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关教育论文十篇

时间:2023-04-11 03:42:08

到关教育论文

到关教育论文篇1

关键词:教育游戏;理论研究;现状;思考

教育游戏主要指能够培养游戏使用者的知识、技能、智力、情感、态度、价值观,并具有一定教育意义的计算机游戏类软件和传统的游戏活动。传统的游戏活动在幼儿教育和体育教育活动中经常使用,计算机及网络游戏类教育软件在我国尚属新生事物,但关于教育游戏的理论基础研究却可以追溯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时代。20世纪 80 年代,Bowman 开始尝试将电视游戏(Video Game)整合到教学设计中。

美国著名的游戏设计师、教育专家 Marc Prensky在2000年出版的《Digital Game-Based Learning》一书中详细地论述了基于数字游戏学习的概念、效果以及在教育、军事和培训中的应用和对于孩子们学习、成人的工作产生的作用。并预言21世纪的学习革命不是课程的数字化,学习的网络化,也不是无线、宽带、即时学习或学习管理系统的出现,而是学习不再伴有“痛苦”。游戏与教育的结合将改变“学习是苦差事”的传统看法,实现“在娱乐中学习、在学习中娱乐”的理想状态。国内关于计算机和网络类教育游戏的关注和研究基本上从本世纪初才开始,2004年,上海盛大公司为庆祝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成立85周年制作的教育游戏软件《学雷锋》再次引起了教育界人士对教育游戏的普遍注意。为了解我国教育游戏的研究状况,我们采用量化统计的方法,通过对中国知网收录的所有关于教育游戏方面的论文进行统计和分析,探析我国 “教育游戏”理论研究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寻求解决的途径。

1研究论文统计的基本情况

本研究采用文献研究方法和统计分析方法,利用中国知网对1979—2007年12月以来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博士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6个数据库收录的所有关于“教育游戏”方面的文章进行了统计分析,其中检索项用的是“文献标题”,检索词为“教育游戏,统计核心期刊文章数量时,我们使用了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项为“篇名”项,文献范围限定在“核心期刊”。

2关于“教育游戏”有关研究论文的统计分析

(1) 研究文献数量庞大

关于“教育游戏”有关的研究论文调查显示(如表1),从1979—1998年,没有检索到关于“教育游戏”的文献,1999—2007年,共检索到418篇文献,平均每年产生学术论文将近47篇,其中学术期刊共发表研究论文312篇(核心期刊22篇);中国博士论文全文数据库收录论文5篇;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共收录论文29篇;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收录论文10篇;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收录论文62篇。

(2) 研究和关注程度呈逐年上升趋势

从年产生研究文献的数量变化趋势(如图1)来看,连续8年来,我国关于“教育游戏”的研究总体呈上升趋势。1999年,共检索到12篇文献,其中有8篇文章与幼儿教育有关,占本年文献总数的2/3;2000年,共19篇,其中有10篇文章与幼儿教育有关,将近占本年文献总数的1/2;2001年,共14篇,其中4篇论文与幼儿教育有关。从1999—2001年的论文数量和研究内容来看,研究文献数量相对较少,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幼儿教育阶段,因而可以看作是我国教育游戏研究的起始阶段。从2002年起,研究文献数量剧增,研究内容逐渐引起研究生们的关注,研究文献中陆续出现了优秀硕士和博士学位论文,说明我国关于教育游戏的研究已经有了一定的深度和广度,对教育游戏的研究进入迅速发展阶段。

(3) 研究关注点分析

① “教育游戏”研究的起始阶段

1999—2001三年间共45篇,研究内容比较浅显,其中50%的文献主要研究传统游戏在幼儿教育中的应用,约占1/6的文献关注点基本集中在体育课程教学中传统游戏运用的特点、途径、优势和教育功能等方面;其余文献主要集中在“传统教育游戏”的概念、推广和应用等基本理论研究方面。研究成果从适用学段来说,主要指导幼儿教育,对大学和中小学的教学影响不大;从学科教学来看主要应用于体育教学,其他学科教学中教育游戏的探索较少。但是,这个阶段的研究成果为我国教育游戏的研究进入迅速发展阶段奠定了基础。

② “教育游戏”研究的迅速发展阶段

从2002年起,我国对“教育游戏”的研究开始进入迅速发展阶段,研究内容日趋丰富,研究关注点由幼儿教育和体育教育逐渐扩展到理论研究、学科研究、幼儿教育、素质教育、思想品德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网络游戏、教育软件、拯救游戏沉迷者、国外“教育游戏”经验和相关调查的研究等方面(如图2)。

关于教育游戏的理论研究是我国教育游戏研究的基础,也是我国教育游戏研究的主要内容,统计中共检索到文献156篇,占该阶段研究文献的41%。理论研究的主要内容有:教育游戏引发的教育改革、教育作用与价值、教育中计算机游戏的设计、开发、发展、应用等。

教育游戏与幼儿教育的理论研究主要探讨传统游戏在幼儿家庭教育、学前教育、审美教育、素质教育和创新教育等方面的应用,重要作用和价值等;同时,通过翻绳游戏、沙盘游戏、换水游戏、泥土游戏等实践活动探究游戏在幼儿教育中运用的教育方法、教育效果等。研究成果涉及面广,内容充实,数量可观,说明游戏教育在幼儿教育中引起了教师的普遍关注,理论研究和实践运用同步迈进,既为教育游戏在低年级教学中的运用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也为教育游戏的进一步发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从2002—2007年,关于教育游戏与具体学科相结合的研究(如表2)总体来看研究数量太少,且主要集中在体育教育、艺术教育、科学课程上,说明关于教育游戏在基础教育学科教学中的潜力还没有引起研究人员的重视。

教育游戏与素质教育的研究文献只有10篇。研究的主要内容有:教育游戏在素质教育中的作用、教育游戏对素质教育的推动和发展、教育游戏与素质教育的关系等。

教师们打破传统思想品德教育方式,利用教育游戏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通过网络游戏得到启示,促进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运用沙盘游戏、体育游戏、户外游戏等活动对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影响和实践,探讨儿童心理游戏辅导的方法,虽然这一领域研究的文献数量不多,但这种新兴的教育方式已在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教育中悄然而起,成为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形势下,完成“三位一体”教学目标的有效途径。

关于网络游戏、教育软件的研究文献有13篇。研究的主要内容有:教育游戏的开发,网络游戏在网络教育中的角色、教育特点、教育应用和功能、教育案例分析等。

拯救游戏沉迷者的研究主要有:青少年玩游戏的动机分析、影响分析;对游戏者的警惕教育、安全教育、教育策略、教育改革;针对游戏沉迷现象进行游戏开发的策略研究,救助游戏沉迷者的建议、方法等。 国外教育游戏经验方面的研究内容主要有:国内外中小学教育游戏网站介绍、教育游戏软件的比较分析;美国幼儿游戏教育经验研究(如:培养儿童读写能力、逻辑数学思维能力、音乐教育等);德国学校心理教育技术和意大利瑞吉欧教育中的方案教学等经验研究。相关调查研究主要有游戏爱好者的个人特性分析、游戏在教育中的应用途径、应用现状和前景、对学生学习的影响等方面。

3对我国教育游戏研究的思考

(1) 加强理论研究向实践研究的转化

通过对我国教育游戏研究现状的分析,我们发现理论研究文献与实践研究文献之比为12:1,说明我国对教育游戏的研究依然重理论、轻实践。目前,人们对教育游戏在教育中的功能、应用特点、教育游戏与教育等问题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因此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将理论研究与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加强教育游戏的设计、开发、应用等实践方面的研究,力争使理论研究的课题来源于实践,用实践研究的成果去指导教育游戏的开发和发展。

(2) 加强教育游戏与学科教学或学习的结合

我国教育游戏与具体学科相结合进行教学和学习的研究文献和实践应用都很少,教育游戏与体育教学的研究文献虽然有23篇,但这些论文都是基于传统游戏在体育教学中的应用研究。教育游戏与基础教育学科课程教学相结合的研究文献更少。因此,加强教育游戏与学科教学或学习相结合尤其是与基础教育学科教学的结合应该成为今后研究的重要关注点之一。另外,要注意将研究中产生的成功案例进行推广,供其他教师学习和借鉴。只有教育游戏与学科教学或学习相结合,教育游戏的功能才能充分发挥,寓教于乐和乐学才能变成现实。

(3) 深入探究游戏教育中教师和学生角色的变化和新型的教与学方式的转变

游戏教育环境中,教师和学生的角色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教师和学生如何尽快适应新的师生角色,主动转变教学与学习方式,提高教学和学习效益,这是教育游戏学习环境中有效学习的前提条件,深入探究教师和学生角色的变化和新型的教与学方式的转变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我国在此方面的研究几乎空白,今后应该将其作为研究的突破口之一。

(4) 总结传统游戏教育的经验和借鉴国外成功的经验

传统游戏在幼儿教育和体育教育中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有效的教学方法,我们将这些成功的经验和范例嫁接到教育游戏软件的开发中,同时借鉴国外教育游戏开发和教学的经验,在我国正在进行的新课程改革思想的引领下,游戏教学将会对基础教育带来新的变革。

(5) 加强“电子游戏”向“教育游戏”的转换,解决游戏沉迷问题,实现游戏的教育价值

“电子游戏”使广大青少年如痴如醉,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给学生的教育和学习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但电子游戏在玩家动机、兴趣激发、持久注意力、情境感染等方面的设计策略完全可以为教育游戏的设计提供可借鉴的经验。开发者加强“电子游戏”向“教育游戏”的转换,既可以解决青少年的游戏沉迷问题,又可以实现游戏的教育价值,在教育市场上会把游戏的蛋糕做得更大更好,也可以实现企业盈利和学生教育的双赢。

(6) 教育部门积极支持和正确引导,探究新型教企合作形式

2004年底,上海市教委公开向社会征集网络益智游戏,中标产品将由教委免费向下属1500所中小学推广。这在当时教育界和游戏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传递出一个信号——教育部门开始定制需求,以引导教育游戏企业的研发方向。[4]在教育游戏开发的过程中,教育部门要积极支持和正确引导,加强教育部门与游戏开发企业之间的合作,发挥各自功能,探究新型教企合作形式,在优化产业政策环境、市场环境和人才环境等方面形成合力。[5]

参 考 文 献

到关教育论文篇2

一、教育理论与实践相关性数据分析

最早的“循证教育学”概念在1996年被提出,在当时循证教育学的研究重点是:教师基于经验进行教育教学而缺乏必要的教学理论知识,教育研究者则注重对教育知识的研究而缺乏教育实践,循证教育学的研究为教育学的理论与实践结合提供了可能。针对循证教育学的概念有很多不同角度的解释,但学者们都一致认同循证教育学是教育理念与实践之间沟通的基础理论。在笔者看来,尽管论证的角度不同,但无疑循证教育学立足于科学的论证,在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间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能够很好地将教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将教育研究者与教育实践者相结合,将受教育者、教育评价者乃至整个教育研究领域相结合。

(一)循证教育学数据分析构成要素

循证教育学视域下的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之间有着较强的相关性,在具体的要素构成上,需要采取定性分析,形成基本的数据模型,并以此为证据开展深入的相关性问题研究。基于循证教育学视域下的教育理论和实践的整体认识,是能够通过定量分析得出的。教育研究是在教育工作中发现教育的规律,通过归纳、总结和提炼得出的系统化教育理论。教育理论是在教育对象的作用下产生的,具有不同阶段、层次的特征,因此教育理论不具有完全意义上的普适性,也为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间可能产生的脱节埋下伏笔。教育实践是在教育活动的内在逻辑基础上产生的,是理论指导下的以人为核心的实践活动。教育实践具有一定的灵活性,是一个系统化的过程。本研究基于循证教育学的理论架构形式,在教育实践和教育理论之间搭建一个可以沟通交流、融合的新平台。

(二)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相关性阐释

循证教育学视域下教育理论和实践之间存在着规律性的因果关系。如果以循证教育学视角进行分析,则主要研究的内容应包括两个方面,即证据来源和证据分析。教育理论相对于实践存在着一定的滞后性,教育理论反映着教育的规律性,是既定的已经形成的教育体系。教育实践的内容是不断变化发展的,而证据来源变性更大。我们不妨以文献检索的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等数量情况来探究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线性数据表象,统计情况见表1。分析2015年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的文献检索数量及应用数量,可以发现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之间证据来源的差异性———教育理论关键词检索次数和教育实践的检索次数差距最为明显,可见教育实践的证据来源较为丰富,而相对于研究文献的数量形成来说,教育理论内容的文献具有相对多的数量。以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为关键词的文献检索在2015年有136篇,涉及的学科领域有18个,说明文献检索方面的证据来源还是较为丰富的。按照表1推断,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在学科内容和研究方向上具备学科交叉性和互惠性。对于循证教育学的研究情况,我们按照文献检索及关键词检索统计了2002年至今近13年的论文篇数,并绘制了图1。由图1可知,2002—2015年,循证教育学相关的文献检索数量共有45篇,而2010—2015年以其为关键词的文献检索数量仅有7篇,可以看到循证教育学研究成果还是比较少的。单从文献的检索状况来看,循证教育学视域下的教育理论和实践研究证据来源是不足的,亟待丰富。从目前教育理论和实践存在的问题来看,从脱离走向融合需要一定的现实依据。研究者应该通过教育经验和价值理念等多方面,提升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的相关度。

二、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脱离

教育理论是教育研究者对教育过程研究得出的结论,但这样的研究会因社会经济发展、文化影响而存在局限性,理论的研究可以超前或者滞后于社会实践的发展从而导致理论与实践的脱离。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脱离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教育理论的发展不能满足实践的需要,二是教育实践在一定程度上对教育理论存在着排斥的现象。

(一)教育理论与实践脱离的表现

教育理论分为基础教育理论和应用教育理论;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意味着只有在教育实践检验中才能够确定教育理论对教育活动发展的作用。理论与实践是一对矛盾,两者既相互依存又各有发展轨迹,按照各自的逻辑起点两者之间存在一定的脱离现象,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1.教育理论不能满足发展中的教育实践需要,理论落后于实践。过程教育哲学反对机械的、僵化的教育观念,认为一切都是发展变化和内在相连的有机整体[1]。教育理论本应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指导实践,提升受教育者的生存能力,但在现实的教育活动中,理论知识往往不能完全满足实践的需要。基础教育理论为教育学的发展提供框架,成为教育学发展的基石,而教育应用理论是从教育实践中得来的理论知识,是教育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产物,但学术界一般偏重于对基础教育理论的研究而忽视对教育应用理论的研究。同时,在应用理论缺失的情况下还存在着研究者将教育理论神秘化、高深化的现象,使教育理论成为高不可攀的东西,艰涩难懂的理论讲解使教育应用者很难读懂,更难运用这些教育理论来指导教学实践了[2]。教育理论不能满足教育实践还表现在普适性的教育理论不能完全适应现实多彩的实践。随着全球一体化及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单单依靠普适的教育理论将很难适应多样化的现代化教育实践活动,因此发展与循证才是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达成融合的关键。2.教育实践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排斥教育理论的现象。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存在脱离的现象不仅仅由于教育理论不能很好地满足教育实践的迫切需求,还在于教育实践固有的惯性及利益再分配在一定程度上也排斥教育理论。例如:很多老教师在教学中将会依据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进行授课,对变化的教育环境视而不见。教育是潜移默化的过程,在教育中经验主义是割裂教育理论与实践的重要因素。在教育行业中存在着研究者与实践者分离成两个阵营的现象,也是教育实践与理论之间相排斥的表现。教育的研究对象是人的教育活动,而人是一种可能的、开放的、成长中的复杂性存在[3]。教育实践者不能很好地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探索教育理论,却将理论研究的任务转交给专门的“闭门造车”的研究者,从而导致不能在现实中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这种分离现象在教学中就使得教育实践往往忽视甚至排斥教育理论的应用。但多层次、多序列的教育理论必定具有多样的功能、内容和形式,既可为教育工作者提供观念的指导,又可为他们提供可操作的程序规则[4]。

