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从量税与构建和谐社会

时间:2022-11-22 04:00:00

白酒从量税与构建和谐社会

年,国家根据当时酒厂众多、良莠不齐的状况,出台了在原有税收基础上每斤白酒按元从量征收消费税和其它相关政策。看似区区五毛钱,引起了不仅业内人士的轩然大波,之后产生的深远的影响,也完全出乎当初政策的制定者的意料。

四年来,五毛钱的从量消费税使白酒行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大型企业生产中低价酒变成微利或亏损。以生产中低档白酒的中小企业全面亏损,大型企业为平衡税收增加对产品成本的影响,纷纷减少优质中低价酒产量,发展高价位产品,导致高档白酒市场无序竞争。由于高档市场的容量有限,大型企业普遍存在库存增高,资金周转困难的隐患。纳税规范的白酒企业不得不退出白酒低端市场,一些无证无照的小酒企乘虚而入,假冒伪劣低档白酒充斥市场,××××年多起毒酒案,更是引起全社会的关注与不安。

四年来每年的“两会”,都有针对白酒五毛钱从量消费税的相关提案,××××年,总理还对相关问题作了专门的批示。

人们不禁要问:一个单一税种何以受到如此的关注与重视?这实在是因为,这五毛钱不仅关系白酒产业的生存与发展,也关系到国家财政税收和地方社会的稳定发展,更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甚至关联到一个民族五千年的嗜好。

一、以优质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是构建和谐社会最基本的因素。

人的饮酒嗜好,是多种因素造成的,有民族的,有遗传的,有环境的,总之是一种长期习惯使然。笔者认为国家对白酒的限制政策应该是指导性的缓进的,不宜采用行政、税收等硬性的政策措施,这方面要吸取美、俄等国禁酒的经验教训。希冀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民族几千年来的饮酒习惯,显然是我们主观上的一厢情愿,有时会势得其反。

酒和烟草同属奢侈品,历来是消费税的征收大户。消费税的本义是让高消费者多纳税。白酒双重纳税,从量是谁喝得多,谁纳税多,从价是谁喝得价格高,谁纳税多。喝六块钱一瓶的二锅头和喝六百块钱一瓶茅台从量计税都是五毛钱,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五毛钱从量纳税是从绝大多数普通的消费者兜里掏钱,违背了对高收入人群高消费者增加税赋的本义。适时取消白酒从量消费税正是体现了赋税公平这一原则。

白酒不仅中国人喜庆、节日、聚会不可或缺,也是很多劳动者消除疲劳、祛风御寒的常用饮品。传统中医和现代医学都认为适当饮酒对人体健康有益。处于社会主义初期阶段,我国低收入人群还占绝大多数,尤其是农村人口多,收入低,低档白酒仍占消费量的以上。生产物美价廉的低档白酒,满足绝大多数低收入人群的消费需求正是体现以民为本构建和谐社会的基本精神。

二、实现公平竞争,还白酒企业平等地位,建设公平正义和谐社会。

五毛钱的从量消费税,一方面把国家正规酒企优质低档白酒挤出市场,或是把低档白酒涨价变成中档白酒,另一方面巨大的市场需求,使很多不规范的小酒厂、酒作坊迅速抢占市场。于是假冒伪劣横行于市,去年多起毒酒事件的发生,只是这种现象的冰山一角而已。

白酒从量计税这项政策出台的初衷是“扶优限劣、扶大限小”,遏制小酒厂对大型企业的不正当竞争,规范白酒行业的生产秩序,优化白酒行业的发展环境。应该说这个初衷目的并没有错,但一开始的切入点就错了,把低档酒作为限制的对象。孰不知商品的高档与低档完全是市场需求所决定的,是价格的考量,低档并非劣质,只要有需求,就会有生存。而五毛钱变成了“扶高限低”的杀手锏。为减轻年新增从量消费税带来的不利影响,全国骨干白酒企业在被“逼上梁山”的情况下所采取的主要应对措施:一是加快调整产品结构,走中、高档路线;二是提高现有产品销售价格,将不利因素转嫁到消费者头上。于是,近年我国白酒业发展中呈现了竞相“逐高”现象,表现出来就是各大名酒厂纷纷扩大高档酒产量,而将大量无利可图、甚至亏损的低档酒弃之门外。

从××××年年初,茅台、五粮液和剑南春为首的国内白酒企业掀起了白酒涨价风潮。一家品牌名酒的经销商透露,××××年月仅一个月的时间五粮液价格每瓶上涨了元,剑南春和茅台价格上调幅度在左右。汾酒、沱牌曲酒等的价格也全面上调。

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下,一些天价酒问世,一瓶酒贵过一桌席,一业内人士一语道破真谛:高价酒还不是冲着公款消费来的?如果说高价酒就是“公款消费,行贿受贿”,似乎是“一竹蒿打死一船人”,但取消白酒从量计税,让白酒回到“寻常百姓家”,却正是从税收角度体现了“公平正义”。

取消从量消费税,使生产低档酒变得有利可图,使国家白酒骨干企业重新夺回低档酒市场份额,使消费者享受到优质低档白酒。一定程度上也起到遏制假冒伪劣白酒的蔓延。

三、增加白酒产业的利税,为构建和谐社会奠定物质基础。

每斤白酒按元从量征收消费税在实际运行过程中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据国家统计局白酒业数据统计,××××年至××××年全国白酒销售收入分别为亿元、亿元、亿元,上缴税金则分别为亿元、亿元、亿元。自××××年国家上调消费税以来,国家白酒业税收收入并没有明显增加。一些业内人士分析说:一方面,国家对白酒消费税进行调整以来,白酒行业的状况很不理想,没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可以说部分白酒企业是在艰难中前行。全国万多家白酒企业,生产的是十元以下的白酒。消费税的调整,对他们的冲击是非常大的;另一方面,白酒企业加税以来,全国只增加了·亿元的税收,其中仅仅来自四川、贵州的就有·亿元。如此说来,税收增幅应该更大。这么多的企业,税收增幅却这么小,税都到哪儿去了?原因就在于加税后很多厂家进行产品结构调整,市场让一些善于逃税的小厂家给挤占了,而本来要死掉的厂家,由于善于逃税,现在又死灰复燃了!

