模式装置在中国的意境里,使之产生虚拟的美感。中国造型的美学,来自于诗,它可以转化成形式,可以转化成故事的调度,演员的走位,创造一种新的戏剧语言的表达方法。但这个想法只完成了一个开头,因为不管是舞台的运动,布景的处理,最后还是在现实空间里面去做改造,因此未能达成虚拟诠释的美感。没有动摇这种想法是建造一种新的可能性,它可以使既有的形式产生活泼多样的变化,而且更接近现在的需要。

《艺术评论》:宝钗与黛玉的服饰风格截然相反,宝钗的严谨古典,而黛玉的飘逸慵懒,具有现代意味,请问您为什么如此定位二人的服饰风格?

叶锦添:我们在创作这两个人物时,是重新去把她们建立在剧里。林黛玉的形貌取决于清朝画家改琦的作品,它是我看过历史的画作中最古典单纯的,微微的笑脸与忧郁的情态把林黛玉的造型感提升起来,由于她住在潇湘馆,自然就充满了某种文人的山水气息,她等于是一个感性的代表。相对于她,薛宝钗比较理智,而且她喜欢清淡,因此取了白色。白色可以产生一种素净感,既雅致又有贵气。

《艺术评论》:网络上争议最大的要属秦可卿与凤姐的蕾丝花边黑衣,这样的设计是出于对人物怎样的理解?

叶锦添:使用现代的装饰性设计,是希望打破一种既定的模式,其实不止是在这两个角色上面用到现代的素材。为了增加衣服中所诉说的世界观浮华,人性黑暗面的诠释,那种似有似无的时空模糊感,在视觉上就使用了现代的模式,比如薛宝钗就有一件全部用蕾丝拼凑的礼服。这样的设计产生了时间模糊,与丰富多样的细节,使服装设计在这个剧里产生更多的折射面。

《艺术评论》:此次红楼的服饰与人物造型可谓华丽至美,您设计的时候是尊重原著多些还是创新的企图多些?

叶锦添:尊重原著,但是在里面找寻现代的意思,在不断的潜移默化的改造之中,产生新的对应视觉,使它变成一个当下的戏剧。我的设计有如一面镜子,一面在反照曹雪芹所给我印象,一面是建造它新的表现形式。

《艺术评论》:每个人的服饰都有很多精美的细节,这些细节是怎样勾画出来的?这么多套衣服的设计花费了多少时日?都是怎样制作出来的?

叶锦添:开始的时候我们把所有服装的细节变成是人物性格的折射面,定好了一个方向之后,我们从中探索造型的乐趣,就有如每个人在既定的游戏里,找寻自己的形象。十二金钗相对于曹雪芹,有他最美好的回忆,整体的氛围呈现的华丽感,是带着游戏与冷酷并继而生,隐喻了一种华丽背后的黑暗。我们在设计的阶段,一拖再拖,原来只有四个月,后来拖了八个月,我们用了各种传统和现代的手工艺,动用了庞大团队,使之一一完成。

剪辑师要具体到每一句话――高冰专访

《艺术评论》:你和李少红导演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高冰:《大明宫词》时候认识的,我在那部戏参与了一点点后期。相对来说,《橘子红了》我的参与还多一些,《橘子红了》整个后期都是在我们那儿做的。应该说第一个独立完整的剪辑是《绝对隐私》(十部电视系列剧)。他们后面拍了一些电视剧,像《荣归》,《麻辣婆媳》,都是我剪的。

《艺术评论》:这次《红楼梦》的剪辑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状态?是同步剪辑吗?

高冰:是同步。目前来说,国内所有的电影和电视剧的制作基本上都是同期的。因为现在技术条件允许,以前都是用对编来剪,现在都是非线性剪辑。除非是因为特殊情况不得已才会在全拍完以后才进行初剪。同步剪辑的好处是导演能很快地看到成片的效果,然后调整她的拍摄进度。新红楼有600多盘素材镜头,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全部放到非线性剪辑系统里,有的戏,一场可能10个镜头,可能50个镜头,这些镜头有的可能拍了10条,有的可能拍了20多条。一开始,因为那些小演员没有演戏经验,尤其在群戏的时候,导演就在不断地调整每个人的状态,一个镜头拍三、四十条都有可能。所以就把每一条的镜头都截取出来,把这些镜头组接成每一场戏的画面,然后把每一场戏的画面给导演来看,导演再进行调整。

《艺术评论》:什么场景、怎么剪辑,是在剧本阶段就定好的吗?

高冰:在剧本阶段,导演会做一个分镜头表。

《艺术评论》:你是严格地按照分镜头表剪的,还是在剪辑的过程中融入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和捕捉?

高冰:是这样的,导演拍的分镜头,只是在意这个镜头的角度、景别,把握的是一个整体的段落,那么我就要把这里头的东西掐出来,根据某一句话的反应来剪辑。也就是说,导演是具体到每一段,剪辑师就要具体到每一句话。剪那种大场面的时候,你要顾及到现场每一个人的反应。对同一个事件每个人都有一个他自己的想法。所以呢,在剪的时候,你要考虑到那些不在主戏里面、不说话的人他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说话人的反应,可能比说话人的更重要。不说话的人的反应其实是对说话人的一个态度,通过这个态度来完成这个戏。具体这些细节的东西是要靠剪接来调的,在后期的时候,导演再做一个总体的调整。有可能在镜头表里面这场戏是50个镜头,但是我剪完了是400个镜头。

《艺术评论》:前期导演是给你一个本子让你自己琢磨呢?还是从头到尾跟你解说一遍?

高冰:基本她给我一个本子就可以了,这个就不需要从头到尾说了。你看她的拍摄手法,就知道她要一个什么剪辑方式。剪辑最重要就是一方面分析戏是什么样的戏,一方面能分析素材。素材里,演员演到了,我要给他放大,演员可能有一些东西没有演到,那你要用一些手法把它表现出来。而且,李少红导演也是比较重视这个,可能有一些戏没有达到她的要求,毕竟前期时间、演员、场地的限制,有一些东西是完不成的,就靠后期的手段把她要的要求体现出来。有一些戏拍完了,但是觉得不对,她就说,你先把这场戏剪出来看行不行,不行我就补拍。

《艺术评论》:你觉得这部戏在剪辑上与87版《红楼梦》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高冰:这部戏,从手段上来说,更加流畅一些,更符合现代人的观赏习惯。另外一方面,它比87版多的就是梦。像第一集,一僧一道点化石头说,“我带你去那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受享一年”,其实这表明全书整个是一个大梦,他就是从一个梦进入另外一个梦,石头穿过了整个苏州城,然后进入到甄士隐的梦里头,甄士隐从梦中醒来,其实也不是从梦中醒来,他其实就是在梦中,梦见一僧一道……其实整个红楼梦是一场大梦,这场大梦的入口也是甄士隐的梦。所以我们在剪的时候,就是突出这种梦的穿梭的感觉。里面还有很多梦,像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黛玉梦见宝玉挖心等等,它的进出其实也是用了一些手法的。这些都是87版红楼里没有的,或者说是回避的。

《艺术评论》:新版红楼里昆曲的运用也很多,比如宝钗过生日那段,宝钗给宝玉解释《鲁智深大打山门》的唱词之妙,说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宝玉痴痴地重复这句时,正巧舞台上的昆曲演员就唱到这句,这种衔接特别巧妙。