(二)教育理论与实践脱离的原因

笔者认为,教育理论与实践存在脱离现象的原因可归纳为两点:1.教育理论研究与教育实践缺少必要的沟通平台。专业化的教育理论研究使教育理论体系日臻完善,但绝不完美。那些后时代的高深教育理论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应用于教育实践中,接受教育实践的检验而束之高阁,其结果只能使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渐行渐远。“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实践”,理论的探索和发展推动着经济技术的革新,人们膜拜于理论巨大生命力的同时也固定了以理论指导实践的思维,将理论凌驾于实践之上,盲动抑或盲从于理论的教条应用。教育理论研究的不均衡也是导致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缺少相互统一的关键原因所在。教育领域的发展方向和重点随着社会经济变化而相机抉择,因此教育理论的研究应该根据社会的发展变化而有所侧重,在兼顾应用的同时还要考虑教育理论的后续延伸,要系统化、科学化,并实现可持续发展。2.教育实践者对教育理论的重视不够。教育活动有其特殊性,是针对人的活动,因此教育实践中的经验总结十分重要,但是经验主义的错误认识也时常在教育实践者身上出现,对经验的过分依赖就会导致一些教育实践者不重视教育理论的学习和研究,单凭教育的经验进行实践,割裂了教育实践与教育理论之间的内在联系。实际上,教育学研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而且研究者本身就是被研究的对象的一部分[5]。另外,由于教育实践者自身素质、能力的不同,导致其不理解教育理论的实际内涵,在教育实践过程中片面地运用教育理论,甚至错误地运用教育理论,导致教育理论达成的效果欠佳。

三、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融合

教育实践是教育理论来源的基础,不论是专门从事教育理论研究的学者还是实践者,他们所有关注、研究和探索的领域都是教育的过程,然而脱离实践过程的教育研究都是“缘木求鱼”、不切合实际的。教育理论的研究必须建立在对教育实践过程的观察、对教育现象的客观把握的基础上,仅仅在图书馆中进行以往学者著作的拜读或者纯文本的探索而罔顾现实,往往会偏离理论研究的方向,导致理论研究与实践之间渐行渐远[6]。而循证教育学就是利用客观证据为教育理论与实践搭建桥梁,倾向于实证分析的循证教育学把理论研究者从书本中拉到教育第一线来,进行教育实践领域的探究。“循证教育”旨在使教育者能够在实践过程当中,谋求专业智慧与实践证据之间的融合,其方法论特征主要体现在其跨学科性、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双向互动上[7]。

(一)以教育理论为基础提炼出实践应用理论

循征教育学研究是通过研究者的实践活动探索科学的证据,通过证据为理论提供支撑,并以构建的理论来指引实践,真正达到教育理论从实践中来,进而指导实践的效果[8]。基础教育理论和应用教育理论一般被看作是教育理论的两个分支,而通过提炼与总结将基础教育理论作用于教育实践,将教育现象纳入教育研究之中发展出实践应用理论,这就成为循证教育学搭建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桥梁的第一步。在循证教育学的视域下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融合需要做到以下两点:一是运用循证教育学方法使研究者深入到教育教学实践中,探索不断发展变化的教育实践,分析教育目标、教育对象和教育任务在不同阶段、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变化规律,通过对教育实践的认真把握,教育研究者才能真正从实践中提炼出有益于应用的教育理论。二是使教育实践者回归到教育过程的研究中来。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之间存在“两层皮”现象的主要原因是教育理论的研究者和教育教学的实践者不完全是同一批人,这就导致了教育理论很难真实把握教育实践的变化,教育理论超前或滞后于教育实践。循证教育学理念就是将教育实践者与教育理论研究者进行融合,教育理论应用者通过现实教育活动提炼适合现代教育的应用理论。循证教育学就是需要在教育实践和教育理论之间实现教育的评价与反馈,这关系到教育实践与教育理论之间融合和促进的程度。因此,按照循证教育学理念,一种教育理论是否适应现代教育的发展完全取决于该理论在教育实践中所达成效果的好坏。

(二)以价值认知整合的教育实践是教育理论的升华

循证教育学主要致力于改变教育理论与实践之间的“两层皮”现象,真正将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相结合,促进现代化教育与教学的发展。在真实、可靠的多元证据基础上,依照实际教育情境开展教育实践的循证教育思维,较之以往教育学中的应用理论真正缩短了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的距离[9]。基于循证教育学的教育理论和实践的相互统一需要做到以下几个方面:首先,需要研究者实事求是地按照循证教育学的研究程序进行教育理论的证据分析。根据循征教育学的研究方法将教育理论中的证据进行不同的分类,并要求分类中的一线教师与教育研究者进行充分沟通,就教育理论的应用以及教育实践中出现的案例、证据进行合理的判断,达成共识,然后教师再依据证据进行教学调整。在循证教育学中教育的研究对象不再局限于受教育者的日常表现,而是对受教育者所处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外在环境以及心理、生理变化等进行分析取证,通过全面的证据调研进行总结提炼。其次,要有全局观。循证教育学的研究需要整个教育系统内部的配合,不仅包括教务部门,学校学术发展的科研部门,甚至学校的财务部门、后勤部门等都需要参与到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的循证当中[10]。最后,在循证教育学的应用中更要平衡好研究者、受教育者、管理者及实践者之间的关系[11]。通过循证教育学的研究为教育理论研究者提供大量的案例和实证分析,让受教育者更加主动地参与到教育教学的实践活动中,发挥受教育者的主观能动性,主动探索教育实践与教育理论的融合点;同时也为教育管理者提供协调方法,达成一体化共同发展的态势,为教育教学的理论研究指引方向,为教学实践提供更好的支持,引导教育理论关注教育实践。实践者作为教育理论的直接应用者,只有主动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开发自己的职业潜能,才能更好地依据证据来改良并发展出更加适合教育教学实践的新的教育理论[12]。

四、结论

到关教育论文篇3

一、人文关怀教育在马克思主义理论课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目前,部分高校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课人文关怀教育,还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不仅对教师的教学效率产生影响,还对学生思想素质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具体问题主要包括以下几点:第一,部分高校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人文教育课程不够重视,在教学过程中,没有应用人文关怀教育,无法使大学生的政治学习与实际生活相关联,学生的政治学习明显存在较多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其出现厌学心理,使马克思理论课程失去开展的意义,对学生政治知识的学习造成不利影响。第二,在高校政治教育过程中,部分大学生的人文思想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主要因为马克思理论教学的课程内容没有为大学生人文精神的发掘而考虑,教师在教学中,只重视学生教材知识的学习与考试成绩,忽视学生思想素质的提升,没有对大学生进行逐个观察与分析,课堂教学只是针对全体学生而设计,没有考虑到学生个体之间的差异,导致部分学生无法深入理解政治知识,且学生的个性得不到良好发展。同时,大学生在政治课堂中,是受教育的载体,主体地位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学生在课堂学习中一直处于消极学习状态。第三,马克思主义理论人文关怀教育,重视学生与教师之间的沟通,这种沟通不止是教师在课堂上对学生进行知识的教授,还关系到学生与教师之间情感的沟通,使学生对政治知识的学习兴趣得以显著提升。但是,目前部分教师只将人文关怀教育引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学课堂中,在实际教学中并没有应用先进的教育思想,也没有对学生进行学习习惯的培养,只追求高成绩,没有树立新的教育理念,对大学生素质提升造成较为不利的影响。

二、马克思理论人文关怀教育的策略

(一)重视人文关怀教育

高校教师在应用人文关怀教育对学生进行马克思理论课程的教学时,要对其加以重视,高校必须要求教师清醒认识人文关怀教育的重要性,有效发挥其作用,同时,必须要求学生对人文关怀教育进行重视,例如:教师在讲解马克思理论课程时,要求学生不断进行自学,并向学生讲解人文关怀教育的重要性。此时要注意,只有高校领导与教师对人文关怀教育进行重视,才能提高大学生的重视程度,为学生接下来的学习奠定良好基础。

(二)重视实践课程

在高校政治教学中,人文关怀教育对学生来说,产生着较为良好的影响,可以使其更好的学习政治知识,教师必须重视学生的实践课程,将生活中的事件引进课堂教学中,例如:教师在讲解马克思理论知识之前,要求学生搜集身边的事件或视频、图片等,在课堂教学中,学生在多媒体教学设备中展示,并要求学生对其进行讨论,学生在讨论过程中,必然会生产各种各样的问题,教师挑选出较为典型的问题进行讲解,这样,学生不仅可以了解更多的实际问题,还会对政治课堂更加感兴趣。

(三)人文关怀教育与马克思主义理论课程的融合

在高校政治教学中,要想更好的发挥人文关怀教育的作用,就要采取有效措施将其融合在马克思主义理论课程中。例如:教师在讲解课程之前,要更新教学观念,摒弃传统的教学模式,培养学生的思想品质与责任意识。要求学生经常参加实践活动,并对活动进行仔细的分析,在实践过程中,教师要与学生保持一定的情感沟通状态。同时,在课堂教学中,教师可以组织学生进行知识的讨论,也可以开展辩论会,通过人文关怀教育理念在辩论会中引导学生学习,使学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产生正确认识,提高自身思想素质。

(四)全方面引进人文关怀教育

高校政治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重视人文关怀教育的作用,采取有效方式将人文关怀教育渗透到马克思主义理论课程中的各个环节中,例如:教师在讲解知识时,恰当的引进相关新闻、图片等,尤其是各种灾难中的人文关怀图片,大学生在观看过程中,不仅可以体会到人文关怀的重要性,还可以提升思想素质。同时,教师还要重视学生的主体地位,采取有效措施使学生能够主动对知识进行学习,教师与学生积极讨论问题,这样,教师就可以有效提升课堂教学的效率,发挥人文关怀教育的作用。

三、结语

到关教育论文篇4

[关键词]学科建设;比较教育本体论;方法论

本文主要探讨哲学本体论视野下比较教育的本体论和方法论体系的建构。在哲学本体论的指导下,进行比较教育的本体论论证,得出比较教育这一学科领域的本质特征和存在的独特价值是本文的重点研究内容。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挖掘比较教育本体论与方法论之间的关系,从世界观的视角实现比较教育的方法论建构,达到比较教育研究的目的。

一、哲学本体论视野下的比较教育本体论

本体论是研究存在本质的基本问题,是研究世界的本源或本性的理论[1]。本体论是哲学研究的早期阶段,是进行哲学思考的前提性命题。任何要确立学科地位的研究领域都必须首先进行本体论的论证。围绕本体论论证,需要回答两个根本性问题,即“什么是”和“是什么”[2]。“什么是”是事实判断,意在回答事物存在的依据以及存在的内容形式;“是什么”是在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基础上追问事物存在的本质和特征。两者是现象与本质的关系,从现象中提取本质构成比较教育本体论的论证思路。目前,比较教育学面临着“领域”抑或“学科”之争,比较教育学的本体论论证有助于划清学科界限,奠定学科发展基础。

(一)比较教育本体的事实论证

比较教育本体的事实论证需要回答“什么是比较教育”,旨在追问比较教育学是其所是的本源,同时,分析比较教育学的属性之争及存在的内容形式。探讨比较教育学是其所是的本源,需要从三个方面展开分析:第一,比较教育学作为教育学的分支学科,教育的起源为比较教育学的产生奠定了学科基础。教育作为一种社会活动,贯穿于人类发展的始终;教育是培养新生一代适应社会发展的准备过程,是人类社会生产经验得以继承发扬的关键环节。由此,教育就是一个生长的过程,它能够通过增进知识、发展技能和培养品德以实现个人发展、满足社会需要。在此基础上,比较教育学产生的本源则是通过使用“比较”的方法,在对比和求同存异中思考如何实现人的发展。第二,教育学领域中之所以会产生比较教育学,有其内在的推动力即比较思维。比较是人类思维中较早萌生的思维形式,无论是个体意识发展的早期阶段,还是人类知识发展的高级阶段,比较思维始终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比较法作为认识事物的最古老、最简明和最优越的方法,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基本方法,也是继归纳法和演绎方法之后成为人类思维方式的新高度。第三,比较教育学产生的本源离不开哲学支撑和物质条件的准备。莱布尼茨曾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3],任何事物都具有独特性和不可重复性。正是对物理世界的客观性和独特性认识,才为“比较”提供了前提,因为比较正是为了确定事物间的同异关系,寻找其中的相似和不同之处。比较教育学的产生与一定时期的经济基础,文化背景相联系,其中明显地体现在欧洲资本主义发展初期。文艺复兴运动和宗教改革的不断推进,欧洲出现了大量的新兴民族国家,各民族国家之间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交流和碰撞日益频繁,彼此之间在教育上的差别也引起了普遍的关注。至此,比较教育学在这三大内在动机的推动下产生并不断地向前发展。目前,比较教育学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着属性之争,争论的焦点是比较教育是“学科”抑或“领域”。这些争论的根本原因是比较教育学目前发展的不完善所致,探讨这些争论背后学者思考的维度,有助于明晰比较教育学的发展现状,在成就与不足中思考努力的方向。首先,有学者认为比较教育是一门研究领域。其中最经典的表述莫过于黎成魁的观点,即“一门学科是由它的目的、概念、和方法所界定的,然而,尽管比较教育确实有其研究对象-教育事实的比较,但它没有自己独特的方法”[4]。黎成魁学者从比较教育方法论角度质疑比较教育的学科地位,认为比较教育缺乏一套公认的方法论体系,比较法不属于比较教育的特有属性。由此,要使比较教育成为一门公认的学科,要么从前提上否认方法论不应该成为一门学科成立的根本依据;要么致力于比较教育的方法论建设。其次,有学者认为比较教育是一门学科。主要从两个方面展开论证,一方面从学科制度的基本条件来看,比较教育学满足成为一门学科的三大制度化标准,即在有关大学中普遍开设课程或系列讲座、成立全国性学术团体和出版学术刊物[5];另一方面,对于学科的苛刻要求,学者们对比较教育作为一门学科进行了内在规定。埃德蒙•金认为,比较教育是一门实用性的学科;法国学者德贝塞•米阿拉特雷认为比较教育像其他任何地理学科一样,基本上是一门“描述性”的学科。从我国学者来看,王承绪先生认为比较教育是一门具有跨学科的性质,同时又具有自身的独特性的起着综合作用的学科[6];顾明远先生则认为比较教育是教育中的一个应用研究领域,是教育科学中的一门分支学科[7]。学者们对比较教育学的内在规定体现了不同的侧重之处,体现出比较教育的属性不是单一,而是具有多元性。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比较教育是一门尚未成熟的发展中的年轻学科[8]。比较教育学虽然已经具备学科制度的基本条件,即课程、社会性团体和学术刊物,但是在对象、方法、理论体系上有待提高,这些是衡量一门学科在理论上是否成熟的重要指标。从比较教育本体事实论证的角度来看,比较教育的本源具有不可抗拒性和时代性,但比较教育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着一系列的质疑和挑战。

