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叙事战略

摘要菲茨杰拉德的短篇小说《重访巴比伦》是他创作的160多篇小说中影响最广,可以视为其短篇小说的巅峰之作,本文主要探讨《重访巴比伦》的叙事策略。

关键词角色;行动元;叙述者;叙述聚焦叙述时间

小说讲述了美国人CharlieWales重返巴黎,打算从妻妹那里要回自己女儿的监护权的经过。菲茨杰拉德将小说的主题定为:对于20世纪20年代美国人放荡,挥霍,不负责任的生活方式的反思与忏悔,而且菲茨杰拉德也对赎罪的可能表达了绝望。本文试图从叙事理论的三个方面,来探讨菲茨杰拉德的技巧,以及技巧对于主旨的烘托作用。

一.角色分析

对于小说中的人物,格雷马斯区分了两个不同的概念,即行动元和角色(或人物)。用格雷马斯的话来说,“行动元属于叙述语法,而角色只有在各个具体话语里表达出来时才能辨认。”在《重返巴比伦》中,重要的有:CharlieWales,HonoriaWales,MarionPeters,LincolnPeters,DuncanSchaeffer,LorraineQuarrles,publichouses,Paris。在小说中酒吧和巴黎它们不仅是事件发生的的地点,它们还是对自我救赎者Charlie的考验与磨难。那里充满了诱惑,美酒,美女,让意志薄弱者沉溺其中。Charlie只有经得起考验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巴黎与酒吧承担了反对者的行动元。在小说中HonoriaCharlie是客体,她的监护权是她的附属;同时她还是Charlie的帮助者,她多次向父亲表达了她想与之一起生活的愿望,鼓励父亲早来接她。Honoria的父亲Charlie是主体,他为了从妻妹Marion那里要回孩子的监护权,经历了诸多考验。而Lorraine和Duncan因此就承担了反对者的行动元作用。他们通过秘密渠道,打听到了Charlie重返巴黎的目的和Charlie在布拉格的状况,想继续从他那里得到钱与麻醉,最终在Marion的家里给Charlie搅了局。Charlie没能从Marion那里要回孩子的监护权,而Marion恰恰就是发送者与反对者的结合体。自从Charlie的妻子去世后,Marion便是孩子的监护人,Marion将姐姐的死归咎于Charlie的堕落。她还妒忌Charlie在经济方面的好运气,于是她也是反对者。至于这个发送者,虽然到最后她也没有将孩子的监护权让渡于Charlie,但是她仍然是一个发送者,只不过她从另外的方向推动了情节的发展。Lincoln承担了帮助者的行动元功能,他能够体谅Charlie的处境与感情,尽力协调Charlie与Marion的关系。如此多的反对者,暗示Charlie赎罪的不可能性。

二.叙述者分析

叙述者在叙事作品中表现为叙述声音。“即使当我们默默地阅读时,同样可以听到这样的叙述。”叙述声音制约着叙述的过程与所叙述的事件,人物等。“叙事人从来就不是作者,无论人们知道与否,叙事人只是一个作者创造并接受了的角色。对他来说,维特、堂吉诃德、包法利夫人确确实实存在。他与小说中的世界是一致的。”菲茨杰拉德在创作《重访巴比伦》时,对于叙述者的选择可谓是煞费苦心。作为爵士时代兴衰的见证人,菲茨杰拉德努力保持着一种超然客观的态度,然而作为同Charlie一样一度沉溺于酒精,在爵士时代终结后又成为真心的悔罪者,菲茨杰拉德又要深入Charlie的灵魂,向读者展现Charlie的悔恨,绝望,与自我辩护。

三.叙述聚焦与叙述时间

在叙事文本中,聚焦所涉及的是谁在作为视觉、心理或精神感受的核心,叙述信息是透过谁的眼光与心灵传达出来,在叙事文本中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受到谁的眼光的过滤,或者在谁的眼光的限制下被传达出来。米克·巴尔给出聚焦概念的用途,“我将把所呈现出来的诸成分与视觉(通过这一视觉这些成分被呈现出来)之间的关系称为聚焦。这样,聚焦就是视觉与被‘看见’被感知的东西之间的关系。”从叙事学角度讲,时间分为“文本时间”与“故事时间”。前者为虚拟的时间,后者为现实世界的时间。菲茨杰拉德选择聚焦,充分考虑了如何巧妙安排叙述时间。正是因为选择了合适的聚焦,菲茨杰拉德能够使如此短的小说容纳三年多的故事,而且叙述清晰无一丝仓促之感。

菲茨杰拉德的小说有很强的自传性,这篇小说的主人公Charlie与作者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菲茨杰拉德经常让叙述者透过Charlie的感官来感受周围环境,使周围的环境气氛与小说的基调保持一致。同时,让受述者感到今昔对比无处不在,而又无需过多的笔墨来叙述往昔的情境。作者能如此惜墨如金是通过选择合理的叙述聚焦来做到的。叙述者对于往昔的陈述,是穿插在现在的情节中的。所以叙述文本的时序与故事时序相差很大,形成了万花筒的效果。

小说的重点在于“重访”即现在。叙述者在浓墨重彩地描述Charlie在Peters家和与女儿游玩的情节时,大都采用了零聚焦。采用零聚焦的好处在于,它能够深入人物的内心。如此,叙述者用大篇幅叙述了几个小时之间的事件,在这几个事件中,人物的形象得以丰满。受述者如临其境,毫无偏差地理解了作者想要传达的深层意义。

《重访巴比伦》是菲茨杰拉德短篇小说的最高峰。小说的成功不仅在于他以敏锐的眼光把握住了那个时代的精神,更在于小说本身结构的完美与作家在处理细节时的匠心独运。菲茨杰拉德作为一个严肃作家的艺术功力,在这篇小说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参考文献

[1]吴建国:《菲茨杰拉德研究》,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

[2]谭君强:《叙事学导论——从经典叙事学到后经典叙事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年。

[3]格雷马斯:《结构语义学》,吴泓缈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年。

[4]H.PotterAbbott,TheCambridgeIntroductiontoNarrativ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2.

[5]沃·凯瑟:《谁是小说叙事人》,载王泰来等编译:《叙事美学》,重庆出版社,1987年。

[6]Fitzgerald,F.Scott,BabylonRevisitedandOtherStories,CharlesScribner’sSons,1971.

[7]米克·巴尔:《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谭君强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