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楼十篇

时间:2023-03-19 21:48:07

细说红楼篇1

《红楼梦》成功地塑造了几百个人物,许多主要人物都是在第三回的节选《林黛玉进贾府》中陆续出现,作者把他们推到“舞台”上出场亮相,使读者初步了解他们的性格。而这些主要人物的性格,又是通过行动细节、表情细节、言谈细节、肖像细节、心理细节等性格化的细节描写来完成的。

小说是通过贾府上下迎接这位从苏州来的小客人――贾母的外孙女林黛玉,让人物粉墨登场的。首先看人物的出场描写,从贾母第一个出台到宝玉最后一个亮相,人物登场先后适宜,描写详略得当,虚实兼备,方式多样。贾母是“迎”着出来的,邢、王二夫人和李纨是伴随而出,迎春姊妹是被请后,“簇拥”而出。重点描写的是凤姐和宝玉,这两人出场的共同特点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即先声夺人,所不同的是:凤姐的“声”是笑出来,宝玉的“声”是脚步声。且看他们的出场描写: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

在贾府,在老祖宗贾母面前,“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只有凤姐敢如此大声说笑,宝玉敢如此毫无顾忌,这些行动细节表现了他们在贾府中不同于一般人的特殊地位和深受贾母的庞爱,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凤姐的泼辣和宝玉的莽撞性格。

宝玉出场后的行动细节描写,最突出的是“问玉”后“摔玉”。宝玉初见黛玉,问“可也有玉没有。”黛玉回答没有。小说对宝玉听后的反应作了如此描绘:

宝玉听了,顿时发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了!”

宝玉突然摔掉“命根子”“通灵宝玉”,即是对宝玉向往平等,与封建束缚决裂的叛逆性格作了直接的刻画,也是全部《红楼梦》里宝玉第一次显露性格的重要细节,同时还暗示出宝黛爱情未来的命运。

作者在着意描写人物出场中的行动细节时,同样用浓墨重彩描绘人物出场后的表情细节。黛玉刚进贾府,初到贾母房间,就把在场的每一个都组织进一片“哭”的海洋之中,此间六次写到“哭”:第一次是黛玉拜见贾母,贾母“一把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接着“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再后来说到伤心处,贾母“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王熙凤见了黛玉,也“用帕拭泪”哭了一回;宝玉因黛玉无玉而狠命摔玉,气得“满面泪痕”。

这六次哭态的描写,表现出各种人物的身份和个性,显示着不同的内蕴,贾母“大哭”,是表现外祖母对外孙女的疼爱和怜惜;贾母“呜咽”,是说到女儿“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时而伤心,表现贾母对女儿的亲情和怀念,属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感;“黛玉也哭个不住”,是她见到外祖母,想到自己幼年丧母,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悲苦身世而哭,表现她多愁善感;王夫人等“地下侍立之人”,本对黛玉无感情,又流不出眼泪,迫于老祖宗的权威,只好“掩面涕泣”,“掩面”二字语约意深,入木三分地把王夫人等装哭做戏,仰贾母鼻息行事的虚伪丑态裸地暴露在读者面前,使人看清王夫人等对黛玉的虚情假意及冷酷的面目。王熙凤“用帕拭泪”之前,先是“笑”着称赞黛玉标致以讨好贾母,又迅速由笑转哭,“用帕试泪”,等贾母一笑也又立刻“转悲为喜”,可见她这种“笑”“哭”、“悲”“喜”的表情变化,完全是以贾母的情绪为转移,是做戏给贾母看,充分表现了这位凤姐的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虚伪性格。

与六次“哭”的描写有异曲同工之效的是作者写了二十五个“笑”,而林黛玉的笑写得最多,多半是礼节性的陪笑,突出表现她“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小心翼翼性格,从这种“言浅而意深,用常而得奇”的“哭”“笑”描写中,足见曹雪芹字斟句酌,惨谈经营的良苦匠心。

鲁迅说过:“《水浒》和《红楼梦》的有些地方,是能使读者说话看出人来的(《看书琐记(一)》)”。《林黛玉进贾府》中有几处好象是不经意的对话,可人们读了就能“看出人来”。王熙凤出场后,有一段写她与王夫人关于放月钱和找缎子的对话:

“月钱放过了不曾?”熙凤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王夫人道:“有没有,什么要紧。”因又说道:“该随手拿出两个给你这妹妹裁衣裳的,等晚上想着叫人再去拿罢,可别忘了。”熙凤道:“这倒是我先料着了,知道妹妹不过这两日到的,我已预备下了,等太太回去过目好送来。”王夫人一笑,点头不语。

这一段对话,我们如果细细品味,就能读出有着矛盾细节的对话。意蕴:王熙凤说王夫人让她找缎子,就是向贾母及周围的人传达王夫人早就准备给林黛玉做衣服的假信息。王夫人当即没理解,只好随口吱晤:“有没有,什么要紧。”可她很快并弄懂了侄女的心计,就补充说:“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你这妹妹裁衣裳的。”王熙凤达到了在贾母面前为王夫人邀宠的目的之后自己也不甘落后,因而说自己“先料着了。”让贾母觉得她们姑侄俩都是不约而同地关怀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林黛玉。王夫人笑的正是侄女邀宠买好的心计,对侄女的这个特点自然不便点破,只是会心一笑,点头不语。

听到这段有破绽,有矛盾细节的对话,不难理解王熙凤和王夫人的用心,讨好贾母;同时也能理解作者的匠心,表现了王熙凤和王夫人的虚伪性格。

林黛玉回答读什么书时,作者也有两次看似矛盾的描写:一次是回答贾母,一次是回答贾宝玉。

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瞎子罢了!”………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黛玉前后矛盾的回答,跟贾母的话有关系。贾母的话明显透露出对女孩子读书的轻视,所以在回答宝玉时黛玉改了口,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煞费苦心的改口,充分表现了黛玉的机警乖巧,更进一步印证了她进贾府是过着“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此外,本文对人物的心理描写也是性格化的。作者写贾、黛二人初次见面,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似曾见过。且看原文:

黛玉一见便大吃一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哪里见过的?何等眼熟到如此!”