高冰:这也是跟87版《红楼梦》最大的不同之一。87版里没有昆曲,但《红楼梦》里头二十多支有名有姓的昆曲选段在新版里面都有演出,让戏中戏服务于整部戏。因为这些戏曲曲目与人物的情绪和命运是呼应的。像“贵妃省亲”,她点了四出戏,在原小说里是先写诗然后唱戏,唱完戏就完了,但是我们这里面,如果这边干巴巴的写诗,那边干巴巴的唱戏,没有人看得住,所以我们在整个结构上就把写诗的过程以及这些人看戏的过程进行平行的剪辑。又比如宝玉在过元宵节的时候,舞台上唱的是《牡丹亭》里面“生生死死遂人愿”,紧接着黛玉就给宝玉喝酒――当着长辈的面,这种举动是太大胆了!但黛玉能够做到,她认为我的爱情是纯洁的,干净的,前面唱的戏也是杜丽娘唱“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遂人愿”,生生死死我都不顾了,还顾这些吗?!昆曲的唱词和故事情节就是这样互相对应的。这样处理,从时间上不是完全与原著契合,但从意识上是完全契合的。

心甘情愿地做绿叶――王馥荔专访

《艺术评论》:您是全国知名的演员,进入剧组扮演戏份不是很重的邢夫人,甘当绿叶,请问是什么原因吸引你进入这个剧组扮演这样一个配角?

王馥荔:应该说首先还是《红楼梦》本身的魅力,你想人这一辈子能赶上几次这么重要的名著改编?它是经典,里面再小的人物都是一个经典,都有他的戏。一开始我在录音棚里录音时接到了剧组的电话,因为对红楼选秀这种运作形式不太感兴趣,所以就没太当回事,但是周围的人都说,你应该上,应该去演王夫人,多难得啊!同时,少红导演是我很欣赏的导演,能跟她合作,也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艺术评论》:您原来对角色的心理预期是王夫人,后来是怎么接受邢夫人这个角色的呢?有没有一个过程?

王馥荔:少红导演约我谈,一进她的公司,就看到她东忙西忙,道具、试装、图纸,整个组都是那么忙忙碌碌地认真地准备工作。少红跟我谈了一个小时,谈她接这个戏的初衷,谈她的压力和这个戏想做成什么样子的。她很坦诚地跟我讲到:“这么一大批孩子,我心里也没底。希望有几个好演员帮帮我。”我本身就是个热心肠,当时我就应了她了。只是没想到没让我演王夫人。我说我要演就演王夫人,少红导演笑了笑,说你先试装。后来告诉我,王夫人定了亚蕾姐,我心里当然不舒服,我觉得我适合王夫人,而且王夫人毕竟比邢夫人戏多。后来想,试装也试了两次了,服装也是照着我的身材做了。再一个呢,亚蕾姐也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演员,我就和亚蕾姐合作一次,有什么不好?另外一个是贾妮也在剧组,我一直很喜欢她的戏和她的人品。跟这么一个认真的团队这么一批人合作,这也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艺术评论》:能谈谈跟归亚蕾合作的感受吗?

王馥荔:原来我跟亚蕾姐不是太熟悉,可是戏里王夫人邢夫人要经常在一起,《红楼梦》每一场戏都很讲究,一等就要等好几个小时。我们就坐在那儿聊天,渐渐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也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角色一丝不苟,每一个镜头,你该给我什么眼神,我该给你什么眼神,都很认真对待。有时候在一起也唱唱,她唱黄梅调,我唱京戏,在一起聊做人、聊家庭。

《艺术评论》:我听说您在剧组呆了16个月,这么长时间,与剧组人员是不是都成了一家人了?

王馥荔:是啊,本来说拍半年,后来没想到这个戏越拍越长。虽然超时了,而且组里的经费越来越紧张,我们都没有抱怨,不愿意再给李小婉和少红压力。大家一起经历了很多,也挺艰难的。我们回家也会做点好吃的带给这些孩子吃,孩子们进城了买了零食,回来也大家一块分,完全是一个大家庭。都知道我腰不好,化妆组就经常在那拼起来几个凳子,让我累的时候平躺一会。虽然拍戏时间长,大家也着急,但大家都能理解,都很认真地去做。

《艺术评论》:拍戏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王馥荔:热。我们在闷热的摄影棚里经历了两个三伏天。北影的老棚本来就没有降温的设备,里面又打着大灯,热极了。第二年伏天就搬到中影集团在怀柔的那个摄影棚,设备很先进,在5000米的棚里拍的时候都有空调,可享受了,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就没空调了,因为场地太大、空调太费钱,要把钱省下来投入到戏里。但是没有人有怨言。

《艺术评论》:夏天没空调,又打那么多灯,你们怎么受得了?我们看到的成品都很优雅,看不出汗流浃背的感觉。

王馥荔:叶大师给邢夫人设计的服装那叫一个厚啊,他要邢夫人一种厚重的感觉,除了色彩比较暗以外,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我最后那身衣服竟然是六层,六层都是夹的,也就是里外双面的,相当于12层!有一个裙子是丝绒提花的,相当于一个丝绒窗帘,一折一折的百褶裙,你说有多重!在那么热的天,开着那么多灯,穿着那么厚的衣服,所以每拍一个镜头我们都憋着忍着,有的时候都要吐,头上那么多东西,就跟蒸笼一样。这也把服装化妆组的孩子累死了,因为每拍一个镜头都一脸汗,都得重新补妆。每结束一个镜头,导演都要求他们帮我们把外边的那两层衣服脱下来,好让我们舒服一点,每个人都得脱,几十号人呢!

《艺术评论》:你的表演经验很丰富,但里面很多小演员是没有表演经验的,有的是第一次上镜,那你会不会也在表演上给他们一些指导?

王馥荔:有的,不少指点,从表演到做人,都给他们在讲。很多孩子没触过电,什么也不懂。你想于小彤,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再加上戏里演的是宝玉,少红导演就规定大家,他再调皮,大家也得宠着他,像戏里一样宠着他,就是培养他在戏里的那种感觉。他没戏的时候一会揪这个、一会闹那个,一刻不停,你只要听见他没声音了,那肯定是睡着了。这些孩子在你给他说戏的时候、在表演的时候都很认真,只要拍完了就乐呀闹呀的。

《艺术评论》:您对这些孩子的表演怎么评价?

王馥荔:我客观地说,有些角色还是很成功的。有很多观众喜欢跟上一版的比,当然这批孩子跟原来那批演员的人物深度比,他们达不到,毕竟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孩子,文化底蕴没那么深,而且大部分没拍过戏。在导演和老师的辅导下,慢慢进入角色,很不容易了。你看宝玉,他的眼神让你看着特别喜欢,包括他跟姐妹们嬉闹啊,在贾母怀里撒娇啊,都特别自然,没有一点邪的东西。原来的欧阳奋强我也非常喜欢,他对宝玉情感的理解更深刻,体验角色方面是强项,但要从小宝玉的年龄段来看,现在的这个演员表达的对爱情的朦胧感受,对姐姐们的喜欢,真的是很准确的。所以我说少红下了大功夫。

《艺术评论》:网上说邢夫人演得传神,我特意找来鸳鸯闹婚的那一段,看完觉得邢夫人的举手投足都透着她的那个愚笨劲,您被称为天下第一嫂,以个性著称的,你这么一个个性鲜明的人演了这么一个没有个性的人,眼神身段等等一些小细节都是滴水不漏的,真是让人叹服,请问您自己是怎么琢磨角色的?

