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德育软环境建设论文

时间:2022-06-11 10:29:47

大学德育软环境建设论文

仁是孔子思想的核心。弟子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这里的人当然是指一切人,“爱人”也就是爱一切人。孔子主张的对人的这种普遍情感,在《论语》文本中有多处体现。“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乡党》)。马厩失火,孔子却只问人不问马,然而马在当时亦为贵重之物。如《左传•庄公十八年》记载,“虢公、晋侯朝王。王享醴,命之宥,皆赐玉五,马三匹”,马被统治阶层用作礼物,同玉石一道赠送,可见马之珍贵。同时马也是一国军事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兵车之战斗力常以马乘之多寡为量,“百乘之国、千乘之国”正是对一国军事力量的概括。此外,笔者愚以为马厩失火,纵使伤人,其人当鲜为贵人,应多是地位较低的守卫之家奴。然而孔子只问人不问马,充分体现了他对人的生命的重视和爱护。尤其重要的是,孔子的这种重视是不论身份、地位的。孔子尊重、爱护一切人,还体现在他的反战思想之中。如“子之所慎:齐,战,疾”(《述而》)。孔子对战争的态度,同面对祭祀、疾病一样慎重严肃。卫灵公询问孔子如何部署军队,孔子则直接拒绝说“军旅之事,未之学也”(《卫灵公》)。在孔子看来,“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子路》)。去除、消灭杀戮行为是孔子政治社会理想的重要目标。这些反对战争的思想,正反映了他对人之生命的爱惜。孔子对生命的珍视还体现在他对死丧、逝者的极其尊重。“见齐衰者,虽狎,必变。•••凶服者式之。”(《乡党》)。“孔子看见穿孝服的,虽然平日很亲密,也一定要改变容貌。遇到穿丧服的,在车上俯身表敬意”[1]。《子罕》篇也记载说,“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见也即遇见,既然是遇见,就有偶然性。也就是说所见之人,自然不可能尽是孔子所认识的人。然而对这些穿戴丧服的死者家属、戴礼帽的、或是盲人(哪怕是幼于自己的年轻人),孔子都要站立起来,或是快步走过以示敬意。孔子对他们的遭遇的切身感知,以及严肃的尊重,足以证明孔子是在尊重他们本身,而绝非哪一个有特殊地位的人,或只是熟悉的人。也就是说,孔子这种认真而又严肃的尊重,其实是不论对象的,是无附加条件的,是对人本身的情感。《卫灵公》篇详细记录了,孔子与盲人乐师——冕的见面过程。“阶也”、“席也”、“某在斯、某在斯”,这些短短的、意在引领乐师行走的语词,所体现的无不是孔子对盲人的细微爱护和关照。孔子对这些身处特殊境况的人群(即使是偶遇的陌生人)的尊重,也再次深刻证明他对人的尊敬是普遍的、纯粹的。对于自己所遇见的、任何不幸的人,孔子都会一视同仁地表现出尊重与敬意。因此,这样的尊重、敬意必然是普遍意义上的,必然是超越一切外在条件的,必然是真正的人类之爱,是一种最深切的情感。“人能弘道”则是孔子人文观念的最高形态。这既包含了对人本身的高度尊重与热爱,也表达了对人之为人的深切期望。道是孔子最高理想的抽象性表达,如所谓的“朝闻道,夕死可矣”(《里仁》),“志于道”(《述而》)。就具体内容而言,孔子所求之道的质就是复兴周礼。所以孔子说“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雍也》)。鲁国正是周朝建立之初周武王分封给周公,由周公之嫡长子伯禽实际受封的领地,而晋国大夫韩暄子“周礼尽在鲁”(《左传•鲁昭公二年》)的感慨,也证明鲁国较为完好地保存了周朝的礼乐制度、文化。春秋末期愈演愈烈的“礼崩乐坏”让孔子痛心疾首,为了实现复兴周礼的社会理想,孔子提出了“人能弘道”,而这实质上也是对周代以来人文精神不断发展,这一历史潮流的顺应和总结。