(二)比较教育本体的本质论证

“比较教育是什么”属于本质论证,它是在事实论证的基础上作出的有意识的创造性活动,在通过对比较教育事实内容进行分析推理的基础上[9],得出比较教育的本质内容。因此,比较教育的本质论证需要回答两个问题:比较教育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和比较教育本体有哪些特性。比较教育本体的本质论证意在揭示贯穿比较教育发展始终所具有的本质特性,从比较教育本体的事实论证中可以看到,比较教育在学科理论体系的建构上无法达成一致,面临着学科属性之争。基于此,追问比较教育的学科本质或许可以从莫衷一是的争论中达成共识,奠定比较教育学科理论体系共同发展的基石。作为以方法论著称的比较教育学,其本质的探究自然离不开“比较”。比较教育中的“比较”具有四个层面的涵义,即一般性的思维方式、具体的研究方法、稳定的研究模式和独特的研究视域[10]。换言之,比较教育中的“比较”不仅仅是一种分析两国教育现象的方法,更是一种思考问题的思维方式。相比简单的“比较”,比较教育的本质就是“比较视域”,其中“视域”意味着观察者从多视角面对不同文化和意义重叠的生活世界,其所包含的内在透视性本身就是一种汇通性比较。另外,“视域”也是哲学解释学的一个重要概念,它是指一个人从他已有的传统或先见出发所看到与理解到的可能范围。视域包含着主体的“先见”理解,解释者从自己原有视域出发,使文本有选择地进入视域,并不断扩大自己的视域,与文本的视域相融合形成一个新的视域[11]。从解释学的角度来看,视域具有一定的主观立场,由“视域”迁移到“比较视域”,比较教育的本质即比较视域,在历史发展中经历了主体视域,价值无涉视域向他者视域的转变。比较视域的背后隐含着一种价值立场,不同的立场决定着比较教育学的发展路径。比较教育的本体具有多层次性和立体性的特征。从分析哲学的视角来看,比较教育的本体是确立明确的概念体系和统一的认识逻辑;从人类社会学的视角来看,比较教育的本体是对世界教育社会现实存在的各种全质形态进行对应性的理念形态性反映和建构与刻画、表达和呈现文本形态[12];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来看,比较教育的本体是对不同地区差异的文化背景进行文化分析与解释。由此可见,通过对比较教育本体特征的把握,我们应该在探讨比较教育的本体特征时应尽量避免简单化,而是采用综合的方法。

二、比较教育本体论的历史演进

从历史发展来看,比较教育本体的变化意味着研究对象和内容的改变,方法论作为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或手段必然随着对象内容的改变而改变[13],以便达到研究的目的。不同时期比较教育本体呈现出不同的特点,这里主要分析不同时期的比较教育本体论,为下一节研究方法论的探讨奠定基础。

(一)历史解释本体论

20世纪上半叶,科学哲学的研究与科学史的研究结合,形成了科学哲学之中的历史主义学派,西方历史主义学派作为从批判理性主义之中演化而来的一个科学哲学派别,主张从科学与社会的关系中、从科学发展的历史事实中动态地研究科学发展模式。由于受历史主义学派的影响,比较教育研究转向人文主义,决定了比较教育学的本体论导向,即比较教育的本体走向历史解释本体论。自从萨德勒提出“校外的事情比校内的事情更重要”后,比较教育家们开始关注影响教育制度的潜在力量,不断丰富这一时期比较教育历史解释本体论的理论体系。康德尔进一步发展萨德勒的思想,提出了“民族性”和“民族主义”两大核心概念,试图将教育背后的力量归因于这两大概念中。汉斯将人的发展理论作为分析教育背后力量的理论依据,实现了教育的社会背景分析的理论化和具体化,他提出影响教育发展的因素分为三大类:自然因素、宗教因素和世俗因素,在进行比较教育研究时应注重运用历史方法来研究,尤其注重研究传统因素对教育的影响。德国的施奈德将倡导的历史法中引入哲学辩证法,在进行分析时,他非常重视民族性和教育的内部发展动力,他认为在国民教育制度的形成中,教育的内在因素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乌利希对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研究的范围有所扩展。他注意到中国、印度等战后新独立的国家,他认为这些国家同样对社会发展和教育具有启示意义。马林森使民族性有了较为清晰的定义,他建立了民族性模型,指出决定民族性的因素分为地理、经济、历史、宗教、政治和社会因素。这一时期比较教育历史解释的本体论,不再单纯地借鉴和移植别国的先进经验,而是更加致力于通过调查研究国外的教育情况从别国的经验中寻求理解和改进本国教育之道。从横向发展来看,它强调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教育发展与教育制度的形成受该国或地区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历史、自然环境和民族传统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因而要把它放在一定的背景中加以研究;从纵向发展上,它强调教育中历史传统的持续性,强调要从历史的角度看待比较教育。

(二)科学实证本体论

20世纪60-70年代,孔德的实证主义哲学遍布各个领域,比较教育在这个大背景下受实证社会学、结构功能主义、经验主义方法论和实验教育学的共同影响,其中,实证社会学提供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实证的社会学研究理论;结构功能主义为探索教育与社会的关系提供了研究意义,成为了该时期的主要探讨内容;经验主义方法论提倡资料的量化、科学的实验和精确的统计分析,为比较教育研究提供了方法论基础;实验教育学是拉伊、梅伊曼首先在教育领域的尝试,为比较教育提供了理论基础。由此,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的本体走向科学实证本体论,主要探讨教育与社会以及教育内部各因素之间的因果关系。科学实证本体论的发展经历了倡导阶段、诊释阶段、发展阶段和修正阶段,最终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理论体系。早在比较教育诞生之初,比较教育学之父朱利安在《计划》中试图通过教育比较表、问卷调查等方式,建立一套科学的比较教育研究框架,虽然在当时没有受到其他比较教育家的重视,但是做了有益的尝试。直到20世纪60-70年代,安德森受结构功能主义的影响,提出“教育和社会之间关系的研究与教育内部因素的研究是互补的,不可替代。正如其它社会分析一样,比较教育的最终目的是发现因果关系的知识”[14],这为比较教育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对象和操作性内容,促使比较教育本体论从历史解释向科学实证转变。之后,贝雷迪提出了比较的四步法,使比较教育研究首次有了具体的研究程序,在操作过程中首次与假说的验证联系起来初步建立起科学的比较教育研究体系。诺亚和埃克斯坦将理论运用到实践,进一步发展了比较教育的科学研究,建立了一套验证假说的程序和方法即假设验证法,他们提出比较教育的研究假设即:知识是价值无涉的、客观的,知识独立于研究者之外,由于承认客观事实独立于认识主体,教育和自然科学一样具有同样的研究逻辑,寻求普遍的规律和原则。随后,霍尔姆斯在强调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研究的实用性和预测性特征的基础上,侧重使用假设演绎法,提出了以问题为中心的问题解决法。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科学实证本体论,坚信比较教育是一门科学,知识是独立于求知者之外的,知识是与价值无关的一种非意识形态的客观存在。比较教育的研究目的是找出教育内部各要素之间以及教育和社会及其它子系统之间的因果关系,强调通过对变量的测量,找到因变量和自变量之间的协变关系,强调研究的操作性程序。

(三)文化相对本体论

20世纪70-80年代,亚非以及其他大陆民族的解放运动兴起了“文化相对主义”的观念,毁灭性地抨击了欧洲中心论,人们开始关注各民族文化的独特价值[15]。同时,受哲学现象学的影响,比较教育开始关注主体建构的生活世界,而对是否存在一个独立于主体的社会实体并不关心。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的本体从科学实证转向文化相对本体论,即主张置身于某一教育文化背景中,实现教育决策。文化相对本体论的代表人物是:爱泼斯坦、霍尔姆斯和埃德蒙•金。18世纪爱泼斯坦提出“文化相对主义”的主张,他认为应该注重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找到这种背景影响下学校的特点以及形成该国教育制度的特殊因素。至此,比较教育研究开始从科学实证的本体走向文化相对的本体。受哲学现象学的启发,埃德蒙•金提出生态式的背景论,主张在动态的社会背景中关注人们的内部观点,从当地的语言文化中理解教育。同时,埃德蒙•金重新将比较教育的研究重心转移到教育借鉴上来,提出了教育洞察法和教育决策理论,前者以客文化的角度深入客文化背景,后者在此基础上展开教育决策,形成一套系统的比较教育分析框架。霍尔姆斯深受杜威的“反省思维五步法”和波普尔的“批判二元论”的影响,提出了问题法,主张在反驳和证伪中,不断改进教育决策,实现教育改革。与前一时期科学实证的本体论相比,比较教育研究在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的博弈中,走向了人文主义道路,即文化相对本体论。它注重不同国家文化背景下教育的特殊性,在分析主要影响因素中,为国家教育决策提供指导和建议。教育是特定文化社会背景的产物,对不同教育作普遍性的概括是不可能的。它承认研究中研究者的主观卷入的可能性,强调价值判断的相对性,因此,文化相对本体论并不注重所使用的研究方法,而特别关心研究目的,认为目的决定方法。

(四)文化理解本体论

20世纪70-80年代,在肯定外国文化独特价值基础上,爱泼斯坦进一步发展其思想,提出了“多元主义”的理念。多元主义思想以一种更具包容性的态度对待全世界的多元文化以及一国内的亚文化,更加关注国家内部的小群体层面、亚文化层面的教育诉求和微观层面的教育质性、非主流的少数族群教育,其目的是为了实现教育理解。由于比较教育研究对象的扩大,比较教育的本体走向了文化理解本体论。文化理解本体论是比较教育历史进程中科学实证本体论和文化相对本体论的结合,在吸收、批判与继承的基础上形成。一方面,文化理解本体论吸收科学实证本体论对于普遍真理的追求和认识,即世界是可知的,存在适用于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绝对真理,存在一套统一的价值准则;另一方面,文化理解本体论肯定相对主义对异文化的尊重,吸收文化相对本体论对社会群体多样化的认识,即每一种文化都会有自己的一套价值体系,主张对任何一种行为的评价都用它本身所从属的价值体系来进行。由此,文化理解本体论的内涵,即实现文化间平等交流和批判性反思下的教育理解[16]。这一时期比较教育的研究目的从借鉴走向国际理解,从全人类的视角赋予比较教育以更为神圣的使命。比较教育学研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借鉴以实现本国教育的发展,更重要的是从理解的角度尊重文化差异、进行文化间的平等交流,从而实现世界和平发展。文化理解的本体论使比较教育研究挣脱了狭隘的国家民族主义桎梏,从全球发展的角度探寻教育的共同进步。文化理解的本体论的重心更加关注非主流教育,它为比较教育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视角,即国际主义分析框架,它试图在理解的基础上认识不同国家教育制度的独特性,增进教育合作与交流,最终促进对教育的普适性认识。

三、比较教育本体论映射下的研究方法论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世界观决定方法论,方法论是世界观的体现和特点的反映”。比较教育本体论作为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方法论的建设提供了方向指引。本文试图从哲学本体论的视角思考比较教育的方法论建设,期许寻找比较教育共同的学科基础。

(一)比较教育本体论与方法论的关系

就比较教育而言,目前已有不少学者单独探讨了比较教育的本体论、认识论和价值论,建立起了较为完善的比较教育世界观体系,但是就比较教育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之间的关系研究还较少,更无从谈比较教育本体论与方法论之间的关系,这里笔者主要从哲学的视角获得该研究的理论支撑,并在其它学科领域中进行参考。马克思哲学认为“世界观决定方法论,方法论是世界观的体现和特点的反映”。一般学者认为在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关系问题上,持有三种观点即:两者是同一个问题、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或不同的两个问题。无论是站在哪一个立场,世界观与方法论之间存在着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的关系,世界观不等于方法论,方法论也不是世界观,它们各有其研究对象、性质和特点;从方法论到世界观或从世界观到方法论,中间还存在着一系列转化环节[17]。由此,从哲学的视角推演到比较教育学科视角,比较教育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之间也存在着相互依赖、相互区别,并在一定条件下转化的关系,比较教育的世界观决定方法论,方法论是比较教育世界观的体现和反映,在一定条件下,二者实现相互转化。就本体论与方法论的关系而言,有学者在语言学领域进行了探讨并引用了外国学者Harder的思考,即本体论是认识论的基础,认识论服务于本体论。认识论又明确地在方法论中体现———方法论反映了通过何种正确的、科学的描写程序来反映认识论立场。从中可以看出,认识论是本体论与方法论之间关系的中介或桥梁。同时,潘文国指出,方法论的前提是本体论,方法论是否恰当首先取决于对研究对象本质的认识[18]。由此,教育研究的本体是“教育”,比较教育的本体就是“对教育的比较研究”,从比较教育的历史发展进程来看,比较教育研究在本体论和方法论上存在两个派别:从本体论上说,存在把教育现象作为主观现象和客观现象两大类别,从方法论上说,存在量化研究方法和定性研究方法的类别,可见,比较教育研究采取哪一种方法论立场,从根本上取决于其本体论观点,比较教育本体论决定方法论和具体方法。

(二)比较教育本体论映射下的研究方法论

到关教育论文篇5

关键词: 方法论 语文 教学

著名教育家叶澜认为“在一定意义上,一门学科的方法论水平,可以成为衡量这门学科成熟度的重要标志,而方法论的发展也必将成为促进学科成熟度提高的最根本手段。”语文作为学科教育的中流砥柱在教育改革的宏大背景之下自然要将方法论的研究纳入到当前的学术视野中来,以求与文学课本身的完善与成熟,这是语文教育之繁荣与创新的最佳突破口。

1.新课程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论的欠缺

1.1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论指导下的研究目标定位有失偏颇。“从哲学的文化类型上说,现今世界上有两种哲学:一种是认识论哲学,一种主要是存在论哲学。”传统语文教育研究倡导注疏,而现代及当下语文教育则进行本质主义的研究。众所周知,二元对立是认识论的基本特征,本质主义则是一种典型的主客二分的唯科学认识论模式。相对而言,存在主义抵制二元对立,推崇以人为本。本质主义研究务实语文教育作为一种存在论意义上的关乎人本身的历史文化过程的实践生成性与意义可塑性,将语文教育物化,从而割断了语文教育作为人的活动与世界整体性的关系,其结果就是语文教育很难达到相应的哲学理论高度。

1.2语文教学研究方法论缺乏历史延续性。语文教育研究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进程,但其中并不存在一条连贯的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轨迹。传统与现代似乎是不证自明的二元对立,加之建国后的历次政治运动,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论几经断档,并未自成系统。换个角度来讲,传统与现代应该是一脉相承的。美国学者希尔斯教授在其经过二十五年潜心研究而撰成的专著《论传统》中认为,“传统是围绕人类的不同活动领域而形成的代代相传的行事方式,是一种对社会具有规范作用和道德感召力的文化力量,同时也是人类在历史长河中的创造性想象的积淀”。他认为作为一个社会的文化遗产,以表意象征的方式使人类的代与代之间、历史阶段与历史阶段之间保持了连续性和统一性,给人类生存带来了秩序和意义。

1.3缺乏具体研究的理论高度。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中国的语文教育研究以政策解读、经验总结、工作汇报为主要方式,无理论性可言。研究者很少到实践中作研究,是典型的书斋式研究,缺乏实证精神,理论建构缺乏现实依据,只能从宏观上进行泛泛的“完全正确”的大理论论述。按照形式逻辑规则,内涵越大则外延越小,外延越大则内涵越小,因此其理论缺乏可信性与可操作性。

1.4具体研究方法缺乏系统,导致研究方法选择上的主观性。目前,我国教育研究使用的一般方法包括观察方法、试验方法、调查方法、统计方法、历史方法、逻辑方法、比较方法、因素分析方法及个案分析方法等。这些基本方法作为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语文教育研究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运用,但研究者从未在理论上深入领会这些方法的真正内涵。

2.新课程语文教学研究方法的欠缺原因

2.1概念范畴混乱。任何学术研究首先要理清所据概念范畴之含义,然后研究才有可能,语文教育研究尤应如此。传统语文教育研究讲求意会领悟,现代语文教育中简单的经验主义或主观臆测使语文教育研究所使用的一些感念范畴始终飘忽不定。仅“语文”二字就让研究界争论不休,无法在学术的层面上达成共识,研究者各自遵循自己的思路,无法在同一概念范畴内进行平等对话,从而阻碍了语文教育的发展。

2.2非逻辑的理论体系。逻辑性是衡量一种理论体系完善与否的重要标准。由于语文教育研究方法论的不足,语文教育研究虽多点开花,但却始终无法形成逻辑性的理论体系。虽然语文教育学(或语文教学法)改名称为语文课程与教学论,但从其深层实质来看,整个语文教育研究尚未真正自成一体,依然是各研究小领域各自为战,如阅读研究、协作研究等等,而没有立足于人,将语文教育作为文化整体加以逻辑性的理论架构。