王馥荔:就得下功夫琢磨呀!我反复地看小说,小说对邢夫人的描写也就寥寥几笔,不多的一点篇幅。又跟少红导演不断地沟通,在一起琢磨。而且别人聊红楼梦的时候,对我也有启发,所以功课做得特别扎实。另一个是台词,都是书上的词,得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而且要琢磨语气,抑扬顿挫。不过我们这个年龄,背会了过几个月又忘了,所以赶紧又得重新背,走路也在那背。人物虽然小,但我对这个人物要负责。在拍摄现场,只要搭好一个景,拍到谁的戏了谁就特别高兴,会说,哎呀,我半年前就准备好了,我说我也是半年前就准备好了!

我跟宝玉一起成长――于小彤专访

《艺术评论》:进入红楼剧组时,都经过了哪些考验关口?

于小彤:先是选角吧。第一次是在学校被挑中,然后见面,然后回家等信儿。记得那时候是春节,当初说如果初十晚上十点还不来电话就没戏了,当时特紧张,就在那等啊盼啊,结果真的卡着那个点儿来的电话,说我可以去北京培训了,当时就蒙了一下。然后就是剧组的集体培训,声台形表琴棋书画,样样都是考验。那时候小,又是男孩子比较淘,很难集中精神,有时候也觉得难,但是经过导演、家人、朋友的教导还是通过了重重难关,现在想想很值得。

《艺术评论》:你进红楼剧组之前,有没有自己读过红楼梦?在原来的认识中,贾宝玉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于小彤:没有读过原著,只是零星记得看过电视里演,大概觉得是个纨绔子弟吧。我一直以为四大名著我最熟悉的就是《西游记》了,没想到现在是《红楼梦》,哈哈。

《艺术评论》:进入剧组后,对宝玉的理解是否有加深?你是怎么看待宝玉这个人的?表演的过程中是怎样一步步进入宝玉的精神世界的?

于小彤:进入剧组培训,我们做的第一个功课当然就是了解《红楼梦》,从读书开始。我那时小,其实很多是看不懂的,又是半文言的形式。慢慢通过老师讲解,了解整个故事后,再读就能神会了。原来不了解《红楼梦》的时候,我觉得贾宝玉就是个“闲散富人”,后来读过后慢慢发现,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多情男儿,虽然素日里与姊妹亲近,但心底里是个极具阳刚气的男子汉。

《艺术评论》:看你的表演十分自然纯真,大多时候感觉不到你是在演戏,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有没有紧张过?在表演过程中,李少红导演是怎样跟你解释贾宝玉这个人物的?她怎样指导你演戏,有没有你进入不了状态而使得她很着急的时候?

于小彤:我饰演的是少年贾宝玉,和书中年少时年龄也相仿,算是本色演出吧。那个年龄的宝玉也和所有男孩子一样,青涩懵懂、肆意淘气,包括喜欢园中的姊姊妹妹,也是那个年龄的男孩子的自然反映,从不懂事到懂事这么一个过程,在拍摄中我也经历了,可以说我和书中的宝玉一起成长了吧。

刚开始拍的时候当然紧张,导演也很了解我,我很佩服导演就在这儿,她真的能对每个演员做到因材施教,对我基本上就不让我去刻意地演,就是去让我深入这个环境,把一切都当做发生在身上的事,自然而然地就顺着那个场景表现出来了。少红导演非常非常有耐心,也非常精益求精,尤是对其我们这些小演员。其实我觉得导演才是最好的演员,她能演每个角色,因为每场戏她几乎都会亲自给我们做示范,想想这些也许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从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对我来说受益终身。

《艺术评论》:那些大段台词,怎么做到脱口而出的?现在对《红楼梦》是否能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于小彤:哈哈,现在台词可能不能倒背如流了,有些重点段落还是可以的。故事情节肯定是忘不了了,《红楼梦》我们是读了一遍又一遍,书都快翻烂了。我当时背台词就是靠先理解大意,然后背诵出来,不是我自夸,我背台词是最快的。而且我们当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在拍摄过程中谁因为台词不熟被喊卡,就会受到大家的鄙视,所以那时每天大家都很用功地背台词,想想其实也是个很快乐的过程。

《艺术评论》:与其他小演员的合作关系是怎样的?与宝钗黛玉的对手戏有没有一个进入状态的过程?感觉默契吗?你们私下里会花时间来沟通戏里的角色吗?

于小彤:经历了《红楼梦》,我们剧组里的所有人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少红导演是妈妈,所有的小演员们都是兄弟姐妹,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们都亲得像一家人一样,非常默契。私下只要有时间我们都会在一起说戏,其实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我很怀念那段时光。

李少红:新版电视剧《红楼梦》总导演

李小婉:新版电视剧《红楼梦》制片人

曾念平:新版电视剧《红楼梦》摄影指导

叶锦添:新版电视剧《红楼梦》美术设计

高冰:新版电视剧《红楼梦》剪辑师

王馥荔:新版电视剧《红楼梦》邢夫人扮演者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3

影视剧作为一种全新的文化传播形式,必然具有商业性、大众性和娱乐性的特征。近些年来,为迎合高收视带来的高收益,降低新剧本创作带来的风险,许多影视剧创作者开始翻拍经典,拍摄了众多的名着改编题材影视剧,例如以金庸同名小说改编的《笑傲江湖》(2013)等。在电视荧屏狂轰滥炸的包围下,我们不得不对这种形式的名着改编进行审视。随着电视剧领域市场化的深入,影视剧创作逐渐显示出脱离精英化趋向娱乐化的趋势。刘彬彬在其《中国电视剧改编的历史嬗变与文化审视》一书中曾提出,当前的电视剧改编应归纳为三类:“照编法”、“整编法”和“创编法”。“创编法”电视剧比较着名的比如《康熙微服私访记》系列,《宰相刘罗锅》等,虽为“戏说”,却是大众文化的优秀产物,传播健康向上的大众审美。“创编”虽有戏说的成分,但这不代表所有脱离原着精神的戏说作品都有艺术价值,这需要我们区别对待。

《红楼梦》作为四大名着之首,历年来不乏对其进行的改编,无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戏曲,都演绎出了対《红楼梦》不同的审美。为更全面的分析影视剧改编过程中的得与失,笔者选取了影视剧改编中最经典的87版《红楼梦》和2010年的新版《红楼梦》为比较研究对象,试图从经典入手,观照当代影视剧改编中的不足,窥见名着题材影视剧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87版《红楼梦》由中央电视台和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组织摄制,由王扶林担任导演,吸收众多红学家的思想精华,历时三年拍摄完成。在内容上,87版红楼梦仅选择以曹雪芹所着的《红楼梦》前八十回为蓝本,创作了电视剧的前29集,而后7集则是根据前八十回中曹雪芹所着的伏笔、脂砚斋的点评以及众多红学家对《红楼梦》后四十回内容的研究进行创作的。导演王扶林将主流思想及个人的创作风格与《红楼梦》的电视剧改编相融合,创作出了既符合时代要求又具有精英文化色彩的电视剧作品。在演员选定上,87版《红楼梦》更是举全国之力,创大规模海选的先河,这些经过层层筛选后的演员,在电视剧播出后,因他们深入人心的形象得到观众的一致认可。87版红楼梦凭借优秀的创作思想和演职员的共同努力及卓越的后期制作,成为观众心目中《红楼梦》的影视剧改编中不可超越的经典。