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宝玉笑道:“是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象是远别重逢一般。”

细说红楼篇2

[关键词]《红楼梦》 艺术成就 分析研究

[中图分类号]I207.4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3)04-0080-01

鲁迅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中说到:“自从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红楼梦》不同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首先表现在它严格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上。《红楼梦》开宗明义申明自己的创作主张,不蹈历来野史的旧辙,不同于“千部一腔,千人一面”的才子佳人小说,而是“按自己的事体情理”,写“半世亲见亲闻”的人物,“期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这便摆脱了旧小说创作的窠臼,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表现出时代的社会风貌和特征。第四十二回借宝钗论画,进一步指出“你若照样儿往纸上一画,是必不能讨好的。还要看纸的地步远近,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藏该减的要藏要减,该露的要露”。这一观点说明作者提倡的是在生活真实的基础上提高了艺术的真实,而不是生活的简单记录。曹雪芹正是以十年的艰辛,对于生活素材的精心选择、加工、提炼和高度概括,才创造出了《红楼梦》这样典型、集中、精美、真实反映生活的作品。它像生活本身一样丰富多彩、深厚、自然、逼真,表现了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高度成就。

在人物塑造上,《红楼梦》表现了令人惊叹的艺术成就,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上,描绘了一大批活生生的典型形象,其中不少人物如凤姐、宝玉、黛玉、宝钗、刘姥姥等早已在生活之中流行,成为不朽的艺术典型。其他像晴雯、袭人、湘云以及贾政、贾母等放在书中次要地位来描写的人物,也无一不个性鲜明,生动形象,呼之欲出。尤其是对相类似的人物,作者能同中见异,写出了他们之间细微的乃至本质的差别,如黛玉和妙玉都是孤高成性的人物,但他们又不相同:一种是傲世的孤高,一种是出世的孤高。在黛玉的孤高中,使人感到热;而相反妙玉的孤高让人感到冷。迎春、探春、惜春都是贵族小姐,思想情趣、爱好、性格的差别是那么鲜明。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中所说的“都是真的人物”一样,在创造人物方面,作者的表现手法极其丰富多彩。

一、细节描写生动传神

作者善于从日常生活中提炼富有特征的细节,加以精雕细刻来展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如凤姐第一次出场(第三回),作者着墨水多,仅抓住一个富有特征的细节,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让人感到一股飞来的泼辣生气;再从黛玉的暗忖中,已反衬出那与泼辣生气俱来的威严。同时,也善于通过大事件、大场面集中描写人物。

二、细节描写入微细致

作者善于以心理描写深刻地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如第三十二回,写黛玉在背地里听到宝玉引她为知己,称赞她不讲“仕途经济”的“混账话”以后的一大段心理描写,把人物心理描写感情的种种变化,细致而又迅速的心理活动淋漓尽致地刻画出来了,丰富了人物的性格。

三、人物性格的多层次描写

作者善于根据人物的不同地位,以不同的手法,对人物进行多层次、多方位描写,从不同的角度镂刻他们的特征。特别是对书中的主要人物,他们往往是复杂、多面又合乎逻辑的统一体。不要说宝钗、袭人,即使像史湘云那样豪爽的少女,道貌岸然的贾政,也不是由单面特征所构成的。

《红楼梦》在景物、环境描写方面成功地继承古典诗词情景交融的特点,如潇湘馆的竹林、垂地的湘帘、满地的苍苔。通过对环境景物的渲染,烘托出人物的性格、气质,产生如诗如画一般的意境。

四、结构布局严谨缜密

细说红楼篇3

关键词: 2005年 红学研究 研究综述

2005年是红学研究极为热闹的一年,但从学术成果来看,却鲜有真正有重大价值的著述、论文、观点。在文献研究方面出现“草根红学”的新见解,但更多的是一些满足大众猎奇心理、追求轰动效应的奇谈怪论;在文本研究方面大多是对以往观点的重复,缺乏创新;对红学研究及红学史的反观与思考,是该年度红学研究最重要的成果。

一、文献研究

1.索隐派

索隐派研究是本年度的红学热点,其中最重要的是刘心武的“秦学”研究。

随着“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于2005年4月份在央视《百家讲坛》的播出,刘心武的“草根红学”――“秦学”在红学界掀起轩然大波,也为本年度的社会上的红学热揭开了序幕。此后,刘心武出版《画梁春尽落香尘――刘心武解读〈红楼梦〉》(东方出版社2005年10月第2版)、《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东方出版社2005年10月第1版)、《红楼望月――从秦可卿解读〈红楼梦〉》(书海出版社2005年4月第1版)三部著作。其主要观点有:①从养生堂抱回来的秦可卿实则是废太子家族的公主;②贾元春揭发了家族藏匿秦可卿,并类似《长生殿》的情节,在逼宫的情况下,皇帝不得不以牺牲她来换取暂时的休战,贾元春成为两派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并很可能被别人用绸巾、玉帛绞死;③脂砚斋与曹雪芹的关系十分密切,倾向于二人是夫妻关系。

针对刘心武的观点,出现了两种对立的意见。

一种是以主流红学家为代表的学者对其观点的批判,指出刘心武的研究是对周汝昌的研究的发挥,认为刘心武在小说中寻证历史的研究方法是错误的,反对将学术研究戏说化、娱乐化。《艺术评论》第10期以“红学界反诘刘心武”为题,数位中国清史和红学方面的权威专家接受采访或撰文,对刘氏的“红学”和“秦学”进行驳斥。如《平心而论刘心武――访中国红楼梦学会秘书长孙玉明》(贾舒颖)、《请告刘心武先生:新索隐派之路走不通――访红学家蔡义江先生》(陈晓红)、《史学需要“证”而不是“悟”――访清史专家张书才》(刘晓真)、《是谁把红学引入不归路?》(吴祚来)。《温州师范学院学报》第6期也集中发表了一系列对刘心武的探佚研究的批判文章。主要有:《娱乐氛围下的红学论争――刘心武现象之文化探析》(李虹)、《面对“秦学”,我们该思考些什么?》(吴祚来)、《红学的歧路与出路――刘心武“秦学”的理论困境与当代红学方向的选择》(赵建忠)、《与刘心武争鸣的态度、原则和意义》(郑铁生)。《红楼梦学刊》第6期刊登了《冯其庸、李希凡、张庆善访谈录――关于刘心武“秦学”的谈话》(胡晴),文中三位红学家也不约而同地对刘心武“秦学”进行了严厉批评。