2.3语文价值与意义的沦丧。在一定程度上,价值与意义是某件事物存在的唯一理由。语文教育研究作为一项学术事业,所追求的是语文教育的学术价值和意义。传统的注疏、“文以载道”是从儒家道德伦理出发并为其服务的;现代教育则是从政治思想教育立场和应试教育的功利主义出发强调语文教育的工具性。即使如今对语文教育价值与意义的反思也只是将语文功利主义工具观与人本(文)主义进行调和,其结果是刻意抛弃功利主义,同时却无法找到通达人文价值的路径,语文教育的价值与意义暂时处于真空状态。

2.4学科地位的动摇。语文教育由于其研究方法论的不足,以及上述一系列问题的出现,不由地令人担心其学科地位的存在,或许是杞人忧天,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语文教育的学科性质、研究范围、研究方法目前都还处在变化的边缘,作为一个交叉型学科,研究方法论的不足将会动摇其学科的地位。

3.新课程语文教学中方法论的运用策略

3.1关注与其他相邻学科的联系研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语文教育研究的理论深度与广度都增强了,逐步从语文教学方法层面深入到语文教育的本体论、价值论、文化学层面,研究的视角也从单一的经验与思辨的研究发展到了从众多相邻学科的角度来分析、阐述语文教育的问题。尤其是二十世纪末由《北京文学》发起的一场关于语文教育的世纪大讨论是对语文教育研究与实践的一次较为全面彻底的总结与反思,似乎达到了语文教育研究理论的历史最高度。

3.2研究方法的多元化。语文教育研究多方借鉴,从西方的文学理论、系统科学、文化学、语用学、应用语言学、阅读学、写作学、问题学、现代教学理论等学科汲取理论营养,在语文教育研究界已经掀起一股新的争鸣繁荣之风。

到关教育论文篇6

【关键词】人文主义 方法论 教育研究

进入20世纪以来,由于科学技术给世界带来的巨大变化,人们倾向于以自然科学技术的方法来进行科学研究,教育研究自然也受到影响。“当今严肃对待教育理论学者的主要职责是养成归纳研究的习惯和学习统计学的逻辑”。但同时,许多思想家看到自然科学方法阻碍了教育研究的发展,因为这种方法:只处理与教育有关的技术性问题,听命于现实或经验的统计趋势而无法在符合价值与理想的方向上提出真知灼见,触及不到教育活动的本质性问题及教育中的灵魂和实质。而教育中的智慧、人格、情感、精神这些才是研究的焦点。

对此,我们提出在教育研究中坚持人文主义研究方法论的主张。

首先,人文主义方法论是与人文科学或精神科学的发展联系在一起的。

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差别在于前者试图解释,后者试图理解。伽达默尔的哲学解释学是当代西方人文科学方法论中最具人文精神,最有影响的派别。社会现象研究和纯科学的区别在于社会现象涉及有意识的行为主体,他们自己赋予行为以意义,所以社会科学家为了描述和说明社会现象就要有理解的概念与实践,即理解、移情作用和直觉,所以人文主义传统坚决反对要求社会科学把人的行为客观化,把行为主体物质化的观点。

其次,人文主义方法论关注的焦点为三方面:

1.关于经验的客观性问题。人文主义者强调社会事实中人的主观性方面,如人的信念、动机、需要和希望等并不完全表达于客观的外表行为中。单纯的外表行为研究,不足以深透主观动机和意向领域,因此,人的行为仅仅部分的由它同外界对象或未来结果的关系构成,它的意义相当大部分在于它表达了某种主观的心理状态。没有同生活于一定社会中的具体个人的直接接触,是不可能完整理解有关的事实的。选择哪些资料作为有意义的事实,在何种深度或层次上挖掘事实本身的意义都与理论的解释有关。

2.关于因果律的有效性。在社会研究中人们往往把各种社会现象的产生归结为原因——结果模式,而人文主义者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在自然世界中,事件之间的因果联系对于不同的社会或文化都是中立的,对于支配任何一个社会或一种文化的意义都是无关的,但人的行为却由它们对行为主体或对象参与者所具有的意义来辨认,而这些意义的内涵与阐释都是由一种给定文化与行为者本身的意义感受来决定的。众所周知,每一种文化有相应的意义库,不同的人对意义的感受、辨认与理解不一样,即使在同一文化背景里不同人的行为之间,要作出正确的因果概括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当然不能把因果规律固定下来解释人的具体行为,要了解这种渗透着社会意义的范畴之间的联系,只能靠对那个意义系统的深刻体会,而不是外部的机械概括。

3.关于理论或解释的性质问题。人文主义者强调社会科学理论或解释的目的,并不是要推导出经验概括或统计定律,而是要对人的行为和语言的意图和意义的深刻理解。人文科学以人的行为和语言为研究对象,以相互交流和相互影响的人而不是事物为研究对象,理论解释的目的不是要回答“为什么”的问题,而是要回答行为的内在依据,包括个人的、社会的、文化的问题。因此,一个好的理论要能提供合理的行为主体有关的规范标准,要理解他的行为规范的标准,并不是提供当作客观事件的行为的演绎说明。以人的行为和语言为研究对象的社会科学的价值观念不可能是中立的,不能免除意识形态的影响,总是要受到一定文化的规范、预设和偏见的支配。

教育作为使人性完善的最佳方式,其本身所具有的特点与人文主义的观点有不谋而合之处。所以说,不管现代科学技术发展到如何无所不能的程度,自然科学方法论被推到如何高的地位,只要教育还是以人为对象的活动,那么它的人文性就一天也改变不了,人文主义方法论也一天不能被抛弃。

再次,教育活动本性特点与教育实践的内在构成决定了方法论的取向。

一般来说,教育活动的特性表现为:教育活动在对象与目的维度上的特殊性;教育活动进行过程的点双边、共时、交互作用性和要素关系的复合性;教育活动具有预测性与活动过程中的动态生成性;教育活动的本质是在特殊的交往活动中有目的的使社会对学习者的发展要求,向学习者的现实发展转化。教育活动是人的科学精神的活动,表现在求真;教育活动是美感经验活动,表现为求美;教育活动是人伦道德活动,表现为求善;教育活动是实在主体探求生命意义的心灵历程,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或灵魂的洗礼,关怀人生或命运问题,不依赖哪一门学科。教育活动是一种人文活动,而且是人文活动的最高境地,虽然达到这种境地的人是凤毛麟角。

说到底,教育活动的生命力在于其精神的、价值的、人文的、意义的一面。完整的理解教育,就是要清晰的认识教育活动的精神性、人文性。科学技术的发展,教育设备的更新并不代表教育的先进,可能传播的是非科学、伪科学的知识,训导如野兽般争斗的人生哲学,展示一个紧张、无人性的社会,培养出毫无生趣,面孔呆滞的“接班人”。这样的教育显然是失败的。因此,教育活动形式的完美并不代表价值的实现,教育活动表达的是宇宙的真理,人生的真谛,生命的觉悟,包含了对真、善、美等价值的追求及对终极意义的关怀和寻觅。况且,科学精神本身也是从人文主义传统发展而来的,所以,唯有从人文角度理解科学,才算把握了科学精神的本质。

人类无法将全部教育的意蕴客观化,无法从纯粹客观的角度理解教育活动和教育实践,教育过程无法还原为一个实体或得到严格控制的操作过程,不论历史上的以自然科学方法论研究教育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教育活动中较高层面的内涵并非在归纳推理或统计规律的意义上层面的内涵推演而来的。教育中的人文性是历史的生成的,是传统的,同时也依据个人的觉悟和感觉而存在。教育活动搀杂了历史的内省因素,这些因素与文化价值、目的意义等这些人文性经验的范畴联系在一起,教育活动客观上有很强的独特性,因此,教育科学必须对教育活动达成普遍性的因果规律是不可能的。我们不能用以一种意义标准,一种思想框架或解释尺度来说明全部教育问题,我们能对某一特殊时间、地点、情境的教育发表评论,一旦离开具体场合则可能失效。我们对教育问题的说明或解释常常是暂时的、相对的、主观的。教育中与意义、价值相关的核心问题本质上是约定的,不是外在规定的,教育的历史是一种互为主体性的过程,任何关于教育的思想如果未经主体心灵深处的认同,也是毫无意义的。

参考文献

到关教育论文篇7

11中国广州第二届音乐教育哲学学术研讨会暨传统音乐教育高端论坛”于2011年11月11日至12日在广州大学召开。会议由广州大学音乐舞蹈学院主办,来自海内外的63所院校、音乐类核心刊物编辑部及研究机构的130多位代表参加了此次会议。本次研讨会收到论文60余篇,论题涉及音乐教育哲学、传统音乐教育和其他研究论域。音乐教育哲学问题是当今国际音乐教育学术界探讨的热点问题。继2009年11月在广州大学举办的首届音乐教育哲学学术研讨会之后,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研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本次会议除了延续关于音乐教育哲学的讨论,还提出了“传统音乐教育”这一近年我国音乐教育学术界关注的重要论题;对于这一问题的讨论既是进行传统音乐教育研究的基础,也是探索传统音乐文化当代传承的路径。将音乐教育哲学与传统音乐教育结合进行探讨,是大会主办者探索本土音乐文化教育模式的有益尝试。两天的会议议程包括:专家主旨发言、圆桌会议、博士论坛、研究生论坛四项内容。会议讨论的主题包括: 一、当今世界音乐教育哲学的发展趋势 在全球化为背景的多元社会环境下,中国的音乐教育者应该怎样看待音乐教育所具有的新的意义?美国密歇根大学音乐教育系主任玛丽•麦卡锡(MarieMc-Carthy)教授为与会者介绍了国外音乐教育哲学的发展趋势,在其主旨报告《变迁世界中的音乐教育哲学:新视野与未来发展的方向》中麦卡锡回顾了上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审美音乐教育哲学与实践音乐教育哲学的发展历程,指出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音乐教育哲学成为音乐教育的宣传、政策的主要知识来源。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基础已经得到扩展,一些学者开始从多元学科来寻找理论的支持,这些理论包括了心理学、女性主义、音乐人类学、社会学、文化研究以及流行音乐的研究。针对这种新的研究趋势,麦卡锡提出当今音乐教育哲学要研究的五个问题:(1)音乐教育者怎样理解音乐的意义?(2)“认知”音乐意味着什么?(3)今天学校中的音乐教育是如何被重视、被宣传、被倡导的?它们的基础是什么?(4)全球化背景下学校音乐教育中的音乐到底是“谁”的音乐?(5)从伦理的角度来思考,到底什么样的音乐教育才是“好的”音乐教育?以此提醒当代音乐教育者将他们听赏和看待音乐的方式重新概念化并考虑音乐存在的社会和文化背景的复杂性。麦卡锡所介绍的国外音乐教育哲学的新趋势对于发展中的中国音乐教育无疑具有启示的意义。 二、音乐教育哲学的理论研究与探索 音乐教育哲学作为本研讨会的主旨议题之一,是本次会议讨论的重点。参会代表们从音乐教育哲学的内涵和外延,对基于中国音乐教育实际情况的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做了深刻的分析。 音教园地Education哲学是人类对世界理论化、系统化认识的总结,是特定社会和历史中的产物。西方的音乐教育哲学与中国传统的“乐教”哲学的关系何在?中国传统“乐教”哲学对于今天的音乐教育有何启示意义?如何在音乐教育实践中贯通中西?这些问题正是探索本土音乐教育模式的关键,也是本次会议的目的所在。管建华《音乐文化哲学与音乐教育哲学思想》一文以社会文化哲学、民族文化哲学、历史文化哲学为基础来探讨音乐文化哲学与音乐教育哲学的关系;该文尝试汇通中西哲学,提出建立中国文化哲学为基础的中国音乐教育哲学思想。周凯模《中土“乐教”哲学与民间音乐传承》提出中国自古就有基于中土宇宙论的乐教哲学体制,在近代引进西方教育分科体制后,中土“通才式”的教育体制断裂,中土优秀的乐教思想被忘却。而在民间“乐教”思想中,却依然坚守着中土“天人合一”的哲学精髓,是对古代优秀乐教思想的延续,因此对于中国民间乐教传统的丰富资源的调查研究任重道远。代百生《音乐美育:中国音乐教育思想的发展主线》中认为以“美育”为发展主线的中国音乐教育思想既源于德国古典哲学“审美”与“美育”观念的吸收,也体现了中国儒家礼乐思想的文化传统的影响。提出正确认识音乐美育的内涵,将有助于建立中国特色的音乐教育哲学理论。 在该论题中,“审美”和“实践”音乐教育哲学思想与中国音乐教育实践的关系尤其受关注。覃江梅《当代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中的几个问题》、邓兰《实践还是审美———“二元对立”批判范式下中国音乐教育的困惑》、王州《论“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音乐课程基本理念》、刘倩男《“审美”与“实践”音乐教育哲学思想对我国音乐教育的现实指向》等文章,都以中国音乐教育实践为现实背景,对当代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中“审美”和“实践”两种范式的基本问题进行了讨论。 此外,从哲学层面进行理论研究的还有张业茂《“音乐教育”的语形、语义与语用———对“音乐教育”的语言分析》、朱玉江《从交往理论看音乐教育实践哲学》、韩忠岭《两种哲学视阈下音乐教育的哲学诉求》、柳良《对美国当代音乐教育哲学观念的若干思考》、姬晨《兼容并蓄•相得益彰———从课标修订管窥我国基础音乐教育的哲学观》等文,这些探讨对中国音乐教育理论研究的发展无疑具有积极的参考作用。 三、传统音乐教育的现状与问题 代表们对于这一问题的探讨分别从学校音乐教育和民间音乐传承两个层面展开,讨论了学校音乐教育中传统音乐教育的现状以及传统音乐民间活态传承的方式等问题。 学校作为专门、系统的教育机构,是个体社会化的重要基地,学校音乐教育中的传统音乐教育是传承传统文化,培养民族认同的重要手段。当下学校中的传统音乐教育处于何种地位?如何推进传统音乐在当代音乐教育中的实践?本次会议的代表们分别就不同层次学校音乐教育与传统音乐教育的关系进行了探讨。樊祖荫《音乐艺术院校传统音乐教育的现状及思考》提出了当前音乐院校传统音乐教育的现状为重视与衰减并存。提出今后应重点加强本科阶段的传统音乐学习,同时各院校应展开与传统音乐教育相关的学术活动,营造浓郁的传统音乐教育氛围,进一步激发学生对传统音乐的感情与学习兴趣,把传统音乐教育从技能、音乐理论的学习提升到文化的层面。谢嘉幸《传统音乐教育———从理论思考到实践探索》以自己亲身的实践与研究“教学生唱自己家乡的歌”为例,提出建立以民族音乐文化传承为基础的学校音乐教育的重要性,既有助于全球化背景下音乐多样化的保护与开发,又有助于传统音乐文化的理论研究转化为学校教学资源,同时有助于沟通多种类型的音乐教育。陈雅先《校园文化生态与岭南传统音乐的高校传承》提出营造良好的高校校园文化生态对于岭南传统音乐在高校传承的重要性在于:调节、维持高校音乐活动主体的群际关系,促进校园岭南传统音乐活动正常开展,并提出营造校园文化生态的具体途径。刘瑾《对我国学校音乐教育中民族性与国际性关系的梳理与思考》认为学校音乐教育中的民族性与国际性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非此即彼、相互拒斥的关系,而是一种相互支撑、互为依存的关系;只有尊重民族和文化的个性与差异,并在此基础上展开交往,才能生成国际性。#p#分页标题#e# 另一方面,教育作为传承的手段,是延续地方文化,传承民族精神的载体。如何推进传统音乐的活态传承?并在音乐教育中延续民族精神?围绕民间音乐传承主体在地方文化传承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作用,以及民间音乐传承的方式对于当代音乐教育的启示,代表们各抒己见。 马达《民间学术团体在岭南传统音乐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中的作用及意义———以广东省大埔县广东汉乐研究会为例》论述了大埔县广东汉乐研究会在当地广东汉乐保护与传承中的作用及意义,并以实地田野工作考察资料的论证,指出在当今市场经济时期发挥民间学术团体的作用是保护和传承岭南传统音乐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策略之一。郭大烈、黄琳娜《利用儿歌民谣教学传承纳西族语言文化》论述了面对纳西族语言和传统东巴文化面临消亡危机,自1999年以来,两位作者在家乡古城丽江创办东巴文化传习所的经历,他们用自己的租屋建盖传习所校舍,利用纳西族传统儿歌、民谣在小学里进行传承民族语言文化的教学,传承优秀东巴文化,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张天彤《民间传统音乐传承模式研究———以少数民族民间传统音乐传承为例》根据其多年来的田野工作实践,总结出5种民间传统音乐传承渠道、两种民间传统音乐传承方式、4种民间音乐传承人。 此类的文章还有袁静静《文化转型下潮州大锣鼓的变迁与发展———潮州大锣鼓的田野考察与分析》、曾璐莹《大埔广东汉乐的活态存在与传承中的文化自觉》、焦皓华《广东汉乐声音景观评价与大埔汉乐文化区域的形成》、邹雪姣《景观生态学视野下的潮州大锣鼓声音景观研究》等。 四、从不同视角关注中国音乐教育与传统音乐文化传承的现状 除以上论题,参会代表还从不同视角对中国音乐教育与传统音乐文化传承的现状与问题给予关注。如李岩《淬本而新———文化退潮现象研究》中,从近代史研究的视角,深入剖析了近代诸方家如康有为、梁启超、曾志忞、李叔同、沈心工、王光祈等人与此相关的音乐言行,提出这些人物的所谓“落后言行”对于我们认识历史的重要性。潘妍娜《建国初期至“”前(1949—1966)潮州大锣鼓的发展与变迁》从历史人类学的视角以潮州市民间乐团为个案,叙述了潮州大锣鼓在建国初期的发展与变迁。仲立斌《广州粤剧传承与现状调查———以城市民族音乐学的视角》通过城市民族音乐学的视角,对生长在广州这一特殊社会文化语境城市中的传统乐种粤剧进行了考察。柳进军《在田野与乐谱间踱步》以一位作曲家的视角,讲述了其对云南少数民族音乐的改编与创作的心路历程。 此次会议对于音乐教育哲学和传统音乐教育问题的探讨,有益于我国音乐教育研究的健康发展。在音乐教育哲学研究方面,能够客观地关照我国学校音乐教育发展的历史和当今音乐教育的现状,批判性地思考西方各音乐教育哲学流派,同时对建立中国特色的音乐教育哲学理论进行了思考。在传统音乐教育研究方面,对从社会渠道的传承到学校渠道的传承进行了深入的探讨,通过大量的田野工作,归纳总结出许多有益的经验和方法,同时从理论层面对传统音乐教育的社会价值、文化价值进行了思考和论证。 本次研讨会意义深远,相信本次研讨会的成功举办将会促进我国音乐教育哲学和传统音乐教育及其相关研究领域的进一步发展。

