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艺术美感

时间:2022-06-27 10:59:38

乱世佳人艺术美感

夕阳西下,薄暮宁静,柔润的春之气息,带着新翻的乡土和草木的潮湿香味,将我们的女主角和她的父亲温馨地包围起来。音乐渐起,父亲的语音在静穆的暮景中铿锵有力,父女在大树下并肩眺望远方的欣然,在宏远而苍茫的天地之间,却渐渐显出一种未知的悲怆……《乱世佳人》,一部恢弘巨制,史诗般地展现着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战争、爱情与美利坚的精神走向;《乱世佳人》,作为文学艺术与电影艺术的理想之结晶,让内容浩瀚的文学巨著得以以更鲜活的姿态“飘”然而至,让无数观众在斑斓色彩的冲击下更强烈地体味新旧嬗变,急剧变革的残酷现实和耐人寻味的爱恋。有人说,影片叙述的是一个关于“爱之谜”的故事;有人说,影片娓娓道来的是动人史诗里南方各阶层的不同选择;也有人说,这是在沧海桑田的历史平台上搭建的情节剧。而我只想以我的心,我的眼,抓住点滴情节,微小元素中折射的艺术之美,并真诚地说出我对上映七十年的不朽传奇中所蕴含的美的感觉。我相信,美无处不在,我愿意在无限的大美中品味艺术的真情趣,发掘影片的自然美,形式美,社会美,进而向着艺术美,这一最高品位的美的方向,孜孜前行。

一、落尽繁华,故园无声

“世界之大,不及故园”。上部电影结尾,郝思嘉独自站立在塔拉的荒田上,抓起一捧红色泥土,对天发誓决不再让塔拉的人再挨饿时,她的决绝,她的勇气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昂然面对未知的郝斯嘉的剪影从镜头中淡出,故园的土地,不论荒芜与否,总是令人眷恋;下部中郝思嘉望着远去的白瑞德,悲痛欲绝,耳边想起父亲所说的,“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日月同在”。塔拉,家!对,回家!家乡的红色土地,就像一双柔软而冷静的手,抚摸着她疲惫的心,让她的眼睛重新现出了无尽的希望。伴着高昂辽远的主旋律,故园,在她的声声呼唤中显得尤为亲切。土地,作为影片中一个重要的元素,反复出现,层层呼应,把看似简单的乡土情结,深深植入了美国一百多年前种植园文明没落的背景中,也植入了郝斯嘉的生命里。塔拉,土地,就是她的力量之源,所以她自信,骄傲,坚强,也勇敢。土地,还带着它保守,僵化的一面,深深地注入了南方人的观念之中,让他们在那个昔日的奴隶主阶层,身居乱世而依然抱残守缺,苟延残喘,最终被历史所淘汰。南方的没落,文明的飘然而逝,在亚特兰大五角广场遍地的伤兵,不断的逃难,枪杀,大火熊熊的场面中呈现,而这又与影片开始时十二橡树豪宅里南方贵族的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把动乱中的社会现实,展现得淋漓尽致。《乱世佳人》,不必论它是否是以南方人的视角审视南北战争的残酷因而有不可避免的偏激与否,不必论它是否是为南方已然走到穷途末路的种植园文明谱出了一曲带着留恋的悲怆挽歌,它都已经把宏伟壮阔,翻天覆地的对立,把令人扼腕的民族内部冲突,展现给世人。心思细腻的观众看过影片,为宏大的历史场面,或痛苦,或悲伤,但都不会后悔于曾经心动过。希区柯克曾说过,电影就是剪掉平凡后的生活。那段在美国人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透过色彩中的风雨飘摇,透过南方人的视角看美国,看世界,看繁华落尽之后的悲恸,看随风而逝的骄傲心灵,如何挣扎着寻找失落无声的故园里遗失的根。

二、乱世恋,倾城遇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李延年的诗句,安放在郝斯嘉的身上,如此相配。被认为“具有让一个男人追求一生的魅力”的费雯丽在《乱世佳人》中的精湛表演,使得“郝斯嘉风暴”经久不衰,费雯丽表演中的深度,激情,奔放,泼辣,透过她充满灵性又精明而贪婪的绿色眼眸,让人读懂她的多情任性,自私贪婪,残忍冷酷,自强不息,让人感触一个骄纵而天真的贵族少女在感情波折,战火纷飞的情境里如何蜕变为担负家园重建重任的新时代佳人的魅力与风格。毫无疑问,郝斯嘉的成长历程和乱世中的爱情是影片的主线,相比于原著《飘》,《乱世佳人》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抽取主人公郝斯嘉的行动线,以她的行动,以她的所知所感作为结构和意义的中心。在此,我无法用我的笔触详尽描绘影片中的景深镜头,正反打镜头,不断出现的蒙太奇等交替变换的镜头运用,只愿像我开头所说那样,抓住一个富有象征意义的主题元素,浅析郝斯嘉的情感,浅析影片的艺术美感。在我看来,楼梯,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象征性的主题。

影片中,楼梯见证着郝斯嘉的生命沉浮。起初,十二橡树豪宅的楼梯上,年少轻狂,美丽自负的郝斯嘉带着梦幻似的狂热,寻找着卫希礼;之后,便是重建的塔拉庄园,深爱她又绝不正式表达的瑞德为她构筑的爱之世界,豪华的大理石楼梯,像极了斯嘉与瑞德不同寻常的豪华又奢靡的旷世之恋;不久,郝斯嘉在楼梯上摔滚下来,使自己流产,而他们的爱情,也随之流逝;最后,为爱苍老而疲累的瑞德决绝地郝斯嘉而去,在浓雾中渐行渐远,而郝斯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孤独的精神家园,只带着,她自己的孤独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