另有一些学者肯定刘心武的“秦学”研究,认为刘心武找到了研究《红楼梦》的突破口,或是维护其研究的话语权。如《红学研究:究竟谁在误导公众》(陈林,《江淮时报》11月9日第10版)、《红学及“×学家”的终结》(朱大可,《中国新闻周刊》11月28日)。

2.考证派

(1)对曹雪芹生平、家世、著作的研究。陈林在其红学论文《破译红楼时间之谜》(2005年发表于网络,2006年出版)及《“一芹一脂大快遂心于九泉”――就〈破译红楼时间之谜〉回应读者驳难》(《中华读书报》,2005年04月20日)中提出:“现存百二回本《红楼梦》为一个有机整体,作者为曹雪芹之父曹\”,并就自己论文源起、“清白动机”、论证及写作思路、方法论的运用进行了详细交待。陈林的研究引起学界的广泛注意。周思源出面反驳,陈林随后推出答驳难书,这次论争被全文收录于第17期《新华文摘》。

(2)版本研究。本年度在《红楼梦》版本的细节研究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如刘世德的《〈红楼梦〉戬本,一个“新”发现的抄本》(《红楼梦学刊》第6期),通过对戬本的研究,认为戬本的底本的成书或抄缮在程甲本问世的乾隆五十六年之前,程高二人扮演的角色只是整理者、编辑者,而不是续作者。王薇的《〈红楼梦〉德文译本的底本考证》(《红楼梦学刊》第3期)通过对《红楼梦》德文译本的仔细考证,得出德文译本《红楼梦》的底本为程甲本和三家评本的结论。胡文彬的《一部鲜为人知的清代抄本〈红楼梦〉――试魁手抄〈红楼梦诗词选〉的特别报告》(《红楼梦学刊》第3期)通过对试魁手抄《红楼梦诗词选》的研究,从中发现一部鲜为人知的清代抄本《红楼梦》的流传过程,而这部抄本不同于其它已发现的十余种早期脂评抄本和近人抄本《红楼梦》,这部抄本证明了脂评抄本《红楼梦》的存在年代和流传的范围。

(3)脂评和评点研究。吴晓龙《“狱神庙”脂评新探》(《红楼梦学刊》第4期)通过对大量材料的考证,认为:脂评中提到的狱神庙建筑在监狱之内,狱神为囚犯、狱卒和狱官共同信仰的公正之神。据此,《红楼梦》已佚的后半部有关“狱神庙”的情节中,宝玉和王熙凤在狱中最合理的身份应是未决犯,其获救或减罪的情节则有很多可能性,不能下绝对的结论。胡晴《〈红楼梦〉评点中人物塑造理论的考察与研究之一》及《之二》《之三》(分别刊登在《红楼梦学刊》第2、3、5期)对《红楼梦》评点中有关人物塑造问题的论述进行考察与梳理,呈现出《红楼梦》评点中人物塑造理论的基本面貌。刘继保《〈红楼梦〉评点的阅读模式》(《红楼梦学刊》第2期)则对《红楼梦》评点的阅读模式进行了考察。

二、文本研究

1.运用传统方法的研究

对文本的传统研究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体现了一种越来越细化和精化的倾向;二是缺乏新意,多为对前人研究成果的继续和深化,甚至重复前人观点。

人物研究方面:对次要人物的研究则成为一个热点。如《〈金陵十二钗〉副册、又副册人物读解》(宋子俊,《红楼梦学刊》第1期)、《论〈红楼梦〉中的乳母形象――兼谈古代小说中乳母形象的发展与演变》(刘相雨,《红楼梦学刊》第4期)等。

思想内涵方面:本年度出版了众多“名家”解读《红楼梦》的书籍,但在内容上大多是对其以往论述的重复,很少有新颖的观点出现(有人统计,周汝昌的《红楼十二层》一书收文75则,最少有64则见于作者先前著作)。

在《红楼梦》对传统诗词曲的吸收与借鉴的研究,艺术性研究,以及鉴赏性的研究方面,大多是对前人研究的承袭,基本没有出现可喜的成果。

2.运用西方新理论的研究。

运用西方理论到红学的研究中是一个越来越普遍的现象。本年度对《红楼梦》的研究,已涉及了各种西方理论的运用:比较研究,如《自古红颜多薄命――林黛玉与玛格丽特形象比较》(杨茜,《红楼梦学刊》第1期);美学研究,如《论〈红楼梦〉的后现代美学价值》(周芷汀,《中国文学研究》第1期)等。其他还有运用心理学、叙事学、性别学、文化学等方法来研究《红楼梦》,都为红学研究提供了一些新的视角。但从整体来看,这种研究还是琐碎的、零散的,尚未形成系统性的体系。

3.对红学史的研究

部分学者开始了对红学研究及红学史的反观、总结与思考,这是本年度一个突出的现象。

(1)对研究成果的总结。陈维昭的《红学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9月)细述了红学自诞生以来至2003年的研究历程,并对红学研究的不少问题进行了盘点和思考。《索隐派述评》(李虹,《红楼梦学刊》第6期)从索隐派发展历史入手,以小说的文学功能随时代变迁、社会环境之不同为基线,对索隐派作了整理性的述评。其他重要文章有:《王国维〈红楼梦〉研究的评价与反思综述》(高淮生,《红楼梦学刊》第6期)、《大观园研究综述》(王慧,《红楼梦学刊》第2期)、《25年来俞平伯〈红楼梦〉研究评述》(刘相雨,《红楼梦学刊》第1期)、《伊藤漱平的红学成果》(孙玉明,《红楼梦学刊》第1期)。《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刊登了一系列的红学综述性文章:《20世纪秦可卿研究综述》(崔莹,第6期)、《贾政、王夫人研究综述》(霍彤彤,第4期)、《〈红楼梦〉诗词研究综述》(李萍,第4期)、《〈石头记〉甲戌本研究综述――20世纪〈红楼梦〉版本研究综述之一》(胥惠民,第4期)、《20世纪曹雪芹家世研究综述》(徐军华,第3期)、《20世纪袭人研究综述》(赵静娴,第3期)、《〈红楼梦〉版本及相关问题研究述评》(段江丽,第3期)。