新版《红楼梦》在创作风格上沿袭了李少红导演唯美的创作风格,力求展现一种浪漫高雅的诗意景象,这也是整部电视剧最突出的特色。众所周知,小说《红楼梦》是曹雪芹先生的古典名着,全书一百二十回,学术上普遍认同的观点是,前八十回为曹雪芹先生所着,后四十回遗失,现今流传的《红楼梦》小说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而高鹗所续后四十回,历年来为红学家争论的热点,虽未能尽如人意,但基本上继承前八十回的悲剧精神。并且历代续作版本层出不穷,唯高鹗所续后四十回流传至今,可见高鹗的续作同样具有艺术价值,需要进行辩证的阅读分析。所以在进行影视剧改编的过程中,版本的选择就成了首要问题。87版《红楼梦》只选用了由曹雪芹先生所着的前八十回,并且前八十回的内容也有一定的删改。突出的删改情节有甄士隐梦幻识通灵、宝玉梦游太虚幻境、颇有文采的“海棠诗社”以及与秦钟相关的章节等。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和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内容的影视表达需要借助一定水平的特效技术,但在当时八十年代的影视剧制作条件下,电视剧制作还不具备这种先进的技术,并且这些章节的浪漫主义风格有悖于八十年代我国总体的历史环境。另外,有关秦钟的章节也被认为涉及以及封建的文化糟粕,自然为当时的社会所不能接受的。但最可惜的删改内容莫过于“海棠诗社”———“海棠诗社”的有关章节是大观园最繁盛时期的章节,也正处于林黛玉文采诗情的顶峰时期。“海棠诗社”的内容最终还是因资金和技术等因素被迫撤出了电视剧的拍摄计划。但对于87版《红楼梦》,最为观众期待和关注的还是他对《红楼梦》后四十回的解读。87版《红楼梦》抛弃高鹗所着的后四十回,采用了众多红学家的研究成果,在结局的安排上有了大幅度的调整。在高鹗所着《红楼梦》后四十中,探春远嫁镇海总制;黛玉听闻金玉成姻,焚稿断情悲痛而死;金玉成姻是贾母等人在宝玉疯癫的情况下施掉包计所致;宁府虽遭抄家流放,但最终两府却是“沐皇恩贾家延世泽”的大团圆结局;而宝玉最终是在中魁之后随僧道出世。而在87版《红楼梦》中,探春是作为北静王的义女远嫁和亲的;黛玉是梦见宝玉客死他乡伤心惊惧而死的;金玉成姻是奉元妃旨意而行的;荣宁两府最后落得满门抄家,家破人亡;宝玉在被救出铁槛寺后归于“白茫茫厚地高天”的精神放逐……这些情节都与高鹗所着后四十回有较大差距。编剧周岭先生曾说,87版《红楼梦》是“根据人物发展、情节推进的自然逻辑,根据原着前八十回正文的伏线,根据现在能看到的脂砚斋批点的版本,根据《红楼梦》学术界多年研究成果,尽可能合理地把八十回以后部分构想出来。

黛玉“焚稿断痴情”的缺失,使得87版《红楼梦》还是使观众觉得若有所思。可见,忠实于原着,不仅仅在乎他的内容,还要重视继承原着中深刻的民族文化,不能将名着的影视剧改编视作一场学术盛宴,太过追求学术研究还是会脱离群众的审美要求,得不偿失。相比之下,2010版《红楼梦》在内容上相对于87版《红楼梦》更加符合原着的内容设置,但缺少了87版《红楼梦》对原着的思考与探索。2010年《红楼梦》完整地采用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第1版一百二十回《红楼梦》,为实现影视剧整体的情节紧凑与连贯,只在少数情节上略作调整。李少红也曾指出她的拍摄原则是“只有删减,没有杜撰”。2010年版《红楼梦》一经上演,被许多红学家赞为是“非常忠于原着”的影视剧改编版本。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对比87版《红楼梦》与2010版《红楼梦》的结尾之后,观众更加倾向于老版《红楼梦》对结尾的诠释,认为这其中蕴含着众多红学家的智慧,更加贴近曹雪芹先生对《红楼梦》的结尾。新版《红楼梦》这种照搬原着的方式不免使观众产生肤浅之感,并且高鹗所着后四十回中的大团圆结局确实不符合曹雪芹先生在前八十回中的描述,从这一方面来看,新版《红楼梦》对后四十回的解读确实缺乏学术上的深度思考。何为名着之“忠诚”?刘彬彬在《中国电视剧改编的历史嬗变与文化审视》中,对“忠实于原着”的内涵有具体的界定,即“忠实于改编者对原着的题旨和灵魂的正确理解,忠实于原着主要人物的精神气质和意蕴指向。对于从长篇小说到电视连续剧的改编来说,还应忠实于电视连续剧所特有的审美规律。”另外,改编还应当忠实于改编者的审美风格与创作意向,使作品在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同时,赋予其时代的生命活力,以此促使改编题材影视剧的长盛不衰。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4

《红楼梦》的电视剧改编历程,翻开历史长河的画卷,早在1975年,出现了首部以中国四大名著一一《红楼梦》为改编对象的电视连续剧。此剧由香港无线电视台摄制,这部电视剧的主办方包括由香港无线电视台承制,其中林黛玉的扮演者是著名演员汪明荃,而伍卫国则在剧中饰演贾宝玉一角。在这部电视连续剧播映两年之后,香港佳视紧随其后也拍摄了77年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虽然香港地区较早的将《红楼梦》搬上电视荧屏,但其主题始终围绕着宝黛爱情展开,纠结于爱情悲剧的展现使其相较于以往《红楼梦》的戏曲改编和电影改编而言,并没有创新和突破之处。

对于名著本身所蕴含的深刻思想、文化精髓和强烈的反封建精神却没能得到展现,终究使其难以成为一部高质量并发人深省的艺术作品。并且对于以电视艺术这种长篇幅大容量的艺术展现媒介而言,既然动用了电视剧长篇叙事的影视特征,却只局限于名著中关于爱情故事的展现,未免使全剧显得太过拖沓和松散,一定程度上也削弱了电视艺术的感染力和表现力。

1987年,大陆第一部《红楼梦》电视连续剧由中央电视台摄制并播出,此片一经问世便获得了巨大的反响,在其后相当长的时间里,87版《红楼梦》所奠定的大陆最具影响力的红楼影视作品的地位之牢固,使其没有受到任何改编作品的威胁和影响。此剧由王扶林任导演一职,周蕾、周岭、刘耕路担当编剧。剧本改编的基本原则是忠于原著,80回以后的情节更是摒弃了高鹦续书的内容,结合红学研究、前80回中埋下的伏笔以及脂砚斋对红楼梦的批注等内容,对《红楼梦》的故事结局进行了重新的论释和剧本创作。该电视剧的播出使《红楼梦》得到了盛况空前的关注度,不夸张的说,许多当代观众是从这部电视剧才开始真正了解《红楼梦》。该电视剧不再局限于宝黛爱情的主题,而是将其与贾府兴衰一起作为两条主线齐头并进,更进一步的体现了小说蕴涵的反封建精神。

