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说唱角度探析曲艺表演手法

时间:2022-04-15 03:15:00

对说唱角度探析曲艺表演手法

一、在说说唱唱中词与曲的结合

曲艺的许多唱段曲目的结构,常常是将说与唱交织成一体。说中有唱,唱中有说,说说唱唱,是曲艺音乐的一大特点。这种说唱兼备的结构是从表现内容出发的。曲艺唱段中的“说”,有“说白”和“念白”两种基本形式。“说白”近似日常生活中的言语,而“念白”则与生活的自然语调和节奏不甚相同,是在生活言语基础上提炼加工而成,具有一定的节奏感和音乐性。各曲种的这种朗诵体念白与各地方言念诵习惯相吻合,读音、咬字、归韵方法均有差别,体现出各自浓郁的地域风格。另外,这种念白虽有一定的音乐性和韵律感,却无地方曲艺音乐的音阶和调式规律可寻,很难用旋律记谱标示,从谱面上是看不出音乐起伏的,只能标示出七字句、十字句或长短句式的节奏特点。曲艺的念白多用于唱段开始处的定场诗和唱段中的某些人物的自白或对白,也有唱书人第三人称旁白式或画外音式的念白。在四川扬琴《活捉三郎》中,当阎惜娇唱完起兴式[一字]首段唱腔后,接着的念白是采用七字句二、二、三的节奏朗诵,抑扬顿挫的语调,把她的回归地府的心境表达了出来,念白中还衬以伴奏乐器扬琴不协和音的烘托,颇有古墓阴风惨惨的气氛。

京韵大鼓大家刘宝全,对半说半唱运用得十分娴熟,他在许多唱段中都说唱自如。例如《大西厢》中的一对上下句:“他讲究跟咱们闹场官司,那可就对了咱们娘们的劲,你只管大大方方地打到了公堂。”生动地表现了崔莺莺命红娘到张军瑞处传话邀约幽会的情景,唱词和唱腔均通俗化。上例两句是崔莺莺授意红娘,若张生不来与她相见,你就与她相闹。如果张生要跟我们较劲,你红娘就跟他打官司到公堂。为了表现莺莺与红娘的风趣幽默,刘宝全将这两句腔采用说唱结合,上句前半部分“她讲究跟咱们闹场官司”用有节奏的“说”,后半部分“那可就对了咱们娘们的劲”。随着念白字调自然地转入京韵大鼓上句腔的后乐节;下句则将念白“大大方方地”穿插在“你只管……打到了公堂”之间,后五字巧妙地收尾在下句腔的典型音调上。这两句中的唱基本上是一字一音,仅少数字有小腔,加强了唱的意味。这种词曲结合的半说半唱,不仅富于生活情趣,字字都听得明白清晰,唱词语言与唱腔音乐的衔接不露痕迹,而且又不失京韵大鼓的韵味。

二、在说中有唱、唱中有说中词与曲的结合

说中有唱、唱中有说在曲艺音乐叙事性唱段中运用得尤为普遍,其音调介于唱词字调与旋律之间,听起来似乎是说,但又与日常生活中的口语很不一样。它是将唱词字调融合在基本调旋律之中,当你感到是在唱时,而旋律又好似夸张地唱词字调,有乐音的高低起伏和节奏规范,音乐却接近口语。这种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音乐形态,可从以下河南坠子、西河大鼓、东北大鼓的几个唱段中窥见一斑。

河南坠子赵派创始人赵铮演唱的成名作《摘棉花》,在叙述小姐俩形象时,便采用了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腔调。例如:“小大姐今年十九岁,小二姐过罢了新春刚刚地才十八。姐两个岁数相仿那身个还是一般大,没有烫头也不是剪发了她们就把那个小辫扎。”这段赵峥用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音调数着唱,突出了唱段的叙事性。这种说中有唱、唱中有说巧妙地将河南方言字调与赵派{平句}的特性句尾腔调融合在一起,既字字听得清,又有板有眼地体现出坠子味。特别有意思的是,衬词为“了、那、那个”几个字道出了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寓意。

另如西河大鼓《玲珑塔》,是由这一曲种名家马增芬演唱的绕口令,全曲多是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腔调:例如:“青头愣会打磬、愣头青会撞钟、僧三点会吹管、点三僧会捧笙、嘣葫芦棒会打鼓、帮葫芦嘣会念经、随风倒地会扫地、这个倒随风他会点灯。”采用擅长叙事的[二板]演唱,几乎一音一字的数着唱,也是剁着唱,好似三字剁,铿锵而富于弹性。这首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绕口令,充分显示了马增芬高超的演唱技能,她唱得字字入耳动听,句句字清音正,将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词与曲结合得水乳交融,毫无生硬之嫌。

东北大鼓《绕口令》的说中有唱、唱中有说又是另一种情趣。是将一些生母、韵母或声调及意同的字,以及绕口、拗口的句子,用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急速腔调唱出。东北大鼓名艺人霍树堂演唱的《绕口令》,采用曲艺的“贯口”唱法,以很快的速度,很少唤气,一气呵成。例如,“要问将鼓挂何处,挂在那六十六间梳妆楼。南京城倒有那六千六百六十六个胡同口,住着一个刘老六。”这种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腔调,既与东北大鼓所沿用的基本上是普通话的唱词语音声调大体相吻合,又离自然语调较远。如:“挂在那六十六间梳妆楼”“倒有那六千六百六十六”便与东北大鼓基本调相去较远,而是“1”音的持续同音反复,变化主要体现在节奏上,但又与念白大不一样。这种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绕口令,避免了作品的平淡呆板,使说唱更能发挥叙事的功能。

三、在又说又唱中词与曲的结合

曲艺的又说又唱,即说与唱相间或说与唱交叉。这种情况尤其多见于中长篇曲艺唱段。又说又唱与说说唱唱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唱腔中的说与唱的结合是片断性的,而且结合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是一句唱腔中前半句为说,后半句为唱,或前半句为唱,后半句为说;有的是一句唱腔的两端为唱,中间加说,或中间为唱,两端为说,中间加唱。而又说又唱则不同,都是大段的说与唱的交替出现。这在分行当角色演唱的曲种,如山东琴书、四川扬琴、二人转等许多曲目都是不化妆的折子戏,随着故事情节矛盾的冲突、展开,说与唱的布局,常常是一些交待人物关系、故事背景的内容,均用说白来表现;唱腔部分则多用于抒发人物思想感情或描述景物环境。即使是一些“一人一台戏”的曲种,由一人或两人说唱长篇书目,也多采取说与唱交替相间的布局结构。如河南坠子《晴雯撕扇》《红线罗帕》《双枪老太婆劫刑车》均是又说又唱的结构。充分体现了曲艺音乐说唱兼备的特色。

曲艺音乐中说说唱唱、说中有唱、唱中有说和又说又唱在曲艺唱腔中交叉穿插运用,使得唱腔音乐的风格既统一又富于变化。说与唱的紧密结合,使得词与曲完美地结合,使曲艺音乐得到生动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