(2)对红学研究的反观和思考。由“草根红学”与主流红学的论争引起的这一层面的文章最多,百家争鸣,切入角度繁多,给红学研究展开了一个更为复杂和广阔的天地。(前文中对于“草根红学”与主流红学论争的研究在此不复赘述。)《红学研究中一般方法与特殊方法之间的关系》(孙伟科,《红楼梦学刊》第3期)认为:考证(特殊方法)和文学批评(一般方法)的关系需要辨析,但这两种方法的使用都必须有助于人们理解《红楼梦》的艺术性;“二书合成论”的观点否定了《红楼梦》是一部结构精严的小说,犯了将小说当作是科学考证对象的错误。《是“繁荣”,还是“泛滥”?――近两年“红学”论著出版一瞥》(任勇胜,《中国图书评论》第12期)从出版学的角度,对近期的红学研究热和红学书籍出版热进行分析,认为当前的出版“盛宴”只是“炒冷饭”,红学书籍出版热的根源在于当代媒体形态的巨变使图书逐渐承载了娱乐和即时性报道的功能,图书的商品属性凸显,出版者更多地考虑经济效益。这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出版的合理结构和秩序。其他主要文章有:《论红学中的“假问题”与“真问题”》(詹丹,《艺术理论研究》第5期)、《索隐、考证与“新红学”的本质――答王平兄兼论红学史诸问题》(陈维昭,《洛阳师范学院学报》第3期)、《〈红楼梦〉文化研究的定性、定量和定位问题》(郑铁生,《河南教育学院学报》社科版第4期)、《从“自传说”、“典型论”向新批评范式的转换看当代红学发展――百年红学若干个案的考察与反思》(赵建忠,《河南教育学院学报》社科版第4期)、《从“言以足志,文以足言”的传统语言观角度审视红学界“文献、文本、文化”研究融通的学术倡议》(薛海燕,《红楼梦学刊》第5期)、《红学:从盐古温到鲁迅》(钟扬,《红楼梦学刊》第4期)、《胡适评红的百年反思》(白盾,《红楼梦学刊》第4期)、《从新、旧红学的论争看红学突破问题――五四时期古典文学研究的反思之一》(苏芸,《广州大学学报》社科版第1期)、《1954年批判俞平伯〈红楼梦〉研究运动的回顾与反思》(杜敏,中共中央党校硕士论文)。

4.《红楼梦》的翻译研究

细说红楼篇4

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会觉得,曹雪芹非常熟悉他周围人物的生活和思想,又很善于塑造人物形象,所以他小说中的许多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

李妈妈的可厌,赵姨娘的无识,夏金桂的凶泼,晴雯的尖刻,贾政的道学,贾环的下贱,贾赦的尴尬,薛蟠的任性,迎春的懦弱,妙玉的孤高,袭人佞巧----但是作者又并非让读者鄙视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戒。他写湘云的天真,贾母的慈爱,宝钗的贞静,黛玉的多情,熙凤的才干,探春的敏慧,李纨的贤淑,贾兰的好学,也并非让读者赞扬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模范 。他平心静气,以客观的态度给了每个人物一种性格。因此让我深深被她们吸引,为她们欢乐、为她们悲伤而不能自拔。

1.《红楼梦》作品的整体风格。

红学家俞平伯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是“怨而不怒”的风格。把《红楼梦》和我国几部着名的长篇小说加以比较,《水浒》是愤慨当时政治腐败,愤激之情,溢于言表。《儒林外史》中“牢骚则或过之”。他认为:“含怒气的文字容易一览而尽,积哀思的可以渐渐引人入胜;所以风格上后者比前者要高一点。”

红学家李辰冬认为《红楼梦》人物描写的根本特点,是作家所持的无褒无贬的严格的客观态度。关于《红楼梦》的风格,李辰冬认为它是属于“诗的金刚杵”而不是“美的风格”,而不是美的风格。“美的风格”,修辞学家有法分析,人们可以模拟;诗的风格,不但无法模拟,修辞学家也无用武之地。换言之,就是一种为技巧的,一种为天才的”。我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没有一点润饰,没一点纤巧,并且也不用比拟,也不加辞藻,老老实实,朴朴素素,用最直接的文字,表现事物最主要的性质。

2.《红楼梦》的人物语言特点。

李辰冬对《红楼梦》中人物语言的充分个性化和《红楼梦》语言风格的特点作了高度评价:“将中国一切语体文的小说与《红楼梦》比较之下,就知道他的文字更较成功,其成功之由,因作者确实地向自然语言下功夫,且因善于移情关系,能体会每个人物应有的言谈与语调,所以贾母有贾母的话,熙凤有熙凤的话,黛玉有黛玉的话,宝钗有宝钗的话,刘姥姥有刘姥姥的话,总之,因性格与年岁的不同,言谈的腔调也同时而异。”