该电视剧成为红楼影视改编史上的经典之作,其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之高至今鲜有任何一部红楼梦影视作品可以与之媲美。剧中描述的红楼情节、塑造的人物形象一直为大家所津津乐道,其中由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和邓婕饰演的王熙凤,更在互联网上被网名评选为中国影视艺术史上无法超越的银幕形象,可见其带来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在87版上映十载后的1996年,一部长达73集篇幅的《红楼梦》电视剧的诞生,使其至今依旧保持着《红楼梦》影视作品篇幅之最的头衔。台湾华视为观众呈现的这篇巨幅之作,相比较36集版《红楼梦》,不难发现73集版的主创人员力图更全面的将《红楼梦》的全景展现在观众面前,其对原著的内容和细节交待的也更为具体,对于即使没有看过原著的观众而言也会更易接受和理解。

第二章《红楼梦》的影视表现

《红楼梦》从筹划拍摄开始,话题不断,声势浩大的演员选秀,胡玫导演退出李少红接棒,经费一度告缺几欲停拍,可谓一波三折热点十足。而剧中人物套用戏曲的额妆造型一经问世,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该剧更是邀请曾获奥斯卡奖的叶锦添担任总造型师,然而实际取得的效果,似乎与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期望相去甚远。导演李少红曾表示:这些造型的确与我们当初希望赋予新版电视剧《红楼梦》以新意,做到曹雪芹原著亦真亦幻、在电视剧这种大众文化中创造艺术化氛围这一初衷是吻合的。

从导演和造型设计师的阐述中我们不难发现,创作者的最终目的,是想借额妆这一造型来突出剧中人物的虚幻色彩和朦胧美感。额妆的灵感大部分来自于昆曲,导演和造型师也是想借昆曲华美的东风吹起《红楼梦》的虚幻之气。

但昆曲的梦幻不是靠额妆一个元素完成的,戏曲的唯美境界要靠舞台、布景、曲调、演员等元素的共同结合才能得以展现。可能正如叶锦添所言:我拉了昆曲最浮面的那一层皮,那一层美感,来做红楼。他是拉了一层皮,但他也只拉到了一层皮,那薄薄的一层皮掩盖不了皮下灵魂的血肉,效果却是适得其反的。《红楼梦》的梦和幻,是由太虚幻境、通灵宝玉、女蜗补天、黛玉葬花、,是远非一个额妆就能展现的。相反的,额妆不仅不能美化剧中的人物形象,还对刻画人物个性起到了模糊的作用。

小说中曹雪芹对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塑造了独特的形象和鲜明的个性,这也是《红楼梦》最摄人心扉之处。试问,谁会由纤细瘦弱、敏感心尖联想到薛宝钗?谁会认为剔透丰腆、藏拙守愚的是林黛玉?刁钻狠毒、机灵泼辣更是除了王熙凤还会有哪个第二人选?所有的人物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只有这一个,认真欣赏《红楼梦》的人绝不会混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形象。而额妆却将这份独一无二性大大的削弱了。额妆在戏曲中的运用主要是修饰人物脸型,特别在男性旦角不足的情况下可以得到很好的弥补作用。

现在人人头上都顶了几片铜钱装,让人挑花了眼看晕了头,纵然演员的表演再到位,个性的独特还是被模糊了几分。人物的个性塑造是否成功的评判关键,不在于她穿了什么衣服化了什么妆,最重要的是演员的表演是否神形兼备。当然令人悦目的外在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些许掩盖表演的不足,但新版《红楼梦》中部分演员的演技本己惹来不少质疑的声音,创作者还给每个人贴上程式化的额妆,无疑是抹煞人物的个性化设计。与其费尽周章搞一些外在的累赘物,还不如在演员的表演功力上多下点苦功。

第三章结语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5

胡玫导演为重拍《红楼梦》启动大型“红楼梦中人”选秀活动引发的争议尚未止息,由87版《红楼梦》编剧周雷发起的重拍111集新版《红楼梦》已蓄势待发。

不得不拍的理由

对于周雷而言,他顶着压力不得不拍的理由是,“87版《红楼梦》仍是不完美的艺术作品,曹雪芹未完成的四十回带给我们很多遗憾。”

他说,多年前,茅盾先生还在世时,他曾和茅盾提过续写《红楼梦》后四十回,“我对茅盾先生说,‘若说当今世上能有人续写红楼,唯有你。’结果茅盾先生很谦虚,他用我俩的家乡话说,‘我续不来’。重拍《红楼梦》如何处理后四十回,一直很困扰我。”茅盾虽然也说续不来,但周雷却一直想实现这个愿望。

红楼演员:专门开设万人学院

不同于胡玫为重拍《红楼梦》启动大型选秀,周雷仍坚持“培训演员”的老规矩,他还将为111集《红楼梦》开设“红楼梦品牌万人学院”,为重拍111集《红楼梦》培训演员。

故事改编:12位女编剧联手

四川一位女教授写了39集《红楼梦》新续,他这次特意请她与另外11位女编剧参与改编《红楼梦》,这个数字刚好暗合金陵十二钗,“我想女编剧会对《红楼梦》有新的认识。”

周雷预计111集《红楼梦》将于2007年5月开拍,“我希望111集《红楼梦》能在2008年8月和世界观众见面。”

(以上摘自2006年11月29日《竞报》,标题有改动)

与周雷面对面

对经典的完美追求

“尽管追求完美,但因为条件所限,36集的《红楼梦》还是有些遗憾……”周雷以这样坦白的语言开始了与记者一个多小时的谈话。

在这之前,《北京青年报》、《京华时报》以及各大网站的有关周雷版《红楼梦》重拍的消息很多,但记者还是向周雷老先生求证了其重拍经典的初衷。身为已经被奉为经典《红楼梦》编剧的周雷如此求全责备的原因何在呢?周雷的解释是:

首先,篇幅太短。根据红学家的研究,曹雪芹的《红楼梦》应该为110集,但87版《红楼梦》只有36集,不能反映《红楼梦》的全貌。

其次,人物命运交代不清楚。87版《红楼梦》对于曹雪芹原著后30回人物最终命运的展示,只用了6集就草草收场,不足以将《红楼梦》主要人物的命运交代清楚。

再次,制作过程中有些小的缺憾需要弥补。比如由于拍摄时间紧,有些演员不尽如人意。配音以及字幕中出现了一些错别字等等。

最后,现在的技术水平比20年前有了很大提高,一些那个时候拍摄无法实现的效果,都可以通过新技术的应用达到完美。

那么,周雷为什么将新版《红楼梦》定为111集呢?他的解释是,曹雪芹《红楼梦》原著是110回,“如果用110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到报警电话,因此,我增加了一个序,专门介绍作者曹雪芹,这样就成了111集”。

经典的超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何克服观众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势呢?周雷说:“因为超越的是自己的作品,20年来,我一直专注于《红楼梦》的研究,就是期待给大家一个完美的解释。另外,我们将用最好的制作班底来保证新版《红楼梦》的制作质量,超越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达摩曾“面壁十年图破壁”,今天周雷积20年之功来打造一部新的经典,这部周雷新版《红楼梦》留给我们的会是什么样的悬念呢?(本刊记者郭凤琴)

