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市场经济下刑法观念的前景

本文作者：王仲菊工作单位：北京师范大学

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刑法观念需分多元化,运行机制主要是市场自身的规律,市场竞争要转变,以适应新经济制度的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新惰的规则非常重要,从这个角度讲市场经济就是法制经况。济。除了民事、商事、行政立法和规定,刑法也是社会我们这里所说的刑法观念的更新是指与市场经济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有力保库,“刑法始终是惩罚经济体制不相适应的刑法观念的更新,而不是所有刑法观念犯罪.惩治腐败的有力武器,在搞经济建设.发展市场都孺更新。经济的过程中,不能离开刑法调控,否则就会出现-手

一、刑法观的更新硬、一手软的问题,到头来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市场经济

同志曾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不是体制,不可能保持经济的离速发展”。tl]阶级斗争,而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2、保护社会与人权并重。在市场经济尚未建立的要和落后的杜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我国必须把发展社会社会中,经济体制也是国家政治统治的一个组成部分,生产力放在首要位置,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推动社会的政治在经济发展中居于主导地位。不仅如此.“国家无全面进步。”所以,刑法主要不再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所不包地控驭了一切社会生活领域,社会生活高度政治而是保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有力武器。具体来说化。个人被纳人国家行政的框架,国家权力吞没一切,在刑法观念上:无人权可言,市民社会淹没于政治国家之中。”

(一)就刑法功能来说:所谓“刑法功能”,就是种社会中,刑法的功能是单一的,并不能有效地维护公刑法所起的作用。社会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刑法应当民的权利和利益。然而,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市场经济保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发展不受破坏,公民的合法体制的建立,要求资源的配t完全由市场决定.这样在权益不受侵犯,包括不受司法机关的非法侵犯。很大程度上摆脱了政治因素的控制,形成了与以往不同1、弱化刑法的阶级斗争工具的作用,以保护市场的社会形态。此时“社会是一个由诸多相互关联的生产、经济发展作为刑法功能的重心。将原刑法中的反革命罪交易和消费行为构成的总和,拥有自身的内在动力和不名,修改为危害国家安全罪,虽然只是具体名称上的变受外界影响的规律,从而独立于政治或国家。”t3l我国化,但却大大弱化了阶级色彩。在另一方面,增强了对刑法功能的转化也是在这样一种条件下发生的,与市场市场经济秩序维护的功能,在1997年修订刑法时,对经济的建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刑法修订中最重要危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罪加大了立法力度,把罪名的举措就是在新刑法中明确规定了‘.罪刑法定”基本原由原来的15条增至92条。在市场经济体制下,经济成则,废除了类推制度,这被认为是防止国家公权力任意侵害公民权利的根本保证。

(二)就刑法任务来说,刑法既要保护国有经济、集体经济也要保护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则之一就是平等竞争,包括信息的平等,机会的平等。这些平等都建立在主体资格平等的基础之上,对市场中的主体财产的平等保护是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这体现了市场竟争主体的平等性,是他们参与经济活动的前提条件。我们粉到1997年刑法在相关法律条文中实现了私有经济和公有经济的平等。例如:刑法276条的破坏生产经营罪.原刑法中该罪的罪名为破坏集体生产罪,这种改动无疑是刑法适应现行经济结构而自我转变的结果。

(三)就刑法打击的重点来说:由以往反革命犯罪为重点.转为严重经济犯罪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作为打击重点。司法实践证明,当前危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是严重经济犯罪和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的犯罪,妄图颇被我国人民民主政权的犯罪之在有限的范围内存在,已经不再是多发案件.刑法也没有必要再将其作为重点打击对象。在人民日常生活中多发的危害人民生命、人身、财产安全的盗窃、抢劫、抢夺等案件,以及经济领域内的严!破坏经济秩序等犯罪,这些才是我国公安机关及司法部门要严厉打击的重点二所以说刑法打击的重点需要转变。

二、犯罪观的更新

改变单纯以危害统治关系为标准的犯罪观,补充以危害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标准的犯罪观。不可否认,犯罪总是危害统治关系的行为.这一点即使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也丝毫不能动摇,只是在新情况,新条件下要对原有的犯罪观加以补充和完善。

