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产品设计伦理研究

摘要：智能时代的核心伦理问题是“人与机器谁将拥有未来”。在新兴科技的大环境下，智能产品的设计伦理问题成为当代设计思考的一个关键因素，关于智能产品设计伦理问题的探讨是当代设计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研究的目的在于针对当代设计中有关智能产品设计的伦理问题分析，较为全面地论述了智能产品设计在未来面临的伦理困境的两种发展倾向，运用文献研究、个案分析等方法，得出的结论表现为：1.智能产品取代人类；2.智能产品增强人类。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论述了智能时代下设计师的未来走向。

关键词：智能产品;设计伦理;道德责任

现代主义社会的最后问题是环境问题，环境问题进入后现代社会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人和机器，而不是人和环境的问题。后现代主义社会的根本问题是，人将何去何从。而当下的设计伦理便是，人造物可能改变人，改变人的大脑、情绪、控制人的意识、思维，人造物越智能，人和人造物的关系超越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造物变得更加亲密，反而人和人之间渐渐疏远，甚至变得冷漠，人造物开始挑战人与人的关系。对于人造物，有两种形态，一种是维持肉身存在的人造物，一种是维持精神存在的人造物，而当下恰恰缺失的是对于精神存在的人造物，就像梁启超说的，“这个城市不光是钢筋水泥的铸造，而是人的人文精神铸造”。人已经被人造物所奴役，进而上升为人的“异化”。这也揭示出一些基本问题，为什么人类设计出来的人造物（主要指智能产品）会使人产生依赖性和成瘾性，智能产品相对于传统产品来说，是否成为阻碍人类交往的一个因素，人和人造物谁是主体，这是一个经济学问题，智能产品设计将如何改变人的命运，如何回归使用价值，而非象征价值，对于智能产品设计所引发的伦理问题，我们该如何看待，这是非常值得我们深思和探讨的。

一、智能产品设计的现状

智能设计作为21世纪科技发展的最新成就，为人类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与改变，它从根本上改造了人类的生活、工作以及认知、感知世界的方式。面对智能技术时代的强烈来袭，智能产品的广泛应用成为了这一技术时代的发展新趋势。现在，我们所处的社会环境仍然是以弱人工智能产品为主导的世界，强人工智能时代在不远的将来也将会全面实现。智能产品相对于传统产品来说，具备多功能、个性化、定制化、虚拟化、智能化等多种特征。如今智能产品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已经对人造成的成瘾性，成瘾性的原因各式各样，表现为这些智能产品使用时间越久，越懂你，越能为人们提供精准的服务，使得智能产品与人之间建立起了最亲密的“感情”，最密切的联系，变得“形影不离”，甚至成为人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下随着智能产品越来越智能，为人类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人类正依托于智能产品解决某种生理或心理需求，但同时也潜藏着一定的危险，由于人类缺乏理性判断力，对工具的过度使用，最后反过来被工具所操控，智能产品对人造成的影响已经势不可挡。比如，当下最为成熟的智能产品便是智能手机，智能手机依赖症频频“发病”的根源就在于手机在日常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电子媒介预言家马歇尔•麦克卢汉曾说，“媒介即人的延伸，手机是人类最为紧密的延伸之一”。正是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传统的交流方式丧失，取而代之的是远程交流，进而演化为人机交往取代人际交往的趋势，从而使得整个社会正在开始走向一个非群体化进程，非群体化的表现即是设计与技术带来的另一个显著的“异化”现象。由现代媒体和通讯技术所主导的智能手机，变更了原始的交往方式，每个人都将变得更为个体，活在虚拟的真空环境中，变成隔着屏幕就能随时随地地进行交友生活、洽谈工作等各项任务，这也导致了我们的情感和精神世界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按照这样的发展速度，我们不得不思考关于智能产品的设计伦理问题，终有一天，物与人之间的关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谁将主宰未来？是我们逐渐成为智能产品的附庸，被智能产品所打败，还是智能产品会协助我们更好地生活，成为我们的密友。故而，关于智能产品未来在设计伦理方面产生了两种倾向，一种是人工智能（articialintelligence，AI），另一种是智能增强（intelligenceaugmentation，IA），二者之间存在着互相矛盾的关系，其冲突正变得日益突出，这是一个典型的经济学问题。