人物

周 雷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6

早在2006年,新版《红楼梦》还在选秀阶段时,就遭遇了种种争议和置疑。

两年后的今天,当剧组陆续公布了一个个红楼人物的定妆照后,更是迎来了一边倒的质疑和反对之声。而1987年版的电视剧《红楼梦》,则一再被网友拿来评说,并奉为经典。

2007年5月初,“永远的林黛玉”陈晓旭离世,2008年5月,欧阳奋强出书,回忆当年拍摄《红楼梦》的情景。在所有的争议和赞誉背后,87版《红楼梦》的导演、制片人王扶林却一直保持了低调和沉默。他极少接受媒体采访,也不愿意就新版《红楼梦》说出任何他的意见,而对李少红们所遭遇的种种质疑,他表示了理解和支持。“我们当年也遭遇过激烈的反对,没关系。只要你是一心一意、全力以赴的,认认真真拍的,不管有多少反对,多少争议,即使拍的有多少缺点和不足,也一定会引起轰动,也一定会有人看,因为它有曹雪芹,因为,它是《红楼梦》。”

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王扶林用了10年,执导了其中两部――《红楼梦》、《三国演义》,这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机遇,也是一个难以企及的艺术高峰。曾经历过种种冷遇和磨难,也收获无数赞誉和推崇的他,在今天人们对于《红楼梦》的热烈关注和讨论中颇为感慨:“这在20年前是无法想象的。”

新版《红楼梦》的编剧,是8个70后、80后的年轻人,最年轻的编剧董友竹生于1985年。不得不佩服新版《红楼梦》制作者的魄力――敢把中国文学的顶尖作品,一个几亿人都熟悉亲切的“梦”,交给一群年轻人来编织。

而当年的87版,则拥有一个豪华庞大的顾问团:曹禺、沈从文、杨宪益、朱家、蒋和森、启功、吴世昌、周汝昌、钟惦斐……大师云集,空前,也绝后。《红楼梦》拍摄了4年,播出时,已有若干人的名字划上了黑框。这是他们的绝唱,也是那一代电视人的最大幸运。

一部精深微妙的《红楼梦》,让拍摄者们都敬畏不已。新版导演李少红坦言,接拍《红楼梦》让她觉得“很煎熬”,在公众巨大的关注热情之下,每一个过程都要公开化,她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搁在大街上”,为此她还一度萌生退意。

而在当年,《红楼梦》同样给了王扶林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他甚至曾盼望过他乘坐的飞机失事,而他已事先写好了遗嘱。今天再来审视这部作品,也许会说出它的很多粗糙和不足之处,但幸运的是,王扶林坚定的尊重原著的原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经典。

87版电视剧《红楼梦》被今天的很多人视为经典,作为这部剧的导演和制片人,你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谈谈?

拍摄《红楼梦》,我希望是完全按照小说里来。书里该是怎样我就怎样去拍。所以我说拍《红楼梦》你别说你这个导演怎么有能耐,想发挥一下。一发挥就是错,你就是老老实实的把小说用电视的形式表现出来就是好的。就这样你还不一定能表现得出来。你别想再出什么花样了,你根本出不过曹雪芹的。作为一个导演他总是想出新,想表现出独特的东西,表现出他独特的风格。但是《红楼梦》不行,《红楼梦》你只有老老实实的体现每个字。(在87版的电视剧里)就是在探春远嫁那一段发挥了,用了几分钟来表现探春远嫁时的情景,配上《分骨肉》的歌曲。

我拍的红楼梦只能是及格,我只是把这个戏拍下来了,这个事情说下来了,但是它的意境、它的诗化的东西,就比较差。如果换个人来拍,可能最多也只是在程度上有不同而已。当年拍跟现在拍,理解又不一样了。你再怎么说《红楼梦》电视剧经典,我自己心里有数,它不是经典,小说才是永恒的经典。

要拍摄这样一部巨著是不是压力很大?你当时个人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去了解和熟悉这部作品?

压力太大了。当时很多人都质疑我是否能拍好,我自己也质疑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己刻苦。我提了一个条件,给我一年读书。于是我租了外面的一个办公室,去读书、研究材料,一年当中看了很多很多。但是不是看了书就可以了,很多专家学者研究了一辈子,比如周汝昌先生从青年时代一直研究《红楼梦》到现在。我研究了一年最多只是懂了一点的皮毛。

后来讨论剧本的时候,写剧本的三个都是红学家,一说起这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这个里面有什么潜在的含义……都头头是道。举个例子,我们都管那条街叫荣宁街,红学家说不对,应该叫宁荣街,因为宁是兄长,荣是弟弟。后来我们在正定县写牌楼的时候,幸好发现的早,把这个改过来了。

还有焦大醉骂:“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有的观众就说这个是错的,应该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但是他们都忽略了,焦大那时候是醉骂。他是处于一个喝醉的状态。当时有太多这样的问题了。

所以一开始讨论这三个红学家剧本的时候,我基本插不上嘴。你要把这里面弄透了,不要说弄透了,就是不搞错就很不容易了。所以周汝昌先生说这红学是中国的文化学,确实是很有道理。你看直到今天还有多少人在研究着《红楼梦》,在靠《红楼梦》吃饭。

1987年《红楼梦》开始在央视正式播出的时候,当时社会上有什么样的反应?

因为拍摄的过程中,就有很多的非议,我是硬着头皮干出来的。剪接出来以后能不能被广大观众承认,被红学家们承认,都是问号。我没有自信心。我当时一个是希望领导主动跟我说,《红楼梦》拍的太差了,你别拍了。另一个是我坐飞机,飞机能掉下来,我一下就完蛋算了。我记得我甚至当时写了一个遗嘱,开头就是我觉得导演和拍摄《红楼梦》太难、压力太大了,我的死和别人都没有关系。我写了这么一个条子上了飞机,特想飞机掉下来。

播完之后,评论是毁誉参半。比如说周汝昌先生就给我们提了字,说是“首尾全龙第一部。”就是说它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像京剧和越剧等等都是截取的几个片断。这个电视连续剧,是首尾全龙的。但是他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就说这个是首尾全龙。

冯其墉的评价是“红楼梦长”,说这个戏比较长,影响也会很长。也有人说我们拍的很不容易,很多红学家都写了文章。观众看的很多,但是也有批评的,指出不足的。所以我的总结是毁誉参半。

到什么时候情况好了呢?到电影出来的时候,8集的电影出来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红楼梦》电视剧的影响反而越来越大,一直到现在。现在的定论是把电视剧定义为经典。我觉得作为电视剧的水平来说,它只是及格。作为小说来说它是经典。我拍别的戏就不可能有这个结果,但拍《红楼梦》就有,因为它本身就是经典,人们关注它。说小说经典可以,但是说这个电视剧经典,说过了,不实事求是。

它还有很多遗憾,很多缺陷,很多不足。但是现在再让我去拍,我还不一定能拍出这样的水平来。条件不一样,现在有现在的优越条件,当时有当时的优越条件。时代背景不一样。这个戏要按照现在的三天一集的速度想拍成经典,恐怕就是急功近利了。

拍《三国演义》时,在压力和难度上是不是比红楼梦会好一些?