(一)提否危害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也应作为判断一个行为能否构成犯罪的标准。在计划经济体制上建立起来的刑法,将一切经济活动的合法性都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性质来定义,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就给予保护.是资本主义性质的就不保护,甚至认为是违法的。这无疑是将阶级观念强行运用于受生产力.生产关系相互作用客观规律支配的社会经济运行的客观领域。这样一种无视生产力规律的做法必定会限制生产力的发展,限制经济的繁荣。因此,过去的犯罪观是不科学,不可取的。应当尊!客观生产力发展的实际情况,确立与生产力—切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发展相适应的犯罪观.‘.在我国现阶段这种犯罪观应该把生产力标准作为评判行为有无社会危害性及其程度的价值尺度,并把这种价值尺度作为新的犯罪观确立的核心和基础。,I’l(二堤否危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是当前考虑某一行为是否构成犯罪的标准。市场经济体制推动了我国生产力的发展.凡是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的,情节严重的就应当被认定为犯罪,应用法律当然包括刑法加以制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充分薄重了市场规律.过去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某些被认为是破坏经济秩序的犯罪,在今天看来却是有利于市场经济发展的,所以判断犯罪的标准就随之发生变化。例如投机倒把罪,这明显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产物,但是因为这种商业行为是有利于活跃市场,有利于市场经济的发展.因而.在刑法修订之时,将其作非犯罪化处理,同时为保护市场经济发展,把此罪分解为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高利转贷罪、虚开发票的犯罪、非法经营罪等其体各罪。这些充分体现了我国犯罪观念的在市场经济体制下的转变。

三、刑罚观的更新

效益优先,兼顾公平.树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刑罚观。我们目前司法实际的现状是对罚金刑没有给予充分重视;罪刑相适应原则贯彻不足,裁t权普遥偏重.却对有些犯罪的处罚不够。(一)改变罚金刑的立法和适用,罚金刑应在刑种中居于重要地位。伴随着轻刑化成为一种世界潮流.罚金刑的独特性质和功能逐渐受到刑法学者的重视,这体现在刑事立法上对罚金刑适用的范围的扩大。虽然与过去相比,我国学者对罚金刑的认识有所加深,但是从罚金刑在我国刑法体系中所处的地位来看,罚金刑的立法还并不完善。我们看到在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如日本、德国、瑞士、巴西、朝鲜等国,罚金刑的适用范围大、适用率高.在立法上罚金刑大多被规定为主刑,《朝鲜刑法典》中第29条第1款规定:“死刑、徒刑、劳动改造和罚金,是对犯罪人适用的基本刑罚(主刑)。“l,1在我国罚金刑是一种附加刑.依据我国法律规定.附加刑可以单独适用。这种非主刑的地位,反映出我们对罚金刑的惩罚功能认识还不够,没有充分挖掘罚金刑的功用,罚金刑还处于受忽视的位t。直接受立法上的影响,司法实践中法官对此刑种自然报有消极的态度,很少主动去适用这种刑罚。适当运用罚金刑能有效地打击单位犯罪.经济犯罪。其一,针对单位犯罪,适用罚金刑是最为合适的刑罚;其二,针对贪利犯罪,剥夺其利益的罚金刑无疑最能发挥刑罚的惩罚性。t7俄现代社会,金钱的价值被赋予了更为深层次的含义,除去财富.还可能惫味着利益和自由,这也正是罚金刑最为惩罚手段之一种所具有的“恶”的根派吧。所以说.罚金刑同样具有刑罚的“恶”的性质,同样能够发挥刑罚的惩罚作用.不仅如此,它确实具有较强的惩罚针对性。在我国刑法各章挂有罚金刑的罪名在该章所占的比例来看,第三章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罪最高.有94名%的罪名挂有罚金刑.其次为第五章侵犯财产罪和第六章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分别为58.3%、54.5%。我们要遵循立法的规定,切实运用罚金刑加大对一定类型犯罪的打击。适当运用罚金刑,可以使刑罚最大限度地协调其报应性和功利性。对于主观恶性小的轻微犯罪,用科处罚金刑来代替自由刑,既能达到惩罚教育的作用,又通过避免矫治过程的交叉感染,防治了刑罚副作用的产生。此外罚金刑的收益刑特性,是它的一个独特优点。从刑罚经济角度来看,罚金刑是一种收益型刑罚。它既可以减少狱政管理方面的费用.还能增加国家财政收人。[81鉴于以上原因,罚金刑应当在刑种中居于重要地位,适当地规定罚金刑的适用范围,注重罚金刑打击犯罪的作用.健全适用罚金刑的具体制度,是我国当前刑事立法与司法的重要问题。