二、智能产品的设计伦理

（一）智能产品替代人类——人工智能（AI）。进而用日益强大的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组合取代人类，这是在未来关于智能产品的设计伦理发展的第一种倾向，也就是所谓的人工智能最终战胜人类，成为未来主导世界的强大力量，最终超越人类成为独立的存在，并将人类抛在身后。现今的一些无人工厂，更是运用全球最顶尖的科技设施，打造效率超高的精密机器人，实现工厂全自动化生产线，因为同样的任务、同样的工作，人工输入一次的情况下，机器可达上百次，远远超越人类，成为工厂实现生产的最得力助手。无论是德国宝马的莱比锡工厂，还是中国自主品牌海尔集团设计工厂，都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全球自动化生产。以海尔集团为例，作为全球大型家电第一品牌，在智能化趋势的影响下，目前已经从传统制造家电产品的普通生产模式转型为面向智能化的高科技自动化生产模式，从一个工序的无人，再到一个车间的无人，再到整个工厂的自动化，最后再到整个互联工厂，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智能化工厂。这对人类来说，一定程度上解放了人类作业，但也带来了一些直接影响，人类将面临的是技术型失业，技术型失业消除了人类现有的工作岗位，而非工作本身，这是对于智能产品设计取代人类的良性发展的一面，至少从一个角度来看，虽然智能产品设计成为未来智能工厂的主人公，但它多少不会危害人类的生命与健康。但是根据科学家的未来预测，以及现如今所拍摄的一些科幻大片对未来的描述，在不久的将来，当到达一个“奇点”时，还存在着智能产品设计最终会威胁人类的另一面。当下科幻大片的炙热，如《机械姬》《西部世界》等改变了一代人对机器的认识，当人类对机器人还停留在工具性服务幻想时，《机械姬》《西部世界》等提出了对科技发展的恐惧，虽然它们只是一部虚构的剧集，但蕴含的对未来的构想和突破人伦道德的冲突，不禁让人思考。尽管我们对未来的发展已经做出了一定的预判，也很清楚这些描绘的场景终有一天会到来，那时候，当智能设计统治一切的时候，我想，人类的最终命运也会终结。（二）智能产品增强人类——智能增强（IA）。要使用相同的工具，在脑力、经济、社会等方面拓展人类的能力，以人类用户为中心进行设计，这是在未来关于智能产品的设计伦理发展的第二种倾向，也就是所谓的智能增强，智能增强意味着最终目标始终是“以人为本”，人依旧发挥着主体性地位，而机器则从属于人类。特别是可穿戴智能设备的应用，在医疗领域、军事领域、教育领域等各个方面，为人类的生存生活，心理、生理需求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以珠宝首饰为例，珠宝首饰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配饰品，但是融合了智能设计的珠宝首饰，却在审美价值的外衣下，发挥了其特有的功能价值，成为未来设计发展的大势所趋。女性一直以来便作为弱势群体存在，与此同时在相关领域对女性的关注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重视，关爱女性使社会文明前进了一大步。比如在关于智能产品设计领域中，有为女性量身打造的，以女性用户痛点为出发点，利用互联网思维做解决用户痛点的智能产品，贵州暖蓝科技有限公司所设计的智能首饰——暖蓝（WarMan），对缓解女性痛经问题就起到了非常好的功效。这款智能首饰针对具体女性用户群体，为其提供了强大的智能设计服务，是全球首款为解决女性痛经设计的智能首饰。这款智能首饰在功能价值上注入了相当前卫的设计元素，具有APP智能软件应用，在对身体温度进行调节的同时，还可以对女性在经期期间以及健康方面等做出相应的提示，最终通过智能手机APP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及时为女性的生命健康保驾护航，是呵护女性生理期健康的首选智能产品。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智能产品成为了人类的好帮手，更好地为人类提供切身利益的服务，使得人类更自由健康地生活。