近来酒界有这样的说法,认为白酒从量计税几年来起到了抑制全国总产量的作用,白酒市场逐年萎缩,从原来白酒年产万吨,降到××××年的万千升,(相当于万吨),人们的饮酒习惯从白酒转向了饮用啤酒、葡萄酒等低度酒上来,于是白酒界一片惊慌,认为白酒业已经成为了“夕阳产业”。笔者对此颇有异议,实际上白酒的产销量基本上是稳定的。那么如何来解释白酒产量的下降?理由有三点:

统计口径的改变。

年全国白酒产量达到了最高峰,当年全国白酒产量达到了万吨,年白酒产量是万吨,而年则降到万吨,相差近万吨,主要原因是从年起,国家统计口径的改变,销售额在万元以下非国有的酒企,不在列入统计对象。换句话说,年以后的统计数字是白酒骨干企业的产量。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有白酒企业万余家,其中乡以上独立核算的白酒企业约多家。尚不包括完全是家庭作坊式的生产。排除了这么多小酒企的产量,只拿年万吨简单与以后的年产量相比,显然有了巨大的差距。严格意义上讲要在年以后的产量上加上万吨才更接近于合理。

无证无照小酒企挤占低端市场的产量并未进入统计范围。

从年施行从量从价双重消费税,纳入国家统计范围的大中型白酒企业不得以退出了白酒低端市场,产量逐年下降,而迅速挤占低端市场小酒企并未进入统计范围。造成了全国白酒产量逐年下降的假象。

白酒产量并不等同于销售量。

据中国酿酒工业协会白酒分会的权威人士分析,从年到××××年年间行业统计每年白酒产量都在万吨以上,白酒全国销售量基本稳定在万吨左右,统计数字表明我国白酒产销量都稳定在一定的范围内。

从去年国家商务部、工商总局、质检总局联合开展酒类市场的专项整治活动中发现,一些地区假冒伪劣酒类屡禁不绝,无照无证经营严重,不法经营者偷税漏税,国家税收大量流失。

按目前全国统计的白酒企业税额,实际上是白酒骨干企业的税额,并不包括万千升之外的部分,如上分析如实现对白酒实际产销量足额征收,税额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酒税在食品行业仅次于烟草的纳税大户,白酒又占整个酒税的半壁江山。取消从量计税,可以使白酒骨干企业重回低端市场,使偷税漏税严重的小酒企失去市场。同时也相对减少税收征稽的难度,集中力量打击偷逃税现象。大幅度增加国家税收。

四、给正规县乡级酒企生存空间,增加地方财政,促进形成安定有序的和谐社会。

我国产生万多家中小酒企是有一定的历史原由的。我国由一个落后的农业大国走向工业化的国家有着一个较长的历史时期。由于区域经济的不平衡,大部分农村县市是从农产品加工业起步的。从上世纪年代一直到年代中后期,我国农村粮食过剩,为解决卖粮难问题,酿酒行业的起步门槛低,建酒厂是个重要的途径,在一些产粮大县建起了几个、甚至几十个酒厂。这是造成上世纪年代白酒产量快速增长的主要原因。实事求是地说,这些酒企对地方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成为地方财政的主要来源,被人们戏称为“酒财政”。

五毛钱的从量消费税直接影响了这些以生产低档酒为主的中小酒厂。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多数酒企限产、停产,直到破产,挣扎在死亡线上。工人下岗,财政无收,一些情况严重的县还发生了下岗工人围攻地方政府的现象。在市场对低档酒有着大量需求的情况下,取消从量消费税,让正规的县乡级中小酒企正常生存下去,理由至少有四点:

⒈范围广泛,影响面大。

从有关方面获悉,截止××××年月底,全国共发白酒生产许可证家,据了解这些白酒企业绝大多数是县乡级企业。这些有照有证的正规中小酒企,几乎遍布全国所有的县市。

⒉发展白酒产业仍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有效途径之一。

白酒产业是消化农产品的重要途径,农产品中的谷类、薯类、杂果类都是酿造白酒的好原料,生产白酒后的副产品又是养殖业的好饲料,白酒酿造是农副产品延长产业链,增值增收,实现良性循环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有人认为发展白酒产业会造成粮食紧缺,实则不然,酿造白酒所用的高粱、大麦、玉米等杂粮已经基本从居民的口粮中淡出。

⒊可缩小中西部地区与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差距。

白酒企业发达的地区基本属于中西部地区,酒企的利税占当地财政的比重大。增加这些地区的财政收入,可为以后的经济转型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⒋可从源头遏制白酒市场的混乱。

县乡正规中小酒企是遏制那些无证无照以制造假冒伪劣私人作坊窝点的主力军。也能充分调动地方政府打击制假售假的积极性。