这个不好说。因为《三国演义》是武打戏很多,《红楼梦》是文戏,中央电视台原来根本就没有拍过武打的大戏,而且是反映战争的。当时的史料也比较少,原来的历史场景也很难。当时广电部给我下达的命令一个是要基地化,第二要集中一批全国范围内精英且有一定建树的导演共同完成这个戏。因为这个是中国整个电视事业的,而不是中央电视台的。找来的五个导演,都是当时已经有名气和成就的。我当时协调和这五个导演的关系就很费脑筋了。我是总导演,要做我的工作,不能挂名吧。但是也不能对别人的工作总是指指点点啊。

我就是用了《三国演义》开篇的那句话:“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开始先开会统一艺术思想,统一对《三国演义》的理解,统一对主要角色的看法,统一服装的总体设计,统一布景的总体风格。这是合在一起,大家共同出主意。比如选演员,刘、关、张,曹操,周瑜,诸葛亮,这六个人必须包括我在内的六个导演一致认可才能通过。因为要是有一个导演不认可,比如刘备,那么到了他导演的时候,用一个他自己都不认可的演员怎么能拍好戏?还有每个导演的导演本要让我先看。这都是“合”的内容。“分”就是拍摄的时候你们各自去发挥,拍的过程中,我可以不停地调素材来看。其中有一个导演就是因为不称职,中途被我们换下,找了其他人去重新拍。拍完了之后,就是又“分久必合”,又合在我这里了。统一剪辑,统一配音,统一合成,统一作曲。就用了三国演义的这个八个字,我们统领拍摄完成了这部电视剧。

《三国演义》的演员选择今天看也很有特色,比如唐国强,当时你怎么想到用他来演诸葛亮?

在选演员的时候,遇见一个很突出的问题就是唐国强,当时唐国强去试镜拍周瑜。他试的时候,我一看就有一个考虑,在京剧舞台上,周瑜是不带须的小生打扮,诸葛亮是带须的。周瑜比诸葛亮大,但是戏曲里面无所谓,反正是被观众们认可了的夸张化的艺术形象。但是电视剧里不可以啊,我是要拍生活化的三国。所以我就让周瑜粘上胡须看一下,粘上胡须过来一看,我说这不就是诸葛亮吗?当时的导演也都非常的赞同。于是就确定唐国强去演诸葛亮。但是问题来了,当时各个方面都反映,不能让唐国强去演诸葛亮。唐国强前妻的家庭也不断的给他压力。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7

关键词:红楼梦;音乐;艺术;《红楼梦》

作为我国古典文学巨著,自问世以来就是人们普遍关注的焦点。随着科技的进步对于《红楼梦》这部文学作品的解读也越来越多样化,从最初的文本解读到后来的《红楼梦》连环画小说,以及到如今的各种版本的《红楼梦》影视剧作品解读。这一系列对于经典的解读都说明了《红楼梦》的重要价值,每一种解读都有着其独特的风格。而87版《红楼梦》则是最为人熟知的影视作品,纵然有些人没有读过《红楼梦》原著,然而也一定看过影视剧《红楼梦》,这就是影视剧《红楼梦》的魅力所在。除此之外,戏曲《红楼梦》里的经典唱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也是众所周知的经典桥段,即使不熟悉戏曲的人,也一定听过这样一句经典唱词。这就是源自上海越剧团出品的越剧《红楼梦》,主演徐玉兰和王文娟塑造了戏剧界最为经典的一对贾宝玉和林黛玉。

一、影视剧《红楼梦》与越剧《红楼梦》音乐艺术概览

红楼梦的音乐艺术与红楼梦的文化内涵密不可分,例如87版电视剧红楼梦的《葬花吟》是大家所熟知的音乐桥段,林黛玉以弱柳扶风之姿袅袅娜娜葬落花,配合画面响起悠扬而伤感的音乐,情景交融中让人体会到黛玉伤春的少女情怀,同时也能在音乐中走入林黛玉的内心世界。当然,除此之外,《枉凝眉》也是一首广为人知的曲子。音乐缓缓流淌而出,曲词道尽了林黛玉与贾宝玉的前世今生,却又让人在音乐艺术中感知到人生的无奈与苍白。总之,这些红楼梦音乐艺术大多以中国传统的宫、商、角、徵、羽”(即1、2、3、5、6)五音阶特色为主,然而又不局限与中国传统的音阶。为了使得乐曲更加哀婉动听,王立平往往采用“7”这个半音来增强感彩。总之,影视剧《红楼梦》音乐作品一共包含了13首曲子,分别是:《序曲》《引子》(红楼梦曲)《好了歌》《红豆曲》《枉凝眉》《葬花吟》《晴雯歌》《紫菱洲歌》《秋窗风雨夕》《聪明累》《题帕三绝》《分骨肉》《叹香菱》。红楼梦的音乐艺术随着人物性格不同而采取不同的音乐特色,有随着抒情主人公的故事情节而不断推进,众多精彩华章够了红楼梦音乐艺术的大观园。越剧版《红楼梦》从剧场艺术特点出发,更为强化剧目的音乐性,使得舞台剧的演出样式精致化、典雅化。越剧《红楼梦》则更为注重音乐与戏曲唱腔的配合,在保持原汁原味的唱腔基础上,借用音乐的艺术魅力,打造经典唱段,塑造戏曲作品的音乐艺术。越剧版《红楼梦》采用音乐主题的表达方式,利用音乐来统帅全剧,借用音乐的表达方式来塑造人物。这就使得融歌舞为一体的戏曲,更加突出其音乐的强大作用。通过写意的音乐表现,演绎了宝黛初相见“天下掉下个林妹妹”的经典唱段。同时,以高亢而悲壮的音乐元素,为《宝玉哭灵》这一折戏曲增加了更加打动人心听觉震撼。

二、《红楼梦》音乐艺术特色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8

一、活动主题:“寻红楼之梦,品传统文化”。

二、活动背景:在滁州学院即将迎来六十华诞,以滁州学院中文系为主体,《红楼梦》读友会承办首届国学文化节,展现中华古典文化魅力,力求打造成中文系品牌活动。

三、活动目的:丰富校园文化生活,传承中华古典文化精粹。

四、活动宗旨:通过本次活动,创造良好的文化环境和艺术氛围,弘扬国学文化,为广大红迷和国学爱好者提供一个交流展示的平台

五、活动时间:xx年9月-11月

六、活动地点:滁州学院南北校区

七、活动对象:滁州学院全体师生

八、活动流程:

(1)举办国学讲座(以播放名家视频讲座和邀请国学名家讲座为主)

讲座可以请校内外学术研究专业教授教师等,利用本校“人文讲堂”的平台,向广大师生传播国学文化;也可以播放百家讲坛等一类国学名家经典新颖的视频节目。

选择的视频讲座:周岭,“《红楼梦》中的昆曲”主题讲座,等等。

(2)播放新版电视剧《红楼梦》。

让红楼文化真正的在学生之间流传开来,并以红楼梦读友会为主体组织讨论交流,发掘学生原创创新思维。

组织讨论的选题(备选):新版红楼梦与八七版哪个更忠于原著?是否赞成新版选秀性质的演员选拔?新版拍摄历时一年又三个月,八七版历时三年,究竟有多大的区别?

