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ntlineSMS在医疗管理的作用

以前在一些地域广袤、交通信息设施十分落后的非洲国家，要收集一些来自乡间的信息（如疾病信息），经常要派调查员下乡挨家挨户地探访，或是派发问卷逐一回收。这种传统的信息收集和处理的方式往往成本高昂，而民众参与度低、调查效果难尽人意。在信息通信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如何改善这一现状，尤其是在疾病控制这一非洲难题上获得突破？几年前，一位名叫KenBanks的程序员写出了一个名为“FrontlineSMS”的移动通信应用程序，该程序可以使人们通过简单的手机短信即可实现这一目标。经过数年的应用和逐步完善，目前这一系统在马拉维共和国等非洲国家得到了普遍的应用，在疾病控制等方面取得了较为显著的成效，为落后地区利用移动通信技术改善政府管理和服务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生动案例。

一、发展背景

简单地说，FrontlineSMS系统可以实现一台手机/电脑向多台手机发送信息的功能。KenBanks早年在南非的克鲁格国家公园工作，由于工作原因他需要跟当地的群众进行沟通，而那时候手机也开始进入寻常百姓的生活。克鲁格国家公园希望通过手机来与当地人保持联系，但KenBanks没有找到一种能够帮助他方便地联系到当地人的基于手机的工具，于是他自己抽空编写了名为“FrontlineSMS”的程序。一开始这一工具只是为群发信息而设计的，后来有人提出希望有信息收集的功能，于是后续的版本便逐渐完善了其他相关功能。用户可以首先在自己电脑上设置好表格，然后通过FrontlineSMS发送到相关对象的手机，表格可以像发送短信一样直接在手机上填写和提交，这样就为公益机构和调查者进行分散的数据收集提供了极大的便利。2005年春末KenBanks在英国剑桥开始这一新系统的应用，并在当地相关机构提供资金的支持下对系统做了完善，进一步拓展了它的应用范围。在2007年4月的尼日利亚大选中FrontlineSMS系统得到了成功应用，使其声名大振，先后于2007年获得“信息社会世界峰会”（TheWorldSummitontheInformationSociety，WSIS）移动通信应用奖，2008年进入斯德哥尔摩挑战赛决赛，并在2009年获得享有盛名的硅谷“技术奖”。

二、系统结构

FrontlineSMS可以在网上免费下载，它可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台移动电话或一台GSM调制解调器/GSM数据卡变成一个双向的消息中心。组织机构在其电脑上安装好程序之后，就可以把他们需要联系的人（如病人、农民或其他利益群体）加进来，而后给这些人群发信息，并可通过手机短信收到他们的回复，无需互联网即可使用。因为不需要互联网的依托，FrontlineSMS在很多地方都卓有成效。FrontlineSMS是一个双向系统，它既可以用来发送有关健康、安全警报、工作机会或职位空缺、市场价格等信息，又可以通过问卷调查、选举、投票等方式接受信息（参见图1）。一个典型的FrontlineSMS系统，其相关的设备包括笔记本电脑、电缆和移动电话。通过一张SIM卡与一个确定的手机连接形成一个平台，备有手机的用户便可以通过这个平台发送和接收信息。该系统与我们平常所见的短信平台系统很类似，它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普通的短信平台系统是基于通信运营商直接提供的短信端口与互联网连接实现短信息的发送和接收，而FrontlineSMS系统无需连接互联网就可实现信息的发送和接收，这是FrontlineSMS系统的最大优势所在（参见图2），尤其是在非洲等互联网基础设施极为薄弱、用户普及度很低的国家和地区，这一系统可以发挥其显著优势的作用。FrontlineSMS成功开发并在非洲多个国家得到了广泛应用，特别是在医疗领域取得显著成效以后，使其成为移动医疗服务的一种新的形式。在一些农村和不发达地区，向地域分散的民众提供医疗服务难度极大，基础设施的匮乏阻碍了医疗卫生工作者向乡村地区提供有效率的医疗保健服务。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世界至少缺少440万名医疗工作者。比如马拉维，在一个100英里范围的地区，仅有2名医疗工作者为超过25万的人口提供医疗服务，当地的交通距离及较差的交通通达能力更是让服务雪上加霜。由于FrontlineSMS提供群发短信功能，特别是具有与非政府部门之间的短信群发能力，为非洲国家提供移动医疗服务创造了契机。虽然其他移动通信群发短消息系统早已出现，但这些系统几乎都需要依托可靠的互联网连接，这显然不是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选择。相反，FrontlineSMS并不需要接入互联网，它通过手机和调制解调器就能与计算机连接，并且可以在任何GSM网络中运行。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较长时期的发展，非洲国家移动通信网络的覆盖范围已较为广泛，移动通信的用户已达数亿人，这对促进FrontlineSMS在医疗管理中的应用提供了极为难得的条件。