第八回宝玉与宝钗互识锁、玉之后,黛玉也来到梨香院。其中有两个细节完全是由人物的对话组成的,曹雪芹既没有写人物的眼神表情,也没有写人物的心理感受,然而各个人物的思想感情都跃然纸上了。而且随着对话的进行,读者的思想感情也和人物一样在一张一弛地活动着。黛玉本来是去探望宝钗病情的,可是一见宝玉先她而来,就“半含酸”地来了那句顶门针:“我来的不巧了”。这就逼出了宝钗的发问:“这话怎么说?黛玉接着把弓拉得更紧了,说“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虽然只说了句“我更不解这意”,言下之意却是“你必须把话说清楚”。黛玉“间错开了来”的话显然是在强词夺理,但却将拉满的弓又松弛下来。至于对雪雁说的那一席话,显然是在借槌敲鼓,当事者的宝玉、宝钗都听懂了,但一个不敢反诘,一个无法反诘。读者为她的“情”所动,因而也就原谅了她的“无理”。“有情”与“无理”都体现语言之中,然而形象的美却突破语言的外壳,由流动着的画面来显示的。

“曹雪芹风格之所以伟大就在这里;仅仅几句话,不但表现了他的人物的思想,而且表现了人物的“‘形’‘声’‘色’”。他的文字从日常语言中来的;然而比日常语言还要流畅,还要自然。

3.《红楼梦》人物性格塑造。

现代作家张天翼说过,小说的实际描写表现出:“这一双男女之所以特别相爱,仿佛有缘分似的,这缘分不在外物,而在他们自身。这是由他们各人的性格,兴趣,见解,生活态度等决定的。”

宝钗:深通世故,“能够博得上上下下各种种人的嘉奖和赞美”的人物。她是个“极实际的人”“能够面面圆通,处处得利”。但是这个“最正派不过的小姐”的思想言行跟贾宝玉却“有点格格不入”。而林黛玉则从来不对贾宝玉讲究那些“仕途红济”之类的话,也不懂行什么世故之类的东西,她看重的是真正的爱情,在观园里只有她是唯一能够了解、同情贾宝玉的人。宝哥哥认为红尘生活是可爱的,不可爱的是那安排红法尘生活的力量。四十四回凤姐泼醋,先下手打了平儿,接着贾琏也上来踢骂,夫妻都拿平儿煞性子。对这一薄命女儿横遭荼毒和蹂躏的命运,宝玉无比同情,亲自为平儿熨了衣裳,洗了手绢。封建社会妇女的悲惨命运,引起宝玉深切的同情,“平儿理妆”这件事使宝玉的性格得到进一步的补充发展,宝玉性格中的叛逆因素,显示着璀璨的光辉。

4.《红楼梦》同样以细节取胜。

杰出的作品,总是以细节描写取胜的。《红楼梦》在细节描写上,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份十分丰厚的艺术遗产,滋补着我国的民族文学和世界文学。《红楼梦》的情节就装在这些细节里,随着细节的不断流动而移步换形。它不仅体现出一种动态的美,而且在动中显示着情节,和情节交融在一起。

细说红楼篇5

关键词:古典文学;第一奇书;《红楼梦》

曹雪芹也说:“满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脂砚斋说:“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中国是一个经历了五千多年风雨的文明古国。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有着许许多多令人感叹的传奇,它们就像一颗颗明亮的珍珠串起中国的灿烂。其中也包括了被誉为中国古典文学第一奇书的《红楼梦》。

《红楼梦》写于清康乾盛世,盛传于乾(隆)嘉(庆)年间。从它问世的那一天起,就受到了世人的欢迎和广泛的关注。当它还是手抄本时,得到当时京师广大士大夫辈的接纳。郝懿行《晒书堂笔录》有如下记载:“余以乾隆嘉庆间入都,见人家案头必有一本《红楼梦》。”与高鹗同时期的作家程伟元的《红楼梦序》说,有的人还以此来谋利,“好事者每传抄一部,置庙市中,昂其值得数十金,可谓不胫而走者矣”。毛庆臻的《一亭考古杂记》记载:至“乾隆八旬盛典后,京版《红楼梦》流行江浙,每部数十金”。

民国初年兰上星白编了一部《红楼梦人物谱》,共收七百二十一人,人各有传,字数长短不一,此书中又收《红楼梦》所述及的古代帝王、古人、后妃、列女、仙女、神佛、等,每人略考其生平及传说。尽管《红楼梦》具有丰厚的人文内涵、诗化的艺术情境乃至复杂的思想意义,在文化和审美价值上确实比《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金瓶梅》等高出一层。

《红楼梦》,原名《石头记》,又名《情僧录》、《金陵十二钗》、《风月宝鉴》等,是我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也是一部世界名著,它在国内外的影响极其广泛而又深远。《红楼梦》作为一部小说,以宝、黛爱情悲剧为线索,以其精湛的文学艺术手法刻划了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它又像一部史书,通过贾府这个封建官僚家庭的兴衰过程,深刻地描绘了封建社会的没落史;它又是一部哲学书,从总结人生的哲理出发,反映出十八世纪中叶唯物论和辩证法在中华大地出现的萌芽;它又是一部诗集,近百首脍炙人口的诗词与小说中的故事情节结合的维妙维肖。它还在建筑、中医药、烹调等诸方面蕴藏着无限知识。总之,它是一座名符其实的艺术和知识的宝库。

《红楼梦》是具有高度现实主义的悲剧结构。全书一百二十回,上半部“备记凤月繁华之盛”,下半部写“树倒猢狲散”的衰败局面,其中第五十四至第五十五回之间是个转折,由喜转悲,由盛转衰,由荣转枯,第五十四回是全书的顶点,第五十五回便开始急转直下。大体说来,全书按贾府的衰败阶段分为四大段落:第一部分(前5回):序幕。对于全书有着纲领性作用。第二部分(第6-55回):是贾府的全盛时期。第三部分(第66回-104回):是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由盛而衰的时期。第四部分(第105回-120回):是彻底衰落时期。作为一部博大精深的百万巨著。在这蔚为大观的历史长廊里,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衰亡过程,宝黛爱情悲剧的发展始末,两者相互穿插交织,是支撑这座艺术大厦的栋梁。此处每一人物又几乎自成起讫的故事线索,又有如斗拱短柱。条条线索、错落编织,所以《红楼梦》又有网状形式的艺术结构的美称。