预计效果:让广大师生基本了解《红楼梦》内容,背景,影响,意义;提升学生的审美层次,丰富校园精神文化生活,给六十周年校庆增添一抹靓丽别致的颜色。

注意事项:

(1)在国学讲座中,要真正做到以人为本,从学生思维角度出发,选择一些具有代表性新颖的红楼视频 。

(2)播放新版《红楼梦》电视剧应加大宣传力度,力求吸引更多的观看率,电视剧远比原著小说更易在普通师生中推广开来,从而让大家去喜欢《红楼梦》,去观看《红楼梦》原著。

主办单位:共青团滁州学院委员会

滁州学院中文系

策划、承办单位:滁州学院中文系团总支

滁州学院中文系学生会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9

演员集体错乱――族长贾珍被演绎成蠢货

新版《红楼梦》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是“画面华美”。很多观众表示,相较于老版,新版《红楼梦》不论是环境,还是人物服饰,华美程度都大大提高,颇具贵胄之家风范。此剧可以说延续了李少红导演一向强调画面美感的特长。然而,搭起了华美的外壳后,李少红却给了大家一个糟糕的内核。不少观众认为,新版《红楼梦》只是一具徒有其表的“躯体”,没有动人的灵魂。造成这种效果的最大“败笔”首先是李少红导演在演员选择上“乱点名册”。致使那些百年来在人们心中徜徉的人物,在这个版本里呈现出种名号与个体根本对不上的“集体错乱”,像是来了一众“假冒”者,让观众备感荒谬。

例如在前几集中出场的贾珍,是泱泱一众贾家的族长。他为人精明,行为上向来颇有贵族之长的风范。然而,李少红选用的演员却形象猥琐,行为举止上更没有贵族该有的仪态,胖得像个蠢货。剧中有场戏,贾珍对尤氏提及“世交”冯紫英,言道,“我跟冯紫英好!”――贾珍说此话时,特别强调了他与冯紫英好的炫耀口吻,这是非常不台身份的。一位刘姓观众表示,“这个演员对人物理解有问题,但演员演成这样,应该归咎于导演李少红也不懂人物。”

人物形神皆散――“黛钗”特征区别不大

好剧可以不拘一格,形散而神不散也不会令电视剧失败。可惜的是,新版《红楼梦》里不少重要人物形神皆散,令人扼腕。一位马姓观众更对记者表示,“我觉得痛不欲生,有点恨李少红,她糟蹋了《红楼梦》o”让大家备感痛心的是剧中“宝黛钗”三人的人物塑造。

有人认为,宝玉出场时大约十三四岁,古人在这个年龄已经相当成熟,且贾宝玉又是一个心理成熟度很高的人,新版《红楼梦》将宝玉分为少年版、青年版本身就是可笑的做法。而且,剧中少年的宝玉更是导演李少红按着自己的当代思维,弄出的一个“想当然”的结果。这个人物在性格上几乎是一个当代少年,完全没有贾宝玉在原著中所展现的秀色夺人、才情照人的感觉。有人更说,“跟老版的欧阳奋强差的太远。”至于饱受大家批评的胖嘟嘟版林黛玉,按李少红的解释,之后黛玉与宝玉产生别样感情后,会越来越瘦,可是,有位观众表示,这句话本身就暴露了李少红对于人物的肤浅理解。“人们批评黛玉长得‘胖’,并不是只有这个皮相,新版《红楼梦》的黛玉不仅形象圆,样子嫩,最关键的是她没有文化气质,缺少那种高贵的忧郁感。黛玉的瘦与忧郁是与生俱来的,之后只是更为凸显而已。”而剧中那个住在“雪洞”里的宝钗,书中描写本是位性格成熟、沉静的贵族年轻女子,她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新版剧中,宝钗与黛玉放在起,外在形象与内在表现似乎看不出太大区别,两人站在一起,甚至可以角色互换,性格特征的区别很不明显。

一根大刺卡喉――“凤辣子”成最大败笔

如果说,前面数集的“宝黛钗”有点失败,人们还在暗暗期待他们因成长而能有改变的话,那么,已经有一个定了型的主角,却像一根刺喉的大刺,卡在观众的喉咙里,让人百爪挠心,尤感煎熬。这个人就是姚笛饰演的“凤辣子”王熙凤。原著中,王熙凤在《红楼梦》开篇前,就已经有了孩子,是个泼辣率性的贵族妇人,她内心强大,有着坚定的执行能力。但是新版剧中,姚笛饰演的这个熙凤面嫩不说,演技也差到极点,行事说话装腔作势,总是在没气质地嚷着、笑着,就像一个根本够不着桌面的侏儒,硬是要头顶着一个气球充高大,但是,虚头轻尾,色厉内茬,看得观众恨不得早点拔掉这根“刺”。有观众对记者表示,王熙凤是《红楼梦》贯穿的重要人物,姚笛的演技根本掌控不了这个人物,她一人即大大损伤了此剧的观赏性。

除此外,夫人们的选择也是错乱成团。贾母的饰演者周采芹可以说是选的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一个角色,但是归亚蕾扮演的王夫人,还有王馥荔饰演的邢夫人,是大可商榷的。归亚蕾的“王夫人”在年龄上太老,俨然有60多岁,不仅缺乏活力,更像个毫无用处的陈设品。但《红楼梦》原著中,王夫人是40余岁的中年妇人,生活优越的她安静、沉稳。但又绝不是“无用”之人,她事实上是贾家真正的当家人,在一众妇人中地位相当于“董事长”。贾母则是“退休的董事长”。有人建议,如果这个角色由现在饰演邢夫人的王馥荔来饰演,似乎更合适。另外,贾妮饰演的尤氏也“感觉不对”,原著的尤氏很漂亮,是族长的老婆,识大体,对外有家长的感觉。但是,贾妮饰演的这个尤氏,太“三八”,活蹦乱跳的,只像个普通家庭的夫人。

音效损伤内容――李少红根本不懂《红楼梦》

红楼梦新版电视剧篇10

我真觉得,林黛玉那种美感也只有陈晓旭能演。

现在突然冒出个什么新版《红楼梦》电视剧选秀,我对它是根本没有兴趣的。旧版红楼梦已经拍得很不错了,为什么又要重拍呢?不仅是红楼梦,像其他很多旧版名著电视剧也根本没有必要去重拍,可很多剧组却好像是要显示现代的时髦现代的发达,一遍遍地重拍,特别无聊。

曹雪芹笔下每一个人物都有着很生动的情感,很特别的性格;林黛玉的抑郁和炽热;贾宝玉的多情和专注;薛宝钗的心机和野心;妙玉的目空一切……《红楼梦》这部戏是需要几经琢磨,细细品味才能明白的一部戏,戏中所有人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若是演得好了,便能博得满堂喝彩;若是演得不好了,改了人物本色,便要留下千古骂名了。

同时我还想到,如果在新人中没有找到适合的,是否就在现在当红的演员中找?林黛玉会不会由刘亦菲来饰演?刘亦菲的确很清新,可是她并不适合林黛玉那种忧郁和清澈的气质。贾宝玉是否会让陆毅来饰演?陆毅和贾宝玉是蛮像,可风流的专情与多情是不能划等号的。薛宝钗那种相貌的好找,可她暗藏城府,有极深的心机,要想饰演得淋漓尽致,哪有那么简单?

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把新版《红楼梦》拍成贾宝玉跟很多美女的爱情纠葛。红楼梦不仅描述了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也讲述了一个大家庭的兴盛衰败,我不希望最后看到的只是打情骂俏而忽略了人物真正的内涵。

《红楼梦》选秀已经开始了,不知道,最后是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呢,还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