到关教育论文篇8

【关 键 词】教育知识/实在化/教育哲学

【作者简介】雷云,东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长春 130024)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6201(2009)02—0171—05

“教育知识”从兴起至今不过十数年时间。在这短暂的历史中,学界积累了颇丰富的研究文献,聚集起较固定的研究群体,逐渐形成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至此研究热潮,教育学者更应对已有研究及其问题保持冷静的理性思维,对未来的研究取向具有高度的理论自觉。鉴于此,本文拟从厘清“教育知识”的兴起入手,梳理已有的研究文献,反思研究现状存在的问题,进而设定适切的研究取向。

一、“教育知识”术语的兴起

术语的兴起缘由往往隐含着深刻的研究趋向,考察“教育知识”的兴起可为本文奠定反思的基础。检索文献可知,“教育知识”最初是一个并不被学界所关注的俗语,常见于教育知识的“宣传”、“讲座”等新闻稿件的题名中。人们在常识理解上使用“教育知识”,意为“关于教育方面的知识”,简单易晓毋庸再费思量。然而正是“俗语”印象阻碍了人们对“教育知识”深入思考,并使其长期以来未能进入研究者的学术视野。国外情形与此相仿,“教育知识”也很少引起人们的学术兴趣,难以寻获专论“教育知识”的外文文献。比较而言,“教师知识”算是与“教育知识”相近而又流行的术语。不过,“教师知识”的理论构成与“教育知识”相关程度并不很高[1]。

作为研究术语,“教育知识”最早见于《教育知识学科称谓的演变:从“教学论”到“教理学”》一文。此文对“教育知识”进行了初步界定,认为“教育知识”泛指教育领域的所有系统知识[2]。虽然该论者并未深入分析,更未意识到选择使用“教育知识”本身所具有的学术意义,但由于此文首次规定“教育知识”的内涵和用法,初步赋予其术语身份,因此对于考察“教育知识”术语的兴起具有重要意义。细读此文,论者通过对“教育知识”形态的分析,向人们展现了一幅教育学科发展史的画面,“教育知识”是贯穿始终的“共同要素”。“教育知识”术语的首次使用与学科发展相联系,旨在解决教育学科的基础理论问题。该论者对“教育知识”所作的学术选择,不久就得到了其他研究者的响应。随后有论者发表了“创新教育知识体系”的文章,提出要“努力创建以教育结构-功能实体的解析为基础、科学与人文融通的教育知识体系”[3]。至此,“教育知识”的术语身份逐渐确立,教育知识研究之兴也隐隐可现。

“教育知识”概念,从限于常识理解的俗语到教育理论研究的关键词,是教育研究主体集体选择的结果。什么原因使教育研究主体做出如此抉择?从“教育知识”兴起的学术背景看,大致有以下两方面原因。首先,哲学界对“知识论”的研究为“教育知识”兴起提供了理论支持。当代哲学知识论研究方兴未艾,金岳霖《知识论》与罗素《人类的知识》是传统知识论研究的代表作;齐硕姆(R. M. Chisholm)《知识论》、希尔(T. E. Hill)《现代知识论》是现代知识论的代表作。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多以“知识”为研究对象的西方著作被译介,国内研究也成果斐然。知识论研究为“教育知识”的兴起做好了理论铺垫。其次,教育学科的发展为教育学者集体选择“教育知识”概念提供了现实契机。上世纪初,教育学沿两个方向“分化”:一是由于教育研究的深化导致教育学纵向分化,从内部衍生出“成人教育学”、“老年教育学”等学科;二是教育学与其他学科“联姻”,交叉性分化出诸如“教育社会学”、“教育生物学”等学科[4]。“分化”之后,“整合”的要求随之而生。教育学“学科整合”是一个重大课题,近来有学者探讨了学科范式的整合[5]。然而“整合”的首要问题则应是选择什么术语将各分支学科凝聚起来。由于“教育学”曾作为一门学科名称出现,“教育科学”在汉语中并无单、复数之分,使用这两个概念都容易造成逻辑混乱;“教育理论”似偏于“血缘性”教育学科的指称[6],也不适合统领众分支学科。于是,“教育知识”便浮现在教育研究者眼前,从此登上教育研究的学术舞台。

二、教育知识研究的主要论题

(一)教育知识的类型。“类型划分”是认识“教育知识”的重要方法。“教育知识类型”是多数研究者感兴趣的课题。研究者大致从两种角度划分教育知识:一类根据教育知识的生产空间、存在形态与知识特性进行划分。根据生产空间的不同,教育知识可分为情境性很强的现场知识与脱离了具体情境的理论知识;根据存在形态的不同,教育知识可分为停留在个体头脑中的个人知识与离开个体头脑的公共知识;根据知识特性的不同,教育知识可分为可言传的显性知识与不可言传的隐性知识,以及表示“是什么”的陈述性知识和“怎么办”的程序性知识[7]88。另一类则主要根据其他学科对知识类型的划分类推教育知识类型。例如,主观知识与客观知识,早期教育知识是前人积累下来的教与学的经验,是个别的、主观的知识,主观知识被同时代或未来时代的人所确信就成为客观知识;普遍知识与特殊知识,特殊知识是属于某个领域、场合和时代的知识,普遍知识是包含“所有”或“有些”这些字眼的知识;直接知识与间接知识,教师与学生直接的教育交往产生的知识属于直接知识,借助其他学科知识研究教育现象,所得知识属于间接知识[8]19-32。

(二)教育知识的发展阶段与特征。借福柯知识进化观研究教育知识发展阶段,教育知识历经思辨型、浪漫型、实用型和科学型四个阶段[8]61-74。知识主体凭借主观思维,通过冥思苦想、繁琐思辨产生的教育知识处于思辨型阶段;否定或轻视现实,将知识标准寄托在“超验”或“超现实”的理想上,具有极大不确定性的教育知识处于浪漫型阶段;以实际运用为目的,关心教育如何发生和发展、如何进行等问题的教育知识处于实用型阶段;科学型阶段是教育知识的最终、必然的归宿,是前三个阶段的综合。教育知识的发展表现出体系不断成熟、类型不断丰富和反思不断自觉的特征[9]。根据体系的成熟状态,教育知识的发展历经无形的教育思想、有形的个人理论及有形的学科理论三种形态;教育知识的发展过程中新形态的出现并不能宣告旧形态彻底消亡,它们共同丰富了教育知识;自教育知识体系化以来,教育学者通过越来越自觉的反思,不断推动教育知识的前行。

(三)教育知识的实在化。“实在化”是当前教育知识研究用力最多的论题,研究大致围绕以下问题进行。何谓教育知识的实在化?“实在化”指通过感性活动,将教育知识所包含的教育理想变为教育现实[10]10,其核心内容是将教育知识编译成“应该怎样做”的实际操作[11]53。为何要施行“实在化”?从教育知识自身发展看,人类早期的任务主要是“把实在的行动知识化”,教育知识发展到今天,已完全进入以理论为主体的阶段,理论的教育知识与教育实践的距离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况下,把教育知识变为教育实在与求得教育的真知变得一样重要[11]59。从教育知识与实践的实然关系看,人们常有感于这样的现象:尽管是“教育理论要联系教育实践”、“教育研究人员要深入到教育实践中去”号召之声不断,但教育研究与实践“两张皮”现象依然没有得到较好的解决[12]56。教育理论与实践的脱离既弱化了理论的解释力,又导致了实践的盲目性[13]。教育知识的“实在化”便是沟通理论与实践的桥梁。

教育知识如何才能实在化?教育知识要实现“实在化”,内容上必须客观真实,范围上要有时间跨度,表述上要清晰、严谨和明确,生产态度上要认真严肃[10]13。教育者是教育知识实在化的主体,其崇高的职业精神是教育知识实在化的内在动力;合理的知识结构是教育知识实在化的客观条件[14]。在教育知识实在化过程中,教育者应具备“心”与“力”两方面素质。“心”的素质包括教师的教育观念、教师的职业理想、教师的信念和信心;“力”的素质包括学习能力、处理和转化教育知识的能力、实际教育教学能力、教育科研能力及一些特殊能力[15]。教育知识实在化需要环境方面的条件,包括外在环境和内在环境,前者如国家教育政策、民族文化氛围、国际教育环境等;后者如教师与学生的关系、教师间的关系、教师与学校领导的关系等[16]。因此,有必要对环境条件进行质化研究和实证研究[17,18]。

教育知识实在化是怎样的过程?教育知识实在化的实质是教育知识的一系列运动:“基本运动”,教育者把教育观念转化为教育行为;“类机械运动”,教育知识以传播或认识的方式被教育者理解、掌握;“心理运动”,教育知识在教育者的头脑中转化为观念[7]96。实在化所经阶段主要包括,生产出具有科学性的教育知识;理论的教育知识与实际体验者具有同构性;实际体验者反复应用理论的教育知识,并表现于教育工作者的教育行为[10]。实在化过程中,一方面应从教育行政的角度鼓励并加强合作研究;另一方面应从学校内部管理的角度重视创建学习型学校[19]。因此,实在化要受到学校的资金、校长对知识管理的理念和做法、教育主管机构推行的教改做法等因素的共同影响[12]61。

(四)教育知识的生产性与管理。知识的生产是指一种知识产生另外一种知识的现象。教育知识的生产性相对孱弱,这是因为,教育知识是输入者而非输出者,其来源主要靠相关学科知识领域的供给;教育知识的精确性或确定性程度不仅不高,而且衡量标准必须依赖于其他知识;教育知识内含的价值观念和方法论,在相当程度上受其他知识发展现状和趋势的支配[8]36。教育知识管理是提高教育知识的共享性、互操作性、可维护性和可重用性的有效途径[20]。教育知识管理包括学科知识管理、教育知识管理和两类知识相互转化的管理[21]。实施教育知识管理,有助于将教师的隐性知识显性化,从而实现教育知识的交流、共享和创新;教育知识管理应当强调社会、国家、学校领导对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视与参与,转变教师封闭、固化的心智模式,建立有利于教师使用的知识库[22]。

三、教育知识研究存在的问题

“教育知识”涵义歧乱。言之“歧乱”,既指研究者从不同方向理解“教育知识”,又指同一方向对“教育知识”内涵外延的理解和表述众说纷纭。已有研究大致从两个方向理解“教育知识”:一是教师授予学生的知识,近于“课程内容”。课程社会学研究使用的“教育知识”大多倾向此义,如艾普(Apple, M.)、杨(Young, M.),国内如吴钢、洪成文等的研究都执此解。二是关于教育活动的知识,近于“教育理论”。教育学原理研究使用的“教育知识”多属此义,本研究即采用此解。取“第二义”的研究文献对“教育知识”的界定,根据外延由宽到窄又可分为三种不同理解。第一种将“教育知识”理解为教师获得的关于教育的认识、体验和行为能力[23]。论者将认识以外的“体验”和“能力”一齐划入“教育知识”范畴,是最宽泛的一种理解。第二种将“教育知识”理解为“人们在教育活动和教育研究活动中,运用科学思维和方法获得的对教育事物性质及运动原理的认识”[24]。这种研究将教育知识与“认识活动”联系起来,缩小了“教育知识”的外延。第三种将“教育知识”理解为“教育学知识”,指“在陈述系统或‘理论’中被总结的或多或少得到确认的陈述”[25],“系统性”与“体系性”是其重要特点,是外延最小的“教育知识”概念。

研究成果缺少创新和启发。理论研究要给人带来启发,至少应获如下条件之一:其一,理论陈述的对象是读者未曾意识到的现象域,这种研究让人豁然开朗;其二,理论研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这种研究让人领悟透彻;其三,理论研究使用了新的研究方法,这种研究让人耳目一新。质言之,理论研究只有实现了真正的创新,才能给人带来启发。对照上述条件,教育知识研究从课题选择、研究方法到研究成果,都缺乏足够的理论创新,难以给人启发。研究的主要课题(“教育知识的实在化”)不过是“教育理论”研究的翻版,而且不及后者的研究深入;“教育知识发展阶段”的研究也与以往“教育学发展阶段”理论相差无几。研究的具体题目,例如,“教育知识实在化对教育知识的要求”、“教育知识实在化的机制”、“教育知识实在化的客观环境”、“教育知识实在化的条件”、“教育知识实在化的一般过程”、“教育知识从研究者向实践者转化”等,都让人觉得新瓶老酒、似曾相识。其他诸如教育知识的“类型划分”、“教育知识管理”等课题,研究方式大都擅于从其他研究成果类推,理论陈述呈现出较深的仿照痕迹。