当红学研究最初把视野聚焦在《红楼梦》叙事结构时,其破璞见玉的功力都倾注在“《红楼梦》的主线是什么?”这是论及《红楼梦》艺术结构时争论最多的一个问题。尽管多数人主张用一条主线, 多条副线涵盖之, 但具体到每一位学者所概括的内涵又不尽相同。大体有如下几种代表性的说法:

最早提出此说的是何其芳先生,他认为:“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是《红楼梦》里面的中心故事, 是贯穿全书的主要线索。”后又有蒋和森先生详细阐释。他说:“《红楼梦》在艺术上是采取的多线结构。它以贾宝玉作为全书的主人公,并以主人公的爱情婚姻悲剧作为贯穿全书的主要情节故事。当然,整个小说并不是仅仅沿着这条线索发展,还描写了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四大家族的衰亡过程,其中又集中描写荣国府。不妨说,这也是贯穿全书的一条‘线索’。它与前一条线索互相穿插地交织在《红楼梦》里。”持贾政与宝玉的卫道与叛逆的矛盾和冲突为主线的,代表学者则有马国权、张锦池等先生。马国权在《〈红楼梦〉的情节主线是什么?》一文中明确指出:“通过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衰亡史,批判处于‘运终数尽,不可挽回’‘末世’的封建贵族社会,并宣判它的必然死亡,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所要表达的重大历史主题。而表现在贾政和宝玉父子间的卫道与叛逆的激烈冲突, 则是曹雪芹为表现这个重大历史主题而构思的庞大艺术结构中的情节主线。”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我国家喻户晓的文学名著,在描写人物不以奇取胜,而是通过大量的生活细节和人物一般的日常活动来刻画人物性格。中国小说的传统写法是:通过人物的行动和对话表现人物性格,通过人物的生活经历表现人物性格的成熟过程。这个创造典型的民族特点,就具体作品不同的内容而表现不一样。《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写人物采取浪漫主义方法,加以夸张、理想化,把人物放在惊心动魄的场景下,显示英雄性格,从描写现实生活的深度上,《水浒传》要比《三国演义》高。到《金瓶梅》而变,完全通过生活细节,通过人物一般的日常生活,来刻划人物性格。但《金瓶梅》所写的生细节,欠选择提炼,更严重的是,人物性格前后分裂,矛盾不统一,这又大大落在《水浒传》后边。曹雪芹吸取了《金瓶梅》以来失败的教训,继承了前代小说的传统写法,再加上他对诗、词、戏曲、绘画及各种杂艺的综合利用,创造了描写人物的丰富多彩的方法。

一百多年来,《红楼梦》不仅为广大读者所喜爱,而且也引起了文学界不少爱好者的深入研究,形成了“红学派”。伟人、文学家还发表了各自独到的见解。真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时,也给《红楼梦》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伟人毛泽东对《红楼梦》又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他认为,《红楼梦》所描写的是一部封建社会的衰亡史,必须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看《红楼梦》。他说过:“《红楼梦》这部书写得好,它是讲阶级斗争的,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多少年来,很多人研究它,并没有真懂。”“这部书不仅是一部文学名著,也是一部形象的阶级斗争史……”

现代著名红学家俞平伯在他:“《红楼梦》在中国小说中,是部空前伟大的作品。它是以爱情悲剧为线索来写出封建大家庭由盛而衰的经过,从而真实的刻画了封建家庭,封建制度的黑暗和罪恶,成为反封建社会的一面最忠实的镜子,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现实主义的巨著。”更为奇特的是,从古至今还没一部小说能象《红楼梦》传诵不衰,具有不朽的艺术生命力;也还没有一部小说象它那样引起众多专家、学者的关注和研究,以至形成了“红学”这样的特殊现象。因此,要学习中国的文化,了解中国的历史,就不能不读《红楼梦》。

上述是对《红楼梦》认识和评价:《红楼梦》具有高度的艺术性和思想性,是我国古代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它所具备的精湛的文学表现手段、丰富的社会思想内容,渊博的生活百科知识证明它不愧为古今中外的一本奇书。《红楼梦》,是一部耐人寻味的书,它就像一坛陈年老酒,越喝越香。如果有可能,我将用我一生的时间来细细地品味这“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参考文献:

1、 胡适 鲁迅 王国维解读《红楼梦》 张国星 辽海出版社 2001

2、 曹雪芹与《红楼梦》 孙宇红,葛波,安赫编 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

细说红楼篇6

听父辈说,君山银针就是“老君眉”。所以每年春天都要买几两喝。随意翻看上海古籍出版社的《红楼梦鉴赏辞典》说:“老君眉”即湖南洞庭湖的君山所产的毛尖茶。光绪《巴陵县志》卷七《舆地志・物产》:“巴陵君山产茶,嫩绿似莲心,岁以充贡。君山贡茶自国朝乾隆四十六年始,每岁贡十八斤,谷雨前知县遣人监山僧采制一旗一枪,白毛茸然,俗称白毛尖。”由于这种毛尖茶是君山所产,外形如老人的长眉,带有增寿之意,特别受到老人们的喜爱。

多年前,看到美食家、史学家逯耀东在《茶香满纸》的《贾母不吃六安茶妙玉更奉老君眉》说:“至于老君眉,庄晚芳《中国名茶》认为即君山银针……1988年我游洞庭湖登岳阳楼,曾于君山饮此茶。”所以,茶友们问我“老君眉”时,就告诉他们这些。

可是,86版的《红楼梦》电视剧民俗指导、民俗学家、红学家邓云乡先生,对“老君眉”又有两种说法:其一,在《红楼识小录》的《吃茶》说:“妙玉说是‘老君眉’。此名不见《茶谱》,似即‘珍眉’中之极细者,名‘银毫’,乃婺源、屯溪绿茶中之最细者。”其二。在《云乡丛稿》的《红楼茶事》说:“‘老君眉’是红茶的一种,近人徐珂《清稗类钞》‘茶肆品茶’条云:茶肆所售之茶,有红茶、绿茶两大别。红者日乌龙、日寿眉、日红梅i绿者日雨前、日明前、日本山……所说红茶中的‘寿眉’。就是‘老君眉’。”

邓先生把一个“老君眉”说成两种茶,一红一绿、又红又绿的,我想一定有邓先生的道理。从此,改弦更张,我又改喝邓先生说的其一,买邓先生说的绿茶银毫(即老君眉?),想起贾母在“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栊翠庵品的茶,喝绿茶挺好的;看到邓先生其二,就又跑到北京马连道茶城,贡眉、寿眉都有,我都买了几两。熟识的卖茶人边拿边笑,好像知道我是受了《红楼梦》的“病”了!