继殷商而起的周代统治者,在宗教天命观上提出了与殷人完全不同的,“天命靡常”的观念。“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尚书•周书•蔡仲之命》),“天不可信,我道惟宁王(文王)德延(《尚书•周书•君奭》)。”在周人看来,殷政权的覆灭也正是因为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尚书•周书•召诰》)。徐复观总结说:“周初人文精神的觉醒,不仅把殷人一般性地‘乃祖乃父’、‘先王先公’,集中到‘克明德慎罚’的文王一人之身,文王在宗教的外衣之下,实质上成了人文精神的象征”[2]。及至春秋时期,尚德思想进一步发展。如“苟非德义,则必有祸”(《左传•昭公二十八年》),“天道无亲,唯德是授”(《国语•晋语》)。德甚至被统治者直接用作自己的代指,如“文王犹勤,况寡德乎?”(《左传•宣公十一年》)。此外,德还是人得以不朽的最高标志,“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这表明(至少在当时的贵族、知识分子看来),德代替天命、鬼神,成为最重要的支配性力量和理想的追求对象。因此甚至有学者提出,这是德的本体意义上的觉悟,标志了由商周神文化向春秋人文化的根本或彻底转型。诚如冯友兰所言,“及春秋之世,渐有人试与各种制度以人本主义的解释。以为各种制度皆人所设,且系为人而设”[3]。正是在这样的社会思想大潮中,孔子进一步发展了尚德的人文主义思想,并且把人推到了至高的地位之上。郑国著名的政治家子产,提出了“天道远,人道迩”(《左传•昭公十八年》)的观点,孔子则直接说“人能弘道”(《论语•卫灵公》)。道是孔子所追求的最高目标,孔子把弘扬、实现这个理想目标的任务,直接赋予了人类自身,呼吁人类每个个体通过自身不断的学习、修养以“成人”,从而推动社会理想的实现。从殷商时期凡事都须占卜的神鬼崇拜思想,经过西周时期对天命的否定、“神所冯依,将在德矣”(《左传•俘公十五年》)之尚德观念的确立,再到孔子的“人能弘道”,这种完全依托于人类自身的努力的社会发展理想,无疑标志着人文主义精神发展的高峰。正是因为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身的手中,理想社会的实现依赖于人类自身的努力,所以在孔子的思想中,如何成为一个理想的、人文的“人”就尤其重要,“好学”与君子品格因而成为孔子反复论说的重点。这个成“人”的过程实质,正是当前学界所一致认可的、儒家伦理精神的核心特征——“人”的理性自觉。这个自觉过程发起于每个独立的个体,从根本上说,整体社会的进步的确离不开个体的理性自觉。因此,孔子所强调的“好学”精神的本质特点是,生存于大社会之中的每个小个体,都能自觉到在“小我”与“大家”的对比之中,“小我”仍然可以保持个体性和主体性。“‘人能弘道’强调的是个人作为弘道的根本,强调不能依赖人之外的力量••••••,这可以称为积极个人本位主义”[4]。这种“个人主义”之所以是积极的,正是因为它源于个体对自身理性力量的自觉和把握,是个体的主体意识的体现。个体通过这种主体意识和力量参与到社会之中,同时又接受“弘道”之职对自身的规定。