陷入“现实”取向的偏误。上述问题的形成与教育知识研究的当前取向密切相关。当前教育知识研究持何取向?我们知道,教育知识研究盛于沟通教育知识与实践的隔阂,打破教育知识无用的偏见。因此,教育知识的“实在化”、“转化”等注重现实运用的研究占很大比例,成为研究重点。重点课题的“现实”取向主导了教育知识研究的当前取向,使学界多从教育实践、知识管理等现实角度分析教育知识,未能深入探讨教育知识的涵义、生产、性质等基础问题①,理解流于粗浅,难以实现理论创新。为纠正教育知识研究的“现实”取向,有论者提出“教育知识论”,并规定了其研究的五个基本问题,即“教育知识指什么”、“教育知识从何来”、“教育知识有何用”、“教育知识如何用”以及“教育知识的学科化形式——教育学是怎样的”[26]9。遗憾的是,实际研究仅触及“教育知识有何用”、“教育知识如何用”两个现实问题,其余方面由于受“现实”取向的“屏蔽”而鲜少涉及。可见,研究取向使研究者形成了研究定势,具有较强的“惯性”,并非简单的“研究设想”所能克服。

四、重设教育知识的研究取向

“教育知识”的学术使命。据上文分析,只有克服了“研究定势”才能成功设定适当的研究取向。研究定势的克服应使研究者抽离研究现状,回到“教育知识”兴起之初,感悟学界选择此术语时赋予它的学术使命,通过“学术使命”打破已形成的研究定势。根据“教育知识”兴起之初内涵与用法的规定,再据“兴起缘由”的初步探索可知,“教育知识”并非由“知识”演绎所得,而是教育学科发展过程中内在生发出来的理论术语。它涵括了教育学科的共有因素,是一个具有很强普遍性的抽象概念。教育知识研究便是为了探索教育学科中的“普遍性”。“普遍性”是哲学研究的一个基本特性,由此可得出一个新的研究结论,即教育知识研究是教育学科发展至新时代的教育哲学的研究形式,教育知识的学术使命在于建立新时代教育哲学。这一研究结论对于我们重设教育知识的研究取向至关重要。

已有研究为何会错过这一重要结论?根本原因在于研究者忽略了对“教育知识”术语兴起的考察,片面地将哲学知识论作为兴起缘由,未能认识兴起的学科发展背景及其赋予的学术使命。这一疏忽使研究者认为,“教育知识论”是知识论的“实践”,其基本理论可从知识论类推,具体研究专注于“现实”问题即可[26]11。这种学术观点和研究取向是本文所不能认同的。它无视“教育知识”兴起的学科背景,直接将“教育知识”与哲学知识论关联,未能发现通过“教育知识”建构教育哲学的契机。本文认为,采取“现实”取向,“教育知识论”必然沦为哲学知识论的附庸,学界将错失以“教育知识”为研究对象建立新时代教育哲学的学术机遇;放弃教育知识基本理论问题,“教育知识论”将寄生于其他理论成果之中,变得无足轻重,终将淡出理论研究领域。可见,从“现实”取向中解放出来,重设新的研究取向势在必行。

教育知识研究的未来取向。根据上述分析,教育知识研究宜采取新的研究取向,新的取向与“现实”相对,且称之为“基础”取向。“基础”取向,顾名思义,强调教育知识研究应当注重基础理论。注重“现实”将使教育知识研究出现概念混乱,缺乏理论创新难以给人启发;注重“基础”则有利于解除当前教育知识研究面临的问题,使研究者担负起构建新时代教育哲学的学术使命。“基础”取向要求将研究聚焦于教育知识的基本理论问题。什么是教育知识的基本理论问题?根据本文的理解,结合“教育知识论”对“基本任务”的界定,教育知识研究大致有两大基本问题:“教育知识是什么”和“教育知识从何而来”。如果对基本问题没有深入思考,教育知识研究就只能建立在“想当然”的假设之中,“教育知识论”就将缺乏可靠的理论基础,陷入深重的理论危机。如此,教育知识研究将成为一种无关紧要,根据常识就可做出判断的“研究”。这样的“研究”必然是人云亦云缺乏理论创新,难以给人带来启发。

“教育知识是什么”与“教育知识从何而来”是什么样的问题?“教育知识是什么”是一个本体论问题。从根本上讲,一切关于教育知识的研究都是从不同程度上对这一问题的诠释和回答。研究此问题应借鉴其他学科对“知识”的研究成果,对教育知识进行多学科的“长程反思”(保罗·利科语)。以“知识”为核心的多学科的共同参与,例如,科学哲学、知识社会学、哲学知识论等对“知识”的理论考察,对我们思考教育知识的基本问题都具有重要意义。当然,对“教育知识”的理解又绝不仅是其他学科研究结果的逻辑演绎,还必须结合教育哲学对教育知识的反思才能得出合理的研究结论。教育哲学对教育知识思考则主要是从另一个角度提出问题,这就是“教育知识从何而来”。这是一个并不宏大而异常深刻的教育哲学问题,它包含着对教育知识的如下基本提问:教育知识如何可能?当前教育知识研究只有从这一似乎众所明了的问题着手,深入思考教育知识的生产机制和条件、文本形式与内容等基础问题,才有望建立新时代的教育哲学理论,为教育学科在新时期实现知识“革命”奠定基础。

注释:

① 已有研究仅论及教育知识的“生产性”,而未及教育知识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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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关教育论文篇9

十年课改实践深化了一个重要认识:音乐课程需要一种适宜的哲学观引领和指导。两版课程标准所彰显的哲学观,标志着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成果进一步辐射到实践领域,音乐教育哲学学科的形成已初露端倪。本文通过分析和对比两版课程标准,探讨引领和影响我国基础音乐教育实践的哲学思想,这是本文的出发点和归宿。

一、课程标准的研制促进了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与发展

“教育哲学具有理论性、综合性(或概括性)、批判性等特点”,是“对教育中的一些根本问题,从哲学的高度进行研究和探讨,从中找出一般的规律,作为教育理论和实际的指导。”在音乐学科,国外音乐教育哲学思潮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出现,至今已形成了较为完整的学科体系,并推动了音乐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在我国,廖家骅的《音乐教育的哲学思考》是较早出现的此课题研究论文。但和国外音乐教育哲学的发展状况相比,我国的相关研究一直处于薄弱状态,导致了音乐教育更多停留在应用教学理论与实证研究的层面,缺乏宏观层面哲理性理论的支撑。

以2001年新版课程标准的颁布为标志,我国基础音乐教育出于本能和自觉开始寻求更深邃教育哲学理论的支持与指导,在课程标准的研制中借鉴和吸收了不同学说的精髓,提出了“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课程理念,实现了音乐课程理论建设上的新突破。自此,国内学界开始逐渐关注音乐教育哲学,产生了围绕“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一系列讨论,以及对国外研究成果的译介、专题研讨和硕博士学位论文的专项研究。

关于对“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讨论和争鸣,代表性观点譬如:管建华针对“以审美为核心”的哲学理论基础,提出了批判与质疑,他认为审美音乐教育的认识论基础是过时的普遍主义,是反历史主义和反哲学语言学转向的,并借鉴国外音乐人类学的研究和后现代哲学的理论视角,提出了“音乐作为文化”的音乐教育哲学观。⑥杜亚雄认为,音乐属于表演艺术及其非语义性两个基本特点决定了音乐教育不能以审美为核心。在创作、演出和欣赏三个环节中,“表演”最为重要,音乐教育应该“以表演为核心”,以培养学生的演唱、演奏能力为重点。李渝梅和李方元评介了“功能音乐教育”哲学观,这种哲学观认为审美音乐教育限制了音乐所能起到的功能,不能使音乐教育在广泛、多样的功能方面表现出应有的作为,而功能音乐教育作为一种新观念,体现了包容与进步。

针对音乐课程标准的基本理念,国内学者们开始从哲学角度进行思考。王耀华提出了“音乐创造为核心”的哲学观,认为音乐是最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形式之一,应将“创造”贯穿于音乐教育实践的全过程。刘沛认为,目前音乐教育的价值观点呈相互融合的趋势,应该在进一步研究音乐教育的本质、功能、目的等重要问题的基础上,构建一种基于音乐学科本体及其文化语境的多维度的音乐教育逻辑体系和价值范式。宋瑾提出,音乐美育中将美作为善的附庸,把音乐作为教化的工具,这种错误观念影响了具体教育实践。音乐教育中要实现“以审美为核心”,必须改变“重善轻美”的历史惯性。廖家骅赞同当前我国多元的音乐教育哲学观,在坚守“审美教育”观点的同时,提倡“洋为中用”的治学态度。还有一些学者提出了“兼容论”、“求善论”等观点。

近年来还出现了一些以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为选题的学位论文,例如:《音乐教育哲学的审美范式与实践范式》、《审美现代性视角下的美国音乐教育研究》、《后哲学文化为基础的学校音乐教育》、《对“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认识和思考——基于雷默(音乐教育的哲学)》、《当代中国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现状与发展》、《乐者“乐”也——音乐教育哲学基础之省思》。此外,谢嘉幸1997年把埃利奥特的实践音乐教育哲学介绍到国内;《关注音乐实践——新音乐教育哲学》在我国翻译出版;2009年广州大学举办了国内首次音乐教育哲学学术研讨会,埃利奥特本人被邀现场讲学,使国内对音乐教育哲学的关注和研讨进一步走向深化。以上研究成果,折射出我国十余年来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发展状况,显示出课程标准所发挥的积极作用。

2011年版课标颁布后,国内学者开始从音乐教育哲学的角度展开相关研究,有别于以往对课标进行分析与解读的研究思路,如王州对“以音乐审美为核心”和“面向全体学生”课程基本理念的探究。将课标的研究定位于音乐教育哲学领域,符合21世纪教育哲学的转变:“要从‘以教育知识为核心’转变为‘以教育实践或教育生活为核心’”,“这种教育哲学的最终目的是要真正地提高人们的教育智慧,而不仅仅是增加人们的教育知识。”经历十余年发展,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已从理论自发转向学术自觉,未来学科的发展应该超越对音乐教育一般性规律的“总结”与“概括”,着眼于实践性与反思性研究。“实践性”赋予学科发展以新的使命:音乐教育哲学不应该处于被动“解释”实践活动的地位,而应该主动“改变”实践,从抽象的“为知识而知识”,转向思考真实教育情境中的问题,为音乐教育行为的优化与提升而探求知识。“反思性”应为学科研究的另一关键性基点:其作用不在于对音乐教育活动的认识和对音乐教育实践行为的指导,而是使教育工作者能够重新审视自身的认识逻辑与行为模式,从而突破程式化,为新的音乐教育与教学的设计提供思想支持。如同“哲学是对事物的寻根究底的反思”,音乐教育哲学就是对音乐教育问题反思性和彻底性的探究,其目的就是提高教育者对教育行为的掌控力和理解力。

无论是音乐课程标准中对音乐教育哲学思想的借鉴与吸收,还是从音乐教育哲学角度来研究音乐课程标准,两者之间都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辩证统一关系,这是我国音乐教育实践发展到一定阶段,走向更深邃哲学理论研究层面的必然。

二、课程标准的修订彰显了音乐教育哲学的引领作用

“音乐教育哲学基础的定位,关乎音乐课程价值、性质、基本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及标准、课程实施等几乎是音乐课程的所有方面,可谓举足轻重。”2011年版课标,从理论阐述到实践操作标准,无不显示出音乐教育哲学理论上的基础意义和实践中的引领作用。

(一)理论上的基础意义

2011年版课标作为国家规范和指导基础音乐教育的正式文件,在理论上海纳百川,广泛汲取了当前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最新理论成果,重新界定了一些重要的概念、理念及其内涵,体现出音乐教育哲学在课程发展中的理论基础作用。

2011年版对“音乐审美”的内涵做了理论上的深化:“音乐审美指的是对音乐艺术美感的体验、感悟、沟通、交流以及对不同音乐文化语境和人文内涵的认知”。音乐审美内涵的重新阐释,厘清了2001年版中不明确的概念界定,避免了实践中的误读,提升了理论上的意义。“课改”以来,对音乐审美的片面理解,主要表现为审美主体(学生)对审美对象(音乐作品)的单向体验,在2011年版中得以澄清和明确定位。使“审美为核心”的理念,从理论上揭示了作品本身文化语境和人文内涵的独特作用,在实践中修正了音乐教学中的主、客体之间的裂痕,显示了我国素质教育的新方向和新理念。

2011年版梳理了“审美”和“美育”的关系:音乐审美“这一理念立足于我国数千年优秀的音乐文化传统,与我国教育方针中的‘美育’相对应,彰显音乐课程在潜移默化中培育学生美好情操、健全人格和以美育人的功能”。“审美”指向非功利性的精神需求,是音乐教育不可替代的独有价值和功能。“美育”是中国学校音乐教育的指导思想,以塑造完美人格、发展人的全面素质为目的。二者密切联系,共同构筑了音乐教育实践活动中“美”与“善”的教育价值取向。从音乐教育哲学角度来看,如果重“善”轻“美”,实践中会导致以德育化的认识活动进行审美教育,使受教育者得不到真正的音乐审美体验;如果重“美”轻“善”,则也不利于音乐的多种教育功能的发挥。审美和美育的关系涉及到音乐教育实践的方向和教学操作,因此,2011年版在理论上给予了全新的阐释与提升。其“审美”理念扎根于我国传统音乐教育思想,强化了音乐艺术的本质和价值,是实施“美育”的主要途径和重要手段之一。

尤为引人关注的是,2011年版课标强调“审美”和“美育”为“我国”所特有。早在《尚书》中,就有我国古代关于美育和艺术教育的最早记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的“审美”和“美育”思想形成了独特的文化范畴,指导着中国文学艺术的发展和审美实践的进行,成为东方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2011年版课标的哲学基础中,我国传统音乐教育哲学思想成为了重要部分,使“审美”和“美育”等一系列理念的理论基础更为扎实,也促使我国当代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更为本土化。

(二)实践中的引领作用

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方法以逻辑思辨为主,但必须超越纯理论层面并应用于实践,方能显示其学科价值。在2011年版扩写的“课程设计思路”部分,体现了音乐教育哲学对教学实践的重要引领作用。

第一,加强了音乐课程中美育的可操作性。为了凸显音乐课程的美育功能,2011年版将教学内容整合与拓展成四个教学领域:感受与欣赏、表现、创造、音乐与相关文化。以音乐活动方式划分的四个教学领域有机融合,通过不同的教学内容,用“以情动人”的方式,培养学生知、情、意的能力,从而实现人的全面发展。2011年版课程标准从音乐教育哲学的角度出发,为新中国建国后历经曲折的美育确立了实践上的立足点。

第二,2011年版课标特别关注理论与实践的关系,强调理论研究能够反映和引导实践活动。在音乐教育哲学研究领域,国内的一些学术论文局限于理论思辨层面,缺乏与具体实践的结合。最近,笔者有幸见到一份修订中的音乐教材目录,曲目囊括了不同时代、风格、流派和地域的优秀音乐作品,包括奥尔夫和柯达伊的经典教学曲目,其中一首柯达伊作曲的《滑雪》,不但标注了柯尔文手势,还在教学细节上做了符合我国音乐教育实际的处理。这反映了当前一些音乐教育的实践探索已走在了理论研究的前面,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未能与实践很好的结合。2011年版课标纠正了上述偏颇:“音乐艺术的审美体验和文化认知,是在生动、多样的音乐实践活动中,通过学生的亲身参与生成和实现的。”此表述将审美论、文化论和实践论等哲学观有机融合,并指导具体的教学实践,强调了多样化音乐实践在音乐教育中的重要作用,搭建了理论联系实践的桥梁。

第三,2011年版课标强调了音乐实践能力的培养。2001年开始的音乐课程改革中曾提出“淡化知识技能”的口号,在教学实践中产生了一些片面的理解,甚至部分教育专家也认为审美能力是独立的,和知识技能并无关系。2011年版课标从音乐学科的特殊性出发,把“音乐素养”概括为“双基加四个能力”:“学习并掌握必要的音乐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拓展文化视野,发展音乐听觉与欣赏能力、表现能力和创造能力,形成基本的音乐素养。”并明确了掌握一定音乐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作用及意义:“应正视这一客观的学科规定性,正确处理课程中音乐知识、技能的学习与发展审美体验和文化认知能力的关系。”