2005年冯其庸先生在毕生研究《红楼梦》的集大成之作《瓜饭楼重校评批》中说:“‘老君眉’,亦安徽名茶,产于六安,叶细长,有白毫,今尚产,予曾喝过。”冯先生不仅是红学名宿,还是我心仪已久的紫砂壶收藏、鉴赏大家,品茶鉴茶当不在话下。我又托六安茶友,按冯老说的“老君眉”买来喝。

细说红楼篇7

《红楼梦》是高贵的,它描写了宝黛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红楼梦》是现实的,它揭露了封建礼教的残忍卑鄙;《红楼梦》是叛逆的,它客观地彰显了人性对对自由的追逐。

《红楼梦》的前八十回由曹雪芹着笔,后四十回由高鄂着笔。虽然在细节方面高鄂未能完全领悟曹雪芹的原意,但我想结局应该还是一样的。终归看了三遍,大体在情节上没有什么出入,只是每看一次,领悟便多了一分。虽不是大家学者领悟的那般真真切切,倒也略有微见!

《红楼梦》集人之生老病死于一体,真实地展现了不同命运间的不同归宿;《红楼梦》包含了唐宋明清的历史文化因素,在乱序般地历史里穿越着剧情;《红楼梦》把出生、爱情、饮食、睡眠、游戏、死亡结合了起来,凸显了人一生的主要经历;《红楼梦》还把极富极贵与极贫极贱的两种极端社会地位的人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深刻地揭露了两种不同社会地位人群的世界观与价值观;《红楼梦》将各种戏曲与贵族的日常生活大幅度联系在了一起,展现了贵族人群生活的骄奢淫意;《红楼梦》将诗歌贯穿全文,既成了宝黛爱情的载体,又成了众姊妹游戏和展现文采的东西,同时又是《红楼梦》叛逆现实的有利证据。

《红楼梦》是一部浓缩版的社会剧,上至皇亲贵族,下至贫民百姓。一个大观园不仅包容了宝黛爱情,还深藏着一些深似哲学的道理。唯有细细品读,方能解开其中奥妙!

1#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秦可卿死的时候托梦给王熙凤,叫她多积钱财。说是贾府承蒙祖宗阴德已愈百年,盛极必衰。况且家中子弟多不削,难免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曹雪芹在此处就已经埋下伏笔,暗示贾府日后必定衰败的结局。王熙凤率人抄验大观园的时候,探春对王熙凤一干人说起这句:“贾府家大业大,但若是如此,怕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高鄂笔下这句从探春口中发出的预言,不仅昭示了贾府日后的落败结局,还照应了前面秦可卿留下的伏笔。最后结局果真应验:元春重疾而亡,迎春惨遭孙绍祖蹂躏而死,探春远嫁海疆,惜春悲痛出家,宝玉也出了家,黛玉病逝,妙玉遭强盗掳走,贾母去世,王熙凤也顽疾而终,金钏、晴雯、司琪等都死去,袭人出嫁,平儿抱着巧姐去到了乡下,鸳鸯随贾母而亡,紫娟随惜春出家,其他人都皆自散去。真可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偌大的贾府转眼败落。至此也揭示了一个道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千受溢、满招损!

2#情深不寿,慧极自伤。

宝黛爱情作为《红楼梦》的主线,一直牵动着所有人的关心。宝黛虽贵为表兄妹,在封建传统里却是可以结婚的。黛玉痴情,宝玉专一。至始至终双方都用情极深,以至于彼此互相伤害。黛玉体弱多病,自小就是个药罐子。偏在用情上极深,以至于最后香消玉损。宝玉对各位姐姐妹妹也是一般,每有悲伤之处便大哭一场,以至于在别人眼里他是个疯疯癫癫的傻子一般。最能体现慧极自伤这一点的还属黛玉的诗句了,黛玉的诗句凄美婉转,多情多叹。既是叹自己身世,又是叹宝玉不知自己情谊。从黛玉的《葬花吟》中我们不难看出,黛玉是大观园里面最明白的人。虽说自己是贾母的外孙女,终究是个外来户,每每行事说话谨小慎微,不肯多行一步路、不肯多说一句话。过于聪慧的黛玉就不免心明俗事,于是行事显得孤傲清高。这也是导致她最后积病成伤的重要原因。黛玉用情极深,最后也是早早香消玉损,杀手人寰,独留宝玉于人间,自叹自怜。

3#悲喜空自幻,盛筵终散场。

细说红楼篇8

一个民族,它那世代不灭的灵魂,以各种形式在无尽的时空里体现,其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形式,就是体现在其以母语写出的经典文本中。曹雪芹的《红楼梦》,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不朽灵魂的一部分。

在现代的二十一世纪,了解这些的人屈指可数。而随着全国进行着拍摄新版《红楼梦》的准备,掀起了一阵红楼热??全国进行演员选拔,也就是至今仍在进行的《红楼梦中人》。

此节目,引起了全国各地的响应,大家都开始认真地阅读《红楼梦》,理解、探究、体验;都开始观看《红楼梦》电视剧,观察、欣赏、模仿……无数的“红楼追梦人”参加海选,再进入复赛,最后进入决赛,一路走过,只是为了自己的“红楼梦”。

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无数的“红楼梦中人”等待着全国各地的“红楼追梦人”来出演。可这毕竟是不容易的,不仅是与“红楼梦中人”容貌形体的相似,还需要对《红楼梦》的深刻见解、深层探究、人物了解……