(二)注重刑罚适用的经济性,以较小的代价换取

最大的效益。刑罚适用的经济性必然要求确立刑罚的谦抑性.“谦抑性的含义是,国家刑罚权的行使是有限度的,应当尽盆使刑罚节俭,尤其是防止刑罚过剩与过度“l,1。主要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是严格限制刑罚适用的范围,刑罚的适用范围是指刑罚介人社会生活的广度水平和深度水平,刑罚的适用范围直接关系到刑罚的成本水平和刑罚效益实现的程度。110〕第二是控制刑罚的严厉程度,注重刑法的效益,要求刑法的适用控制在最低限度,可判可不判的就不要判处,判处轻刑可达目的就不判重刑,可不判死刑就不要处刑。l、严格划定刑法适用的范围在某些具体条件下,由于一般违法行为与犯罪的界限不明显,因此.我们一定要严格划定刑罚的适用范围。这不仅仅关系到刑罚适用的经济性原则,更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活跃与发展。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事交易的繁荣发展必定要求刑罚谦抑性的彻底贯彻‘要严格控制刑法的适用范围,只有当某种行为确实俊犯了刑法所保护的权益,违反了刑法规范,才能使用刑罚这种最严厉的惩罚手段予以救济。我们必须认识到,市场经济体制必然要求参与到竞争中的主体具有一个相对宽松竞争环境,这就要求有相对宽松的法律环境与之适应。这并不是说我们对经济活动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祟尚立法和司法的无为,而是强调我们的立法和司法要落重经济发展的现实规律,不能设置太多太大的禁区,不能给竞争主体设里重重限制,相反.我们要做的是采取一系列的措施,鼓励正当的商事交易.鼓励合法竞争,调动竞争主体的积极性,促进市场繁荣和发展。我们当然承认,目前由于我国经济制度尚不完善,立法不够健全,有效的信用机制尚未建立,在经济运行过程中会出现为数不少的不正当竞争、欺诈等不规范的竞争行为,导致经济秩序的混乱。但是对于这些行为,应当将其视为市场经济体制健全过程中的一种正常的现象,我们应当正确地适用法律加强规制。在这一过程中.指导的理念就相当重要,如前所述,一切惩罚要严格依据法律来定性、定盆.即便是对于竞争出现的不当行为业不能一味地强调重罚,更不能轻易地适用刑法来加以惩罚,要明确区分民商事行为和违法行为的界限。只有这样才能维护正常经济秩序与促进经济发展兼顾,不偏废任意一个。正确区分民商事行为和犯罪行为意义重大。2、严格控制刑罚的严厉程度.注重刑罚的效益。刑法上的效益可以理解为对罪犯施以刑罚的投人,与所受到的刑罚的成效的比值。我们应当“以最小的社会成本开支将犯罪最大限度地控制在社会能够容忍的限度之内。”【川而实现刑罚效益最大化的关键在于确定有效遏制某一犯罪的最低刑罚强度,超过这一界限.或低于这一界限都是不完善的,“重刑主义和轻刑主义都是不足取的,它们分别是刑罚资源的浪费和搁t,因而会使刑罚低效益。”112靳以,我们应当以罪刑相适应的基本原则为指导,建立起一套高效的刑罚体系。

(三)强调罪刑相适应的原则

商品经济等价交换在刑法上的反映,要求刑罚必须与犯罪相适应。早在1764年,贝卡利亚在《论犯罪与刑罚》中就提出要建立一个犯罪与刑罚的阶梯,以实现罪刑相适应:“如果说,对于无穷无尽、暗淡模糊的人类行为组合,可与应用几何学的化,那么也很福要有一个相应的、有罪强到最弱的刑罚阶梯。’113翎法理论发展到今天,罪刑相适应原则已经深人人心。但是1997年刑法并未达到公平均衡的标准,例如贪污罪与盗窃罪的起刑线受到争议;公民犯过失杀人罪的,处5一15年有期徒刑,而国家工作人员玩忽职守造成重大人身伤亡的最高法定刑只有,年。此外对经济犯罪的处罚上.是否适用死刑也成为学界争论的问题。持否定论的论者认为:“经济犯罪作为法定犯,在特征、危害和发生机理都明显区别于自然犯。死刑,作为最严厉的刑罚是应该只适用于自然犯。笔者认为应该废除对经济犯罪适用死刑……”[1刃根据罪刑法定原则,刑罚的质性与犯罪的性质应当对应.对于贪利为动因的经济犯罪.我们是要剥夺犯罪人的生命还是以自由刑及财产刑代替死刑?笔者认为在我国刑法还未废除对经济犯罪适用死刑的规定之前,在司法实践中对经济犯罪应当慎用死刑。(l)死刑作为最严厉的刑罚,以消灭人的方式发挥了刑罚的威傲作用。即便死刑能够达到一般预防的目的。却从来都不是治理犯罪的根本方法。因此,必须谨懊适用死刑.只有对那些实施严重危害社会行为、主恶性极大犯罪人,才处以死刑。(2)大部分经济犯罪所引发的社会矛盾激烈程度还未达到足以剥夺犯罪人生命的程度。所以,能不荆死刑的就不判死刑,而用其他刑罚方式来取代。(3)对于经济犯从犯罪性质与刑罚性质对应来看,应当尽可能地处以罚金刑,这就要求罚金刑的立法及司法尽快完警,运用罚金刑打击经济犯罪。除了上述的三点原则外,在刑罚执行过程中要综合运用缓刑、假释制度使轻徽犯罪可以不脱离社会而进行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