孔子在历史上首开私学、广收弟子,“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反复强调“好学”,躬行垂范、“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恸哭于“好学”颜渊之离世。这些都表明孔子期望每个个体通过不断的修养、学习,成为人文主义大潮中一个真正的“人”,一个合格的“人”。这也是实现社会之道的最根本方法。笔者以为,孔子“人能弘道”的思想启示我们,在大学生思想道德建设的工作过程中,首先要切实尊重每一个体,保证其应有的社会参与权,提供其应用的参与空间。孔子在关爱个体生命、尊重个体情感、教育对象的选择等方面都是无条件的,这正体现了孔子对人类本身的深刻的热爱。孔子人论思想的实质是爱一切人,教一切人,并且通过细微的情境展示出来。道德行为的产生本于道德认知,它是社会各个系统通过教育、舆论、习俗等多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使个体获得的对于善恶的认识。然而,道德行为的实际发生,除了要以对道德的理性认知为基础,“在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个体对道德的认知在心理上引起的情感共鸣”[5]。孔子对盲人、服丧之人的尊重、“敬意”,正是建立理性认知之上的、一种深切的道德情感。正如西方哲学家休谟所说,道德上的善恶其实是被我们的情绪,而不是被我们认知所区别出来。继承了孔子思想之核心“仁”的孟子则进一步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孟子认为不忍之心是仁之发端,并且主张“知皆扩而充之矣”(《孟子•公孙丑》)。孟子所谓的“知”,正是指理性的认知。“不忍”正是某种积极的道德情感,孔子仁道思想中的情感因素由此更加明显。因此,如何把这种对道德之“端”的理性认识进行扩充,使其转换为实际的道德行为,则离不开道德情感的冲动。“由于情感产生快乐或痛苦,并由此构成幸福或苦难之本质,因而就变成行动的动机,是欲望和意欲的第一源泉和动力”[6]。休谟认为情感是行为的原动力,这与孟子所讲的“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孟子•公孙丑》)的意义,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为“怵惕恻隐之心”指的正是一种在理性认知(对孺子落井的危险后果的判断)基础之上的道德情感。因此,如何在高校、社会的日常教学、生活中切实激发、保护大学生的道德情感,是促进大学生道德实践的基本前提。这启示我们在大学生思想道德建设实践中,如何有效地唤起参与大学生的道德情感,是成功与否第一个条件。道德情感的产生离不开现实的基础,这其中主要就是指大学生在实际的学校以及社会实践生活中,经历到了积极的道德情感体验。对积极道德情感的切身体验有助于大学生个体,对自己同他人、学校、社会之间的休戚与共建立感性认识。这种情感体验的累积、加强将进一步激发学生个体的情感信念。也就是说,在“小我”与“大家”的关系之中,“小我”可以保持的道德主体性,以情感体验的形式为基础,最终以理性信念的形式在个体心中确立下来。其次,孔子所说的“人能弘道”之人,是指人人,也就是所有人。(关于这一点,张岱年先生在其《中国哲学大纲》一书已有明确论证)。可见,“道”虽然代表了孔子的最高理想,然而在孔子看来,弘“道”却并不是一部分人才有能力、或机会参与的事业。在当代中国,平等权更是宪法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之一。现代意义上的平等是指,“一切人至少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公民,或一个社会的一切成员,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7]。也就是说,平等不仅仅作为一种情感的、理性的形式而存在。更为重要和根本的是,它是在一定历史时期,所有的社会主体在政治、经济、文化合作过程中,应当切实具有的相同地位,享有的同等权利以及承担的同等义务。基于这样的平等政治地位,公民在参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事务过程中,享有知情国家政策、平等参与政策、并决定公共决策的权利。国家社会的公共政策在对政治、经济、文化权利的具体分配中,也应当以追求平等为基本原则,致力于以给每一位公民平等的伦理、制度关怀。就大学德育而言,道德建设领域的平等则首先体现在,学校、教师要尊重每一位健康的、学生的道德需求。道德是认知,也是情感。也就是说,大学生不论其性别、家庭、社会地位、教育程度、财富水平,都有最基本的道德需求。在道德的培养与实践中,每个大学生都是一个独立的“小我”,都有其个体性和主体性特征与需求。

从整体上来说,现代大学德育包括社会公德教育和个人品德教育两大部分。社会公德教育的本质目的在于,通过各个教育系统的努力促进学生个体的理性自觉与社会化,并致力推动他们在社会生活中行为的规范化和积极化。除此之外,我们也要关注每个学生对道德的个体性需求,维护学生的个体性道德情感与社会化道德义务之间的良性平衡。也就是说,我们应当在道德的价值判断标准上,让“小我”在“大家”之中保有一定的自由选择权。因此,在和谐全面的大学德育氛围中,“一个必要的价值取向是唤醒人的主体意识,使人成为一个自觉的、积极主动的、自主的和富有创造性的丰富个体”[8]。因此,在当代大学德育工作中,逐步给予大学生参与学校建设、管理与发展等各方面的权利,是激发学生主体意识的一个重要前提。只有让学生形成强烈的成员意识、母校意识,德育工作才能真正走进大学生的内心。

作者:王世巍 叶逸筠 单位:武汉大学 江西财经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