一位参赛选手以古装形式出现在舞台上时,首先看的就是选手的容貌体形与其所志愿的“红楼梦中人”是否相似,再就是看选手的内在是否相符。

若是贾宝玉,便是一个说不尽道不完的角色。他聪明灵秀,超凡脱俗,率真清纯,爱博多情,透出女性的气质和脂粉气。他不愿读四书五经,不愿通过科举考试当官,反对“男尊女卑”,赞美并羡慕女儿,反对封建统治阶段等级观念……

若是林黛玉,可谓才貌双全,多愁善感,瘦弱多病,具有诗人的气质。《红楼梦》中她写的三十多首诗词,如《葬花吟》等让人意味深长,细细揣摩。真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若是薛宝钗,体形丰满犹如杨贵妃,穿的淡雅朴素,从不喜欢鲜艳的色彩,性格脾气比较沉稳随和,行为豁达,善于藏拙……

细说红楼篇9

说来惭愧,这一扔就是十几年。直到病了,闲下来了,才有时间和欲望去读一读那些经典,补一补功课。其中首先要读的自然还是《红楼梦》。中国近代的文人志士,似乎没有一个不推崇《红楼梦》的。王蒙最爱读的就是《红楼梦》,说《红楼梦》是需要反复读的。张爱玲称人生三大遗憾之一就是“曹本红楼恨不全”。

于是春节前先是细细读了周汝昌精校的八十回本《红楼梦》,后来觉得不过瘾,又找同事借来高鹗续的后四十回,前几日才总算是全部看完。

对于《红楼梦》,已有无数大家撰文评论,更有大批的红学家在为之毕生研究,我实在不敢妄加点评。不过谈点自己的感受也未为不可。

首先一点,《红楼梦》确实是值得一读,不,值得反复读的一部好书。这有些废话了,但的确如此。曹公的语言精美且到位,把每个人物都塑造的惟妙惟肖。比较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可以发现曹公笔下人物的语言都个性十足,寥寥数笔便将一个人的性格刻画得格外鲜明,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入选中学语文课本写凤姐出场那段。而高鹗续的则显得文字太过平实,人物语言缺乏个性和差异。此外,书中还有大量的诗词楹联。单从语言上来讲,《红楼梦》就值得好好地读。

其次,曹公的写作手法耐人回味。文中处处设伏,前后呼应。后人云,全书没有一处闲笔,皆有蕴意。书中又用谐音做了很多“假笔”,例如用所谓的“贾雨村言”借指“假语村言”,由此虚实结合,既使艺术升华,又针砭了世事。

细说红楼篇10

《红楼梦》的一桩谜案

中国的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可谓是享誉世界。但说来也怪,这部章回小说究竟有多少“回”,竟然是个难解的谜团。

通常人们认为,《红楼梦》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写的,后四十回据说是后来的一位叫高鹗的学者写的,但对于这种观点一直存在争论,如有人认为,自第七十八回起,就不是曹雪芹的了。最近,我国一位红学研究专家根据多年的研究,提出了让很多红学研究专家非常震惊的观点,他说曹雪芹本人其实已将《红楼梦》写完,并无续写的必要,全本《红楼梦》应为一百零八回,只是后二十八回遗失而已。

这个观点无疑是告诉世人,《红楼梦》其实已经被误读200年了!他的主要理由是,《红楼梦》整体结构是以九回为一个单元,又以12为总揽人物和情节的组合数,因此全书应该是9×12=108,即一百零八回。

另有学者认为,《红楼梦》实际上是对108位脂粉女儿的演义,这个数字与我国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碰巧一样。

《红楼梦》原著究竟是不是一百零八回,目前还难以定论,但这部名著的“回”数之争竟然还牵涉到了“108”这个数字,而“108”这个看似寻常的三位数,的确并不寻常。

玄妙的“108”

在我国本土几千年的道教文化中,“108”这个数字就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道教将星宿划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合起来共108;道教认为仙人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府地,合起来共108个神仙居所;道教还认为九天之上有三十六宫,七十二殿,加起来共108座宫殿。少林绝学七十二艺和武当三十六功合起来108艺,构成了中国武学巅峰。讲究阴阳平衡以柔克刚的太极拳也是108式。

“108”和佛教也有着不解之缘。如佛教法身有108个菩萨,念经用的佛珠通常为108粒,佛祖释迦牟尼佛于狮子座上,宣讲过108种法门。我国宁夏建造的佛塔也是108座;目前世界最高的观音像,是位于海南三亚的海上观音,高于海面108米。

我国各地寺庙自古以来,撞钟均为108下,这是为什么?道教的解释认为与岁月有关,因一年有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五日为一候),加起来为108,因此这108声就是一整年,象征着完整和圆满。佛教认为芸芸众生无边无际的烦恼可以概括为108种,敲钟108下,人们听到后可消除全部烦恼。

暗藏人类生命的玄机?

为什么“108”这个数字有如此多、如此重要的讲究?为什么道教和佛教都不约而同地对它另眼相看?

最近,我国研究人员认为,108这个数字其实是人类个体生命的自然寿限,是人的天数年,他指出,道教和佛教无非是通过不同的途径发现了这个秘密,并借这个数字表达完满之意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呢?以往,关于人的自然寿限的说法虽然有许多,但主流观点大都集中在120岁这个寿限上。如目前世界上公认的计算方法有四种:第一种是细胞衰退学说,认为人体细胞到30岁达到完全成熟,此后就开始走下坡路,所有器官逐渐衰退,每一年下降1%,100年的时间正好完全衰退,再加上之前的30年,人类寿命最长为130岁。

第二种是细胞分裂学说。对所有动物来说,用细胞分裂次数乘以分裂周期得出的就是自然寿限。人一生中细胞一共要分裂50次,每次分裂周期平均为2.4年,因此寿命应为120岁左右。第三种是性成熟周期学说。人类在14岁左右达到性成熟,性成熟期的8-10倍即为人的寿命极限,即112岁-140岁。第四种是生长期学说,认为哺乳动物最高寿命一般相当于生长期的5-7倍,人也是哺乳动物,生长期为20-25年,自然寿命则应为100-17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