三、在一定文化立场上实施兼收并蓄的开放性哲学观

2011年版课标的修订与颁布,显示出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渐趋成熟。尤为重要的是,其理论基础并非学术拼盘,而是在坚守自我文化立场的前提下,实施了兼收并蓄的开放性哲学观。

(一)反思:文化立场

当今世界,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的交流日益密切。作为文化传播与传承主阵地的教育领域,在吸纳外来文化的同时,保持本民族的文化根基是重中之重。1994年10月3日,在日内瓦第44届国际教育大会上通过了《为和平、人权和民族的教育综合行动纲领》,其中指出:“教育必须教育公民尊重文化遗产”。一个国家或民族想要发展,吸收外来进步文化必不可少,但前提是必须保持本民族的文化根基。所以,当今各个国家更加意识到保持民族文化特色的重要性。反思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如果脱离文化立场和具体国情,以堆砌国外的各种理论观点做为立论依据,其结论难以令人信服,也不能在理论和实践双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和而不同”的传统哲学思想。“和”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核心哲学精神,“讲求共存与和谐相处,承认事物各个组成部分的多样性,但并不互相排斥,即使是不同质的实体和部分也可以在某种逻辑精神的联系下成为一个有机整体”。音乐教育哲学的“和而不同”应是在保持自我文化立场的前提下,以中国传统音乐教育思想为中心,国外理论为多样化补充的哲学观。目前国内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已显现出重建文化立场的趋势,如有学者指出了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中民族意识的重要性,还有学者认为中华大地上有着足以令当代音乐教育安身立命的哲学根基。

当今,音乐人类学家倡导“音乐作为文化或文化中的音乐”、“音乐是人类的普遍文化现象”,对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其中也不乏曲解与误读。作为音乐教育风向标的课程标准,其理论导向作用不容小觑,2011年版在“文化立场”问题上同样旗帜鲜明。课标重新扩写了“课程性质”,“人文性”居于首位:“无论是从文化中的音乐,还是从音乐中的文化视角出发,音乐课程中的艺术作品和音乐活动,皆注入了不同文化身份的创作者、表演者、传播者和参与者的思想情感和文化主张,是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时代文化发展脉络以及民族性格、民族情感和民族精神的展现,具有鲜明而深刻的人文性。”课标中音乐的“文化”体现了不同民族精神内涵的特质,给音乐教育活动打上了鲜明的烙印,这本身就是“文化立场”的明确表现。再者,2011年版课标将“多元文化”改为“文化的多样性”,文字的修改折射出了哲学观的变化。本文认为,两者的不同在于多元文化消弭了文化中主位和客位的差异。文化多样性则是强调了民族的主体性——无论是音乐教育实践还是理论研究,均需坚守自己的文化立场和民族意识。

课标还赋予“文化立场”以显性可操作的特点:“要善于将本地区民族民间音乐(尤其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音乐项目)运用到音乐课程中来,使学生从小受到民族音乐文化熏陶,树立传承民族音乐文化的意识。”这并非学术壁垒或盲目排外,“文化立场”的建立和吸收世界优秀音乐文化是相辅相成的:“通过系统地学习母语音乐文化和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时代的作品,感知音乐中的民族风格和情感,了解不同民族的音乐传统,热爱中华民族音乐文化,学习世界其他民族的音乐,理解音乐文化的多样性。”这显示出我国音乐教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成熟与学术自信。

2011年版课标的课程基本理念、课程目标、实施建议等各项内容,无不显示出对文化立场与民族意识的重视。这对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具有启示性意义。既以本国的民族精神为内核,又要善于借鉴和吸纳异文化,才能真正促进学科的发展与繁荣,进而带动音乐教育实践的提升,这也是课标对一些学术争鸣的明确回应。正如廖家骅所说:“修订稿能够在众说纷纭的音乐教育哲学思潮中,坚守国民音乐教育阵地,坚持‘以音乐审美为核心’的基本理念,显然是把握了基础音乐教育的正确导向,为今后音乐教改的深入发展提供了必要的保证……正是中华民族文化传承和发展的一种体现,它凝聚着无数先哲学人的智慧和心血,应该得到珍惜、坚守和发扬。”

(二)开放:兼收并蓄

音乐教育哲学既是文化传统的积淀,也是时代思想内涵的精华,这两方面构成了学科的基石。我国数千年文化传统的“乐教”思想和百年来“美育”的实践是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可资借鉴的宝贵财富。“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浓缩为我国古代“乐教”思想的核心哲学观,音乐教育在审美和情感之间,在道德价值和情感价值的统一性之间,先秦时代就已经做出了实践。中国现代学校音乐教育的起源“学堂乐歌”,在实质上兼容了中国传统的乐教思想和外来音乐文化。王国维和蔡元培的美育思想体现了中西音乐教育哲学观的交融。改革开放以来,国际上一些重要的音乐教学方法、观念和学说,不断丰富着我国音乐教育的理论与实践。

乐教思想是我国传统音乐文化不可忽视的积淀,延续百年的“美育”思想则融汇了中西文化,这双方面奠定了我国现代学校音乐教育的基础,也确立了2011年版课程标准兼收并蓄的哲学观。

首先,2011年版课标开拓性地界定了音乐课程的三个性质:人文性、审美性和实践性,全面涵盖了当前音乐教育哲学的重要学说。以往各版本的音乐教学大纲缺乏对音乐课程本质属性的归纳与总结,2001年版课程标准首次界定了音乐课程的性质,深化了对音乐课程的理解与认识,但表述的相对简单。2011年版中,“人文性”是对音乐课程的全景式概括,奠定了学科发展的基础;“审美性”体现了音乐艺术的本质与主要价值,凸显了音乐课程在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不可替代性,是我国“德育为先、育人为本”教育思想的理论依托;“实践性”将音乐的本质探究转向了多种生动的教学活动,将音乐的音响和主体活动合二为一,实现了音乐课程的价值。这“三性”有机融合并概括了美育论、审美论、文化论和实践论的音乐教育哲学观点,将音乐教育理论发展到了新高度。

其次,2011年版的五条“课程基本理念”是音乐教育哲学思想高度凝结的产物。作为国家正式文件,课标不直接阐述音乐教育哲学理论,而是将其概括为应用性的基本理念,作为指导音乐课程实施的理论基础。2011年版课程基本理念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第一、二、四条。其中,“以音乐审美为核心,以兴趣爱好为动力”,强调了音乐的情感性特征,承载了我国数千年“乐教”和“以美育人”思想,在注重音乐本体的基础上,将音乐的“审美”与“文化”进行有机结合,并做到了以学生为本,来发展其音乐学习的兴趣与爱好;“强调音乐实践,鼓励音乐创造”,显示了我国对“音乐教育哲学”这个舶来品的本土化诠释,“所有的音乐教学领域都应强调学生的艺术实践,积极引导学生参与演唱、演奏、聆听、综合性艺术表演和即兴编创等各项音乐活动”、“音乐是一门极富创造性的艺术”,理念中的各种表述从我国教学实际出发,诠释了“实践论”,有机渗透了我国学者的研究成果,诸如王耀华的“音乐创造说”和杜亚雄的“音乐表演说”,显示了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包容性与发展性;“弘扬民族音乐,理解音乐文化多样性”,是我国音乐教育在强调文化主体的基础上,将视野拓展到全球语境的必然选择。同时,对于我国不同教育发展水平的地区,加强学习各民族优秀的传统音乐,可使音乐课程增加弹性与可选择性,推动了音乐教育的普及和均衡发展。

“独树一帜,难免偏颇;而放宽视野,实事求是,在音乐教育的多种观点中求取平衡,变非此即彼的单极思维为兼容并蓄的多极思维,应该是解决问题的较妥办法。”我国现代学校音乐教育发展的百年经历,已证明了实施兼收并蓄的开放性哲学观是必要和可行的。在此,还需申明的一点是:借鉴有标准、应用有主次。无论是本国传统音乐文化思想,还是外来的学说和观点,都包含着对客观情况的适应性问题。尽管不同学说的历史背景、研究视角、观点立场各不相同,但均需放在一定的教育情境中考察,从而提炼其合理的成分,再应用于具体的音乐教育实践。再者,音乐教育哲学研究中成果的输入与输出同等重要,作为国际音乐教育改革的一分子,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中华民族理应研究出有价值的成果,为国际音乐教育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

到关教育论文篇10

学术期刊是学术研究成果的重要载体,是学术成果呈现与交流的平台,其所刊载的学术文章反映了该学科当时的研究状况。严谨的学术期刊理应在选题策划和稿件审核方面有比较严格的标准和流程,特别是选题策划方面,期刊编辑秉持的原则中,首要的是选题要反映当前研究与实践的面貌。因而,选择一份严谨的学术期刊,考察其中所刊载学术文章的主题分布,就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领域在某个时期中的研究热点和趋势变化。同时,对教育教学具体领域的研究也是研究者对目前教育实践活动的思考和总结。因此,通过分析和研究学术期刊在研究领域及研究内容方面的关注热点,充分发掘学术期刊在预测学术研究发展态势方面的重要作用,一方面可以为我国远程教育期刊编辑在选题策划等方面提供有益信息,另一方面也可以对我国的远程教育实践进行总结和提供一些启示。近年来,关于学术期刊 (特别是远程教育学术期刊) 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所刊载学术文章的研究主题、研究方法、作者情况、引文情况、影响因子等方面的分析,或是对不同期刊在这些方面的比较研究。而本项研究主要根据较长一段时间内学术期刊所载学术文章的内容、数量等方面的变化趋势,来剖析中美两国远程教育研究发展过程、当前热点及趋势。

一、相关研究的文献综述

1. 相关文献研究

本研究主要从 CNKI、Google Scholar、ECO、PROQUEST 等数据库,以“期刊”、“学术期刊”、“科技期刊”、“学术研究”、“比较研究”,以及“Comparative Analysis”、“Academic Journal”、“Scientific Journal”、“Comparative Research”为关键词,获取中英文文献。在关于跨文化、跨语种的学术期刊与所属学科的学术研究的相关研究中,有徐庆宁[1]、郝晋萍等[2]、毛一波[3]、张玉华等[4]、张玉平[5]、陈光宇等[6]、王英辉[7]、邹文华[8]分别研究了我国和外国某类学术期刊在文献类型、报道时差、学科结构、出版周期、被检索机构收录等方面的差异。Mendler- Johnson 和Luis e[9]、Soteriou[10]、Hon Fun Poon 和 Chris Row-ley[11]分别研究了不同国家的某类期刊的文章。这些研究所涉及的期刊刊期都较短。涉及较长时期学术期刊的研究有:Craig W Trumbo[12](涉及八份传播类期刊的 2,649 篇文章)、Leona M English 等[13](涉及英国和北美宗教教育杂志 10 年的文章)、Bon-court 和 Thib aud[14](涉及三份政治科学杂志从 1973到 2002 年的文章)、袁会[15](涉及两份杂志近十年的选题) 等的研究。关于单一语种或文化下的学术期刊的专门研究亦有不少,如:Wadhwa、Suresh K[16]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研究了聚合物 / 塑料方面的学术期刊;Blank和 Rebecca M.[17]比较了 《美国经济评论杂志》 学术文章的双盲或单盲同行评审;Cote 等[18]采用引文分析方法研究了消费者研究杂志对社会科学文献的影响;Gentry 等[19]研究了 1986- 1991 年期间运输和物流期刊中作者的从属关系,并与之前三个时期的相关研究做了比较;张新平等[20]比较了中国期刊方阵与中文核心期刊;而孙景峰[21]、杨阳和王瑄[22]、凤元杰等[23]、李树民和许静[24]、余韬[25]、王昆欣和高飞[26]分别研究了中国的社会科学、物理、管理学、医药学、电影类、旅游类学术期刊。归结起来,现有的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学科结构、出版周期、被检索机构收录情况、影响因子、发行方式、出版介质等方面,期刊的订户、被阅读频率、被引用频率、出版格式、主题、评审方式、作者、研究方法等也受到了较多关注。国内针对远程教育学术期刊的研究也不少,例如,张伟远[27]就如何提高研究质量的问题,选取了中、英、美三国的五份远程教育杂志 1997 和 1998年两年内刊载的学术文章进行比较研究。此外还有很多研究者针对特定中文期刊从不同角度对中英文的远程教育期刊进行了比较研究[28][29][30][31][32],大多关注学术研究的规范性、文章数量、 研究方法、数据处理、研究主题、 论文撰写、文献题录信息等,但所采集的期刊信息跨越年份较短,多为两三年间的情况,很难反映较长时期内的研究趋势上的变化。

2. 关于远程教育研究领域的分类

为了更清晰和确切地对比研究中美两国远程教育学术期刊文章内容上的异同,我们需要一个较为科学和适用的远程教育研究领域分类标准。科学性当然是首要的标志,但“适用”也是非常重要的。关于远程教育研究内容的分类,目前国内已有不少相关的研究,如徐辉富[33]、黄盼和何仁生[34]、李爽[35]等在各自研究中提出的远程教育研究领域 (内容) 分类,但大多都是服务于某项具体课题研究(如:为了研究远程教育专业人员分类,等等),或为远程教育专业课程学习的目的而做的分类,某种程度上都存在缺乏系统性或不够全面的问题,并不适合本项研究对远程教育研究领域的分类。丁兴富[36]将远程教育学科内容分为十五个细目,基本涵盖了远程教育研究与实践的各个重要内容,但此分类过于“细致”,且混合了远程教育内容(如教学设计、学习支助服务、比较研究等)和层次(高等教育、基础教育、培训等)。张伟远[37]在论述远程教育研究的时候特别指出:远程教育的研究和远程教育学科的研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还讨论了远程教育可以着重研究的重点内容,为我们制定研究内容分类维度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归结和借鉴现有文献中对于我国远程教育研究内容的诸多分类,我们以为,远程教育研究内容可以从六个维度来剖析:

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

包括:远程教育的历史和发展趋势研究;重要领导的相关讲话、政策法令;远程教育国际比较研究与分类;远程教育学科理论基础的基本概念与基本理论;远程教育心理学 (及相应的教学理论和学习理论)、远程教育社会学等交叉学科理论。

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

包括:远程教育的质量及质量保证;远程教育系统的管理、政策制定与立法;测量与评估;成本效益研究;远程教育心理学、远程教育经济学等交叉理论的应用研究。

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

包括:远程教育学习支持服务;远程学习交互;远程学习者特征和入学动机等研究;远程学习评价。

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

包括:国内外远程教学人员的培养和专业发展。

课程与教学的研究

包括:远程教学过程和模式研究;课程设计与开发和使用;各专业学科的远程教学;各层次的课程和教育项目的建设与评价。

资源与技术的研究

包括:远程教育的关键技术的开发、教学应用和效果评价;远程教育教学资源建设和应用;远程教育平台的建设、应用及相关研究;资源、技术与平台的标准和共享机制的建设。

二、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样本数据

本研究选择了 《中国远程教育 (Distance Edu-cation in China) (综合版)》 (后文简称“DEC”)和 《美国远程教育杂志 (the American journal ofd is tance ed ucation)》 (后文简称“AJ DE”) 两份期刊。前者为中国创刊最早、历史最久的远程教育学术期刊,为教育部主管、中央广播电视大学主办的中国教育类核心期刊,主要关注中国远程教育的进展,也关注国外远程教育动态。 《美国远程教育杂志》 是远程教育界的著名学者、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远程教育研究中心的 Michael G. Moore 博士主编,该杂志主要关注美国远程教育的发展,但同样不排除来自美国以外国家和地区的远程教育研究成果。两份期刊的受众均为:高校中远程教育和相关领域的研究者、教师和学生,远程教育及相关领域 (包括E- learning 、在线学习、成人教育,等等) 和相关机构 (包括远程教育院校、公司、军队,等等) 的研究者和实践者。本研究主要采用内容分析法,对中美两国具有代表性的远程教育学术期刊所分别关注的远程教育研究内容,从期刊编辑的视角,进行了比较研究。 研究者进而以远程教育学术期刊为窗口,剖析并对比2000 年至 2010 年中美两国远程教育研究在研究领域和研究热点方面的变化趋势。本研究并试图通过发现两国远程教育在研究领域上的关注焦点的差异,从而为中国远程教育的实践研究和期刊编辑工作提供有益的参考。本研究借助 CNKI和两刊各自的网站,并在两刊主编支持下,采集到了 DEC 和 AJDE 从 2000 年到2010 年的全部出版物中所包含的学术论文,剔除了新闻 / 动态报道、访谈、书评等文章。这里所说的“学术论文 / 学术文章”,是指格式规范且结构上包含了标题、摘要、关键词、正文、参考文献的学术类主题的文章。据统计,在 2000 年到 2010 年的 DEC 上总共收集到学术论文共 2,011 篇,而同时期的 AJDE 上总共收集到学术论文 130 篇。两刊各年度论文数量分布参见下表 1。

