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国英:减免农业税意义重大

时间:2022-02-12 11:18:00

党国英:减免农业税意义重大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所研究员党国英认为,2004年,中央决定在前几年农村税费改革的基础上,2004年农业税税率总体上降低1个百分点,同时取消除烟叶外的农业特产税,并在5年内全部取消农业税,这一做法意义非常重大。

首先取消农业税是建立和谐社会的需要。建立和谐社会的要义之一是公平正义。向农民征收农业税是不公正的,更谈不上正义。纳税的本质是公民向政府“购买”政府的公共服务,而中国农民从政府得到的公共服务远远少于城市居民。大量农民事实上没有得到政府的公共服务。

而另一方面农民却向社会提供了大量经济学上所说的“外部收益”,例如良好环境、廉价食物和战略物资等。为此,政府本来应该向农民提供补偿,而不是要他们纳税。当农民收入提高以后,他们从政府获得公共服务会增加,这个时候他们可能要向政府交纳所得税,而所得税与农业税根本是两回事。

其次,取消农业税是缓减农村社会矛盾的需要。以往的经验证明,在农业税存在的情况下,因为农民社会在结构上的缺陷,地方政府事实上向农民征收过多的税费,中央政府常常无法对地方政府实行节制,产生了农民的极大抱怨,也引起政令不统一的危机。取消农业税,来一个釜底抽薪,是解决问题的有效办法。

最后,取消农业税是发展农村经济的需要。农民收入水平本来很低,农民积累能力很弱,农产品市场又往往是买方市场,农业的风险很大,总体上说,农业是一个不挣钱的行业。政府取消农业税,并给予可能的补贴,提高一点农民的积累能力,无疑会推动农业的成长。取消农业税并给农民种粮提供补贴,已经成为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它意味着中国开始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反哺农业的政策已经初露端倪。

党国英指出,有些人对取消农业税存在一些疑虑,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是担心庞大的乡村债务没有办法解决。当然,取消农业税之后,一些地方的债务压力会加剧,全国乡村两级债务达数千亿元。但这个问题并非不可解决,关键是不能发生新的债务。旧债务可以在中央、地方和乡村几个级别的财政上分开来负担。

二是担心农村公共品的供应能力会下降,农民将得不到很好的公共服务。公共品的供给当然需要政府,但不一定需要一个大政府。大量的公共事务在民间组织那里也可以处理。取消农业税引发的乡镇改革并不见得不要政府,关键问题在于政府如何产生,职能如何确定。民间组织不需要农民纳税,职能和产生方式变化以后,政府不见得要花多少钱才能运转。不能把教育方面花的钱看作是政府自身花的钱,教育、医疗、防疫和部分农业基础设施的投入应该依靠更高层次的政府财政。

三是担心农民的纳税意识的丧失。公民纳税,是对享有政府提供的公共产品而支付的一种费用。只是因为征税成本的因素以及现代社会的某种价值观的影响,公民的纳税数量与他享受到的公共品数量常常不成比例。但如果一国的公民太穷,纵使他们有纳税意识,收税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以,现代国家在设置收入税时总会确定一个起征点,使穷人不去纳税。

概言之,我们没必要担心农民缺乏纳税意识。如果以后农民的经营规模扩大,农业收益提高,征收农民的所得税有了可能性,农民自然会交纳所得税。法律的力量由不得农民不交这个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