三、FrontlineSMS在马拉维医疗管理中的应用

（一）FrontlineSMS的应用过程

马拉维是一个人口1250万、总面积11.8万平方千米的非洲国家，其中90%的人口居住在尚未开发的农村地区，是联合国宣布的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在马拉维的圣•盖伯瑞尔医院，一个包括家庭治疗护士在内的有75位社区医疗工作者组成的小组负责FrontlineSMS系统的运行，其中每位成员都配有一部循环使用的手机。医院本身也配备了一台连接GSM的笔记本电脑来运行FrontlineSMS软件，并负责相关业务的管理。作为一个面向移动通信用户的应用系统，圣•盖伯瑞尔医院的FrontlineSMS医疗系统有自己明显的特色和创新之处：一是具有简洁、便捷的操作界面（参见图3）；二是专业化的病员管理（参见图4）；三是简单方便的业务管理。病人追踪是圣•盖伯瑞尔医院FrontlineSMS系统最为成功的应用之一（参见图5）。

（二）FrontlineSMS的信息管理

FrontlineSMS将接收的信息按内容分为9种类型记录下来，包括：症状报告、药品供给请求、病人报告（包括连续的更新）和转诊病人、死亡通知、帮助请求、电话问题、会议、对额外信息的请求、其他。在这一系统试运行的第一个季度期间，信息中心总共收到了1330条信息，其中大多数是病人对肺结核治疗或抗逆转录病毒疗法的连续报告（30.83%）；对额外信息的请求及症状报告分别占16.47%和14.96%；关于手机技术问题的信息比较少，仅为2.11%；在那些归类为“其他”的信息（占13.00%）中，绝大多数是确认信息或转送信息，这一信息类型统计映射出对于各种不同类型事件所需交流的频繁性。社区医疗工作者在其访谈过程中说，在系统应用之前他是骑摩托车随机地从一个村庄行驶到另一个村庄看是否有需要他的地方；而在应用之后他可以详细地回复那些精确的请求治疗或药品供给的信息，这对更有效、更富针对性地开展工作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三）应用成效

FrontlineSMS系统在马拉维圣•盖伯瑞尔医院的应用取得了多方面的成效，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运行成本的节省。在6个月的试运行期内，家庭治疗护士和肺结核协调者报告分别约节省了1000美元和2000美元的燃油费。这一过程中节省的燃油费大大超过了FrontlineSMS网络的运行成本。在整个试行期间发送了2945条信息，总计约250美元。在此期间，没有出现手机被偷或需要替换的情形，尽管报告有75部手机曾一度停止工作，但短期内即得到恢复。由于并没有资金投入到手机的维修和更换，医院的净节省大约为2750美元。二是工作时间的大幅下降。21位结核病监控和协调访谈员在报告中说，试运行之前，每个月有25份报告被分别送到医院；而试运行期间，这些协调者通过短信息总共收到400份连续的报告，平均每个月66.67份。因为没有报告是通过手工提交的，以6个小时的平均往返时间计算，他们节省了接近900个小时的在途时间。结核病监控和协调访谈员报告说，过去每周为了连续监控要拜访17个病人，这需要总共3次每次接近9个小时的短途旅行；在应用这一系统之后，这些监控任务外派给了地方社区医疗工作者，为他们节省了总共648个小时的交通时间。最后，由于使用短信息网络来实施分类，系统为家庭治疗护士节省了约500个小时。在结核病监控和协调访谈员与肺结核治疗部门之间，总共节省了2000余个工作小时。三是病人登记的增加。肺结核在这一地区的流行远远超过医院能够提供的治疗能力，所以过去肺结核登记工作因为受医院人力、物力所限而得不到全面展开。有了FrontlineSMS系统以后，结核病监控和协调访谈员可以将监控工作外派给社区医疗工作者。每位结核病监控和协调访谈员在系统应用前只能为100位病人提供照料，而有了这一系统后，增加的空余时间可使访谈员能够多照料另外100位病人，使医院肺结核治疗项目的规模增加了1倍。

四、案例评析

移动通信在全球的快速普及，为人类进步和发展创造了新的机会。在一些经济落后、教育科技基础薄弱的国家和地区，如何利用移动通信技术赢得这一难得的发展机遇是一个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FrontlineSMS系统的成功开发并投入使用，让我们看到了移动通信在欠发达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非凡潜力。FrontlineSMS在马拉维等国家移动医疗中的成功应用为我们提高医疗服务水平提供了一剂可资参考的良方。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医疗资源紧缺是长期困扰我国医疗事业发展的一个难题，尤其是我国广大的中西部地区，利用移动通信技术提供移动医疗服务既有十分迫切的应用需求，又有着极其可观的市场需求，政府主管部门、通信运营商和医疗服务机构应该共同努力，为开创我国移动医疗新局面作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