三、2000- 2010 年 AJDE 与 DEC学术论文的数据比较与分析

在进行数据分析和对比研究之前,我们需要说明的是,因为国情、刊期、每期容量不同等客观原因,两份期刊在 2000 年至 2010 年期间刊登的文章数量有很大的差别 (DEC 共 2,011 篇、AJDE 共 130篇),难于就文章数量来做比较。因此,我们在逐类分析和对比分析时,将数据做了简单换算,以“当年某类文章数量占当年全部文章数量的百分比”,来替代“当年某类文章的数量”。

1. 2000- 2010 年期间 AJDE 与 DEC 学术论文整体情况分析

《中国远程教育》 各年度文章统计见表 2。由表2 可以看出,这十一年间,DEC 中“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资源与技术的研究”领域的文章数占到了各年度文章数量的大部分 (最高百分比达到了61%,最低亦有 41%),十一年中这两类文章合计占到全部文章总数的 51%。而“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类文章在各年所占比例始终偏低,最高未超过 9.68%(2010 年),十一年中该类文章仅占全部文章总数的3.93%,但有逐年上升的趋势。其他几个类别下的学术论文数量每年都比较稳定,累计占当年全部文章总数的 38%到 50%。AJ DE 各年度文章统计见表 3,由于该杂志刊载的学术论文数量较少,2000 至 2001 年每年仅出版三期,2002 年 (含) 之后每年仅有四期,因此十一年中收集到的学术论文共 130 篇,且每年每类别下的研究文章亦不超过 9 篇,某些类别在某些年度的文章数为 0。由表 3 可知:AJDE 中“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课程与教学的研究”类文章数占到了各年度文章总数的重头 (最高百分比达到了 75%,最低亦有 16%)。其中,“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类的文章数量较稳定,除 2000 年外,其他各年份该类文章占当年度文章总数的百分比均高于 20% ,年均51.59% ,十一年来该类文章占全部文章总数的51.5% 。“课程与教学的研究”类文章每年均有出现,各年份该类文章占当年度文章总数的 16%以上,各年度平均在 22%左右,十一年来该类文章占全部文章总数的 22.3%。其他四类文章所占比例较小,其中“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仅在 2002 年和 2007 年出现,分别占当年文章总数的 8.3%和 10%。图 1 显示了两份期刊 11 年各类文章数量占总数的百分比,更清晰地体现了两期刊十一年来六个研究领域的文章的相对数量关系。在两份期刊中,“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和“资源与技术的研究”很明显是强势领域,而“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是受到较少关注的弱势领域。

2. 2000- 2010 年期间 AJDE 与 DEC 各研究领域学术论文数据对比

在分别对两期刊 2000- 2010 年度的六个研究领域的文章数进行初步统计的基础上,参照表 2、表 3数据,绘制了图 2 到图 7 的分领域文章发表数量占当年发文总数百分比的对比折线图,后文将据此综合分析 DEC 与 AJDE 各年度、各类研究领域中的学术论文情况以及十一年来的总体趋势。图 2 至图 7 可以清晰地表示两期刊 11 年中各研究领域的学术论文数量分布与对比情况。纵坐标代表某期刊的某类文章在某年度的数量占当年该期刊学术文章总数的百分比。由图 2 可知,“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领域中,两刊各年该类文章所占比重都未超过 20%,并同时在 2004 年、2008 年出现两个波峰,而 2002、2003、2005、2009、2010 年,两刊都较少刊载这一类别的文章。2008 年之后,两刊对此类研究的关注度都有下降。关于“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文章 (图 3),两刊同时在 2001 年出现峰值,并同时在 2002、2004年出现波谷。其他年份中,两刊该类文章均有起伏,但 DEC 此类文章一直在 25%上下波动,而 AJDE 此类文章在 5 个年份均未出现,其他年份该类文章所占百分比不稳定。

两刊对“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都较重视 (图4)。DEC 此类文章保持在 10%之上,并且可以明显看到,在略微的起伏中有逐年上升的趋势。AJDE 此类文章所占比例始终在 20%以上,且整个曲线都位于 DEC 对应曲线上方,显示了 AJDE 对此类研究的高度重视。图 5 显示,两刊对远程教育中的教师与学习支持者的研究的关注都有待提高。虽然两刊该类文章数量变化趋势差别较大,出现波峰、波谷的年份并不一致,但两刊十一年内该类文章所占比例都未超过10%。DEC 自 2007 年以后,该类文章有明显上升趋势,说明 DEC 已经开始意识到远程教育中教师与学习支持者的重要意义。关于“课程与教学的研究”,两刊该类文章所占百分比一直在 20%左右徘徊 (除 AJDE 在 2000 年有过一个高峰),可见对该类研究的关注非常稳定 (图6)。2009 年以后,两刊对该类文章的关注都在上升,2010 年 AJ DE 上该类文章超过了 30%。对于“资源与技术的研究”,两刊的关注度差异较大 (图 7)。2000 年,两刊刊载的此类文章都出现了高峰,DEC 此类文章超过了 35%。但此后,自2001 年到 2007 年,AJ DE 对此类文章的关注在逐步上升,从 2001 年的 0%上升到 2007 年的 20%,而同期 DEC 此类文章在逐步减少,从 2001 年 25.7%下降到 2007 年的 19.6%。2008 年起,DEC 此类文章保持在 20%左右,而 AJDE 此类文章数量起伏仍较大。两刊对此类研究的关注上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远程教育中的资源和技术的建设在两国远程教育实践和研究当中有不同的重要性。

四、我国远程教育研究的发展过程与热点分析

以上对 DEC 与 AJDE 两刊 2000- 2010 年期间刊发的学术论文在远程教育的六个研究领域中的基本情况做了比较和分析,下面将重点结合我国远程教育实践,对我国远程教育近十年来各个研究领域的发展特点以及研究者关注的热点进行分析。

从前文图 2 可知,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在2000 年中国远程教育试点开展初期受到较多关注,之后略有下降,2004 年出现高峰后,在起伏中亦有所下降。可见,2000 年前及之后几年,我国远程教育处于一个新的起步阶段,相关实践 (如:现代远程教育试点工程) 刚刚开始,一边备鞍一边上马,很多问题刚刚出现,与之对应的理论亦不完备,中国远程教育在懵懂中前行。与之对应的是,在远程教育学术期刊上,出现了很多理论探索与政策分析的文章。2000 到 2004 年,该类别下的学术论文有很多至今仍保持着较高的被引频次。当然,理论的完备也不是一个无限期的过程。当关于理论的研讨达到高潮的时候,通常预示着其将告一段落。2004 年之后,此类文章有所减少,也说明对于远程教育宏观政策和理论的关注开始有降低的趋势,中国远程教育的实践者和研究者们的眼睛在望向更具体、更基础的课题,比如2004 年以后较为多见的远程教育系统的搭建、学习者的学习、课程与教学资源的应用,等等。这一变化,对我国远程教育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情。理论大框架固然重要,但,相对于宏大课题而言,远程教育事业的健康发展,还需要很多脚踏实地的“小”思考,而这,往往是我国学界人士不屑于涉足的。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 (见图 3) 总体上是受到重视的,该类论文数量在各年度都居于前列,相关文章在2001 年甚至达到了 73 篇。在前些年,该类下的论文主题也比较宏观,如:现代远程教育系统的管理与政策制定,以及立法,等等。近年来,特别是 2007年之后,此类宏观研究少了,更多见的是关于现代远程教育的质量及质量保证、测量与评估、成本效益研究、远程教育经济学等交叉理论的应用研究等。与之前的宏观选题相比,这些主题更贴近实践,研究成果也更有实践性的意义。该类别文章的前后变迁,特别是“去宏观化”,也体现了我国远程教育这方面的研究开始“向下延伸”,朝着更具体、更微观的方向延伸。从 2007 年开始,该类别的学术论文数量持续下降,稍有小起伏,这可能也在表明:我国远程教育研究的重心在向别的类别转移,对于系统的研究,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但这类研究的数量并不会持续下跌,对于系统的研究是远程教育研究中必不可少的,很多时候还是其他几类研究的基础。可以预见的是,此后该类研究还将继续向实践性、去宏观化的方向发展,相关文章的总体比例会继续调整,直到达到一个比较平衡的状态。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 (见图 4) 在 2000 年还较少,随后开始了有起伏的增长,相关研究主题较多地聚焦在远程教育的学习支持服务上。特别是中国广播电视大学系统开展了一系列关于学习支持服务的研究和探讨,他们的研究成果包括了大量的跟学习者与学习相关的学术论文。该类别下其他受到关注的研究主题还有:远程学习交互,远程学习者特征和入学动机等研究,远程学习成效的评价,等等。近年来,这一类别下的文章较多集中在“学习支持”方面,也跟我国远程教育实践目前阶段的特点有关系:刚刚从关注课程和教学,转向关注学习支持服务,但还没有将焦点更多地放在学习者身上。从我国该类研究的成果数量来看,并参照美国同行期刊该类研究的特点可以预见,未来,该类别将逐渐出现更多关于学习者的文章,对学习者的研究是未来远程教育研究的重要内容。

从文章数量上来看,相比其他各类研究,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一直是不被重视的一类,在中美两国均如此。在 DEC,2000 年到 2011 年的 11 年里,仅有3 个年份达到或者超过 10 篇。教师和其他支持者是远程学习中关键的“人”的要素,教师在远程学习当中的作用毋庸置疑。对这一主题的研究,应当受到重视。从图 5 看来,自 2007 年该类文章数量跌入谷底之后 (当年仅 3 篇、1.79%),从 2008 年起开始呈逐年上升态势,到 2010 年有了比较大的提升。可见,对远程教育中的教师和其他支持者的研究已经开始受到关注,但总体来看,关注程度还急需提升。任何现代的、时髦的技术都不可能代替教师的地位和作用———这一点,过去和现在的实践已经证明,未来的实践还将继续证明。课程与教学是远程教育中学习者最关心的部分之一。总体来看,这一类研究受到的关注保持在比较稳定的水平上 (图 6),该类文章数量在 2000 年到2002 年持续上升、达到顶峰之后,一直保持在 30 篇上下。这也跟我国远程教育实践的特点有关系。在生师比极高的情况下,加强课程建设、关注教的过程,就是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的比较便捷和省力的途径了。未来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将保持较大比例。的确,即使生师比相对较低的国外远程教育,也依然是重视课程与教学的研究的,也依然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与技术的研究类别的学术论文 (图 7),在2000 年即已达到顶峰 (64 篇),随后逐年持续下降,2007 年以后在 30 篇上下 (20% 左右) 徘徊。2000年适逢“现代远程教育试点工程”正式拉开序幕,各远程教育机构完成了最初的基础建设并开始招生。此后几年,远程教育的资源和技术是实践者们关心的一大焦点,也是远程教育系统建设中最实际的问题。待基础建设渐入佳境,基本的资源建设已接近完成,技术框架已然搭建完毕,此类研究随之减少。但随着远程教育的不断深入,资源还需要进一步优化建设并加强共享,技术也需要不断探索和更新,因而此类研究预计将保持在一定的水平上,不会持续下降。只是在选题上,未来一段时间内,资源与技术类的学术文章可能聚焦在更有实践意义、切实服务于实践的“微观选题”上,但这个“微观”并不是“技术化”的代名词,技术以前不应该、将来也不会是该类研究的核心,资源和技术在教育中的应用才应是恰如其分的核心。

五、研究领域、研究热点和研究启示

1. 关于本研究所用的远程教育研究领域的分类的可行性和适用性分析

在文献调研的基础上,结合本研究的特点 (需要理论与实践并重,分类粗细得当),本研究将远程教育研究领域分为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课程与教学的研究和资源与技术的研究六类。经过在本研究中的实际应用,可以看出,这样的分类体系能比较全面地涵盖中美两国远程教育研究的全部主题,并且所有主题在各个类别下的分布较为均匀和可信。此外,本研究所采用的这一分类体系突出了当下远程教育领域中热门的“学习”和“学习者”,将其单独分为一类,有利于更好地分析、比对。而且,研究当中发现,中美两国远程教育学术期刊在“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下文章数量都较少,也说明该分类方式确实能发现当前研究文章在研究内容方面存在的一些遗憾。不足的是,文献研究中,外文文献、特别是非英语的外文文献采集较少。这可能会导致本研究在最终确定研究领域分类时借鉴不足,理论基础不够全面。

2. 中美两国远程教育学术期刊 2000- 2010 年期间的研究热点和趋势分析

本研究发现,中美两国远程教育学术期刊在2000 年至 2010 年这十一年间,在六个研究领域所刊载的文章数量及变化趋势呈现出了一些一致性,差异也同时存在。如前所述 (并参见图 1),两刊在“课程与教学的研究”、“资源与技术的研究”领域均刊载了较多的文章,说明对此有共同的关注。“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文章在 AJDE 文章中总数排名第一,说明 AJDE 对此一直保持较高的关注度,此类文章在 DEC 排名第 4,但近年开始有所增长,也意味着此类研究将是未来两刊共同关注的热点,两刊“远程教育系统的研究”类文章的数量年度间增减趋势有差异,整体趋势依然较接近。两刊在“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教师与支持者的研究”领域的文章数量均较少,且变化较大,对这两个领域、特别是对教师的研究应当是未来远程教育研究的热点。若某类文章在某年所占百分比超过该类文章 11年中各年度所占百分比的平均值,则可认为该类研究在某年成为热点研究领域。表 4 总结了两刊十一年间共同出现的热点领域 (AJDE 计算各类文章年度平均值时,剔除文章数为 0 的年份)。可知,这十一年间两刊的热点领域在不断变化,这当然也与期刊编辑关注点的变化有关,但也能反映当时远程教育研究领域关注点的变化了。两刊在 7 个年份上有共同关注的研究热点,也体现了中美两国远程教育学术期刊所关注的学术研究领域和内容,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这也应该是近年来两国远程教育界人士学术交流的重要基础。远程教育学术期刊亦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多做文章,促进两国学术研究和实践的交流沟通。从表 4 也可以看出,宏观政策与理论的研究、学习者与学习的研究、课程与教学的研究是近年来受到较多关注的领域,相关的学术文章数量还将继续保持在高位。但这不代表其他类别的研究不会受到关注。根据前文的分析,对教师和支持者的研究将是未来的一个亮点和焦点,关注教师和其他远程学习的支持者,研究如何提高教师和其他学习支持人员的工作效能,实际上也是对远程学习和学习者的帮助。当然,本研究对期刊的选择也可能影响上述结论的获得。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大期刊选择范围,并且不局限于中国和美国。毕竟当前世界范围内远程教育相关期刊,数量已然不少了。扩大期刊选取范围,有助于得到关于研究趋势、研究热点的更大范围内、更准确的研究结论。

3. 本项研究对中国远程教育研究和学术期刊建设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