三、设计师的未来

（一）设计伦理与设计师的道德责任。设计师作为一种职业，其目的并非完全是以制造样式新奇、功能完备、刺激消费、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智能时代让越来越多基础的设计不再成为设计师的本职工作和难题，出于社会和道德责任，设计师的伦理准则和道德标准在工作中的作用更加重要。对样式的反叛反映了工业设计师日益成熟的职业意识的觉醒，它使得设计师不再局限于形式与功能问题的讨论，那些沉醉于美学、符号和消费的设计师，在当下技术引领的前提下，不得不重新思考设计师自身的真正价值。设计伦理作为一种设计师的实践理性，不应该只是少数设计师的自觉，而是有着普泛性，成为每一位设计师具备职业素养的制高点。设计师的伦理道德包含两方面的内容，首先是人伦，出于设计师本身的设计责任所在，这是一般伦理学的内容；其次是设计师的职业道德，它往往以职业操行规范的形式被指定和遵守。如今，设计师的责任感与道德感在某种程度上对于推动设计的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设计师必须意识到他的社会和道德责任，设计伦理的意义不仅在于激发设计师内心的责任感与道德感，而且它指向真正实践，要求付诸实践。（二）设计师角色的转型。面对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智能产品设计中设计师的出路在哪里，是非常值得我们去关注的一个话题，即便是面对从弱人工智能时代向强人工智能时代的转变，作为主体的设计师也必定有其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而在未来，这些智能设备的能力将很快达到并超越它们的人类设计师，一方面取代设计师职责，另一方面则是更好地协助设计师从事各项工作。未来的设计师不仅仅只是单纯意义上的设计师，设计师有可能面临死亡，但设计则永存，这里的死亡指的是设计师角色的转型，变身为大数据分析师、高级数据分析师等各种角色。设计师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可谓经历了三层重要的转变，最早的设计师作为修饰者，负责美化页面等职责，发挥着最底层的基础价值；然后是作为区分者，根据不同产品，打造不同调性，发挥着设计师的基本职责所在；再次是作为驱动者、计划者，服务于高级战略层。当然，在智能时代阶段，设计师已经扮演了更高级的角色，设计师更多是用于决策的判断，作为决策的执行者，成为掌控全局、统筹设计运作体系的关键人物。（三）智能产品与设计师的关系。在智能产品设计阶段，一方面会让80％的设计师的工作变得意义不大，甚至毫无意义，但会让另外20％的设计师的创新意义变得更大、更有价值。对于智能产品与设计师的关系，我认为并不会存在被替代的可能，智能产品在深度学习、知识储备、高效作业等各个方面远远高于人类，甚至超越人类，但设计师将不会被替代的价值正在于设计师是有人性的，设计师自身拥有思考人心的力量，相比较于智能产品来说，智能产品所具有的冷漠感，完全忽视了人类情感之所在，这也是智能产品所无法做到的。智能产品不能取代设计师的全部功能，而是进一步去帮助设计师去从事设计工作中设计师不愿意从事，或者更为复杂的工作任务，将其他部分的工作由智能产品更高效地解决，充分利用智能产品所具备的特性，更好地协助设计师，服务于设计师，实现科技与设计师创造力的完美结合，以此建构起智能产品设计时代的新生态、新面貌。未来人的不可被取代性来自于他本身的特殊技能，这对设计师来说其实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无形中拔高了设计师的地位。

如今我们面对的产品已经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智能，也更加难以伺候，一方面期待未来的智能产品设计能够解放我们，另一方面担心未来的智能产品设计会让人类退化，进而奴役我们，导致人的异化。智能产品作为人类改造利用自然的工具，生产生活服务于人类的全过程，又反过来作为一种力量影响着人类，超出人类控制能力范围甚至威胁、支配、统治人类。对于智能产品设计，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希望创造能够像人类一样高效地从经验中学习的智能产品，使智能产品进一步拓展人类的能力，而非取代人类，更多的是希望达到人机、人际交互的目的，使智能产品更好地服务于人，从而实现人机共生的发展理念，这是我们最为理想的发展模式。

作者:张英 单位:西南交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